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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一辆马车行驶在通往城外的小路上。
车内,彭倩没了平日的金钗银簪,华衣罗裙,一身素衣,脸上未施粉黛,靠在表哥怀里。
她的神色有些紧张,双手攥着表哥胸前的衣襟,坐立不安道:“表哥,你说,咱们会不会被人发现?”
表哥搂着彭倩,撩开帘子,往后瞅了一眼,夜色茫茫,身后并未有人追来,便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倩儿,别怕,不会有人知道的。”
“等咱们出了城,找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再把这孩子生下来,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
听到表哥提到了孩子,彭倩的脸色总算是柔和了几分。
她将手覆在平坦还未显怀的小腹上,低声道:“表哥,咱们离开这,走的远远的。”
“好。”表哥的话刚落,车外却传来马儿凄惨的嘶鸣声。
紧接着,车身猛烈的颠簸一下,吓得彭倩小脸惨白:“怎么了?”
表哥也撩开帘子,问道:“发生了何事?”
车夫勒紧缰绳,颤抖着手指着突然横窜出来的一大群黑衣人,“表公子,大小姐,咱……咱们遇到劫路的了!”
表哥脸色一变,放眼望去,只见十多个黑衣人迅速将马车包围。
他们一身夜行衣,不似土匪打扮,却更像是被人收买的杀手。
而那为首之人,骑在马背上,脸上蒙着黑色面巾,露出来的一双眸子明亮却泛着冷冽的幽光。
“表哥……”彭倩被这架势吓得舌头开始打结了,欲哭无泪:“怎……怎么办啊?”
由于是私奔偷偷跑出来的,所以他们二人只带了一个车夫,彭倩连个贴身丫鬟都不敢带。
还特意选择了这一条偏僻无人的小路,为的就是怕父亲彭举怀发现了追过来。
可是现在,谁曾想到千逃万逃,马上就要出城了,却在这里遇到了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衣人!
壮着胆子,表哥一边从银袋子掏出几锭银子来,伸手递给离着马车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赔着笑,装傻充愣道:“几位大爷,小的和拙荆要出城回乡下看望老父亲,还请大爷们通融一下。”
“老父亲突犯旧疾,由于我们夫妻二人走的匆忙,没有带多少银子。”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各位大爷谅解一下,放我们夫妻过去。”
黑衣人自然不可能接下表哥手里的银子,他眼珠子连动都没动一下,无动于衷。
表哥无奈,只好小声嘱咐好彭倩好好在马车里待着,他自己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双手畏惧的捧着银子,给顾瑾璃道:“大爷,我们夫妻二人……”
表哥本打算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可他一开口,却被顾瑾璃给打断了:“彭大小姐乃彭大人之女,当今宣王爷的王妃,表少爷,在下敢问一句,您何时跟宣王妃成夫妻了?”
“你……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我?!”表哥吓得手一哆嗦,银子落在了地上。
他像是见到了鬼,一脸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你是谁的人?你想干什么?”
听顾瑾璃这话的意思,对自己和彭倩的底细早已摸得清清楚楚,这也验证了表哥刚才的猜测,的确是有人故意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但那背后之人,显然不是彭举怀。
“想干什么?那就要看你和彭大小姐想干什么了。”顾瑾璃手腕翻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
在漆黑的夜里,匕首散发着冷冷的光,刺得表哥心头一跳:“你……你想杀了我们?”
“我告诉你,表……表妹可是彭大人的女儿,你要是敢动我们一根毫毛,彭大人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宣王爷瘫痪在床上,宣王妃非但没有在跟前尽职尽责的好好伺候着,还借着回娘家的机会与表少爷暗度陈仓,珠胎暗结。”顾瑾璃冷笑一声,熟练的转动着匕首,“你们二人做下这等厚颜无耻之事,还敢指望彭举怀保你们?真是可笑之极!”
“一旦你们的丑事传了出去,彭大人没脸再在朝中立足,就连整个彭家也会跟你们一起遭殃!”
彭倩将顾瑾璃和表哥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知所措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回了彭家后,她极少与人交往。
后来表哥偶尔几次到彭家拜访,他们一来二去便产生了爱情的火花。
原本只是背地里私会几次,但人的感情总是经不起撩拨的。
尤其是两个正值精力充沛,身强力壮时期的年轻男女,就像干柴碰烈火,一点就着。
何况,彭倩在宣王府的那段时间,宣王因为被顾瑾琇染了花柳病,所以都不敢去碰彭倩。
彭倩身为未经情事的女子,怎能禁得起表哥的引诱?
