第171章 新团队
所谓队友,最重要的就是合适。只有合适，才能发挥出1+1>2的效果。
苏月找队友，也是秉持着这个原则。
她对名单上的众人先做了一次筛选,首先筛选出专业符合的，比如她需要材料学的队友,就在这方面的人才上先做重点标注；
其次筛选出时间合适的，苏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已经在项目组里的,她振臂一呼，人家就纷纷来拜,怎么可能嘛？
最后,就是亲自邀请，看一下人与人之间是否合适,她是要找队友，可不是找对手。
最后一步进行得并不顺利，这种邀请是双项的,她选中别人,别人也要选中她,大家才能走到一起。
咳咳和相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在做研究的“相亲”场上，苏月并不占优势。
首先，她年纪太小，跟随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搞项目,和给她补课不一样,那时候大家对待她,还有点逗邻居家孩子的感觉。
现在这个邻居家孩子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领导,这谁能接受？
其次，她并不是研究所的正式人员。搞研究的人不代表就不食人间烟火,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要么为理想，要么为国家，总得图一样，跟着个孩子能图什么？
图哄孩子吗？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苏月准备做的项目，大家也并不看好。
什么复合型防弹衣的材料研究。
听听她说的话“利用某种新型复合材料……”、“目的是兼具强防弹能力、耐热阻燃性及抗静电特性等多重功能……”，还要“软硬兼备，柔软贴身，便于穿戴……”
这样功能齐备的防弹衣，别说华国没有，就是国外的发达国家也未必有。
而苏月却想凭着几个人的草台班子就把这样先进的防弹衣做出来，哈哈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果然还是个孩子，想法过于理想化。
“理想化”这个词已经是比较宽容的评价了，有些人私底下对苏月的评价是“痴人说梦，不切实际”。
再一次被拒绝后，苏月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她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这个还是焦圆教授的学生呢。
虽然她拒绝得很委婉，说接下来已经有了安排，但是苏月还是听出来了，学姐对她的项目根本就不看好。
珊珊学姐还委婉地劝她：“其实可以先从简单的项目开始……”
苏月挠挠头，可是她已经有想法了呀。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先试试吧，要是试都不试，她心里永远忘不了这件事。
苏月拿出名单，在珊珊学姐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叉，数了一下，还有三个人没见，下一个——庄宇。
go！
百忙之中的季教授也没忘记关注苏月，他问助手：“月月那边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
“还没有，”何竞脸上略有些无奈，“教授，苏月同学的课题是不是有些太难了？”
季教授洗了洗手，接过毛巾擦了擦，想到苏月说过的项目计划，道：“是有些难。”
“那要不要……让苏月同学换一个？”
季教授轻笑摇头：“不用，随她去，我等着她带给我惊喜。”
何竞差点掩饰不住脸上的嫉妒：“……是。”
苏月这边，在坚持不懈地寻找中，终于，苦尽甘来，柳暗花明，雨过天晴……反正就那意思，她终于找到一个队友啦！
她看着面前的青年，惊喜中又带着点不敢相信：“学长，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要加入我这个小小小小的项目组？”
庄宇点点头：“是的，我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苏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翘起嘴角，她伸出手：“那么学长，欢迎你的加入！”
庄宇看着面前的手掌，干干净净，指甲沿着边缘修建得十分整齐，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握了握。
苏月表面维持冷静，一转身就“耶”了一声，这可是庄宇学长啊！
虽然她在研究所的时间还很短，但是也听说过庄宇学长的大名。
他也参加过科技赛，他们小组正是第一届科技赛的冠军。
据说他当场就被大佬看中了，大佬还要带他进西北某个基地，要知道那个基地进行的可是国家大型项目，从来没有过在校学生直接进入。
而庄宇学长却觉得那不是他想研究的，选择来了首都研究所。
果然，天才就是不一样！
而自从庄宇学长进入研究所，所里的同龄人就被打击得怀疑人生。
一般新研究员刚开始都是作为助理助手参与项目的，或者是给老师、师兄师姐打打下手，而庄宇不一样，他很快就成了项目组的一名正式成员，还在项目中做出了贡献。
庄宇学长可是研究所年轻人中的名人。
当时苏月在季教授给她的名单上看到他，都惊了一下，注意到他的年龄，才想通，或许季教授把年龄适合的人都放上了。
苏月来找他，其实没抱多大希望，就是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呗，结果没想到，最不抱希望的一个却给了她最大的惊喜。
这叫什么？
柳暗花明又一村。
肯定预示着他们的项目就算中途遇到各种困难，最后也会逢凶化吉，圆满成功！
苏月握了握拳，对他们团队又充满了信心。
庄宇看着她一秒钟高兴起来的脸，就……小孩的脸，六月的天？
庄宇学长的加入给了苏月极大的信心，然而，名单上的最后两个人还是没有答应。
苏月有想过，要不要把庄宇学长加入的消息公布出去，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有人因为这个消息加入，那也是冲着庄宇学长，而这个项目是她的项目，她要的是她来主导。
苏月试图告诉庄宇学长：“要不……咱俩辛苦一下？”大不了就他们俩研究呗。
在她做这个决定前，何竞意外找了过来，苏月试图理解他的意思：“何哥你是说……你也要加入我们？”
“是。”何竞推了推眼镜，“听说你们目前只有两名成员，一个项目要想出成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正好最近我也没什么事，不介意的话，我来帮帮你们？”
“可是何哥你不是季教授的助手吗？加入项目可以吗？”
“没关系，教授的项目在收尾阶段，最近不忙。而且，”何竞语气中透露着几分亲近，“这可是你在研究所的第一个项目，我过来，教授知道的。”
苏月听着这话，还以为是季教授让他过来的，她心想，教授是不是知道她人手不足，特意把何哥派来？
于是欣然答应：“好啊，三个人，也够了，咱们的项目可以开始啦！”
但凡一个新团队，少不了磨合，就连苏月、金凤、姚稷，他们三个一开始也有一段磨合期。
不过这次的磨合格外艰难。
先是针对课题，第一次小组会议，何竞就提出意见：“俗话说，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我们的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太大了？我建议，我们先从简单的硬体防弹衣开始……”
所谓的硬体防弹衣主要指的是金属材料制成的防弹衣，也是早期防弹衣的主要类型。
而苏月想研究的复合型防弹衣则是采用内外两种材料、进行双重防护的一种更为现代的防弹衣。
两者有很大的不同，用一个不恰当的例子来比喻，就好比苏月想研究汽车，何竞说汽车多难，不如咱们研究自行车吧。
这两个能是一个东西吗？
苏月不同意，这不是她想做的。
何竞没想到她这么坚持，试图劝说：“等硬体防弹衣做出来，我们可以再进行下一步……”
苏月也不想在一开始就矛盾重重，便说：“那就这样吧，咱们分工行动。”
他们也不知道具体采用哪种材料，能达到想要的效果，那就都试试呗。
何竞推崇金属材料，那他就负责找合适的金属材料，苏月和庄宇负责寻找复合型材料。
何竞还是不太满意，但看庄宇都没有意见，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小组会议后，他叫住苏月，一脸真诚：“小月，我不是否认你的想法，只是为了咱们团队好，季教授还等着看你拿出成果呢，咱们要是将目标定的太远，一年半载都没有进展，不是让教授失望吗？”
“你可能不知道，研究所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教授虽然在研究所权利很大，但也不能随心所欲。他这次让你单独开项目，已经顶着很大的压力了，咱们可不能让教授丢脸……”
苏月很不解，她看向何竞，认真道：“何哥，我们的项目才开始，你怎么就能断定一年半载没有进展呢？我认为研究人员应该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坚持不懈的信念。”
“而且何哥，我确实不太赞同你的想法，外国已经开始研究软质防弹衣，如果我们还研究硬体防弹衣，不是永远追在外国的屁股后面吗？即便我们研究出比现在国内还好的硬体防弹衣，之后不还是要继续研究软质乃至复合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苏月拍拍何竞的胳膊，安慰道：“何哥你别太担心，我们一起努力，不会给教授丢脸的！”
说完她追上庄宇：“学长，你对新材料有没有什么想法……”
后面的何竞面皮一阵抽动：“……”他是担心吗？他是担心吗？
何竞加入这个项目组，当然不是为了当一个小小的组员，他是想借鸡生蛋，借这个项目组来实现自己的想法，让季教授看到他的能力。
而要实现这一切一切，关键就在于得到项目组的主导权。
何竞本来以为这很简单，项目除了他，就只有两个组员，庄宇虽然专业水平高，但是只专注在实验上，不耐烦管其他事。
苏月就更好应付了，她一个孩子，让他这个何哥来管理实验室，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谁知道，第一次组会，他才伸出试探的触角，就折戬沉沙。
他们不听他的，他还怎么拿到话语权？
不行，不能就此作罢！
何竞又暗戳戳地从小处开始，首先，他借口他年纪最大，又跟着季教授，旁观过大型项目，经验丰富，说实验室的各种琐事都可以交给他，他来办。
苏月看看这个一眼就能看完的小实验室，又看了看他们三人，不明白有啥琐事，难道是……她恍然，有些不好意思道：“何哥，你不用那么照顾我们，实验室卫生我们仨轮流打扫吧，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呢？”
庄宇抬起头，也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何竞：#￥%&
他说的“琐事”是指申请费用、购买材料、领用设备等等等等！
什么打扫卫生？！
第二回 合，卒。
何竞可没那么容易放弃，第三回 合，他不从琐事上入手，他要潜移默化地让两人适应听从他。
他又一次提出建议，说：“我们三人分工行动，各忙各的，不利于了解整个团队的进展……不如以后每天早上来，先开个组会，各自汇报一下各自的情况，既能互通有无，又能给予其他人意见……”
庄宇头也没抬，吐出三个字：“没必要。”
苏月也不理解，每天开组会？就他们三个人至于吗？
她看何哥脸色不太好，打圆场道：“何哥，学长的意思是咱们就三个人，都在一个实验室，实验室还就这么大，一抬头就能看到其他人，要是有什么问题，咱们直接沟通就好啦。每天开组会，真的很浪费时间。”
苏月说完，何竞的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了。
苏月挠挠头：“要不一周一次？”
就当哄何哥了，她都不明白为啥何哥总有那么多想法，要是这么多想法出现在实验上就好了。
苏月委婉道：“何哥，咱们先忙吧，都一周了，什么进展也没有，真让人焦心……”
何竞的脸色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瞬，什么意思？她竟然嘲讽他没有进展？
苏月疑惑，奇怪，何哥的脸色刚刚为什么那么可怕？跟他一贯的表现咋感觉不一样啊？
对上苏月怀疑的眼神，何竞挤出笑容：“……好，继续忙吧。”
第三回 合，卒。
在做实验期间，苏月也不是完全不跟家里联系，一周她至少会给家里打个电话，有时候跟她妈聊聊，有时候跟她爸聊聊，反正除了不能透露的实验内容之类的信息，其他的事想起啥说啥。
这次打电话，她就说起其中一个队友的事，她道：“……感觉怪怪的，总有种心不在正事上，不知道在想啥的错觉。”
那头的苏长河都听笑了，这傻闺女，说她聪明吧，她是聪明，可在这方面，真是迟钝得能气死敌人。
人家在那儿跟她争权夺利，她还劝人家好好学习。
“爸，你笑啥？”
“没啥，没啥……”苏长河咳嗽两声，叮嘱道，“闺女，既然你们都分工了，那就各做各的，等做出来就知道谁的想法更好了。还有跟队友，也要注意保密，知道不？”
“用得着吗？”
“你想想，万一像无人机一样，你们又做出不得了的东西了，少一个人知道，是不是就多一份安全？”
呃……好像也有道理。
苏月心想，那好吧。
第172章 进展
因为已经决定要对队友保密,苏月觉得对不住队友，面对队友时，总有点不好意思。
而何竞却想多了,他一看向苏月，就见她对他笑笑,一看向苏月，就见她对他笑笑。
她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何竞清了清嗓子，走到苏月的位置,若无其事地问：“小月，你们有新进展了吗？”
苏月摇头：“没有。”
防弹衣的前身大概就是铠甲,区别在于古时候的铠甲防的是冷兵器,而防弹衣防的更多是□□，比如子弹以及手榴弹、炸弹等爆炸产生的弹片。
千万不要小瞧弹片,很多时候，射进人体的弹片，对人体造成的损伤是致命的。
因为防护的需要,防弹衣的发展一直存在,从最早的“钢甲”到棉花纤维,再到锰钢等金属材料。
一直到七十年代，M国发现了一种出色的防弹衣材料——凯拉夫，这种材料同等质量下，强度是钢铁的五倍,而密度只有钢铁的五分之一。
可以说是,兼顾了轻便与较强的防护能力两个功能。
目前,M国最先进的防弹衣好像就是用这种材料制作的。
当然,这只是苏月已知的情况，上辈子她就是一普通学生,再怎么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对防弹衣这种东西的了解还是不多的。
而华国的情况，在她说要研究防弹衣后，季教授帮她查阅了一些资料，她也向二舅以及厂里那些上过战场的叔叔伯伯们了解过一些讯息。
整体情况就是有一直在研究，但是部队及一线人员中普及比较少。
没办法，还是一个字——穷。
防弹衣耗费的材料多，制作成本高，根本就没办法批量生产。
