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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雾见天

    贺闻朝从林澜回来那天, 又给她带了一个包当礼物。

    “你好俗。”蒋莞接过来打量,忍不住笑:“就会送包啊。”

    “不是说女生都喜欢包么?”他坐了半天的飞机又坐了挺久的车,如今有些疲倦, 倚在沙发上揉太阳穴:“这是新款。”

    看着贺闻朝明显累了的模样,蒋莞走到他身后,帮着他轻轻按摩头皮。

    她的手法自然算不上高明, 但解解乏还是可以的。

    “谢谢, 我很喜欢。”她低头亲了下他的眼角, 笑着说:“就是你上次送我的, 我还没背几次呢。”

    “别总浪费钱, 我不怎么追求这些。”

    名牌包,车, 手表,衣服什么的贺闻朝送得起,但倒也不必总是送。

    他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拉过女人细白的手腕, 亲了下。

    蒋莞被他这浅浅的吻弄的身上酥麻了一下——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蜻蜓点水毫无暧昧, 反倒格外让人动容-

    小别胜新婚,但晚上的情事蒋莞却没办法完全投入。

    被贺闻朝从身后压在落地窗前, 她白嫩的膝盖跪在厚厚的地毯上,纤细的腰身一颤一颤, 手指紧紧抓着窗帘……

    “嗯……嗯……”娇滴滴的叫声闷哼又压抑。

    渐渐就跪不住了, 蒋莞身体软下来,朝着地毯上趴。

    可贺闻朝舍不得让她趴着,把人拦腰捞起捏了捏上面, 按在床上,姿势却没变。

    蒋莞张口咬住床单, 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一周多没吃了,撑的受不了。

    贺闻朝灼热的薄唇吻她的耳朵:“你今天有点怪。”

    “嗯?”蒋莞被他突然的发问弄的有些紧张,身体不由自主绷紧——

    随后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呼吸一顿。

    这一下打乱了他要询问的节奏,却让蒋莞更加受不住了。

    她有些庆幸贺闻朝没继续问下去,但又有些唏嘘他真的很了解自己……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变化,他都能察觉到。

    许是察觉到蒋莞心情一般,贺闻朝没怎么尽兴就抱她去浴室洗漱。

    “今天怎么了?”帮她吹头发时,他又问:“都不怎么说话。”

    平时她嘴上是从来不消停的,总要不断撩拨。

    ‘嗡嗡’声中,蒋莞打了个哈欠:“没什么。”

    她小手摸着平坦的小腹:“就是你太厉害了,有点痛。”

    “……”还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

    贺闻朝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把她已经吹干的蓬松秀发,然后把人撵出去,自己整理洗手间。

    蒋莞看着,忽然说:“要不我来吧。”

    同居的这段时间,每次他们用完洗手间都是他收拾,她从未主动要求帮忙过。

    ——这看似只是一件小事,可生活就是由这么一点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堆砌起来的,像是洗澡后打扫卫生间,洗菜做饭,做家务……

    她都付出的不多,堂而皇之的享受他的照顾。

    “不用。”贺闻朝头也没回,淡淡道:“还是省着点你的力气。”

    “免得下次还没怎么用力,你就哄我太厉害了。”

    “……”

    十分钟后,贺闻朝把浴室弄干净回到床上,看见蒋莞还没准备睡,正躺在那儿眼巴巴的等他。

    今天已经够了,她总不会想要再来一次,就是纯粹等待而已。

    贺闻朝心头有些暖,凑近她闻了闻女孩儿唇瓣间的香气,便含吮着亲了上去。

    舌尖滚烫,勾着她缠。

    他亲起来一贯是没完没了的,蒋莞没去阻止,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推他。

    贺闻朝抬头,有些不满:“你没专心。”

    ……

    谁亲十几分钟能一直专心啊?都缺氧了好么!