这第一回尝到了甜头,便有了第二回,第三回……
谁知,玩火玩大了,彭倩竟怀了孕。
彭举怀素日里对表哥这个穷书生的态度是不理不睬,不冷不热,严格的说很是瞧不上。
最重要的是彭倩现在还没被宣王给休掉,即便是回了娘家久住,只要宣王一日没死,彭倩的头上就得顶着“宣王妃”的头衔一辈子。
虽然,表哥是收了陈泽轩的重金才去冒着风险引诱彭倩的,只说等彭倩怀孕了,再给他一大笔钱,好让他带着彭倩远走高飞。
但是,现在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呢?
“倩儿,倩儿!”
忽然,身后传来彭举怀焦急的声音。
他坐着马车,半倾着身子,探着头叫喊着。
车夫挥舞着鞭子,马不停蹄,生怕是晚了一步,彭倩便和表哥化成清风给飘走了。
“表……表哥,我爹他……他追来了!”彭倩像是听到了鬼差催命的声音一样,提着裙子,惊慌的下了马车,紧紧的靠在表哥身边。
顾瑾璃眯了眯眼睛,对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会意,趁着彭倩和表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彭举怀时,他分别在他们的后颈上落下一砍刀。
二人两眼一晕,倒在了地上。
彭举怀刚好下马车,见到躺在地上的彭倩后,瞪大眼睛,急声道:“倩儿!”
老腿飞快,他作势就要往彭倩身边跑去,却被黑衣人给挡住了。
彭举怀怒瞪着顾瑾璃,厉色道:“本官乃当朝翰林学士彭举怀,劝你最好识相一点,放了我女儿,否则本宫……”
“彭大人。”顾瑾璃瞧着彭举怀摆出这副官架子,眼神嘲讽道:“你女儿身为皇家的媳妇,红杏出墙,给宣王爷戴了绿帽子,她死有余辜!”
“你若不在乎你彭家满门,那本公子就好心帮你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看看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彭家……哼!”
顾瑾璃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响在这黑夜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像是沙漠里的烈风,刮得彭举怀的浑身生疼。
虽说欲言又止,但却能让彭举怀感受到其中满满的威胁之意。
彭举怀怎么说都是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抿着唇,他攥着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
彭举怀一直都被彭倩和表哥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二人私底下生情的事情。
要不是顾瑾璃特意派人给他放了消息,他恐怕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想必得明个黄花菜都凉了,才知道女儿跟人家跑了!
“呵呵,彭大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女儿肚子里还给你添了一个外孙呢!”顾瑾璃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这一大一小两条人命,本公子得好好掂量一下才行。”
彭举怀在听到彭倩竟然怀了表哥的孩子后,不敢置信。
他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狠狠的剜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表哥,他用力的跺了一下脚,咬牙切齿道:“这个挨千刀的小畜生,竟敢……”
彭倩是他和彭夫人的心头肉,就算是以后不能明目张胆的嫁人,彭举怀也早为她打算好了。
等他和彭夫人百年之后,这府中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留给彭倩。
不管是她想变卖了家业离开京城,还是她继续守在彭家,总之她会继承足够她一辈子享用不尽的家财。
衣食无忧,安度晚年是根本就没问题的。
不过,没有父母不愿意子女身边有个贴心知暖的人陪着的。
毕竟,父母再是疼爱子女,也总会有渐渐老去的一天。
可是,彭倩身为空有其名的宁王妃,往后只能在娘家守活寡。
这一点,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因为,老皇帝极其维护皇家的尊严。
彭倩要是敢和离,那就难逃一个“死”字了。
如花一般的年纪,可后半生却要守寡,彭举怀夫妇尽管心疼难过,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她身边能多陪一天是一天。
好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体健壮,没什么大毛病,估计能多活几年。
整日的教导府中上下礼义廉耻,自己的女儿却做出这等不耻之事来,这让封建传统的彭举怀情何以堪?
见顾瑾璃冷笑不语,他快速的转动着脑筋。
自己不过是个翰林学士而已,手中权力有限,顾瑾璃就是再狮子大张口,也不能让自己去做那些谋朝篡位的事情吧?
毕竟,他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野心。
将满腔怒火压下,彭举怀冷声道:“只要你能放过倩儿和彭家,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顾瑾璃也没故意拿捏彭举怀,直截了当道:“彭大人乃朝中老臣,现在应当知道八皇子和宁王爷如今党派之争暗地里有多激烈。”
“可彭大人你,却一直都是站中立,不发表任何态度。”
彭举怀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顾瑾璃来这么一出是什么个意思,就真的不值得顾瑾璃大晚上的从暖和和的床上爬出来陪着他演戏了。
咬着牙,他问道:“你想让我选谁?”