所以，苏月他们要找的材料，其中一个特点就是要便宜。
此外，防弹衣的防护原理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使弹头碎裂，并将弹片弹开，另一种则是包裹住子弹，消耗其动能。
这两种，前者是硬体防弹衣防护的原理，后者则是软质防弹衣的原理。
而复合型防弹衣就是兼具两种作用，以软质材料作为内衬，用硬质材料来增强防护效果。
相当于子弹在射向防弹衣时，先与外层的硬体材料发生碰撞，被消耗一定的冲击力，再与软质材料发生摩擦，软质材料一般常用各种纤维，就像一张织网一样，把弹头网住，减弱其剩下的能量。
一般经过这两重的防护，弹头剩余的能量对人体就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所以，这种软硬兼备的防弹衣效果最好。
苏月想做的就是这种防弹衣，这就意味着，他们至少要找到两种合适的材料，这两种材料不仅防护能力要强，还要同时具备轻、便宜等特点。
老实说，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苏月和庄宇已经先后试验了几种材料，比如玻璃钢、尼龙，以及纺织纤维，只能说这几种材料都有一定的防护效果，但还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苏月想着想着，都忍不住叹气，到底什么材料最合适呢？头疼。
何竞看她真心实意地烦恼，心里好受了一些，要是真让这俩人找到了，他心态都得崩了。
何竞心情颇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老调常谈：“哎呀，我就说搞研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嘛，更何况你们步子还迈那么大……”
苏月已经够烦了，不想听丧气话，打断他的话，问道：“何哥，那你呢？有找到合适的金属材料吗？”
“没有！”何竞立马道。
哦，没有就没有嘛，那么着急干嘛？
苏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何竞努力维持淡定，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按各自试验的材料做个大概出来，等做出来再互相交流？”
“好啊。”苏月没意见，她想要的材料还没找到呢，想交流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何竞回到自己的位置，翻开自己的实验记录，嘴角翘了翘，颇为得意。
他心道，是你们自己不听我的，现在毫无进展，可不怪我。
这个项目成就的注定是他，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一种合适的材料！
苏月他们并不知道何竞的成果，他们俩忙着进行下一种材料的试验，也没有注意到何竞借口要进行户外试验，已经好几天早出晚归，没怎么来实验室了。
事实上，苏月和庄宇也不在他们常用的那个小实验室里。
他俩有了一个新想法，需要更专业的设备仪器来制备，小实验室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还好庄宇借来了虞教授实验室的使用权。
他上一个项目跟的就是虞教授。
不过虞教授的实验室白天有学生要用，他们只能晚上使用。
因此，何竞竟然没有发现他俩每天晚上还在另一个实验室里研究。
从夕阳西下到夜深人静，又从夜深人静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在接连熬了几个晚上之后，这一天，第一缕阳光照进实验室时，苏月和庄宇正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最后的动作。
这是这种新纤维材料制备的最后一步——卷绕成型，它的要求很高，必须要细致再细致，只有足够稳定、正常的条件下，让纤维的纤度尽可能地保持均匀一致，才能得到品质更加优越的成品。
终于，两人看着几乎定长、定重的丝束，同时呼出一口气。
在寂静的早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这声呼气声显得格外明显，又因为动作太一致，苏月和庄宇对视一眼，齐齐露出笑容。
成了！
庄宇道：“应该差不多了，等制成内衬，试验一下效果就知道了。”
苏月也道：“不管怎么样，咱们也算有了新进展！”这可是一种新材料！
“是，这是阶段性胜利。”
苏月举起拳头：“庆祝咱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庄宇也伸出拳头，与她碰了碰。
一阵突如其来的咕噜咕噜声打破了两人更多的话。
苏月和庄宇互相看了看，哈哈笑了起来，忙得时候不觉得饿，忙完了身体开始抗议了。
“走吧，咱们吃饭去吧。”庄宇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正好吃早饭。”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把成品收起来放回他们自己的实验室，在走之前，苏月想了想，还是把纤维丝束放进了带锁的柜子里。
这是单独的小柜子，这个是她用的，钥匙只有她有。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苏月回头看了一眼，两人锁上门，去食堂吃早饭。
在他们走了没多久，何竞打开了实验室的门，他看了看，又没有见到苏月和庄宇，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屑的。
这个点还没到实验室，可见两人并没有多勤奋，也不知道运气怎么就那么好，一个入了季教授的眼，一个一进来就跟着虞教授做项目。
他要是运气好一点，他也可以。
何竞这样想着，将实验结果、成品、记录等整理了整理，心道，不，他没有好运气，也能用实力证明自己。
何竞将东西收拾好，等了一会儿，看七点半了，便带上东西，去办公室。
他当季教授助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了解季教授的一些习惯，比如每天早上七点半，一定会到办公室，泡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看最近的期刊论文。
季教授曾说要保持一定的输入，了解国内外的科学讯息。
何竞觉得这话有道理，不过大佬和一般人不一样，于季教授而言，喝茶的短短时间就能看完几篇论文，而于他们而言，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所以，在参与项目快速出成果和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了解各种信息之间，必然是要有取舍的。
何竞抱着成果来到了办公室。
季教授道：“哦，有成果了？”
“是，教授，有了初步的成果，想请您看一看。”何竞竭力保持淡定，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自豪之色。
这也是人之常理，年轻人嘛，季教授颇有兴致地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氧化铝－玻璃钢？”
“是的，我发现将这两种材料放在一起，防护效果更好，具体的测试数据都记录在报告里了……”
他能想到这种，季教授还是比较满意的，作为一个年轻人，何竞的能力是有的，他点点头。
季教授看完，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何竞都一一回答，季教授道：“嗯，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进展，不错了。”
何竞得到夸奖，心里越发骄傲。
季教授却又问道：“你觉得以国内的工业能力，这种材料的防弹衣，能实现批量化生产吗？”
何竞卡了一下：“嗯……等工业能力提升……或者之后再进一步研究……”
季教授没有说他说的有问题，不过还是道：“少量的研制还是可以的，不过要想推广，还要继续努力。”
“是。”何竞道。
“对了，苏月和庄宇呢？”
第173章 大发现
何竞面露为难,仿佛不知道怎么说，犹犹豫豫道：“他们……他们最近比较累，应该快到实验室了……”
应该快到,那就是还没到喽？
这个点？季教授看了一眼办公室挂的钟，眉头皱了皱。
何竞心下暗喜,他知道季教授最不喜欢人懒懒散散，不像样子。
面上却故意为两人解释：“只是偶尔，平时不这样的……”
季教授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我看报告上只有你的名字,这是你一个人的成果？”
“是……小月第一次做项目,步子迈得太大，我们三人的意见不一致,我试图说服她……”何竞苦笑了一下，“最后就决定先各自研究……”
“那他们呢？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还在继续试验……”
“哦，有没有什么进展？”
“暂时应该没有,教授,这也不能怪他们,小月和庄宇也很认真，只是他们的想法不容易实现，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
季教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他道：“行了,你去忙吧。”
何竞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对答和回话,没什么问题。他将季教授的表情归结于对苏月和庄宇的不满,放下心来，道：“是,教授。”
焦圆跟他的老师一样，都有早起的习惯，不过他喜欢饭后散会儿步，是以，比季教授迟了一会儿到办公室。
他到的时候，何竞已经在了，季教授正在问他话，焦圆听了一耳朵，起先还正常，听着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味呢？
焦圆指指离开的何竞，疑惑：“他不知道苏月和庄宇晚上在虞老实验室？”
刚才吃早饭，他还在食堂看见两人了，两人眼睛下都挂着俩黑眼圈，一看就是又熬了一夜。
他还停下来说了两句，让他们注意身体，别天天熬夜，苏月那丫头还打着哈欠回：“不熬了，今天不熬了，等会我们就回去睡会儿。”
怎么看何竞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季教授冷哼道：“要是知道，还敢在我面前上眼药？”
焦圆瞅了瞅老师的脸色，宽慰道：“年轻人在一起，难免有所竞争。”
“竞争，也分正不正当，你们当年要是在我面前弄这一出，呵，我打劈了你们！”
焦圆想想他们师兄弟师姐妹当年，笑了出来，不得不说，老师的脾气比当年还是好多了。
季教授斜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他研究出来的是什么材料吗？”
“什么？”
“氧化铝-玻璃钢。”
“氧化铝-玻璃钢？”
“是。”
国内目前使用的大多数防弹衣的主要材料就是玻璃钢，何竞仍然选择这个，不是不对，只是难免有投机取巧的嫌疑。
他能想到将氧化铝和玻璃钢结合，季教授是满意的，但是，“他太急躁了，一没有继续提高氧化铝的性能，按他目前的研究来看，这种防弹衣确实比现有防弹衣的防护效果好，但增强得效果有限；二没有考虑到现有工业水平是否能支持这种防弹衣的生产。”
高性能的氧化铝陶瓷同时也是大多数装甲车的主要材料之一，以华国目前的化工水平，装甲车用氧化铝陶瓷都有限，更何况是用在防弹衣上？
无法进行工业化生产，只能从实验室里制作，这种防弹衣能给几个人用？
最让季教授失望的是，他问何竞这个问题时，何竞支支吾吾，显然并没有想过，或者想过，但是不在乎。
后者更为严重，他们搞研究的，不能为了出成果而出成果。
华国说句一穷二白也不为过，全国人民省吃俭用，挤出来的科研经费，不是让他们给自己的简历镀金的。
季教授之前的助手另有他人，那个学生，他很喜欢，不是十分聪明，却是十分勤勉，一步一个脚印，做事非常踏实，坐得住冷板凳。
那个学生在他身边学习了几年，季教授觉得他的能力已经足够了，推荐他进一个国家级项目去了。
也因此，他身边没人用，何竞这才调过来，算算时间，到他身边还不到半年。
季教授之前就觉得他的心不静，想着先磨一磨这孩子的性子。
“这次苏月这个项目，他说他从进研究所至今，还没正式参与过项目，我就点头了，结果……唉！”季教授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失望。
焦圆也心道，是太急躁了，何竞这小子到老师身边才多久？急什么呢？跟着老师，不比自己瞎折腾学到得多？
这些年轻人呀，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焦圆看老师生气，便转移话题道：“老师，您猜我刚才吃早饭看到谁了？”
“谁？”
“苏月和庄宇！他俩估摸着昨晚上又通宵了，挂着俩大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老师，他俩来跟您汇报了吗？”
“没有啊。”
“我瞅着他俩怕是有进展了，两人熬一宿，还精神得很！还说从今儿开始，就不用熬夜了，八成是有好消息了。”
季教授脸色终于好转，他道：“依这两人的性子，只怕防弹衣做出来，才想到通知我。”
焦圆玩笑道：“那不然我们去看看？”
季教授摆手：“哎，不着急。”
让他们做吧，等做出来就知道了。
他不着急，焦圆却挺好奇，他就多关注了几眼，关注着关注着——
“老师不好了！苏月和庄宇被虞老抢走了！！”
何竞的心态真的崩了。
他亲眼看着虞教授急匆匆闯到他们实验室，把苏月和庄宇带走了。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何竞赶忙跟上，然而，才跟到门口，“啪”地一声，虞教授实验室的门在眼前关上了。
要不是他退后了一步，险些砸到他的鼻子！
何竞尴尬又丢脸，尤其是门口不止他一个人。
虞教授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被赶了出来，里面只有虞教授、苏月、庄宇三人，门窗紧闭，窗帘都拉上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门口的众人议论纷纷，有诸多猜测。
“教授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是看了一张报告，就急匆匆出去了……”然后就是这样，拎回来两个人，让他们都出去。
“他们最近不是借用了教授的实验室吗？是不是研究出什么了？”
“不至于吧？他们才两个人，这才多长时间？十天半个月就有大成果了？”
“那可不一定，要不然教授怎么会这样？”
何竞听着云里雾里，问道：“你们说，苏月和庄宇借用了虞教授的实验室？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半个月啊？咦，何竞，你们不是一个项目组的吗？”
