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县目前
那话本之中倒是并未提到杜构,不过长安城这边现
长安人大多也都知晓,杜构如今已是拜
对于他的这种做法,长安城不少士族大家都表示很难接受,杜构毕竟是士族出身,那罗用虽有才干,到底也不是什么德高望重学富五车之辈,何以要拜他为师
这个年代的人看重出身、学问、德行,要远远超出才干。
罗用既有才干,圣人召其为官,使物其用人其才。
他既然
但那杜如晦长子竟是要尊他为师,
“这次罗用从那陇西归来,想来定是要比从前风光许多。”
这一日,几位郎君
“自然,如今那棺材板儿与数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有人接话道。
“我知白家素来与罗用交好,荥阳郑氏自上回从他那里得了消息,提前买下铁矿得了好处,如今态度亦十分明确,显然也是他们那一边的人了,倒是没想到,那顾家如今竟也表态了。”令一名郎君言道。
早前顾家人突然跳出来参了国子学一本,动作很是不小,一下子就跟国子学那边好几个家族出身的官员结下了梁子。
要说顾家人纯粹就是因为看不惯国子学那些人的行事作风,所以特地站出来管了这桩闲事,那他们这些人肯定是不相信的。
毕竟那侯蔺与罗用同是离石县出身,早前两人便曾
“啧,八成是瞅那郑氏得了好处。”
“那好处可是不小。”
“诸位兄台家中不知何意”
“我那兄长昨日问我侄儿,早前
“可是相熟”
“侄儿回道,与那棺材板儿相熟作甚”
“哈哈哈哈”
“小孩子知道个甚。”
“如今不仅那白氏郑氏,罗家人这几年与河东那边的家族联系亦是紧密,大小商号更是以他们罗氏姐弟马首是瞻,长安城中亦有不少家族娘子
“可莫要小看了那些妇人,她们可是把自己的钱财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
“如今那棺材板儿,着实有些了得。”
“已是不能把他当做从前那个乡野少年看待了。”
“也不过是短短数年的工夫”
“我是
“早几年他去常乐县赴任那时候,约莫也是秋天这时候,可是贞观十三年”
“并非,是
“这么说来,他
“正是。”
说到此处,众人一片默然。
以罗用当年
“七年啊”
“是时候该回来了。”
长安城这些郎君们说起罗用这一去陇西便是七年,颇有些感慨。
罗用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当初刚被人弄出长安城的时候确实也是有些愤懑,待他安心
与之相反,陈皎就觉得自己冤枉得紧,原本他应该早两年就能申请调任的,就因为这个罗用,生生害他
陈皎一早就想走了,长安城那边的消息一传过来,他就迫不及待令家人仆从们开始拾行囊,待丁敏白以茅一行抵达晋昌城,他这边火急火燎把工作一交接,然后一甩衣袖自己就先走了,也不等罗用。
这交接工作办得潦草,丁敏又是头一回当刺史,很是焦头烂额了一番。好
常乐县这边,白以茅这个新县令前来赴任,罗用自然也就到了该卸任的时候。
罗用与白以茅本就相熟,从前白以茅还去西坡村与罗用学过算术,白罗两家这些年也是走得很近,这种情况下,他二人之间的交接工作,自然也就做得十分到位仔细。
“那制罐头与制酱的作坊都归公府管理,每年所得不少,有了这些钱帛入,各项支出才有来处。”
“这常乐县中不说别的,光是那些吏员差役的工钱福利,每月里便要不少,常乐县的差役工钱比别处是要高些,若非十分必要,你还是莫要降了他们的工钱,这工钱一降,人心怕就要散了”
“除去那些开销,定然还是会有一些结余,你到时候攒一攒,再把城墙往北面的空地上扩一扩,这是我早前画的草图,你且留作参考。”
“新城区的建设,需得一早将那排水的沟渠和输送沼气的管道布置好”
“那边还有那许多石炭,早前我卖了大半,如今还剩下不少”
“还有这白酒作坊”
“还有那木轨道所得”
水渠的修建还剩下最后的尾工作,罗用并不参与,这几日他便带着白以茅
接连看了数日之后,白以茅也是有些震惊了,别人到地方上当官,接手的大多都是烂摊子,差别只
这常乐县看着不大,每年竟然能挣那么多钱,如此多的入,寻常根本花不完的吧,那还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啊,这日子也太滋润了吧
然而罗用却对他说“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平日里你还需得打细算。”
“除了修建城北新区,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白以茅不解,罗用可是连水渠都给他修好了,
“你随我来。”罗用对他说道。
白以茅跟着罗用穿过街道,进了作坊区,然后他们先是去了针坊。
这个针坊是罗用弟子名下的产业,这些年中原那边也有不少针坊,中原商贩并不来这边买针,这个针坊除了经营本地市场,主要就是卖给那些西域的行商。
“听闻中原那边一些针坊,造出来的针十分细,各家作坊各有所长,而常乐县这个针坊的长处,便是速度快产量大。”
罗用说着就把白以茅带到一个拉丝的车间,这个车间里面摆放着好几台黑漆漆的高大器械,这时候这些器械正
这些器械只要烧石炭便能运转,并不需要人力畜力带动,匠人们只需
“这地方寻常不让人进来,便是因为这些器械,不欲被人学了去。”
“不过这一批拉丝机也是早前所造,后来衡致他们做出来的新器械,
“因何这石炭竟能使器械运转”白以茅好奇这些器械的工作原理。
“这世间并非只有风力水里,平日里你看那锅里煮水,水汽蒸腾之间,亦有一种力,姑且称之为热力,此热力若是运用得当,亦能帮助生产。”罗用大致给白以茅讲解了一些热能。
“除了这拉丝机,莫不是还有其他用法”白以茅直觉眼前所见并非全部,罗用好像还
“除了这拉丝机,还有切针机和糙磨机,原本还打算做些打孔机,只可惜度一直达不到。”罗用说着,便带着白以茅出了这个车间。
“另外还有一样宝贝,寻常人我是不舍得给他看的。”
“是甚”
罗用这一回带白以茅去的是机器坊,机器坊后院有个不太显眼的屋子,罗用从自己身上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又令人
白以茅跟
“便是这个宝贝。”罗用拍了拍铁轨上的一个车子模样的物什对白以茅说道
“那热力既然能造拉丝机等物,自然也能带动车辆
白以茅这时候已经被自己眼前所见和罗用的这一番话惊呆了。
是啊,热力不似风力那般飘忽不定,也不似水力只能
“你可听到我
“啊”白以茅一脸震惊又茫然的模样。
“我说,你家人让你来这常乐县,自然希望你能做出一些政绩,只是你接手我这常乐县令之职,想要再有突破已是不易,我这段时日里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宝贝能帮你了。”罗用说道
“那我要如何做”白以茅这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的状态。
“你最好
“要铺铁轨”白以茅吃惊“那得多少钱帛”
“省着点花,多攒攒,应该还是可以攒出来。”为了报答白家人的恩情,罗用这回也是操碎了心,连这花钱的去处都帮他想好了。
如此这般,初来乍到的白以茅,还未来得及为自己即将接手常乐县这个大型造钱机高兴两日,便被一个名叫铁轨的阴影给笼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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