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光线昏倦,安静得连脚步声都被地毯融化。
年轻的女人穿着湖蓝色的吊带裙,乌黑的长卷
一捧粉蔷薇
“那我进去了,”她说,“晚安。”
“晚安。”
他准备离开,却又因为手里提着的舞鞋而折返。刚刚转身,恰好和重新推门出来的纤细身影碰个正着。
她仰着脸,恍然失神片刻,眼底的喜欢如同涟漪似地浮现、弥漫,心思昭然若揭。
再然后她踮脚吻了他。
一切变得冲动、荒诞。
他隐约觉得事情本不该这样
他们退回房间,壁灯灼热地摇晃,
谁也没有停下,他失去理智,代替青涩作乱的女人成了这件事的主导。
所有的触感都无比真实,真实得不像是一个梦。
陆闻别从浅眠中睁开眼。
头因宿醉而隐隐作痛,他目光缓缓落到屋顶,
忽然,他目光一顿,微微转头看向身侧,瞳孔微微紧缩。
熟睡的小姑娘正躺
被烈酒熔断的记忆一点点成型,从她昨晚跟着聂显猝不及防出现
他闭了闭眼,额角青筋跳了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昨晚的一切,原本都不该
谈听瑟原本以为昨晚的事会成为一个转机,不管是陆闻别的态度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事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淡淡烟草味缭绕
他没有去拉窗帘,两人依旧被笼罩
“你说你想知道我和许诗薇的事。”忽然,陆闻别淡淡道,“我可以告诉你。”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
一开口她才
说完,谈听瑟掀开被子想从床的另一侧下去,一边手臂却冷不防被男人紧紧攥住,他残忍而平静地继续,“她和我订婚了。”
“不可能明明就没有任何媒体公布这个消息”
“还没得到陆家的允许而已。”他微微一笑,只是明明笑着,目光却冷得可怕,面目都变得陌生,“所以,我有未婚妻,你准备做我的什么,情人”
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格外用力,隐隐的疼痛和那些冰冷的字句如同刺入神经。
“你放开我”用力挣脱未果,谈听瑟呼吸急促而颤抖,她蓦地停下动作,咬紧牙抬起下颌,睁大眼直直望着他,“我昨晚根本不知情,但你清楚自己有未婚妻,却酒后乱性。”
话音刚落,手腕却一阵剧痛,陆闻别俯身凑近,眼底粉饰一切的冷静如同薄薄的冰层骤然龟裂。
下一秒,他冷冷勾了勾唇角,又松了力道。
“如果你昨晚不来,就什么都不会有,懂吗”
“我是跟着聂大哥来的,不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我,却一个人留下来,假装喝醉引诱这一切
谈听瑟大脑空白了一瞬,“陆闻别”
她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名字,恐慌的、愤怒的、尖锐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选择怎么支配自己的身体和人生,和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她眼眶充血泛红,声音都
陆闻别淬着冷意的眉眼近
他又恢复了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和她激烈的反应不同,是平时从容沉稳的模样。就好像是看她折腾玩闹不以为意,只有眼中的神色泄露端倪。
仿佛他不是当事人,只是冷眼旁观,冷血得可怕。
“玩玩而已”陆闻别缓缓道,“我玩女人,但不玩女孩。对你这种小姑娘,我没兴趣。”
哦,所以即便是玩玩而已,他也看不上她这种“小女孩”。
谈听瑟浑身冷得彻底,泪意堵塞了声音,竟然让她想笑。
曾经他
她
“那就当作昨晚什么也没
“自欺欺人,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陆闻别松开手,“你该学会用成年人的方式思考问题。”
“这不就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吗我没有卑鄙到想用这种方式绑住你,你也需要选择对你有利的婚姻。”
下床踩
她深呼吸,倔强地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房间。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逼近,陆闻别再一次拉住她,“谈听瑟”
“我要回家”她蓦地回头拔高嗓音,泪水夺眶而出。
他微怔,目光又沉下去,定定看了她半晌才冷声道“那就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了再谈。”
“不需要再谈,我们不用见面了,当这件事没
见他依旧不放手,她扬起下巴嗤笑一声,“你让我用成年人的方式来思考,那你能不能也
“正常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我确定。”
他已经和许诗薇订婚了,难道她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话音落下,两人陷入无声的僵持。陆闻别拧眉审视她半晌,忽然怒极反笑,“好,随你。”
说完松了手,冷着脸径直离开。
烟草味很快四散,像紧紧扼住她咽喉的那只手蓦地撤离,让她整个人能松懈下来拼命深呼吸以求冷静。
她不想自取其辱,所以只能先一步堵死退路。可是等他真的如她所愿妥协时,她又不可抑制地难过绝望。
自己还
