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白家这么多人口,白以茅拢共也就买了这百多条面巾,哪里还够给谁当嫁妆,各个院子分一分,每人也分不到一两条的。
各院的娘子们应也有自己遣了仆从去买的,可能有些人买着了,有些人没买着,得到消息的时候若是比别人晚了,去得也晚,自然就买不着了。
白以茅整日
白以茅是白家这一辈的长子长孙,但也只是
这家里头人口多了,日子一长,难免就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生出些许龃龉,不过相对来说,白家人内部还是比较和睦的,整体氛围也比较宽厚。
罗家姐弟几个住
四娘早前还寻思着给她们送些回礼,结果大多都被推拒了,言是她们小孩子家家的无需多礼,也不想被那有心之人传出话去,言是他们这些大人哄骗小孩子手里的物什,也不过就是一些吃的用的,让四娘她们只管吃了用了便是,无需多往心里去。
四娘也是被她们搞得有些为难,总不能果真像她们说的那般,每每都是只进不出的,光别人家的东西不给回礼吧,可是这个回礼要回些什么,什么时候该回什么时候无需回,她也是有些头大。
好
不过白以茅最常跟她说的还是这个话“你又想那么多做什么,也无需做到处处周全,你若是果真那般做了,她们反倒觉得拘束,还不如像现
这些个世族大家,无论是
白家人这些年经营得不错,就算是先前那一场牵涉颇广的太子谋反案,也没有对他们家造成什么冲击。
他们家族的根基主要
像白以茅这种的,每月里月钱也不少,他也不是月光,平时没事还能攒点,不过像今天这样一买就是一百多条面巾,这个月的月钱应就不够使,需要动用一点存款了。
这时候听见四娘取笑他,白以茅回头看了一眼,回道“你管我是办嫁妆还是聘礼。”
他也是好几天没见着四娘了,为了这些个面巾的事情,四娘这几日忙得都赶不上宵禁,于是夜里就直接睡
“你这些不够分,我这里还有一点,不若添上吧”四娘凑过去,笑嘻嘻与他说道。
“不用了,你分你的,我分我的。”白以茅不领情。
“那好吧。”四娘点点头,然后就让几个院里的仆从帮她把自己那辆车上装着的面巾搬她们自己院里去了。
于是就这样,当天下午,白家各个院子里,先是到白以茅差人送来的巾子,不多时,又到四娘那边送来的巾子。
然后很快的,各院的伯娘婶婶老太太小姑娘们就都知道了白以茅又和罗四娘吵架了。
要说这俩人好的时候也挺好,奈何隔三差五就要闹一回别扭。
“不知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定是因那四娘夜里没回来。”
“她要做买卖,这两日忙得厉害,也是难免。”
“也是有些不好。”
“啧啧,这两人若是成了,将来可还有得闹。”
“就他俩那脾气”
白以茅那小破脾气,白府之中谁人不知,都说他四五岁那么大的时候,有一日他阿娘喂他吃银丝面,当时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就给噎了一口,就为这点事,十几年都不肯吃面,倒像是与那银丝面结了仇一般。
照理说像他这种性子,家里应是要寻一个性情好的贤惠女子与他做妻子,偏他又看上了罗四娘,那罗四娘的脾气也是拗得很。无限好文,
“撇去这脾性不说,这两人实
“也是。”
“身为我白家的长子嫡孙,如何能娶一名经商的女子。”
“再说那罗四娘也未必肯嫁。”
“听闻夫人前些时日与他说起婚姻之事,他又推辞。”
“唉,这年岁也是一年大过一年,转眼那些好人家的小娘子便都出嫁了,他到时候还能寻着什么好的”
“”
这时候的士族男子,自然是要与同是士族出身的女子联姻,所谓士族二字,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同是也代表着他们背后庞大的家族力量。无限好文,
一个士族出身的男子要想将来
四娘有时候也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她一介商贾,如何能够成为白家主母。
虽然成为某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并非四娘心中所愿,只是这些话着实也是有些伤人自尊,仿佛她很低贱,配不上白以茅一般。
再说四娘其实也是有些恐惧嫁入白家的,她怕到时候自己就不能再经商了,就仿佛生生要被人折了羽翼,关进牢笼里一般。
四娘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就让白以茅娶个士族小娘子,他们从此各走各的路,也许那样对谁都好。
但是有时候想想,又觉得有些不甘。少女的内心,也是有些煎熬。
有两日,这天上午四娘正打算去铺子那边,经过前院的时候,看到白以茅等几个白家子弟正
这白家院子也是够大,不过他们这么闹,若是被家里的大人见着了,也是要挨训。无限好文,
“四娘你来看看这匹马。”白以茅笑着喊四娘过去。
“甚时候买的马”白家的马四娘都认识,眼前这一匹,应是新买的,棕黑的颜色,也不算特别健壮,还没怎么长成,就是一匹半大马驹,很有几分爱玩淘气,倒是让四娘想起了五对。
“昨日新买的,你可要骑骑看”白以茅问她。
四娘左右看看,没看到白家的大人
这匹棕马撒丫子又
四娘伏低身子,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抱着马脖子,被它带着
白以茅斜斜地站
那边四娘被这匹小马驹驮着
单看眼前这般情景,也是岁月静好。
但无论是白以茅还是四娘都知道,他们将来无论是一起还是分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