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晋江独发

    剩下的小半杯奶茶刚滑入喉管咽下, 岳或便侧眸讶异地看林是非,看样子如果奶茶咽得不及时他肯定会被呛到咳几声。

    “你这都要计较?”他把奶茶杯捏瘪往路边的垃圾桶扔,不知真假地感叹, “真是管我越来越严了。”

    走过眼前的十字路口的红灯再转个弯便是海城高中, 傍晚的冬风拂面,带起二人的衣角。

    “但是我喜欢。”岳或的拇指摩挲林是非的手指节,自顾自把话补完整。

    后者情绪翻腾含有威压的一句“怎么,星星不愿意”还没吐出便顺时哑火。

    “不喜欢也没用,我会做到让星星喜欢的。”林是非心情颇好地说。

    “这个‘做’听起来不怎么正经, 肯定不简单。”岳或扯着人过绿灯, 与人并肩而立的颀长身形惹目的厉害。

    被挑明的林是非低笑, 直言不讳道:“是啊。”

    “Darling,你真的都被我带坏了, 思想好凰啊。”

    “”

    岳或抓人的力度紧两分,低声:“闭嘴吧你。”

    和林是非已经在一起成百上千个日夜, 早被腌入味了, 他接话纯粹是下意识。

    有来有往地对话几个回合岳或还是不行,没林是非脸皮厚。

    “高考那天你真要穿小裙子在考场的学校门口等我?”岳或浅咳欲盖弥彰, 不太好意思把真实想法抖落出来。

    闷着声音:“不骗人?”

    肩膀朝林是非那边倾,脑袋微歪眼睫抬起, 自下而上的视线让与他对视的林是非、异常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闪动的确认希冀。

    很亮。

    “我没有骗过星星。”林是非道, “你喜欢, 我就会穿。”

    被保送 B 大不用参加高考的林是非会穿着小裙子, 以男朋友未婚夫的身份在校外等岳或考完出来,就像艺考的时候。

    一个在内考, 一个在外等。

    但高考时校外的人更多, 学生的家长、兄弟姐妹、良师益友等林是非便会成为其中一员。

    他本来就生得漂亮, 长发长裙加身肯定会更引人注目。

    岳或只是想想便觉得高考都更有劲儿了,像种激励。

    他莫名地开始“躁动”,穿裙子的林是非无论想做什么他都没办法拒绝。

    特别好看。

    “啊,耳朵都红了。”林是非低沉染笑的音色,忽而在耳畔响起,很满意岳或的表现。

    呵气如兰地低声勾人:“我还没穿呢Darling,你这反应搞得我都不想去上学了,想把你带回家穿小裙子淦你。”

    “诶呀你烦人,”岳或甩开他的手,半遮半掩地揪了下耳朵尖,疾步朝高中门口走,“别废话了,到那天再穿。”

    林是非笑应:“好。”

    “不过要带口罩,”岳或回头红着耳根警告,“你这张脸太惹眼了。”

    再穿上小裙子那还得了?

    会被很多人盯上的吧。

    岳或有占有欲,会不高兴。

    被管教被监督的林是非身心舒畅,喜欢得要命,上前继续抓住岳或的手腕牵握住。

    听话道:“遵命Darling。”

    “不过你以后不准再夸别人的裙子好看,”林是非道,“只能夸我。”

    “也不准看别人。”

    “我没想夸,我就是看她老是哭,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就随便说的。”岳或神色有点不易察觉的浅淡落寞,“我不喜欢她,但排除岳释这层关系”

    岳含舒确实才八岁,如果从现在开始纠正,已经在侵蚀中扭曲的三观大概率还有机会健全。

    孩子和感情都是许静叶当初上位的手段,就算岳含舒出生是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可她的母亲跟父亲都让她和无辜二字扯不上关系。

    错了就是错了。

    被大众知晓真相的那刻,她就要学会承受各种打量的目光。

    但除了许静叶跟岳释强加给她的错,岳含舒不应该走当年岳或历经的老路。

    那真的很疼。

    会毁掉一个人。

    不需再过多言明,林是非明白了岳或的意思:“让她爸妈离婚。”

    父母争吵场面就会终止,她以后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害怕。

    “岳释不同意吧,”岳或蹙起眉尖,“他总是这样。”

    反社会,要死一起死,明明不爱了也得互相折磨段时间,还要把对方搞臭。

    学不会体面。

    “那就让官方介入,”林是非道,“岳释要是真动了手,不想离也能离。”

    校园里的路灯亮着,教学楼隐没于灰暗的天色,走廊被教室里的白炽灯映出高三生争分夺秒的学习场景。

    岳或没再管外人,和林是非走入教室,隔绝所有的不愉。

    艺考作品【痂】彻底被众人熟知乃至出圈成名,各大师资力量强大、历史悠久的美术高校在简单了解过岳或这个人后,纷纷在官网艾特他。

    更详细地介绍起自己学校近百年的历史与教学资源。

    大家目的相同——快来报我们学校,我们想要你这个苗子。

    言辞诚恳且激烈。

    本来还只是两三座大学在艾特岳或,但后续不知道怎么发展的,情况愈演愈烈。

    从最初的半真半假到后来的真情实感,十几所大学就这么在官网“打”起来了。

    美术大学:【高考倒计时了别犹豫,报考我们,我们立马录取!@或】

    艺术学院:【我们学校明显更好,报我们报我们@或】

    【】

    事情发酵几天,岳或在准备寒假期末考试,没怎么上网,未现身。众网友却看得乐呵,粉丝更是骄傲地哈哈大笑。

    最后此事以排名稳居国内第一的央美学院,官网更新动态终结画下句号。

    央美学院:【都争什么?一看你们就没好好地了解过这位小同学,他的目标是我们学校,都能明白吧?能吧能吧?[视频]

    @或小同学,别忘了兑现承诺,高考后的 09月01号等你来报道哦~】

    视频内容是粉丝曾经录屏的岳或直播,屏幕里只露着一双正在画纸上作画的手,赏心悦目。

    他说:“我要好好提文化课的成绩,考央美。”

    美术大学:【我恨!】

    艺术学院:【别嘚瑟,还没高考具体花落谁家不一定呢[微笑]】

    【】

    央美学院惨遭众多学府“围攻”,仅用一字回应。

    央美学院:【啧。】

    不屑将他们放在眼中,特别气人。

    【哈哈哈哈哈我看得好快乐啊家人们】

    【哈哈哈哈我也是,或崽真的好出息啊】

    【被抢着要真的慕了】

    【啊啊啊啊啊不愧是我粉了六七年的崽崽,他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真的见证他变得越来越优秀我好有成就感!!!】

    【】

    一副【痂】作成为了岳或真正进入艺术圈的敲门砖,关注度极高。

    “星星是不是很开心。”林是非贴了下岳或。

    “对啊,”岳或看了两眼便收起手机,眸子把校园路灯的灯光吸纳进去而晶亮,“宝贝,我特别地开心。”

    晚自习时天上落了雪,几小时过去飘速加快,雪片也大了。

    十点回宿舍的路上,岳或跟林是非慢悠悠地走,睫毛、头发与肩头都点缀了白色,像精灵。

    林是非道:“Darling,你会永远开心,我保证。”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几天后考试成绩出来,岳或的排名在全校第88名。

    总分658。

    看到这个分数,岳或在家里吓了一跳,匪夷所思道:“期末的试卷太简单了?”

    高三以来,满分 750 ,他成绩几乎都是稳定在 550左右,第一次考600多,确实惊讶。

    “没有,题我做了,难度中上等,跟平常差不多。相比于其他科目,你的短板在理综,”林是非说道,“天天给你补理综又不是白补的,600多很正常。”

    岳或觉得不能跟从小到大都是全校第一的学生讨论成绩。

    对林是非来说,这分数不仅正常,而且还有点低了。

    但林是非的夸奖每次都不会落下。

    他浅啄岳或的唇,道:“星星好棒。”

    “别夸,我会骄傲的。”岳或心花怒放反亲回去,最后冷静下来,清醒道,“这时候考再多都没用,不求超常,只要高考能正常发挥就行。”

    寒假过完年,岳或全家四口去旅游滑雪,玩了一周,回来后高三下学期正式开始。

    时间更紧,也过得更快。

    许静叶跟岳释离婚了。

    他们在一次发生争吵后,岳释终于控制不住脾气,动手对许静叶拳打脚踢。

    边打人边暴躁怒骂,以为谁都管不了他。

    但没想到,不知何时装的微型摄像头正对客厅方向。

    “事无巨细”地将这段画面记录了下来。

    许静叶报警前,先把录像放到网上,让岳释再次体验了一波众人推的场面。

    岳含舒跟着许静叶生活。

    这次岳释没再找到能和他结第三次婚的人,只被嫌恶唾骂。

    *

    六月份眨眼来临,全体高三生在06月03号这天离校,班主任让他们不要紧张,用尽量放松的心态去迎接几天后的高考。

    当然也不能太过放松了。

    “三年过得真快啊,感觉只是眨了几次眼睛,你们就从十五六岁的年纪成年了,也能更好地为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最后一节课,杜杰站在讲台上面,少有地有点无措,甚至眼眶都有些洇红,“往后你们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时刻见到,但所有人都不会忘记这三年时光的相处。”

    “你们每位同学都是我带过的最好的孩子。谢谢你们这几年把最好的年纪都给了我,让我能够参与你们的学习。”

    “那其他的不多说了,老师就在这里祝你们——前途无量繁华似锦。”

    杜杰今年三十多岁,从事教育工作十几年,送走过不止一届的学生。历经多次,每到这时却仍然会感伤。

    岳或都被他说得不自在,心里觉得有点难受。

    直到回到家后,刚进玄关他就被林是非举起来抗到了肩上。

    “林是非你干嘛!”岳或吓了一跳,忙下意识地抓住林是非后背的衣服布料,努力直起上半身在人肩侧回头惊呼,“快放我下来。”

    林是非当然没松手,胳膊勒紧他大腿扛着上楼。

    岳或便打他后背:“你干什么啊?”

    “打个炮。”林是非粗俗地说。

    岳或懵逼:“啊?”

    打、打什么?这种东西不是只有分手才

    被扛得肚子有点难受的岳或心神俱震,茫然眨眼,随后他委屈了,难受了。

    还没来得及质问,就听林是非又道:

    “高考炮,预祝开门红。”

    作者有话要说:

    岳或:没听说过,谢谢:)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2章

    晋江独发

    离校前, 学校就通知了学生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回家,或用其他方式自行处理。

    宿舍的个人物品与教室的课本用具,都要从海城高中搬离出去, 告别三年的青春时光。

    上午时司机叔叔便已经把岳或跟林是非的东西带回来了, 现在楼下客厅里的两个大行李箱还没收拾。

    “唔”岳或整个人都被困在坚实的胸膛与床头柜间,无法退却无法前进,抓着林是非的胳膊,仰着脸和人亲吻,喉结时不时滚动, “天都没黑呢东西也还没收拾, 你确定要和我打”

    音色被强势的舌堵回去, 除了低溢出的紊乱嘤咛,崽发不出任何字节。

    夕阳夹杂着夏日的暑气滚烈地将天边染成烫红, 透明玻璃被映晕不同颜色,仿若艺术品。

    “不确定。”林是非放开岳或的唇, 唇畔厮磨, 嗓音沙哑磁沉,盖棺定论, “不做。”

    “那你扛我上楼干嘛,”岳或直觉知道他不会做, 恢复不律声息, 肆无忌惮地摩挲着林是非的颈侧很浅地啄他下巴, 软化他身上挟有的压迫感, “还亲我那么凶。”

    “林是非你真的凶死了。”

    “是星星在难过,”林是非抓住岳或的手指, 垂首吻, “我在让你回神。”

    “我什么时候难你是说在教室里听完老杜说的那些话之后啊?”岳或无奈, “我又不是那种难过。”

    “那我们高三毕业了,老杜又那样说话,总会有些伤感谁都会有点情绪的吧。”

    “我没有。”林是非把岳或刚才被推到胸口的衣摆下扯,严严实实地将洁腻纤秀的薄肌线条遮好,“我只在乎你。”

    和别人分不分开又离不离别林是非完全不在乎,也不会被影响心情。

    凉薄心性,只为岳或滚烫。

    独有的偏爱从未更改。

    岳或心脏震跳,笑说:“知道了宝贝。”

    “我也只在乎你。”

    “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回爸妈家?”林是非率先从床上下来,又去拽岳或手腕,“高考前跟爸妈住。”

    “好。”岳或垂眸,忽而转话确认问道,“你确定不做?”

    林是非缄默抿唇,隐忍地松开岳或的手腕:“不做。”

    “为什么?”岳或既不解又好奇。

    林是非目光灼热:“我怕你参加不了高考。”

    他沉声警告:“Darling,别再说些撩拨我的话了。”

    绵密的赧然都在这句话里上涌冲顶,岳或立马别开视线,踹了林是非一脚,嘀咕:“天天跟公狗”

    “汪呜。”尽收耳底的林是非突然靠近在岳或耳边发声,是最低沉的音调。

    呵息钻入耳廓,岳或脊柱瞬时麻了一片,赶忙战栗迈腿朝楼下逃跑。

    把行李箱中的东西拿出来简单收拾放入卧室或书房,天色刚暗。林是非单肩挎包带着岳或的重点知识笔记,与人回父母家。

    晚饭时,林倚白跟言千黛谁都没有说太多高考的话题,担心会给岳或施加压力。

    言千黛只道:“小宝贝尽力而为就好啦,不要紧张。”

    “你现在成绩那么稳定,完全没问题。”

    林倚白附和道:“妈妈说得对,听妈妈的。”

    “知道了爸妈,”岳或捧着碗弯眸笑,“我没紧张,要大学了还很激动呢。”

    “对了,小朋友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林倚白看着林是非往岳或碗里夹菜,“考完你们两个是还要在家里玩两天,还是直接出国,我好提前订机票。”

    去年两个小孩儿订婚与言蓉清视频时,她就说让岳或高考完去国外的家住两个月。

    一个月前林倚白便主张这件事给岳或办签证护照,不加急的普通情况下就是这么久办妥。

    高三这年,言千黛怕岳或压力大,没和林倚白出国回去过几次,也没在那里怎么住,这次去会短暂定居。

    “我听星星的。”林是非说道。

    “啊?”岳或没出过国,大权却交到自己手上,有点拿不准主意。

    而且要和只在手机里见过的外公外婆见面了,只是想想便有点紧张:“听爸爸妈妈的吧。”

    林倚白道:“那就玩两天再去。考完先放松放松。”

    这几天林是非没闹岳或,只很专心又迅速地给他过了两遍圈出来的所有重点。

    特别是理综,重点部分讲得尤为细致。

    06月07 号的高考日如至,林是非不用参加高考,在外面等岳或。

    进学校前,岳或道:“等着我凯旋吧。”

    林是非浅笑:“当然。”

    香樟树将阳光切割成碎块像喂白鸽的食物般投落在地,有几点洒在脸颊形成透亮的光斑,但仍然不如岳或眼睛里燃起势在必得的光晶亮。

    林是非道:“我等你。”

    岳或弯眸:“好。”

    转身走之前,岳或走神可惜地想,林是非没穿小裙子。

    他要不要提醒他啊?

