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慈善 都是为了慈善嘛。
王晨一直觉得顾盼一直没谈恋爱多多少少跟隋承沾了点关系, 正是有了个这么优秀的珠玉在前，再去看其他男生就很难能看入眼了，所以顾盼才会从大学开始一直都单着, 到后来被周翰哲给捡了漏。
如果现在顾盼就已经对隋承没有想法了，那未来会不会改变？那她不由得又要想了，假如说顾盼不跟周翰哲在一块, 那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吗？
也不一定吧。
这不就和找工作一样，当你觉得这份工作枯燥乏味，已经无法忍受的时候，你跳槽找到了新工作，当下就会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新工作还不错，但也有可能你会发现还不如上份工作, 起码上份工作你有熟悉的同事, 说不定还有些捷径可走。于是你后悔的, 但是后悔你也回不去了！
等她们离开广场, 进了教学楼里, 她把顾盼抓到了冷清的楼梯间里想问个明白, “你说说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顾盼只觉得莫名其妙的, 今天王晨是怎么回事？“什么什么情况？”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呃……怎么说呢，就是想通了呗？”
“想通？”王晨盯着顾盼，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你想通什么了？”
“就是忽然觉得我这样做没什么意义, 我对他的感觉其实有点像喜欢动漫人物那样, 太不真实了，之前跟他聊过之后才发现他跟我想的有一点点不一样……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不是，你怎么早不想通晚不想通，怎么刚刚好就在这个时候想通了呢！”王晨真的是欲哭无泪了。“这不就显得我做的事情很多余了吗？”
顾盼连忙说：“怎么会呢？就是因为有你, 我才想通的。我已经想好了，不去想那些有的别的了，老老实实跟着你和你表哥把成绩搞上来！”隋承再优秀那也是别人的生活，她还是得踏实点，把自己的人生好好打理打理。
王晨一个情绪没绷住，眼圈泛红，忽然紧紧抱住了顾盼。行吧，她总算是把顾盼带上正道上来了，那这一个月自己也不算是在瞎折腾了。
真是不容易，得替自己哭一个呜呜呜。
“你怎么又哭了？你最近真的好爱哭哦。”顾盼被她的情绪感染，拍拍她的后背，拍着拍着自己也有点想哭的感觉，赶紧转换注意力说：“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情绪不好控制了？”
王晨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结果硬生生被她这句话给逼退了，“……你这人毁气氛真的是有一手。”
顾盼正准备回答，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就是季梦那标志性的嗓音响起：“说吧，找我干嘛？”听上去明显还带着生气的情绪。那么能让她这么对待的，也只有王晖了吧？
果然王晖的声音紧随其后，“我有事要跟你说，”
二人对视一眼，顾盼对着王晨做了一个手指小人逃跑的姿势，王晨摆了摆手，她们俩现在的位置太尴尬，只要那两人往下看看就能看到她俩，她示意顾盼往边上靠靠，躲开视角，随时准备跑路。
“那你说吧。”
“我想了很长时间，还有跟我爸妈都聊了，我还是决定学理科。”
顾盼做了一个“果然”的口型，王晨笑了一下。
就在王晖说完，季梦便情绪激动的控诉道：“自私！你就是自私！”
“梦梦你冷静点。”
“你别碰我！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分手吧！”
“我……”
顾盼听得正入神，她还想听听王晖怎么说呢，没想到王晨已经看准时机，拉着她往楼下走了。顾盼不敢出声，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下楼，直到下了一个楼层才敢出声。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走，我还想继续往下听呢。”
“这有什么好听的，要不然直接分手，要不就是吵架，想看回去看小说！”
“小说里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吵架呢，剧情都会这么演：要么男主角偷偷改志愿去文科班，要么鼓励女主学理科，总之不会吵架！”顾盼说的很笃定，小说里要是写的那么真实，那还有人看么？
王晨说：“所以我才说没什么好看的，你是没见过人吵架吗？送你一句忠告，感情的事情少掺和，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要！”
“你这是在暗示我不要掺和你的感情吗？”顾盼情绪忽然亢奋：“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重点吗？刚才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别八卦了，快走！”王晨拉着顾盼回班上做题了，今天因为义卖会的缘故休息的很少，大家都在讨论分享刚买来的东西，她们也不用像平常那样压着嗓子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季梦捂着脸跑回教室，也不搭理朋友的问话，回到座位上就趴在桌子上，肩膀不停上下耸动，像是苦哭了。班上发生如此突变，自然引起了全班人的注意，和季梦关系不错的几个女生已经围上去嘘寒问暖了，不过季梦哭的正伤心，并没有搭理她们。
其余的同学都在默默在吃瓜，最近季梦和王晖在吵架的事情，消息稍微灵通点的人都知道。
顾盼正想跟王晨讨论一句，就被对方给无情打断了，“你把这个算算。”
“那个……”
“宝贝，少看热闹。”
顾盼张张嘴，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另一个当事人王晖也进来了，他一出现班上瞬间安静下来，季梦的朋友吴琪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质问他：“你跟季梦说什么了？她一回来就开始哭，劝都劝不住！”
王晖木着一张脸，眼神复杂地朝着季梦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这样毫无反应的“回应”立刻激怒了吴琪，吴琪提高了音量，追了上去：“王晖，你这是什么反应？”
班上的气氛变得极度冷峻紧绷，可偏偏班委们都不在，一个个都在楼下看摊子呢。
大部分男生也都没经历过这种架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孩子们也没人愿意当和事老出面控制局势，谁都知道，现在出面劝架一定吃力不讨好。
一时间教室里竟然只能听见季梦的啜泣声和吴琪的质问声。
这时候王晖的好朋友黄志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替王晖说话：“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你不要那么激动嘛，你总得让季梦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再者说了这也是他们俩的事情……”
此时季梦抬起头，抽泣着对身边人说了一句什么。
身边的人迅速做出反应：“什么？他要跟你分手？”
“我的天，这至于吗，王晖你这样做合适吗？”
顾盼虽然在做物理题，但实际上耳朵却是一直竖起，关注着外界的一举一动。就在季梦说完话后，她看到王晨忽然啧了啧两声。
这反应明显不是针对题目，顾盼问她：“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没什么，就是感慨谈恋爱真麻烦。”
“可是刚才不是季梦先提的分手吗？”顾盼好像记得是这么一回事，王晖说要学理科，季梦就说分手算了。
她刚说完，王晨便把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冲她缓缓摇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别说”。
顾盼嘟囔一声：“我又不傻。”现在站出来说这些，那是怕局面还不够乱吗？
眼看着局势逐渐升级恶化，幸亏韩紫怡及时赶到，劝住了情绪激动的吴琪以及季梦的一般朋友，事情才没有闹到班主任那里去。
不过季梦和王晖分手的事情全班都知道了，而且这件事情在男生群体和女生群体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女生这边人人都知道王晖主动分手，把他描述成一个不负责任，对感情不认真的人，而男生这边就更像是冷处理，没人会主动提起这茬，也不会觉得这事情有多么重要。
此刻顾盼才觉得当初陶老师在开学时说的同班同学谈恋爱很尴尬这句话非常有道理，别看甜蜜的时候的确方便，可一旦分手或者闹矛盾，班上就这么大，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除了当事人其余人也连带着尴尬。
义卖的第二天，吃过饭顾盼陪着王晨去逛了逛，也不知道今天是她们来的时间不对还是怎么了，今天的人比昨天要多得多，王晨看到满广场的人，下意识地就打退堂鼓了，“人怎么这么多啊，要不等会再来吧！”
然后顾盼就用昨天王晨跟她说的那番话：“可是去晚了，好书就被别人买走了，不是你说的这又不是商店买东西，早去才能淘到好东西吗？”
“……真有你的。”
“？？我又怎么了？”
“算了，挤就挤吧，只要不去高二一班的摊子应该也没那么多人。”
事实也跟她设想的差不多，人乍一看很多，但是真的走进去，倒也没有那么夸张。的确不少人把高一时没写完的教辅材料拿出来了，王晨挑挑拣拣买了好几套试卷。
顾盼只能对她致以崇高的敬意：“人家都是来买玩具饰品的，就你在这里买卷子，真有你的。”
“还好吧，这也算是节约资源吧，这卷子卖不掉最后不也只能卖给回收废品的几毛钱一斤，多浪费啊。还有我也帮你买了一套。”
“你也没必要这么大方……”
“没关系，爸爸爱你！”
“……”
路过一班的摊子时，围着的人依旧很多，王晨故意问顾盼：“还要看看吗？”
顾盼无所谓地说：“你要是还有想买的东西就看呗。”
于是两个人挤了进去，无数女生正在以买东西之名，趁机偷看隋承。
王晨也假装看着摊上的东西，实际上则是在观察顾盼，只见她真的心无旁骛地在查看商品，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这和之前一听到隋承名字就两眼发光的顾盼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不死心，还想再试探试探，就故意拉着她往隋承那边挤。
不少女生会脸上泛着红晕害羞地问隋承商品价格，隋承都会一一耐心解答。而站在他身后的女生们都是笑而不语，王晨都觉得这肯定是这些学姐们想的策略，让隋承来看摊子增长营业额的吧。
那些女生们为了搭话问了价格，好意思不买吗？
在这群人里，她就一眼看到唐璐，对方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笑着跟她打招呼：“哟，这不是王晨嘛？你也来买东西啊？”
“是啊，学姐好！”王晨立刻乖乖打招呼，还顺便叫顾盼跟着打招呼。
顾盼后之后觉得抬起头，跟着喊了声学姐好，她余光偷偷地看了隋承一眼，又立刻收回目光。
“你买了不少东西啊？买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一些试卷什么的。”王晨把买来的东西展示给唐璐看了。
唐璐看了不禁感慨，“怪不得你进步这么大，真的挺努力的啊，那要不要再看看我们这边的资料？”
“学姐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嘛。”
唐璐一脸谦虚：“哎呀，都是为了慈善嘛。”说完她连忙对隋承说:“来会长，快给我们小学妹推荐点教材。”
隋承稍作思考拿起一本教辅书说:“我觉得这本用来巩固基础还不错。”
这可是来自于学霸的推荐，王晨听后立刻接过教辅书看了看，不过类似的书她已经有了，并不需要第二本，于是她问顾盼:“你呢？需不需要这个？”
顾盼想了想，觉得自己买一本也不是不行，于是掏钱出来准备买。
隋承见状便说:“如果已经有了类似的书也不是说非要这本不可。”
顾盼听了，便又有点犹豫。
此时一旁的一个女孩子忽然加入对话说:“那如果你不要……我可以买这本吗？”
顾盼一看这不是正好，可以把书让给有需要的人，于是立刻表明态度:“没关系，你想买就让给你好了！”
女孩大喜过望，立刻掏钱买下了书。
顾盼看了一圈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就拉了拉王晨的袖子说:“我们走吧！”
没想到抬头就看到王晨却一脸欣慰地点点头说:“不错不错，看来你的确下定决心了。”
顾盼这才反应过来:“？你再试我？”
“这怎么能叫试呢？走走走，回班吧！”
二人一进走廊，就看到乌压压又是一大片人，闹哄哄地挤在走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嚯，这是什么架势？”
等她们绕开人群到了教室门口，看见带头的竟然是周瀚哲，一旁的陈家齐正在为他起哄叫着郭曼曼的名字。
37. 内涵 一般的小男生说不出这么内涵的话……
这老套的场景, 尴尬的氛围，很快就让顾盼明白了这是一个表白现场。
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没有人会选择跟当事人唠嗑, 成为另一个被万众瞩目的对象，所以顾盼弯腰低头，拉着王晨快速地从一旁的空隙处溜进教室。
郭曼曼正坐在座位上, 低着头，像是在害羞。谭雨倩、徐思雯几个女生围在她的身边，帮她挡住了外界的视线。
班上的其他人也都是看热闹的状态，有几个跟周翰哲关系不错的男生还在起哄。
王晨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跟着顾盼去了她的座位, 邓娇娇正等着她们过来加入讨论呢，看到她们就迫不及待地招呼道：“你们怎么才回来。”
顾盼指了指王晨：“陪她去看义卖会了, 这什么情况？”
邓娇娇摇摇头, 脸上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八卦表情：“还不清楚, 他们人也才刚过来, 就喊了两声郭曼曼的名字, 还没开始呢。”
顾盼特地看了看, 发现班长她们人不在, 估计也在下面逛慈善义卖会。她不得不感慨周翰哲是真的会找时候，要是换作平常，估计已经被班长给赶出去了。
“真是没想到周翰哲喜欢郭曼曼啊。”邓娇娇感叹一声, 周翰哲作为隋衍的好兄弟, 在同年级还是挺出名的。
顾盼虽然知道很多，但是又不能是，只能跟着附和说：“是啊是啊。”
“不过不知道郭曼曼会不会答应呢？毕竟能当这么多人表白也是需要挺大的勇气吧。”看得出来邓娇娇还是挺吃这套的，周翰哲还没开口, 她的情绪就已经偏向那一方了。
王晨则冷哼了一声，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这完全是在自我感动，根本不考虑女方的想法吧，万一女生根本没兴趣呢？周围再一起哄，女孩子多尴尬。”虽然她也不喜欢郭曼曼，但是周翰哲这个行为她真的很不喜欢。
“可能是他是觉得郭曼曼一定会答应，所以才想要浪漫一下吧。”顾盼想到了之前周翰哲跟她说话时信心满满的状态，不过周翰哲会来这一手也让她挺意外的。
她还是小瞧了这个发小啊！
顾盼都这么说了，王晨又有点困惑了，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看向走廊，看了一圈后又说：“不对！”
“什么不对？”
“隋衍呢？他好兄弟表白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在呢？”
“有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看到他了？”顾盼的视线也跟着转向走廊，在一群男生里寻找了一番，还真的没有看到隋衍的身影，也跟着“咦”了一声。“是哦，人去哪儿？”
“有问题，这肯定有问题！”
王晨刚下断论，隋衍就戏剧化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一班的男生见到他都自觉地让开位置，看上去就像是人群被他分成了两半似的。
王晨啧了一声，“摩西分海啊这是。”
隋衍十分轻松地走到了周翰哲的身旁，将手上的礼品袋递给他。
周翰哲从礼品袋里掏掏出了一个费列罗的礼品装，这种礼品装顾盼在超市见到过，一盒要一百多块钱，里面有金色、白色、黑色三种包装的巧克力，是她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
这盒巧克力一亮相，在场所有人都被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这告白礼物在高中生里绝对可以说是大手笔了。
周翰哲拿着巧克力，似乎也得到了BUFF加成，气势大振，对着郭曼曼的方向大喊一声：“曼曼！我喜欢你！”身后的男同学们立刻为他起哄加油，呐喊助威。
王晨已经被尴尬地没眼睛看了，她倒在顾盼的肩膀上，用手捂住眼睛说：“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你怎么啦？”顾盼倒没王晨那么大反应，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还挺好奇的，另外这当事人可是周翰哲，多多少少她都得给点面子。不过还是有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不管大家怎么起哄，郭曼曼都不做任何表态。不过因为她身边站着好几个女生，大家也看不出她的态度到底如何。
周翰哲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在和身边的兄弟讨论了几句之后，他捧着巧克力主动走进教室。
女生们又是一阵喧哗，顾盼也忍不住跟着哇了一声，真是奇怪，明明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可哇的，可她就是下意识地跟着大家这么做了。
郭曼曼身边的几个女生看到周翰哲进来了，也慌张起来，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还是胆子比较大的徐思雯挡在了周翰哲的面前。
“郭曼曼不想答应你，你回去吧。”
周翰哲自然不相信，他觉得自己跟郭曼曼之间的关系已经跟男女朋友没什么区别了，只是双方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身边的朋友也都是这么跟他说的，毕所以他才在隋衍的建议下，决定当着大家的面向她表，正式确定两个人的关系。
所以他说：“我要听曼曼亲口说。”
徐思雯并不退让：“曼曼不想跟你说话，麻烦你出去，这是二班，不是你们班！”
她这话她立刻引起了一班男生的不满，陈家齐大声嚷嚷：“郭曼曼都没说话，有什么事情你让当事人亲口说，你不要在这里当传话筒好吧？”
陈家齐身上小痞子气息十分浓烈，加上语气和表情都很不好，徐思雯已经明显有些害怕了，但还是坚持不让周翰哲靠近。
“我说的就是曼曼说的，你们不要在这里捣乱了，不然我就找老师了。”
周翰哲此时觉得徐思雯纯粹是个来瞎捣乱的，已经不耐烦地伸手想要拨开徐思雯了，他刚一伸手，徐思雯就吓得尖叫起来。
“你干什么！”
班上的男生也坐不住了，之前他们还能当热闹看看，但现在这可是在欺负他们班女生，那肯定是要出头了。
有男生立刻站起来打抱不平道：“你干嘛？！放手！”
周翰哲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他啥也没干啊？但是他的兄弟们看到别人对他这么不客气，也不干了，站在门口大喊：“你在干什么？你给坐下来！”
这话就像是引线一般，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火药桶。顾盼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她们班的男生就跟一班男生杠起来了。
她们已经有脾气不好的男生冲着周翰哲走过去了，顾盼心中暗叫不好，这两边可都是一点就着的主，这要发生一点肢体冲突，那不得直接打起来啊！
她赶紧大喊一声：“别打架，都好好说！”
可压根没人听她说话，已经有几个男生走过去，周翰哲的朋友作势也要走进来。
王晨当机立断推了顾盼一下，“快把周翰哲拉出去。”
小年轻就是容易上头，如果现在讲道理根本是讲不通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熟人出面把人拉走，如果找男生万一发生什么磕磕绊绊那绝对要打起来，所以还是找女生比较靠谱。
顾盼对王晨的话那就是无条件信服，她听了想都不想便站起来，跌跌撞撞冲到周翰哲那边。
她们班的男生看到她过来，还有人拦了她一下，让她别管这事。
