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雨丝细软,落在浑身冰凉的盛棠身上,却如针扎在般。
好在细雨被面前模糊的身影遮了大半,盛棠靠在假山石头上,被伏寂低身扶着,近乎圈了起来。
一片昏暗空间里,她咬着伏寂食指的小伤口,吸吮起来。
带着灼意的鲜血滚入喉间,如暖流汇入心口,迅速弥漫到身体各处,午夜最是活跃的冰蚕,骤然安静下来。
盛棠不知自己在吸食何物,只感觉几乎冻住的心脏重新跳起来,一下一下的,混在血肉间的冰雪像碰到了暖阳,渐渐消融,浑身知觉开始恢复了。
尝到甜头,盛棠本能的将唇间之物紧紧咬住,近乎贪婪的含吮着。
伏寂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倒不是疼的,盛棠那点咬力连皮都咬不破,但他伤口,被她湿软舌尖碰着,有点痒。
伏寂心间浮起异样的感觉,眸光有些暗,隐隐察觉到什么,想收回来。
一只手落在他衣袍,轻轻抓了下。
盛棠泛白的指骨没什么力气,指尖还打着颤,说是抓,更像是尽力勾住他小片衣料,以免他走了。
知道她不想他走,伏寂沉默了瞬,把歪歪斜斜,站都站不稳却想向他凑近的纤瘦身影,压了回去。
他忍着心头的异样,吐息沉了沉,低声道:“老实点。”
似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盛棠没有再乱动,安静的吸着龙血。
她周身寒气肉眼可见的消散,结了霜的发丝重新柔软起来,披在腰间,几缕被秋风吹起,划过伏寂落在她腰畔的手掌,一阵酥痒。
伏寂眼神微暗,盯着柔红月光下,漂亮熟悉的眉眼。
乌云散去,细雨随着阵清风消失,盛棠呼吸渐渐平稳,没有血色的脸颊变得红润起来,
伏寂目光划过。
血月正浓,女孩裸露在月下的皮肤,不仅手和皓腕,连抓着他衣袖的苍白指尖都染上了一层红意。
只有被他阴影覆盖的纤细颈间,仍是像雪一般白,没入领口的肌肤光洁一片。
伏寂眼神忽然变了变,想起盛棠后颈那片白皙细腻的皮肤间,亲手刻下乌红的烙印。
他画的是他的图腾,盘旋威武的龙身。
那日,未曾细看便晕了过去......
咬了许久,盛棠不冷了,只是牙尖酸了起来,只好念念不舍的松开了。
深秋夜里,她全身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的靠着石头,有些想睡觉。
半梦半醒的时候,颈间微痒。
盛棠软软的睫毛颤了下,还没睁开眼,便察觉身前熟悉的气息凑近了。
一阵秋雨过后,虽未被淋湿,伏寂身上还是沾了点潮意,少年平日温热的气息,夹了抹夜间雨丝的味道,清清凉凉。
盛棠只觉尤其好闻,在伏寂凑近的时候,忍不住抓着他肩膀,抬脸在修长颈间嗅了嗅。
伏寂正低着头,微动的喉结,猝不及防被细软的呼吸划过。
他浑身一僵,一种陌生的酥麻感,猝不及防在脑海中炸开,他瞬间睁大的黑眸,看向了把脑袋埋到他颈间的人。
她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大概觉得他是个暖炉,往他怀里钻了钻。
温软的身子没入怀里,伏寂颈侧和耳后的冷白皮肤,浮起一片薄红,身体微微僵住。
“龙主、龙......”赶来的穷奇,抬头话音一顿。
远远看到少年抱着个纤细的身影,将人抵在冷硬的山石上,修长身形一动不动的,似乎在温存。
穷奇微微红了脸,用爪子遮住眼睛。
他们在做什么,它是不是打扰了龙主的好事。
