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着周宁和彭越,他
周宁仙姿佚貌,一身气度高蹈出尘,一看便知是光风霁月的人物,他也听说过周军治兵的规矩,确实外表、能力、德行都无可指摘,不过他还是选择来寻刘季。
为何太高雅无垢了,容易叫人自惭形秽、心生怯意。
他一个花甲之年的守门老头,怕是连靠近都不能,就会被人叉了出去,他没有把握她会愿意见他、听他、用他,又何必再去自贬身价、自取其辱。
上一个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承认的理由,他还有许多其它舍周宁而选刘季的考虑。
一来,主公太厉害,属下会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二来,规矩太多,他虽穿儒袍,却不是个循规蹈矩的,恐怕性情不为主公所喜,君臣不睦;最后,她到底是个女子,前途有限。
总而言之,他觉得他和她性情不和,与刘季倒极有可能志趣相投。
不过,老头看向周宁身后的彭越,见他走路吊儿郎当,神情不羁散漫,似土匪盗贼般爽朗粗鲁,与周宁的温和雅致是完全相反的性情脾气,但两人的气场却莫名相合,他二人走
老头摸不准他们的来意,但见两人都没带旁的士卒随从,又见周宁与那人能相处融洽,没有鄙视不屑,心下稍稍放松。
放松下来后,老头几乎没想拍额心一下,真是自作多情了,自己没甚名声,对方怎会是冲自己而来,估摸她是来寻刘季的。
“这位,”然而周宁确实
老头愕然回望。
周宁笑了笑,两人站得近,他身上的气味并不算清淡,随着夜风丝丝缕缕的钻入她的鼻腔,于是周宁唤了一个更加贴切随意的称呼,“酒徒,我那里有好酒,既然你被人拒之门外,不如与我一道饮酒谈笑,排解郁郁。”
见周宁的态度随和平易,老头微愣之后也放开了心肠,他也是洒脱随意之人,周宁既然表现出了友好,他也不再自我设限,认为两人不配不合。
不待老头因周宁的抬举生出傲慢自矜之心,进去为老头禀告的士卒出来了。
“我们将军说没见过自己称自己为名士的,另外他最讨厌迂腐儒生,
“呵”被一个士卒如此奚落鄙视,老头面上挂不住,冷嗤一声,高声道“儒生老子是高阳酒徒”
周宁见此勾唇笑了笑,对那士卒道“不用麻烦了,这酒徒要和我喝酒去。”
士卒将周宁并无愠色,有点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周宁微微躬身,朝自己的来路伸手道“请。”
两相态度比较,老头一时对周宁好感大增,“老夫郦食其。”
周宁笑了笑,“周宁,这位是我副将彭越。”
三人见过后,便说笑着走远。
士卒拍了拍胸口,还好王姬脾气好,并未怪罪自己得罪了人,士卒拍着拍着愣住,不对啊,王姬都要结交的人那人真是名士
士卒急忙往刘季的屋子跑去。
周宁带着郦食其却并没有往自己住宿的地方走去,反而到了一城内的普通百姓家。
说普通是相对于郦食其看来的普通,
“叩叩叩。”院门敲响,来开门的是盼。
盼见到三人,笑道“刚好饭菜也做得了,黑说得没错,范婶子卤肉的手艺是真好。”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
屋里的人听到盼说话,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岁的小童都笑着迎了出来,妇人有些激动局促的
男子上前请道“王姬快请进。”
周宁笑着颔首道“叨扰了,实
“没有没有,”妇人努力只矜持的弯了弯嘴角,原本的局促散去,剩下激动,“王姬能到咱们家吃饭,我们全家都欢喜得很”
妇人说完,恨不得拿出毕生的厨艺,势必要整治一桌名副其实的美味佳肴,家里的男人孩子都被她使唤着帮忙。
盼引着三人到屋内落座。
郦食其感叹道“某原本以为王姬出身高贵,会呵呵,没想到王姬如此平易近民、和善可亲。”
周宁笑道“某原本以为酒徒应是放浪形骸、旷达豪爽的,怎么也有这样的世俗成见。”
“哈哈哈哈,”郦食其闻言大笑道“倒是某迂腐了。”
彭越拿起酒壶晃了晃,不满道“盼也太过小气,怎么只拿这么一小壶”