这语气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
顾盼赶紧摁住周翰哲的胳膊说：“喂！别动手啊，你刚念的检讨你忘了嘛？”
本来周翰哲已经很不耐烦了，但看到顾盼过来，深吸一口气，把语气缓和下来才对她说：“这事你别管。”
顾盼叹了口气，“再不管你都要跟我们班男生打起来了，来来来，有话回头说。”说着她就拉着周翰哲往外走。
周翰哲本来是想做挣开的，但是又怕伤到顾盼，就只能收着劲儿挣扎。但是顾盼早就有了丰富的对抗周翰哲经验，两只手紧紧抓着周翰哲的胳膊，不给他一丝机会，就这么连拖带拽地把人给拉到了门口。
陈家齐的情绪正上头，看着顾盼拉着周翰哲过来，语气不善地说了句：“你这干嘛呢，当和事老？”
“哎！”周翰哲不想让他误伤顾盼，赶紧出声提醒。
隋衍也拍了一下陈家齐的肩膀，示意他住嘴。
王晨一看竟然还有人敢凶顾盼，当即冲了过来，“拜托你凶人也分一下场合和人行不行？顾盼她做错什么了？”
陈家齐也没想到自己之前说那么多还没这一句话引起的反应大，也感到莫名其妙的，不过隋衍都发话了，纵使他还有不满也不好再说出来了。
隋衍举起手做了一个压低声音的手势，他们这边的男生迅速安静下来，一班这边一安静，二班的男生们也慢慢平复了情绪。隋衍清了清嗓子，用着全班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朋友情绪比较激动，先跟这位女同学道个歉。其实我们就是想知道郭曼曼的态度，毕竟周翰哲他也是花心思来准备这次表白的，要一个回应不算过分吧？不需要别人来转达，只要她本人说一句话就可以，我们绝不会纠缠，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我可以替他保证。”
徐静雯正欲说话，但立刻被隋衍的一个眼神给止住了，“我说了，我们想听的是当事人的说法，而且我们也算是陪着周翰哲跟郭曼曼吃了好几次饭了，也不算是不认识了，她是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的。”
隋衍有意无意地传达出了一条讯息，郭曼曼是跟他们一起吃过饭的。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两人是素不相识，那周翰哲这样的行为就有点骚扰性质了，所以郭曼曼不出声可能是害怕又或者是觉得困扰，但现在隋衍这么一说，感官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晨扭头看了隋衍一眼，这番话说的高明啊，这下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了，隋衍绝对也是重生过来的。不然一般的小男生说不出这么内涵的话。
果然隋衍一说完，大家的反应又不一样的。反应最激烈地就是徐静雯了，她困惑地回头看了郭曼曼一眼，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陈家齐此时按捺不住又出声说：“周翰哲追你也一个多月了，吃饭看电影你不都去了嘛？现在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徐静雯也有点生气了，她跟郭曼曼是同桌，俩人关系不错，郭曼曼还经常给她带小零食什么的，她自认俩人也算是好朋友吧，她看郭曼曼害怕为难不好意思开口，才自告奋勇替她主持公道的，现在这么一看她有种自己被愚弄的感觉。
说话也带着怒气：“对啊，人家就问你一句话行还是不行，你说了不就完了嘛？”
郭曼曼眼见着骑虎难下，心中直骂周翰哲太蠢，都已经跟他说的那么清楚了，竟然还自作主张跑来表白，要是私下说就也算了，非要那么兴师动众，还把隋衍也牵扯进来了。
但她也不得不表态，不然事情会被越描越黑，她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看地可怜一点：“对不起，我之前跟周翰哲说过，我说大家可以当朋友一起玩，但我没想到他会误会……”
隋衍听了点点头，回头看向周翰哲说：“你听到了？”
此时周翰哲已经彻底傻了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这样了呢？”现在他不就变成了一个大笑话吗？刚才的其实已经全然不见，现在他就像陷入自我怀疑的小狗，耷拉着耳朵毫无活力。
顾盼看了忍不住摇头，她就说了没这么简单吧，但周翰哲就是不信，她拍拍周翰哲的胳膊，低声说：“算了算了，看开点，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的。”
说完她拉着王晨准备回座位上，当着班上同学的面跟外班人站在一块也不好。
此时隋衍叫住了她：“顾盼，帮我一个忙好吗？”
“啊？要做什么？”
隋衍将周翰哲手上的巧克力拿给了顾盼，“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了，这巧克力你帮我分给你们班女生吧，算是我们赔礼道歉了。”
顾盼哪里见过这样的大手笔，下意识地为周翰哲心疼荷包，他家也不是多有钱的人家，想买这一盒巧克力也得攒一段时间呢。“啊？这巧克力这么贵，要不让周翰哲拿回去退了吧？”
隋衍却说：“没关系，是我买的。”
“这样啊……”虽然不是周翰哲买的，但顾盼还是觉得这样挺浪费的。
王晨看出了顾盼的纠结，明白这一百块钱的价值在顾盼和隋衍的心里那是完全没有比较性的，帮隋衍说话说：“你就帮忙分一下吧，事情闹成这样这么解决挺好的，大家都高兴。”
“那好吧。”顾盼点点头，表情认真地对隋衍承诺道：“我会帮你平均分配的！”
“那就谢谢了。”
说完隋衍搂着没精打采地周翰哲走了，其余男生也跟着走了。陈家齐故意落最后面，很不好意思地对顾盼说：“那个 ……我刚才语气不是很好，不好意思啊。”
本来顾盼对陈家齐的印象一直都不好，但人家都主动跟她道歉了，她当然要礼貌回应了。“没事的，估计这几天周翰哲心情不好，你们多安慰他吧。”
道完歉陈家齐又恢复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你对小周还是蛮关心的嘛。”
“哎，毕竟认识那么多久了嘛。”
“行，我知道了，走了啊。”陈家齐和顾盼打了个招呼才走，语气和刚才相比多了分亲热感。
顾盼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她问王晨：“他是不是……”
“没错。”王晨斩钉截铁地点点头，“别理他，他就没劲了。”这种情况她可见得太多了，一时看对眼了，就觉得爱情来了开始追女孩了，其实本人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义务，看着大家都在谈恋爱，自己也想着跟风了。
顾盼回到座位上把巧克力的数量数了一遍，然后按照班上的女生数量平均分配了一下，分的时候还跟每个人说这是隋衍给大家的道歉礼物，等巧克力分到郭曼曼那边时，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她把巧克力放到桌上，就准备换下一家，但郭曼曼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非常诚恳的说：“顾盼，你应该知道的，我对周翰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还是因为之前跟你看电影的时候才认识他的，你最清楚的对不对？”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盼一边说一边挣脱郭曼曼的手。她是不知道周翰哲怎么想的啦，但是她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她都不喜欢郭曼曼的做法。
说得不好听就感觉在吊着人家。
之前吃饭看周翰哲和她的互动，周翰哲对她那么照顾，正常人稍微动动脑子应该都知道这不正常吧，一个男生如果对你没有意思，怎么可能会对你这么好呢？
反正她那番说辞能说动别人，但绝对说服不了顾盼。要不是隋衍帮周翰哲说了中间的那些事情，恐怕现在大家都会觉得周翰哲做得不对吧。
想到这里，她才忽然觉得郭曼曼的做法真的很不对劲。
38. 奢求 有时候人就是想奢求点不劳而获的……
当顾盼私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晨后, 对方一脸欣慰地对她说：“你有进步啊！想得很对！”
“啊？真的是这样吗？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顾盼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既然不喜欢周翰哲，那为什么又要答应跟他出去呢？还有之前她都跟周翰哲说了两个人可以相处看看…“”
王晨开导她说：“每个人想法当然不一样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存在这各种这样的人, 根本不需要去理解，只要她不影响你，你不要搭理她就好了。”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以后遇到的人可要比郭曼曼奇葩多了, 现在算是哪到哪儿啊。
双标的室友，压榨你的导师，还有擅长甩锅的同事，和这些人相比郭曼曼这点小把戏完全不够看，顶多是小女生的虚荣心作祟, 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而已。
“与其纠结这个，你不如去安慰一下周翰哲好了。”她觉得隋衍就是故意怂恿周翰哲表白的, 因为他看出了郭曼曼对周翰哲没想法, 想让他早点看清现实才这么做。
现在周翰哲处于情绪低落期, 正好顾盼安慰安慰, 那这剧情不又回到正轨上了吗？
“不至于吧, 一个男孩子这点打击都受不了了？那我当初表白被拒也没人安慰我啊！”
王晨一想也是的, 男生的思维跟女生可能不一样, 也就不强求了。
一连两天，班上就出了两起情感纠纷事件，完全盖过了慈善义卖会的热度。虽然大家都很自觉地保密, 但是正所谓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也就过了一两天时间，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年级。
不过明显第二件事情更有话题度，顾盼在上学的路上都能听到旁边有不认识的同学在讨论一班男生到二班当众表白, 最后惨遭拒绝的事情。
幸亏没有指名道姓的传播，不然顾盼觉得周翰哲可能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事情多少也对郭曼曼造成了点影响，男生们因为本身不爱聊八卦倒还好，但是在女生之间这就变成了谈资，虽然郭曼曼在私下通过解释也说服了一批人，但还是有不少女生会觉得郭曼曼是故意吊胃口，占人便宜。
不过大家毕竟是高中生了，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翻脸什么的，但背地里的讨论还是少不了的。
陶老师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班会上也是委婉地提醒大家。
她先是说了一下这次慈善义卖的成果，通过全校学生的不懈努力，两天的慈善义卖总款高达六千余元，其中三千块钱被学校以全校学生名义捐给了希望工程，剩下的钱就捐赠给了常来学校收废品的聋哑老爷爷。
陶老师表扬了一下大家的积极参与，特别是负责看摊的同学们，另外又说了老生常谈的分科问题，让大家抓紧时间决定，把分科意向表交上来。
最后又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你们不要觉得你们的时间还很多，下个月高三就要高考了，他们考试一结束，你们就已经算是高二了，都这个时候了，大家收收心，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别人的怎么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讨论别人能让你的分数提高，就能让你考上985 211吗？”
台下一片沉默，不过也有些头脑灵活的同学已经将视线转向了郭曼曼。
顾盼觉得她要是郭曼曼早就臊得头也抬不起来了，但是人家的心理素质就是比她强，不管陶老师怎么说，她都镇定自若的，仿佛这个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陶老师的提醒之下，班上的讨论的劲头果然小了不少。
事后王晨感慨道：“说起来季梦和王晖真得感谢郭曼曼，要不是正好出了这事儿吸引火力，大家讨论的就该是他俩了。”
顾盼一想还真是的，季梦现在跟王晖还闹着矛盾，吴琪隔三差五还会故意刺王晖一句。
从这两件事情里，顾盼得出了一个结论，男生和女生对于情感关系的处理方式真的很不一样，女生都喜欢分享，甚至会跟关系不是特别亲近的人聊，但男生则很沉默，也不会主动谈论。
王晖在班上的名声都被骂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但他依然不为所动，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而他的好兄弟也非常有默契地站在了他那一边。
周末，停滞一周的补课总算可以继续了。
明明也就过去了一个星期的事情，可能是最近班上的事情太过热闹，顾盼再见到沈钦时竟然产生了好久不见的错觉。
沈钦看到顾盼一见到自己就发起了呆，笑着调侃她：“怎么了？该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
顾盼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就是感觉好久没有补习了。”
“听你这么说，我就有点担心了。”沈钦开着玩笑逗她：“你不会最近自己没有认真复习吧，我可是特地在家里找了好久才把之前的笔记本翻出来的。”
王晨接话道：“别提了，这两天班上演偶像剧呢，别说她了，我都没心思学习了。”
“怎么了，你们班上有人谈恋爱了？”
“比这戏剧化多了。”王晨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沈钦的表情相当有趣，他一副“就这？”的表情，控制了很久才整理好措辞说：“果然很戏剧化。”
王晨立刻拆穿他生硬的捧场：“少来了，你是想说很幼稚对吧？”
“那倒也没有，其实大学的恋情也不见得比高中成熟多少。”
王晨聊着忽然想起了上次那个室友还打听顾盼的事情，“我记得上次你室友还想打听顾盼的消息呢。”
沈钦瞬间愣住，连忙追问：“你是说陆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私下有联系？”
“别急别急，没有加联系方式！”王晨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话竟然引起这么大反应，赶紧解释：“就是当时随聊聊，我可什么都没说！顾盼也知道这事儿！”
“是的，我作证！”
沈钦冷目一瞟：“你当时明明跟我在一块，你怎么作证？”
顾盼讪讪一笑，“我相信王晨！”
“咳，总之如果是我认识的人找你们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了，肯定会的。”
补课结束后，沈钦特意让顾盼留下来，和她讲解了一下自己的笔记，告诉她该怎么抄，哪些可以保留哪些可以舍弃。
可怜顾盼之前以为抄笔记真的就是照抄就好了，没想到实际上却这么麻烦，听着听着她就迷糊了。
沈钦看到她那可怜又无助的表情，耐心的问：“是不是我说的太快了？”
顾盼小心翼翼的说：“不是，是我太笨了。”
“哪里不懂我再跟你说一遍。”
“呃……就是一开头我明白了，后来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听到沈钦叹息了一声。
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笨拙真的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顾盼沮丧地头都要埋到地上去了。其实她在班上也不算笨的人啊，只是沈钦太聪明，王晨太勤奋，如此一对比她的那点小机灵就完全不够看了。
“没关系的。”沈钦拍拍顾盼的头，“是我说的太快了，我说慢点。”
他不仅重讲了一次，还用铅笔帮顾盼在笔记上做了标记，说完之后又对她说：“可能有些地方说的不是很清楚，回头你要是忘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走吧。”
在路上，沈钦看顾盼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地，便说：“每个人接受新知识的能力是不一样的，不是说学得快就一定能学得好，没必要跟自己生气的。”
“我也知道，但就是有点遗憾，为什么我没有聪明一点呢。”
“就算再聪明的人，如果不努力去积累知识，他也不可能获得成功的。成功的人不一定都聪明，但绝对都很勤奋努力。”
顾盼想了想，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有时候人就是想奢求点不劳而获的东西。
临走前她郑重其事地向沈钦承诺：“我会好好整理笔记的。”
沈钦回答地也很认真：“嗯，我相信你可以的。”
在翻阅笔记的时候，顾盼总算发现了一个一点自己可以比肩沈钦的优点了，那就是她的字比沈钦好看！
笔记本上不光有沈钦几年前的笔记，也有他刚刚做的备注，两个字迹一对比还是有些差距的，顾盼总算恢复了点信心，自己现在的字迹比高中时期的沈钦好，那等她上了大学肯定也会比沈钦现在的字迹更好看的！
周末她写完作业便专心在家里抄笔记，因为还要整理归纳，所以进度也不算特别快，写了一天一本也没抄完。晚上她困得早早睡去了，连看杂志的心情都没有。
周一上学时，她远远地就发现学校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挺奇怪的，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大家的反应都跟她差不多，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透过车窗能清晰看见里面坐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怎么大清早会停在学校门口呢？
她正想着这事儿，一走进教室，迎面就听见同学们在讨论什么太过分了，一定要抓到他什么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
正在热切讨论地同学表情气愤地告诉他，昨天有人抢劫了来学校收废品的那个聋哑老爷爷，把大家慈善义卖筹的捐款都抢走了，不仅如此还把老爷爷给打伤了！
39. 折中 实在不行的话，那你打给隋衍吧。……
“真的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同学说得言之凿凿：“这事情上昨天生活频道的新闻了, 你没看吧。”她当然知道她们市有电视台，而且还有好几个频道，但是她从来都没看过, 因为觉得节目太无聊，除了放新闻就是一些婆婆妈妈的家庭剧，所以从来不看。
“天哪。”顾盼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虽然她知道这个世上是存在犯罪的，但是那些事情她只在电视新闻上见到过，身边从来没有发生过，更何况受害者还是她认识的人！
她又追问：“那老爷爷没事吧?”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是送到医院去了。”
“啊?”顾盼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她想着老爷爷这得多惨啊，抢钱就算了, 为什么还要打人呢？
同学们的反应也都和她类似, 都在义愤填膺地斥责抢劫者。年轻人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已经有脾气暴躁的同学下了狠话, 说要是被他知道是谁干的, 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把他暴打一顿。
有同学反驳他说：“打人是不对的, 还是让警察处理比较好吧！”
“就算坐牢那也弥补不了他的过错，那个爷爷又做错什么了？这种人就是欠打。”
眼看着两个同学就因为意见不同争论起来，其他人赶紧打岔和稀泥, 才避免了争吵爆发。
顾盼也挺生气的, 她不得不承认同学的说法虽然很暴躁但是很解气，的确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就算坐牢了，老爷爷还是很无辜啊！
过了一会儿, 王晨进了教室，她赶紧走过去分享了这个消息。
王晨边听边点头说：“我刚才在路上也听说了。”
“大家都知道了吗？”
“都上新闻频道了，肯定知道的人很多吧，老爷爷也挺惨的，听说现在还是昏迷状态。”
“真是太过分了，希望赶紧把人抓到！不过为什么警\\察会来我们学校呢？”