伏寂被身后动静惊醒,睫毛低低颤着,绷紧的身体缓了过来,片刻,他晦暗不明的视线,看向自己下意识掐住女孩软腰的手掌。
指间力道大的她微微蹙眉,挣扎了起来。
伏寂眼底翻涌着陌生的暗色,气息紊乱,脑海一片乱糟糟,不确定那令血液瞬间沸腾的冲动是什么。
他眸光闪烁不定,最后报复性的,狠狠捏了下盛棠的腰。
听到她吃痛的低哼,心情却意外的没有一点缓解,反而躁意更甚,体内涌起的无名火像是无处发泄。
伏寂心烦意乱,看了眼血红的月亮。
怀疑在月下呆久了,他低垂的眉眼,带着压制不住的躁意,抬手将衣襟扯开。
明晚是月圆之夜,还是近百年不见的血月,平日合身的衣服,已经变紧了。
这种时候,他本不应该出现。
“打开。”伏寂将布袋塞回盛棠手中,不打算继续纠缠。
这会该有力气了。
力气是有了,但盛棠刚补足了龙血,从头到尾,连指尖都透着一抹暖暖倦色。
她耷拉着眼皮只想睡觉,进入了雷打不醒的状态。
伏寂发现这点,按着她一动不动的手半晌,最后面若寒霜,将昏昏欲睡的身影打横抱起,回到住处后扔在了床上。
“在暗处盯着她,别让人消失,直到我回来。”
穷奇在后方叼着狼牙串,扑哧扑哧扇着羽翼跟来,闻声看向此刻周身煞气比它还重的少年。
它大概知道伏寂要去做什么。
四五年前,它有跟在伏寂身边过,适逢月圆,同为幼兽的伏寂,变得异常狂躁,浑身透着嗜血的凶性与暴虐。
然后消失了两日,再回来时,一下长高变大了不少,变成了小少年,浑身力量也增强了。
穷奇羡慕的双眼滴血。
龙族就是好,还是龙蛋的时候就能汲取天地之气,先天积累,出壳后不仅能直接幻化成人形,还说长就长,它至少几百年才行。
猜到伏寂与几年前一般,要闭关提升了,穷奇没有多话,立即点头。
在伏寂离开后,穷奇藏匿在了暗处。
后半夜,室内归于宁静。
盛棠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昏沉沉的扶着额,环顾四周。
发现是熟悉的地方,她面露困惑,还未回忆起怎么从假山边回来的,开门声响起。
知道是绵云,盛棠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昨夜被按压过的唇瓣,泛起疼意,盛棠微微一怔,些许模糊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
少年漆黑的眼,探出她唇间的温热指尖,俯身低沉的气息,按在她腰身的手掌......
盛棠脑海“轰”的一下炸开,整个人呆呆的,面色发红,所有记忆最后定格在她舌尖尝到的血气。
灼热温暖,带着丝丝香甜味道。
即便只是回忆,与她而言都是久旱逢甘霖般的想念和渴望。
盛棠头皮发麻。
“宗主?宗主?”见盛棠在床间一动不动,宛如魇住了,绵云着急喊着。
然后她就看到盛棠动了,扭过头,露出红了一圈的眼睛。
“你快出去吧,”盛棠紧抿着唇,告别似的挥挥手,“我怕我控制不住我寄己。”
她好像变成吸血鬼了。
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伏寂的血是甜的,有特别好闻的气息。
原主虽然吸萧楚润带有离火焰气的血来缓解寒毒,但从未觉得对方的血香甜,也不以此为食。
盛棠喉咙微动,感受到体内对伏寂血气的渴望,悲痛欲绝,只差大声哭出来。
呜哇——
“宿主放心,”福宝察觉她的情绪,安抚道,“这里没有吸血鬼之说,”
盛棠心头燃起些希望:“你是说,”
“嗯,”福宝肯定道,“这世界只有蝙蝠妖,和一些邪修以血为食,宿主不用怕变成吸血鬼。”
盛棠:“......”
