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县到省城的班车两天一趟,元棠坐
出了县城,周围是大片的农田,一块接着一块,一望无际,几乎要延绵到天边去。
班车上人坐的满满当当,就连过道上都放了几个小板凳坐着人,元棠身材瘦小,就坐
元棠十分小心,这时候的人们普遍淳朴,但她
上辈子她有一次回来过年,年后去打工的火车上就有这么一老太太带着孙子,看着和和气气的,上车就跟人拉家常,周围任谁都没察觉出那老太太有问题,结果等到她某一站下了车,有几个刚跟那老太太聊过天的就叫起来,说自己的钱丢了。
谁也没看到那老太太是怎么偷的钱,乘警一来看,就说这是老手。那老太太就是个烟雾弹,那小孩才是训练过的专门的偷儿。
有个见多了的乘务员就骂,说这些都是一条藤上的王八蛋,一般都是一伙人到处流窜做案,拐卖妇女儿童,放白鸽骗婚,做赌局骗人,坑蒙拐骗样样都干,那小孩瞧着只有五六岁,只怕是那种拐子扣下的孩子,专门留着干脏活的,要是中间败露就给小孩一丢就跑。
元棠打那儿开始,就养成了出门
虽然这样准备了,但元棠的长相依旧让有些人注目。没办法,这个岁数的年轻姑娘独个出门还是少见的。
好
老太太正说到兴头上,车子几个颠簸,她捂着胸口就开始喊难受。
售票员见怪不怪,让她跟人换个靠窗的位置。
“别吐车里啊,难受了往车外吐。”
元棠也有点晕车,强撑着把鼻子靠近窗户的缝隙,那老太太看了一圈,就元棠一个年轻姑娘,看着脸皮生嫩好说话。
她先是揣个笑脸跟元棠商量,元棠摇摇头,她也还晕车呢。
老太太嘴巴一撇“年纪轻轻的,再难受能有我们难受我年轻时候,生了孩子还下地干活呢,你们就是干活少了,所以才这样娇气。”
元棠闭着眼睛假寐,这样的道德绑架对她来说不痛不痒,任凭这老太太怎么变着法的嘟哝她都不说话。
老太太忍了一会儿,车子经过一个颠簸路段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张着嘴干呕几下就要吐。
售票员赶紧起身,一把给她从过道拉到自己座位上,让她对着窗外吐出来。
元棠听见有人小声抱怨,售票员也一脸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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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不吭声,本来售票员就是图省事,她占着车门处的靠窗座位,那老太太晕车她为啥不换还不就是想着先拖拖,说不定哪个冤大头就换了。周围人也一样,都等着她跟老太太吵嘴,给那老太太敲边鼓呢。
元棠闭上眼,按下胃里翻腾的难受,心里算着还有多久到省城。
白县到市里的距离得有两个多小时,到省城得六个小时左右班车,火车估计会稍微快一点,也得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到。
到路上班车停了一次,有些人就下车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带吃点东西。不过也很少有人有食欲,天气冷,车里密封的严,大部分都有点晕车反应。
元棠也不下去,她拿出水杯喝了两口凉水,就等着到省城安置下来再说。
班车摇摇晃晃,终于开进了城区。
元棠来了神,她上辈子第一次到省城都是好些年后了,那时候省城已经高楼林立,哪儿像现
城区的民房高矮不同,多的是每层门挨着门的筒子楼,也有非常少的五六层的小高楼,一看就是单位新建的公房。路还是土路多,但比县城宽多了,小汽车更是一分钟能过去七八辆。
城区越往中心越密集,等进了车站周围,人更是密密匝匝的,到处都是乱窜的自行车。班车走的举步维艰,售票员探出脑袋吆喝让人挪一下。
“让我们先过去呀”
终于班车进了车站里,所有人下了车都松口气。
要么说这时候人们不爱出远门,交通不便,出个门实
元棠拎着自己的小包袱,一路疾走出车站。车站边上不管是谁喊“住宿热水有电视”“坐摩的不坐”,她都不听。
走出没多远就听见车上刚才那老太太
“那是我给我儿媳妇带的我不管,你们车站得赔我”
那售票员也不是脾气好的,叉着腰跟老太太对骂“你自己东西不看好,下车人家都走,就你磨磨唧唧的你赖我也不好使谁让你倒霉”
元棠听着争论,根本顾不上回头去看热闹,她一路走出车站范围,打听着周围有哪些厂子。
确保了安全,元棠掏出五十块定了三天房间。
省城毕竟是省城,房间一天就要十块,押金还要二十块。不过好
终于安置住,元棠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摸摸自己的衣裳。
她把钱分作了三份,放
缝
确认了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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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跟白县有二百多公里,几乎是一路朝北,白县根本没有省城这么干冷。
她想了想,揣上零钱出门去。省城这时候已经有了相当规模的私营经济,虽然比起后来满大街的小吃店,这时候一条街只有五六家店的规模还是太小,但对于白县来说,省城已经算是走
元棠挑了一家饸饹面,面条劲道爽滑,羊汤热乎乎的,这个天喝一碗正好,羊油辣椒只香不辣,上面撒一把蒜苗芫荽,羊肉虽然只有几片,但吃起来依旧过瘾。
元棠吃出了一身汗,脸颊红扑扑的,问了最近的供销社
自从改革开放这十年,供销社的地位已经有所下降,可
元棠挑了一本地图册,上面已经是1989年的最新版,黑色的油皮,里面是各个省份的地图,还有本地省城的详细地图,里面还有公交车的路线停靠,火车经过车次这些。
元棠很满意的花了三块钱买了一本,又买了一盒百雀羚和一盒蛤蜊油。
付钱的时候她庆幸这时候已经不要票了,不然这些东西她是真没办法搞来。
到省城的第一天,元棠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亮,元棠就起了床。
她出门就逮着一个卖烧饼的老头,买了两个烧饼,她就去往火车站周围。
省城火车站周围,
现
中心是曾经省城的百货大楼,一共五层,如今变成了档口,里面主要卖各种鞋袜衣帽。清晨就有商户吆喝着
元棠蹲
商户们熙熙攘攘,清点货物,掰扯数量,有些夫妻档更是大早上就开始吵架。一直到早上九点左右,该
有些穿着
挨着档口的逛,看到有合适的就拿,手快的一上午就能装一大包,找个附近的板车给拉到火车站,自己再赶下午的车回去。
元棠也逛,这么一逛,她就
元棠本以为这种鞋怕是不好卖,结果当即就被打了脸,一个年轻女人进了档口,点着要了三百双。
元棠瞠目结舌,觉得自己有必要改换心态。
或许对于闭塞的地方来说,新奇的样式更能受人欢迎呢
正当她无所事事闲逛时候,她看到了一样东西,急忙跑了过去,上下打量完,才压着激动问道“这个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