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 > 少年人锐意风发
甘棠对两个联姻对象的态度没多大分别。
聘礼一式两份, 除却惯常的礼器, 海贝, 绢帛之外, 还有一批质量上乘数量可观的农具和油灯。
新茶也有不少, 总之鸣方和东土伯的使臣都很高兴, 其乐融融。
陶邗年十六, 甘棠虽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善意,但不多。
不似付名一样, 成亲这一日似是全天下人的高兴都汇集
昏礼不贺,但圣巫女身份特殊, 告祭殷商先祖过后, 大宴宾客自然是少不了的,除却商王派来参加婚宴的微子启微子衍、箕子外, 还有周边各个方国的首领或是使臣总共百余人,连西伯昌都派了儿子姬旦过来。
西伯昌便是后世的周文王, 生有十子,除去伯邑考和周武王姬
姬旦便是大名鼎鼎的周公, 后世人有不知帝辛的,却没有人不知周公的。
周公姬旦是西周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 教育家,思想家,教育家,被后人尊为元圣,儒学的鼻祖先驱,由他一手统领的国家,是孔子心里的理想圣地。
姬旦
文王有大德而大功未成,武王有大功而治未成,周公集大功大德大治于一身,孔子之前,黄帝之后,于中国有大关系者,唯周公一人也。\
贾谊这么一句话,很能说明周公
姬旦年纪三十上下,面貌俊朗,身形修长,光华内敛,话不多,却风仪不凡。
许是有伟人的光环
微子启被孔子称为三贤之一,
许是察觉到了甘棠的目光,姬旦抬着茶尊遥遥朝甘棠敬献一盏,甘棠起身回了半礼,虽是地位立场不同,但甘棠并不想怠慢圣人。
吉时都是征定好的,到什么时辰走什么路数事先占卜安排过。
观礼人喝茶赏舞,陪甘棠等着吉时祭天地拜鬼神。
有小国时辰战战兢兢地上前献茶,甘棠正待起身,外头就传来了喧哗声。
“你站住不能进去”
甘玉气急败坏的阻挠声由远而近,紧接着殷受一身铠甲裹着寒风从外面大步跨进来,风尘仆仆浑身的血气,后头跟着千百士兵,黑煞神一样闯进来,立马将庭堂里搅得一团糟,有认出殷受的小国使臣们纷纷开始行礼。
“见过三王子”
“见过三王子”
带兵带血上宴不吉,殷受这般行为分明来者不善,甘棠也没工夫分辨殷受为何对她还是没有恶意,缓缓自席位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跟着淡了许多。
殷受带兵硬闯进来,打断她的婚礼是什么意思,就不放心到这个份上了么
殷受看着一身白衣正服的甘棠,心里有思念有紧绷,也松了口气,毕竟是赶上了,哪怕甘棠对付名陶邗没有感情,他也不想她的名字和他们绑
也不知他接下来的所言所行,她会气成什么样。
殷受大步走近,一抬手,后面便跌出两个使臣来,殷受沉声道,“说罢。”
因着筹备婚事的缘故,两个使臣常常来往于两国之间,甘棠也熟悉。
鸣方的脸色铁青,土方的脸色
付名脸色
厅堂里哗然四起,议论纷纷,付名接了王旨看过,脸色越
甘棠拿过来看了,是东土伯的手书,大意便是土方自癸卯日起,臣服大殷,逢岁纳贡,献礼三千云云,与竹方的联盟就此作罢。”
当初送去两方的青铜方鼎也送回来了,搁
甘棠强忍着怒气,朝殷受静声问,“为什么”
癸卯日,是十几日前。
那时候殷受该是
她想不通为什么,土方和鸣方压根就不怕他殷受,甚至对上商王室也没有说怕字。鸣侯和东土伯起先想极力促成这一场婚事不似作假,再加上这两人是被抓来的,她眼睛不瞎,看得出土方和鸣方出了事。
十之八九就是殷受出兵攻伐,把东土伯和鸣侯打怕了,打得屈服了,两国结盟这样的事,也说翻脸就翻脸了。
甘棠脸色也跟着冰寒了起来。
殷受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利用她和两族联姻的空隙,把人家的巢穴给搅了,她
毕竟当初东土伯和鸣侯答应可进驻五千士兵,她的冶炼厂里也有他借给她的一千士兵,当真想混进土方和鸣方简直易如反掌,好,好得很
甘棠浑身的气血全往上涌,冲得她头脑
她全心全意哪一样不是为了殷商的子民,就算有私心,也从未有害他们的念头,这七年也真心拿他当朋友,可这就是商王室给她的回报了
正如当年她救了微子启一命,微子启反过来算计她。
她助帝乙退夷方扬国威,帝乙转头就想让她死