这人这句话一说，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有人好奇，问：“哎何竞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是啊，你们组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别瞒着，透漏点小道消息嘛，我们保证不跟别人说……”
“对对对，我们肯定保密……”
还有人问：“何竞你怎么没一起进去？”
何竞越发尴尬，脸色涨红，既气愤又羞恼，他们是一个项目组的，他竟然和外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苏月和庄宇真的把他当队友了吗？
不待何竞回答，季教授竟然也过来了。
他忙上前：“教授……”
季教授却没看见他一样，直接走到实验室门口。
“咚咚咚，咚咚咚……”
“老虞？老虞？”
虞教授拉开门，一脸不耐烦，季教授可不怕他的冷脸，他往里头瞅了瞅，就见那两孩子撅着屁股，趴在实验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季教授问虞教授：“怎么回事？你最近不是在忙吗？怎么还有空抢人？”
虞教授白了他一眼：“等会再说。”
他胳膊一松，让季教授进去，自己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道：“都堵在这儿干啥？散了散了，实验室我征用了……”
又叫住了一个学生：“程青，去把张主任叫来，再去通知一下保卫科的同志。”
门口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实锤了，肯定是有大发现！
张主任是研究所的“大总管”，负责一切行政事务，而保卫科里的同志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不仅负责保护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更要保护重要成果。
叫张主任过来就罢了，特地叫保卫科的同志来，肯定是这个成果重要到需要保密！
研究所里的研究员们是有经验的，知道如果是大事，最好不要打听，遂配合地散去，只是嘴上不谈论，心里的好奇可没减少。
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何竞很想留下来，然而不得不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他回头看了一下，实验室的门又关上了。
何竞心情复杂，夹杂着嫉妒、无奈、不敢相信诸多情绪，其中还有隐隐的后悔。
当初要是他跟他们一起研究，现在是不是也会进实验室里面？
且不提何竞的心情，实验室里，季教授还等着几人解惑：“到底怎么回事？”
老虞跟老何可不一样，他没那么咋咋呼呼，能让焦圆说出“把人抢走”这样的话，可见事情的反常。
虞教授没解释，而是先问了一句：“季老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胡说，我瞒着什么了？”
虞教授“呵”了一声：“提醒你一下，PVDC。”
季教授的气焰“嗖”地灭了：“咳咳现在说正事，提那个干什么？”
“呵呵，要不是这丫头说漏了，我还不知道原来当初研制出新薄膜材料的人就是她！”
季教授一本正经：“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又不是故意隐瞒，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
虞教授冷哼：“行了吧，咱们几个谁不知道谁啊？你打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
虞教授“多才多艺”，大学时候学过化工，本人也是材料学领域的专家。
当初闻道生把PVDC送到研究所，做检测的是虞教授的学生，后来被虞教授瞧见，看着有意思，就亲自加入了进来。当时他还问过闻道生，东西是谁研制出来的，闻道生说是学生，他就以为是闻道生带的大学里的学生。
谁能想到这个学生是苏月这丫头啊？
季老头隐瞒这个信息，肯定是怕他抢学生！
虞教授心道，现在让他知道，这就是天意，苏月注定是搞材料的人才。
季教授自知理亏，他还就是有意隐瞒，之所以这样，那都是因为他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别看苏月是被他发现，带回研究所的，他敢说，苏月要是在哪方面带来惊喜，这几个人肯定不要脸地和他抢。
就好比这次，就搞个防弹衣，就把老虞给引来了。
虞教授不满：“什么叫‘就’搞一个防弹衣，你知不知道他们做出来的是什么？”
“什么？”
“一种超高分子量的聚乙烯纤维材料！”
季教授挡了挡耳朵，示意老虞冷静：“虞同志，注意保密。”
虞教授不跟他计较，这老家伙还没意识到这是怎样的一种材料。
他一一列举优点：“高比强度，高比模量……密度低，具有强能量吸收力、突出的抗冲击性、抗切割性……”
简直就是完美的制作防弹衣的材料。
除此以外，“这种材料还能抗紫外线辐射，防止中子以及某种射线，甚至还耐腐蚀、耐磨……你能想象这种材料性能的优越吗？”
随着虞教授的介绍，季教授的眼神也越发地亮，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一些重要的应用方向，比如航空、航天、海域等多个领域的防御装备。
能用在防弹衣上，怎么就不能用在其他防御设备上？
季教授凑近了实验台：“这就是聚乙烯纤维材料？”
他突然手痒，问道：“你们的测试做到哪一步了？”
虞教授道：“才多长时间，能做到哪一步？这俩初心不忘，研制出来新材料，也一心一意要做防弹衣。要不是落了一张草稿纸在我这儿，我还不知道他俩搞出这么大动静。”
苏月挠挠头，笑嘻嘻对季教授道：“这不是打算把防弹衣做好，就一把整理给您看吗？”
季教授心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这俩孩子真是……
虽然有点突然，不过这样的惊喜完全可以多来几次。
“那不如，咱们继续测试？”
虞教授瞥他一眼，心道，有你什么事？这是我们材料学的事。
季教授淡淡地瞥回去，学生是我的，哼哼。
两人眼神还没分出胜负，被虞教授叫来的张主任和保卫科的同志已经过来了。
保卫科快速将这间实验室，以及苏月他们常用的那间小实验室封锁。
虞教授还问：“有没有带资料和成品去其他地方？”
大有去过哪儿就要将封锁进行到哪儿的意思。
有这个必要吗？苏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好像真的搞出不得了的东西了。
“没有了，这那个实验室试验完，我们都把东西锁在柜子里。”
虞教授赞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以后还要保持这样的警惕性。”
而后，两位教授又和张主任絮絮叨叨地谈了一会儿，大致是说明这样材料的重要性，以及接下来将组建聚乙烯纤维材料项目组，对这种材料进行进一步地研究，目的是早日让其从实验室走向实际应用。
而苏月和庄宇，毫无疑问，将是一分钟前刚刚成立的新项目组的重要成员。
被确定去向的两人互相看看，苏月小声问：“学长，你想加入吗？”
庄宇也小声回道：“嗯，刚好可以继续研究这种材料。”
“那我们的防弹衣小组怎么办？”
“应该会并入进来。”
“那就好，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那边确定事项的三个大人默默且一致地偷听，虞教授对季教授使眼色：你看，我说了吧，初心不改。
季教授回：多好的品质，不改就不改呗。
反正防弹衣也是应用的一个方向，就让他俩继续做怎么了？
这样想的时候，季教授完全把防弹衣小组的另一个成员忽略了。
而被疏散的何竞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苏月庄宇出来，他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两人！
第174章 何竞
直到被找到跟前,苏月才想起来他们的另一个队友，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何哥。”
何竞听着这句称呼，不觉得受到尊敬,反而被嘲讽了。
何竞还是挤出一个笑容，似责怪又似玩笑一般说道：“小月你们是不是找到合适的材料了？怎么就瞒着我一个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苏月挠挠头：“可是上次是你说我们先各做各的……我们目前才制备出来,后续测试还没做完……”
“是吗？”何竞也想起来自己的话，那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两人真能成功？
他将这个话题一语带过,打听道：“你们找到的到底是哪种材料？这么重要吗？”
“何哥，不好意思,我们签了保密协议,关于材料的相关事情，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何竞脸色变了变：“连我也不能吗？我们不是一个项目组的吗？”
“何哥对不起……”
目前除了她、庄宇,就只有季教授和虞教授以及张主任知道这种新型材料的信息，签定保密协议时，那位张主任还和她强调了一番,这个其他人泛指他们五人以外的所有人。以后知情人范围大约会扩展到项目组成员。
所以现在真的不能说。
庄宇看着何竞还要开口,皱眉道：“何竞同志,你比苏月来研究所的时间长，应该知道研究所有研究所的规章制度。”
何竞语塞，好不容易堵到两人，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反而更气了。
更让他生气的事还在后头,而后竟然传出一个消息——研究所拟围绕这种新型材料建立新项目组。
而这个新项目组将是研究所未来一段时间的重点项目,不仅由虞教授亲自领导,季教授也会加入。
消息一传出来，研究所里的许多研究员就蠢蠢欲动。
重点项目,还有两个大佬领导，不管是好奇新材料，想参与研究，还是想跟着两个大佬学习，都有很多研究员想加入。
而这么受欢迎的项目，苏月和庄宇两人却连竞争都不用，就已经被钦定为组里的成员。
听到消息，何竞再也抑制不住嫉妒之心。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团队里有三个人，却唯独把他落下了！
甚至听说新项目组在挑选组员，他还主动报名了，然而，却被婉拒了！
何竞又想到自己当初还拿着成果去找季教授汇报，便觉得难堪。
季教授心里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觉得他比两人的年纪都大，却因为一点小成绩沾沾自喜，而他们俩明明制备出来新材料，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何竞真是快气炸了。
他不死心，又找上苏月，想让她帮忙说情，苏月为难道：“可是我只是其中一个组员，虞教授才是负责人……”
何竞却认定了她不愿意帮忙，他气道：“小月，当初你们人手不够，我可是特地来帮你的。这个项目是围绕新材料建立的，材料是你和庄宇发现的，你们怎么会没有话语权？小月你是不是不愿意帮忙？”
“就算是我们发现的，后续的研究还是虞教授主导啊。虞教授选人有他的要求，总不能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呀，而且，何哥你干嘛非要加入？你不是学物理的吗？专业也不对口啊。”
何竞被气得倒仰：“就当我看错你了，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他甩袖而去，苏月有点无奈：“学长，何哥是不是太高估我们了？”
他们俩自己在项目组里的工作也是要听安排的。
庄宇道：“不用理他，他要是想加入，可以通过正常的渠道报名，而不是来找我们。”
苏月叹了一口气，和庄宇回实验室，在新项目组成员正式到齐前，他们还可以继续他们的防弹衣实验，目前已经确定了聚乙烯纤维作为软质内衬，硬质也有了想法，不过要等试验之后才能确定。
苏月的计划是尽快进入下一阶段——实物演示，她有预感，等项目组成员到齐，就要真正地忙起来了。
据说虞教授年轻时可是有个绰号叫“工作狂”。
另一边，气冲冲离开的何竞越想越气，在别人又一次问他去不去新项目组，他表面云淡风轻：“我又不是学材料的，这方面知识可比不上你们，就不去拖后腿了。”
私底下却选择了休假，把这段尴尬期避过去。
何竞的休假需要季教授批准，季教授看着他的假条：“请三天假？”
“是，我也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刚好手里的事结束了，调整一下，等回来再继续到您身边工作。”
季教授看他仿佛想开了，提笔签字，一边签一边道：“别多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你的想法是有改进空间的，之后如果还想做，可以继续研究……”
“是。”
走出大门，呼吸到研究所外的空气，何竞的心情好多了。
他家不是本地的，但是在京城他也有地方去，正是他的对象家。
何竞的对象叫郑美，不仅长得漂亮，还是一名大学外语老师。
何竞一直为有这么一个对象而骄傲。
他没有提前打电话，今天是周日，他对象休息，何竞打算给对象一个惊喜。
他特地去京城老字号打包了两包点心，他对象很喜欢喝茶，喝茶的时候还喜欢配上茶点。每次她煮茶喝茶，何竞都觉得她浑身都有一种光彩，那是一种不同于现在大多数劳动妇女的温顺柔美。
何竞的对象住在学校家属楼，他爬到三楼，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敲门。
三声之后，里面传来声音：“谁呀？”
何竞故意不出声，而是又敲了三声，“咚咚咚”。
很奇怪，仿佛能感觉到有人靠近门，偏偏又没有听到脚步声。
门猛地被拉开，何竞露出笑容：“郑美，是我。”
“何竞，你回来了啊！”
何竞被挽着胳膊拉进去，对象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他先坐，又倒茶过来。
郑美道：“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今天休息，还可以去接你。”
“我一个男同志，怎么能让你去接？”
“那有什么？我去接你，路上还可以和你多相处一段时间，而且我还没去过研究所呢……”
何竞的注意力只在前一句话上，他对象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喜欢他，随口说的话让他都害羞。
何竞脸上发热，将杯子放在一边，抓住郑美的手：“郑美，要不然今年过年我们结婚吧！”
“好端端说这个干嘛？”郑美抽出手，将鬓角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
