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是不小心拿了别人的鬼胎。”秦小芝吃完柿子,随手擦了擦嘴,把桌面上的红布解开,看着黄色脆壳,淡淡道:“阴历十二月生日吧?”
赵源狂点头,“没错,之前大师都说我八字轻,容易被鬼缠上。”又小心翼翼看秦小芝脸色,“那大师,你看我这还有救吗?”
秦小芝:“有救。”
赵源两眼放光。
“加钱。”
听到这两个字,并不意外的赵源往破旧布艺沙发上一靠,斜睨着她,“多少?。”
他虽然让秦小芝定价,但心里有数。
之前谈好了是一千,现在临时加价,肯定是看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知道之前要的低了。
她会要多少?五万?十万?要是超过十万他就不在这儿看了。
小姑娘是有点本事,但还是比不上正规道观。
赵源几秒钟心思百转千回地转了好几圈,催促道:“您尽管说。”
秦小芝利落道:“五百。”
赵源气乐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五百万?你抢劫啊?人家青灵观大师傅要五百万还差不多,你一没名没姓的小破店,竟敢要五百万?”
他把红布抓起来,起身就要走,秦小芝叫住他,“是五百块。”
“?”赵源不可思议,“多少?”
秦小芝从业多年,深知不是每个人的耳朵都能充分发挥作用,于是耐心解释道:“五百元人民币。”
赵源心里那点气顿时平了,转而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他不好意思地哈着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大师,被坑的多了,有点应激。”
说着,直接转了个6666过去。
秦小芝看了眼手机,看了眼赵源。
“坐。”
赵源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秦小芝的牵引重新坐在沙发上。
秦小芝从冰箱里拿了几根草出来,赵源打趣道:“大师请我吃草?你怎么知道我属羊?”
“助眠的。”秦小芝把白茅团成一团,用打火机点燃了,在赵源头上匀速地画圈。
赵源已经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他想睡而不能睡,精神极其紧绷,几近崩溃。
大半个月的折磨,让他有些害怕闭眼,但莫名其妙的,在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地方,在秦小芝这个陌生人身边,他竟然产生了安全感。
身体渐渐放松,他不由自主地合眼,秦小芝左手依旧绕圆,右手掐诀。
草烧到最后只剩下一点,秦小芝将之攥在手中,感受不到烫似地,把剩下那点捏成了灰,涂在赵源眉间和两肩。
赵源的呼吸逐渐绵长。
秦小芝轻轻吐出一口气,去洗了手,而后坐在已经熟睡了的赵源身边,开始画符。
他招惹上的鬼胎几近成熟,鬼胎的主人肯定会有所察觉。
但鬼胎不仅没被安抚,反而要吞噬赵源,这就说明那主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还打着拿活人喂鬼的主意。
这种程度的鬼胎,对于秦小芝来说不算什么,比较麻烦的是背后的主人。
所以要多做两手准备。
一张张符篆在她手中成形,秦小芝花了两个小时,一口气花了三十多张,才停笔。
旁边的赵源也醒了。
他来的时候眼里还有红血丝,现在眼白很亮,说不上容光焕发,但比刚进门像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样子好得多。
他差点没哭出来,连忙掏出手机,又给秦小芝打了一万块。
秦小芝抬眸看赵源,眸光微闪。
希望这种一言不合就打钱的顾客,以后能多来点。
今天晚餐很丰富。
秦小芝在厨房处理牛肉和萝卜,电话放一边开着免提,“老刘,带两件衣服来。”
刘志强在那头吵吵嚷嚷,“我说你一个小姑娘也知道点美丑,都二十多了还捡我衣服穿,这哪像话啊?”
“不是我穿,家里有客人。”秦小芝把食材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还没等下锅,旁边伸来一只手,姿态优雅地衔起一块萝卜。
秦小芝顺着这手看去,傅之衡专注地看着指尖的萝卜,明明是天煞孤星的孤寡相,却显出十万分的深情。
秦小芝无语。
这哥们前世别不是萝卜精吧?和萝卜看对眼了?
察觉到秦小芝的视线,傅之衡便将萝卜随手扔掉,“你不问我绳子的事?”
刘志强震惊:“卧槽!小芝你家怎么有男的?”
秦小芝啧了声,对刘志强道:“总之你来的时候记得带衣服,挂了。”
这回安静许多。
傅之衡仍在看着秦小芝,甚至凑得更近了,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