“呵,”盼管着工匠那一大摊子事,也不是全然没有脾气的,“我这个可是好酒,好不容易得了一坛,就这一小壶,你要是一个人喝了,只怕你醉上三日也醒不来。”
“这么厉害”郦食其闻言两眼放光,“那老夫一定要见识见识。”
彭越笑着执壶为几人斟酒。
郦食其举着杯子,不等彭越倒完,就凑到杯前闻着酒香,“嘶,好生浓烈的酒香味。”
言罢,不等和几人碰杯,便举起浅酌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双眸更亮,“果然好酒”
周宁举杯与他碰杯,
“痛快”郦食其抚掌赞道“不愧是周王室后裔,是老夫着于表象了。”
对于酒徒而言,能一起把酒喝好了,那就是好朋友了,几人从战国时期的各国谋略说到了如今局势,郦食其虽爱说大话,但确实很有点本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宁适时的向他请教自己的下一步战略。
郦食其笑道“下一步就是陈留啊,交通
周宁微微垂眸,有些苦恼的笑道“陈留好是好,只是陈留县令坚守,又是一处军事重地,怕是不好得啊。”
郦食其拍着胸口大包大揽道“那有何难,我和陈留县令非同一般,王姬要是信得过某,某替王姬跑一趟,劝服他向您投降,若是他不投降,王姬再
周宁起而拜道“我自然是信得过先生的。”
语罢,亲自执壶为郦食其和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道“明日,就麻烦先生了。”
郦食其摆了摆手,只道小事一桩。
却说刘季那头,好事再三被士卒打扰,刘季心烦的先将士卒一顿臭骂,等完事了才懒洋洋的的问道“怎么了”
士卒回道“将军,那老头好像真是名士,王姬亲自过来把他接走了。”
刘季皱眉,起身追问道“可知那老头名讳”
士卒道“听他和王姬说他叫郦食其。”
刘季思忖片刻,实
刘季惊问道“王姬也不认识他”
士卒眨眨眼,点头,“像是今日初见。”
说完士卒就懊恼自己太冲动莽撞了,若果真是名士,若王姬果真是慕名而来,那王姬为何会不识得
然而刘季听此却瞬间严肃起来,叫士卒详细说了周宁同郦食其的对话,士卒说完,又道“那老头一身儒袍皱皱巴巴,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人物。”
刘季没好气的骂道“你懂个屁”
那位可不仅有才智心计,她还能掐会算,她上赶着结交的人要么有大才,要么有大用。
刘季心中一阵心痛,那人可是先来寻他的,“快,找人挑两坛好酒来,咱们去找王姬说话。”
说着刘季叫婢女伺候他梳洗穿衣。
然而刘季这一趟当然是没有寻到人的,士卒只说不
折腾了大半夜,一无所得,第二日刘季睡过了,起身便问道“王姬今日有什么安排,可有唤我”
士卒回道“没见王姬那边派人过来。”
“去打听打听。”他们是要西征的,可不是就
不一会士卒回来了,“王姬这会还没起呢,说是昨日喝多了酒。”
刘季一怔过后,哈了一声,觉得这话荒唐得像个笑话。
然而这确实是真的。
刘季皱眉思忖了片刻,实
刘季眯着眼睛,又嘱咐道“注意着王姬那边的动静,别到时候因为咱们耽误正事。”
然而刘季的人盯了一整日,周宁那处确实一点动静也无,刘季虽然奇怪,但确实也想不出什么不对,到了夜里,也只得睡了。
而陈留城里,郦食其却辗转难眠。
昨日他与周宁喝了酒,今日一早便到了陈留寻他的朋友陈留县令,然而他说得口干舌燥,陈留县令还是坚持守城,决不投降,说叙旧欢迎,但做说客就请回。
他昨晚可是拍着胸膛放了话的,这第一次出手就失败而归,那王姬岂不是会和刘季一样瞧不起他
想到这个,郦食其是怎么也睡不着。
夜深人静,县衙里头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郦食其坐起身子,悄悄的潜入了县令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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