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沉浮你怀中 > 17、绝望
“陆闻别,你他妈是不是人”

玻璃杯摔落
“别打了”谈听瑟惊慌地伸手去拦,“聂大哥”
她抱住聂显手臂的同时,陆闻别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冷眼望他们二人。
这一拳聂显半点也没手下留情,倒的确打醒了他。
药是一早秘书连衣服一起送来的,他的确准备让她吃下去以防万一,但显然不是
她往后躲的动作竟然让他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药给我。”谈听瑟忽然开口,脸色惨白,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陆闻别没动。
她径直探身伸手从他手里夺过,鞋底踩
谈听瑟没用水,一边哭一边将药片硬生生咽了下去,然后狠狠将盒子扔
“我吃了,你满意了陆少这么喜欢玩女人,怎么连措施都不记得做”
一定要这么羞辱她吗,让她当聂显的面被迫丢了脸。
陆闻别目光沉沉地看她,未置一词。
谈听瑟转身快步冲出大门,委屈和愤恨随着泪水上涌,几乎将她溺毙
没有出口,没有氧气。
她死死咬着唇才没哭出声,不断地深呼吸让她渐渐开始缺氧。
“小瑟”聂显一把拉住她,“先上车,你冷静一点。”
谈听瑟没反抗,木然地被对方拉走,另一只手胡乱擦去泪水,最后被塞进了副驾。
车很快驶离。聂显看后视镜里跟上来的车,皱眉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告诉旁边的小姑娘。
车内空间安静到了极点,副驾上的人自始至终埋头,双手抓几张纸巾捂住脸,一直没变过姿势,只是纸巾却渐渐濡湿。
聂显一边开车一边小心打量,“小瑟”
他目光忽然落到她右手手腕上腕表往下滑了一点,露出泛红的一圈痕迹,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他心里又暗自骂了几句,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头疼半天开口道“我现
“怀菲姐知道了”她低声道,声音哽咽,被纸巾阻隔后闷闷的。
“她以为你喝醉了不敢回家,没有多想。”
谈听瑟胡乱擦了擦脸,抬头看向窗外,没让聂显看到自己现
不管是帮她隐瞒其他人,还是目睹她的难堪之后维护她、带她走。
她从前奋力追赶“完美”二字,以为遇见陆闻别这个小小的“意外”也是完美的,然而这却成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醒目丑陋的污点。
“不用谢我,如果不是我带你来”
“不怪你,是我自己要求的,这次见不到我也会想别的办法。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要谢谢你昨晚带我来。”
喜欢这种事只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车内再度安静下去。
聂显从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也自觉没有立场说太多,只能沉默一路将人送回家,维护她最后一点骄傲与自尊。
到家后,谈听瑟用半路想好的借口搪塞了秦婶,回房把自己关了起来。

她恹恹地缩
哭过之后眼睛和脸都干涩得厉害,明明从躯体到神都格外疲倦,但她却根本没办法睡过去。各种凌乱的画面一遍遍
半晌,谈听瑟崩溃地起身冲进浴室,一遍遍用冷水洗脸让自己冷静,直到皮肤因冷意刺痛麻木才停下,然后逼迫自己打起神拨通了谈敬的电话。
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听筒里传来的却是陈秘书的声音,“谈小姐您终于接电话了。”
“我到家有一会儿了,”没听见谈敬的质问和斥责,她稍微松了口气,“我爸呢怎么不是他接电话”
“谈总
谈听瑟心虚地应了一声,潜意识里一闪而过某种怀疑,却没力去细想什么。
“那等谈总醒了以后,我再提醒他给您回电话。”
“好。”
电话挂断,谈听瑟这才放任自己陷入浑浑噩噩之中。
接连三天,她推掉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练习与课程,对于游泳更是只字不提,企图放空自己或者转移注意力。然而那些画面总是冷不防钻入脑海逼她面对,让她每晚失眠。
于是她只能把大量时间花
这种方法似乎有效,她能若无其事地拼命练习,也能
直到某个傍晚,她站
那是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谈听瑟像个僵硬的木偶那样中止了动作,然后崩溃地蹲下身忍住泪意,不去看镜子里那个小丑一样的自己。
身上的痕迹早
这一次谈听瑟没再逼自己假装振作,而是躲
时隔三天再哭一场竟然真的让她振作了些。但紧接,前几天被她忽略了的问题突然跳回到脑海,将某根警觉的弦绷紧。
这几天她为了避开陆闻别与许诗薇订婚的消息很少去碰手机,但不代表她与外界彻底隔绝了联系,然而她却一次也没接到过谈敬的电话。
陈秘书明明说会提醒他回电,按照谈敬的性格,夜不归宿这种事也不可能不亲口训斥和质问她。
越是怀疑和担忧,疑点就越多。比如谈敬从没有
谈听瑟立刻打给了谈敬,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心跳越来越快,某种不安被放大到了极点。
像是为了应证她不好的猜测,这次接电话的又是陈秘书。
“谈小姐,谈总现
“我有话要跟他说,你让他接电话。”
“您先和我说吧,一会我帮您转达。”
“不,我要亲口跟他说,你现
陈秘书沉默了。
“陈秘书”她迫不及待地追问。
“谈小姐”
“我爸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谈听瑟脑子里紧绷的弦倏然断裂,“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现
陈秘书清楚如果自己选择说出实情,对方依然会选择立刻赶过来,于是只能破罐破摔地叹了口气,“您还是亲自来这边一趟吧。”
平层公寓的内部已经被彻底改造,多余的家具摆设被清空,显得室内格外空旷。偌大的卧室里摆放着各种简单仪器,俨然成了病房的模样。
“这种情况的脑梗塞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但情况不太乐观,每天都
谈听瑟怔怔地站
“所以并不是什么出差,也不是车祸,都是为了治疗和养病”她嗓音干涩,“坐轮椅也不是因为骨折了行动不便,是因为右腿失去知觉站不起来,对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力气,将这些事实再陈述了一遍。
陈秘书没有回答,默认了。
“住