心意领了,但她没有被安慰到多少。
盛棠以身体不适的缘由,一上午,谁也不见,躲进了七层楼高的藏书阁。
她在里面找了所有嗜血的可能,一目十行的看完,虽然没发现自己到底中了哪招,因何如此,心情却有所缓和。
大千世界,多得是以血为补的功法,还有血魔存在。
她这点症状比起把人血吸干的妖物邪修,不算什么。
盛棠可以肯定,昨夜咬了伏寂指尖半晌,虽然吸的很起劲,但最多吸了不到十滴的血,就很满足了。并且,好像只有伏寂的血能勾得她心痒痒,压抑不住的想要吸食。
盛棠摸出布袋,想起昨夜浑浑噩噩,听从伏寂的声音去打开。
怀疑是伏寂搞的鬼,盛棠紧捏布袋,恨不得把里面的小白片揉碎,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叮——”了声。
【任务:请在三日之内,按原著对萧楚润进行第一次夺阳。】
【原著剧情:你关押了萧楚润几日,起初对他和颜悦色,甚至表露了心意,亲了亲对方,但萧楚润对你并无情意,一味拒绝,见他誓死不从,你愤怒极了,将人按在床上,下了合欢宗最猛烈的春.药,发誓要让对方阳气尽失,几天几夜下不了床.....】
初听到任务的盛棠,本来颇为兴奋,听完骤然沉默起来。
她其实不记得这么多细节,就记得萧楚润被当成炉鼎取走阳气时,书里惨兮可怜的描写。
原来还要亲么,而且下药......那要是失控了怎么办,毕竟萧楚润不像原著那般好欺负,好像有的是力气。
天气阴沉,冷风从窗外穿了进来,书页瑟瑟。
盛棠神思不定的走出藏书阁,迎面一群花枝招展的修士走来,男女都有,带着一箱箱的贵重之物。
瞧见她,又惊又喜的行礼。
是合欢宗分支门派的人,还是最大一支,来自青溪境地。
合欢宗历史悠久,虽然本宗凋零不如繁盛时期,遍布修真界的分派却仍是很多,大大小小,只顶着合欢宗名头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分派良莠不齐,有些与邪宗没有差别,故而本宗态度冷淡。
即便如此,分派们依旧堆满了热情,想方设法的讨好本宗,以寻求更多的秘术和指点。
盛棠今日心情不佳,面对琳琅满目的宝物都提不起兴趣,神色恹恹。
分派门主见状,和副门主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宗主志不在此,幸而早有准备。
他们此行不仅准备了东西,还准备了人,宗主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不喜欢翩翩少年郎。
还是唇红齿白,一身正派之气的仙门弟子。
“斗胆请宗主随我等去落榻之地。”青溪门主行礼,一脸志在必得。
“改日吧。”
盛棠察觉袖间玉简在动,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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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一群人顿在原地,门主被貌美如花的副门主掐了下。
“谁让你说废话,宗主日理万机,哪会答应跟你去落榻之地,还不知道去做什么,就说咱们准备了个上好的炉鼎,晚上给宗主送去不就行了!”
门主叹口气:“现在怎么办。”
那炉鼎,他们废了好大功夫才弄到手的。
合欢宗换宗主,对分派来说是头等大事,据说新任宗主以前就出自某个小分派,这让作为合欢宗最大分派的青溪门,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知新宗主喜欢什么,青溪门把能拿出手的所有宝物,都备上了。
但始终觉得不够,恰逢此时,听闻新宗主经常去水松庭。
水松庭是什么地方?