何竞让她含羞带怯的样子迷得更加心动，说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们相处都快半年了，我很、很满意你，你也……结婚后，我会对你好的！”
“才半年，谁要跟你结婚？”郑美嗔道。
何竞傻笑，郑美塞了一块点心给他，道：“先垫垫肚子，等会我去食堂打饭。”
又关心道：“这次回来怎么看着好像瘦了？最近工作很忙吗？是不是你们教授又开始大项目了？连累你也没时间休息……”
何竞靠在椅子上，家的自在，以及对象的温声软语，让他格外放松。
他闲聊道：“没有，教授之前没忙新项目，不过之后大概要忙起来了……我，我应该还是助手，没有，就做做简单的事……那倒是，我是助手，教授肯定信我……”
说着说着，何竞又不免发泄心中的郁气：“我也没想到他们故意瞒着我，大家都是队友……当初我就说要及时开组会，互相沟通，他们不赞成，说大家分工进行，让我去负责一个方向，我就埋头研究，结果他俩瞒着我去另一个教授实验室做实验了……”
“唉，其实也能理解，少一个人就多分一份功劳，有些人更看重这方面，我就完全不在乎，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郑美温柔道：“我明白，我知道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是你的理想，你根本就不看重名利……”
对象如此理解自己，何竞心里更加舒坦了。
“是啊，可惜，这次没能加入新项目……你不知道，这次是围绕一种新型材料的研究，研究所的重点项目……”
“哦，什么新型材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没有合作精神的队友发现的吗？那两个队友叫什么名字呀？庄宇……苏月……”
第175章 成功
在京城下第一场雪时,苏月他们已经转战郊外某军区研究所。
在这里，他们将进行更多保密研究，包括但不限于飞机、坦克、装甲车,甚至还有最新研究的无人机。
在利用新型材料制作后，无人机的整体重量减轻了百分之十五,这就意味着，同样大小的无人机，将能搭载更多的仪器,实现更多的功能。
苏月在这里还遇到了两个认识的人，正是季老爷子的女婿和他老师,此季老爷子非季教授,而是部队大院、饱受姚老爷子炫耀的季老爷子。
当初苏月和姚稷把电动车整了出来，在部队大院给雷鸣他们骑的时候,被季老爷子看见，季老爷子问了问她细节，觉得似乎不简单,就联系了他女婿。
后来季老爷子请苏月过去做客,她还和季老爷子女婿以及他老师聊了好半天。
一见到人,她就想起来，当时聊天她还夹带私货来着，话说锂离子电池有没有被蝴蝶出来呀？
胡青山还记得苏月，他语气中带着惊讶：“苏月同学,是你呀！”
“是啊,胡伯伯,咱们这是不是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胡青山被逗笑了,他是真的很惊讶，当初第一次见面,知晓她就是做出电动车的人，他就大吃一惊，这个小姑娘还没有他女儿大。
当时他心里还有一点点怀疑，不过在和她聊过之后，那点怀疑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小姑娘确实懂得很多，甚至聊天中，她一些想法，还让他和老师产生了很多灵感。
他们现在做的一个关于能源的课题，就跟当时的灵感有关。
他和老师有时候做实验的间隙想起她，还猜她去哪个学校了，还开玩笑说，应该把人邀请过来，说不定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灵感。
没想到他们还没邀请，他竟然已经在军区研究所看到她了！
在得知苏月是新材料项目组的正式组员后，胡青山既惊讶，又莫名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他想，以后再见到其他天才，他应该不会再轻易惊讶了，这小姑娘已经提高了他的阈值。
胡青山笑道：“老师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
苏月说：“辜爷爷现在忙吗？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老师还说起你呢。”
辜教授一直在军区研究所工作，他本身也是有军衔的。
辜教授穿着一身半旧的军装，外面罩着白大褂，正伏案工作，听到学生说：“老师，您看这是谁？”
他抬起头，定睛一看，眼中浮现笑意：“苏月小同学，又见面啦。”
“是啊，辜爷爷。”苏月笑眯眯地招手。
在研究所遇到苏月小朋友，辜教授的心情很好，他和苏月聊了聊他们最近研究的项目：“……锰尖晶石具有导电、导锂性，而且性能稳定、优良……前不久，我们又发现了另一种含锂的化合物可以作为正极……”
苏月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太好了……”
哈哈哈哈，锂离子电池真的快要被蝴蝶出来了！
21世纪的新电池，我们的。
未来广阔的电子、电信市场，我们的。
我们的，我们的，都是我们华国的，哈哈哈哈哈！！！
一直到回到他们自己的项目组，苏月还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
季教授瞥她一眼：“这么高兴？”
当然啦，他们即将在某个方面抢占先机，领先国外，只要想想，她就能笑出来好吧。
苏月：“嘿嘿，嘿嘿……”
季教授还以为她是见到认识的人高兴，语气略酸：“怎么到哪儿都有你认识的人？”
“也没有到哪儿啊……这里我就认识辜爷爷和胡伯伯，还是之前……”苏月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简单说了说。
虞教授道：“电动车？”
“嗯嗯，主要就是铅酸蓄电池……”
“原来这个也是你整出来的啊！”
两位教授看着苏月的眼神，颇有几分“好啊，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对此，苏月表示，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季教授拍拍她：“行了，去干活吧。”
等苏月去忙自己的活，两位教授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浮现一丝笑意。
怎么说呢？突然发现苏月小同学的潜力还不止于此，值得培养，值得好好培养！
“阿嚏！”苏月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没当回事，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事成双，嘿嘿他们的防弹衣终于可以进行最后测试啦！
防弹衣，防弹衣，最后一步当然要进行真枪实弹的射击测试。
苏月和庄宇、季教授、虞教授，以及军区研究所的人、部队的人，一起来到了靶场。
靶场上已经竖立了几个胶泥制成的假人，黑色的防弹衣也已经就位。
苏月和庄宇指挥士兵将防弹衣给假人穿戴好，两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对那个士兵道：“可以了。”
士兵便举旗示意，射击人员举枪，“砰，砰，砰！”
在射击人员身后的主席台上，季教授、虞教授以及部队的人极目远眺。
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急性子，问：“怎么样？怎么样？”
另一个同样穿着军装，却戴着眼镜的人道：“这才第一项测试，急什么？”
防弹衣的实弹测试分为好几项，其中光是射击，就分为手木仓、冲锋木仓多种，且同一种木仓还要分别测试在不同距离下的效果。
每测试一种，苏月和庄宇都要进行记录，确认防弹衣的情况以及防护下的假人受到的伤害值。
最后一项测试完，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苏月和庄宇被最后的爆炸带起的灰尘扑得灰头土脸，但两人脸上的笑容却遮掩不住。
成功了！两人默契地击掌，终于成功了！
季教授他们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了，季教授和虞教授拿过记录本看了起来。
“5米内手木仓射击，弹坑深度17毫米，符合标准……10米内冲锋木仓，符合标准……”
“3.9公斤防弹钢板对比测试，测试距离15米，子弹大小5.8毫米，防弹钢板出现贯穿，新型防弹衣有效阻挡……”
“……对比测试二……子弹大小7.62毫米，防弹钢板破碎，新型防弹衣未贯穿……”
另一边，穿军装的几个领导直接抓起防弹衣，里里外外地翻看。
“好啊好啊，里面一点事没有，就表面掉了点漆！”至于弹头打出来的轻微凹陷，那都不叫事！
那个急性子的领导更是直接就把防弹衣穿上了，往假人的位置站，叫一个拿枪的射击人员：“来来来，往我身上打，我来感受感受……”
苏月一脑门黑线：“…………”不是……领导您是不是有点莽？还有想感受木仓的？
急性子领导却不觉得有啥，这不都测试过了，效果这么好，真人试试怎么了？他这是进一步确认防弹衣的能力。
拿着枪的射击人员左右为难，好在首长被拦下了。
另一个穿军装的领导道：“你就别添乱了，要试简单，叫炊事班拖一头猪来！”
他们还是觉得这假人看着不明显，还是活物看起来直观。
于是乎，炊事班还真送了一头猪过来，五花大绑的猪，嘴都被堵了起来，急性子领导亲自动手，“砰砰砰”抬手就是三木仓。
猪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先是剧烈地挣扎，而后，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木仓声一停，几个人围上去：“不会死了吧？”
哦没有，被吓晕了。
被松绑之后，在炊事班人员的安抚下，猪又恢复过来，不过大概是被吓到了，死命往外跑，炊事班那个小战士差点都没拉住它。
挣扎的力气这么大，一看就没事。
急性子领导连叫了三声“好”。
防弹衣的测试结果确实很好，无论是从防护性，还是从轻便性来看，新型防弹衣的性能都远远优于华国目前使用的防弹衣。
甚至比外国的还好。
军区研究所曾研究过缴获来的M国防弹衣，其效果较华国之前的防弹衣确实更为优异，但是和现在的新型防弹衣相比，不仅防护能力不如，在防水透气性上，也比不过他们。
在这方面，华国终于还是领先了一小步。
在当前这个时期，华国和国外发达国家确实存在差距，因此，每一个领先的方面，都格外振奋人心。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鼓掌，靶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恭喜两位小同学项目圆满成功！”
部队的领导很实在，大手一挥：“中午让食堂给两位小同学加餐！”
苏月和庄宇在大家的掌声和恭喜中，默默红了脸。
而几位大佬们看着两人，眼神欣慰又高兴。
毫不夸张地说，两个孩子研究出来防弹衣，比他们自己研究出来，还让人高兴。
毕竟他们已经垂垂老矣，年轻孩子却不一样，他们就如新生的火苗一般，此时或许还微弱，但终将燃烧漫长的时间，为华国带来新一代的希望。
防弹衣项目圆满成功，苏月和季教授的约定也有了结果。
苏月道：“教授，这算我们小组做出来的成果吧？那我是不是以后都能双休了？”
季教授失笑：“还记着这事呢？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我跟老虞说，给你放个假。”
苏月摇头：“那不一样，这可是我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奖励！”
“行！”季教授说，“双休，要是有人找你，就说我说的。”
苏月开心了，自己赚来的双休当然更香啦，以后她每周都可以回家了，嘿嘿做五休二，完美！
不过这段时间先不着急回家。
防弹衣项目是结束了，但是新材料项目还没结束，最近正是关键期，大家都可忙了。
军区研究所不止他们小组，还有其他人，苏月就看到过好几位白发苍苍的大佬，每天六点多就到实验室，晚上吃完晚饭，又回实验室继续工作，一直到深夜才回去休息。
还有人要不是勤务员提醒，深夜都不肯走。
身处这个环境，苏月就算回家休息，也不痛快。
还是等忙完这阵子，等这个项目告一段落，她就可以全身心地回家躺着。
为了早日实现这个愿望，苏月重整旗鼓，又精神满满地跟着季教授虞教授开始下一项工作。
季教授瞅了瞅忙得一身劲的人，摇头轻笑，这丫头，昨天还要求以后都双休，今天让她休息还不愿意了。
果然还是年纪小，精力充沛。不过还长身体呢，也不能太累。
中午吃饭，季教授就和苏月强调：“早睡早起，保持充足的睡眠时间，是很有必要的。”
苏月啃着大鸡腿：为啥突然说这个？她每天都睡满八小时呀。
第176章 实际效果
西南边境,某一线部队最近很恼火，因为对面阿三国的骚扰行为又又又开始了。
华国和阿三国的恩怨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建国前,那时国内还乱着，阿三国已经独立,就趁机开始蚕食华国领土。
后来到了62年，为了侵占边界地区，对方更是公然对华国军队发起攻击。
那时华国的国际环境很艰难,但也没有怕他们，立即开展了一场自卫反击战,将对方狠狠揍了一顿。
自那之后,两国的关系陷入冷淡期，一度降之冰点。
阿三国这个国家,华国部队当然是不怕的，但是，烦。
比如一只苍蝇,老是在面前嗡嗡嗡,偏偏还不能一巴掌拍死它,能不烦吗？
阿三国就像这样，打又打不过华国，偏偏时不时搞点小动作恶心人。
这段时间，更是频繁骚扰,有好几次,都被发现越过了边境线。
华国的对外政策一向是不主动挑起冲突,面对对方的骚扰,华国通常会给予警告，对方倒是也会退走,但这次退了，没过多久，又旧事重演。
好像在说“嘿嘿我就是还敢！你能拿我怎么着？”
“你们说，这帮狗东西是不是欠揍？”驻地宿舍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战士怒气冲冲地骂道。
另一个稳重些的战士道：“注意影响。”
年轻战士“唰”一下坐起来，两只眼睛冒火星：“我哪里说的不对？他们不就是老M养的一条狗吗？天天就知道看主人的眼色乱吠！哼，有能耐就正面干一场，看老子不把他们的肠子打出来！”
“姜戎，你是谁老子？”
门外一个人走进来，宿舍里几个人都喊：“队长。”
他们六个人是一支行动小队。
姜戎坐得规矩了点，脸上还是不服气的表情，他脾气本来就火爆，让阿三国的人见天在眼前撩闲，撩得他火气蹭蹭蹭往上涨，现在都快成火药桶了，一点火星就能炸。
姜戎道：“我又没说错……”
队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就知道打打打，知道真打起来伤亡多少吗？”
“对方只会比我们伤亡更多！”姜戎十分自信这一点。
队长又拍了他一巴掌，这臭小子，就算我方只伤亡一个，不也是牺牲吗？忍一时之气，换来和平，有什么不好的？
队长也不跟他说这些了，而是说起正事：“上面新发下来一批军备，走吧，来一个人，跟我去领东西。”
姜戎耷拉着脸，还是起身，跟着队长去领东西了。
他看着包装严密的袋子：“这啥玩意？防……弹衣？”
