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羽用水洗掉了两人身上的黑泥。
——考虑到芙卡洛斯也是有罪的枫丹人,鹿羽贴心的没用原始胎海。
此时趴在她头上的小水球表情是这样的:▼_▼
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呜呜呜呜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母神不用我(○≈lt;○)
总算摆脱了粘稠的黑泥,即使是向来情绪稳定的那维莱特脸上都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芙卡洛斯解释道:“我们之前碰到了一大股黑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故意的,浇了我们一身。之后便消失了,我们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黑泥是什么。至于一身的黑泥......我们试图将其弄掉过,但怎么搞都弄不掉,它还会随着我们形态的变化而变化......”
在发现普通的手段搞不干净黑泥后,两人都放弃了人身,一个变回龙,一个变回纯水精灵,甚至是一滩流体,然而无论怎么折腾,黑泥都能完美的包裹他们。
鹿羽眨了下眼睛,恍然大悟的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手心上。
“啊,我知道了。”
“什么?”芙卡洛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疑惑的问道。
“你们碰到的黑泥是此世之恶,它之所以消失应该是那个时候我把它的意识碾碎了。”
“此世之恶?”这回轮到那维莱特疑惑的问道。
鹿羽组织了下语言,斟酌着将前因后果言简意赅的讲了一遍。
“原来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那维莱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
芙卡洛斯则干脆的说道:“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回去枫丹。”
然后对鹿羽眨了眨眼睛:“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您解惑,或许等我们处理完枫丹眼下要紧的事,可以邀请您与我和那维莱特坐下来喝一杯下午茶?”
鹿羽颔首,“好。”
“嗯,那麻烦您现在帮我们开下‘门’,我们自己离不开这个空间。”芙卡洛斯双手相合的说道。
少女点点头,先把那维莱特和芙卡洛斯送走,自己这才也准备进入,回到梅洛彼得堡。
——别看裂缝是同一个裂缝,另一端可不是同一个目的地。
不过就在鹿羽刚跨出右脚时,一直挂在她腰间的精致人偶掉了下来,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后摇摇晃晃的停下。
鹿羽“啊”了声,转身走过去弯腰将人偶捡起来,喃喃道:“差点把你给忘了。”
散兵:......
忘不忘的已经不重要了。
他也没心情咒骂同事(达达利亚)了。
被迫跟着少女的这些天,他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此刻脑子过载,cpu烧起来了,进入了无我忘我的境界。
俗称:宕机了。
捡起人偶后鹿羽转身踏过裂缝,离开了这片罅隙空间。
-梅洛彼得堡-
有阿赫玛尔武力镇压,
布耶尔操控意识,整个梅洛彼得堡比海上面的枫丹还要稳定。
——之前希格雯奉莱欧斯利之命按下警戒广播,号召众人离开梅洛彼得堡。生死危急关头所有人都想走在前面,自然而然免不了摩擦,就算有看守和机关守卫也没用,更别说其中有些看守利用自己的职权要‘享受’第一个离开的待遇,这更加激化了犯人内心的愤怒。
本来他们今天被一言不合的抓起来心里就不满了,这会还要受死亡威胁,不哗变才怪。
莱欧斯利还在昏迷,倒是菲米尼很快就醒了,此时正和林尼琳妮特一起帮助控制不安分子。
鹿羽回来的时候除了莱欧斯利和希格雯,所有人都不在。
一问,这才知道大家都在上面。
“那我也上去了。()”鹿羽对正在给莱欧斯利打营养液的希格雯说道。
希格雯点点头,好哟,注意安全。?”
“嗯。”
踩过螺旋式阶梯,鹿羽回到了办公室,再从办公室走出去,外面依然看不见人,估计都堵到一二层去了。
鹿羽来到升降机前,不急不躁的等着升降机下来,然后站上去,缓缓地升到二层,打开‘舱门’,走了出来。
二层总算能看到人了,阿赫玛尔正抱着手站在二层通往一层的升降机前,面色冰冷的看着眼前排着队的人,但凡有人搞小动作,拎出来打一顿然后扔到最后面重排。
自然,不是没有人抗议,但抗议的人被打得更狠,慢慢的就没人敢抗议了。
也正是这种粗暴的手法,才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排起队,而不是争先恐后的全部涌到升降机前,不仅危险还容易导致升降机遭到破坏。
看见鹿羽,阿赫玛尔的面色立刻柔和了下来,放下手,快步走到少女面前,温声道:“您回来了,怎么样?需要做些什么吗?”