    语文与数学考完,第二天便是理综跟英语,林是非仍旧穿的短衫长裤,不是小裙子。

    岳或发愁,林是非是不是已经忘了几个月前说过的话了?

    他很想看但真提醒的话会不会像变态?

    06月 08号下午的英语时间来临,岳或最终也没说出口,但被林是非“骗”的愤懑化为下笔如有神助的力量。

    英语不考140分以上都不行!

    每年的高考校外都有组织对学生进行采访的小媒体,主要是询问大家在等待自己的孩子、朋友,又或男女朋友考试时是什么心情。

    高考结束仍然会有,这时询问的是考生的心情。

    今年的流程依然如此。

    成本不高的镜头已经迅速锁定了一个背影。

    满目乌黑的长发垂及腰,被随意拢抓松散地捆着,不是很整齐,但稍凌乱的发丝被微风拂过更显惹目。

    她怀里抱着一束由向日葵跟扶郎花插成的彩色花束,脸上戴着黑色口罩。

    不想惹人注意,但又实在做不到不让人注意。只从背影便能看出雅美,恨不得想把所有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就是太高了。

    真的好高,目测得有190吧。

    她是在等男朋友?那她男朋友得多高?两米?

    “那个小姐姐,请问你是在等同学吗?”女生莫名有些紧张,走过去抛出话题问道。

    考前和岳或商量过,林是非会在学校对面的人行道等他,出校门抬眸便能看到,还不用和会蜂拥而上接学生的其他人挤到。

    香樟树的荫影下,林是非微侧眸,看了眼女生的便携麦克风与她身后的镜头,自觉不好没礼貌,疏离地回答道:“男生。”

    女生:“啊?”

    林是非扯了下口罩,把脸遮得更严实:“在等男朋友。”

    “啊?”

    林是非煞有介事道:“别拍我了,我男朋友管我管得严,太招摇了不好。谢谢。”

    “啊啊?”

    女生忙说了抱歉,又急切表达了她“啊”并不是在歧视林是非穿裙子,也没有其他任何不好的负面意思,让他千万千万不要在意,她只是没反应过来。

    待林是非说没事,才尴尬地脸颊泛红浑浑噩噩地走了。

    但她没走远,因为真的好好奇啊。

    到底什么样的男生才能和这样的男生谈恋爱啊!

    下午五点的几分钟前通知可以交卷的声音在校内响起,不多时便有学生陆陆续续地出来。

    岳或刚出校门便锁定了马路对面人行道上的林是非,被太阳光照射,眼睛不得不微眯起,瞳底却灼目的亮。

    垂至脚踝的白色长裙借着林是非的身体彰显素雅仙白,裙摆呈纱,内里能被看出还有层柔软的内搭裙。

    裙袖比裙摆的材质还要透明些,将林是非的胳膊手臂全部收入其中,在手腕处微拢,与肌肤之间的留白被风拂起时裙纱便会颤动。

    腰身被布料紧束,勾勒出纤窄的劲腰,看起来真的很细,但只有岳或知道它到底多么有力。

    每次都能让他颤抖,哭得停不下来。

    上半身是和胸膛肌肤有留白的宽松设计,能把他完全没胸的事实稍微藏一藏,不突兀。同时裙子似乎也将林是非的身高弱化了,打眼看去让人能够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美。

    而非其他任何外物。

    每个考完出来的学生都在和家人朋友分享心情,无法将视线分给外人。

    岳或更是。

    他眼里除了林是非,天地都像没有颜色。

    向日葵扶郎花的花束先转至左边臂弯抱着,林是非朝走进的岳或招手,右臂微张。

    得到示意的岳或扬唇,过完马路便直奔林是非跑来,到达跟前猛然跳跃,攀住林是非的脖子让自己充当挂件,开心道:“考完啦!”

    林是非单手紧抱住他,没让岳或滑下去分毫,隔着口罩吻他唇:“星星辛苦了。”

    “林是非,”岳或攀住他的肩膀,垂下眸的目光热切,“你好漂亮。”

    林是非左手抱花,右手抱人极其稳当,闻言抬眸笑道:“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学校马路对面这边人不多,都去学校门口接人汇合了,岳或更加旁若无人地挂在林是非身上,低头附在他耳边黏昧提议,“宝贝,我们回家吧。”

    林是非装起大尾巴狼:“星星,我们回家干什么?”

    “回家”刚考完英语,岳或的声音很低,半清半昧不知真假地道,“Fu.ck me.”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3章

    晋江独发

    “Darling, 你是真的什么都敢说。”林是非抬眸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岳或,手托在他大腿没松开,“现在下午五点, 回了家你觉得能几点睡?”

    黑色口罩清浅地蹭过岳或颌颈的皮肤:“说不定早上五点星星都睡不了觉呢。”

    众人在学校门口接到各自刚高考完的家属, 或欢欣或稍虞地离去,无数谈话声显得嘈杂,融入烟火气,神识便也跟着归位。

    “那还是先吃饭吧,”岳或立马从林是非怀里跳下来, 双脚落地, 赧然欲盖弥彰, “吃饱才能有力气。”

    林是非低笑:“好。”

    向日葵与扶郎花组插的花束递至岳或眼前,浅淡花香与透过香樟树洒落的夕阳光斑共舞。

    “愿我的星星顺遂喜乐前程锦绣。”林是非道。

    岳或眸底灼亮接过:“谢谢我的宝贝。”

    “不过我记得向日葵的话语是沉默的爱。”他抬眸有些揶揄地问, “你的爱是沉默的?”

    “恰好相反。”林是非受了这句调笑,俯首耳语, “在床上的时候星星又不是感受不到。”

    反击直中红心, 岳或瞪了林是非一眼:“话、多。”

    但未互明心意之前,林是非的爱确实是沉默居多。

    次次试探的征程中, 浓烈的亲昵行为照表不误,真到口吐情言林是非就怂了, 硬生生捱到岳或成年那天才敢说。

    岳或指着一朵长得像菊花的粉:“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扶郎花。”

    “花语是什么?”

    “与彼此深爱的爱人互相尊重扶持, 不怕未来风雨。”头顶的香樟树有片叶子落下来, 林是非拂岳或的肩膀, 不让他被自然景色染指,“在学业上它也有自己专门的意思, 高考这天很适合送这两种花。”

    时间还早着, 日暮不会太快降临, 既是晚饭便不宜吃早,岳或不想回去还没运动俩小时就没出息地痉挛,累得不想抬手指。

    每到那时林是非就会逗弄他说道:“Draling,体力真的有点差。家里的器材室我已经计划腾出来了,不久后就能安排好。”

    丢人。

    “你下午跟我来的时候穿的还不是小裙子,”岳或小心觑身旁洁如盛雪的林是非,风中抖动的花瓣都在提醒他注意点喜欢的小心思,却仍管不及那双眼中肆无忌惮地打量,“怎么我考完出来,你就变身了。”

    “我返回去换的衣服,”林是非道,“不然没惊喜,星星也不会看见我就朝我跑过来。”侧着的眼尾在光斑的明灭中带了勾子,他故意提醒,“还挂在我身上呢。”

    “Darling,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害羞了。”

    不知羞的岳或昂起下巴,反唇相讥:“是你几个月前答应要穿的,我又没有逼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林是非点头:“对,是我答应的。”

    “我爱你。”

    岳或在“仙女”告白中猝然沦陷,傲娇地应:“我知道。”

    “那个两位小哥哥,高考结束了,请问我可以采访下你们吗?”先前被林是非予以直面冲击的女生克服尴尬情绪上前,紧张溢于言表。

    明明她才是那个采访的。

    前方就是十字街,还没过马路且被堵住去路的岳或先下意识地看向林是非。

    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是“两位男生”的,林是非怎么看怎么不像

    这个女孩子有火眼金睛吧。

    “她刚才问过我了。”林是非不知从哪里摸出黑色口罩,抬手给岳或戴上,“你想回答可以回答。”

    哦,怪不得,岳或任人将他的脸遮住,礼貌地率自道:“高考心情很平淡,体感试卷的难度不高。”

    方收拾好心情正打算开口问问题的女生:“啊?”

    感官全在林是非给他男朋友戴口罩的举动中抽离,女生持便携麦克风,讶然地心想,到底是谁管谁比较严啊?

    看见外人过来就把口罩拿出来遮对方的脸,不让窥探分毫。

    “啊那你觉得这次的考试大概能考多少?有估分吗?”女生把声线拉回来,“是不是会考得比较好。”

    “应该和平常差不多,不会太好,六百往上吧,”岳或心里有底地回答,“只能稳在这个成绩。”

    “ 6 00 以上还不好吗?”女生惊讶,脱口而出,“同学你要考哪个学校啊?”

    “央美。”

    女生倒抽凉气:“你男朋友是已经参加过高考了,还是”

    已经步入社会工作了。他们看起来年纪相仿。

    “我男朋友保送。”岳或拨了下怀里的向日葵花瓣,黑发都似在闪光,轻松玩笑,“我的功课全是他辅导,是我的老师。”

    女孩子已经表达不出新的震惊了,希冀地询问:“保送哪个学校啊?”

    “B大。”

    “岳或崽?”

    女生柔甜的音色既小心又确认地传出,捏麦克风的手指都紧了两度,紧张地泛起白色。

    岳或陡地抬眸,反应稍慢半拍:“啊?”

    林是非的视线转凉,探究地射向岳或,后者马上懵然地小声否道:“我不认识,这样看我干嘛?你不要借题发挥。”

    再说能叫他或崽的,岳或莫名羞耻地问女生:“林或的娘家人啊?”

    “对啊!”女孩子突然激动起来,白皙的脸颊都红了。

    世界何其小,接受高考采访都能碰到粉丝,抛出的问题眨眼便变成较个人的对话。

    女生征求意见问可不可以合照,得到同意便站在岳或跟林是非的身前,拍了张三人照。

    分别时女生又说他们已经采访了好几个学生,视频会往网上放,问岳或介不介意。

    如介意会把这段剪掉,但她这样问便证明不想剪,有私心。

    高考结束了,答应粉丝露脸的事情便近在眼前,岳或没打算藏掖,这段时间林是非做心理建设也能够接受他的星星可以被别人看见,权衡后岳或说不介意。

    女生眼亮:“那室友呢?”

    指的林是非身上的裙子。

    雌雄莫辨的面孔暴露,肯定会吸引无数目光,岳或对爱人的占有欲不同意,何况是这副样子的林是非,颇为认真:“今天我男朋友不适合上镜,他没有女装癖好,是我喜欢看他才穿的。”

    “但别人不知道,放网上的话声音肯定会很多,大家的目光会从高考被转移到穿着问题,会吵架的。”

    “你们把录他的视频部分删掉,不要保存好吗?”

    “好。”女生毫无异议,当着岳或的面把先前拍林是非背影以及上前问他话的那段视频进行了无法恢复的删除,半真半假地玩笑说,“放心或崽,娘家人只会是保护你们的。”

    岳或笑:“谢谢。”

    “最后你们两个站在一块儿的镜头我们会只剪脖子以上的怼脸录,”女生保证道,“不会被看出什么。”

    岳或再次道谢。

    傍晚六点终于有了日暮的颜色,云彩烧红半边天,在高档餐厅的雅间玻璃墙面折射出宝石般的靓丽。

    “以后再也不让你在外面穿小裙子了,更像狐狸精。”服务员拿着菜单刚走,岳或把口罩摘下来,郁结地盯向林是非,真心实感地叹,“失策了。”

    林是非很享受岳或对他的占有欲,沉笑应声:“好。”

    “以后只在家穿,非非‘妲己’肯定会让星星‘纣王’没办法早朝的。”

    “去你的吧,”岳或笑骂抬手揍他,“别说话了闭嘴。”

    放松时宜小酌酒饮,但岳或打死不松口,拒绝,林是非甚觉可惜,只好以甜饮代酒庆祝、告别高三。

    晚餐结束已是晚八点,街上行人正多,灯红酒绿。

    口罩被岳或给林是非焊在了脸上,不让他太过招摇,果然管得很严。

    “妈妈,下学期我真的就要转学吗?”小女孩儿的音色在由星灯点缀的夜色中传来,“那我们还会不会回来啊?”