青溪门主精神一振,茅塞顿开,立即号召门派上下去搜罗好炉鼎。
但找来找去都是些普通颜色,眼看要出发了,发愁的时候,一只像误入狼群的羔羊闯入了他们视线。
就在前日——
一袭蓝衣,风尘仆仆的萧楚润,凭着殒珠的指引,来到了合欢宗地界。
他背着包裹路过青溪境,途中口渴,因囊中羞涩无法去茶铺,便到林间找了处山泉,捧起清澈的泉水喝了两口。
山泉甘甜很是可口,萧楚润拿出空荡荡的水壶想要盛些。
一声痛吟响起。
萧楚润回头,身后不远处一个姑娘,腿脚似乎受伤了,坐在地上一脸痛意。
萧楚润过去询问,得知是采菇女,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伤了,他将背上裹着白布的圣悯剑取下,握在手中,二话不说的将人背起来。
“公子真好,我家就在前面。”副门主一脸柔弱与感激。
心里想的却是,哪来的傻小子,这都信。
她说的家是座竹屋小院,里面埋伏着青溪门的人。
萧楚润不疑有他走了进去,下一刻,一张网从天而降,原本搭在他肩膀的纤纤玉手,陡地扼住他脖子。
与此同时,门主和其余人也跳了出来。
刀光剑影。
一阵激烈的打斗后,青溪门人七横八竖的倒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蓝衣少年收了剑。
瞧着年纪不大,修为怎会如此高深,还有那柄剑,何等威力。
“你们想做什么,”萧楚润皱眉,持剑冷对。
意识到是个硬茬,被剑指着的副门主哭的梨花带雨,一脸恨意的指向门主:“是他们威胁我,我才不得不与之狼狈为奸,公子明鉴。”
萧楚润听副门主娓娓道来,原来她是被拐到青溪派的,成了合欢宗分支的弟子,为了控制她,门主还给她喂了一颗剧毒的丹丸。
她若不听命,只有死路一条。
“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公子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萧楚润将剑一收,拧起清俊的眉头,看了眼恶贯满盈的门主后,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瓶丹药,半蹲下身,递给跪坐在地的副门主。
“我这还有一枚解毒丹,是师父所赠,”
副门主愣了愣,抬眸看到俊逸的少年,露出宛如和煦阳光的温柔笑容。
“别怕,吃下就好了,以后不用再受制于人。”
副门主泪眼朦胧,感动了良久,最后在接过丹药的时候,将三昏针一下扎入毫无防备的少年,把人弄晕了。
哎呀,他们合欢宗人没有心的。
想到落榻之地还未醒来的少年,副门主感叹道:“说起来,好久没见过那么干净的了。”
门主瞥了眼她:“你要是喜欢,还有机会偷偷留着。”
副门主摇头,看着盛棠的背影啧了声:“太嫩了,还是留给宗主吧,他们年岁相仿,男才女貌,瞧着也十分登对。”
听说宗主正为情所困,求而不得,正好送个温柔的解花语。
到时候,少年若是成了宗主内人,他们就是大功臣,青溪门地位将稳如泰山,说不定还能飞升。
青溪门主和副门主都很有信心,他们选的炉鼎一定比水松庭的那个好......至少听话。
正因如此,两人对视一眼,决定今夜将人送到宗主床上去。
富贵险中求。
不知道晚上被窝会多一个人的盛棠,此刻正在安慰哭泣的贺余同学。
她得到消息,天川大战中,天清宗失踪的弟子名单里,就有伏寂。
得知伏寂不仅没能拜天问道人为师,还消失了,生死未卜,贺余心凉了半截。
今夜就是满月,还是百年一现的血月,贺余本来挺高兴。
因为按伏寂原来的命轨,他能平安无事的渡过,并且突破到金丹期,作为一个还在成长的龙裔,身形还能高大不少。
今夜之后,也不能称其为小龙裔了。
贺余有些欣慰,主角总算熬过了黑暗无闻的时期,即将迎来曙光。
可盛棠带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这个节骨眼,伏寂不在最安全的天清宗,而在外漂泊,今夜可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怎么了,好歹是大反派,命硬着呢,你担心什么。”盛棠不知道他在愁什么。
贺余没有说话。
此事即便是盛棠,他也得守口如瓶。
伏寂自幼,在月圆之夜会六感全失,看不见,听不到,闻不着......宛如在永恒的黑暗里关着,身边什么没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时候,外界即便有人对他刀剑相向,拳打脚踢,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更别提反抗了。
比刀板上的鱼肉还好处理。
一般每到这时候,伏寂都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独自躲起来,在不知尽头的黑暗中等。
他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忍着五感尽灭的无边恐惧,一点点等待。
贺余握着玉简叹口气,只能默默祈祷伏寂提前给自己选好了地方,今夜是血月,遍地是兴奋的妖族,千万别遇到大妖。
贺余的祈祷灵了一半。
伏寂运气好没有遇到大妖,只遇到个误闯的小妖,在天黑之前就解决了,运气不好的是,小妖死前散出的气息,会引来其他妖,他事先找到的山洞不敢再用。
伏寂不得不重新找地方,可是天快黑了。
天边月亮出现,他漆黑的眼睛开始变暗,只能勉强看到些轮廓,周围也变得安静起来。
知道五感在消退,伏寂身形一闪,宛如阵风穿梭在林间,朝另个准备的仙古洞赶去。
半路的时候,他视线已经一片黑暗,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单凭着野兽般的嗅觉,指间感受到的风力变幻赶路。
一点似曾相识的药草香味传来,意识到仙古洞离得不远,伏寂快步赶去。
就在这时,他不知踩到了什么,身体猛然往下陷了陷。
是泥沼。
伏寂皱眉,当即要用灵力脱身,然而就在这时,他最后的触感也消失了,世界突然陷入完全的黑暗。
五感乃至第六感,全部消失,他甚至连前后左右的方向都分不清。
“......”