姜戎嗤笑了一声：“怎么尽搞这些不实用的东西？”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用过防弹衣，效果不咋地，还影响行动。特别是他们这样的作战小队，讲究的就是一个灵活，穿着这玩意，不是增加负担吗？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姜戎吐槽：“上面有功夫搞这个，还不如多升级升级武器……阿三的人不行，手里家伙是真不错，一看就是老M给的，咱啥时候能缴获几个就好了……”
队长板着脸，严肃道：“别废话！上面发了，就都给我穿上，这是命令！”
姜戎：“行吧行吧，我穿就是了。”
姜戎虽然嫌弃，但还是服从命令，老老实实地穿上了防弹衣。
稍微有点出乎意料，这次的防弹衣和以前的完全不同，竟然十分轻便，甚至穿在外套里面，都看不出来。
姜戎活动了一下四肢，好像跟普通衣服没啥两样，也不影响活动。
他来不及多想，就听队友们喊集合。
该他们小队出任务了，姜戎麻溜地穿好外套，戴好武器装备，回道：“来了！”
他们一如既往地巡视边界，在例行检查后，准备撤退，却突然发现敌军一支小队向己方靠近。
队长比了个手势，几人瞬间隐蔽身形，队长观察了一下，敌军是一支十人小队，暂不确定对方目的，因为过去一个多月内，类似的行为，发生过很多次。
他们隐蔽身形，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在敌军越过边境线后，队长警告道：“阿三国部队请注意，你方已进入华国边境，请立即退出！请立即退出！”
看似空无一人的林子里突然传出声音，阿三国的这支小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迅速寻找掩体，并在掩体的掩护下，根据声音寻找对方的位置。
队长又警告了一遍，在警告的同时，迅速变换位置。
阿三国的小队只能察觉到有人，却无法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但是他们也不离开。
姜戎暗骂了一句：“这帮狗东西到底想干嘛？”
双方在林子里对峙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阿三国的小队终于动了动，似乎开始后撤。
华国的小队还以为和之前一样，又是故意骚扰，刚要松口气，队长却直觉不对，突然喊道：“警戒！”
下一秒，砰砰砰，木仓声响起。
一群鸟雀被接连不断的木仓声惊起，乌压压地飞起。
木仓声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很快，林子里的战斗就结束了。
毫无疑问，华国小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姜戎心里而那股火终于发了出来，他“呸”一声吐出嘴里的草根：“他大爷的，就你们这样的，到底哪来的狗胆开木仓？一天天跟苍蝇似的，不撩两下皮痒是吧……”
队友道：“行了，快去收缴武器。”
“哎来了！”收缴战利品这活姜戎乐意干，他早就眼馋对方的武器了，“M1918，M式的，果然是你们M国爹给的吧……”
姜戎收缴得太认真，以致于没有注意到后方悄然竖起的一支枪口。
队长就在旁边将俘虏绑起来，刚站起来，就听见“砰”一声，他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挡在姜戎面前。
另一个队友看到，忙大喊：“小心——”
队友一木仓将装死偷袭的人打倒，对方痛呼一声，然而，也无法让时光倒流，那一颗子弹已经射出去了。
队长扑通倒在地上，姜戎慌忙爬过去：“队长？队长？”
其他队友也神情哀痛，特别是那个亲手打废偷袭敌军的队友，他的位置，正对着那个方向，亲眼看到那颗子弹射向队长的心口，那个准头，队长他……
姜戎“嗷”一嗓子哭出来：“队长？队长？都是我害了你！我王八蛋，我对不起你……”
他重重地抽了自己两下，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子此时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队长捂着胸口，神情呆滞，一句话也没有说，队友们更加以为完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下真的完了！
哀痛悲伤的气氛在小队中蔓延。
那个较为稳重的队友勉强冷静下来，他抓住队长的另一只手，艰涩道：“队长你有什么……心愿……嫂子和淘淘，我们一定……一定照顾……”
话还没说完，队长一下子挥开他的手，一骨碌……坐了起来！
队友们：“！！！”
姜戎：“！！！！”
“队长你、你、你没事？！”
队长白了他一眼，事实上他自己也懵逼，他确定那颗子弹是冲着心口来的，可是他躺在地上感受了一下，好像真的没事，难不成真是老天保佑？
队长地上懵了一会儿，差点连遗言都想好了，终于想了一件事，他拉开外套，露出军绿色的防弹衣。因为实在太过轻便，又是穿在里面，以致于在战斗中，他都忘了自己还穿了这玩意。
队长仔细检查了一下，在外套心口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洞，而防弹衣上同样的位置只有一点点磨擦的痕迹。
队友们也反应过来：“我去！”
“这tm的效果也好了吧？！”
姜戎脸上还挂着眼泪呢，愣愣吐出两个字：“牛b！”
这是什么保命东西啊？他以后再也不说防弹衣不好了！
那个被打断手腕，痛苦哀嚎的敌人，原先还抱着“虽然我受伤但是能带走一个不亏”，见到那个倒下的人又站了起来，还毫发无损，心态都崩了。
你们tm的开挂啊？我不服，我不服！
管他们服不服，姜戎他们这支小队出一趟日常巡查任务，成功带回十个俘虏，其中两个因伤，估计活不长了，这可不怪他们，谁让是对方先开的木仓，他们只是合理反击。
对于这点，领导们已经统一了说法，并迅速汇报了上去。
而姜戎他们小队在汇报时，也把防弹衣的事说了。
领导们对这件事更感兴趣，毕竟和阿三国怎么扯皮，还有的商量，但是眼前这个东西，是实实在在救下他们战士一条性命的。
姜戎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下子成了新型防弹衣的铁杆粉丝：“是的，没错，就是这么有用！领导，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啊！”
队长的那件防弹衣都被脱了下来，几个领导们翻来覆去地检查，又叫来军医给队长检查，看看有没有内伤。
检查结果表示，还真没有，人好得很，壮得能打死一头牛。
队长摸摸鼻子，赶紧穿好衣服，检查就检查，领导们上手摸他真受不了。
队长缓解了一下尴尬，正色道：“领导，这种防弹衣很有效果，我们部队是不是都应该装备上？”
“还都？”领导道，“你以为这次发下来的有多少？咱们部队一共才一百套！”
“那就向上面申请嘛。”
这样的东西，不夸张地说，相当于多了一条命，他们一线部队，随时都打工泡有可能动真家伙，装备上，战友们以后也能更加安全。
这个道理，领导也知道，他摸摸下巴，扭头就跟上面哭穷：我们可是一线部队，直面敌人，战士们没有保障怎么行呢？
对此，其他部队的领导：呵呵，搞得跟谁不是直面敌人一样？我们的战士也很危险，要给先给我们！
在最终测试通过后，军工厂里就开始生产新型防弹衣，但是时间有限，第一批生产出来的才两千套。
两千套对华国的军警数量来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第一批还紧着部队呢，那也不够分。
第一批刚发下去时，很多人也跟姜戎一样，嫌弃这玩意妨碍行动，可慢慢就觉出好来，就像西南边境这次发生的冲突，其他地方也并不太平。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防弹衣在战场上一遛，效果就凸显出来了。
认识到防弹衣的好，各部队当然要向上面申请更多，为此，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有打感情牌的，有哭穷的，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上面负责的部门苦笑：不是不发给大家，实在没货啊！工厂里机器都干冒烟了！
各部队：那就先定个顺序嘛，等有了货立马按顺序发。
至于以什么顺序？
当然是我们部队第一个了！
这只是刚开始，在之后的几年，华国更多的战士装备上了新型防弹衣，它不是万能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给战士增加了一层保护，减少了战士们的伤亡。
第177章 复习
寒假来临之前,苏月终于回家了。
新材料项目组的工作还没结束，不过，剩下的事有没有苏月在没那么重要,她也该回来准备期末考试了。
是的，一学期拢共没上几节课的苏月,就要参加期末考试了！
对此，苏月表示：这合理吗？
临走前，季教授、虞教授他们还挨个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给予她大佬的祝福。
季教授还道：“本科的课程很基础，能考多少考多少,别保存实力。”
这位大佬惦记着苏月跳级的事,按他的计划，苏月今年完成本科课程,明年开始跟他读研，正式成为他的学生。
经过防弹衣的事，季教授心里产生了一股危机感,这丫头做个防弹衣,都能整出一个新材料,谁知道下回又做出来什么？
老虞现在盯着她，就跟妖怪盯着唐僧肉似的，还有军区研究所的几个老家伙，别以为他没看见,就不知道他们暗戳戳诱惑苏月留下来的事。
好学生还是得趁早叼回自己窝里！
被寄予众望的苏月能怎么着？
努力复习吧,跳级不跳级是一码事,大一的期末考试要是没考好,脸可就丢大了。
她可是他们这一届的名人！
苏小月的偶像包袱一如既往的重。
久未归家，一回来又要准备考试,苏月再一次获得了大熊猫的同等待遇。
温奶奶和苗婶子每天都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一天三顿外，每天还有一顿下午茶，中饭和晚饭还必备一碗汤。
没几天就把苏月补得白里透红，脸颊肉嘟嘟。
苏月坐在起居室的炕上，托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放着一只冻梨。
外面飘着细雪，屋里烧着抗，暖融融的，再吃上一个冰冰凉的冻梨，真是美滋滋。
这间起居室在厨房旁边，当初改建四合院时，就特地做了炕。冬天北方天冷，炕烧起来，在屋里面活动，穿个单衣都成。
自从回来，苏月就爱窝在这间屋子里，她自己的卧室总感觉没这间暖和。
苏长河就说：“要不你搬这边来住？”反正这间屋子也是空着，等开春再搬回去呗。
苏月不愿意，她的屋子多好啊，哪哪都合她心意，好吧，除了不够暖和，不过这个小小的缺点，可以忽略不计。
苏月说：“不要，我晚上再装个热水壶就好了。”她的被子可厚了，床上铺的还是毛绒绒的大毛毯，睡觉可舒服了。
行吧，刚回来的闺女，还是招人稀罕的，她愿意咋地就咋地吧。
为了多陪陪闺女，苏长河最近也把复习挪到了家里，虽然他经常“不务正业”，但是他也是个需要期末考试的大学生。
马蕙兰也在家里复习，她是学医的，要看的书比苏月和苏长河只多不少，且一本书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字。
纵然她已经学过一遍，但是年代不同，书本还是有差别的，最主要的是，她没她闺女的好脑子啊，学过一遍也不代表啥都记得。
马蕙兰瞅一眼歪在炕上抱着靠枕的闺女，三个人都在复习，就属她最悠闲，手里抱着本书，嘴里就没闲着，一会儿吸口冻梨，一会儿摸个蜜饯，一会儿又嘎嘣嘎嘣咬麻花。
正经人复习是这样的吗？
马蕙兰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苏月见她妈瞅着她，看了看自己：“？”
没吃到身上啊？哦，懂了！
她从糕点盒拿了根麻花，直起身体，伸长胳膊，塞到她妈嘴边，安利道：“还挺香的，妈你想吃就自己拿啊。”
因为一家有三个大学生复习，家里人格外重视，温奶奶给屋里放了个装得满满的糕点盒，里面点心糖果蜜饯什么都有，炕边的炉子上煮着一壶茶，边上还放了一把板栗、几个橘子。
生怕他们渴了饿了。
马蕙兰莫名想叹气：“……行了，你自己吃吧。”
苏长河在一边唱念做打：“就给你妈拿，不给我拿，果然还是你们娘俩好，我这个当爹的就跟地里的小白菜一样，没人疼没人爱……”
苏月黑线，端着糕点盒送过去：“爹，亲爱的老爹，给您老人家亲自挑。”
苏长河唉声叹气：“还要我挑，唉，我闺女都不知道我喜欢吃啥……”
苏月：“……”爸，你戏是真多！
马蕙兰受不了了，这父女俩一个比一个活宝！
她踹了踹老苏：“好好复习。”别唱大戏！
苏长河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他一个学渣，混迹在学霸堆里，容易吗？
因为过于出名，每次考试还都不能考差，不然头一天成绩出来，第二天“苏班长某某科目不及格”的消息就能传遍校园，更甚者，还能传到其他学校去。
他不要面子的呀？
唉，为了保住脸面，只得咬牙复习。
他都这么辛苦了，还不让他逗逗闺女？
冬天最适合吃锅子了，天气冷，要是炒菜，菜出锅，估计还没上桌，就冷了。
昨天韩叔回村里给老娘送孝敬钱，毕竟是亲娘，该给的孝敬钱，还是要给。
回来的时候，有户人家在杀羊，韩叔就带回来半只。
今天中午吃的就是羊肉锅子。
考虑到有人吃不了辣，苏长河特意找人定制了一个鸳鸯锅，一边清汤，一边红汤。
清汤是用羊骨头熬出来的，红汤就是用火锅底料做出来的，这也是盛世食品厂的产品。
当年苏长河去广城参加展销会，为了现场推广自家的产品，特地准备了一批火锅底料用，谁知道有些外商没看上他们的主产品，而是看上了火锅底料。
苏长河能让这生意跑了吗？必然不能啊。
什么，厂里没有火锅底料生产线？不重要，只要钱给够，分分钟可以有。
苏长河当时就在展销会上现场和卖调料的那家厂子定了货，后来也一直有合作。
因为用料太多，价格不便宜，火锅底料在国内的销量不太好。
不过没关系，国内不行，还有国外。
苏长河跟那几个外商之间一直没断联系，上次展销会他没去，向阳带着许家茂去了，听说看见了那几个外商，苏长河就让他们替他去拜访一下，顺带送份礼物，都是那几个外商之前提到的东西。
做生意嘛，细节很重要，他得让客户觉得，他这个合作伙伴把他们放在心上了，一次两次不熟没关系，多刷几次脸，陌生人也能变成朋友。
苏长河还有意通过他们打通国外市场呢。
上回去M国，闺女在酒店考试，他没少去外面溜达，也碰到过中餐厅，当时他吃西餐都快吃吐了，乍一见中餐厅，十分惊喜，结果一尝，那个味道呀，只能说水土不服的中餐比西餐还难吃。
苏长河就想着你们国外也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自以为是的中餐了，干脆用他的火锅底料，都不用调味，准备一些菜，煮一煮就行，多方便啊。
不管外国人喜不喜欢那个味道，这不是还有异国他乡的华国人嘛，总有人想尝尝家乡的味道吧？
他们华国人那么多，再过几十年，全世界各地，哪里没有华国人？
这都是之后的计划了，目前他跟那几个外商之间的关系，刚从“简单的合作伙伴”进化到“半熟的合作伙伴”。
