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棱吼住了女儿,对乾隆帝欢喜地道:“弘皎那孩子,臣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斯文守礼,人品俊朗,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哦,这么说你也是同意的了?那可太好了,朕也觉得,弘皎和图雅蛮般配……”
乾隆和策棱正谈论的热火朝天,乌兰图雅忽然双膝跪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面色同时一僵。策棱皱着眉头,不悦地喝道:“胡闹!婚姻大事乃父母做主,更何况现
“我不!”
乌兰图雅倔强地扬起头,直视着她的父亲,一字一句道:“女儿不喜欢多罗宁郡王,女儿不嫁弘皎!”
“这叫什么话,你……你先起来,皇上面前,成何体统!”可无论策楞如何去拉,乌兰图雅都拼命甩开,长跪不起。
“我不起来!我要是起来了,这辈子的幸福都毁了!”
策楞怒道:“说的什么胡话,嫁给多罗宁郡王,怎么就把你毁了?阿玛舍得让你不幸福?多罗宁郡王龙驹凤雏,仪表堂堂,相貌好、家世好、人品好,嫁给他你怎么会不幸福!”
“我没说多罗宁郡王不好!他千好万好怎么都好,可女儿不喜欢他!”
“喜欢?什么叫喜欢?喜欢能当饭吃?你呀,就是从小被戏台上那些卿卿我我的扯淡戏给骗了。男婚女嫁,门当户对,生儿育女,太平一生,那就是幸福。难不成就是两个人天天手挽着手儿唱情歌,你这傻孩子……”
“好啦,我的策棱大将军,千军万马,你指挥得动。这种事儿,可不是下令就行的。”
乾隆绕过御书案,上前亲手搀起乌兰图雅,和蔼地问道:“阿雅,朕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性子如何朕十分清楚。甚至啊,远胜过你这位长年驻守
乾隆说笑,策楞尴尬的颔首赔笑。
皇帝亲手拉乌兰图雅,她只得顺势起身,听乾隆继续问道:“你且说说,弘皎哪一点令你不满意,别怕,有一说一,若当真是他不好,朕替你做主,这段婚事不成也罢。”
乌兰图雅紧抿双唇,思前想后觉着有些不当讲,十分为难。
乾隆睨了她一眼,回到方塌上,随意的倚着,等她回话。
策棱却等不及,忙不迭催促:“皇上问你话呢,究竟有什么,你说呀。”
乌兰图雅蹙额踟躇,深思熟虑后,梗直了脖子大胆道:“不是郡王不好,而是……我不喜欢他!“
策棱怒道:“又是这句话,那你喜欢谁?”
乾隆笑眯眯地道:“是啊,喜欢都是从没有喜欢而开始喜欢的。你也说,弘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你试着开始喜欢他不就行了么?”
乌兰图娅急了:“不行!皇上,你不明白!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话刚出口即被策棱当头打断:“胡说八道!男婚女家,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嗯?你什么时候有的喜欢的人?我看你是成心跟爹做对。”
策棱正要继续训责,乾隆抬手制止。乾隆放下正
乌兰图雅噘着嘴不服气的斜了自己阿玛一眼,亲生的父亲还不如皇上通情达理。
乾隆端起热茶,轻轻刮着茶叶,垂着眼眸看着茶碗里的茶叶,缓缓道:“策棱啊,你且让她说说,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博得了咱们小郡主的青睐,兴许这个媒人,朕还是有得做。”
策棱点点头,看向乌兰图雅,乌兰图雅进退两难抿紧嘴唇,反而缄默不语。
策棱武将出身,性子急如星火,哪里等得了,当即催她:“你倒是说呀,你这丫头,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你憋着过年呀?”
乾隆忍俊不禁,任他们父女一旁胡闹,他兀自喝茶等待下文。事已至此,已然没得选择,倘若不说清楚,皇上是不会回成命的。乌兰图雅忖度片刻后,昂起头坚定道:“我喜欢的人,叫李观鱼。”
策棱和乾隆皆是讶然,不知其所指何人。
乾隆歪着头,疑惑地道:“李观鱼?哪个李家?翰林大学士李从文家的孩子?还是丰台总兵李化龙家的公子?”