    “要转学。不回来了。”许静叶帮岳含舒拿书包,牵着她的手走在路边。

    似乎刚重新办完走读流程。

    抬眸四目相对,岳或微微蹙眉,许静叶突兀地立在原地。

    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岳释与前妻的儿子身量优秀颀长,能顶天立地般,样貌瞩目才华满身。

    别人还在过往挣扎,他就早已走出荆棘疗愈,变得和从前大不相同。

    还没和岳释离婚时,许静叶每天都在讨厌岳或,就像她讨厌沈婉。

    怕岳释的儿子会半路杀出插入她好不容易才得手的家庭,但其实是她自己不堪。

    无论岳或还是沈婉,看见谁都会提醒许静叶她当初办过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错事。

    八年过去,报应终于来了。

    岳或的视线只在陌生人处停留半秒,便淡漠移开:“跳绿灯了。”

    “嗯。”林是非把岳或的衬衫领子正了正,“还要在外面玩会儿吗。”

    “不要,”岳或唇角卷着点笑意,低声提醒,“我们要回家干正事。”

    扶郎花的浅香和风夜过,擦肩的那瞬,许静叶忽然倾身张口喊道:“岳或。”

    脚步随音略停,岳或敛了眉目间的笑,眼神表达疑问。

    许静叶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

    当初沈婉与岳释离婚,是他出轨,没了和沈婉互相折磨的心情,婚离就离了,人放就放了。

    可他们彼此折磨、岳释怎么都不离婚的时间,持续了最起码得有三年。

    岳释的画家包袱重,顶着才华的光环几十年,打造出的都是干净儒雅绅士的形象,对老婆孩子好,万不会让其他人破坏。

    他不让沈婉找媒体,也不同意离婚,把无尽的恶意都馈倾给早该“妻离子散”的家庭。

    许静叶也体会到了这种快要被逼疯的绝望

    她能够离婚还是因为林家在推波助澜。

    “妈妈你弄疼我了,”岳含舒出声,晃手,“轻点捏。”

    “对不起含含,妈妈不是故意的。”许静叶忙松了力道,拇指在岳含舒细瘦的手腕间揉按摩挲,“岳或谢谢你啊。”

    绿灯第二次转跳,岳或并未应声,这次没再停留和林是非转身离开。

    很快身影便到达对面,隐于更远处的夜色了。

    “她谢我干什么?”岳或不解,回忆过往,“上次我们随口谈过后,你跟爸提了?”

    “嗯。”林是非说道,“星星当时的意思就是不管他们的死活,但岳含舒还有救。”

    八岁的孩子,当然还有许多时间纠正,都是祖国花朵,环境能好还是则好。

    根本没有就这件事提第二次的岳或稀罕地蹭了蹭林是非的肩膀,喟叹道:“林是非,我在想什么你全部都懂。”

    口罩揭落,温热的唇迅速地印贴上去,岳或探首轻佻地 tian 了下林是非的唇畔,彼此面容相距不过两毫米:“我真的越来越爱你了。”

    林是非喑哑低沉的音色,自滚动的喉结处发出:“我会让星星更爱的。”

    向日葵扶郎花没有得到插起来多活两天的命运,在浴室的流理台边欲掉不掉地摆放,瓣蕊沾染了水珠。

    晨露般将其点缀得更鲜艳。

    “我的花”岳或手按在浴缸边缘,在蒸腾的水汽中想去把它们拿出去。

    林是非霸道地握住岳或的手嵌入指缝紧扣:“Darling,你不如先好好地管管我。”

    素雅的洁裙在满当的浴缸内湿透,紧贴着身,裙纱让肌肤要露不露地展现,出淤泥而只染水的白莲似的,清纯又不做作,但他却掌握着绝对主导权掐住岳或的下巴强势索吻,粘腻暧.昧。

    岳或手指握紧蜷缩。

    “星星。”林是非大手向后摸到岳或在水里的脚踝,伶仃得半掌便能圈住,亲昵称呼,音色染笑低喃爱人语,“Darling,我都想Stuff my testicles in.”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4章

    晋江独发

    “小宝贝考完了, 我们要不要给他和小非打个电话。”刚进家门,言千黛便转身问林倚白。

    五点高考完毕,这通电话在下午就该拨通。

    但林倚白当时还在公司, 言千黛心思细, 考虑到岳或考完肯定会和林是非说话吃饭,这种场合父母在一起慰问也更好些,便没打。

    “今天还是别打了,”林倚白把车钥匙放在玄关的矮柜,忖度道, “林是非不会接的。”

    “嗯?为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 大橘从自己的猫房里钻出来, 直奔言千黛跑去,“小橘又吃胖啦, 跑得都不快了。”弯腰把大橘搂在怀里,她回头看林倚白寻求答案。

    林倚白了解道:“因为小非的手机会关机。小朋友的手机也会被关机。”

    “被”字咬得有点重, 用得既精准又精髓, 言千黛摸猫的手指微顿:“小非真是”

    “不跟他们商量了,我订三天后的机票?”林倚白捏住大橘的耳朵, 在猫舒服的小呼噜声中捻来捻去,“爸妈很想你。”

    言千黛笑:“好。爸妈他们也很想快点和小宝贝见面。”

    林倚白柔和:“好。”语调转而又淡漠, “和林是非商量可能一周后都出不了国, 胡来我去订机票。”

    低喃过爱语的林是非认真地瞧着岳或的神色, 不放过他表情的每帧变化, 或欢愉或拧眉,都令人心动。

    “你那么厉害呢?”缓过劲儿后岳或眉头放松, 自下而上地与林是非对视, 眼底在水雾中显得朦胧, 不服输般地问道。

    “怎么,星星是不信,还是在挑衅我。”流理台边的向日葵花束静止不动,玻璃纸包装都被打湿了,林是非靠近岳或,好整以暇地道,“试试?”

    “不用了。”挑衅的下场岳或深知会如何发展,他颇快地认怂讨好,抚平林是非湿透的素色长裙的肩头,“我怕我承受不住你的爱,被沉重地撞死。”

    林是非觉得好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凶。”

    岳或蹬了下腿,带起一阵舒缓的水流,浴缸边缘淅淅沥沥地往地面沥水:“那你把我的脚踝放开,别抓着。”

    林是非不仅抓,还将岳或本踩在浴底的足踝抬起出水,施然地拒绝:“不。”

    泡澡容易在浴缸里打滑,失去一条腿的支撑力量,岳或的身体瞬间往下滑去,水花顿时四溅了满身,循规蹈矩裹身的衬衫湿得没眼看,他惊慌又无措地狠扣缸缘才没让脑袋埋进水里。

    手背都暴出青色的筋脉。

    “林是非!”岳或快速扭脸才没让溅起的水淋向正面,气急败坏地斥,“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再闹我打你了啊。”

    “不闹了。”林是非脊背弯下,侧首吻在岳或的小腿侧,虔诚得像供奉神明,“Darling我亲亲你,不要生我的气。”

    向日葵扶郎花置入花瓶,仍焕发着盎然生机,岳或脊背紧靠床头,掠过林是非的肩头看桌面的花束:“花真的很好看。”

    代表的花语各不相同,每种花都有独自的意义。

    往常他们没送过彼此花,岳或也没怎么在画纸上画过,林是非帮岳或擦湿发:“我以前应该天天送花,让你喜欢。”

    花没了根哪能活多久,岳或失笑道:“那多浪费啊,花期还好短,插起来也只有几天。”

    “是我考虑不周。”林是非把被染湿的毛巾扔床头柜,手指嵌进岳或还有些许潮的短发,温凉柔软,“那在庄园里建个玻璃花廊,星星喜欢什么花,我就给你种什么花。以后在卧室一开窗一探头就能看到,好不好?”

    素白的长裙已换成睡衣,岳或心里不那么因为没缓过的痉挛余韵怵得慌了,答非所说:“以后还是不让你穿小裙子了。”

    林是非莞尔:“就要穿。”

    小裙子会把岳或迷得神魂颠倒,会让林是非肆意欲为。

    岳或抓住林是非的胳膊,咬牙道:“我说了算。”

    “对了宝贝,”他脊腰忽而绷直挛抖,舌头差点打结,“高考结束,我直播要露脸,”岳或抿唇欲言又止,“这是提前答应过粉丝的这两天肯定得播。”

    直播事宜未临,岳或便已经又在网上暴了。

    “体感试卷的难度不高。”

    “不会考得太好,六百往上吧。”

    “央美。”

    “我男朋友保送。”

    “B大。”

    “”

    视频里男生的真面只暴露一瞬,便被黑色口罩严实遮挡。面对镜头他不惶不乱,语速清晰回答得体。

    问题刚进行前两句时,各大网站的弹幕便都出现了“这同学好帅但是好装”“什么叫六百往上不太好”“假的吧反正又没人认识吹牛谁不会”等言论。

    十几秒过去,要考央美、保送还有 B 大的言词刚出,弹幕的风向就变了。

    采访的女生后面惊疑问出的的“或崽”并未剪入,可这并不妨碍岳或的百万粉丝福尔摩斯。

    【卧槽?卧槽卧槽,家人们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或崽直播的声音听过那么多次,不会错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央美啊,保送啊, B 大啊,咱们认识的还有第二个人吗?!】

    【我的妈呀!博主竟然采访到了或崽!还看到了他的脸!小林室友也在场!啊啊啊啊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吨吨地掉眼泪jpg.]】

    【我去口罩都遮挡不了室友的美貌,崽崽那一秒的全脸真的好帅!但是——林室友你为什么要给崽崽戴口罩!给我扒掉!】

    【】

    采访的女生并未现身说明视频里的人真的是岳或,任由掀起轩然大波。

    校外分别前她问过岳或要不要告诉大家,岳或只说等他自己直播吧。

    顺理成章,无数的声音都在让岳或直播露脸,并将之前的直播录屏放出,艾特提醒是他自己答应的,不能言而无信。

    林是非已经设想到了这个画面,不甘不愿道:“好吧。”

    “那嗯明天播?”岳或和他商量,“过两天要和爸爸妈妈去找外公外婆的,我不想把时间再分给这边。”

    “过两天就去?会不会有点太早,”林是非不尽兴道,“应该十天后再去。”

    “我看你是想让我死”岳或聪明地不做无谓掰扯,思考明天直播要求,“穿什么呢,就短袖T恤吧。”

    正临夏天,直播屏幕框入上半身,穿件简单的短袖汗衫应该不算太随便,又不是面试。

    随意点也会更轻松。

    “嗯,星星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啊,”林是非垂着眼睫,直视眼底那道解开睡衣纽扣后露出的洁腻锁骨,失落地说,“我又管不住你。”

    “粉丝重要,我没关系。”

    好像茶言茶语啊,岳或被他说得身体激灵,见鬼道:“林是非你好好说话。”

    “噢,星星明天直播,会被别人看见脸,我不开心,”林是非抬眸认真说话,“Darling,哄我吧。”

    岳或被噎得无言以对,半晌憋出两句:“怎么哄。都随便你好吧。”

    花园里的虫鸣和着夏日的谱曲吟唱,岳或张口骂:“操,林是非你的狗牙别咬我脖子。”

    林是非反问:“哄我?”

    岳或忍气吞声:“哄。”

    制冷空调携安静夜色彰显规律的嘈杂,岳或咬牙斥责:“你咬我肩膀干什么?”

    林是非磕在岳或圆润肩头的牙齿松开,慵懒餍足地问:“随我?”

    岳或有苦吐不出,只好握拳忍耐:“随。”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岳或抬脚就踹林是非,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狐狸精,狗东西,你特么怎么连我胳膊都咬,手腕上都有你的牙印,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林是非得逞地笑了声,提醒撺掇道,“明天穿 T 恤直播。”

    “你只要敢穿,直播间就敢被封,信不信。”

    岳或:“”

    岳或:“???”

    被摆了好几道的岳或“醍醐灌顶”,圆领的短袖汗衫被迫换成高领的长袖衬衫,从头到尾都遮得严实无比。

    黑白色拼接的衬衫纽扣至最顶端的一颗,看不到丁点下巴以下的任何皮肤。

    “大家能听到声音吗?”还在调试设备的岳或首次对着手机屏幕,只是现在还只能看到隽秀的肩颈,脸暂时未露,“不能的话我再调。”

    【啊啊啊啊能能能!】

    【啊啊啊啊啊好激动啊,快别调了让我看看脸[嘶吼——]】

    【我的妈呀我第一次看到或崽除手以外的脖子!胸膛!绝了绝了】

    【哈哈哈前面的笑死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看了光着的或崽呢,我赶紧定睛猛看,好家伙这穿得是真严实啊】

    【崽啊都是自家人,这还是大夏天,你穿什么高领衬衫!】

    【】

    刚直播时岳或以手出圈,那双手不仅能够铺画怦然心动的所有美景,还生得匀亭骨称,像件最珍贵的艺术品。

    夏天穿短袖直播,浮有浅显青筋的血管延伸向小手臂,含有少年独有的野性力量。

    没道理今天直播要露脸了那么守男德啊!

    怎么连胳膊都不露!

    “没法露,”岳或回答弹幕的疑问,小情绪浓得遮不住,边瞪林是非边直白道,“因为都是吻.痕。”

    作者有话要说:

    林是非是真狗啊,对吧非哥?

    非哥:智取而已。

    星星:……:)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5章

    晋江独发

    “崽崽瞪我干嘛, 是你自己答应的喔。”林是非用新画笔的笔刷戳岳或的侧脸,在天然的画布上作画似的,凹下去些许的小坑像酒窝。

    可真敢颠倒黑白, 岳或把他不老实的手拍开, 让他别再动手动脚:“你心里没数吗?”