殷受也是一样的,一丘之貉,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他更高明,做着这样的事,还对她心存善意,也不知是演技太高骗人先骗过了他自己,还是觉得她可怜,同情不已。
那边鸣方使臣把绢帛送了上来,陶邗看得涨红了脸,看看殷受,又看看甘棠,气怒不止,“圣巫女好谋算,不愧是圣女表面上说要联姻结盟,背地里派兵擒拿我父侯,灭了我鸣方和土方,好谋算当真是好谋算陶邗佩服之极佩服实
陶邗摘了头上的红笄,狠命摔
殷受一战三方,得胜归来,意气风
不得不说殷受这一手真是漂亮,露
背叛利用的砝码是够重,够诱人的
可七年,他们是认识七年,且她真心待他,没有半点作假,七年,不是七个月七小时,甘棠虽是明白了缘由,却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因为不能坐看竹方势大,也不能给天下的诸侯开这样一个头。”殷受大步走近了,走到甘棠面前,接着开口道,“并且我心悦于甘棠,不想甘棠嫁给其他人。”
殷受后面这一句话
微子衍带头成亲成亲的叫唤,它国的使臣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跟着起哄叫唤,口哨声和欢腾声似乎想将房顶掀翻了去,比起先前的歌舞宴会,现
这真是甘棠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甘棠气血翻涌,胸膛起伏,猛地抬脚便将殷受踹飞了出去
甘棠心中怒极恨极,亦不想再和他有半毛钱关系,下脚用了所有的力气,纵是殷受比她高出两个头,无防备之下也被她踹中了,跌落
她是对他有三分敬意,但也别欺人太甚天下方国这么多,算起来谁谁都是她的祖先,她没必要非得是殷商的子民,甘棠转头怒喝了一声,“来人近卫营”
甘源甘阳等人
只殷受躺
甘棠立
殷受蜷
众人并不敢多看,唯唯诺诺的垂着头上前来行礼告辞,微子衍哈哈笑着出来圆场道,“哈哈,都走罢都走罢,剩下圣巫女和与小弟处理家事,都走罢啊”
微子衍话未说完,被甘玉一茶尊扔过去砸出血来,话没说话就捂着脑门惨叫不止了。
甘玉气红了眼,上前揪着微子衍就打,“你龟儿子闭上你的烂嘴家事你老母,谁跟你是一家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你敢打我”微子衍暴喝一声,两人就揪着打了起来,场上闹成一团,不堪入目。
使臣们不敢再多干,急忙忙行礼告退了出去,很快庭堂里便空旷了下来。
姬旦上前来与甘棠行礼,目光温和,“竹方离岐山不算太远,来回两月的工夫,途中也极其安全,他日若有缘,还请圣巫女到岐山走一走,看一看,岐山脚下,周民耕者皆让畔,民俗皆让长,积善累德,想必圣巫女会喜欢。”
甘棠点头道,“若有缘,它日定当登门拜访。”
相传虞、芮两国之君相争田地,久久不能平论,两国之君便相约于周都,想请西伯公论,入城后却见大周子民们谦让有礼,勤劳淳朴,遂惭愧而去,诸侯闻之,来投大周的有三四十国。
岐山是周礼的
姬旦颔首,来去不声不响,亦不像当年夷方那般活络地周旋于各小国之间,外头却能见恭敬候着的诸国使臣和族长,西伯昌的影响力和威信力可想而知。
西周逐渐强大,而大殷
甘棠目光落
是铁剑,且钢材上等。
要么是殷受背着她自己开矿炼了铁,要么是融了她给的一千铁犁,锻造成兵器,否则短短几月,别处纵是有解图,一时之间也造不出这么多钢兵利器来。
难怪兵分三路还能以少胜多。
殷受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甘棠懒得再看他一眼,吩咐同样气得脸色
商容和箕子对殷商忠心耿耿,是殷商两位有见地有能力的朝中重臣,识趣的话她并不想为难他们。
竹侯立马应了,甘阳领着六千士兵将,手里拿着一样的兵器,胁迫微子启与微子衍,连带着他们的随从,士兵,当下便要把人驱逐出去。
唐泽忍不住上前行礼求道,“主上原本便受了重伤,马不停歇地往回赶,伤势越
唐泽这话可把甘棠恶心透了,殷受做下这等背信弃义之事,找了个为美色冲冠一怒的由头,纵是耍些阴谋诡计,天下人知晓了,也只赞他一句英雄少年有血性。
退一万步讲,若当真是心悦于她,就更恶心了,若他的心悦是陷对方于不义,利用对方兴起刀戈,甚至想剪除对方的羽翼让其无路可走,最后圈入后宫,那她谢谢了,他还是找喜欢他这样的人去,别来恶心她了