王晨思索一番，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我觉得这个抢劫的人跟我们学校应该多少有点关系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想想看啊，如果你缺钱想抢劫，为什么要去抢一个收废品的老爷爷，而且是这两天去抢？会不会刚好听说了我们学校慈善义卖的事情，所以知道老爷爷手上有三千块钱？”
“有可能哦，不过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吧。”九中虽然在B市虽然排不上第一第二，但好歹也是个正规高中，她相信学校里是有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但是做这么恶劣的事情……
她不愿意相信。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看警察怎么查吧。”王晨听了这消息也挺生气的，现在全国还没有开始铺设“天网系统”，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有装监控，破案没有那么方便，只希望警方给点力吧。
这件事情学校并没有选择公开，不过早自习之前陶老师特意说了句放学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乱逛，也算是侧面表明了一些事情。
顾盼本以为警车来学校，可能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是来收集线索，或者找人问话什么的，不过她留意了一天，并没有再在学校发现警\\察的身影。
课间大家也会聊一聊这个话题，但也没持续多久，聊着聊着大家就换了话题。事情固然恶劣，但是她们还是该读书的要读书，该写作业要写作业。
放学回家后，顾盼特意跟妈妈说了这事，朱女士听了也是十分震惊，然后就说出了和陶老师一样的话，让她放学早点回家。
一连两天过去了，警车再也没有出现过，同学们的注意力也渐渐转移到别的话题上了，偶尔想起来会问上一嘴人抓到没有。
顾盼心里倒是一直惦记这件事情，她很想知道事情的后续报道，但也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去获取消息，她也不可能晚上不写作业守着电视台等新闻。因为看着大家都不主动去讨论这个事情，她也不好主动打听，这样显得自己太标新立异了。
为此她烦恼了好几天，就连王晨她也没告诉，因为她觉得如果告诉王晨的话，王晨一定会安慰她不要想太多，如果警察破案一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的吧。
转眼到了星期四，今早上学时朱女士就告诉她自己要晚点回来，晚上就不做饭了，给她拿了二十块钱，让她自己解决。
放学的时候她和王晨一人买了根铁板淀粉肠吃，回家时觉得不是很饿，所以就打算先写作业，等饿了再出去买饭吃。
她一直写到天黑才感觉到饿，这个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正好晚上的路边摊也出来，于是顾盼拿着钱和钥匙出门吃饭。
天气越来越热，小区外的路边摊也越开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夜市。顾盼逛了一圈，最终选择吃煲仔饭，一份肉末茄子煲仔饭十三块钱呢，还剩七块钱她买了一杯绿豆汤，还买了一份炸鸡柳。
买好她就坐在位置上吃着鸡柳等餐，隔壁是一个烧烤摊，烧烤的香味混合着炭火味一阵一阵地朝她扑来，勾的她肚子咕咕直叫。
煲仔饭一端上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吃了一口，结果舌头就被烫了一下，赶紧喝口绿豆汤缓缓。
吃着吃着，隔壁烧烤摊忽然来了几个男生一坐下来就闹哄哄的，本来顾盼并不在意，但是对方的谈话内容却吸引了她。
“哎哎，吃饭继续去网吧干啊。”
“肯定啊包夜，我俩请客，谁怂谁是狗。”
“嚯，你们那钱还没用完呢。”
“三千多呢，哪有那么快。”
顾盼最近对三千块这笔数目格外敏感，一听到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几个少年，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但是打扮流里流气的，头发染成了黄色，穿着花里花哨的衣服，明显还是未成年人，桌子上却摆着好几瓶啤酒，乍一看给人感观就不太好，她不由得更加注意起他们的谈话。
听了一会儿，顾盼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说不定抢劫老爷爷的人就是说要请客的那两个人。
因为在他们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有人特地说了一句让他们小声点。
但领头的那个男生却是蛮不在乎地说：“不要怕，查不到我们头上来的。”
另一个男生也帮腔说：“就是，就算查到又怎么样，又管不到我们，未成年人保护法懂不？”
听到这里，顾盼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很难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就是又兴奋又害怕又愤怒吧。
她拿筷子的手都变得不利索起来，她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屏幕上都打出了110的字眼，但在按拨打键的时候，她又犹豫了一下。
反正一时半会儿人不会走，要不再看看？
她把110删掉，给王晨发了消息。
但是发过去很久，王晨都没有回，顾盼等的都快心焦了，但是她想到最近王晨晚上都不怎么回短信，估计是写作业没有看手机吧。
没办法她只好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倒是接的很快。
“喂，怎么了？”
“你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啊？！”顾盼刻意说的很大声，余光一直观察着那几个人，好在他们聊得正火热，并没有注意到顾盼这边。
“你也知道我写作业的时候不看手机的嘛，你等我一下啊。”王晨切换了界面看到了顾盼的短信，立刻变了脸色，急忙压低声音问:“那现在什么情况？”
“还在吃饭啊。”
“你真的确定吗？”
顾盼也越说越小声，毕竟内容太敏感，要是被发现那就完蛋了。“说实话不是很确定，但是我觉得是。”
“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王晨给她出主意，“不过别在这里打，先付钱走人，离远点再打，这样安全！”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又觉得……”此时顾盼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之前班上同学说过的话，“被抓对他们来说好像太简单了，他们根本没有悔意，还在这里炫耀自己有钱去网吧包夜，而且他们还有人说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是不是就算抓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
“额……我记得好像是分年龄的。”王晨努力的回想政治内容，“好像是十四岁以下不负责任，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要负刑事责任的，不过会看情况而定。”
顾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那你要怎么办呢？”王晨耐心地劝说她：“你总不会跟我说你要打他们一顿吧？别犯傻啊，他们万一记住你了，回头报复你怎么办，本来未成年人也关不了多久。”
“我……我也不知道……”顾盼也很心乱，她当然知道报警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有团火，正在熊熊燃烧，哪怕再理性也控制不住这股愤怒。
王晨大概也能猜到顾盼的想法，暗叹她还是想法太幼稚，太过年轻气盛，但是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自己太过麻木无情了？
可成年人做错事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她已经习惯，或者说是必须理智地思考问题。
最后她折中给了一个建议：“实在不行的话，那你打给隋衍吧。”
40. 真相 隋衍比你有脑子。
“嗯？打给他干嘛？”
“你仔细想想, 在你认识的人里，谁更有可能做到你想做的事情，是隋衍还是周翰哲？”
顾盼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当然是隋衍。和隋衍比, 周翰哲就像个傻子。”
“所以说，隋衍是唯一的机会，你要是想做就去给他打电话, 当然他会不会答应就是另一回事了。”此时王晨已经能确定隋衍也是重生来的，以之前郭曼曼那件事情他的做法来看，心理年龄绝对已经成熟了，自然不可能跟着顾盼一起疯。如此一来，自己又给顾盼想到了办法, 给了她一个消耗情绪的途径，另外又找了个成年人管控全局, 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我没有隋衍的电话号码。”
“这样啊, 那你等我一下啊。”说完王晨就挂断电话。
顾盼还没反应过来, 望着手机上通话界面发呆, 心里则在琢磨刚才王晨说的话, 的确隋衍是她认识的唯一跟这方面沾点边的人, 可是……这能行吗？
不一会儿, 王晨便又打了回来，对方张嘴就说：“号码帮你要到了，马上发给你。”
“嗯？你这是从哪里要的？”
“我找隋承要的啊。”
“啊？你这怎么要的？”顾盼都语无伦次了, “你要他就给你了?”
“是啊, 我给他打电话问的呀，我现在好歹是学生会的人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呀，我帮你问过了, 隋衍不在家，赶紧打电话问，别回头人跑了，打电话离远点啊，你别傻乎乎地当场自爆啊。”
“知道啦，我没有这么傻啊。”顾盼将手机高高举起，收了一下四周的噪声给王晨听：“你听听这周围有多吵闹。”
“那行我们保持短信联系，如果十分钟不回我，我就报警了！”挂电话前王晨不放心地再三嘱咐，直到把顾盼唠叨烦了，对方许下承诺，她才住嘴。
很快王晨就发来了一串号码，顾盼看着号码犹豫了半天，耳边还时不时能听见隔壁刺耳的笑声。她打定主意，起身付钱，足足走了几十步开外才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那头的背景音也十分嘈杂，像是有一群男生在说说笑笑，时不时还能听到台球碰撞的声音。
“喂？哪位？”隋衍的声音很快响起。
“我……我是顾盼！”顾盼因为太紧张，说的话时候还结巴了一下。
“是你啊，有事吗，不会是在找翰哲吧？”
“不是不是，我就是找你。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外面吃饭，然后发现了……”她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隋衍到底会不会管这件事情，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底。隋衍给她的印象很复杂，虽然不太爱管闲事，但好像也挺有原则有正义感的。
她磕磕绊绊地说完，紧张地等待着隋衍的反应。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顾盼听到隋衍的语气这么冷静便觉得没戏了，如果自己的引起对方的共鸣那可能还会有点机会，可现在……
“我是真的觉得不公平，你没有看到他们现在炫耀的样子，没有一点点在为自己做错事情后悔，我真的特别生气，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这边。”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正注视着那群人。
“你找个地方等我，我马上过来。”
“现在？过来嘛？”顾盼有点慌了，虽然她内心是渴望发生点什么的，但是真的面对时，又开始后怕了。
隋衍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令人安定的魔力，顾盼听后镇静了不少。“你不要靠近他们，就在远处等我就行，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
挂掉电话，她就按照隋衍说的，在路边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等人，顺便跟王晨回报最新的成果。在听到隋衍说要过来时，王晨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让她冷静点，多听听隋衍怎么说。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着，思绪倒是比一开始要冷静些，她也能静下心来去思考问题了。就算隋衍来了，如她所愿把人暴打一顿，可这样隋衍他们不也犯罪了吗？万一她们也被抓了可怎么办？
就在顾盼开始为自己的莽撞后悔的时候，隋衍打来了电话，两人在夜市里碰上了头。
隋衍没有穿校服，穿着一套简简单单的常服，白色体恤衫搭配烟灰色的牛仔裤，清爽又时尚。
“人在哪里？”
“那边。”顾盼指了指不远处的烧烤摊，“就是那群人，染黄色头发的那个。”
隋衍只看了一眼，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那……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你先回家。”
“啊？”顾盼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的，其实她是有一点后悔的，但是隋衍一到就以非常强势的气场掌控了全局，她压根来不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隋衍安排地明明白白的。
“他们吃完不是要去网吧，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先把问题弄清楚再去讨论怎么处理，你先回去写作业，有消息我通知你。”
顾盼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好像隋衍是要真的做点什么了，她本能地感到害怕了，连忙说：“你千万要冷静，不要冲动。”
隋衍也察觉到顾盼在恐惧，放缓语气说：“放心，我又不是周翰哲，没那么容易脑门一热，等我电话。”
“好……那我走了？”
“回去吧。”
顾盼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了家，坐回到椅子上时，她才意识过来，这明明是她发现的事情，怎么隋衍一来就反客为主，还直接就把她给打发回来了？
王晨的消息依旧来个不停，这大概这两个月来两人发消息最多的一天了。
[你说隋衍到底要干嘛啊？我不会害了他吧？]
[放心吧，隋衍比你有脑子。]
王晨听到顾盼已经回家，也总算能放下心来。虽然她嘴上把锅甩给了隋衍，但是这一个多小时她也没办法静下心来学习，时不时就要盯着手机看顾盼有没有回消息，担心的顾盼会不会一时冲动做错事。
这种心情真的好纠结，既想朋友能早点长大成熟，但是又希望她能保持现在这种炽热真挚的状态。
[你夸隋衍能不能不要贬低我！]
[行了行了，回头聊吧，我作业还没写完呢，有消息再通知我啊。]
看到这条回信顾盼嫌弃地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都到这时候了，王晨还想着写作业！
反正她现在真的是无心学习，笔拿在手上半天写不出一个字，看着题目脑海空空，一点想法都没有。
转眼时间指向了九点，爸爸妈妈一前一后地回家了，听着房间外父母的谈话，顾盼更加心乱如麻。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才勉强把作业给做了。
十点多的时候，隋衍总算是打电话来了！
顾盼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接电话的，“喂？！”
“你现在能出门吗？”
“去哪里呀？”近一点的话偷偷溜出去倒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是远一点的地方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不远，就在你家附近。XX超市旁边的小巷子里有一个黑网吧你知道吗？”
“知道。”虽然法律规定了未成年不允许进入网吧，但就是有些无良老板开黑网吧，这个网吧已经开好几年了，住着附近的人都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没有被取缔。
“我们就在门口，你过来吧。”
“好的。”
她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她房间门正对着大门，父母的卧室则在客厅的另一边，平常只要动静小点，偷偷出门并不是难事，更何况这个点她爸妈已经睡着了。
一溜出家，她立马飞奔起来，那个超市离她家也不远，步行也就一刻钟。
路过夜市时，摊位上坐满了人，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不过一进小巷子，热闹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巷子里静悄悄地，仿佛与世隔绝，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竖在路边。
隔着老远，她就看见了小巷里网吧的灯牌，以及站在灯牌旁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就是隋衍。再走近一点，她就认出了另一个是陈家齐。
“周翰哲不在吗？”没看到周翰哲她还有点意外。
隋衍说：“他最近心情不好，我没喊他。”
现在顾盼也没空去照顾周翰哲受伤的心灵，迫不及待地问：“所以你弄清楚了吗？”
隋衍则是看向陈家齐说：“你来说吧。”
陈家齐露出一副“总算轮到我出场了”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确定了，动手的一共三个人，里面有两个，还有今天没过来，他们当中有人的初中同学是我们学校的，和朋友闲聊的时候说了捐钱的事情，结果其他人听了之后就有了歪念头。”说完陈家齐“呸”了一声，“真是败类。”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家齐表情不屑道：“不得不说里面有几个人没什么脑子，随便搭了几句话就都说出来了。”当然他说起来很轻松，但行动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主要还是因为他机灵，另外表现出了和他们是同类人的感觉、年轻小伙子本来就经不起吹捧，又被各种古惑仔电影洗了脑，稍微吹两句，送两瓶喝的，就觉得这是江湖交情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什么都说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陈家齐看向了隋衍，隋衍则对她说：“看你怎么想了。”
“我？”
41. 教材 他这个大哥越来越吓人了啊…………
“对选择权在你手上, 你可以选择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些事情，当然也可以选择其他方法。”说完隋衍看了陈家齐一眼, 对方迅速接话道：“是，反正这几个人干的也不是人事，找人教训他们也挺方便的。”
顾盼真的害怕了, 嘴上说说和亲眼看到还是完全两种感觉，特别是像她这样从小到大没有见识过这种事情的人。
隋衍此时才说，“用拳头解决问题的确感觉很爽快，但是你想清楚，暴力是一种无秩序, 不可控制的东西，现在你觉得是为了正义, 就算打了他们, 他们会改吗？住在医院的老爷爷能得到补偿吗？这样做的受益者到底是谁？还是我们这些根本无关的人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为了正义？”
陈家齐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愕, 不是说来教训人的吗？怎么改教育课了？
“那……还是报警吧。”顾盼本来就已经开始动摇, 这下听到隋衍这么说, 她更加清醒了, 处理问题这是大人们的事情，她在这里瞎捣什么乱呢？
隋衍冲她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说：“那好, 我来报警, 你回家吧。”