    林是非认真:“没有。”

    【啊啊啊啊啊妈妈呀这个主播为什么什么都敢说!】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啊(拍桌大声怒喊——jpg.)】

    【妈耶小林好猛,或崽快把衬衫的纽扣解开让我看看,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想要看什么吻什么痕,我只是想学习】

    【快让我看脸啊啊啊啊】

    【倒也不用真的不把我们当外人(害羞地捂住脸脸jpg.)】

    【】

    敢说特性屹立不倒,弹幕说多了会羞赧是另回事, 岳或把林是非手上的画笔夺过来, 制止评论:“超管要是过来把我直播间封了肯定都是因为你们太凰, 所以适可而止啊。”

    “我是个正经主播。”

    同往日不同,今天的设备镜头拉得稍远, 能够同时框进画架与画家。

    岳或短发过鬓,额前有碎发掠擦凌厉的眉眼, 下颌线条分明如细琢, 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冷沉的攻击性,抬眸看进镜头时, 那双眸子却润亮清澈,弱化了生人勿近的生息。

    高岭之花, 远观不可亵。

    岳或眉梢挑起半边, 大大方方地道:“看见了吗, 我就长这样。”

    定格的照片终究还是不能和会动的真人比, 真实与不真实的感官复杂地糅合,一时间言语都无颜色, 失去渲染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特么的好好看, 我死而无憾了!】

    【呜呜呜呜或崽真的说到做到, 露脸就露脸毫不扭捏的啊啊啊这张脸,我好嫉妒小林!】

    【拔刀吧,抢老婆!】

    【鼻血横流浑身抽搐,眼露桃花兴奋如蛆,色迷双眼捧脸尖叫,谢谢我终于体会到了恋爱是什么感觉[狂擦鼻血jpg.]】

    【嗨,老婆~】

    【】

    “嘶——林是非你别掐我腰啊,”岳或身体晃动做出躲避的举动,又赶忙对弹幕说道,“你们别瞎叫,要受罪了。”

    指捏腰肌的小动作听话地松开,手却没从衬衫摆下抽出,林是非流连岳或的肌理:“我什么时候掐你了。”

    “崽,不要污蔑我。”

    拿腔拿调地开解完,林是非看着弹幕毫不客气:“我都没喊过老婆呢,全把话收回去,不然不让或崽直播了。”

    别人会不会当真不知晓,反正岳或知道他是认真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抑制占有欲不在意岳或露脸的防线,一朝回到解放前。

    岳或抬手抓住林是非的衣领往自己脑袋边拽,以科学打败科学:“介绍下,这是我老婆,没人比他更美。”

    他熟练地和粉丝怼道:“除了林是非本人,就算长成他这样也不能喊我老婆。”

    长发随那股出其不备的力度荡散,不听话地落至颈侧,把林是非些许迷惘的表情都衬托得单纯靓清。

    侧脸看岳或时,睫毛竟是纤长稍翘的,混血面容精致仿若白瓷艺术,可却丝毫不显女气。

    高洁明月,触手难及。

    “星崽崽突然拽我,我还以为你要强吻我呢。”林是非费尽心力都改口,抬臂握岳或还抓着他衣领的手腕,开心了,“所以要亲吗?”

    看来是又差点忘记直播,岳或松手把他打回现实:“老实点儿,别浪。”

    林是非音色同翘起的唇黏着笑意:“好的,老公。”

    【啊啊啊啊玛德小林室友真的是长发!没剪!好貌美啊!】

    【蛙趣啊啊啊捂住疯狂跳动的心脏,这俩人到底是什么颜值配置啊太绝了】

    【都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绝美宝宝吧,所以或崽你们什么时候安排上呢[认真]】

    【顺便再把漫画出一份,事无巨细到床上的那种哦~】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笑死我了,你惦记漫画真的都可以用年头计算了】

    【我就想知道或崽穿的严实是有痕迹,那室友穿这么严实是为什么,也有?】

    【】

    与岳或同款但色系全黑的衬衫将林是非包裹得密不透风,弹幕大片飘过,当事人回:“当然是我守男德啊。”

    “不要露脖子露胳膊,男德必须守。”

    昨晚被咬岳或耍起性子,恨不得要把他踹下床,根本没心思按着林是非以口牙反击。

    岳或笑骂了句:“闭嘴。”

    林是非心情好:“好喔。”

    之前虽直播无数,但从未露脸播过,岳或还是有点别扭,画画都觉得不利落。

    今天的水彩比较简单,大半小时就铺染得差不多了,收尾阶段岳或说:“接下来两三个月会不在家,如果有时间还会播,没时间就先不播了。”

    “以后和大家相处的时间有很多,”他笃定地谈未来,“我肯定会举办自己的画展,创作更多无法描摹独属自己的作品,希望仍然会和大家不离不散,热爱生活拥抱自我。”

    六七年的光阴,从最初便开始粉岳或的许多人见证过他的自卑,简阅过他的痛楚,领尝过他的自信优秀,意义非同凡响。

    接下来还有数个六七年,细数光阴,他们都应该享爱本身。

    直播结束,洗完澡岳或坐在床边任由林是非帮他擦头发,感叹道:“唉我怎么越来越煽情了。”

    柔软的毛巾蹭过脸颊,惹得岳或频频眨眼,林是非既看不够又心安理得地观赏:“因为星星的情感越来越丰富了。”

    岳或抓住林是非的手腕,喊他的名字。

    湿发凌乱贴额沾鬓,林是非停手:“怎么了,Darling。”

    “爸说我们后天就要去国外了,”白天里林倚白已经打过电话告知,岳或的不安重现,“我有点紧张。”

    “外公外婆喜欢什么啊?我要不要准备东西我会不会说错话啊。”

    “什么都不用准备,星星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林是非用指尖挠了挠岳或的下巴,“你那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那陈家人该怎么说,算了垃圾不再提,岳或被哄得好笑,仰颈露出更多下颌肌理:“摸猫呢你。”

    “才不摸大橘,”林是非义正言辞道,“摸星星。”

    岳或笑道:“幼稚。”

    “不过要真想注意的话,我可以教给你些和外公外婆相处的方式,”林是非挑眉诱惑,“有没有兴趣知道?”

    岳或不笑了,催道:“当然啊,你说。”

    林是非收手:“吻我。”

    他们一坐一站,岳或的短发被擦到半干,夏天不太乐意用吹风机。闻言当即伸出胳膊,搂住林是非的脖子下拽,齐齐倒在床面,紧拥着送上自己的唇瓣。

    高考完被采访时,岳或当着镜头的面开玩笑说林是非是他的老师,功课全是他辅导。

    林是非道:“Darling,我们先玩个游戏怎么样?”

    被掠夺的呼吸终于返涌,岳或额头抵着林是非的肩窝,被他在上面抱在怀里:“玩什么?”

    林是非将温热的唇虔诚地印在岳或眉心,呵气吐息:“师生恋。”

    懂了什么意思的岳或心动地轻 tian 齿列:“宝贝,告诉我应该怎么和外公外婆相处。”

    林是非露出狼尾巴:“报酬很贵的。”

    岳或抬眸,隔着睡衣张口咬在林是非的左肩,布料下有枚浅色的疤痕,是曾经的岳或不小心咬破的牙印。

    现在的岳或咬完又安抚地亲了亲,眼尾扬勾呼吸灼热,根本不像个正经学生:“林老师,教教我。”

    他用脑袋蹭林是非的颈,未干的短发又凉又软,小狗求摸似的:“林老师,摸摸我。”

    “林老师抱我。”

    第二天几人先提前简单地收拾东西,为登机做准备。时间一到,跟着林是非过安检时,岳或还觉得新奇。

    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飞机。

    头等舱座位稀少,空间旷野舒适,岳或坐在靠舷窗那侧,与夜空的云朵并肩,很新奇的体验与感觉。

    他要离开脚下的故土,去另外的家感受爱意了。

    这趟得飞十个小时左右,林是非侧首对岳或说:“如果困了不想躺床睡,就靠着我睡,不准靠窗户。”

    管教已经从人到物,范围越发缩小,岳或无奈又好笑,但不反驳,反而顺应:“知道了。”

    晚上的航班,到那边正好是白天,舷窗上映着岳或侧脸优越的剪影,林是非看了会儿,倾身过去,无声低喊:“或同学。”

    岳或喉头哽住,耳根莫名泛热,侧眸嗔怪地瞪他:“瞎喊什么呢。”

    头等舱乘客间的位置距离相隔安全,说悄悄话足够,林是非低笑了声:“Darling,以后要是我们自己想找外公外婆的话,就坐私人飞机来吧。”

    “不跟爸妈他们一起了。”

    岳或震惊确认:“家里还有私人飞机呢?”

    “有啊,”林是非道,“每次飞要提前申请航线,国航跟私机哪个方便用哪个。”

    手握几套不动产的岳或仍然被钱迷了眼睛,不过怎么突然要提这个,岳或压下心疑,不知为何已经拎出谨慎:“然后呢?”

    明天肯定是好天气,云层浅薄,明月透亮,林是非几乎咬着岳或的耳朵下定论说:“以后在飞机上做。”

    “晚上的时候,舷窗外面有晚云,有夜月,还有辰星。”他深邃的眉眼掠过岳或的鼻峰长睫欣赏无尽的夜色墨海,对岳或介绍,“你看星星,我淦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6章

    晋江独发

    周遭很安静, 倾洒进耳廓的言语更显清晰,带着勾子往四肢百骸钻,耻羞与愠恼便一齐冒了头, 岳或脑袋都热了, 忙抬手啪地一声捂住林是非的嘴巴:“你胡说什么呢?!”

    压抑极致的嗓音根本藏不住慌乱赧然:“林是非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捂压在脸上的手掌用出的力气很大,林是非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红了,传出的声音沉闷又艰涩:“不信。”

    竟然还敢笑,岳或咂摸着他话里的愉悦, 力气用得更紧, 让他彻底说不出话:“我跟爸爸妈妈告状了?”

    这种话怎么能让父母听见。

    会不会挨怼另说, 私密话只能说给爱人听。

    拒绝的哼音响在耳边,林是非见好就收, 音调哼出字眼独有的音节:“不要嘛,我错了。”

    “哼, ”岳或按人脸的指节收缩, 红印真的显出来了,“要不要老实做人?”

    “嗯, ”答完要,林是非又哼音调, “我是老实人。”

    舷窗外的云层掠过一片又一片, 星辰点燃夜幕, 每一颗都漂亮引人。

    独月跟着飞机平移, 似乎他们没动过似的。

    林是非脸上被按压出的五指红印很明显,刚被松开他就装模作样道:“都把我按疼了。”

    已经撤离的手闻言又默默地伸回来, 给林是非揉, 岳或没好气地嘟囔:“谁让你嘴欠。”

    “这是情趣, ”其实根本就不疼的林是非捉住岳或的手,浅吻,“所以星星以后到底要不要坐私人飞机啊?”

    原来言语也能烫人。蓝图的未来诱着人的思维无限遐想,舷窗玻璃映出岳或的模样,这张脸可以做出不同的表情,每种表情都是林是非掌控赠予的。

    岳或拉过林是非的手,把脸埋进他的掌心,躲躲藏藏又声若蚊呐地回答:“要。”

    手心纹路被纤茸的长睫扫过赋痒,传到胸口,林是非心跳怦然,哑声:“星星好乖。”

    岳或把脸埋得更深,不吝于承认:“嗯。”

    十个小时的航程有点久,头等舱舒服,白天在家故意等晚上的航班耗费体力也没睡觉,岳或和窗外的日月星辰没打半小时交道,躺下睡着了。

    等睡醒差不多就到了。

    要跟外公外婆见面,岳或以为自己会紧张,休息可能不怎么安稳,但整个飞行过程他都没有做梦更没有惊醒。

    早晨在飞机上洗漱进餐,到达机场还未过上午十点。

    偌大的 N 机场人来人往,面孔大多都是外国人,只有少许是像岳或这样的华人长相。

    “来之前爸妈已经兑换过外币了,我的钱包上交,”林是非先把拉行李箱的手放开,递出全部的家庭财务,“都给你。”

    从下飞机开始,林是非牵他手便没松过,唯恐走丢似的,岳或无语地笑了声:“我人生地不熟,你把钱给我能干嘛,买冰淇淋给你吃?”

    “别说买冰淇淋,”林是非放纵道,“星星把我卖了,我都会给你数钱。”

    岳或捏他手:“这话应该我说吧。”

    旁若无人交头接耳,确实像回自己家没把自己当客人。林倚白见岳或很放松,放心了些,就是走在前面等得累,回身毫不客气地催道:“谁也不会卖你们两个,也不用数卖自己的钱,能不能快点走。”

    言千黛笑道:“催他们干什么,让他们慢慢走。”

    被抓包的岳或不好意思,忙拽着林是非跟上。

    加长版的商务车停在机场路边,在出口逡巡到熟悉身影,顶着外国面孔的司机便已下车打开后备箱。

    “Mr. Lin , Miss Bai .”安顿行李前,司机和蔼地与林倚白言千黛打招呼。

    “这是波斯,外公外婆去哪里都是他开车,因为太熟了,所以大家都是直接喊名字,”林是非落后半步倾斜身体跟岳或耳语介绍,“你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喊波斯叔叔。”

    国内对日常生活的称呼问题并不严肃,但也礼貌端正,直接喊长辈名字岳或确实有点不太习惯,悄声回应:“好。”

    司机跟林是非说话:“Lin,Haven't been back for a long time.”

    —林,好久没回来了。

    “对啊,波斯叔叔,”林是非以身作则地喊,称呼完接着说道,“国内学业忙,现在毕业了就回来了,带着我爱人。”

    岳或忙跟着喊了声叔叔。

    小神经病竟然真的把喜欢的人带回来了,波斯立马回应,和岳或对视时眼里暗藏惊讶,不过态度并未过分亲近,只跟对待熟人一样,没搞特殊行径。

    几人上车后,波斯手握方向盘发动引擎,蓝色的眼珠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林是非,瞪眼确认地说道:“Uncle Persia?Oh, hell .”

    —波斯叔叔?哦,见鬼。

    岳或:“”

    他们果然直喊名字习惯了。

    车子一路行驶没拐弯,大约二十分钟后,繁琐高耸的欧式建筑便在十点的阳光下泛着闪目的光,与国内的庄园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奢靡。

    花园艳复,各色花瓣都是最繁盛的时期,开得又密又大,望眼无际,香气袭鼻。

    当天林是非送的向日葵扶郎花再次浮入脑海,走前和大橘一起交给爷爷奶奶暂且照顾了,但没根的花注定活不长久,还是有土壤水分陪伴的好,岳或侧身问身旁:“宝贝,这些全部都是玫瑰品种吗?”

    “对,外婆很喜欢玫瑰,外公就种了很多,这些全是他自己打理的。”林是非把岳或无意间相互纠缠的指节打开,嵌入指缝消除他的紧张,“白色的叫芬德拉,淡粉色是戴安娜,红玫瑰卡罗拉。”

    这得耗多少心力才能把花种这么好啊,岳或问道:“它们的花语都是什么?”

