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那程明珠也是当场气绝,方家人也狠心, 直接拿破草席裹了,丢到了乱葬岗,后来方简应该是去找过,听说是尸骨无存, 只能哭了一场作罢”
“住
蕴宁默然。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从程明珠出事到现
可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
“你再去查查,吴正荣那位外室之前住
虽然只是擦肩而过, 可对方的敌意却不是假的。
“好。”荆东点了点头, 却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 属下也不知是好是坏”
口中说着,挠了挠头, 明显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几日走街串巷,却是听说了不少有关陆家的传闻。
倒不是之前陆家和崔家一道受了诅咒的传闻, 而是关于蕴宁的
“说是少夫人是个有大福气的, 打少夫人一进门, 陆家就时来运转”
这样的说法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随着陆瑄状元及第, 蕴宁命好的传闻再次席卷京城, 更甚者声势越来越大,以致现
一开始荆东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事实确然如此啊,直到有一日偶然听到一个粗鲁汉子说
“啊呀,那陆家这位状元公不就是个吃软饭的了吗”
才隐隐察觉到真是这样的闲话蔓延开来,怕是对陆家声望不利。
蕴宁蹙了下眉头。
若然街头巷尾都是这样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对劲。正自思索,郑氏却打
说起来孙氏和蕴宁有些老亲戚,她的娘家婶子和蕴宁外祖母吴氏是堂姐妹,可两人关系却是并不熟,也就之前蕴宁归宗袁家大宴宾客时,远远的见过这孙氏一面。
听说孙氏这会儿来访,不免有些诧异。
当下略作拾,便起身到了前堂。
抬脚进了屋,一个满头珠翠的微胖夫人已是笑盈盈迎过来,直接拉了蕴宁的手很是亲热的道
“我早就说过,侄女儿是个有福的,瞧瞧,让我说着了吧这才嫁进来多久啊,夫婿就一举进士及第,成了状元公,这般旺夫的命格,可不是哪个女子都能有的。我瞧着啊,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陆家想不兴旺都难。”
“您过奖了。”蕴宁淡然抽回手,“能成为陆家妇,是我的福分才对,陆家百年积累,才有今日盛景,也是多年寒窗苦不辍,夫君才能一举夺魁,蕴宁不过稍沾福泽罢了,却是不敢居功。”
一番话说得孙氏就有些讪讪,只她也是个机灵的,看蕴宁不喜,自然不会再提这事,却是笑嘻嘻道
“咱们也不是外人,我今儿个来啊,除了给宁姐儿道个喜,还有另一桩喜事呢。”
“哦”蕴宁抬头,不期然想起
孙氏要说的,不会是和表兄崔浩的婚事有关吧
“是为了延陵崔家的公子。”孙氏笑容益
“吴阁老很是看重崔公子,正好他膝下有一位千金,年龄和崔公子正相当,我今儿来啊,就是为了这件事崔家眼下正艰难着呢,吴阁老又是个惜才的,有他老人家提携,崔家想要恢复从前的盛景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口中说着,示意蕴宁让身边的人退下,又特特把座椅往前挪动了下,压低声音道
“你那夫君自是个有才的,可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是你那公爹还
口中说着,又指了指地上堆叠的礼盒
“来时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一个是给你的那个是送与崔老夫人的对了,还有那一件,你就转交给崔公子,再把吴阁老的意思告诉他,婶子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
竟是起身就要走。
却被蕴宁伸手拦住,微微抬高声音道
“孙夫人还请留步。”
视线
“敢问这些东西,是孙夫人准备的,还是,吴家那位,新姨娘备好的”
却明显
孙氏神情登时有些不自然,讪讪道
“侄女儿这是什么话,什么谁准备的,一些礼物罢了,也就是份心意”
“话不是这样说,”蕴宁却是不允她搪塞,“老话说无功不受禄,夫人不把话说清楚,莫不是把陆家当成那般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人家不成”
孙氏被堵得哑口无言。又觉得说不出的气闷。
要说送过来的这些东西,可不正是吴正荣的新姨娘花氏备好的
说起这件事,孙氏也有些无奈。
本来依着孙氏的意思,婚姻既是结两姓之好,怎么也要探探对方的话才好。
那花姨娘倒好,竟是直接大手笔准备了礼物。
东西孙氏也是看了的,个个皆是珍品,就比方说点名送给崔浩的那方端砚,说是价值万金。
初次登门,哪里需要这么重的礼物就是寻常亲戚,也是有些过了的,若说是送给府中娇客,还能说得过去
孙氏也曾婉转提醒过,不想花姨娘却是不肯改变主意,又暗示孙氏,只要事情办成了,回头就会提醒吴正荣,让忠诚伯的官位往上升一升。
孙氏这才明白,那花氏根本是门儿清,她那亲闺女虽然已是进了吴家门,却是顶着个外室女的名头,就是这会儿,也就是庶女罢了。
或者能配得上寒门出身的进士,崔家那样的望族,却是想都不要想了。
一旦这批贵重的礼物送过去,可不是就造成了既成事实,到时候再让吴正荣出面压一压,不怕崔浩不低头
这也是为何明明是给崔浩说亲,孙氏却不去见崔老夫人,反而点名要拜见蕴宁,可不是打好了算盘,欺负蕴宁没见过世面,年纪又小,不懂世间险恶罢了。
本想着只要蕴宁这边下,自己离开后崔老夫人即便
甚至两人说话时,还刻意拣些小姑娘爱听的说,如何也想不到,灌了这么多迷魂汤,根本一点儿用也没有。
脸色就有些不好,沉了脸拿出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道
“你这丫头好不晓事,我和你母亲从小关系就好,比起亲姐妹也不差什么,怎么你这话里话外,我倒是要害你不成还是说非要我去一趟侯府,亲自给你娘赔罪”
说是赔罪,分明是要兴师问罪还差不多。
本想着自己这般
“孙夫人要走,我也不留你,至于说武安侯府,您赔罪也好,问罪也罢,都随您自己乐意,只一点,陆家这里,还是少登门为妙。”
又招呼避出去的采英等人
“礼送孙夫人出府,还有这些礼物,也帮着孙夫人提出去。”
说完直接端起茶碗。
孙氏脸色一时青红交错,直到被陆家一众仆人“请出府门”才明白,自己分明是看错人了。之前还以为,再有武安侯嫡女的身份,幼时的经历决定,小丫头也不会有多少底气的。
再不想竟是恁般老辣丝毫算计不得不说,还是个不给人留颜面面善心硬的主。一时又羞又窘,也不敢久留,一叠声令车夫快走。
也不知那孙氏说了什么,吴家很快就传出新姨娘被气的病倒的消息
花姨娘如何,蕴宁自是不会放
“我崔家是什么人家如何能娶一个外室女做崔家宗妇真是做了亲,兄长这么多年的努力可真是全白费了那花姨娘心肠真是歹毒”
又含泪向蕴宁拜谢
“亏得表嫂机灵,不然可不要被他们家给算计了去。”
“倒不是让你谢我。”蕴宁忙拦住崔琳琅,“只眼下盯着表哥的人可是不少,你得空了就跟表哥说一声,再问表哥,可有觉着合适的人家,咱们自己挑也放心不是”
这话本来应该长辈说。
只崔家眼下情形特殊,那些虎狼一般的族人即便暂时不敢妄动,可要说真心替这对兄妹着想,却是没多大可能。
祖母倒是个睿智的,只许是家里近段时间
“嗯。”崔琳琅应了一声,还要再说什么,仆妇却忽然来禀,说是荆南和荆北回来了,还让赶紧给少爷并表少爷拾些衣服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