“那他们不会报复你吧？”
隋衍淡定从容，语气不徐不道：“放心吧，他们不敢。”
顾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这么相信隋衍，听到他这么说, 自己就相信了，乖乖的回家去了。
“那我回去了，你们小心点。”
“路上小心点。”
隋衍用视线目送顾盼离开，一直等她走出小巷，隋衍立刻换了副口吻对陈家齐说：“打电话叫人。”
“啊？”陈家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叫人？不是说要报警……”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报警岂不是太便宜这几个小子了？”他向来最看不惯这些欺负弱小的人，这样的小孩他也见得多了，做错事哭地痛心疾首压根不是哭自己做错了事，而是哭自己被抓住了，如果不受到一些实际性的教训，以后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那你跟顾盼说那么多……”
“她跟我们不一样。”隋衍皱起眉头，略微不耐烦地：“不早了，去打吧。”
“好，那……要不要叫老周他……”
“不用了，叫上魏志杰，我记得他认识一职高的人？”
“对，他跟一职高的路然挺熟的。”
“那让他们喊人过来，正好让他们都看看反面教材。”
隋衍说的轻描淡写，却让陈家齐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背生凉。他这个大哥越来越吓人了啊……
顾盼回家后，跟王晨汇报了最新进度，不过王晨并没有回，顾盼看了眼时间发现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人估计已经睡了，她也赶紧收拾一下准备睡觉。
结果第二天去了学校才发现，自己该背的古文还没背熟，等早自习她就要默写了，于是她也顾不上跟王晨八卦，一进教室，交了作业赶紧拿出语文书背书。
王晨本来还打算找她聊几句的，不过一看到她那勤奋刻苦的样子，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就不打扰她了。
可事实证明吧，临时抱佛脚是没有什么用的，她也许能利用十几分钟背会一些单词，但是绝对背不下来一整篇古文！
等早自习默写一结束，她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我完蛋了。”出早操的时候她垂头丧气的对王晨说。
“这么夸张，你没背完吗？”
“只背了个开头吧。我绝对要被程老师骂了！”说完顾盼又叹了口气。
“不至于啦，程老师不会那么凶残的。”王晨安慰她，她们的语文老师是个非常秀气的中年女性，说话做事都是有条不紊的，高中的语文课经常被忽视，有些同学会上课开小差什么的，陈老师从来不会发挥，只会耐心地和大家说语文的重要性。
“哎，主要我昨天根本背不下书。”
“能背下去也有鬼了，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对了你昨天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就已经睡着了，不是故意不回你。”
“我也猜到了八成是这样。不管怎么样，抓到凶手也是件好事对吧？”顾盼勉强打起精神，这样就算被罚抄也不算是白白被罚了。
“对啊，就该这么想的，这次你表现的特别好！”王晨搂着她，拍拍她的胳膊：“最关键的是你选择了正确的路！你维护了真正的公平公正！”
“其实这件事情还是要感谢隋衍啦。”顾盼仔细一想，事情是隋衍查的，电话也是隋衍打的，她好像除了开头碰巧去吃了路边摊之外，没有再做出任何贡献了，甚至差点在思想上出了问题，还是隋衍及时让她悬崖勒马，才避免了引起更多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你能走出第一步就已经很厉害，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者是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会选择沉默的。比如那个烧烤店老板，他不可能听不见那群人在说什么的，对不对？”
听王晨这么一说，顾盼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这么说，我就好受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最大的功劳其实还是要归于隋衍的头上，你是怎么肯定隋衍会帮忙的呢？”
王晨摆出一脸无辜地表情道：“我没有肯定啊，我也跟你说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
“隋衍的确很厉害，他那天说的那番话特别深刻，我当时听完就开始自我反思。”
王晨感兴趣的问：“是吗？他说什么了？”
“我想想啊……”顾盼使劲回想一番，明明脑海里对隋衍的话是有印象的，但就是没办法组织语言把它复述出来。
“我……”
“嗯？怎么了？”
顾盼坦然道：“我忘了。”
“啊这……”王晨都忍不住笑起来了，“那你就记得人家很厉害了是吗？”
“是啊，记这个不就够了吗？哎，你说我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啊，人家帮我这么多了。”
王晨之前还摸不准隋衍的态度，现在大概是明白了，这位估计也是念着兄弟情义所以对顾盼多有照顾，隋衍的悲剧本身源于隋承出事，他才坐牢的。如果现在他能避免隋承的悲剧发生，以隋家的情况，隋衍日后就算混得再差，也比她们这种普通家庭要强吧？
经过一系列头脑风暴后，王晨问：“行啊，你想怎么表示？”
“我也不知道啊，有什么建议吗？”
“你问问周翰哲，他俩是好兄弟应该会给点建议？”
顾盼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算了吧，我刚听隋衍说的，他最近心情不好。我就别去刺激他了吧。”
“也是，要不就单纯一点，给他买点好吃的算了。”王晨心想干嘛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呢？又不是追男生，表达心意嘛，送点就好了。
“那我买什么呢？隋衍家的条件感觉什么也不缺吧。”
“缺不缺是一回事，给不给又是一回事，这是态度问题。就像你上次说要请表哥吃饭，虽然表哥没有要，但是他对你印象很好啊，觉得你懂礼貌又有分寸，懂吧？”
“那我问问你表哥？”
“行啊，正好男生更懂男生一点。”
于是晚上回去顾盼就给沈钦发了短信，问如果要给男同学表示感谢，送点什么比较好。
几分钟后沈钦回了洋洋洒洒一大篇文字，里面分了好几种情况，他说先要考虑男生的兴趣爱好，如果喜欢学习就送本书，喜欢音乐就送磁带，喜欢运动就送运动用品，喜欢游戏就送游戏点卡，如果什么兴趣爱好都没有的话，那就送盒点心这种不容易引起误会的东西。
沈钦的办法倒是给顾盼非常清晰的思路，隋衍好像还挺喜欢打篮球的，第二天放学她就拖着王晨去了学校门口的精品店，挑了一个黑色的运动腕带，款式简洁大方，价格也在她承受范围之内。
可是买好东西，她就想找个二人能够私下碰面的机会送出去，但是隋衍不爱出教室，她特意盯了走廊盯了两天都没找到机会，一转眼这都周五了。
还是王晨神通广大带给顾盼一个消息，“隋衍周五放学要在学校打篮球，你就这个时候去吧。”
“你怎么知道的？不会又是问学长吧？”王晨在顾盼心中差不多已经逐渐神化了，又努力学习，又有办法，她有资格拥有这么优秀的朋友吗？
“没，那我怎么可能拿这种小事情问他，我今天上学路上碰到周翰哲了，顺便问的。”
“他啊，他没事吧？我这几天都碰不到他。”
“还行吧，没你说的状态那么差啊，我跟他打招呼，他还跟我开玩笑呢。”今早在路上她碰到了周翰哲，就主动的上去聊了几句，在问询隋衍的习惯时意外地得到了一条消息。
周翰哲说这几天隋衍都神神秘秘的，经常见不到人，导致他经常一个人落单。
王晨特意问了一下时间点，发现隋衍表现异常就是从顾盼打电话第二天开始的。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她没有立刻告诉顾盼，想自己先私下查查再说。
顾盼得了消息，放学的时候就特意去篮球场。
42. 暑假 可以自由选同桌了？
很多男生都会选择在周五放学后和同学打篮球或者踢足球, 因此篮球场上十分热闹。
顾盼到了铁丝网外边还看到了她们班的同学，当即后悔，转身对王晨说：“这么多人, 太尴尬了，要不还是改天吧。”
王晨也觉得挺无奈的，不就是送个东西说句话的事情, 可顾盼老是又担心这又担心那的。年轻人啊，果然还是不懂时间的宝贵。
于是她说：“那你老是找不到机会送，你到底想什么时候送？要不那就让我帮你送。”
“也不是不行……但是……”
眼见着顾盼还要犹豫，王晨叹了口气，手朝着顾盼一伸：“给我吧。”
顾盼被动地从口袋里掏出护腕, 还特地在家里找了一个好看的塑料袋包起来去。
没想到王晨还很嫌弃地盯着她精心挑选的塑料袋，把护腕从里面给拿出来了。
“不用这个。”
“这个袋子不好看吗！我还特地在家里选了好久呢！”
“你不觉得包起来有点奇怪吗？搞得这么精心准备的样子, 人家要是觉得你在告白, 我看你怎么澄清自己。就是要越简单越普通才好。”
顾盼一听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虽然隋衍在学校人气不显, 但是架不住他长得好看啊, 哪怕名声再差, 每次他在学校路过的女生哪个不是要回头再看一眼？
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比较好。
她反复琢磨, 最后认同地点点头：“有道理，那你去吧！”
王晨走了两步之后又折转回来，“等等。”
“怎么了？”
“等会儿请我喝奶茶。”
“小事, 快去！”顾盼还催促地在王晨的后背拍了一下。
“你还挺会反客为主。”王晨走进了篮球场, 大家都在专心打球，很少会有人去关注一个突然走进来的人。
顾盼就看到王晨像是闯关游戏里的小人一样，绕开了重重关卡，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区域。
最先发现她的是周翰哲, 热情地跟她招手打招呼。王晨也摆手回应，然后走到了隋衍面前，两个人说了两句话，王晨把手上的护腕递了过去，隋衍接过东西还回头看了顾盼一眼。
顾盼尴尬的冲他笑笑，顺便招招手。
然后王晨就回来了，“走吧，喝奶茶去。”
“这么快？”
王晨拉着她往学校门口走：“就这么快，给个东西而已，快快快，我要喝珍珠奶茶。”
“那你们说什么了？”
“就说你很感谢他的帮助，所以买了个护腕希望他别嫌弃。”王晨决定略过刚才发现的细节，隋衍手上戴的护腕好像是某知名运动牌子的，顾盼送的那个他应该用不上，不过也不重要，心意送到就好。
“然后他说你太客气了，同学互帮互助很正常。”
顾盼越来越觉得隋衍是个复杂难以琢磨的人了，明明是个很优秀的人，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呢？果然就像王晨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不用，她永远无法搞懂所有人的想法。
周六补课的时候，沈钦还特意问了顾盼的礼物有没有挑好。
顾盼还特地再次像他表示感谢：“已经送过了，真的要谢谢你给我出主意，不然我真的要抓瞎。”
“小事而已，不过你那个同学的人缘应该很好吧，不然只是普通关系很少会送礼物的。”
顾盼想到隋衍那一群兄弟，认同地点点头：“嗯，他人缘确实很好，很厉害的一个人。”
沈钦正想回话，却看到自家表妹沉默地坐在一旁，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明显是在想心事，便说：“晨晨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安静？”
王晨忽然被点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勉强挤出笑容说：“没什么，我在想马上就高考了，有点紧张。”
沈钦哑然失笑说：“人家高考你紧张什么，你这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吗？”
王晨振振有词：“怎么了，我们就不能替我们学校的升学率担忧一下了吗！”
顾盼对此叹为观止，感叹：“这就是加入了学生会的格局吗？”
沈钦知道王晨没有说真话，不过青春期的小女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也很正常，他就装作不知道，闲聊了几句后开始了正题。
王晨也努力摒除心中的杂念开始上课，昨天晚上因为好奇，她特地在网上搜索关于聋哑老人被抢后续报道，她没有搜到相关新闻，但是却因为关键字关联误进了他们本市一所职高的贴吧。
她记得在这几年贴吧还是很流行的，像她们学校几乎有一半的学生都在贴吧有号，不仅如此她们学校的贴吧吧主就是某位电脑老师，据大家谣传贴吧里的一些知名大号在老师那里都是挂了名字的，谁对谁大家都能一清二楚。
因此贴吧里也不会有太出格的言辞，顶多就是聊聊兴趣爱好，吐槽一下食堂饭菜而已。
比起他们学校贴吧，一职高的这个贴吧明显就要劲爆多了，光看帖子的名字就会觉得乌烟瘴气的，脏话那也是比比皆是，为了逃过系统的屏蔽，各种五花八门的谐音词琳琅满目，看一眼都会让人感受到精神伤害。
在这之中，还是有一个帖子引起了王晨的注意。 LJ
里面说隔壁班的某个同学今天好像被带走了，接着后面就是各种爆料，里面就有个同学直截了当地说了被带走的同学跟前几天的被抢案有关。
回帖的一些人表示不信，便又有另外一个人站出来说路然前两天带着人去问，很多人都亲耳听见那个同学承认了和事情有关，参与抢劫的人全部被路然带头教训了一顿，还说这个事情是好几个学校的老大联手做的，让发帖者赶紧去申请删帖，不要引火上身。
也有些人表示不信，但从回复的整体信息来看，路然在这个学校的确很有分量，起码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身份。
王晨压根就不认识路然这个人，听都没听说过，但要说这事情跟隋衍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可不信。
从上次周翰哲顶包的事情就能看出来，隋衍的手段很高超，向来都是事情自己做了，但绝不露面，锅都让别人顶了。
这样一个人可以说他厉害，但确实很危险。
她打定主意，还是尽量别让顾盼跟他打交道了，谁知道隋衍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五月很快就过去了，六月对于高一学生来说可能是整个高中阶段最轻松的时候了，因为她们面对的是各种假期，高考他们放假，中考他们放假，高二毕业会考她们还要放假，顾盼仔细算了算，整个六月份她好像都没怎么上学，期末考试就到了。
考试前全班的分科意向书也都填好了，顾盼最终还是选择拼搏一下，分了理科。
最后一场期末考试结束后，所有人回到原本的教室，进行分班交接。
他们班的女生走了一半，男生走了一小半，班上有五十多个人，现在只剩下三十个人了。
邓娇娇也走了，顾盼还有些舍不得，这一年来两个人做同桌一直都很和谐。
她抬头看了眼王晨，发现王晨比她更惨，前后左右的女生都走光了，就剩下她一根独苗。
这时站在讲台上的陶老师说：“没同桌的同学自己可以换一下位置，剩下的人就不要动了。”
顾盼立刻从邓娇娇离开的情绪中走出来，什么？可以自由选同桌了？那她岂不是可以去找宝贝晨晨了！
她立刻抬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彼此示意了一番，于是顾盼就开开心心收拾书包坐到王晨身边去啦！
“宝贝，我来啦！”
“少恶心了，你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反正沈哥给我说的题型我都做对了。”
王晨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这次再做错，表哥可能真的会被你气死。”
“哎，不会啦，我这次真的准备的很认真，这个月的《烟火》我都没来得及买呢。”
班上落单的同学迅速地找到熟人当同桌，没过多久从已经成为文科班分出来的同学就被陶老师带进来安排了位置，她们二班变成了一个新的整体。
看着周围不少生面孔，顾盼还觉得有些新奇，四处张望着，看到好看的女生还偷偷跟王晨讨论。
陶老师首先对新同学表示欢迎，然后当众介绍了一下班干成员，班委们大多选择了理科，只有个别人比如姚营选择去了文科班。
四天后大家还需要返校拿考试成绩和暑假作业，如此一来暑假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换个角度说这四天就是给大家的缓冲期，不用担心成绩，也没作业可做。顾盼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休息，第二天就约着王晨去看了电影。
后面两天就在家里休息，父母都要上班，她一个人家里简直乐疯了，想干嘛干嘛，看电影逛论坛打游戏，顾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黏在电脑面前了。
期间郭曼曼还发消息约她出来玩，但是被她拒绝了。
这么热的天，她在空调房里看动漫吃西瓜不爽吗！为什么要出门！
43. 补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快乐日子没过几天, 顾盼就要回学校拿成绩了。
因为考完试她就和王晨对过答案，所以心里也有了数，起码没考砸, 也算是正常发挥。而且这次考试全年级是没有出排名的，班上也没出，老师只是大致把各个学科的分数段标了一下。
比如英语140分以以上有多少人, 130分以上有多少人这样供大家自我评估。
去班上拿了成绩单，领了暑假作业，以及暑假通知、假期实践作业等等文件资料就可以回家了，并不需要在班上等着开会什么的。
甚至顾盼连陶老师的面都没见到，这些资料都是从水含雪手上拿的。
她问王晨暑假有什么打算, 王晨回答：“这个月我要回老家住，下个月才能回来, 刚好能赶上你的生日。”
“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我生日你不来了呢。”顾盼是8月12日的生日, 她已经期待很久要跟王晨一起过了呢。
“那沈哥也回去吗？”
“不啊, 他打算出去旅游, 估计也是下个月回来吧, 你好好复习啊, 不要只顾着玩把知识点都给忘了。”
“知道啦！”
“对了，你回去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你的成绩吧, 他还挺关心的。”她表哥做事那叫一个认真负责, 自从开始辅导她们，对她们的学习计划和考试那叫一个了若指掌，有时候她们没说，沈钦都会主动追问考试结果。
王晨是这么理解的, 她表哥就好比是项目经理，而她和顾盼就是他接手的两个项目，以他的认真严谨的性格，是一定要保证项目圆满进行的。
对于顾盼来说这也是个好事，多一重压力多一点努力嘛。
好在顾盼的成绩也没有太拉胯，她也能大大方方地打电话，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那我就走咯？回来跟你说？有事Q联系。”
“嗯嗯，好的。”
回家顾盼一边看着成绩单一边就给沈钦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到电话就说：“我猜某人是来告诉我考试成果的。”
“ 没错！”顾盼略显得意地哼了一声，“那你猜猜我考得怎么样？”
“从你的语气上来看，我猜你考地还不错？”
“答对啦！我这次数学考的比上次好！”
沈钦听完分数后，立刻欣慰地笑了起来，“不错啊，这次考得很好，你看我就说了你是可以有进步的，以后不要老觉得自己不行了。”
“哎这才刚刚开始呢。”只要这么一想，顾盼觉得压力又如一座大山劈头盖脸冲她压过来。
“没什么好怕的，这不是有我吗？不过我最近要出远门，没有空给你们补习了，你可千万不能只顾着玩，别把我教你的定理又还给我了。”
顾盼气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儿从嘴里冒出各种语气词，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不信任她？！
“沈哥你知道王晨跟你说了差不多的话吗？”
沈钦调侃道：“是吗？那看来晨晨和我想的差不多嘛。”
“什么嘛！气死我了！我才不会呢！我发誓一定不会忘的！”
“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学习，等我回来给你纪念品好不好？”
顾盼也正经起来，嘱咐沈钦：“没关系的，你好好出去玩，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开心最重要！”
她是觉得沈钦教她们也挺累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当然是要好好玩。
不过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她暑假会玩得太忘乎所以，以至于忘掉学习，在朱女士听说王晨回老家，沈钦出去旅游后，没过两天就给她带了一张补习班宣传单回来，说是同事介绍的，由本市重点中学的退休教师开设的高中巩固班。