    车身倾顿,到了地方。林是非打开车门让岳或下车,园前白阶上站着几道身影,中间的两道最为醒目。

    言蓉清端雅的面容染有兴奋愉意,先朝言千黛招手:“过来我看看。”

    言千黛过去抱住她喊妈妈。

    夏风掠抚,银灰色的发扰了眉眼,索德斯汀没管自己,抬手摸了把言千黛的脑袋。

    言千黛笑喊:“Father。”

    “小或,你来了啊。”言蓉清的眼神投向两个小辈,定格在岳或身上,“怎么长这么好看这么高啊,快让外婆好好瞧瞧。”

    脊背没有丝毫佝偻,当年的车祸似乎只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能被察觉的病弱,未曾掩盖周身的任何优雅与知性。

    岳或立马上前半步,乖巧地喊:“外婆。”

    前两天晚上交学费时,林老师说过如果想要和外婆拥抱,要先征求外公意见,岳或规矩地没伸胳膊,果然问索德斯汀:“外公,我可以抱抱外婆吗?”

    嘴巴微动本打算说头次见面开场白的薄唇即刻闭上,索德斯汀深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情绪莫辨,冷酷道:“No”

    言蓉清淡淡地瞥他,不疾不徐地缓声:“重说。”

    “”

    亲女儿抱言蓉清就算了,不让其他人抱,索德斯汀委屈地撇嘴,举手投降:“Okay,Yes.”

    好像比林是非还幼稚,岳或心中那点在路上积攒的仅有的无措消散殆尽,甚至有点想笑。

    他伸开胳膊和外婆拥抱,都不用自己绅士地不触碰言蓉清背后的衣服,只是刚做了预备的张开动作,索德斯汀就掐秒表似的把岳或拉开了,用英文义正言辞道:“好了抱完了都进去吧。”

    身后手掌赋在岳或肩背,林是非撑腰适时出声道:“我还没和外婆拥抱呢。”

    索德斯汀母语迅疾:“抱什么抱你又不是三岁。”

    林是非挑眉:“就要抱。”

    “小变态。”索德斯汀不屑嗤笑,转而对岳或招手,“第一次见面,外公我很喜欢你。”

    “我们老外见面都会用拥抱表达友好,过来。”

    林是非立马抓住岳或胳膊自行往别墅走:“不抱了。”

    索德斯汀:“啧。”

    入目所及的装潢和外建筑相辅成,就是很欧式的风格,只不过要更富丽堂皇,寸土寸金到连角落都散发着极致挥霍如土糜烂奢华的气息,数名女佣悄无声息地忙活,未发出任何动静。

    飞机奔波整夜,就算休息了也难免疲惫,午餐比较简单,用完岳或就和林是非到房间休整。

    窗户朝着几乎望不到边际的花园,数种不同颜色的玫瑰被一览无余。

    岳或新奇扒窗探身去看,窗棂边缘的阴影未让他直接暴露在阳光底下,藏于光的边缘,自然风光毫不吝啬地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浅显惹目的金线,这刹那,所有花卉都像失去了本有的颜色。

    “戴安娜的花语除了优雅还有初恋,”林是非望着岳或的侧影,“是外公刚和外婆恋爱时种下的。”

    “我借外公的花,赠赋我的星星——我的初恋。”

    粉色的戴安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采摘的,有十一朵,根茎被粉色的礼物丝带捆扎,岳或回首还未反应,怀里便被塞了开得极盛的粉玫瑰。

    心脏怦跳不止。

    林是非单手负在背后:“白色的芬德拉花语是只对你一个人钟情。”

    “我从 14岁至今,所做所行所坚持都是为了你一个人,我会对我的星星钟情至死。”

    十一朵被米色的礼物丝带捆齐的芬德拉送到岳或手里,花瓣晶莹剔透,犹如洁玉,蕊心带点浅淡的粉色,是冰清玉洁不染尘埃的美貌。

    负于身后的胳膊伸出,林是非把最后浓艳欲滴的红递至岳或眼前:“红色的卡罗拉花语是幸福与浪漫。”

    “我发誓,会给我的星星绝对幸福,也会努力做好绝对的浪漫,让你只会为我永远心动。”

    红色的丝带在吹拂进窗内的夏风里缠绕上指节,岳或下意识抓住,多眨了两次眼睛。

    几束花而已,可他此时却说不出话,眼睛还酸涩涨热。

    窗外是万朵争奇斗艳的娇浓玫瑰,却没有哪朵能够比得过此时手里的,林是非揪下一片剔透如玉的芬德拉花瓣,贴向岳或的唇,然后弯腰附着而上,隔着花瓣亲吻。

    林是非道:“你 17 岁生日的时候,窗外的花园就是我为你放烟花的地方,你说好看喜欢。”

    “现在你快19 岁了,我终于把星星带回了我所有的家。”

    浅啄分开,林是非将那朵承受他们亲吻的花瓣轻启双唇咬进嘴里,品尝鲜花与热吻的诱人味道,笑着请求:“Darling,希望你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7章

    晋江独发

    数朵不同色调的玫瑰近在胸怀, 香浓不刺鼻腔,落在窗棂的太阳光洒倾人身,发丝都似乎变得半透明。

    “我很喜欢。”岳或咽下喉间的哑, 胸口还在狂跳, 没出息地红着眼笑道,“你干嘛啊,我还没在这里过夜呢,就先让我那么感动。”

    “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粉白红几色花瓣在岳或头顶落下,不多, 也就十几片, 林是非幼稚地制造人为的鲜花雨, 笃定地道:“归属感。”

    “欢迎星星回家。”

    好像他并不是第一次出国和外公外婆见面,而是回家归来。

    可以放肆任意地表达自我。

    这里的阳光和国内的阳光没有任何不同, 鲜花蓊郁草木,都让岳或感到幸福。

    林是非道:“Darling, 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 ”岳或伸手搂抱住林是非的脖颈,三色玫瑰在他脑后盛开, 更衬托得林是非美得张扬,“亲爱的宝贝, 我当然感受到了。”

    柔软温凉的唇在最后字句的音调中紧贴向林是非的嘴巴, 岳或牙齿轻磕唇肉, 舌尖 tian 过唇缝探到齿列, 不熟练地摸寻林是非藏匿在口腔里的舌,很卖力。

    “宝贝你”岳或近在咫尺的眼睫颤抖, 音色微不可查几近祈求, “你张嘴啊。”

    林是非的面容便听话地更靠近些许, 鼻尖摩挲,眼神沉能嗜骨:“星星要学会主动。”

    就是故意的,老欺负人,岳或默默腹诽,耳朵却先不争气地热了,行动未退缩:“嗯。”

    双眸闭阖,他重新靠上去吮咬林是非的嘴巴,在天地的晴朗中干着最为亲密的私事,满园的玫瑰都害羞得不忍再绽放,随风方向倒转。

    只是刚过几分钟,假正经的林是非就忍不住了,呼吸粗重地狠按岳或的后脑勺肆意侵略,在厮磨的耳鬓点火:“我确实是想图谋不轨。”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浪漫是真,坏点子也不假,岳或哼道:“是什么?”

    “晚上就在这里淦”林是轻咬岳或的耳朵,说不入耳的荤话,说完得到岳或的瞪视后,又浅笑着自认为正经地说,“星星可以喊出来。这时候花园里说不定会有人经过,听见声音难免不会抬头。”

    “你滚叭。”岳或咬牙切齿地挣开林是非的怀抱,“吧”字都颤了,显得很没气势,“在外公外婆家里呢,你老实点儿。”

    林是非解释道:“大家房间都离得很远,星星把嗓子喊哑了都不会招来外公外婆。”

    岳或刚在书架旁找到插花的玻璃瓶,一手拿花一手持瓶,闻言“刷”地转回身体,以瓶代指地警告道:“林是非你再说。”

    “不说了,”林是非弯眸鬼畜无害地笑,“我闭嘴。”

    三束花都被安插整齐,瓣蕊鲜艳,缺失了根茎,它们远不会再像花园里的玫瑰那般长时间盛放,但在此间卧室此扇窗,美被绝对放大化,独有。

    来之前岳或已经简单了解过该怎么和外公外婆相处,近距离观察几天后,他发觉索德斯汀对言蓉清是他的这件事的地盘划分得极清晰极分明。

    进餐吃饭时,言蓉清的刀叉餐巾全是索德斯汀亲自准备,不许他人染指。

    照顾好言蓉清,女佣要来帮索德斯汀把他的刀叉这些琐碎事弄好,他会直言拒绝,不许他人触碰自己。

    很极端的以身作则。

    晚饭后还不到休息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时,言蓉清和言千黛或其他人讲话超过十分钟没看身旁,索德斯汀就会坐立难安。

    他喝茶会故意制造动静,看报纸会故意翻得很大声,还会自言自语地阴阳怪气,比如他会突然说沙发抱枕变得好难看,想拆掉,但是如果缪斯跟他说话,他就会考虑不这么做。

    每到这时,言蓉清便会先停下讲话,低喊道:“汀。”

    然后索德斯汀就会很满意很开心,装作无事发生说: “ Got it,Muse.”

    —知道了,缪斯。

    不过这样的次数并不多,因为言蓉清每次都会在半小时内自主地喊索德斯汀,让他帮忙拿个毛巾,倒杯茶,递纸等各种各样的小事。

    把她需要索德斯汀这件事发挥在他们相处的所有细节里。

    哪怕实在没忙让帮了,言蓉清也会在看书间隙喊一声索德斯汀的名字,待人答应就继续看。

    正常人绝不会这样。

    晚八点的客厅,大家围坐在一起,言蓉清道:“我有礼物想要送给小或。”

    “我容易觉得累,过会儿就要休息了,我现在去楼上拿,你们在这里等会儿,”她按了下想要跟着起身的索德斯汀,垂眸安排道,“汀,你要陪着他们,不要跟我跑来跑去的。”

    几分钟前言千黛说晚餐吃得有点多,拉着林倚白去花园散步消食,自己跟眼前的两个小兔崽子有什么好说的,代沟好深,索德斯汀撇嘴,老实坐下:“你要去多久?”

    言蓉清没有任何不耐:“只是拿个东西,用不到十分钟。”

    索德斯汀:“好吧。”

    彼时岳或正在跟林是非说悄悄话,刚刚在索德斯汀不知道第几次喊了声“Muse”,言蓉清又答应之后,亲眼所见过岳或仍觉得不可思议,悄声询问道:“宝贝,平常外公都是这样占据外婆的所有时间吗?”

    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措辞,只能直白地说。

    林是非附着在岳或耳边,旁若无人地说坏话:“对,外公是老变.态。”

    言蓉清上楼,根本没打算理两个人的索德斯汀突然抬眸,瞥了眼对面的林是非,深绿眼珠里满是不屑。

    “如果提前加以干预,应该不会这么变太,”林是非装看不见那道凝视自己的视线,不过怕岳或会被索德斯汀盯得紧张,贴心地身体前倾挡住,“外公年轻的时候特别嚣张跋扈,领地意识又强,可大家也都像最开始爸爸妈妈认为我年龄小一样,以为他是因为家庭有权有势,独权主义惯了,所以才凶。”

    “不过也没有特别凶,就是中西方的文化有差异,其实他挺绅士的,就是偶尔有点恶劣。”

    比如哄骗着让还是儿童的林是非喝酒。

    岳或听得入神,似乎有点明白了。

    林是非继续小声:“外公遇到外婆是在大学,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早就不在正常的生长期了,他有一套自己认为很全面的思维理论——当然是扭曲的。”

    所以索德斯汀没有得到过克制,初见言蓉清,他的求爱方式便是含有浓厚的掠夺入侵意味。

    而林是非受过压制。

    十岁至十四岁是他最痛苦的岁月,把自己关入密闭房间,让自己蜷缩进狗笼,和苏尔澜日复一日地打交道岳或心脏突然生出绵密的疼,像蚂蚁啃噬,抬手轻捏林是非的胳膊以示亲昵,同时也在安抚自己。

    他及时岔开话题,只用声息问:“外公听得懂中文,那他为什么不会说?”

    连他现在都能在听懂英文的时候和外国人简单对话了,索德斯汀却一句中文都不会。

    和言蓉清结婚那么多年,不应该那么笨吧。

    原因当然不是这个,林是非背对着索德斯汀,眼里全是嘲笑的意味:“外婆不让他学,但又要让他听懂。刚开始外公做事太混账,外婆就用中文怒骂他,优雅的淑女形象都不要了,咱们国粹骂人很厉害的。”

    “不让外公学中文,是因为这样外婆用中文骂他的时候,外公就只能干瞪眼睛。”

    岳或怔住,随即非常不友好地轻笑出声。

    茶几上“噔”地顿响,索德斯汀愤怒地放下杯子,急于证明自己似的,字正腔圆地说:“小鬼,你在笑什么?”

    岳或:“”

    身体倾斜掠过林是非遮挡的肩膀,岳或讶异地看向对面正在生气的索德斯汀,真的是他在说普通话,特别标准。

    背后说“坏话”被抓包,岳或立马又把身体撤回来,眼底的震惊挥之不去,用眼神向林是非确认不是说外公不会中文吗?

    “没说他不会,”林是非低笑,不藏不掖了,“他自己有偷偷私下学。”

    岳或看了眼楼上,言蓉清还没下来:“外婆不知道吗?”

    林是非答:“不知道吧。”

    而且家里没人知道,索德斯汀从不用中文说话,也就从未暴露过。

    林是非能知道,还是因为有次索德斯汀都要被骂哭了,还不能顶嘴,等外婆走后他就蹲角落里小声控诉:“老是骂我老是骂我”

    委屈得要命。

    然后发泄控诉完,一转头就见林是非正蹲在他身旁,好奇且惊疑地盯着他。

    那时候林是非才七八岁。

    索德斯汀当时自闭了好长时间,边自闭边求林是非:“不要告诉你外婆,我可以给你钱。”

    “要不我把察里斯汀三世打下来,让他把位置让给你。”

    察里斯汀三世是现任国王。

    从那至今,林是非一不开心就威胁索德斯汀,“好言”劝他对自己客气点,别成天小变态小变态地喊他。

    变态间就要互相伤害,林是非提议:“星星可以威胁他,很好玩儿的。”

    索德斯汀捏紧杯子:“?”

    “那多不好啊,”岳或装模作样地矜持,又故意说,“我要去告诉外婆你会中文。”

    索德斯汀瞪眼:“???”

    剑拔弩张地对峙数秒,索德斯汀怒而起身,手指对面用英文大声斥道:“林是非,管好你老婆!”