“八皇子。”顾瑾璃唇角轻扬,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支持八皇子,辅佐他登基为帝。”
“你是八皇子的人?!”彭举怀听罢,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他忿忿的盯着顾瑾璃,恼声道:“老夫真没想到,八皇子平日里看着那般温和纯良,其实背地里竟然是如此的工于心计!”
“亏得老夫当初感恩他为我家倩儿在皇上面前说话,原来是打着这样一个谱儿,可恶!”
“彭大人,你可能误会了,此事与八皇子无关。”顾瑾璃自然不能承认什么,她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走到彭举怀面前,手中的匕首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惊得彭举怀连连后退。
“你……你想做什么?”彭举怀以为顾瑾璃要杀他,声音都变了调。
顾瑾璃冷声道:“在下与宁王爷亓灏有深仇大恨,而八皇子又是暂时唯一能与亓灏抗衡之人,所以在下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八皇子。”
顿了顿,她又掷地有声的补充道:“亓灏杀了我全家,此仇不报,我将来到了地底下,无颜面对家人。”
“八皇子,是宣王,亦或者是死了的那个清王,不管是他们当中的谁,只要能将亓灏给除掉,对我来说都一样。”
果然,听到顾瑾璃语气里对亓灏的无限恨意,彭举怀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但嘴上仍不依不饶道:“哼,说到底你还是八皇子的人!”
“彭大人,我是谁的人,这个问题你没必要纠结,况且也什么意义。”顾瑾璃将刀子抵在彭举怀的颈上,幽幽道:“你只需知道,往后你要做的事情便是尽心尽力的辅佐八皇子,将亓灏拉下台就可以了。”
冰冷的刀子贴在皮肤上,彭举怀可不敢表露出丁点不满。
他咽了口唾沫,勉强的妥协了“嗯”了声。
顾瑾璃收起匕首,一边上马,一边不忘记嘱咐道:“对了,这件事情,我不希望让除了你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尤其是八皇子,免得节外生枝。”
扫了一圈彭举怀带来的两个家丁和两个车夫,她眸子里带着一丝杀意:“他们,若是敢泄露出半个字,你们整个彭家就一起到地府里相聚吧!”
说罢,她扬鞭骑马带着人离开。
彭举怀望着顾瑾璃等人消失在茫茫黑夜里,攥着的拳头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咬牙切齿道:“给我好好查一下,这人的底细!”
“搞清楚后,给我做掉他!”
“敢威胁老夫?哼,他还嫩着点!”
“是,老爷。”一个家丁哆嗦着上前,指着躺在地上彭倩和表哥二人,小心的问着面色难看阴沉到极点的彭举怀:“那……大小姐和……”
家丁没敢多说话,毕竟自家小姐和男人私奔,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彭举怀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彭倩,一甩袖子,压着老火道:“小姐是咱们家的,旁人你还管什么?!”
这意思便是不管表哥了,家丁立即点点头,背起彭倩就要将她放进了马车里。
忽然,彭举怀又改变了主意,摆手道:“不必带小姐回府了。”
“啊?”家丁不解的望着彭举怀,见他一脸深思纠结,也不敢动,只得等着他的后话。
老眼眸光挣扎,彭举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低声道:“将小姐和表少爷抬到马车上,赶紧出城。”
家丁听令,快速的将二人搬到了马车上。
彭举怀转头,他又问原先带着彭倩出城的车夫,“小姐和表少爷打算去哪里?”
车夫不敢欺瞒,如实道:“小姐和表少爷还没想好,只说先出城再说。”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竟敢带着小姐出府!真是该死!”彭举怀心里头有气,便狠狠的踹了一脚车夫。
车夫没胆子躲闪,只能生生挨了一脚,委屈道:“小姐和表少爷的意思,小的怎敢违抗?”
彭举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闷声道:“你带着他们南下,等小姐醒来了,就告诉她,就说……”
叹了口气,他无奈道:“就说让她和表少爷永远不要再回京城,我只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老爷?!”车夫没料到,向来疼爱女儿的彭举怀竟要跟彭倩断绝父女关系,不禁很是惊讶。
彭举怀背着手,缓缓道:“她做出了这等丑事,无疑于将咱们彭家上下所有人的脑袋置在了刀刃上。”
“与其让人拿捏住了把柄,倒不如将他们送出去,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躲起来!”
“至于外面,也只能放出消息说她染病暴毙了!”