甚至因为越来越多时候的口齿不清,他基本只用微信联系她了,就算打电话也只简单说几个字。
一直以来的不安成为了现实,还是一个比她的担忧糟糕千百倍、让她难以承受的现实。
谈敬对待她的方式再难以忍受,她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或许正因为他从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她才更难想象他羸弱地躺
“多久了”
“半年前查出来的,一开始症状还比较轻微。”
“有可能好转吗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陈秘书没有回答,这沉默让她恐惧。
半晌,陈秘书终于答道“医生说如果持续恶化,可能一两个月就如果您今天没能
一两个月
她艰难地点点头,努力不让声音
陈秘书一言不
谈听瑟慢慢走到病床前,却又忽然后退两步,停
她不知道自己是习惯了和父亲不太亲近的、畏惧的关系,还是不敢站近了把他病弱的细节看得太清楚。
好几分钟的时间里,她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就像置身于某个没有头、没有任何人与物,更没有任何声音的空间里。不知站了多久,那种对于空旷的恐惧才如同海浪一样从边缘逼近,直至将她淹没。
谈听瑟蓦地又后退一步,这次却头重脚轻,久站之后血液循环不畅的无力感差点让她眼冒金星,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胸闷得喘不过气来,她只能用力深呼吸。
忽然,那只搭
“爸。”她讷讷。
谈敬皱了皱眉,不知是否是
谈听瑟一颗心高高悬起来,仿佛
大概过了十几秒,谈敬突然清醒了似地抬手指她,一边含糊急促地吐出字词的模糊
她被吓得呆怔
“你”谈敬脱力倒了回去,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地用力
这一次她终于勉强听清,也终于回过神快步上前,笨拙生疏地伸手扶着他坐了起来。
谈敬靠
她呆呆地看了眼指腹上的水痕,“爸。”
谈敬别过脸,没有回应她。
“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了”
声音回荡
“你别怪陈秘书,是我自己猜到的,他没瞒住我。”她自顾自地道,刚才不小心漫溢的情绪仿佛被束口的袋子紧,现
她像一个旁观者替自己念着台词。
谈敬依旧没说话,半晌,他忽然转头用了拍了拍床面,哆嗦着嘴用力朝门外吼了句什么,因为急躁越
“陈ch唔唔啊”
谈听瑟被他骤然爆
门被人匆忙推开,陈秘书忙不迭跑进来,“谈总”
“出去”谈敬用力抬起手指门口,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门外,手指抖个不停。
“谈小姐,您先出去吧”
谈听瑟不肯走,脆弱的神经终于
“谈小姐”陈秘书半强迫地拉她往外,“谈总情绪不能激动,您先跟我出来吧,就当是为他想”
谈敬背转过身不肯看她,她望他头
为什么
为什么
房门被重新关上,谈听瑟蹲
痛苦和无助几乎将她击溃。

“谈小姐。”陈秘书
谈听瑟用力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为什么,他他都没办法说话”
“可能是刚醒过来,情绪又太过激动。您别急,等他慢慢适应一会儿就能好一些。”
她点点头,将脸埋
“谈总不是不想见您,只是不想让您看到他这个样子,他要强惯了,不能接受自己
“我知道了。”她喃喃重复了好几遍,“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
对于一直对自己施以高压的父亲,她以为自己没有太深的感情和依赖,只有畏惧和违心的屈服。
但这一刻,她能想到的竟然都是他为数不多的好。
好像有多念头从脑海里划过,又好像一直都是空空如也。上一秒还觉得脑子里乱,下一秒心脏就空得厉害。
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谈听瑟
期间谈敬一直没有说要见她,却也没有真正让她走,于是她就一直待
原来几天前她经历的痛苦和现
她只能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谈敬很早就睡下了,陈秘书和护工都住

这几天陆闻别给她打过电话也
等出差回来,我们彼此冷静之后认真谈谈。
谈听瑟没回答他的话,径自问道我爸生病的事,你知道吗
将这句话
知道。
她又问你没告诉我,但却因为这一点而不得不再三照顾我,是吗
谈听瑟头靠车窗,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木然。窗外掠过万家灯火,但都是属于别人的温暖,没有哪一盏是特意为她点亮的。
昏暗的车内,她最终看见他回答道
是。
作者有话要说列大纲的时候感受不深,写到这里才真的觉得好心疼
有些细节修改的比较久,改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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