“你张阿姨的女儿上过这个班，说教的很好，我打算给你报名。”
顾盼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课程安排，培训时长一个半月，一周五天，一上就是半天，每天上下午交替进行，这……跟上学有什么区别？
她是坚决抗议：“我……我不是在放假吗？而且我也不是没事干啊，我还要暑假作业呢，我容易吗我！”
朱女士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你都高二了，你还想放什么假呢？王晨表哥又不在，我放你一个人在家玩儿啊？”
“我没有玩的，我也有读书的好吧！”
“你本来理科就薄弱，你再不努力点你怎么跟其他同学竞争？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我……”顾盼忽然想到自己跟朱女士叫板这不是痴人说梦吗，还不如乖一点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一点好处，“那就报吧。”
朱女士立刻转怒为笑，笑眯眯地说：“这就对了，我家女儿真乖！”
顾盼叹了口气，“那是我知道反抗是毫无作用的。”
“你这话说得，我能害了你吗？还不是为你着想？补课不要钱吗？”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一定认真学习！”
改天朱女士就抽空带着顾盼去交钱报名，好在补课的地方离她家也不算远，坐公交要二十来分钟，收钱开收据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据说这些都是附中教师协会的退休老师。
附中那可是B市最好的高中，当年考高中的时候顾盼都没有奢望过能进附中，九中虽然也是重点，但是跟附中一比，跟普高也没区别了。
交了钱，顾盼得到了一大堆补课资料，以及一张课程表和听课证，开收据的老师让她两天后的早上九点过来准时上课。
还行，起码还有一天时间给她喘息。
回家后她翻了一眼教材，头都大了，为什么里面的一些知识点她完全没见过！
于是她给王晨发消息诉苦，王晨听说她报了培训班，并没有跟她统一战线，反而是劝她珍惜机会，好好学习。
说真的，她觉得王晨越来越像她妈了，各种方面都很像。
于是顾盼问，你回老家那你学习了吗？
然后王晨就给她发了照片，那是一张书桌，上面井然有序地放着各种教辅材料和笔记本。
她就不该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好像全世界都在努力学习，只有她想放假似的。不对，周翰哲肯定也在玩儿，但是她怎么能沦落到去跟周翰哲比呢？
顾盼擦擦眼泪，准备接受现实。
补习当天，九点钟上课，她大约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补习地点，本以为她已经算来的早了，但是一进教室她发觉班上都已经快坐满了，赶紧在靠后排的位置找了一个空桌子。
这里的桌子和学校的差不多，都是纯木质的双人桌，桌子有些破旧，像是淘汰下来的。
剩下的座位陆续也快坐满了，而顾盼也等到了她的新同桌，这是一个扎着马尾，长相斯文的白净女生，看上去有些拘谨，坐下来后并没有说话，闷着头在看书。
顾盼也有点害羞，也没有主动搭话。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第一节课物理老师走了进来。
补习班跟上学不一样，一进来物理老师把教案讲台上一放，直接坦言他上课的内容可能会有学生听不懂，这课并不适合基础不好的学生和被动学习的学生，总之中心思想就是你自己要努力，老师不可能手把手教你，也管不着你之类的云云。
光听完这个发言，顾盼就有点怕了，因为她学起来却是会有点慢，需要时间缓冲和自己琢磨，物理老师的这个风格让她更加担忧自己学不会。
她开始无比怀念沈钦来，沈哥哥多好啊，又耐心又温柔，还会鼓励她。
两节物理课下来，顾盼勉强算是跟上了节奏，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今天没怎么讲新的知识点。
物理课结束后会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供大家上厕所休息，因为是补课的第一天，同学们都不熟悉，相互都很拘谨。
顾盼瞥见隔壁女生在用手机看小说，心想着可算是有了一点共同话题了，便趁机找话题说：“你也喜欢看小说？”
借着小说为话题，两个人总算聊上了话，顾盼也知道对方的名字，她叫陈文静，是附中的学生。
顾盼惊呆了，忍不住问：“附中的学生也要上补习班嘛？”
陈文静说：“当然要上了，班上也是有名次的呀。”
“那你中考成绩一定很好吧？你考了多少分？”
“我考的不是很好。”陈文静报了一个比顾盼高几十分的分数，她彻底没话说了。
“你在你们班成绩不好吗？”
“反正排不到前十名。”陈文静看上去很是困扰的样子。
可顾盼已经羡慕地要哭了，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她连她们班前二十都排不进去呢。要是陈文静在她们班上的话，肯定能进年级前十吧。
上了几天课，顾盼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陈文静的差距，有时候一道题目她都毫无眉目，陈文静就已经过程给做出来了。不管老师在课上说什么知识点，她都能跟着后面说出答案。
一开始顾盼听不懂地还想问她，但是问过一次两次之后她能感觉到陈文静并不喜欢这样，如果说得太快顾盼没听明白，她会有点烦躁，语气也跟着暴躁起来，后来顾盼就不问了，也没必要让她们俩都难受不是。
除了这一点之外，她们相处起来还是挺愉快的，陈文静也很喜欢看小说，她们两个每天都可以交流小说心得，有时候放学后还会一起在附近买点吃的，彼此陪着对方去公交车站等车之类的。
除了上课内容有点难，教室有点热之外，别的倒也没什么。
这天顾盼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就在回家路上，正巧在小区门口碰上了周翰哲。
周翰哲一身要出门的打扮，冲她招手：“哟，这几个星期不见，你怎么变黑了？”
“你不会打招呼可以不打。”顾盼白了他一眼，正好把上午被数学折磨的怨气发泄出来：“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闲吗？我在补课好吧？”
“这么努力去补课啊，是跟王晨一起吧？”
“没，王晨回老家去了。”
周翰哲“哦”了一声，然后追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44. 争议 等你回来哦！
顾盼感觉有点不对劲, 特意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找她有事吗？”
“没啊，不就随便问问, 王晨不是你好朋友，我关心一下也正常吧。”
尽管周翰哲竭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可顾盼还是认定其中有鬼, 不然以周翰哲的风格怎么会突然打听起王晨的事情。
“少来了，你平常可不会这么贴心？是不是有事情要找人帮忙？”可是王晨能帮到周翰哲什么呢？顾盼一阵冥思苦想，就是想不通答案，但如果周翰哲需要找人帮忙，她当然义不容辞了, “真要有事的话，跟我说也一样的。”
“你……哎, 我说了没事, 你就不要乱想了。”周翰哲边说边叹气, “好了好了, 不聊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周翰哲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顾盼还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周翰哲只是随便说说？
自从补习后, 顾盼感觉自己现在跟上学也没什么区别，上半天学，另外半天在家写作业, 晚上倒是可以看看电视, 上上网什么的。
不过也因为培训班的缘故，朱女士也不会觉得她每天在家玩什么的。往常的假期她在家休息几天后就会被各种嫌弃，又说她睡懒觉，又说她不做家务的。
所以顾盼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虽然教室热点，路上晒点，但起码不会被抱怨。
只是……她真的黑了很多吗？
顾盼特意去照了照镜子，有时候在路上她懒得打伞，就会直接穿着短袖在太阳下走，想着反正也没几步路就要坐车了。
可听周翰哲这么一说，她就忽然有点在意了，不看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忽然就觉得自己黑了不少。顾盼慌张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
她安慰自己，没事的，等秋天就会变白的。往年他都是这样的，夏天会晒黑点，秋冬天就会捂白，反正在她上高中剪短发的那天起，她就有了觉悟，不要指望保持一个好形象了。
虽然有时候也羡慕郭曼曼可以那样打扮自己，但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自己可以羡慕，但是不能效仿。
看看人陈文静，也就是打扮地干净整洁，没有过多的修饰，而且人家成绩还那么好！
不过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虽然自己和陈文静相处的也算和谐，平常也能说说笑笑，但是顾盼就是觉得没办法和陈文静拉近关系，两个人也只会在教室里相处时保持良好关系，根本不可能会有私下联系。
这么想想，自己能够遇到王晨这样这么投缘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
补课按部就班地进行，一开始顾盼还能抽空偷个懒，到后来她已经逐渐跟不上进度了，这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绝望的事情，特别是在老师说完题目之后习惯性地问上一句：“都听明白了吧？”
这时候教室里就会响起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明白了。”
顾盼就会迷茫且慌张地四处看一圈，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听明白吗？
可是她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没听懂，只能默默地顺从大众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无比地想念沈钦，想念他如沐春风般的教学风格。
后来有一次她把这个感想告诉了王晨，对方竟然建议她不要光自己想，应该大胆地把想法告诉她表哥。
[????你是疯了吗？]
[没有啊，我说的是实话啊，你觉得我表哥教得好，这不是对我表哥的赞美嘛，夸人不要背着人夸，当着面夸更有用！]
[可是这也太尴尬了吧！]
[这有什么尴尬的啊，这是对我表哥的认可。我发现国人就是性格太腼腆了，从小接受挫折教育太多了，都不能正向面对夸奖了，我上次夸你笔记记得不错的时候，你不是也美滋滋地接受了我的赞美吗？]
[那能一样吗？那笔记本我的确很用心啊，你夸我是应该的！]
[这怎么不一样了，我表哥教你不够用心吗，你更是要夸他鼓励他认可他才对，听我没错的，你越表示非他不可，他越高兴。]
[那……我想想吧。]
顾盼必须得承认王晨是一个非常善于煽动人心的人，好几次本来自己都是不认同她的观念的，结果硬生生逼着自己接受了她的洗脑，甚至觉得她说得很对。
就比如这次王晨说的挺有道理的，自己私下很少跟沈钦联系，偶尔的联系还都是求助，的确没怎么表达自己的赞美和感谢。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论坛里的白嫖党呢？
不对，她怎么能干白嫖这种事情呢！
于是她立刻痛定思痛，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文字，表述了自己在补习课时遇到的种种问题，同时无限赞美沈钦的耐心、爱心以及专业性。写完她又自己读了一遍，通篇看下来就一个感想。
如果她是沈钦本人，她一定觉得自己超棒的！
短信发送没多久后，沈钦就回了消息。
[谢谢盼盼的肯定，另外别太着急，先把不清楚的知识点都记下来，等我回来教你。]
看到回信顾盼感动地都要哭了，呜呜呜，她上辈子得做了什么大善事才能碰到沈钦做她的家教啊！
她又把沈钦的回复告诉了王晨，王晨就说我早就告诉你，让她有事没事多夸夸沈钦，没坏处的。
[可我平常也没看到你怎么夸你表哥啊？]
[那你是没看到我背后的彩虹屁，要不是我长期以来的努力成果，你以为让一个让人家堂堂科大高材生来辅导两个高中生很容易吗？]
王晨一直很努力地和沈钦搞好关系，虽然他们上辈子关系也不错，但那也是后来长期以往的交往中培养出来的。她现在可不得趁着有时间有条件拉近和沈钦的关系？
少年时期培养出来的感情会比工作后再培养的要坚固得多。虽然这样有点投机取巧之嫌，但他们本来就是亲戚，相互照顾也没差，等她混好了，自然也不会忘记表哥的啦！
[怪不得~还是你牛啊~]
[知道以后还不替我分担一下！]
虽然顾盼答应了帮着王晨，但她也做不出每天给沈钦发赞美彩虹屁这种事情，所以她决定从最基本的做起，当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所以第二天课间的时候，她就按照沈钦的指示把自己不清楚的点都记下来。
陈文静看到她在材料商涂涂划划的，好奇的问她在干什么。
“我的家教说让我把不明白的地方画出来，回头跟我说。”
没想到陈文静对这个话题比对小说还有兴趣，“原来你请家教了，是请的老师一对一吗？”
“不是专业老师，是我同学的表哥，他正在读大学。”顾盼没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又补了一句：“他是科大的。”
本以为会听到陈文静发出对科大学子的敬佩，没想到她却一脸困惑的问：“我不太明白，要是没听懂你去问老师呀，报补习班不就是为了学习么？为什么要把这些问题留下来去问家教呢？”
“呃……”顾盼被问住了，她总不能直接说她不明白的太多，而且老师教的她也听不太懂吧，所以她只能委婉地说：“正好他最近跟我布置了这个作业，所以我想先收集一下。”
陈文静表情微妙地挑了挑眉，“其实我觉得补课这种东西还是找老师好一些，毕竟他们更专业，大学生的话每个人的学习方式都不一样，不一定适合你的。”
要是陈文静直接说顾盼不行，成绩差，她认了，但她这可是在质疑沈钦的实力啊，这她能忍？
她立刻反驳说：“我的家教很厉害的，自从他教我之后，我成绩进步了好多。”
“那是挺好。”顾盼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浓浓的敷衍，本来还想跟她分享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
倒也说不上讨厌，就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旦一个点合不上的话，心里就已经本能地开始抗拒对方了。
但是顾盼最生气的点还是在于，沈钦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以被人质疑呢，她不能接受！
于是放学后她又继续激情打字，把今天的事情发给了王晨，一开始王晨只回了一串省略号回来。
[你干嘛这个反应啦！]
[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你对表哥的评价这么高。]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表哥那么好！呜呜呜我不允许有人质疑他！]
[啧……有当初你迷隋承那个感觉了。]
[你再说些什么东西?为什么好端端的又能扯到隋承身上去了。]
[没什么，我强烈建议你把今天的事情也告诉我表哥，他一定会开心的，没想到教书还能教出一个迷妹来。]
[第一我不是迷妹，第二我这是尊敬沈哥哥！第三难道他不值得我们尊敬感激吗！没有他我能考上年级200名吗？我能有勇气学理科吗！]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无条件赞同你，并且强烈建议你转达给表哥。]
那天沈钦中午刚忙完青年旅社的整理工作，正准备吃完午饭回房间午睡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自从他出来旅游之后，其实除了家里人外很少有人会联系他，而会发短信的除了他那个表妹之外就只要顾盼了。
虽然还没有看到短信，但他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发消息的应该是顾盼。
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顾盼发来的消息。
[知识点我都记好了，等你回来哦！(^_^) ] 看着屏幕上小小的颜表情，沈钦也忍不住跟着露出了微笑。
45. 生日 王晨回来了！
八月一到, 顾盼就能期待王晨回来了！
最近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聊，她在补习班里没机会认识其他人，每天还是跟陈文静不冷不热地相处着。补习到了后半段, 班上也有不少学生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了放弃。
台上老师正在激情教课，台下一些学生正在奋笔疾书，另一些在神游天空, 而顾盼则介于两者之间，很想努力听懂，但却有一知半解的，时不时流露出迷惘的神情。
这天下课后，顾盼正垂头丧气地和陈文静一起走向车站, 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她打开一看发现是王晨的消息。
[我回来了哦~你看我够意思吧, 特地赶在你生日之前回来的。]
顾盼喜出望外, 忍不住发出欢呼声, “太好啦！！”
陈文静好奇的问：“怎么这么高兴啊？”
顾盼美滋滋地回答：“我好朋友回来啦, 她特地赶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她的生日是8月12号,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之前她还一是在犯嘀咕, 这王晨也没说回来, 总不会她回不来了吧？好在她的担忧没有持续太久，王晨就回来啦！
自打顾盼可以自己出去玩开始，她就开始期待起每年的生日了。
因为生日这一天, 她可以和朋友玩上一整天, 爸爸妈妈会给她发一个大红包，这天还能拿到礼物，还可以吃到生日蛋糕！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过生日更幸福的事情吗？
显然是没有的！
并且这是顾盼和王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之前两个人就有过很多计划, 她已经期待好久了！
她生日向来不喜欢喊太多人，虽然人多热闹，但也挺吵的。她一直觉得这种最重要的时刻不应该就是跟关系好的人在一起过吗？有一些人虽然现在是朋友，但是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不好定义了。
而且关于请客的人选她也早就选好了，除了王晨之外她还想叫上邓娇娇，男生的话叫上周翰哲，如果周翰哲一个人太尴尬的就再加上隋衍好了。
其实往年生日她很少请周翰哲的，可能是因为太熟了再加上经常见面，就没有那种需要聚在一起好好祝贺的感觉，不过今年看周翰哲那么惨，她觉得还是带上他一起吧。
自己应该是周翰哲为数不多的正常朋友，她不能放弃他！
顾盼先是联系了邓娇娇，但没想到邓娇娇并不在B市，她爸妈带着她出国旅游了。得知顾盼马上过生日后，邓娇娇立刻表示回来会给她带生日礼物的，但12号的确回不来。
既然如此顾盼也只能放弃邀请，抽空去问周翰哲。
去他家敲门时，对方以穿着件半旧不新的背心和大裤衩，捧着半个西瓜的形象开了门。
“怎么了？”
“哟，你这生活过的好舒服啊，还有西瓜吃。”
“西瓜这东西也要羡慕吗？”周翰哲一脸的“我不理解”，作势要把西瓜递给顾盼。“那给你吃吧。”
“喂喂喂……别给我，好脏的。”顾盼吓得连连往后退，那西瓜上全是西瓜汁，要是沾到她衣服上铁定是要被老妈骂的。
“我给你，你又不要，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不重要，我就问你12号有没有空。”
“12号，我想想啊。”周翰哲吃着西瓜思索着：“没什么事，怎么了？”
“我生日啦，我打算和王晨出去吃饭，你来不来？”
周翰哲立马一口答应：“行啊，那我好兄弟过生日我肯定得到啊。”
顾盼十分嫌弃周翰哲这种江湖气息的发言，一脸鄙夷道：“行了行了，别那么做作，你帮我问问隋衍来不来，回头跟我说一声。”
“没问题，对了你礼物想要什么？”
“哪有我说要什么你给我买的，礼物就是应该给人惊喜啊，你能不能上点心！我走了!”