殷受躺
甘棠失望透顶,厌恶透顶,摆摆手让唐泽赶快滚,“回去告诉商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逼人太甚”
谁不想要个好名声,她坐
她有多厌恶微子启,有多厌恶做了相同事情的自己,如今就有多厌恶殷受。
甘阳甘玉领兵把微子衍送出去,甘源脸色铁青,“殷受这一手实
甘棠脸色
甘源点头,“棠梨莫要担心,阿父方才便查问过两国使臣了,没伤到什么重要的人,鸣侯和东土伯受了些惊扰,没什么大碍。”
旁边的付名松了神,长长吐了口气,甘棠扶住他,苦笑了一声,“好
付名摇头,甘棠朝甘源道,“答应给鸣方和土方的东西准备好后如约送过去,便说它日圣巫女亲自登门至歉。”
事已至此,能挽回自然要量挽回,甘源点头道,“阿父这就去准备,殷受那小子什么脾性,棠梨你总该看清了,以后警醒些,他们这些人,自小
这一击够重,她要
甘棠点头,甘源当即便去准备了。
偌大的庭堂里就只剩了甘棠和付名两人,甘棠张了张口道,“阿名,我从没想过要背弃盟约,入侵盟国。”
付名摇头,“不是棠梨干的,我相信棠梨,陶邗只是一时气愤,过后他会想通的。”
付名是当真相信她,甘棠嘴里泛起苦味,她与付名相处两月,付名愿意相信她,她和殷受
甘棠神色灰败,付名知道她难过,便轻声道,“三王子没说假话,那天我就知道了,他心里有你,只是他是商王嫡子,往后必定是要继承王位的,心里一切以殷商为重是必然的,他想要你,除却这一条路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也有真心
倒反过来安慰她了,甘棠不愿再说殷受的事,便
付名就笑,学她
两人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付名偏头看着甘棠,话没出口浓浓的难过汇成水汽,很快就凝聚成水珠,挂
话问出来,他早已知道了结果,待看见甘棠点了头,付名呼吸急剧地起伏了两下,又硬将眼泪憋了回去,男子汉并不轻易掉泪,重重点头表示知道了,“付名知道了,做不成棠梨的夫君,以后就当棠梨的弟子好了。”
付名和甘玉一样可爱。
甘棠忍不住伸手
他不小了,他心仪的姑娘,早
付名点点头,“我先去见过王叔,再回族里和父侯解释清楚,回来跟着棠梨一起学医。”
“好。”甘棠应了,“去罢。”
付名出去后,甘棠自己坐了一会儿,唤了平七进来,吩咐道,“小七你叫两个人暗中护着陶邗,你亲自去跟着付名,暗中保护便可,不要惊扰他们,若遇上不长眼的上前挑衅侮辱,不必留情,只管动手教训便是。”
平七应了,“属下知道了。”
甘棠独自
甘棠换了这一身厚重的正服,打算好好睡一觉,拾好心情,想想接下来该做的事。
只这么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甘棠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这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睁着眼睛就是数屋顶上的横梁,殷受说喜欢她,真是好笑,若是他喜欢人的方式是这样,那妲己也够惨的。
微子启使些心机计谋小打小闹没翻出什么涛浪,殷受就不一样了,面白心黑,是一条至毒的太攀蛇,咬一口一击必中。
昏礼昏礼,擦黑举办的仪式,混这么一会儿天已经灰黑起来,沉闷得很。
甘棠躺了一会儿,正打算摸点助眠的草药来用用,就听屋子外远远有埙声传来
曲子悠扬婉转,清灵开阔,不悲不喜,如同夏日的泉水一般,涓涓细流,涤荡了夜幕降临前闷热灰黑的气氛,带得人思绪也一并跟着走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山林间,泉水叮咚,清澈宁静,什么烦恼都能忘记了。
吹得可真好,余音绕梁,让人置身世外,一曲忘忧。
甘棠静静听完,心情也跟着开阔了许多,整个人都跟着宁静了下来,心里气顺了许多,唤了人进来,想问问谁
平七进来,面露不忍,轻声回禀道,“是名王子,属下一直跟着他,他先是去了驿馆,与鸣王叔解释今天的事,被说和圣巫女合谋欺骗族人也没退缩,不惜以性命起誓”