*
盛棠握着逆鳞寻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轮血亮的圆月下,身处泥沼间的少年,像个木头人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今日天一黑,布袋里小白片就一闪一闪的。
盛棠本未理会,还在想如何完成任务,但不久之后,小白片泛起了血红光泽,十分滲人。
想去哪般,它在布袋里挣扎起来。
盛棠眼神微变,怀疑伏寂出了事,本打算回卧房的步子一转,跟着小白片指引的方向,掠了近千里,最后身影没入了一片古岭,在崇山中找来了。
她走近,发现伏寂好似没察觉般,长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眸很暗,像墨一般深。
被她碰了碰,也没反应。
人明明是醒的,却像是死的。
盛棠眉头拧了起来,在脑海里唤了声福宝。
福宝这次未被屏蔽,透过盛棠指尖,略一感知伏寂的情况后,松口气的同时嗓音微紧:“萧楚润好像受伤了,短暂的丧失了五感。”
盛棠瞪圆眼睛,这是说现在他不仅是聋聋,还是盲盲,甚至连所有触碰都感受不到了么。
好半晌才消化了这消息,盛棠看着月下熟悉的少年面容,心情沉甸甸的。
“那就是说......”她捏了捏手里的逆鳞,悲伤的神色突然一没,眯眼道,
“我现在做任务,他只能任我宰割了!”
福宝:“......理论如此,但,”
盛棠低咳了声,知道它想说什么,打断道:“你想哪去了,我这就带他去找灵药师。”
福宝很欣慰,然后转头发现盛棠拉着少年的手,走进了小树林。
福宝不敢相信宿主是这样的人,未免太趁人之危了,但它还没来得及劝善,忽然陷入了屏蔽状态。
就亲一下,完成个任务,她立马带人离开!
......不然等人恢复过来,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她做不出强吻的事。
盛棠心里嘀咕着把伏寂放在树下,倚树坐着,捣鼓时,手中的逆鳞不小心碰到了他。
伏寂长长的睫毛一颤,感受到逆鳞的气息,黑暗的世界,好似一抹光透了进来。
但这抹光也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点余辉。
就在余晖完全消失的时候,他隐隐察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凑近了。
意识到是谁,伏寂冷抿了抿唇,正要说话,脸颊被人捧了捧般,接着浅浅的呼吸传来。
时间仿佛在这刻停顿了下。
微凉夜风中,一抹柔软至极的唇瓣触感,落在他嘴角。
软的不可思议。
伏寂呼吸一滞,漆黑的瞳孔骤缩了缩,还未反应过来,女孩嗓音轻轻响起,带着无比的失落与伤怀。
“你知道的,我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你了,”
伏寂:“......”
“你不会怪我吧,我最喜欢你了。”
少年耳后悄无声息的红了。
世界再次完全陷入黑暗,伏寂鸦黑的睫毛低低抖动,透着微乱。
另边外界无人窥见的角落,盛棠鼓了鼓腮帮,涨红脸念完台词,声如蚊蚋。
“咳......萧、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