谈听瑟重重关上房门,“砰”一声巨响后冲进浴室,拧开冷水胡乱把眼泪洗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教过她要怎么把这种狼狈的局面处理得完美,只能凭借着本能试图让自己不要输掉气势。
身上还
说不
他明明已经和许诗薇订婚了,她却自以为是地促使这一切
如果仅仅是和他有了一晚却没有结果,她自认为没有遗憾。可是现
哗啦啦的水流声里,谈听瑟麻木地胡思乱想任由思绪
完了。
她预感到了什么,心慌地直起身去找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清清楚楚的来电人备注让她脸色蓦地苍白,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是谈敬打来的。
你父亲知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陆闻别刚才说过的话再次回响
不行,不能让谈敬知道。
现
屏幕忽然暗了下去,因为她迟迟没接所以自动挂断了,接着主界面上显示出无数未处理的消息,是秦婶和聂显的未接来电与短信。
谈听瑟慌乱无措地坐
这时屏幕再度亮起,聂显
她只能机械地拨通聂显的电话,几乎只过了一秒对方就接了起来,“小瑟”
“聂大哥。”
“等着,我来接你。”
“你知道我
聂显“嗯”了一声,比平时严肃不少,“谈叔联系了我,他知道你从昨晚被我接走之后就没回去。”
谈听瑟一僵,大脑一片空白,“聂大哥,我”
“先别急,见面了再说。”似乎察觉到她吓坏了,聂显叹了口气,“我大概五分钟后就到。”
电话被挂断,谈听瑟顾不上难过,茫然机械地回到浴室迅速洗漱。
沙
中袖的连衣裙足够挡住绝大部分痕迹,但脖颈上还有吻痕,刚才被陆闻别紧紧攥过的右手手腕也还
谈听瑟拆下包上作为装饰的丝巾系
一切拾妥当,踏出房门前她忽然停住步子,垂眸看向手腕。
缀满细钻的手链依旧稳稳当当地挂
然而那不是星星,只是刺伤她的碎石与荒谬的笑话,赤裸裸地嘲讽着她曾经的自作多情。
谈听瑟眼眶酸胀,试图扯下手链时坚硬的链条紧紧勒住左腕,心脏随之束缚紧缩,濒临破裂。
她用力一拉,尖锐的钻石硌着皮肤刺痛到极点,然后手腕上骤然一松。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直直坠入地毯,她随手将断开的手链扔到桌上,深呼吸开门离去。
“陆总,航班改签到几点”
“陆总”
陆闻别蓦地回神,拧眉按了按太阳穴,“最晚能推到多久”
“和对方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最晚只能改签成十二点那班才来得及。”
他看一眼腕表,“那就十二点。”
话音刚落,玄关处忽然传来密码锁解开的提示音,陆闻别动作一顿,挂了电话看向门口。明明面无表情,却无端显得阴沉。
聂显推门而入,定定看他一眼,语气复杂地开口道“小瑟呢”
“这事和你无关,我说了我会处理。”
“我去楼上看看。”
“聂显。”陆闻别警告似地沉声道。
聂显深吸一口气,被他给气笑了,“你处理,你他妈怎么处理要不是人家家里人一通电话打到我这里要人,我还不知道你压根就没把人送回去”
“所以这事与你无关,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气氛倏地一僵,客厅里安静下来,剑拔弩张的两人一齐循声望向楼梯转角。
谈听瑟没有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慢慢地走完了最后一截楼梯,只是步伐有着难以察觉的迟缓。
她走到聂显身边,仿佛看不到这里还站着第三个人,哪怕那道目光令她如芒刺背,“聂大哥,我们走吧。”
“车就停
哪怕表现得再若无其事,她泛白的脸色与微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端倪。更何况她一直垂着眼没看他,脖子上还多了昨晚没有的丝巾,不用细想都知道绝对有问题。
他气得不行又格外愧疚。要不是他一时心软把人带来,事情说不定不会
两人正要往外走,身后陆闻别忽然把手机扔回桌上,
见她脚步一顿,他压下急躁与不悦,语气僵硬地再次开口道“我送你回去。我把航班改到了十二点,剩的时间不多,我们好好谈谈。”
谈听瑟差点笑出声。
他凭什么用这种命令和施舍的口吻
但他只是大
也对,他是个商人。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谈听瑟没回头,攥紧包细细的链条,硌得手心
说完,她不管不顾地径直朝玄关走去,聂显一言不
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格外刺眼。陆闻别没思考太多,本能地上前想将谈听瑟拦下,聂显却忽然抬手横
他冷冷瞥过去,“聂显,你适可而止。”
“该适可而止的人是你,怎么,昨晚喝醉了乱来,现
“至少现
“好,那你倒是说说你准备怎么做”
陆闻别目光一顿,侧过脸看向沉默不语的谈听瑟,目光相碰后,她后退一步站到了聂显身后,和他划清界限的同时选择了别人作为庇护。
他忽然笑了。
“过来。”他返身拿起桌上的东西,盯着她递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把药吃了。”
盒子上“紧急避孕”四个字格外刺目。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决定分成两章。这是一更,后半截还没写完,二更大概十二点左右放上来,太晚的话大家就别等了明天来看吧
还没吃饭呜呜呜,饿得快没力气打字了,我先去吃饭
我保证会好好虐狗男人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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