鹿羽笑了笑,说道:“不用。你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基本都稳定下来了,一层人最多,布耶尔的能力适合‘安抚’,所以就让她去最上面了。”
鹿羽点点头,“辛苦了。”
与此同时,枫丹。
那维莱特他们回来的恰是时候,因为芙宁娜就快顶不住了。
穿过鹿羽打开的裂缝,那维莱特和芙卡洛斯的‘降落地点’是沫芒宫的办公室,也是他们失踪前的地方。
芙卡洛斯立即隐去自己的身形,跟在那维莱特身边,快步走出了宫殿。
期间沫芒宫内忙得焦头烂额的公务员们见到那维莱特,差点感动到落泪。他们走上前来想说些什么,都被那维莱特挥手制止了。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继续手上的工作。”
鹿羽已经跟他讲过枫丹境内出现的问题。
——但等到推开沫芒宫的大门,那维莱特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不知是鹿羽没说清楚,还是她也不知道。
四面环海的枫丹是一座毫无疑问的水上城市。而
()
此时海平面上升,已经高出了城市最高点,只要‘塌下来’,立马就能淹没枫丹。
之所以用‘塌下来’来形容,是因为大海和城市的交界处就好像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所阻挡,奇迹般的停在城市前。
整个枫丹此时就像一座孤城,四面八方都被大海包围,目光投向远处,是澄澈的‘海玻璃’,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游来游去,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族馆。
所以若是要想看天,只能抬头往上看。
出现这种情况,空有神位没有神力的芙宁娜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口头上安抚民众。展现不出能够解决这种危机的力量,自然有人不买账,已经有声音在嚷嚷芙宁娜根本不是水神,她救不了枫丹。
还有人趁机偷盗,意图发‘国难财’。
特巡队和逐影庭全军出动,却也无法强制压下所有的骚动。
芙宁娜站在广场上,面对恐慌的子民,她心里其实比他们还慌。因为民众尚且可以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尽管芙宁娜自己也没办法,但表面上不能说出来——她自己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对象却不在。
“大家听我说,我们还有旅行者......”咬了咬牙,芙宁娜搬出空,旅行者解救四个国家的事迹经由蒸汽鸟报等为首的多家报社报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总能增加几分信任感吧。
这么一说,倒是勉强安抚住了部分人。
但也有少数人仍不买账。
不过只要有人能镇静下来,就是对芙宁娜的一种反向安抚。
芙宁娜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一个东西被扔了上来,正好砸到她的额头上。
那东西不硬不重,砸到芙宁娜后掉下来落在地上,喧闹嘈杂的广场顷刻间安静下来。
芙宁娜捂着额头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钱包。
给她造成的伤害性不高,侮辱性却极强,本来就濒临崩溃边缘的芙宁娜眼眶迅速泛红,所有的勇气都在此刻宛如漏气的气球瞬间消散。
“你算什么神明?你什么都做不到——还不如让那维莱特大人来做!”
芙宁娜抿了抿唇,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或许连她的内心都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一群人、或者说士兵冲了进来,将那个用钱包砸芙宁娜的中年男人抓住。
“你们干什么?!”
“是愚人众。”
“天啊,他们想做什么......”
人们窃窃私语,即使不满,也不敢和装备精良的愚人众对着干,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粗暴的带走。
“水神!芙宁娜!你就这么看着自己人被别国人带走吗?你有没有担当!”中年男人挣脱无望,只能气急败坏的转头看向芙宁娜嚷嚷道。
内心仿佛被一支箭击中,芙宁娜张开嘴,正要开口,一道冰冷威严的女声响起:“哦?这个时候就想起水神了,放下碗骂娘,端着碗也骂娘。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这种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芙宁娜小姐。”
“啊......?”芙宁娜没想到愚人众的执行官会为自己说话,明明她们前不久见面还剑拔弩张。
“你想怎么处理他?”仆人不紧不慢,条理清晰的说道:“我记得枫丹的法律里有一条正适合这种情况,好像是叫......”女人漫不经心的拉长音调,似笑非笑的说道:“叛国罪。”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叛国了!”中年男人破口大骂,“你们愚人众就是¥!¥”
叛国罪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重罪,别的国家是怎么处理的不好说,但在枫丹,叛国罪不仅会被处以死刑,还会连累家人,中年男人当然慌了。
那维莱特和隐身的芙卡洛斯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从空中飞来,落到芙宁娜身边,对仆人颔首说道:“多谢贵国出手相助,不过此人既是枫丹人,还请交给我们处理。”
见那维莱特来了,仆人心里想什么不知道,但她挥了挥手,示意下官放开中年男人。
愚人众士兵听从命令放开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脸色黑沉的又低声咒骂了几句,依稀可听见女.表子等侮辱性词汇。
愚人众士兵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人忍耐不住正要出手,仆人说道:“过来。”
上司都这么说了,下属自然不好再做什么,只是离开的时候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狠狠剜了中年男人一眼。
男人被吓得哆嗦了下,反应过来后觉得丢人,脸色更黑了。他还想说些什么,那维莱特充满威严的眼神朝他看了眼,男人立即闭上嘴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芙宁娜。”那维莱特转头看向一脸得救了的芙宁娜,叫道。
“什么?”芙宁娜脸上疑惑的神情出现了一秒,下一秒,少女勾起唇角,浅浅的对那维莱特笑了下。
然后转头面朝群众,抬起双手,全身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似乎是水元素的力量,做了个向下按的动作。
升高的海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四面八方的海上卷起水龙卷,水龙卷朝着‘芙宁娜’头上汇聚而来,交汇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把水剑。
那维莱特想到了什么,转头声音凌厉的叫道:“芙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