苏长河也不会全指着他们，他计划明年再去一趟南边，寻找新的契机。
眼下，别人还不知道苏长河的计划，大家围着桌子正吃饭呢。
热腾腾的锅子咕嘟咕嘟，清汤里面煮的是羊肉萝卜，红汤里的菜色就多了，什么羊蝎子、豆泡、豆芽、白菜……
家里人多，能烫的菜都准备了一大份。
有龙城在，肯定能吃完，他来家里也有段时间了，也不再像刚来那会儿不好意思吃，红汤里就他和苏月下筷子最多。
因为今儿的锅底实在太辣，苗婶子炒锅底的时候，苏月在旁边，她说上次的不够味，非要多放一块，结果就这样了，红彤彤的一锅，越煮越辣。
起先，苏长河、苏长丽他们还捞几筷子，后来，连马蕙兰都受不了了。
要知道苏月的口味可是遗传的她，以前一家三口出去吃饭，经常是她们娘俩吃辣，苏长河吃清汤或者番茄锅。
马蕙兰看闺女被辣得嘶哈嘶哈，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吃，夹了一块羊肉，放她碗里，道：“你吃点清汤的不行吗？清汤里的也好吃。”
苏月摇头：“不要，清汤里的羊肉膻味好重。”
她把碗推到她爸跟前，示意她爸帮忙解决，苏长河夹走羊肉，塞进嘴里：“一点也不膻啊，这不是挺好吃的？”
不行，反正苏月就是吃不来，红汤里的就不一样了，重油重味，有膻味也被盖住了。
苏月抱着个羊蝎子啃得鼻尖都沁出汗珠子了。
她一边啃，一边吸鼻子，眼泪没被辣出来，鼻涕都快出来了。
和她的挫样相比，龙叔就显得格外淡定，吃吸满汤汁的豆泡都面不改色，真不愧是川省人！
苏月内心佩服。
苏长河实在看不下去了，去外面拿了个罐头来，黄桃罐头，一直放外面雪地里冰着，本来是准备下午在起居室热再喝，现在看也别等下午了，他瞅着他闺女嘴唇都快辣肿了。
苏长河拿了两个碗来，给闺女和龙城一人倒了一碗，龙城摆手，示意他不用。
苏长河道：“就你俩吃辣吃得最多，解解辣。”
苏月捧着碗，喝了几口，终于缓过来，她问道：“爸，妈，今年我们啥时候回老家啊？”
期末考试还没开始，她已经计划该怎么过寒假了，要是回老家早，就跟老家的小伙伴们玩，要是迟，就跟京城的小伙伴们玩。
当初还和集训班的同学说过在京城聚，后来开学没多久，他们就忙着科技赛，再后来，她被拎回研究所，一直没回学校。
也不知道红桃姐他们啥时候回家，来不来得及聚一聚？
苏长河道：“今年估摸着不能回家过年了……”
他话还没说完，苏月就惊讶道：“啊？”
“没办法，今年忙，京城这边还有事呢！”
一个是工地上还在开工，苏长河得盯着，总不好让大家干活，他跑回老家过年，现在交通还不方便，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人不在京城，想处理都够不着；
第二就是厂里有工作。年底大促，厂里面预备推出拜年大礼包，没错，就是之前苏月去厂里参观，和她爸聊天说起来的那个，苏长河雷厉风行地将其加入了今年的年底活动中。
再加上其他产品，今年过年，预计比前两年还忙，停产是肯定不能停产的，还和去年一样，一部分人先放假，另一部分年后再放，错期放假。
他身为厂长，不说以身作则这么高大上的词，总不能前两年过年不在厂里，今年还不在厂里。
苏长河还打算今年厂里办个春节活动，让留下来加班的工人也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
“啊？那咱们今年就不回老家了？”苏月失落道。
老家过年多热闹啊，今年还是他们队里全都搬进新房的第一年，多有意义呀。
马蕙兰道：“也不是不回去，你小舅初六结婚，我们肯定得去。不过今年在老家待不了那么久，大概初五回去，最迟初七就得回来。”
老马家虽然在京城也有房子，但老家毕竟是在前进大队，东子结婚还是要在老家办的。
马蕙兰他们身为姐姐姐夫，怎么可能不出席？
至于其他时间，老苏厂里有事，马蕙兰想想，干脆也不回去了，她拜了隋教授为师，正经行过拜师礼，就得拿老师当父母对待。
隋教授都八十多了，无儿无女，身边虽然有人照顾，马蕙兰还是不太放心，干脆今年就在京城过年，把老太太请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听到也会回去，苏月就不失落了，乡下年味重，初六年都还没过完年，也不耽误她跟小伙伴们重聚。
想想又期待起来，他们家还没在京城过过年呢。
“我们啥时候去采买年货？灯笼、对联得买，不知道有没有花，花也得买，还有瓜子花生糖果点心……”
苏月掰着手指盘算，“家里这么多人，东西得多买点……还得炸圆子，烧鱼……苗婶子，今年过年可以摊蛋饺吗？我想吃那个了，外面是蛋皮，里面是肉馅，蒸着吃也行，煮锅子吃更香……”
大家都笑着听她在那儿有模有样地安排，这一会儿功夫，都快连年夜饭都计划好了。
苗婶子道：“行！你要是想吃，明天就给你做。”
“都做，都做，明天做明天吃，过年做过年吃，咱们家人多，可以吃到好多种菜！对了，”苏月跟温老太太说，“让温叔也过来吧，过年人多才热闹呢！”
温家就温奶奶和温叔两人，大过年的做一桌年夜饭，都得吃好几天，还不如来她家，一起过，反正温奶奶一直在她家，也跟自家人没啥两样。
“还有龙叔！龙叔你过年要回家吗？要是不回去，咱们一起过呗！”
龙城犹豫了一下，他是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以前过年都是在部队过的，今年在外面……
他道：“我得回老家拜个年。”
拜年？一般人回家说的都是回去过年，苏月不知道龙叔家里的情况，就道：“那你忙完就回来嘛。”
龙城点点头：“好。”他是来保护苏月的，过年期间也不能放松警惕。
温老太太就一口答应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就喜欢苏月拿她不当外人。
她说：“我叫温瑜过来，你温叔都二十多了，也不找对象，过年过来，让你爸妈他们好好说说他。”
温家就剩温瑜这一条血脉了，温老太太以前以为娘家人死绝了，没什么想头，现在有个侄孙在世，当然还是希望他能早日成家，让她看到温家的下一代。
苏月就说她爸：“爸你都不关心员工的终身大事，炸鸡店不是有很多姐姐吗？怎么都不搞个联谊？”
苏长丽“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辈分是不是喊错了？怎么那边叫温叔，这边叫姐姐？差着辈儿还怎么联谊？”
“姑姑，”苏月一本正经道，“女孩子没结婚的都得叫姐姐。”
苏长丽捏捏她的腮帮子，笑道：“就属你嘴甜！”
苏长河以前没想过联谊这事，主要是厂里的小伙子们才二十多岁，这个年纪没结婚多正常？放在后世，那都多了去了。
现在叫闺女这么一提，他不由考虑起来，联谊，好像也可以。
厂里的那些小伙子们人品好、工资高，其中还有不少人都买了房子，过两年，那就是有房一族。
一个月能拿到大几十，还有套至少六十平的房子，就算不是黄金单身汉，也是白银单身汉吧？
怎么就不能在京城娶媳妇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部分小伙子身上有残缺。
不过怎么说呢，先给他们创造条件，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他们再说。
在京城找比他们在老家娶媳妇可能性还大一点，厂里那些小伙子，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怎么找到好媳妇？
苏长河越想越觉得可行，看来得跟其他厂子、其他单位多接触接触，尤其是服装厂、纺织厂之类的女工多的单位。
“三姐，你们店里不是也有很多小姑娘吗？要不要参加我们厂里的联谊活动？”
苏长丽：“你来真的啊？”
“那当然了，身为厂长，不光在工作上，也得在生活上关心员工。”
苏长丽想了想：“下午上班我去问问。”
还真讲不好，她们店里的姑娘们也不是各个家里条件都不错，说不定还真有人愿意。
几人三言两语，又给厂里增加了一项活动。
苏月听她爸和姑姑说完，立马举手：“我申请去现场旁观！”
马蕙兰拍拍她的手：“你去干啥？人家小伙子大姑娘联谊，你去当电灯泡啊？”
“我去见证爱情！”
大家都笑喷了，你一个小丫头知道啥叫爱情吗？
怎么不知道？别瞧不起人好吧？
苏月心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可是看过多部偶像剧、恋爱综艺的人。
她不满道：“笑啥呀？我还可以出主意，现在的联谊活动不就跳跳舞吗？厂里的叔叔伯伯有几个会跳舞啊？让我去，我有用的！我肯定想出个好点子，让叔叔伯伯们一展英姿！”
“行行行，让你去，让你去！”
苏长河心说，现在带闺女见识过联谊活动，总比闺女以后好奇，自己去参加联谊活动好。
他可不想哪天闺女突然牵个小伙子过来，说：“爹地啊，这是我联谊来的对象。”
他不保证自己不当场提刀把人劈了。
苏月开始期待起寒假了，她还没见过联谊呢，不知道到时候能成几对，说不定以后厂里还能举办集体婚礼。
“对了，姑姑，到时候你去吗？咱一起去看热闹呗。”
苏长丽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过年有事。”
“回沪市吗？”苏月微微皱眉，不太想让她回去，上次在沪市就听到有人议论姑姑，这次过年回去，七大姑八大姨走亲访友，说不定更会议论。
“不是。”苏长丽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可能……会出国。”
这下子不止苏月，连苏长河都惊了：“出国？”
“嗯，我不是尤里卡的店长吗？我们那个老板说我干得不错，问我愿不愿意去总部学习一段时间……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去。”
苏长丽在尤里卡待久了，也知道了他们的衣服原来还是老板他们自己设计的，她以前不知道什么叫设计，现在好像知道了一点。
老实说，她对画在纸上的衣服最终变成现实还是很好奇的，老板说，总部那边有工作室，工作室里有很多设计师，专门设计衣服的。春节期间，在F国还会举办一场时装秀，比之前在京城的时装秀还要盛大的那种。
苏长丽犹豫过，毕竟她以前都没出过沪市，突然要去F国，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不过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害怕。
如果这次不去，她以后或许一辈子都后悔。
苏长河对她的决定还是支持的，她既然有想做的事，那就去做呗，才三十多岁，有机会出去看看又不是坏事，不过他还是得和理查德打个招呼，请人家帮忙照顾一下他三姐。
“去哪个国家啊？去多久啊？”苏月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
“F国，大约一个月。”苏长丽撩了撩头发，很潇洒地笑了：“等我回来，给你带东西，那边号称时尚之都，我就去看看到底有多时尚。”
“哇哦！”苏月觉得她姑真酷，才半年时间，都要去总部学习了！
第178章 期末考
苏月回到校园,心情颇为感触，没想到她都离开学校这么久了。
闻道生更是没想到，就是出去参加个比赛,他这么大一个学生就让人拐跑了？
拐走她的人还是跟他老师一辈的老教授，这事找谁说理去？
苏月看到闻教授,颠颠地跑过去：“老师！”
闻道生心情复杂，学生一直没回校，他也曾找到研究所去,借口学生还小，还需要继续上课,想把人带回来。
结果季教授就把他领到了办公室,指指里面，就见他那“可可怜怜被扣下”的学生坐在里面,一边坐着虞老，一边靠着何老，边上还围着好几个人在给她讲课。
这是各科老师都齐全了？
闻道生大败而归,内心十分惆怅,就像自己发现一棵好苗子,种到自家盆里，还没养几天，就被人连盆端走了。
学生成长得太快，也是一种无奈啊。
闻道生：“唉。”
苏月：“？”
闻道生道：“现在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苏月嘿嘿笑：“哪有？我最近天天都来学校,老师您别嫌我烦就成！”
闻道生问：“在研究所过得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苏月摆摆手,“大家对我都很好,季教授、何教授、虞教授还给我补课呢……”除了作业有点多,以及时不时就喜欢问她问题。
“其他的叔叔阿姨、学长学姐也很照顾我，食堂的周师傅知道我喜欢吃鱼,每回烧了鱼都给我留一条大的，食堂还有好多好吃的，八大菜系都有……”
苏月介绍得兴致勃勃，闻道生却听得想叹气，一点吃的就被收买了，这孩子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他道：“在研究所也别忘了和家里联系，多给你爸妈打打电话。”
尤其是你爸，这孩子单纯，她爹够精明，还护犊子。
苏月不知道闻教授为啥叮嘱这个，乖乖点头道：“好，我经常给我爸妈打电话的。”
那就好，闻道生一点都不怕教坏孩子，说道：“研究所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去找季教授他们，跟他们哭，你年纪这么小，撒波打滚也不丢脸。”
您也不怕我成熊孩子？苏月哭笑不得：“……真没人欺负我。”
研究所的生活跟学校差不多，不，因为人少，或许比学校还单纯，大家要么在实验室，要么在办公室，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谁有空欺负她呀？
而且因为她年纪最小，大家还是比较照顾她的。
像是宿舍，他们住的是两人间，一开始她和金凤住刚刚好，后来金凤回学校了，她一个人住季教授不放心，就安排一个学姐和她一起住。
学姐很照顾她，怕她夜里起来上厕所害怕，还送给她一盏台灯。每次变天降温都会提醒她多穿衣服，或者记得带伞。
总体来说，苏月在研究所过得还是很自在的。
闻道生看她说的是真心话，拍了拍她道：“没人欺负当然最好，好了，去考试吧。”
苏月这次回学校就是来参加期末考试的，她跟闻教授挥挥手，又颠颠地去找考场。
上午考的是高数，这是一门必修课程，除了化学系物理系，其他系也要学。是以，参加这门考试的人很多，考场设在了阶梯教室。
苏月看了看门口的名单，嗯，就是这个考场，她走进教室。
金凤也在这个考场，她正回忆着考点，看到多日未见的小伙伴，激动地挥手：“月月！”
苏月找了个空位置，也回头向她挥挥手，示意回头再聊。
一个阶梯教室，考生大约有一百多人，这个考场基本上都是物理系的。
苏月虽然有大半个学期没在学校露面，但是她人不在学校，学校仍有她的传说。
金凤一招呼，就有人认出她来，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
“那不是苏月吗？”
“苏月？”
“就是那个发明无人机、才开学就被大佬带进研究所的苏月啊！”
“哦，是她啊！她怎么回学校了？”
“应该是回来考试吧？”
“她一学期都没上几节课，考试能行吗？”
“这可说不好，要是别人说不定不行，但是苏月不能以常理来看啊！”
她本身就是一特例，听说保送到京大来，还是京大争取的。
早前，刚进学校时，大家还有和她一争高下的心思，结果好家伙，刚开学，大家的课程才刚起个头，她就带着两个同学，参加了通常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们才参加的科技赛，还一举夺魁。