    林是非道:“称呼错了。”

    索德斯汀震惊,确认地扫视他的身板,又确认地打量岳或的身板,深绿瞳孔轻颤,痛心疾首地评价:“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愤慨地怒声改口:“林是非,管好你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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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晋江独发

    楼下动静似能打仗, 言蓉清扶着楼梯下阶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汀,你怎么站着,还指着小非。”

    携有愤怒的指尖立马拐弯反向指自己, 再蜷缩进手心, 索德斯汀淡然坐下,眼睛钉在林是非身上,嘴巴绅士:“没事啊,我刚才腰疼站起来活动活动,没指着小变小非。”

    林是非挑眉揭穿:“你别改口啊。”

    索德斯汀脸色冷硬生气, 用口型警告:“You shut up.”

    “外婆, 外公让我闭嘴, 不让我说话,”林是非抬眸, 一本正经地假设,“我觉得外公肯定会在我喝水的时候, 往我杯子里投哑药, 你赶紧管管他。”

    索德斯汀的位置背对着螺旋式楼梯口,言蓉清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这并不妨碍她无条件纵容小辈:“汀。”

    脊背在这声极其简短的单音节名字里僵直,索德斯汀举手投降, 点头能屈能伸:“Sorry , I was wrong I shut up.”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闭嘴。

    来好几天了, 这是岳或首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林是非跟索德斯汀互相伤害, 两个人都幼稚得可以,还特别好玩, 他扒着林是非的肩膀无法抑制地低笑。

    “看来相处得不错, ”言蓉清轻柔道, 眉眼更显慈和,“他们两个总是这样——你们两个该稳重了。”

    一大一小专心听训,没再放肆,答过知道了的索德斯汀却还意有所指地悄悄看岳或,很担心他会说什么,深绿色的眼珠里都有点不安的意味。

    像个手足无措又强装镇定的大孩子。

    林是非十年前就知道索德斯汀会中文的秘密,最过分的行为也只是威胁索德斯汀对他说话客气点,根本没真的起过告状的念头,岳或当然更不会说,无奈间又觉好笑地宽慰道:“外公你看我干什么,我给你倒杯茶吧。”

    滚茶袅袅,蒸汽弥漫,茶杯递至索德斯汀面前,岳或离近低语道:“我和小非不会说的。”

    爱说不说,他才不在乎不害怕呢,索德斯汀接过茶杯,颇为傲娇应:“哼,我当然知道。”

    开始卖乖了,装了,林是非把岳或重新拉回自己身边,语气助词攻击:“啧。”

    索德斯汀:“”

    言蓉清刚坐下,听到半句话问道:“什么你当然知道?”

    索德斯汀捏杯的手指倏然收紧,不装了,小声:“没有,就是随便跟他们聊聊天。”

    岳或硬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小或,你过来点。”言蓉清招手,岳或立马收拾表情,起身走过去乖巧道,“外婆。”

    酒红色的丝绒首饰盒将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已迈花甲的褶皱都浅了许多,自带滤雾,言蓉清道:“小或画画那么好看,高考成绩下来了是不是肯定能上央美学院啊。”

    这是从高二刚开学到高三结束,努力了整整两年的结果,岳或自谦,但又不过分谦虚:“应该是。”

    “百分之九十吧。”

    “好。”言蓉清欣慰,“那你有没有想过在更厉害的艺术学府深造啊。”

    央美是国内最顶尖的美术学院,在世界也有排名,但并非数一数二,岳或心脏莫名揪紧,不敢很快应声,怕会错意:“外婆是什么意思啊?”

    紧张的样子单纯得可爱,言蓉清笑了声,拽过岳或的手腕把酒红色的丝绒盒交给他,缓声说道:“小非应该跟你说过,我半路转行做了设计师。”

    当年做为交换生出国,言蓉清便在全球排名第三的法伦大学成为佼佼者,不过她刚开始修生物药学,想为国贡献,但却被天杀的索德斯汀留在了这里,只好赌气转行,开始制香、创造艺术品,什么修身养性就做什么,自我催眠别被气死。

    借用言蓉清自己的话,她就算是死也不要把自己的医学用在一群老外身上,不然她怕把这里的人全都给毒死,特别是索德斯汀,得泡在福尔马林里忏悔。

    言蓉清天赋造诣极高,半路转行都仍然被全球排名第二的宾尼亚大学破格录取,待了两年。

    “这枚胸针就是我自己设计的,是我的第一件艺术品,不够完美,但挺有意义,”言蓉清笑着说道,“今天把它送给你,希望小或可以达到自己想要追求的更高成就。”

    胸针呈四五公分的剑状,上身宽些,玫瑰金的荆棘丛稍显错杂地缠过剑尖,丝血隐现痛苦召著;剑中艳红欲滴的玛瑙犹如人类心脏,怦跳不止力量瞬生。

    很奇怪,岳或看见的第一眼并不觉得荆棘沉闷,更未觉出荆棘是束缚,反而被玛瑙的坚韧吸引,有种是它在约束制服荆棘为自己所用的感觉。

    除此外它们还相辅相成,缺谁都不会形成这样的胸针面貌。

    价值绝对难以估量。

    言蓉清说:“穿正装的时候戴上应该会很好看。”

    岳或心动:“谢谢外婆。”

    某个人却已经变脸了,林是非察言观色,赶紧倾身把岳或往后拉朝自己怀里拖,让他远离索德斯汀:“Darling快回来。”

    果然,看清首饰盒里是什么物什后,索德斯汀不干了:“为什么不把它送给我,我天天在跟你要,Muse”

    “我给你东西还少吗,”言蓉清瞪他,让他闭嘴,“你的袖扣、怀表哪个不是我设计的,不要得寸进尺。”

    索德斯汀撇嘴不服:“你都说了这是你的第一件作品,我很喜欢它”

    “你喜欢得多了去了,你还喜欢砸枕头呢,”言蓉清优雅地拢了下发,轻哼道,“那我还能让你阴阳怪气地拿枕头出气?”

    索德斯汀环胸抱臂:“我不管,我不高兴。”

    “我人都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样?”言蓉清更不高兴,眉目倾耷出言警告,“你再敢不开心个试试?”

    “是不是又想上房揭瓦。”

    环胸的双臂立马放下,索德斯汀道:“我开心。”

    “我根本没有不开心啊。”

    岳或:“”

    再次见识奇观,岳或抿唇忍笑,隽清的眉梢轻微挑起,才堪堪压下那股涌向喉间的笑痒。

    在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林是非贴心道:“忍不住可以笑。”

    都忍这么辛苦了这人还招惹他,岳或拿手肘怼林是非的腰侧咬牙颤音制止:“你闭嘴。”

    “怎么了这是?”遛弯回来的言千黛挽着林倚白的小臂,注意到氛围,精准猜测道,“爸不会又挨骂了吧。”

    他怎么可能挨骂,索德斯汀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没有,缪斯很爱我,才不舍得骂我。”

    言蓉清瞥他,未语。

    索德斯汀改口:“我确实挨骂了,缪斯那么爱我,骂我两句怎么了,很正常啊。”

    言蓉清出过车祸后,身体会容易陷入疲惫,她没在楼下待多久,就说有点累了要去睡觉。

    上楼前,她对岳或说:“我不会画油彩画,但艺术之间并不分家,是共通的。白天可以让小非带你去宾尼亚大学逛逛,看你喜不喜欢。”

    “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考研,机会很多。”

    *

    凌晨的花园里只亮着数盏微弱的地灯,所有玫瑰的花瓣都被映成差不多的颜色,岳或洗完澡后,只擦到半干的短发不知何时被晚风吹干了,只有额头还沁着层像是薄汗的潮。

    岳或双手攀抓窗台欣赏外面的夜景,纤薄的手背有点青筋浮凸,林是非在身后拥着他,亲昵地问道:“Darling,有没有想着来这边上学?”

    言蓉清的话明显是在指引方向,学习与追求永无止境,岳或当然想要走到更高处。

    “当然想啊,”岳或侧首看他,黑夜里的眼眸晶亮,“不过得先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吧。我现在就规划那么远的以后,会不会显得太嚣张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语气里的势在必得可是分毫没让,林是非被这样的岳或吸引,追着去找寻他的唇吮住:“就要嚣张,星星有资本。”

    岳或低笑,而后又突然察觉腿抽筋似的凝笑吸气,缓了片刻开始变脸,恶声恶气道:“我以后也要学外婆,她怎么凶外公我就怎么凶你,看你害不害怕。”

    润潮的湿漉漉眸子瞪人真是显得特别凶,想让人趁“星”之危狠狠地揉他脑袋,林是非既正经又敷衍地应:“哇——真的好凶啊。Darling,我好害怕呀。”

    装模作样地令人火大,岳或冷哼道:“那我以后就真天天凶天天跟你生气。”

    怎么还真要学,学会了以后还得了,不得天天跪搓衣板,索德斯汀的卑微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林是非忙正色道:“怎么学坏不学好呢,不许星星学。”

    岳或反问:“不是不怕?”

    林是非投降:“怕死了。”

    他隔着睡衣摸了下岳或的肚子,手下的腹肌瞬间绷紧,岳或警惕道:“干什么?”

    有点鼓,林是非道:“晚饭是不是吃饱了。”

    确实,岳或承认:“嗯。”

    问什么答什么,好乖,林是非扬唇低喊:“Darling。”

    岳或抿唇应:“嗯?”

    “Your legs are shaking . ”林是非拨了下岳或的耳尖,放在他腹理上的手掌未拿开,轻揉着给人消食般,“It's all my semen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倒计时,本文星星跟非非也入围第二轮的作品投票啦,文案上方的绿框框点进去,就可以进行投票,求大家助力星星非非出道(卖力大声jpg.)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9章

    晋江独发

    手肘刮蹭过窗棂“咚”地一声响, 疼痛的同时,岳或也让林是非疼了,拳头重重地砸在他腰侧:“你特么再敢废话试试。”

    咬牙切齿恨不得想要把每个字眼都崩碎, 林是非裹住他的拳头, 揉捏着安抚道:“好了我不废话了,星星不要生气嘛,为了揍我还要辛苦你受累,粉色的胳膊肘都撞窗户边儿撞红了。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别动。”

    形容词听得就火大, 岳或挣不开附着上来的手, 遂放弃, 回头瞪他说:“我需要你提醒才能知道我胳膊肘是粉的?”

    “不需要,”林是非弯眸笑浓, “但我就是想说。”

    “你特么”

    晚风裹挟满园玫瑰香顺着半开的窗扇吹进,掀起窗边两道少年的发丝, 生息张扬。

    被撞到的手肘被按摩揉弄得不错, 岳或像被顺毛了的猫,平静享受起来, 不再闹脾气,手指在林是非青筋纹理明显的小臂点跃跳舞, 最后彼此手指缠绕, 互相嵌入对方指缝占据空间:“宾尼亚大学在哪里啊?”

    “市区, 开车一小时, ”林是非垂眸,“明天我带你去好不好。正好从来到现在, 我还没有带你去外面逛过。”

    风景未看, 人也没见呢, 岳或抬眸道:“你说你在国外有个朋友,就是苏尔澜医生。”

    “他平常在哪里工作啊,你要去看看他吗?”

    没事看他干什么,又不是精神犯病,林是非眉眼淡漠,掐住岳或的劲腰不重地捏了两把,不在意地警告:“我看是星星想去看他吧。”

    “嘶——”岳或被他捏得战栗,朝前躲,但在窗边看花园万朵玫瑰盛开的夜景,身前便是冰凉的墙壁,无法前进,“你别掐我,痒这是虐.待。”

    “他跟他接触那么多年,我都还没吃醋,你介意什么。那我在不知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了,现在我来了这里,还不能因为好奇见见他吗?”

    今天对这个人好奇,明天就可以对那个人好奇,林是非油盐不进:“不能。”

    他眸色暗沉:“Darling,把你对外人的好奇心收一收,我特别介意。”

    有脾气了,岳或察绝立马改口:“好。”仰脸乖巧地亲在他唇畔,“收好了,我不好奇。”

    “星星乖。”林是非按住他的后颈,从浅吻到深吻,搂紧对方的腰没丝毫卸力,且越来越过分地想要让岳或融进他骨血那般强势,岳或被勒得呼吸难受,不自觉地想挣怀抱,林是非教训他道,“老是往前躲什么,让我好好抱会儿。真想躲的话星星就只能靠后来我怀里,贴着我躲。”

    就是不想离得太近,岳或阖眸隐忍,片刻后睁开看向花园里的数盏地灯,光线微弱温馨,独属玫瑰的天地寂静空旷,他已无暇欣赏,只很突兀地问道:“林是非晚上的花园里,真的会有人经过吗?”

    前几天说过的话没想到现在还记得,林是非避而不答,笑着逗弄:“星星猜啊。”

    晚饭过后言蓉清送的荆棘玛瑙胸针,连同酒红色的丝绒盒被放至床头柜,还没收起来。对面墙壁挂着的欧式钟表纹式繁复漂亮,跟胸针有异曲同工之妙,岳或觉得它的表盘肯定也是言蓉清设计的,里面的时针正指向国外时间的凌晨三点,这是岳或用模糊视线看见的最后一眼钟表,等再看到就是中午十二点了。

    卧室门外传来隐约的脚步交叠声,温和的女声询问:“小或还没起床吗?”

    来这里七八天了,岳或还没赖过床,不像在家里都是睡到自然醒,始终觉得自己得乖,得听话,怕给长辈添麻烦,林是非就偏偏得让他破次戒,嘴里却冠冕堂皇地说:“昨天听外婆说宾尼亚大学,星星很感兴趣,所以在做了解功课,今天下午我带他去看看。”

    说得倒是好听,言蓉清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索德斯汀,很了解但不揭穿地哼道:“我知道你有分寸。”

    “我要和你外公出门了,你不要总是欺负小或。”

    索德斯汀不解道:“那个小鬼才是上面的,小变太怎么欺负他?yu求不满地坐在他身上?把他榨干?”