顾盼转身准备离去，周翰哲不甘心地追在她身后问：“那要不我给你送个西瓜吧！”
几秒种后，顾盼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楼道，“你去死吧！！！”
约隋衍倒是挺简单的，当晚周翰哲就跟顾盼说隋衍已经答应了，只要告诉他时间地点就行。
这边人约好了，顾盼就去和王晨商量去哪里吃饭。按照他们的习惯，一般都是寿星请大家吃饭，参加的人送礼物就行了。
王晨问顾盼有几个人，预算是多少。
顾盼报上人名和金额，王晨是没想到顾盼竟然喊上了隋衍，喊周翰哲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隋衍他……
现在他们俩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你是怎么想起来叫隋衍的？”
“啊？我看就周翰哲一个男生怕他尴尬嘛。”
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王晨无力反驳也就只能帮着顾盼出主意，最后选在了一家口碑不错的自助烧烤店，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避免了点菜的困扰。
正好12号那天顾盼是上午的课，中午就可以直接去跟他们汇合了。
12号当天一醒来，顾盼看着天花板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她已经十七岁了！
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可她就是觉得自己有了新感悟。
一出房间她就看到门边的鞋柜上放着三张百元大钞，这是朱女士给她的“活动经费”，她美滋滋地收好钱出门补习。
大约是心情太好，以至于她觉得今天的课也没那么困难了，仔细听一听还是能听懂一些的，老师看着也变得慈眉善目了。
课一结束，她就收好东西准备往外冲。陈文静看她动作这么快就问：“你今天这么急着走？”
“对啊，我今天过生日，急着和朋友汇合，先走啦拜拜！”
“哦，那祝你生日快乐啊。”
顾盼根本顾不上听祝福，她冲出人群，到了马路边直接打车去了烧烤店，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就是需要用打车这么奢侈的消费相衬的！
不过她对时间预估有误，来早了二十分钟，好在烧烤店在广场里，自己不用晒太阳，还有冷气吹，可以在坐在门口等位的座位上等人。
第二个到的是王晨，她提着一个蛋糕盒走了过来。
“你到啦！”
“是啊，你来的好早啊。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的。”
“嘿嘿，我下课直接打车过来的，蛋糕什么样啊，让我看看！”
王晨无情地推开了顾盼期待的小手，“蛋糕是惊喜，怎么能现在给你看呢，等会儿再说！”
顾盼立刻失望地哀嚎起来：“啊……我今天过生日我还不能看一眼了吗？”
但王晨态度坚决，依旧不为所动，不管顾盼怎么撒娇耍赖，直到隋衍都来了，她都没能得逞。
“隋衍来了啊。”
“嗯，生日快乐。”隋衍说着递给了顾盼一个小纸袋，袋子很轻，几乎没有重量。顾盼掂了掂，也猜不出里面装了什么，虽然好奇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当着二人的面打开。
隋衍今天穿的也很简单，但一路走过来时还是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站在门口和她们说话时，周围路过的女生都会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
“谢谢呀！”顾盼真的很佩服隋衍的心理素质的，她就算是站在他身边，被动承受着这些关注都会有点不自在，但隋衍全程镇定自若，全当那些视线不存在似的。
她看了一眼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分钟，周翰哲铁定迟到了。
“这周翰哲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迟到。”顾盼随口抱怨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点戳中王晨的笑点，对方忽然笑了起来。
顾盼一头雾水，“啊？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个笑话。”王晨止住笑声，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其实她想的是她和隋衍两个人加起来恐怕都五十多了，还在这里装小孩子，听着真正的小朋友顾盼去指责周翰哲没长大，一时觉得十分滑稽。
三人又等了十来分钟，周翰哲总算是出现了。
一碰头他就道歉:“不好意思哈，迟到了迟到了。”
看他态度还挺诚恳的，顾盼也不好在说什么，“那我们进去吧。”
正是饭点，店里生意不错，差不多都坐满了，四人一落座就兵分两路拿食材。
此处就可以看出男女的差异，女生还会想着雨露均沾，一样拿一点，而男生目的就很直截了当——拿肉。
当顾盼和王晨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已经堆起来了两座小山，一座全是五花肉，另一座是肥牛。
“哦豁，拿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周翰哲拍拍胸膛，信誓旦旦道：“没事儿，这不是我有俩，绝对给你干得干干净净。”
服务员过来开了火，王晨熟练地先用五花肉在烤盘上划拉着，等烤出油脂再将烤盘涂抹均匀，然后端着五花肉和肥牛卷，问顾盼想吃哪一款。
顾盼指了指五花肉，王晨麻利地把肉片铺开，抄着夹子翻面，等烤得差不多了翻面，撒上孜然胡椒等调料，夹了一些放到顾盼的碗里。
“来来来，寿星先吃第一口！”
王晨这一套动作可谓是做的行云流水，顾盼见了忍不住直呼高手：“哇，真看不出来啊，王晨你竟然还会烤肉呢。”
“这有什么的，多吃几次不就会了吗。”王晨随口回答，顺手拍开了周翰哲猴急地手：“等等，这个还没熟呢。”
又看到隋衍略显笨拙的拿着剪刀剪肉，实在是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说：“算了，让我来吧。”
“嘻嘻。王晨你好像妈妈啊。”
“我何止是妈妈，我这简直是保姆好吧？”
46. 唱歌 她在发光！
不得不说王晨的确是个烤肉好手, 烤盘上铺满了烤肉，她像个流水线一样有条不紊地依次翻面，涂上酱料, 再剪开分给每一个人。
顾盼压根不需要动手，只要张嘴吃就行了。“王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在烹饪方面有天赋？”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另外我也不想当厨师。”王晨嘴上闲聊着，手上动作丝毫不减, 又将一条五花肉分给了大家。
顾盼笑得甜甜地接下，隋衍沉稳回应，只有周翰哲十分不自然，甚至有点诚惶诚恐的味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你也吃啊！”
王晨看了忍不住笑了笑，温声说：“没事你吃你的, 没关系的。”
顾盼又是一声感叹：“哇~王晨你说话好温柔啊！”
“我什么时候对你凶过了？”王晨瞥了她一眼, “你说这个话不觉得没良心吗？寿星今天待遇就应该好一点嘛。”
顾盼开心得直傻乐, 过生日的感觉可真好呀。
隋衍问王晨：“那你以后有没有想过做什么？”
“这个我还没想过呢, 我现在只想着考上个好大学就好了。”
顾盼连忙说：“你现在这么努力, 一定能考上科大的, 绝对没问题！”
“这你就太夸张了, 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考上个一本就好了。”王晨心想科大那培养的都是国家的科研人才，未来技术的中坚力量。
而她就是个混子, 毕业之后拿着学历能进大公司工作有个稳定的职业就好了, 至于理想抱负什么的，确实没有，只要能够找到工作，好好或者, 就算是不给国家添麻烦了。
“你怎么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呢！做人要有梦想，这不是你经常说的吗！”
“梦想和妄想还是有区别的宝。”王晨又夹了一堆肉放到她碗里：“你就别担心我了，上补习课认真点吧！”
周翰哲和隋衍的战斗力惊人，果真拿来的那些肉都消灭了。王晨看大家吃得也差不多了，喊来服务员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将顾盼期待许久的蛋糕摆在了正中间。
一看要吃蛋糕了，顾盼立刻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王晨将手放在蛋糕盒上，卖了个关子说：“打开之前先说一下啊，今天这个蛋糕是周翰哲买的。”
“诶？”顾盼向周翰哲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不错嘛，这次挺会来事的。”她还真的挺担心周翰哲会送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周翰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出了钱而已，别的事情都是王晨弄的。”
顾盼扭头看向王晨：“这样吗？”
“也没什么，就是帮他订了个样式而已。”王晨开玩笑地说：“不然我怕他选的款式你怕是会崩溃。”
“好像是这个道理。”顾盼都不敢想象周翰哲会选个什么款式的蛋糕来。
“那就揭晓一下吧！”王晨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以粉色为主色调的蛋糕。
顾盼看了忍不住地哇了一声，这个蛋糕也太漂亮了吧！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款式和风格！
蛋糕整体是浅粉色的最底端有一层白色花边做装饰，表面用深一点的红色奶油做出了玫瑰花瓣的感觉，并且其中镶嵌着珍珠，蛋糕上还写着顾盼生日快乐的字样。
本来她是一向不爱拍照的，但是看到这个蛋糕都忍不住掏出手机想要拍照留恋。
“太好看了！这是哪家的蛋糕呀，真的好漂亮！”
“就在我们家附近的蛋糕房。”前两天在收到周翰哲的电话后，王晨答应帮他去订蛋糕，结果去了蛋糕房发现那里的款式都土的不能看，她仔细一想这个年代的蛋糕似乎都是这样，于是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跟蛋糕师定做了一个蛋糕。
虽然说成品还是比不上以后的蛋糕，但也足以在现在的蛋糕圈引起内卷了。
和顾盼欣喜激动的反应相比，周翰哲和隋衍就要显得冷静的多，周翰哲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露出嫌弃的表情，尽管他实在搞不懂蛋糕那么花里胡哨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吃进肚子里么？
片刻间王晨又从袋子里掏出了蛋糕帽子，给顾盼戴上，布置好蜡烛，又叫来服务员借了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虽然说顾盼一直知道王晨非常可靠，但是这也太可靠了吧！
这时候热心的店员走过来，询问她们要不要店里放音乐应应景。
王晨和隋衍几乎是同时开口：“不用了，谢谢！”二人以非常坚决的态度谢绝了服务员。
等服务员走了顾盼才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很怕有一堆人走过来给她唱生日歌，光是想想这种画面她都要窒息了。
因为只有四个人吃，王晨特意订了一个最小尺寸的蛋糕，一人分一块正好，中间还有奶油夹层，夹层里混合了水果，酸酸甜甜地也不会太腻。
吃完蛋糕，顾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叉子上残留的奶油，王晨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礼品盒递给顾盼，“生日礼物！”
“谢谢！”
王晨问：“接下来要干嘛？”
顾盼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方式，如果只有自己跟王晨的话，她们俩去逛超市都可以，但是有男生在的话好像得找点别的活动。
周翰哲提议说：“要不去唱歌吧？”
“我没意见，你们呢？”
王晨和隋衍都说没意见，大家收拾好东西，顾盼结了账，火速地前往下一个场所红宝石KTV。
上一次来KTV还是顾盼初中毕业，和几个关系要好的初中同学来这里庆祝。平常她很少来找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KTV在她心中的形象总是会跟一些不太好的形容词挂上钩。
红宝石是本市比较出名的一家连锁店，价格也算便宜，几乎在B市的每一个商圈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一进大厅，看着头顶悬挂的巨型水晶灯，以及四周的富丽堂皇的装修，顾盼的脑海里就莫名会想到一些在网上看到的不好的新闻，她下意识地拉住了王晨的胳膊，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隋衍已经在前台开好了小包，四个人随着服务员的引导进了包厢，坐下后场面忽然陷入了小小的冷场中。
倒是周翰哲主动热场，走到点歌机旁带头说：“大家怎么都安静了？不是说来唱歌的吗？那让我来带个头吧！”说着他就点了一首《算你狠》。
顾盼已经很自觉地抬手要捂耳朵了，她以前有幸听周翰哲唱过一次，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王晨也说：“对啊，既然都来这里了，好歹一人唱一首吧？顾盼想唱什么，我帮你点。”
“那我来看看吧。”她凑过去点歌，耳旁响起了周翰哲撕心裂肺的歌声，王晨听完还一本正经地点评了一下：“唱的还是蛮不错的，没有技巧，但感情很足。”
周翰哲唱完，王晨点了一首《杀破狼》，这首歌因为电视剧的关系一直都很火，顾盼也能跟着唱两句。最后顾盼在一堆歌单里找了首《睫毛弯弯》，开开心心唱完，算是完成指标了。
等三人唱完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隋衍。周翰哲最为直白，直截了当地说：“隋衍，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了啊？”
顾盼帮腔道：“没错没错，我都这样了，我也唱了，隋衍你也得唱！”
隋衍架不住两人起哄，也就起身唱了一首《月半小夜曲》。一开始看歌名顾盼还以为是自己没听过的歌，但是等曲子一放出来，她就觉得耳熟，原来这是一首粤语歌，怪不得她不知道名字。
没想到隋衍能唱粤语歌，她虽分不清楚好坏，但是听上去有模有样的，也没有走调，总之非常有腔调。
唱完之后，顾盼率先鼓掌，“好厉害！隋衍你唱歌好棒啊！”王晨也跟着附和。
周翰哲得意地说：“那是，我跟你们说，每次我跟隋衍去KTV唱歌，在场的女生就没一个不想要他Q号码的。”
顾盼一脸鄙夷地看着她：“我们是在夸隋衍，你那么骄傲干什么？”
“那怎么了！”周翰哲一脸骄傲地揽着隋衍嘚瑟：“隋衍是我兄弟，夸他我替他高兴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呸，你就是不要脸！”
王晨则是饶有兴趣地向隋衍打听，询问他还会不会唱的别的粤语歌。
隋衍问：“你想听什么？”
王晨说：“很多啊，比如饿狼传说、红日、倩女幽魂什么的，你会唱哪个？”
“红日吧，我试试。”
王晨兴致勃勃地说要帮隋衍点歌，顾盼正想看热闹呢，结果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她妈妈的电话，赶紧出去接接电话。虽然说包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但是架不住包间太多，走廊上还是有些吵。顾盼赶紧往安静的地方走，走出去了十来米，在走廊的拐角处停下。
朱女士打电话来主要就是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回来吃晚饭，并且询问了一下她今天做了些什么。在得知她现在在KTV后又让她注意安全，总之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顾盼又不敢打断她，只能一直嗯嗯地敷衍，说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了对话。
顾盼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去，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同学。”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身后还会有人，立刻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转身一看，原来她身后就是个包厢门，只是因为走廊光线太昏暗刚才没发现。
对方见顾盼受到惊吓，连忙问：“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他向前走了两步，走进灯光下，顾盼才看清楚对方年纪看着跟她差不多的，长相还不错，打扮得也很讲究，但就是有点怪怪的，看着不像是老老实上学的学生。
顾盼说了一句没事，正准备回去，果然KTV很危险，不能随便跑出来。
对方看她要走，赶紧拦住她：“那个能不能加个好友？”
“啊？”顾盼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搭讪？她之前倒是听同学说过，有人走在路上被不认识的男生要过Q号，但这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男生又解释了一遍说：“我想跟你认识一下，加个好友吧？”
顾盼还没琢磨明白，身体就已经老实地摇摇头说：“不用了。”在这个环境下，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并不会感到多惊喜，反而是觉得有点害怕。
男生看她要走，不死心地有跟着后面说了一句：“你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可他越是这么说，顾盼越是觉得不安，就差直接叫你别过来了。
就在这时，男生身后的包厢门又打开了，顾盼看了一眼里面，发现里面坐着五六个男生，光是那架势就感觉不太好惹，头皮更加发麻了，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一个个子瘦小，染着黄发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捻着半盒烟和打火机。如果说刚才跟她搭话的男生还只是感觉不太对劲的话，那么这个就差没直接把不良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对方看到顾盼和男生站在门口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我是说你怎么忽然跑出来了，原来是在跟妹子聊天，这又是哪一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男生皱着眉说：“你别乱说，她不认识我呢。”