再之后，就更离谱了，人被大佬看上，直接进了研究所！
金凤和姚稷先后回校，他们还想着苏月同学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等着等着，一学期都没见到人影。
在他们都快忘了这个同学时，她又出现在眼前，还和他们坐在同一考场。
所以，这是回来参加期末考试？
教室里的同学们莫名认真起来，哪怕苏月同学再厉害，他们好歹在学校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上了一学期课，总不能考不过没上几节课的她？
都是同一届的同学，苏月同学还比他们年纪小，他们就算比不上她，但是谁也不想落后太多！
有人道：“咱们也好好考！”
另一个人道：“没错，咱们也要拿出真正的实力！”
监考老师夹着试卷进来，莫名疑惑，这目光炯炯、严阵以待的架势是什么情况？
考试铃响后，教室里只听见唰唰唰的写字声，一众学生埋头苦算，奋笔疾书，颇有种比赛场上争先恐后的感觉。
监考老师啜了一口茶，将茶叶呸出杯中，看着认真答卷的学生们，欣慰地点点头，这一届的学生，态度很端正嘛！
而学生们卯足了劲答题，偶尔也会看向某个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和周围同学相比矮一截的身影，他们看不到她的答题内容，却能看到她答题的速度，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迅速”以及“顺畅”。
行云流水一般，仿佛不用思考，看完题目就写了出来。
不少同学心中郁闷，大家写的是一份试卷吗？
更郁闷的还在后面，考试还没结束，她就提前交卷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没答完的同学们：可恶！
苏月不是有意耍帅才提前交卷，实在是时间紧张。
她这一次不仅要参加大一的考试，还申请了跳级，因此，也要参加大二大三的考试。
为了防止大部分同学考完试卷泄题，她得跟其他同学一起考。
三个年级的考试大部分安排在不同时间，但还有小部分科目考试时间十分接近，比如七点半到九点半考大一《高数》，九点四十到十一点四十考大二的《理论力学》。
中间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偏偏两门考试还在一南一北两栋教学楼，中间的距离勉勉强强跨越小半个校园吧。
这么短时间，她就是飞，也来不及呀。
没办法，提前交卷赶场子吧。
考试期间，中午的食堂十分热闹，有对答案的，有争分夺秒复习考点的，也有抽空放松聊八卦的。
有学生就跟室友们说起今天在考场看到苏月的事：“我真是服了，我还有两道大题没写呢，人家都交卷了！”
跟他一个考场的室友就说：“提前交卷算什么？我就坐苏月的旁边，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一桌同学配合地捧哏：“看到什么？”
那同学早就想分享了，迫不及待道：“选择题、填空题，我就没看到她打草稿，扫一眼就下笔，扫一眼就下笔……”
那个速度，给他带来多少心理压力啊？要是换个人，没他这么坚强，考场上都得崩溃了。
一桌同学倒抽一口凉气，嘶，这就是被大佬看上的实力吗？
食堂的餐桌是两张拼在一起的，一张能坐四个人，旁边那张桌子上的人听他们说起苏月，一个人就搭话道：“是大一那个发明无人机的苏月学妹吧？我们今天上午在考场也看到她了。”
先前那几个大一的同学就道：“不对啊，苏月同学明明在我们考场啊。”
两桌人一对时间，再对地点，合着苏月同学这边考完，就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场考试？
“等等……学长不是大二的吗？”终于有个同学发现了不对。
一个消息很快就在校园里流传，“大一那个苏月同学不仅参加了大一的期末考试，还参加了大二的考试！”
不待同学们惊讶，有大三的学长学姐出来爆料：“不止哦，有同学在大三的考场也看到了苏月同学。”
学生们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有同学想起学校之前下发过一个通知，说可以提前完成考试，申请跳级，特意把通知找出来，没错，就是这样写的。
所以，苏月同学要跳级？还是一下子跳两级？！
这合理吗？就问问广大的同学们，合理吗？合理吗？
京大校园再一次炸开了锅，要是现在有校园网，京大的头条一定是“爆！大一新生一学期跳两级！”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都有人问到苏长河这儿。
经济系以及《青年报》编辑部的同学们就好奇：“月月真要跳级？”
“嗯，她老师安排的。”苏长河很淡定道，其实心里爽死了，没错，他闺女就是这么厉害！
任涛仰天长叹：“噫吁嚱！”
苏长河不善地瞅他：“你啥意思？”
任涛道：“惊讶呀，我这是惊讶！几个月前月月才入学，现在都快跟我们一个年级了，以后岂不是要跟我们一起毕业？”
袁浩笑道：“知足吧，得亏月月入学晚，要不然咱现在就得喊学姐了。”
一帮人都忍不住笑起来，要是月月跟他们一届入学，再跳级，班长跟月月站一起，这爷俩的称呼不得乱套了。
苏长河瞥一眼就知道他们在笑啥，他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
“你们慢慢笑吧，我去接月月回家。”
嗯，上大学的闺女，还是需要他这个当爹的接。
对于苏月一口气跳两级的行为，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惯。
有老师就不赞成，认为这个行为未免太急功近利：“苏月年纪尚小，多学几年又何妨？”
另一个老师道：“丁老师，特殊人才特殊培养嘛，她要是能考过，就证明这些知识她已经掌握了，又何必非得把人留在学校学习？更何况，研究所那边要她，她在研究所，也一样可以学习嘛。”
丁老师哼道：“考过一场考试，不代表就掌握得多好，踏踏实实地学习才能走得长远。”
闻道生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他道：“世上人才千千万，踏实是一种，天才也是一种，丁老师不要因为没见过，就否定天才的存在。”
丁老师让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什么意思？说他见识短浅？
丁老师气道：“那也得看看是不是天才！”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看他俩火药味这么冲，忙打圆场：“哎呀，哎呀，先改试卷，学生们还等着成绩呢。”
闻道生没有再和他争辩，他相信自己的学生，等成绩出来，再让他知道什么叫事实胜于雄辩。
学校老师们加班加点地批改试卷，几天后，成绩还没正式公布，但是老师已经能看到了。
闻道生就特地把苏月的成绩单找出来，然后，拎着成绩单，一路溜达到丁老师他们办公室。
闻道生特热情地喊道：“丁老师你在这儿啊？能麻烦你帮我看个东西。”
他这个态度，一看就很诡异，更何况，丁老师还记着他说他见识短浅的事，根本不想搭理他。
闻道生却已经把成绩单拍到了他面前：“麻烦了，您帮我看看，这上面是多少分来着？”
丁老师不想从命，东西就放在眼前，眼睛一瞟就看到了。
他一愣，成绩单？
黑色的成绩单上，红笔打出来的满分十分显眼，想说没看见都不成。
闻道生还在一边道：“这上面多少分来着？改卷老师应该没改错把？”
丁老师：“……哼！”气哼哼地起身离开。
闻道生在后面喊：“丁老师？丁老师？你去哪儿啊？是不是上厕所，那我在这儿等你……”
丁老师的步伐更快了。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好奇，凑过来道：“闻教授，让丁老师看什么啊？”
闻道生很大方地把手里的东西给他们看。
“哟，成绩出来了？”
“这是苏月的成绩吧？”
“考了多少分？考过了吗……”
最后问话的老师终于也看到了分数，不用问了，这分数，铁定通过！
老师们一张张翻了翻，全部科目都在九十五分以上，连马哲、毛概这些背诵科目都是，甚至有好几门还是满分！
怪不得把丁老师气走了，这个分数实在是漂亮！
甚至他们敢肯定比很多大二大三的学生考得都好。
老师们看着看着，心里都产生一股遗憾，这样的学生竟然不是自己的，真是太太太可惜了！
还有老师看向闻道生，眼神同情，比起他们，曾经拥有过又失去的闻教授更加心痛吧？
闻道生：“……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说我也是苏月的老师！”
“是是是……”
“什么叫是是是？本来就是！”
期末考试成绩的公布又给京大学生们带来了一波强烈的冲击，大一的学生本来应该是受到打击最大的，但是有大二大三垫底，他们突然好受了些。
他们是没考过苏月同学，学长学姐们也没考过啊！
学长学姐比他们还多学两年呢！
果然，快乐都是比较出来的。
大二大三的学生心情就复杂了，大家本来看大一新生争强斗胜看得好好的，突然冒出来个新生，把他们家都偷了，真是脸都丢尽了。
唉！
不过，身为天之骄子，大家绝不会轻易丧失斗志。
不就是一次失败吗？苏月学妹比他们考得好，正说明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不能因为曾经取得的成绩骄傲自满，而要更加努力，追求更大的进步！
这个寒假，京大的许多学生都改变了计划，决定在学校学习一段时间，再回家过年。
寒假这么长时间，正是学习的好时光。
而苏月这边，期末考试的结束，意味着又一项任务的完成，接下来就可以享受美好的寒假啦。
第一项就是同学聚餐。
第179章 聚餐
苏月和小伙伴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金凤和姚稷和她好歹在一个学校,集训班的同学，像符红桃、萧丛云、胡馨、高雅琴他们，本来就不在一个学校,苏月上学上着上着，人还跑了。
是以,约好的开学后在京城相聚，竟然到现在才兑现。
他们今天来吃的是涮羊肉。
今年开始，京城的店铺是一天比一天多,尤其是做吃食的，有的直接推个车出去卖,还有的就是把家里收拾收拾,在家经营。
像这种的，别看像家庭小作坊,其实味道真不错，这时候就敢开店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有手艺的。
苏月他们今天吃的这家就是这样。
据老板说,他们家的手艺是从他爷爷那辈开始传下来的,他爷爷当年还只是个小伙计,在一家老字号帮工。
有一回，有两个洋人在店里吵架，吵着吵着打起来，其中一个后脑勺磕铜锅子上了,就那么寸,死了。
他爷爷的东家倒霉啊,因着这事被抓进巡捕房里了。
“……其实根本不关东家的事,那俩洋人打架时，我爷爷他们还去拉架,我爷爷还被烫伤了……但是没辙，人死了，人家要交代，就把东家拉去顶罪。”
“其实哪是为了顶罪，还是因为东家的店生意好，巡捕房的人眼红，就是想趁机讹钱！”
老板一看就是说过很多次了，说起这件事犹如说书。
他继续道：“东家的家业全赔了进去，才把人捞出来。巡捕房的人不当人啊，钱都给了，还磋磨人，东家出来时，腿折了，人也半死不活。”
“我爷爷最早只是个小乞丐，是东家收留才成了小伙计，爷爷就说‘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就把东家接回了家，拿出所有钱，买药请大夫把人救了回来。”
“后来，东家感念我爷爷救命之恩，就把我爷爷收为养子，把这门手艺传给了我爷爷，我爷爷又传给我爸，我爸又传给我。所以别看我们家只传了三代，其实算上我那东家太爷爷，我们家也算是祖传的手艺！”
苏月他们一帮学生听了一出善有善报的故事，纷纷表示：“算得上，绝对算得上！老板您家的涮羊肉是我们吃过最好吃的一家。”
老板被他们这真诚亳不作伪的夸奖夸得心里美，扭头就送来一盘腌萝卜，道：“这一盘不要钱，送你们的！”
大家伙又把老板一顿夸。
其实他们可没瞎说，这家店的涮羊肉确实好吃，手切的鲜羊肉，只在清汤中涮一下，不蘸任何小料，清口吃，都有鲜嫩甘甜的滋味，要是蘸上特制的调料，更是满口留香。
连苏月这么不喜欢羊膻味的人，都吃得习惯。
他家的羊肉也不知道哪儿来，品质相当好。
当然，一分钱一分货，价钱也不便宜，他们七个人，这一顿算下来要五十多块钱。
还好他们手里都有钱，苏月和姚稷不用说，他俩手头最宽裕，家里零花钱就给了不少，苏月自个儿还有七七八八的奖金分红。
他们几个人中，她绝对是最有钱的小富婆。
其他几个人，金凤有科技赛的奖金，那可是全国大学生比赛，第一名可不单单只有一张奖状。
而萧丛云、符红桃他们都参与了辅导资料的事，有好事，苏月当然也跟小伙伴们说了，他们抽空也出了一些习题，拿到的补贴一学期下来也有不少。
也是因为有钱，大家才这么大方地选择来这里吃涮羊肉。
这地方位置小，老板家只能支开三张桌子，客多位置少，要不是提前订，他们还吃不上。
几人吃得额头冒汗，吃了一轮，满足了口腹之欲，才聊起天来。
金凤说他们学校的期末考试：“你们都不知道月月有多厉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科技赛的热度才下去，一个期末考试，我敢说，全校学生都认识她了！”
“尤其是大一大二大三，这三个年级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我们学校的同学现在基本上分为两种，一种是‘老天啊，既生瑜何生亮！’，另一种是奋发图强，誓要追赶上月月，一雪前耻！”
符红桃她们让她说得直笑，虽然今天才认识，但是分享了一下学校八卦，几个女生迅速地成为了朋友。
苏月敲敲碗，叹气道：“那是他们不知道我背后的受罪啊，自从知道我要回来参加期末考试，我在研究所里，从早到晚，十二个小时安排得满满地，除了要补课，每天还要做试卷，一天至少三张，上午一张，下午一张，晚上一张……”
“要是哪张试卷做的不好，出卷人还要过来开小灶！”
比如那次，何教授出的试卷，她做错了一道题，分数没有季教授、虞教授出的试卷考得分数高，就被抓起来补了两天课。
天天睁眼试卷闭眼课本，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金凤想起了被支配的那段日子，身体抖了抖，给苏月夹了一筷子肉，以表同情：“研究所里，确实很可怕……”
符红桃问：“这么可怕的吗？”
“当然了！”金凤肯定道，“全都是大佬学霸，我在里面，感觉就是鸡立鹤群，那种感觉你们明白吗？”
“就比如说一道题，大佬他们说的是‘因为这样，所以答案是什么什么’，我就不懂啊，这个因为所以的关系是怎么成立的，大佬们的眼神说‘这有什么不懂？1+1=2还需要理由？’”
符红桃面露同情，端起茶杯：“明白了，来，我敬你一杯，你们真不容易。”
“最不容易的还是月月，哦不对……月月也是那群鹤里的一员，只有我是那只鸡。”金凤越说越伤心了，把夹给苏月的肉又抢了回来，“还是我自己吃吧。”
肉在嘴边被抢走的苏月：夹出去的肉还带抢回去的？
姚稷给她补了一筷子，示意她快吃。
苏月恶狠狠地把肉塞进嘴里，又夹了一块腌萝卜，别说，老板家的腌萝卜还挺好吃。
“话说你们寒假有什么安排吗？”她问。
符红桃说：“得回家。”她家在海岛，离京城太远，她都半年多没回家了。