    林是非:“”

    言蓉清:“”

    误会很大,林是非却没想着解释,只不忍卒听地道:“外婆你赶紧让他闭嘴。”

    “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真的太不像话了。”

    言蓉清早踩着他话音异口异声道:“ Sodersteen,闭嘴。”

    “我?”索德斯汀非常不服,言蓉清的眼神也非常犀利,他给嘴巴做了个闭合举动,“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我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言蓉清:“可以。”

    言千黛在这边才更能感觉到家的归属感,有许多从小到至今还联系的朋友,回来这些天每天都见不到人,而林倚白要去这里的境外公司看看,身为实际掌权人很忙,他们两个也都不在。

    门把手下压,卧室门被打开半条缝隙,林是非进来前对言蓉清道:“外公外婆再见。”

    房门重新闭合动静很小,不过岳或睡得足够久了,眉梢抽动靠拢,拉过薄被往脸上盖,被打扰了美梦似的。

    凌晨担心地问完花园里会不会有人经过,林是非让他猜,岳或就很害怕很紧张,潮润的眼睛瞬时凝聚泪珠成串地砸下:“林是非,你别抱着我了,我不要在这你放开我呜呜呜呜”

    哭得极伤心,连身体都在轻轻颤抖,完全忘记其实林是非才是那个非常小气的人。

    林是非看他要抗拒自己,忙搂紧他的腰身,实话实说地安抚道:“好了星星,Darling,没有人经过,也不会有人经过的。别怕,别紧张,放松。”

    老是这么吓唬他,睡前岳或愤懑不平地想,接下来十分钟都不要再跟林是非说话,谁知还没十分钟他就哭累了困到极致,睡了过去,梦里都不安稳,可恶的林是非还在逗他。

    被角掀开,睁眼的瞬间,岳或一时没分清梦境现实,只知道林是非的脸清晰到令人心惊,抬起巴掌就拍向对方脑门:“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跟我保持安全距离。”

    临“门”一掌,林是非也没觉得意外,不躲不避,把几乎盖住自己脸的手薅下来牵住:“现在就很安全啊。”

    “我跟星星之间什么距离都是安全的,包括负距离。”

    是现实不是梦,岳或像干什么挫事被抓包,不好意思,丢人似的猛抽出自己的手,瓮声瓮气道:“几点了?”

    林是非看了眼墙上的欧式挂钟精确报时:“十二点二十四分四十六秒——现在四十七秒、四十八秒,四十九秒了”

    “闲得蛋疼是不是?”岳或笑骂制止,坐起来趿拉拖鞋去浴室,头脑逐渐清醒,“你刚才是在跟外婆说话吗?”

    “嗯。外婆要去设计展,外公肯定要陪着一起去。”林是非追去浴室提前给岳或挤牙膏,递给他道,“我做好午餐了,洗漱好下楼吃饭,然后我带你去宾尼亚。”

    岳或道:“好。”

    林是非透过镜子永远看不够地看岳或洗漱:“Darling。”

    岳或应:“嗯?”

    视线下移,冰丝质地的睡衣不算贴身,像水绸般垂落,将所有肌肤都如数掩盖,看不到其下光景怎么样,林是非说道:“我清理干净了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刷牙动作突兀顿住,岳或不确定林是非说的到底是不是他耳朵莫名热意上涌,装傻:“什么呀?”

    林是非以为他不舒服,立马上前道:“我很小心,清了好几遍,还问你”

    “好了别说了,”岳或匆匆漱口,回身泼林是非一脸水让他赶紧住嘴,“我没有不舒服,神清气shuang。”

    “真是shuang死了。”

    “那干嘛咬牙说话嘛,”林是非放心了,笑道,“恨不得要吃掉我。”

    岳或露出咬紧的牙关,模仿遇到危险而亮出獠牙的小兽,很凶地顿字:“你说呢?”

    吃完午饭林是非从车库里提了辆低调的黑车,驾轻就熟地停在岳或面前。由于保送原因,林是非高三虽然陪着岳或在校给他辅导功课,但不必学习课程也不必参加高考,时间很多, 18 岁的成年年龄条件又满足,所以就顺便拿了个驾照。

    耗时一个多月。

    驾照拿到就敢上路,毫不紧张,好像就没有什么能难住他。

    细问才知,林是非 16 岁那年出国陪外婆,就已经利用课余时间把国外的驾证拿到了——这里的人16岁就可以考驾驶证。

    “你说我什么时候开始考驾照?”岳或系好安全带,有点希冀地问道。

    引擎发动,林是非道:“大学开学了就可以。”

    岳或高三没时间,现在暑假又不在国内,不然也早就考了。

    宾尼亚大学坐落市区,登记即可进入。还没上大学的人很少会提前到大学的地界逛,任由心中想象期待。

    顶尖学府面积、建筑都是顶流的,岳或觉得自己对大学的想象得到了满足。校园里几乎全是金发碧眼的学生,但也有不少是东方面孔,不出意外,他们肯定都是作为交换生、保送生、亦或研究生进来的。

    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迎面走来,手上拿着份文件,几张纸迎着下午道路两旁树荫里的和风自主翻飞,悠哉自得。

    岳或的目光在随意地打量周围,难免会看到他,但也只是陌生人,直待手腕突然被林是非抓握住转身往回走。

    他微怔:“怎么了?”

    “没有,”林是非道,“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然后就被喊住了。

    “岳或?”惊疑中又带有确定的呼喊毫无阻碍地传来,男人的蓝眼睛倏地亮起,快步朝前。

    异国他乡,岳或从来没交过朋友,根本没时间,被喊过后他非常奇怪,双腿下意识顿步,脑袋不自觉后扭:“林是非,有人喊我。”

    他都停下了,林是非不能强硬继续走,只好面无表情地顿在原地睨向来人,语气不善:“你为什么不直接喊我。”

    “哇,真的是你们。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能不跟我透露消息呢,你还把小可爱带过来了。”男人英文流畅不打磕绊不假思索,得意嗤道,“我喊你难道你会停下等我过来跟你说话吗?不如喊第一次和我真正见面的人啊,你好——”他向岳或伸手,满脸好奇却并不打量,绅士地自我介绍,“我是苏尔澜,我们隔着手机联系过的。”

    “我们这边的人见面打招呼喜欢用拥抱表达友好亲切,但我跟你握手就可以了。林你别再瞪我了,我没什么过分的行为。”

    不停顿地说半天,苏尔澜突然想到什么,贴心地询问:“对了,你听得懂英文吗?”

    “啊听得懂。”岳或慢半拍地回应。

    只是来逛个学校,怎么就遇到“熟人”了,岳或把震惊都表现在了脸上,伸手握住点对方的手打招呼:“你好。”

    “你就是苏尔医生啊?”

    苏尔澜自恋道:“对啊。我年轻吧,还是个大帅哥。”

    岳或好奇,脱口道:“你头发竟然有这么多啊?”

    茂密得像杂草丛生,幸亏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然肯定毛燥到飞起。

    苏尔澜怔愣,失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在国内时无论几点找他,这人都会在,聊天过程中表情包还多得很不稳重,单“头秃”都有许多,岳或设想的苏尔澜其实有点沧桑,还有点头发少。

    但苏尔澜浓眉大眼身形不瘦削不强壮,适中颀长,蓝色的眼珠犹如晶石,条件确实不赖。

    就是脸色有种时常不见天日的白,肯定是因为常年坐办公室缺乏运动,体虚。

    “说够了可以了,”林是非把岳或扯到几乎紧贴向自己的地方,态度并不亲近,“你怎么在这儿。”

    从十岁至今,苏尔澜知道林是非所有不好的情绪与秘密,握有对方剖析自己、吐露心声的录音无数,就算林是非在心底确实把他当朋友,也做不到跟他多亲近,不排斥就不错了,苏尔澜毫不介意,还早习以为常:“当然是来这里工作啊,给学生开场心理学讲座。”

    “刚结束就看到你们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林是非没好气道,“我又没病。”

    苏尔澜点头:“现在不是你半夜打电话找我的时候了。”

    林是非道:“真遗憾我现在不是十岁,那时候的我不懂事能动手。”

    “”苏尔澜自我保护浓重地后退半步,瞪眼威胁,“信不信把你塞狗笼。”

    林是非撇嘴:“Darling,他好可怕,还想非法打我。”

    狗笼是岳或的违禁词,每每提起心里就难受,更怕林是非会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他不开心地盯着这个今天才和他第一次见面的人,认真地请求道:“苏医生,你不要这样跟他说话,他会害怕的。”

    “我你他”苏尔澜懵然语无伦次,“他害怕?”转而又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是非表达疑惑,“你竟然跟小可爱撒娇?”

    林是非哼道:“你也去找对象撒娇啊,哦你没有。”

    苏尔澜:“???”

    二十岁出头时,苏尔澜承林倚白的情,接到电话办了出国手续,首次和刚满十岁的林是非接触再进行心理交流,当然是先从岳或身上寻找突破口,林是非不好接近。

    等时间久些,苏尔澜对林是非说如果他不学着慢慢变好,岳或肯定会走,根本不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当时也只有十岁的岳或小大人似的陪在林是非身边,认真地要求苏尔澜:“大哥哥你不要吓唬他,他会哭的。”

    九年后言语几乎重现,苏尔澜竟然觉得不真实,自言自语地嘀咕:“确实没成为好朋友,成爱人了。”

    yu望不加控制得以滋长,对方的自由空间会越缩越小,苏尔澜啧了声,苦口婆心道:“小可爱,你别什么都惯着林是”林姓人士的目光太过死亡,他瞬间改口说,“随便惯无所谓,没什么问题挺好的。”

    岳或当然明白苏尔澜在说什么,道:“我知道的苏医生,不是只有我在被‘限制’,我同样在限制他。”

    林是非的以身作则没有索德斯汀那么极端,但他如果要求岳或不让他做什么,自己就绝不会做什么,想要岳或什么,就也会同等的给予出相同的空间时间。

    “Darling不用跟他解释,他没有对象,不懂的。”林是非可惜道,“以后他就懂了。”

    啊,怎么这么可恶,苏尔澜脸色垮下来,愤而转身很不绅士地大步流星离去。

    林是非装模作样地上前半步挽留:“苏医生你干什么去?”

    苏尔澜生气道:“我原地找个对象结婚!”

    把占地面积硕大的宾尼亚逛完,岳或主动和这里的学生简单交流,练习口语,还和画画很好的几个学生交换了邮箱。

    出校园已是傍晚六点,苏尔澜在校门口等他们,打算和他们一起吃个晚饭。

    苏尔澜的本职工作是心理医生,工作地点并不在这里,甚至离宾尼亚有点远。

    只不过他同时担任宾尼亚大学的心理老师,一周两节课,偶尔再给学生开场讲座。

    他并不缺钱也并不闲暇,两年前能同意这所学校的聘请还是突然想到了林是非,那么小的年纪,却有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如果真要把基因前推至索德斯汀,林是非的情况只能说是精神疾病,但他被干预得很早,林倚白他们也轻易不会说自己的孩子精神有问题,换算成心理执念好听点儿,也显得更正常。

    况且林是非的脑部影像情况确实一切正常,并无明显疾患。

    如今许多年轻人都容易或多或少的心理有问题,但又没什么钱和心理医生时刻交流,苏尔澜就来了。

    “说句玩笑话,搞艺术的都更容易有点儿什么大病,”苏尔澜笑着看对面的两人,“宾尼亚是艺术大学,我关爱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高档餐厅的灯光音乐都很柔和,像空气般渗入毛孔,令人觉得放松舒服,苏尔澜单独对岳或说道:“小可爱你不就是画油彩画的吗?诶搞艺术的,心里不舒服了记得找我,给你打折。”

    八成熟的牛排很好切,岳或刚把一块肉放进嘴里,嚼好咽下去才说:“不能免费吗。你怎么这么抠啊。”

    “这是我的工作,谢谢。而且我很贵的,给你打折就已经很好了。”苏尔澜抿红酒,知道自己很贵,只假不真地提议,“我没钱你养我?”

    刀叉明显触到餐盘发出稍显刺耳的不愉动静,林是非力度颇重地咬合牛排,优雅咀嚼。

    在西方礼仪中进餐时刀叉不能发出声响,这是基本礼貌,林是非却不管这些虚的东西,抬眸虽然轻笑但并不友善:“苏,你好好说话喔。”

    苏尔澜:“”

    我只是说个话而已。

    “我才不养你呢。”岳或适时出声接道,随后看向林是非倾身靠近,旁若无人般地道,“我养你。”

    苏尔澜:“”

    我只是说个话而已!

    两年没见,苏尔澜这次能跟他们过来吃饭最大的本意是想借机观察下林是非的状态如何,也想仔细看看眼前两人的相处状态是什么样的,如果他们的关系不对等,他会给出合适的意见,也会和林倚白保持联系,让他们多注意情况。

    事到如今,林是非跟岳或的关系挺对等,但苏尔澜却觉得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很郁闷。

    林是非喊道:“Darling。”

    岳或应:“嗯?”

    林是非道:“等开学了我们出去住,不住宿舍好不好。”

    岳或早就想过林是非会跟他说这件事,毫不意外:“好。”

    “当啷——”

    苏尔澜扔了刀叉,更不懂礼仪地发出巨大动静:“听说你们中国的酸菜鱼很好吃。”

    在岳或疑惑的神色中,他凶巴巴地说:“我真是又酸又菜又多余,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尔澜:呵呵:)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20章

    晋江独发

    出餐厅时是晚上八点, 苏尔澜臂间搭着外套,白天在宾尼亚办讲座时穿的正装。林是非去车库提车,岳或没陪着去。

    “你们相处得不错。”苏尔澜站在岳或一米远外的地方, 林是非定的距离, “平常在生活里谁管谁比较多啊?”

    国外街道的夜晚不如国内热闹,到点了显得冷清,许多商店的灯都关掉了,门也是,安全感直线下降, 岳或不太喜欢这里的晚上, 提起林是非那股喜欢才直线上升:“他管我比较多。”

    平常出去不许乱看别人, 不许接受别人的搭讪,这不准那不准, 岳或笑了声,回答:“但真要说起来, 其实我们两个是互相管的, 他不想让我干什么,我同样也能要求回去。”

    大多时候甚至不用他特意要求, 林是非便会自行赋赠权力。

    “那你要是无意中惹他不高兴了,他很偏执, 情绪会很极端很生气吗?”晚风吹来, 苏尔澜把乱了的头发重新撩回原位, 谈话只像唠家常。

    岳或毫不隐瞒:“会。”

    苏尔澜叹气:“那这时候你要是跟他讲道理他听不听?”