又低骂了几句,彭举怀再也不看彭倩一眼,难过的上了马车。
对彭倩的车夫点点头,他神色不舍的看着马车离着自己越跑越远。
顾瑾璃说的对,京中的腥风血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他一直都保持中立,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了。
既然顾瑾璃要他投靠八皇子,那他也只能如此。
只是,在下水的同时,也是将整个家族都拖了下去。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甘心任人摆布。
他和彭夫人只有这一个女儿,虽然愤怒于女儿丢了贞洁,又与男人私奔,但从心底来说,彭举怀仍旧是要护着她的。
京城不安稳,倒是不如放她和表哥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度日。
如果八皇子赢了,他们彭家也就保住了。
如果八皇子输了,至少彭家还能留个根。
不远处的树后,顾瑾璃看着马车上的彭举怀,冷笑了一声,心中不屑。
这人竟然想除掉自己?真是痴人说梦!
她虽说是带了十多个人过来,但却并未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再说了,要不是她在这里截住了彭倩和表哥,依着彭举怀那乌龟一样的速度,能追得上来?
不过,他竟放彭倩和表哥离开了,倒是有点出乎顾瑾璃的意料了。
这份父爱,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彭倩和表哥能跑哪里去?顾瑾璃便能从哪里给抓回来。
只要有彭倩在手里攥着,彭举怀就是后来想要临阵倒戈,也是不可能的!
顾瑾璃的人已经跟在了彭倩的马车后面,等过个两三日将彭倩的发钗往彭举怀手里一送,瞧瞧他还敢不敢反悔!
“回去吧。”撂下帘子,彭举怀也让车夫驾着车往回走去。
顾瑾璃刚要转身,忽然见身后不知道何时竟站了个人,条件反射的就要将手中匕首刺去,却到了中途又收了回来。
她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语气微冷道:“你为什么站在我身后不出声?”
“这话还要我问你,为何自己一个人带着人来行动?不知会我就罢了,竟连阿翘也不带。”陈泽轩摇着扇子,不悦道:“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办?”
顾瑾璃深深的看着陈泽轩,眸光微动,却抿唇不语。
陈泽轩瞧着顾瑾璃脸上还有白天里擦伤的痕迹,又敏锐的觉察出她说话的语气有点与以前不同,便眉头微皱,放柔了语气,试探道:“笙儿,听阿翘说你白天骑马受伤了,好端端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不小心而已。”顾瑾璃一听到陈泽轩提到阿翘,便暗自庆幸幸好这次行动没有带着阿翘。
看来,阿翘果真会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陈泽轩。
与阿翘相处了两年,阿翘对自己确实忠诚。
可是,她到底不是荷香和爱月,能够心无旁骛的只效忠自己一个人。
而陈泽轩,她唤了他两年的哥哥,接受了那么多不存在的虚假记忆,这不得不让顾瑾璃怀疑他对自己,是否真像亓灏之前所说的那般别有用心。
当然,她也不是个黑白不分,喜欢一棒子打死人的人。
这两年里,她与陈泽轩在仇恨的苦海里相依为命,陈泽轩护着她,疼着她的那份心意,顾瑾璃觉得也不可能完全是假的。
只是,她觉得,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往后的许多事情,她得一个人搞清楚才行。
毕竟,这白天狠狠的那一撞,不仅将她的后脑勺给撞出了血,也将她的记忆给撞回来了。
当年的所有一切,她都已经记起来了。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偏信一方,到底谁是谁非,谁人谁鬼,她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辨别出来!
至少,对于她和亓灏的一切,这一点上没人能再骗得过她。
那些甜蜜的,痛苦的过往,是她和亓灏一同经历过的。
要说清楚明白,谁能有她知道的更多?
要想再诓她?以后就难了。
瞧着顾瑾璃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对劲,陈泽轩心中不知道为何猛地浮现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来。
他不由分说,直接将手探在了顾瑾璃的脉搏上,把了一会脉,却探不出个什么来。
动了动唇,陈泽轩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笙儿,你真的没事吗?”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情绪外露的太过分,便赶紧调整表情,努力让自己看着和过去一样,笑道:“哥哥,我真没事,你别瞎想。”
装作忽然想到什么的样子,她又拉着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你上次说要查一下师父,可有动静了?”
兴许是她的动作,让陈泽轩眼中的狐疑烟消云散。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暂时还没有。”
顾瑾璃失望的“哦”了声,紧接着又安慰道:“哥哥,没关系,咱们早晚都会查到的。”
“不过,你可得小心些,千万别被师父发现了。”
陈泽轩见顾瑾璃关心自己,也笑着点点头,应声道:“好。”
随后,二人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然后陈泽轩便将顾瑾璃送回了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