高雅琴和胡馨也要回家，她俩的时间还比较紧，家里不放心她们自己回去，让她们跟亲戚一起回去，要不是这场聚餐约得早，她们这会儿估计都已经跟亲戚汇合了。
苏月有点小小的失落，她转头看向其他人。
金凤道：“我就是京城人，寒假我反正没什么事。”
萧丛云道：“我也在京城。”
“你今年过年不回老家吗？”苏月记得萧丛云家可不在京城，去年集训，他爸还带他回去了。
“嗯，今年不回去。”
萧丛云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没有解释具体原因。
其实原因他也说不出口。
他一直跟着他爸生活，也很早就从他爸以及他爸那边的亲戚知道，他妈跟人跑了。
萧丛云起初是有点伤心的，以前他妈还在时，他爸对他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直到他妈离开，他爸就不允许他考第二，只要考了第二，就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吃饭。
每当那个时候，他就很想念曾经爸妈都在身边的生活。
后来就不需要了，无论是他妈还是他爸，他都不想要，等他再大一点，他可以自己生活。
然而，萧丛云不需要父母时，他爸妈却争起了他。
事情还是因为参加奥赛得奖而起，参加奥赛回来，他们一起上了电视报纸，消息传到了老家，他爸为培养出一个聪明的儿子而得意洋洋。
而他妈却看到了他带来的利益，一个已经上大学的儿子，要不了几年，就能拿工资，更别提，他上的还是清大，当然要比当初那个瘦弱的沉闷的孩子值钱。
两人在萧丛云面前都表现出来各自的好，可惜又怕他偏向对方，急不可耐地拆台。
于是，他就清楚地知道了父母的真面孔。
萧丛云不想回去，陷入他们之间的争抢中，所以，他跟老师说，想留下，老师说他的实验室有人，寒假可以过去。
最后还剩下姚稷，苏月以为他过年一定会在京城，没想到他竟然不在。
这是第二个让她惊讶的人了。
“你过年不陪姚爷爷吗？”
姚稷说：“过年的时候可能会回来，寒假会去我爸妈那儿。”
“哦，好吧。”苏月知道他爸妈一直在部队上，好像驻扎在某个地方，一直很忙，都很少回来，放假他去陪陪爸妈也是应该的。
姚稷抿了抿唇，没有说，他这次过去，其实不光是看他爸妈，也是去训练的。
上次遇到人贩子的事，姚稷一直还记着，当时要不是月月带的防身武器多，说不定他们真的会出事。
如果他再厉害一点，或许不会那么被动。
苏月看看金凤，又看看萧丛云，“看来，寒假只有咱们三个一起混了。”
七个小伙伴，有四个都有事。
“你们俩有啥计划吗？”
金凤道：“你是不是有啥计划？”
“唔有一个，也不算计划，要是你们俩没事，不如来我家吧，咱们做点东西呗。”
金凤点头：“可以啊。”
萧丛云也道：“行。”
第180章 家电
苏长丽早就知道她小弟宠孩子,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宠孩子。
一台上千块的空调买回来还没用呢，说拆就拆了！
苏长丽手撑在桌子边，伸着脖子看地上的一摊零零碎碎,痛心疾首：“月月啊，这……还能装回去吧？”
苏月蹲在地上,两手拿着工具，感觉鼻子发痒，就用胳膊蹭了蹭,回道：“不能了，都拆稀碎了。”主要是一些零件他们还有用。
苏长丽顿时一脸肉疼,一千多啊,一年的工资就这么报废了？
苏月道：“姑姑，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爸这是投资！”
苏长丽心说，我不知道啥叫投资，我就知道你爸养个闺女是真费钱。
那一屋子的家具衣裳就不说了,说要研究什么空调,转天就给弄回来一台,苏长丽还寻思感受感受空调的效果，结果前脚空调送来，后脚就让月月拆了。
现在还装不回去了。
一千多块钱扔水里还能听见响，到她小侄女这儿,就剩一地零件。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反正小弟有本事，爱给她闺女咋花就咋花吧。
“唉,你们忙吧。”苏长丽惆怅地离开，把地方让给小侄女和她两个同学。
金凤瞅瞅这一地的东西，拆的时候挺爽，拆完想想价钱还有点心虚。
她给苏月递了一个螺丝刀：“月月，咱们就这么拆了，没事吧？”
“没事！”苏月不以为意，“我爸说支持我们这个项目的，一应花费他都愿意承担，他又不是白投钱，等我们做出来，他就能赚钱了。”
“那要是做不出来呢？”
“投资有风险，又不是一定会赚。”苏月理所当然地说。
金凤沉默了一下，苏学长有月月这个闺女也挺不容易的。
“来，把主机抬到桌上去，这可是空调的关键……”
苏月他们这个寒假小组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空调。
空调多有用啊，既能制暖，又能制冷，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都能用。
复习期间，苏月整天窝在起居室内，其他房间都不愿意去，就是因为天冷，当时她就想起来空调这个夏冬必备神器。
现在好歹有暖气，等到夏天才更难熬呢。
今年夏天那会儿，他们在学校补课，又闷又热，梁校长给搬来两个风扇都不够用。
她可不想明年夏天还那么热。
其实现在国内已经有生产空调的厂家，市面上也有卖的，但是一来价格贵，普普通通的一台窗式空调，售价高达一千七百多块钱，这还只是国产的，进口的更贵，比如R国的某个品牌，一台空调售价高达三千多块，一般家庭，不吃不喝都得攒个三四年才能买得起。
二来，现在的空调不仅笨重，而且噪音大，耗电量大，她爸买的这款就是，一打开，嗡嗡嗡声特别明显，和后世相比，还有很大的进化空间。
寒假闲着也是闲着，苏月就盯上空调这玩意。
苏长河听说她要做空调，立马举双手双脚赞成，他早就想给厂里装了。
他们可是食品厂，卫生很重要，进入车间的工人必须佩戴三件套——白大褂、帽子、口罩，人捂得严严实实，冬天就罢了，夏天忒受罪，一帮汉子上半天班出来，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
苏长河有心装空调，可是算算，要装需要的数量还真不是少，车间、办公室、宿舍、食堂，甚至以后小区建好，工人们的新家是不是也需要空调？
一台一千多，要是按照他计划中那样全装上，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现在好了，他闺女要自己做了！
苏长河对他闺女很有信心，等他闺女研究出来，他们不就可以成立自己的家电事业部了？
至于和食品厂跨行？这都不是事。
集团，集团，他们盛世的目标是综合性集团，哪行赚钱干哪行。
苏长河就是不想把钱让别人赚了，国内的厂家就罢了，让R国的公司赚他们的钱，怎么想怎么膈应。
所以，苏长河就特积极主动地表示：谁都别跟我抢，这个项目我投了！
苏月：还有这等好事？不用从自己小金库掏钱了！
别的不说，空调先来一台，看看原理。
苏月还跟她爸说：“能不能买到R国西芝牌空调？我想看看他们家产品的水平。”
苏长河心道，咱这闺女是一点儿都不见外啊。
行，不就是西芝牌空调吗？买！
苏长河不仅搬回来一台进口空调，还顺便附带了一台洗衣机，也是西芝牌的。
苏家一家子人都淡定了，不就是又买一台空调加洗衣机吗？买就买吧，这是支持月月的工作！
如果不是走两步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苏月就相信了这份淡定。
她抱着胳膊，打量两台新家电：“爸，空调项目才开始呢，你怎么又买回来洗衣机？”
苏长河一本正经道：“这不是让你研究的，是给家里用的……”
苏月静静地看着他，苏长河改口：“咳咳好吧，你爹我不是想开辟家电事业部吗？咱们的产品只有空调，是不是太单调了？”
“洗衣机多实用啊，解放双手。以前结婚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以后可不一样了，以后讲究的是冰箱、彩电、洗衣机，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市场。”
“还有啊，你知道西芝牌洗衣机多少钱一台吗？”
“多少？”
“六百三！国产的白兰牌最便宜的才两百不到，R国的货卖的比咱们的两倍还贵，这个市场咱们不要，就让R国抢走了。”
如果要问苏长河最讨厌哪个国家，R国毫无疑问，让他们抢占华国市场，比他自己不赚钱还难受。
苏长河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闺女，苏月冷酷无情道：“得加钱！”
苏长河：“行行行！你们要是能做出来，就是我们家电部的外聘技术专家，我给你们分红！”
要到好处了，苏月就格外有干劲，立马招呼两个小伙伴：“都搬走！”现在都是他们的实验品啦。
金凤和萧丛云推来小车，几个人一起把空调和洗衣机搬到了苏家“实验室”里。
经过实验，西芝牌空调的效果果然要比国产的要好，但根本上，原理都是一样的，即通过制冷剂形态的改变，吸收或者释放大量热量。
其中重要的一个是制冷剂，另一个就是设备，包括主机、水泵、风机以及管路系统。
苏月三人照旧分工合作，金凤和她之前一起制作过无人机，相互之间配合默契。
萧丛云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他毕竟还没有正式参加过实验项目，不过能在国际奥赛中获得银牌，就证明了他的聪明，一周之内，他就顺利地跟上了苏月和金凤的步伐。
经济上有她爸无条件支持，生活上有苗婶子他们变着法儿照顾，遇到困难，还可以去研究所请教季教授他们，三人只需要专心研究，什么也不用操心，这次的项目做的比上次还快乐。
连中途遇到问题，都没有打击到他们研究的信心。
几个星期后，某天下班，苏长河才到家，就被闺女拉住了：“爸你过来！”
苏长河打着哈欠，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忙了一天，只想躺着：“是不是又要买什么材料了？还是要什么仪器？”
闺女花起钱来就跟吞金兽似的，这段时间内，都花了他上万了。
苏月神神秘秘：“不买东西，爸你先过来……”
苏长河被拉着进了实验室，今天倒是奇怪，里面除了闺女的两个同学，温老太太他们也在，连蕙兰都在。
“都挤在这屋干啥呀？不热啊……”
等等……热？
苏长河猛地反应过来，大步上前，看到了被众人围起来的东西，那是一个颇为眼熟的设备，白色的，呈长方形，此时，扇叶打开，喷出阵阵暖风。
苏长河站在这个位置，都能感受到那股风扑在人脸上，暖融融的。
他惊喜道：“做出来了？！”
苏月骄傲道：“昂，制热效果还好吧？”
金凤和萧丛云也颇为自豪，他们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做出来，看着眼前的实物，心里的满足感都快溢出来了。
苏长河毫不吝惜夸奖：“好！非常好！怪不得我一进屋就感觉热呢，我还以为是我走路回来走得热，原来是空调的效果！”
家里的其他人在他回来之前，都已经夸过一波了，此时接着苏长河的话又夸了起来。
苏长丽站在空调前，好好地感受了一番空调的效果，苏月碰碰她姑姑，道：“姑姑，你看，我爸的钱没白花吧？”
“没！没！”
苏长丽心里的震惊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上回的无人机她感受不明显，有点外行人看热闹的意思，可是空调不一样啊，就算她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做，她知道外面百货商店卖多少钱呀。
上千块钱的东西，要是简单，人家能卖出这么贵的价格吗？
而她小侄女就这么做出来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对了，以后自家是不是能卖空调了？
苏长丽这么想着，没注意把话问了出来，苏长河道：“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厂里准备发展新业务了。”
“噢！”苏长丽现在也不觉得小侄女难养了，这哪是小弟养闺女，分明是小侄女养小弟嘛！
苏长河：“三姐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没干啥，羡慕啊！有月月这么个闺女，你真是后半辈子都不愁了。”
苏长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啊，等我不想上班了，就让我闺女养着我，闺女行不？”
“行，当然行！”苏月毫不犹豫道，“你可是我亲爹！”
苏长河更加开心了，闺女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没想到小棉袄下一句就是：“不过亲父女明算账，爹，我们小组的分红别忘了给啊，有了钱我以后才能养你啊。”
大家哈哈大笑，苏长河把闺女的头发揉成鸡窝，咬牙道：“没忘，肯定给你们！”
苏长河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这边确定了空调可以投入生产，那边就立马召集人手开辟新事业。
厂里的人吓了一跳，他们不是食品厂吗？怎么突然要生产空调？
苏长河就说：“现在技术已经有了，就说干不干吧？”
大家讨论了讨论，干……肯定还是要干的，赚钱的生意到手里还给放跑，那不成傻缺了吗？
苏长河就安排道：“那就行，咱们抓紧时间，半年内要做到：一，找厂房；二，建立生产线；三，招工人；四，推向市场。半年后就是夏天，天气热，正是空调销售的高峰期。”
突然增加了一项大任务，盛世的人越发忙碌起来，厂里的人走路都是跑的，不过他们心甘情愿，因为厂长说了，把家电事业部做起来，将拿出其中利润的百分之十作为分红，按照员工的贡献度分给大家。
这话一说，他们干活干得贼有劲儿，巴不得今天找好厂房，明天招工，后天就开始生产！
员工有分红，做出重要贡献的苏月他们，苏长河当然没忘。
除了分红，他还先给他们发了一笔奖金，道：“分红还早，这笔钱是咱们厂里的科技奖，有成果就发。”
明晃晃地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再创辉煌，最好早点把其他家电整出来。
这笔钱不算少，三人分下来，每人都有大几百。
金凤自从拿到钱，嘴巴都没闭上，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考上大学时，她确实想过以后能够改善家里的生活了，但那都是毕业之后的事，没想到现在她就实现了这个目标，光是这学期参与的两次项目得到的奖金，都比她爸和她哥两个人一年的工资都高了。
金凤真是太高兴了！
她妈还愁过年买多少肉，这下不用愁了，买个十斤二十斤都没问题，她有钱！
不过她还没有高兴得丧失理智，金凤道：“月月，不用分给我们这么多，主要工作都是你做的。”
萧丛云虽然没说，但眼神也是这个意思，按贡献度分钱，他俩也不该拿这么多。
苏月说：“我不是已经多分了吗？我四，你们各三，刚刚好！”
看她还要说，苏月道：“哎呀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一个人也完成不了啊。”
“那可不一定。”金凤嘟囔了一句。
“好啦好啦，别纠结了，有这功夫，咱们把洗衣机整出来，又能分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