    岳或点头:“听啊。”

    “啧, ”苏尔澜抬眸看了眼天空,辰星没几颗, 景色也不算美, 但眼神却很欣慰, “以前我让他冷静,他都只会更疯狂地说他没办法冷静,期间可能还会伴随自不太好的行为发生,更别提我能跟他讲什么大道理了。”

    他好奇询问道:“诶我想学习一下,你都是怎么跟他讲道理啊?”

    能怎么讲,就床上讲,岳或面无表情:“我都是边哭边跟他讲道理。”

    苏尔澜:“”

    苏尔澜:“?”

    越回味越不对劲,苏尔澜拿捏着腔调不太敢问地道:“你这个边哭边说正经吗?”

    岳或麻木:“不正经。”

    苏尔澜:“”

    他就多余问,服了。

    岳或不解:“你都三十岁了还不懂这种讲道理的方式吗?不然干嘛还要这么问我,很不好意思的。”

    “我、你?!”苏尔澜被夜里的风吹了满脸狼狈,头发彻底乱了,瞪大眼睛瞠目结舌,正装外套被大力捏皱,抖着秋风落叶般的手指颤声,“林是非竟然说你可爱?我我呸!”

    车辆缓缓驶停,林是非下车帮岳或开车门:“Darling,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在生气,岳或贴心解释:“恼羞成怒了。”

    “我听见了!”苏尔澜幽幽地回答。

    看在他恼羞成怒的份上,林是非心情不错,顺路把苏尔澜捎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车子行驶两条街道,没个固定伴侣的苏尔澜稍微冷静了,觉得不该跟小辈斤斤计较,下车前他拍拍副驾岳或的座椅靠背,半真半假道:“你要是再不小心惹他不高兴了,可以记得给我打电话,说不定我能救你。”

    岳或想推他,不服气:“我为什么要惹他不高兴,你故意的是不是。”

    胳膊刚要伸到苏尔澜肩膀便被捉住,林是非包裹住岳或手掌拢进手心:“不要碰别人。”视线朝后座瞥去,笑容很淡未达眼底,“你确定你能救?”

    苏尔澜双手微举投降:“再见两位小朋友。”

    他站在车前难得正色:“如果你们不急着走,想出来玩可以喊我,以后回来也记得告诉我一声,”语气再次不正经起来,玩笑味很浓,“别像这次让我自己发现,很伤心的。”

    林是非:“知道了。”

    岳或礼貌地和人挥手再见。

    回到家不到九点,言蓉清亲眼看到他们回来,才敢真的上楼休息。

    还让他们下次晚上别在外面玩太久,不然总感觉不安全。

    岳或答应得最为乖巧,让在场的言蓉清索德斯汀,言千黛林倚白他们挑不出任何毛病。

    洗完澡出来,岳或边擦头发边道:“高考成绩还剩几天就出了,林是非我竟然有点紧张。”

    很期待一件事,会紧张是人之常情。

    睡衣纽扣没扣好,从胸骨上窝露到胸口,痕迹未消,满目旖旎绯色,林是非不想让自己兽性大发,主动过去把岳或的睡衣扣好:“央美最近五年的录取分数维持在 5 50 左右,今年试卷跟去年相比还要有点难度,分数线波动不会太大。放心吧Darling,你十拿九稳。”

    六月末国内高考出成绩,这天国外的天格外明媚,太阳大得根本没办法出门,能被烤化。

    索德斯汀带领一家人去山庄避暑,没依靠像国内能够制冷制热的空调神器,重点是没有。

    避暑的山庄很大,枝繁叶茂风凉水清,还有很多葡萄藤,就是蚊虫太多。岳或窝在卧室的凉席沙发里昏昏欲睡,差点睡过去之前手机震了好几声。

    始终挂着国内墙的网络在这里畅通无阻,肖洋在微信上发来消息很好奇地问岳或高考分数考了多少。

    “高考”二字最能提神,岳或清醒了,“扑腾”坐直身体确认今天是几号。

    国内是06月25号了。

    浏览器里输入能够查询成绩的网址,岳或呼吸微屏,眼清心明地输身份证号,再输密码,最后点击查询,就这还要睁只眼闭只眼的不敢看。

    只睁开半条缝隙的右眼看着手机屏幕,详细分数掠过,视线直接下移至总分。

    ——626分。

    “林是非!!!”岳或当场扔了手机,金属砸在旁边的柔软沙发没什么动静,脚踩地板兴高采烈奔到卧室门外的声响却惊天动地。

    厨房切水果的动作骤停,林是非心脏都猛然缩紧,忙扔下果盘赶紧出来:“怎么了?”

    “Darling,你怎么了。”

    抬步到达楼梯口还没来得及拾阶而上,眼前就飞过来一道轻盈如风的身影,从三层台阶上直往下蹦扑向林是非。

    林是非吓得赶紧张开手臂接住他,脚下都趔趄半步,稳当后教训道:“星星,不要这样冲下来,我要是接不住怎么办,再摔了你。”

    劲瘦的两条腿紧紧地缠住林是非的腰,对方手掌更是极稳地拖住他的臀肉,摔了谁都不会摔了岳或。

    他没心没肺地笑,眼睛亮得灼人:“你会接不住我吗?”

    林是非挑眉:“不会。”

    岳或道:“你会让我摔?”

    林是非认真:“更不会。”

    “——啵!”

    岳或捧住林是非的脸重重地亲在他的唇上,声调仍然激昂上扬地喊:“林是非!”

    这显然是有事啊,还是开心的事,林是非心底换算时间,了然,但让岳或自己说:“什么事这么激动,Darling快告诉我。”

    “626分!我好厉害!”

    林是非的眼睛跟着亮起,夸奖的话正要张口就来,客厅门口就传来声响。

    “哇哦,你们两个是当只有你们自己在家吗?”索德斯汀手里拿着在野外钓鱼的小包,以及言蓉清的帽子,“怎么抱成这个样子?”

    前天岳或和外婆聊天,多嘴说了句想要吃鱼,言蓉清睡得次数多但时间少,最近天又热,山庄里的自然野泉很多,有个地方特别大,很凉快。今早清晨还不到五点言蓉清就出门了,一是为了玩,二是为了钓鱼,边玩边避暑乘凉。

    索德斯汀自然跟上,林倚白最近几天都在家用电脑和公司的总经理人联系,听说两个长辈出去,怎么能放心,便跟随言千黛一起去了。

    年轻人不睡是不睡,一睡早上就起不来,想让岳或自然醒再自愿那么早出去,难如登青天。

    索德斯汀摇头感叹,故意打趣:“不成体统,不像话。”

    僵硬的四肢直到这时才想起回血归位,岳或手忙脚乱地从林是非身上蹦下来,脸都红了,耳垂似能滴血,不敢抬头,声若蚊呐地喊:“外公外婆爸妈”

    “汀,不要这样说话,”言蓉清立即制止,“小或容易不好意思,你逗他干什么。”

    “再说你年轻的时候什么德行我都不想拆穿你,别让我说你的笑话给小辈听,老丢人了。”

    索德斯汀不服,张口就要辩驳我就没丢人过,特别绅士特别有魅力。

    便听林是非皮笑肉不笑地接话:“没事,我也知道很多,我打算全部讲给星星听。而且说不定有的事外婆都还不知道呢,是吧外公。”

    索德斯汀当即把想要反驳的话咽回去,直眉瞪眼咬牙:“小变态,算你狠。”

    野生鱼虾交给女佣收拾,当做河鲜晚餐。索德斯汀他们出去带了帐篷,言蓉清觉得累了可以小憩,逛完整天下来,还精神饱满没觉出疲惫。

    听到岳或的高考成绩更是喜上眉梢,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话都夸了一遍。

    几乎晚十点时,晚饭都吃了两个小时,言蓉清才说困了,说要上楼休息,明天再聊。

    半小时后言蓉清睡下,索德斯汀蹑手蹑脚地下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类的东西。

    岳或还窝在客厅沙发边看电视边像小动物似的抠索零食,一会儿刷了牙就不能吃了,看到索德斯汀大马金刀地在自己对面坐下,跟讨债似的,他都不敢张嘴啃水梨了:“外公?”

    “啪!”

    索德斯汀把四份文件拍在中间的茶几上,手掌前推,很凶很别扭地说:“这是两座酒庄、一座山庄、还有一栋别墅的不动产文件转让协议。”

    岳或被水梨噎住,抖着肩膀直咳嗽,眼球都泛起水雾,震惊不定地恐慌应声:“啊啊?”

    “不可思议,你怎么这么大方。”上完洗手间林是非将擦手纸扔进垃圾桶,忙给岳或顺背平复他的咳嗽,“无事献殷勤。”

    他低头解释给目前还在场的两人听:“Darling,外公只对外婆不小气,平常都要抠死了,你看你来了这么久,他送过你礼物吗。”

    岳或下意识答:“没”

    林是非继续揭穿道:“不但没有,外婆送你胸针他还想给你要回去呢,对吧。”

    岳或虚弱地应:“对”他真吓得不轻,忙摆脱林是非引导他说话的方式,正色道,“外公你是想送我们礼物吗?我跟小非有房子,不要”

    “必须要。”索德斯汀打断他的话音,强买强卖,“快在上面签字,然后咱们现在住的这座山庄就是你的了。”

    林是非笑了声:“没原因不敢签。”

    “”索德斯汀恶狠狠地瞪这个小变态,明明是送东西,却还得求着对方,咬牙切齿,“封口费。”

    “嗯?”岳或不解,“什么封口费。”

    索德斯汀直瞪林是非:“不许告诉你们外婆我会中文,以后也不准这么威胁我。”

    岳或:“”

    今天的四份转让协议,其中有两份是当初岳或与林是非成年生日时,言蓉清跟索德斯汀一起挑选的礼物,只不过那时他们没过来,便搁置了。

    今天索德斯汀另加筹码,便是不想服林是非的“威胁”了。

    “很划算。”林是非没怎么考虑,“Darling,我签了。”

    “诶,你不要”

    林是非下手很快,唯恐索德斯汀反悔似的,而看他写完“岳或”的名字,索德斯汀跟着心情放松,开心了,然后就听林是非这大逆不道的主说:“外公,刚才只是我答应了不威胁你,星星可没答应。”

    索德斯汀:“???”

    颤抖的手恨不得要拍桌,岳或连忙制止林是非,让他适可而止,哭笑不得道:“外公,我们根本不会说的,你放心好了。”

    林是非:“我们会说的,外公你千万别放心。”

    索德斯汀:“”

    “林是非你够了啊,”岳或拍他一巴掌,想笑又觉得很不礼貌,忍得辛苦,“你听谁的。”

    林是非老实:“听你的。”

    “那别再说话了。”岳或说道,“外公,你听见了吧。”

    索德斯汀放心不少,上楼前还要嘲讽林是非,碎碎念:“怕老公,没出有出息。”

    林是非轻易不逞口舌之快,床下听岳或的,床上让岳或听自己的,该听话时听话,该叛逆时就要叛逆。

    当晚林是非借岳或高考成绩非常不错为由,把岳或好一通收拾,美其名曰是庆祝,凌晨三点都没能去见周公,岳或差点死在他身上。

    八月末眨眼将至,几人要回国了,九月一号准时报道。

    出去住的事早就商量过,林是非没租房子,直接在央美附近买了栋不大的小别墅。 B 大跟央美离得近,正常车程半小时,林是非从家里提了辆车开。

    不过上半年他们并不打算每天都回家住,身为新生总要适当地和同学室友混个脸熟。周一至周五住宿舍,周六日回家。

    这个提议很不合林是非的心意,听岳或说完,他的不开心就表现在了脸上,原本也并不打算松口,但岳或和他商量说:“我报考的专业是中国画,要经常和厉害的人交流经验,天外有天不可以骄傲自大。那如果刚开始我就不能跟大家混脸熟,连宿舍都不回,同学根本就不认识我,多不好啊。”

    林是非不说话,住宿舍就是要和别的男生住在一起,岳或的高中三年从没和其他人住过,有过两年室友还是跟林是非本人。

    “你赶紧收收你不正常的思想,我初中也是住校的,”岳或精准猜到他的想法,提醒,“初一宿舍六个人,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初二你转学过来,宿舍里包括你还是六个人。”

    “现在大学是四人间,还少了两个人呢。”

    被怼的林是非无话可说,只好让出半步:“好吧。”

    “但是我有点不开心,”他委委屈屈地道,“星星要不要哄哄我。”

    岳或亲他嘴巴:“要。”

    这件事商量完毕,林是非也有事和人商量:“Darling,我们离得不远,但终归还是不在一个学校,看不到你我会有点怕。”

    “所以就像之前,你一个小时就给我发次消息好不好。”

    出国陪外婆的那段时间,林是非每天都会打三个视频电话查岗,导致岳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林是非真出国的实感,早习惯了。

    他也知道林是非今天这话只是告知并非真的商量,满口答应下来:“好。”

    林是非道:“开学把课表发给我,我也把我的课表发你。”

    岳或应:“好。”

    林是非道:“有什么要出去野生的活动记得提前告诉我。”

    岳或堵住他的嘴,耐心地一一应答:“知道了,都会随时跟你报备的。”

    林是非道:“有人搭讪,你要立马说你有家室,老婆叫林是非,就在隔壁B大。”

    岳或笑出声:“好。”

    林是非还想说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很吸引人,他希望星星不要把目光过多地放在别处,要时刻收好自己的心。

    但今天说得足够多了,他怕管得太多岳或会不高兴,仍想倾吐的话硬生生压下,林是非心想慢慢来吧,星星说了会随时跟他报备,他可以随时随地知道岳或在干什么,况且小地球仪的项链里有定位仪,岳或去哪里他都能够知道。

    他放下心来,不让自己想太多。

    没成想三周军训过去,正常上课刚半个月,岳或就跟别人出去忘了报备。

    林是非没找到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后妈,谢谢你这么爱我:)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