“这边解释清楚后,又寻了陶邗,费了好大的口舌,途中遇到说三道四的,必定要上前为您理论一番,回了府见您这边灯还亮着,回去拿了陶埙,寻了棵榆钱书,上去坐下就吹了起来”
“属下以往听过这曲子,叫忘忧。”
甘棠手掌盖上额头,揉了揉酸涩的眉眼,嘱咐平七道,“他明日一早要启程回土方,以后你和武三跟着他一道去,护他到加冠为止,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很重要,你和武三定要护得他周全,他
平七应声去了,甘棠起身去了书房,把送往土方的册子又加厚了两叠。
除却多出来的一千铁犁外,还有一千朋贝两千缎丝帛,两把百炼钢匕首,五卷医术,两卷农书,全部记
旁边陶邗的,甘棠亦酌情加了一些。
甘棠理完,
甘棠不是
以后想要新的东西,花钱来买便是,别说天下铁器她这里的最良,她脑子里装着的知识没有用完的一天,就会一直有新东西。
陶瓷,丝绸,水利灌溉,医药学,修路建桥,总有他们求到她的时候。
壮大自己的实力,才是硬拳头。
她得加快自己的步伐,直至能翻云覆雨,手掌天下的那天。
第二日天亮甘棠去送付名,付名很是高兴,“棠梨,你
甘棠点头,“好,你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付名见她答应了,高兴得眼睛
他心情轻快,甘棠被感染得也笑了起来,“听见了,婉转动人,一曲忘忧,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乐曲了。”他技艺确实很高,比之当年的馥虞,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就好。”付名眼睛越
艺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甘棠亦朝他挥挥手,“阿名等你回来,我也有新东西给你看。”
这一场风波,某些程度上改变了殷商的局势,原先羸弱的中庭王室,又积攒了些余威,殷受可谓一举多得,甘棠没理会这些,心思只专注
因着先前接了些冶铁单子,赚了不少钱,甘棠便打算把这些钱用起来。
第一笔肯定是用
她舍得下本钱,不愁招不到兵。
甘棠写了张告示,登人招兵,和殷商其它半奴隶半自由人的兵制不同,她养的这些兵,都是带口粮俸禄的。
参军五年以上可脱奴籍,且一名军士可带一个学舍名额。
学舍免费食宿,十岁以下六岁以上的孩童,
普通的士兵亦兵亦民,农忙时种地,农闲时练兵,有战争时上战场。
特殊种类的士兵需要长时间集训训练,练兵之外便给甘阳带着四处剿匪平乱。
步卒,车兵、起兵、多射兵,攻城器械营,后勤粮草,随行军医队,甘棠接连熬了几夜,弄出一个系统的兵制来,把钱拨给甘阳,让他去办了。
工作带来的忙碌和成就感,能治好很多病,再是不好的心情和情绪,搁
商容与殷受一道回去,四五十日一同并肩作战,商容对殷受大有改观。
爽朗性子里的果断,狠厉完全暴露了出来,当下手时便下手,丝毫不会手软犹豫,治军之严堪称殷商之最,但相应的,眼高于顶,极有主意,听不进劝告,此次一战成名,只怕往后会越
若能乘势兴兵一口气端了竹方,那才是绝了后患,不曾想圣巫女下手更狠,说围兵就围兵,下了杀手一脚就将重伤未愈的殷受踢得昏迷不醒,再加上跟
原先留
这些事几日来都是商容
殷受自醒来以后便有些神不济,心情不佳是一,身体不行是二,眼下他卧病
商容见他神色不好,心说到底还是少年人,便问道,“后悔了么”
殷受摇头,抿唇不语,没什么好后悔的。
商容放心不少,拂须道,“先前老臣实
商容说着一顿,瞧着殷受寡白无色的脸,接着道,“你若因圣巫女的怒气便想后悔,是万万不可的。”
殷受默然不语,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件事,商容说,他就听。
棠梨没有嫁给旁的人,也杜绝了危机殷商的后患,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棠梨要的是矿山和子民,待他来日将天下入囊中,她可以
快些让四土安定罢,安定了,便没有这些挡
殷受如此想,便不再提先前的事,养伤之余就看看甘棠给的耕种术,冶炼术,和医书,时间过得快,他心里也没那么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