瘦小男生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巡视了一圈，露出了会心一笑，“懂了，追女孩是吧？兄弟我帮你啊。妹妹啊，我跟你说你算是走运了，这个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徐公子，长得又帅，又有钱，简直就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给他个机会，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虽然心里慌的不行，但是顾盼还是尽力板着脸，摆出一副冷淡表情说：“我不想认识你们。”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就在顾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王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顾盼，你干嘛呢，怎么半天不回来啊？”
顾盼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看向远处的王晨：“马上来！”
其实王晨就是隔着老远就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才故意放大音量这么喊了一句的。在听到顾盼微微颤抖的回话之后，她立刻明白自己没有猜错，顾盼就是遇到麻烦了，当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那一刻，顾盼觉得她在发光！
47. 礼物 你不喜欢？
王晨一过来, 顾盼就自觉地靠了过去。“那我们回去吧。”
“好。”王晨嘴上应着，视线却在两个男生之间巡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个瘦小男生的身上, 一看就知道挑事地绝对是那个黄头发的。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瘦小男生便主动开口，上赶着送到枪口下, “诶诶，别走啊，我朋友想跟你朋友认识一下。”
王晨猛吸一口气，语气激烈地说：“有什么好认识的？我朋友不乐意！”
男生不乐意了，反驳道：“你都没问你怎么知道的, 万一你朋友愿意呢？”
王晨抬高音量大声说：“我不用问我都知道她不乐意，你们不要再骚扰我朋友了。”
她话音刚落下, 包厢门再一次地打开了, 出现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 留着圆寸, 抿着嘴板着脸, 明明长相不错的, 但却因为表情显得十分不好惹。“你们堵在这里干什么呢？”
瘦小的男生一看到他立刻转变态度, 语气讨好似的说：“我这帮徐公子认识女生呢。”
王晨不客气地插了一句：“什么认识女生，堵着人不让人走，完全就是骚扰吧！”
顾盼在身后听得心脏都要悬在嗓子眼了, 赶紧拉拉王晨的袖子, 让她不要再说了，后出来的这个男生一看气势就知道不一样，说不定就是老大之类的身份。
听到王晨这么说，圆寸男生看向她问：“怎么回事？”
王晨毫不犯怵, 口齿清晰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大意就是她等朋友半天等不回来，担心地出来看一眼，结果发现朋友被纠缠住了。
圆寸男生听了又问那个一开始找顾盼要联系方式的男孩子：“是这么回事吗？”
对方表情十分尴尬，解释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加一下好友。”
王晨斩钉截铁道：“但我朋友不愿意！既然不愿意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了吧。”
就在这时周翰哲的大嗓门突然加入，“怎么回事啊？你俩在干嘛怎么还不回来。”
顾盼回头看向周翰哲，脸上表情别提多嫌弃了，难道他还看不懂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吗？
不过走廊灯光条件不好，周翰哲并没有看清顾盼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反而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这不是路然吗？你也来唱歌啊！”他冲着这边热情地打招呼：“你等着啊，隋衍也来了！”然后钻进房间里，没一会儿就把隋衍也给拉出来了。
“你看这不是路然还能是谁！”
顾盼算是彻底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了，救命，怎么人越来越多！王晨倒是因为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有些意外，之前在贴吧一职高的那个人也叫这个名字吧？
隋衍和周翰哲走了过来，隋衍和圆寸的男生打了个招呼：“来唱歌？”
“是啊。”
路然看了一眼王晨和顾盼，又看着隋衍问道：“这是你们朋友？”
隋衍表情平静地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误会而已，那就不打扰你们唱歌了。”
“好，那回头聊。”
路然说完就招呼剩下两个人进包厢，顾盼看见那个姓徐的男生似乎还不太乐意，心里正要紧张，就看着路然拉了他一把，这下那个男生也只能老老实实回去了。
见人走了，隋衍也招呼大家回包厢。一回去，他就问顾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果然骗不过隋衍的眼睛！顾盼暗中赞叹一番，赶忙把事情给说了。
王晨帮着补充了两句，顺便问了一句：“这个路然是一职高的学生吗？”
“是，你认识？”
“不算认识吧，听其他同学说过。”王晨觉得路然在一职高这么有名的话，这么说绝对没错。
果不其然，隋衍听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而是说：“姓徐的那个人虽然我不了解，但是我跟路然关系不错，回头我跟他打个招呼，那人不会来骚扰你的。”
顾盼连忙地应下道谢。
此时周翰哲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还以为只是碰到熟人这么简单，没想到是顾盼被人骚扰了，立马就急了：“什么？那个姓徐的要你联系方式？千万别给！你别看他长得还行，其实名声很差的，之前叫了好几个女朋友的！要是他还骚扰你，你就来找我！”
王晨赶紧打断周翰哲，别明明已经没事了，又被他搅出事情来了。“行了行了，隋衍不已经把事情解决好了吗，你就别激动了。”
“哦……那我也是关心顾盼嘛。”周翰哲情绪忽然被王晨打断，气势骤减，又讪讪地坐了下来。
“你也认识那个姓徐的？”
“算不上认识，就是打过两次交道吧，反正我对他不是很感冒。”周翰哲边说边摇头，脸上的嫌弃已经溢于言表了。
顾盼说：“放心吧，那人一出来我就对他印象不好，怎么可能加他好友呢。”
“有那么差吗？”王晨好奇的问：“我看那小伙子长得也还不错啊。”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看着不舒服?”
王晨迅速领悟了，“懂了，是气质问题吧，看着不像老实学生？”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还是你懂我！”顾盼连连点头，心想着自己和王晨就是有默契！
王晨会心一笑，好像她上学那会儿也是用成绩论人品的，总觉得学习不好的学生就不能打交道，等工作之后才渐渐明白并不是这个道理，成绩和人品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只能说智商高的也有败类，也有人天生不适合读书而已。
隋衍开口替人辩解了几句：“徐晓宇人还不错，只是不爱学习，别的到也没什么，你处不来也正常。”
王晨趁机打听了一下路然的消息，隋衍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路然也不错，不过职高的学生整体还是会跟普高气质不一样。”
顾盼附和了一句，“那个路然看起来好凶啊。”别的她都不记得，只有路然那个抿着嘴的表情给人印象深刻。
“他是不太爱笑。”
这个小插曲过后，大家很快又进入到欢唱时刻，大家发现隋衍很擅长唱粤语歌后，便绞尽脑汁找了些自己知道的粤语歌让隋衍唱，隋衍本来就想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但是架不住三个小鬼软磨硬泡，特别是顾盼还用寿星这个名头搞“道德绑架”，最后的确唱了好几首歌的。
唱着唱着，似乎也真的找到点年少轻狂时的感觉了。
唱完歌大家便高高兴兴地散场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顾盼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礼物，王晨送了一块手表给她，白色表带，款式简约，边缘处镶嵌着细钻，非常符合顾盼的审美，当即顾盼就换上了新手表，还特意给王晨发了个照片炫耀一下。
[礼物好好看，我超喜欢~]
拆完王晨的，顾盼又去看隋衍的礼物，袋子里装的也是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比手表要轻多了，盒子采用了全塑封膜，表面印着一个细长的电子产品，一开始她还没认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袋子里还有一张小票。
上面写着MP3音乐播放器，并且标明了价格399。
顾盼瞬间就懵了，要知道今天吃饭唱歌的全部开销才花了三百块不到，而隋衍一出手就送了个这么贵的东西？
虽然说过生日收礼物是很开心，可是礼物如果价值太高也会让人觉得困扰，特别是顾盼想到现在隋衍送她这么贵的礼物，那到了隋衍过生日，自己得送些什么才配的上这个MP3啊？
太贵了太贵了！
顾盼赶紧又给王晨发消息说了情况，询问她的意见。
[我就知道他给你送的东西不便宜，索尼就没有便宜的产品。]
[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拜托，你那个袋子上印着那么大的SONY你没看到吗？]
[你也知道我对电子产品什么一向都不了解的。]
[真要为难就还回去吧，或者折现给他？不过估计你也没钱。]
[那我回头给他打个电话吧。]
拿到这么贵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难以心安，顾盼觉得如果今天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她绝对睡不着觉了，那个MP3她一路抱着袋子回了家，生怕哪里磕了碰了。
这东西现在在她眼里已经不是礼物了，而是明晃晃的四百块钱了。
一到家，她放下袋子就给隋衍打了电话，对方接的很快，问她怎么了。
顾盼也不含糊，开门见山说了重点：“我才看到你送我的MP3，我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还是还给你吧。”
“为什么要还？你不喜欢？”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的。”顾盼赶紧解释说：“是这个东西我觉得太贵重了，你想啊，等你过生日我肯定也要送你礼物的，你这MP3都要四百块了，等你生日我可怎么办啊？”
“不需要你还，我既然送了，就是觉得我可以送，我不会去考虑要不要你还，你不用想这么多，拿着用就行了，而且你也请我吃饭唱歌了，我觉得很公平。”
“可是……”顾盼犹豫地说：“这东西真的好贵啊。”
“既然贵，所以要多用一下，用回本才行。”
“我……”
隋衍加重语气说：“你别想太多，可能四百块对你来说挺多的，但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值得。”
48. 扎染 祝你十七岁顺顺利利
最后顾盼晕晕乎乎地挂了电话。
等她冷静下来后发觉, 自己东西压根没有推掉 ，反而是有些被隋衍说动了？但她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东西太贵了, 用着也不踏实。
思索再三，最终她还是没有打开MP3，而是选择把礼物收进了抽屉最里层, 想着等开学了找机会把东西再还给隋衍。至于把东西藏得那么深，她是觉得只要不把诱惑放在眼里，应该就没念想了吧。
MP3最流行的时候应该是她初中那会儿，那时候总是能在广告或者电视剧里看到，所以她也挺想要一个的, 就跟妈妈说了，但是朱女士却说手机也能听音乐, 为什么要特地再花钱买一个呢?于是她就被说服了, 时间一长也就忘了这事儿。
现在MP5都出来了, 用MP3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没想到隋衍会给她送这个。
不过她也从这个角度看出来隋衍果然不一般, 几百块的东西就这么说买就买, 不像她, 得了一百块钱奖金都能高兴好几个星期。
在学校因为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从衣着打扮上看不出什么差距，现在才发现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
晚上她爸爸特地敲了她房间的门, 又给她塞了一百块钱当生日礼物, 出去之前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好好学习。
其实自从自己上高中之后，父女俩的交流就很少很少了，但顾盼是理解的。因为她能看到爸爸是真的很忙, 他几乎没有个人时间，偶尔周末可以在家休息一下午，有时候还得听她妈妈唠叨，其实也挺惨的。
她有时候学习累了，还能躲在房间里发发呆，可她爸爸好像都没有休息的机会，只能在吃晚饭的时候，趁着喝酒的功夫发发牢骚。
晚上顾盼将今天出去玩的照片发到了空间里，系统一直提醒她有消息，熟悉的不熟悉的朋友都给她留言点赞，看上去倒是挺热闹的，虽然说白了也只是几串代码而已，可顾盼看到这些消息还是挺开心的，好像大家真的在为她庆祝生日一样。
补习逐渐进入到尾声，其实班上的情况已经两极分化明显了，听不懂的同学们已经彻底放弃了，聊天、看小说、打游戏干什么的都有，老师大概也是习惯了，看到了也当没看见，只管剩下那些还在跟着他节奏的学生。
顾盼也学的也越来越吃力，每天都是新的知识点，以她的学习速度却是很难消化，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只是一个恍惚，她就错过一个知识点了。
陈文静的存在就像是在和她做鲜明的对比似的，所以顾盼觉得人家能考上附中有原因的，以她的状况就算侥幸考上附中，也完全跟不上那里的节奏吧。
补习班最后那天，老师总算说了几句缓解顾盼焦虑的话，老师说最近的知识点已经有些超纲了，让同学们不要担忧，她们现在已经领先高一同学们一步，只要在高二这一年好好打下基础，高考一定没问题的。
顾盼倒是觉得，这些知识点她可能再听一遍也不一定能听懂吧。
补习结束的第二天，顾盼在家美美的睡上了一天，晚上就接到了王晨的消息，对方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沈钦回来了，坏消息就是沈钦这两天要检查她们俩的功课。如果以前假期的顾盼，她可能会临时抱下佛脚，可最近她可是一直在学习的，压根不慌好吗！
于是顾盼非常自信地没有复习，过了两天直接去了王晨家上课。
一个多月没见，沈钦也有了些变化，晒黑了一些，头发也变长了，以前给人的感觉就是斯斯文文的大男生，现在忽然好像成熟了几岁，气质都不太一样了。
之前听王晨说，沈钦这次去算是半工旅游，每到一个景区他都会在当地的青旅工作来抵扣食宿费，半天时间在青旅工作，剩下半天时间则是在当地旅游。
在补习开始前，沈钦说了很多旅游的事情给她们听。
以前顾盼觉得旅游无非就是从一个拥挤的景区转移到另一个拥挤的景区，期间还要遭受各种长途车的折磨，整体感觉非常差，她从来没有想过旅游也可以有不同的体验的。
听着沈钦说去帮着当地果农摘桃子，晚上就在青旅的院落里喝着果农酬谢送的桃子酒顿时心生向往。
“真好，等我大学了我也要去！”
王晨和她开着玩笑说：“得了吧，到时候你去外地肯定是在宾馆里睡觉，怎么可能出去干活。”
“不会的！我一定可以的！”
沈钦笑着说：“好啊，等你高三暑假结束后就可以去了，不过女孩子一个人出门不是很方便，可以让晨晨跟你一起去。”
“跟她这个路痴出面我怕是会气死吧。”王晨忽然话题一转，问沈钦：“表哥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带纪念品的吗？还有前两天顾盼生日诶，你不表示一下吗？”
沈钦意外道：“嗯？盼盼前两天生日吗？你怎么没跟我说。”
顾盼不好意思地说：“你在外面玩，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这有什么影不影响的，这可是好消息啊，恭喜你又长大一岁了。”
顾盼重重地点头，“还有一年，我就成年啦！”
“我前两年也特别渴望成年，总觉得到十八岁就不一样了，不过等后来发现其实也没差。”
“不对不对，这话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是想着我不能去网吧是因为我未成年，等我到了十八岁我就是我不去网吧是因为我不想去了！这两者完全不一样好吧！”
沈钦边笑边摇头，“真是奇奇怪怪。”虽然想法很离谱，但是莫名觉得很可爱，这可能就是顾盼的特长吧。
王晨看两人聊得这么开心，不得不出面打断他们，“喂喂喂，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说好的纪念品呢？”
“知道啦！”沈钦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掏出了两个深蓝色斜挎包递给她们，“这是我在那边买的扎染小包，上面的花纹都是通过扎绳子的方式染出来的，我有幸看到了制作工程，真的很神奇的。”
顾盼展开挎包，包整体是藏蓝色，上面留白的部分形成了一个繁琐的花纹，就像是魔法阵一样，在听到沈钦解说了制作过程后，顾盼啧啧称奇，脑海里完全无法想象这东西得做出来。
“第一个想到这种方式的人，简直就是个天才。”
“的确厉害。”
接着沈钦又掏出了一盒鲜花饼分给她们吃，饼里能吃到大片的玫瑰花瓣，酥脆的饼皮包裹着香味浓郁的玫瑰花酱，第一口就让顾盼彻底惊艳了。
“好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尝了鲜花饼，又喝了王晨妈妈送来的爱心果汁，沈钦这才开始正式授课。他先是布置了几道题目让顾盼和王晨做，做完后接着之前的进度继续讲课。旅游前他早就制定好了补习计划，每次都是做足了功课。
等上完课，沈钦又看了顾盼之前补习记下的知识点，看过之后不由得皱着眉头说：“你们这个补习的进度也太快了，一个月的时间把一个学期的知识点都教了，还有一些点都超纲了。”
顾盼连忙点头应和：“没错没错，补习班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沈钦总算是明白顾盼为什么那么希望让他回来了，本来顾盼的悟性就没那么好，需要多给一点时间让那个她自己想明白，这样快节奏的补习对她的弊绝对大于利，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因噎废食的后果。
“不要怕，这个课上下来如果全部都能掌握的人，我想应该可以直接报送科大少年班了吧，大部分人绝对还需要时间好好消化的，不过好在这些高二都会讲到，你上课可以认真听听，再好好琢磨一下，心里有点基础的话，这样接触新的知识点也不会慌了。”
“真的可以吗？”顾盼只要回想起补课时的种种经历，就觉得苦不堪言，直想叹气，“但愿可以。”
“是一定可以，好了别难受了，回头补送你生日礼物好不好？”
“不用啦，这个包包我就很喜欢了。”顾盼一直觉得有人愿意为你花钱，这是多么令人荣幸的一件事情。钱这么宝贵，用了就没了，但朋友还是愿意花在你身上，此时你应该珍惜这样的朋友，而不是去要求更对才对。