策棱道:“是汉臣家的孩子?你怎么能嫁入汉臣人家。”
乌兰图雅咬了咬唇,大声道:“皇上,阿雅便对您直说了罢!他不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哥儿,他就是如今正
乌兰图娅又转向策棱:“阿玛,你说对了一半,他是汉人,不过,就是汉人百姓。他是石匠,他爹也是石匠,算不上汉臣!”
老策棱眼前一黑,差点儿一头栽到地上。
汉臣家他都不想让女儿嫁,这还连臣都算不上,只是个平民老百姓。
这个女儿,简直是要活活气杀了他。
皇上也呆住了,既是驸马,又是亲王,还是统兵大将军的策棱的宝贝女儿,喜欢了一个石匠?这石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想吃天鹅肉?
……
痛!
痛到骨髓里的痛!
眼前一阵阵的黑暗,这就要死了吗?
我李观鱼聪明绝顶、一世风流,我还没有娶妻生子,还有孝顺爹娘,难道就这样死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李观鱼突然
怎么回事?
刚才
“那颗宝石,能知过去未来,能到过去未来。”
耳边忽然想起老爹的话,李观鱼吓的心中一凛。
也就是说,刚才经历的一切,那不是幻觉!那是他方才透过宝石所预见到的未来将要
他、他他他真的要死了!!
远处,正借口考察圆明园各处建筑,以使大水法保持西方特色的前提下,量与整个园子一体的孟托,惊喜地看着手中的仪器
有感应了!
他
祖先的宝石,果然就
李观鱼心思急急一转,迅速将宝石裹起,重新塞回石柱,再将石块堵上,虽然来不及封起,但只要没有人刻意去看,也不会有所
随后,他把刻刀锤子铲刀皮揣子等一类的东西一股脑儿地丢到了石栏之外的湖水中。
水中涟漪刚刚荡漾开去,李观鱼已经站了起来,退后一步,刻意地背后他方才幻境中所看到的四个黄马褂走来的方向,将石栏上摆着的一盆花塞进了自己怀里。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随着一声大喝,四个黄马褂按刀走来。
李观鱼僵硬着身子站住,一滴汗水从额头悄然滑落。
他慢慢转过身,就见四个黄马褂正按着刀缓缓走近。这些人的模样和动作与他方才所预见的一幕一模一样!
李观鱼强挤出一丝微笑:“几位官爷有何吩咐?”
“你是哪个宫里的,瞧着眼生。”说话间,带头的黄马褂已经缓缓走近。
李观鱼谄媚笑着,“小的是接秀山房乌兰图雅郡主的人,郡主嫌弃园子里的花草不够旺盛,都要凋零了,吩咐小的多寻摸几株奇花异草移栽过去。”
李观鱼可不敢信口胡诌是乾隆身边的人,便一半真一半假地将乌兰图雅搬出来。
“包兰图娅郡主身边的人?你好大的胆子,方壶胜境也是你能闯荡的地方?”
“嗨!主要是因为这圆明园太大了,小的一时迷了路,这就闯到这儿来了,几位官爷莫要怪罪。”
“迷了路?”黄马褂绕着李观鱼转了一圈,向他怀里一指:“这里边塞的什么?”
李观鱼讪讪地掏出一盆花:“这是……小的为乌兰图娅郡主寻到的一盆花。”
一个黄马褂回头看了看,栏杆上每隔五步,一根栏柱上就摆着一盆花,但现
那黄马褂忍不住冷笑:“好大胆的奴才,方壶胜境,皇上
那侍卫一摆头,便上来两人,架住李鱼。
李鱼慌忙道:“哎哎哎,咱们这是去哪儿呀,小的真是为乌兰图娅格格办事的人。”
“是不是图娅郡主的人,我们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可你跑到方壶盛境来偷花儿,想必不是图娅郡主的指示吧?走,皇上跟前儿说去吧,能不能活命,看你造化!”
那黄马褂说着,便押着李观鱼向方壶盛境的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