另外她也是很怕在遇到像隋衍一样的事情，还人情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但也不知道沈钦是怎么想的，完全误解了顾盼的意思而是说：“放心，我不会送你教辅材料的。”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真的不用啦，按照惯例送我生日礼物的人，我都是要请吃饭的，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钱请你吃饭了！不信你问王晨！”
王晨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说：“没事儿，我有钱，表哥你只管送，我请你吃饭！”
“不是这么回事啦！！！”
结果下次来补课的时候，沈钦还是给了顾盼一个小礼物，是一个无火香熏套装，既可以当作摆件又可以净化空气，摆件的形状是一个撑伞的小姑娘，色彩鲜亮，造型童趣，还是比较适合女孩的风格。
这种东西在各种大精品店都有买的，相信价格不会太贵，顾盼心里总算有了底，勉强可以安心收下了。
“谢谢沈哥哥！”
“没什么算是迟来的祝福，祝你十七岁顺顺利利吧！”
49. 路然 顾盼冷静下来后，八卦之心逐渐复……
假期就像是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 能感受到水流，却怎么也抓不住。
顾盼感觉沈钦回来后也没过多久，假期就要结束了, 临开学的最后几天，好友列表一片哀嚎，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借作业抄的声音。
好在顾盼已经写好了所有作业, 正在她信心满满地返校时，却想不到学校直接给她们来了个下马威，一开学就来了个开学测试，直接把顾盼那刚开学可以缓缓的侥幸心理扼杀在摇篮里。
开学两天什么都还没做，数理化生考试就已经轮流来了一遍。
考完之后直接上课, 行程之紧密，节奏之快让大家都直呼吃不消。陶老师在课前稍稍地和大家聊了几句, 直言让大家好好适应, 高二的学习节奏会比高一要紧张很多, 而且课程也增加了, 高二的下午都是四节课, 只有周五有可能会是三节课, 虽然还会上政治历史地理, 但是三门课的频率大大降低，并且听说学习的教材也会比隔壁文科班轻松些。
顾盼以前对理科班的生活非常焦虑，以为她不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未知往往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现在亲自了解之后，倒也觉得真实情况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可怕了。
一周还没结束，试卷就已经发了下来。
顾盼自认为考得还不错，暑假的补习班学习的是新知识, 而现在考得是以前学过的旧知识，暑假她做了不少巩固的工作，所以考出来整体要很多。
但是当老师公布排名的时候，顾盼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进步，因为上学期考的名次和现在好像也差不多。
但是王晨安慰她说上个学期班上还是文理都考，现在是理科班，看着名次没有变动，实际上肯定是进步了的，只是班上换了一批更优秀的竞争者，你暂时看不出来而已。
顾盼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只是毕竟没能看到直观结果，心里也有点犯怵。不过朱女士对这个成绩倒是挺满意的，事实上女儿能有勇气选理科，她就已经很意外了，所以只要顾盼不整太大幺蛾子，大概率高中剩下的两年时光大概率可以过得轻松一点的。
这天放学的时候，她和王晨正在车站分着吃一个山东杂粮饼，周翰哲忽然出现和她们打招呼：“顾盼你又在吃。”
顾盼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我既然在吃东西，那就代表我上课认真听了，学习很费脑子的知道吗？算了，像你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
“得了吧，就你。”周翰哲一脸同情地跟王晨说：“每天这么配合她也挺累的吧。”
王晨笑着摇摇头，“不会啊。如果没有顾盼的话，我的生活一定很乏味。”
顾盼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人真讨厌，一来就要挑拨我和王晨的关系干嘛？”
“别乱说，我挑拨你俩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今天怎么跑到这边来等车了，隋衍呢？你俩不是好兄弟，怎么不在一起。”
周翰哲回答：“他这两天请假了。”
顾盼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怪不得。”开学就连而来的考试搅得她昏头转向，等她好不容易空下来想找隋衍把MP3的事情说清楚，结果她总是碰不到隋衍，原来是请假了。
看来自己下个星期一定得主动点才行，不然再拖下去这事儿都要成她的一块心病了！
周末晚上顾盼正在看看更新动漫时，电脑忽然响起了咳嗽声，这是系统添加好友的声音，她以为是班上的同学加了她，分班之后他们班刚刚又建了一个群，同学之间互相加一下也正常。
她打开看了一眼，看头像像是个男生，备注上并没有说明。她的习惯一向是不认识的人不加，但是考虑到会误伤同学，于是就用这个网名在新班群了搜索了一下，并没有搜到用户，那就说明这人不是她们班的，所以她就直接点了拒绝，并且在理由上备注了不认识。
没过一会儿，这个系统音又响了，还是那个人发来的，但是这次说明上加了一句话：请问是顾盼吗？
既然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顾盼自然点了同意，然后立刻点开对话框准备询问他到底是谁。你是谁三个字都已经打出来了，对方已经抢先一步发了一句话过来。
[我是路然。]
路然？顾盼的脑海里立刻回想起了KTV走廊里的那张脸孔，这人找她能有什么事？她心里犯着嘀咕，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找人问的。]
他能找谁问？顾盼第一反应是隋衍，因为这俩人关系好像不错，但是隋衍并没有她的Q号，难道是周翰哲？
对方并没有给顾盼太多思考的时间，已经表明了来意。
[我想问一下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女生的情况。]
什么，来问王晨的？难道是想打击报复？顾盼手瞬间从键盘上躲开，这么什么情况，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还来问王晨的消息？
顾盼瞬间不敢回复了，她担心多说一句话都会害到王晨，于是她当机立断，立刻回复。
[我有事要下了。]然后给路然设置了屏蔽，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接着第二步就是给隋衍打电话。
他不是说路然人不错，关系跟他很好吗？那这事儿他不管管？
隋衍听到顾盼说这事也十分意外，“明白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果然隋衍就是可靠，听了他的承诺自己立刻安心了不少，“好，王晨她……不会有麻烦吧？”
隋衍回答地很果断：“不会，他不是这种人，应该是因为其他事情，不要担心。”
“嗯，好，你周一来学校吗？”
“来的。”
“好的，那我回头找你。”
不过路然到底找王晨干什么呢？顾盼还是忍不住去想这件事情，等周末去补习的时候，更是看着王晨出了神。
沈钦发现她在发呆，还用卷子卷成筒轻轻地敲了她一下，以示提醒。
顾盼被抓包，企图用傻笑糊弄过去。原本沈钦还打算说上几句的，但是看到顾盼的表情，也不好说些重话，最后只能留下轻飘飘地一句“认真点。”
总算蒙混过关了！她暗自庆幸着。
这一切都被王晨看在眼里，她无声地摇摇头，实在是懒得吐槽了，果然男人都是吃这一套的。
其实顾盼也在思考要不要把路然这件事情告诉王晨，她是想着平常王晨帮她处理了很多事情，这次她也想照顾王晨一把，既然隋衍已经答应帮她搞清楚问题，那不如等回头跟隋衍了解完情况再作打算。
周一中午，她和王晨吃完午饭回来后，便借口去厕所跑出教室。
自从跟王晨做了同桌之后，出王晨有时候要参加学生会的会议，剩下的时间她们俩基本都是黏在一起的，自己忽然骗她说有事要出去，她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心虚……
她出了教室，跑到一班门口张望着，隋衍趴在座位上，周翰哲和坐在前排陈家齐在聊天。她正想着要怎么喊隋衍呢，陈家齐一个回头忽然看到了她，两个人视线对视两秒，顾盼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着陈家齐扭头对隋衍说了句话。
然后隋衍慢吞吞地从位置上起来，朝着顾盼走来。
“到一边说。”
“哦，好的。”顾盼乖乖着跟着人走了。
两个人就到了僻静的角落处，然后隋衍就以极其平常的口吻丢出了一个劲爆消息。
“我问过路然了，他说自己对王晨一见钟情了。”
“哈？”顾盼当场痴呆，愣了好久了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问：“他在开玩笑吗？”
“听他语气还挺认真的，他找你就是单纯地想打听一下王晨的情况，没想到你立刻下线了，给你发了消息，但你也没回。”
“这个……我昨天没上线呢。”顾盼尴尬地摸摸鼻子，她都把人给屏蔽了，当然收不到消息了，“可是他真的就对王晨一见钟情了？”
“他原话就是这样。”
“那他加我干嘛，直接加王晨呗！”
“因为他问了不少人都没问到王晨的号码，于是只能先加你了，他也托我找你帮忙，不过你自己看吧，我是觉得路然这人其实还不错，你可以跟王晨提一提，让她自己去处理这个事情。”
隋衍对高中时期的顾盼都没什么印象，对王晨更是查无此人，所以在路然和他打听王晨的时候，他只能通过最近的接触给出评价。
比起顾盼，王晨的心智明显要成熟些，做事也很有条理，在高中生里算是早熟。大家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能有照顾人的意识的确很难得。
而路然和他高中打过一些交道，但是并不深，后来上大学也没有联系过，他只是通过一些朋友得知路然职高毕业之后就回家帮忙做事。
后来直到他出狱回来，路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消息，请他吃了顿饭。这时的路然已经脱离家庭，自己出来打拼事业了，二人聊了很多，当时隋衍就觉得路然这人不错，能处。所以说如果路然真的对王晨一见钟情的话，他不介意帮个忙。
顾盼冷静下来后，八卦之心逐渐复苏，她说：“那我问问王晨吧，看她愿不愿意跟路然加个好友。”
50. 报名 哇，那我好感动啊。
眼看着事情已经谈完了, 顾盼赶紧从口袋里掏出MP3递给隋衍，幸亏校服口袋够大，不然她还真不一定能装进去。
“对了, 还有这个，我想了很长时间还是还给你吧！”
隋衍看到那MP3的塑封都没拆，没想到几百块的东西在顾盼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他当初是真的没多想, 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所以生日当天他提前去了步行街，正好看到有一个专卖店就进去逛了一圈，觉得MP3对学生还算实用，可以听听歌学学英语什么的, 顺手就给买了。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强求了, 免得小姑娘整天提心吊胆的。
他收下了MP3, 问她：“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重新买一个礼物。”
“我想想啊……”顾盼绞尽脑汁想了一番, 关键的东西她都不缺, 不关键的也没必要要, 果然想来想去还是吃的比较实在。所以她说：“那你请我喝杯奶茶吧。”
“就一杯奶茶？”
“一杯是有点亏哈, 我想想，那请我和王晨一人一杯？”顾盼还觉得自己这主意出的挺好的，有好处不忘好朋友。
嗯, 不愧是她！
“……”
没想到隋衍沉默了好了一会儿, 安静的时间都长到顾盼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这样吧，到你下个生日来之前，只要你想喝奶茶你来找我, 我给你买。想和王晨一起喝就带上她一起。”
“这么大方的吗？”顾盼觉得隋衍的方案更好，多次的感觉比送一次礼物更幸福，而且奶茶五块钱一杯，价格也不像MP3那样那么惊人。“那就这样吧，下次想喝奶茶找你。”
顾盼美滋滋地回到教室，将好消息分享给王晨的同时，也说了路然的事情。对方听后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她第一反应是离谱，然后就是觉得好笑。一见钟情？这年头还有一见钟情？而且还是对她一见钟情？这可能吗？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六年都没遇到过一见钟情的事情！
绝对又是个无聊小孩想玩恋爱游戏了！
直到放学两个人都还一直在聊这个话题，王晨从各方面表达出对路然的没兴趣，以至于她连加好友沟通的想法都没有。
“那个路然再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用理。”
“我早就把人屏蔽了。”
“干得漂亮！”王晨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这个决定你做的非常好！”
“你是不是因为路然是职高的……”
“有一部分这样的因素吧，我不否认。我是觉得初中的课程已经算很基础的知识了，如果连普高都上不了，是不是多多少少显示他的态度和学习能力有点问题呢？光是从这一点，我觉得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
其实王晨想的还更多一些，隋衍的态度其实也说明了以后路然混的不会太差，但是她不想走这种捷径，谈恋爱也势必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她上辈子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这次只想好好努力一把。
另外话又说回来了，对方就算再优秀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朋友，自己怎么可能跟他谈恋爱啊，这简直就是犯罪!
“那按照你这个意思，就是你高中都不会恋爱的对吧？最早也要等到大学再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王晨含糊不清地回答，后面的想法其实现在也没必要跟顾盼说。
“懂了，那我回去直接跟路然说清楚吧，然后他再给我发什么我都不理了。”
“可以可以，那就拜托你了。”
两人聊完，顾盼随意地打量了一番，发现周翰哲就站在她们不远处，自己和王晨的对话肯定都被他听见了！
顾盼立刻指责道：“你这是偷听人说话啊！”
“我？我干嘛了？我就只站在这里而已啊。”周翰哲一脸无辜，“我看你们说话都没好意思打搅你们，一直在等你们把话说完。”
虽然周翰哲说的也挺有理有据的，但顾盼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但王晨已经主动跟周翰哲聊起了别的话题，她也不好揪着这点不放了。
回家后，她解除了对路然的屏蔽，果然看到了对方给她的留言，路然也解释了是因为找不到王晨的联系方式，所以才联系了她，另外说了对王晨很有感觉，很想再进一步接触一下之类的。
写的其实还蛮诚恳的，反正比她遇到的那个姓徐男生给人感觉好多了。不过可惜王晨并不接受，所以她就给路然发了王晨的态度，然后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给任何回应，让他别找自己了。
说到最后顾盼自己倒是惭愧起来，还安慰了路然几句，祝福他找到一个他喜欢，也喜欢他的女生。她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路然的回复，就下线了。
第二天她告诉了王晨事情的后续，王晨当即掏出一颗巧克力给她。
“你这次做的很棒！已经有点成年人的样子。”
“你这话说的真奇怪，什么叫已经有点成年人的样子？我觉得我挺成熟的啊？”顾盼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小孩子，事实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同龄人要成熟些，甚至已经看透了了部分交际的准则。她就像是小说里冷眼旁观世间百态的主角一样，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就比如女生之间的小九九，她很早就看开了！
她一说完，王晨就直摇头，但也没能说出什么有力的反驳话语来。
好吧，她承认自己平常表现出来的活力是挺孩子气的，那叫保持青春应有的活力，但这完全不妨碍她的思想深邃好吗！
第二天顾盼又登陆了一次，路然依旧没有回复，但是这系统也没有显示对方能不能看到信息的功能，可是她又觉得直接屏蔽人或者把人删掉也很没有礼貌，于是想着就这么放着吧，反正主动权在她手上，大不了装死就好了。
反正话自己已经说清楚了，要是路然真的找她当面对质，道理是站在她这边的哩！
不过路然后续的确没有找她，也没有回她消息，顾盼觉得可能是知难而退吧，同时也深深地觉得对方确实不太靠谱。
如果真的是一见钟情，难道就因为受挫一次就放弃了？
想当初自己对隋承也是一见钟情，也默默坚持了一年多，最后是自己想通之后才放下的，那段时间自己有多纠结只有自己知道。通过路然的这个态度，她觉得王晨真的是相当明智。
没过多久，学校就要开运动会了，他们学校一年只开一次秋季运动会，这也是全校为数不多可以不用上课我的大型活动了，而且还可以持续好几天。
陶老师在班上说了运动会的消息后，她和王晨就挽着手去找体育委员报名了，她们俩都报了跳远的项目，本来还想报跳高的，但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跟王晨完全属于重在参与选手，不过顾盼的身体素质还可以，平常也很喜欢蹦蹦跳跳的，体育成绩在女生里一直都算是比较好的，只要发挥正常，对手没有特别突出的，拿个前三名还是可以的。
以前她们班上是男女持平，现在女生只有二十个，除去一些已经报名的项目后，还有好些项目没有人报，其中就以400、800这种长跑为主，一个主动报名的都没有。
体育委员没有办法，只好去一个个动员，就像是萝卜填坑一样凑名额。但是确实有一类女生就是生来文文静静，不擅长运动的。体育委员花了一个星期才把除了两个长跑之外的项目给凑齐了。
可关键问题来了，没有人愿意跑长跑。
相信不仅是她们班这样，其他班可能也这样。于是陶老师只能又在班会上动员，说现在报名的人少，只要跑完全程都能拿到奖励之类的。
顾盼觉得这套对小学生或者初中还有点用，上了高中大家都悟了，没有人会为了这点奖励去拼命了。
只是顾盼觉得她们班体育委员实在是太卑微了，天天跟着人屁股后面求爷爷告奶奶的，于是就主动报了800米的。
报完之后她看向王晨，她觉得对方肯定说什么也会陪她一起的吧。
结果对方说：“别看我，我最讨厌长跑了，我会给你加油的。”
“什么？你不应该说陪我，跟我一块跑的吗？”
“……我干嘛要这么想不开？”王晨心想着等以后上了大学，让你跑你都不想跑了，她现在秉承的信念就是能不动弹就不动弹。
可话已经说出来来了，顾盼也不好意思收回承诺，在软磨硬泡王晨无果后，只能选择认命，一个人面对这800米了。不过她态度也挺乐观的，本来自己就是凑数的嘛，只要跑完就是胜利。
王晨鼓励她说可以放学后陪她去练习，顾盼则吐槽说：“你竟然能陪我练习，为什么不干脆跟我一起去比赛呢？？”
王晨：“想多了，我说的陪你练习不是陪你一起跑，是你去练习，我坐着陪你。”她特意在坐着二字上下了重音。
顾盼敷衍地笑了一下：“哇，那我好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