    蒋莞笑了,小手抵着他肩膀,轻声说:“我怕太专心了还想再来一次。”

    贺闻朝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对这句有些撩拨的哄也只是皱了皱眉。

    但他没有再继续,从她身上翻下躺到一边。

    “贺闻朝,”蒋莞侧身抱住他,喃喃自语似的问:“我是不是对你不够好?”

    贺闻朝微微挑眉:“怎么说?”

    “我刚才突然发现咱们俩在一起,家里的活都是你干的,做饭扫地拖地收拾屋子甚至浇花给遥控器换电池……”蒋莞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什么都不干。”

    “还心安理得享受你付出的劳动力。”

    这样细想,她好像真的太坏了。

    “哦。”贺闻朝闻言,挺赞同的点点头:“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

    “讨厌。”蒋莞气笑了,伸手小小掐了他一下:“不许说。”

    检讨只能她自己来做。

    “你是不是太闲了,明天不用上班?还想这些没用的。”贺闻朝拉起被子蒙头盖住两个人,一片黑暗中把她搂进怀里,低声道:“赶紧睡觉。”

    “世界上大多数能生活在一起的人都是互补的。”

    “碰巧你是懒人,我稍微勤快点。”

    就这样而已,想什么有的没的,徒增烦恼。

    蒋莞埋头在他怀里,鼻尖嗅着男人清爽的薄荷香气,双臂不自觉紧紧搂着他的腰。

    指尖却不由微微颤着,总是想起两天前和白若眉见面的场景——

    她声音有些干涩,却很认真的解释着那时对于谢为的迷恋只是依赖,她到了懂事的年纪才明白过来,当初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一直把谢为当成哥哥……

    可白若眉双手抱肩,看着她‘嗤’的笑了声。

    “蒋小姐,你知道我不同意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吗?”她声音干脆利落,一字一句直直扎进心里:“说句实话,你有感情经历我并不介意,从前喜欢过别人,那也不是重点。”

    “真正的原因是你和闻朝性格不合适,蒋小姐,你聪明,很擅长洞察人心知道对方需要什么,也很会哄人,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我不能说你这样有哪里不好,只能说我不希望我自己儿子找一个这样的妻子。”

    蒋莞听着白若眉对自己的评价,实在是有些懵。

    她们之间的交集只有那一通电话和一次见面,她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看待自己……

    基本说是偏见也不为过了。

    “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我猜闻朝也不会告诉你。”白若眉盯着她,唇角的笑意有些轻蔑:“其实在你找我去帮助你那个姓谢的朋友之前,闻朝就已经找过我了。”

    “你能相信么?我那个又冷又倔的儿子……你大概也了解他的性格,他从来不求我什么,但那天他来找我,请我帮他女朋友的青梅竹马打个官司,帮帮他们,蒋小姐,你说可不可笑?”

    蒋莞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一层的渊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白若眉似是看着她都觉得烦躁,索性偏过头盯着茶几,继续说:“我答应了,我没办法不答应,那是闻朝第一次求我一件事情。”

    而对她而言,打个官司不过是小事一桩。

    “蒋小姐,其实我知道你这个人的时间,远比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要早。”白若眉眼神因为回忆有些空洞,仿佛思绪也被牵引回去:“我儿子不是冲动的人,他从来不会随便动手打架,从他和同校的男生打进了医院那次起,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只是闻朝做事向来有他的想法,包括谈恋爱也是,所以我并没有干涉。”

    白若眉没有像是电视剧里面的恶毒母亲一样,威胁蒋莞离开贺闻朝,相反的,她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格,所以只能默默接受他‘早恋’的这个事实。

    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毕竟贺闻朝身上的‘人气儿’太少了,如果他能谈个恋爱,享受一下正常少年应该有的开心快乐,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白若眉没想到这段早恋给他带来的伤害更深,且影响深远。

    到最后,她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阻止。

    “蒋小姐,我当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的态度如何,我并没有要求你们分手,只是想让你劝劝闻朝,不要改变自己原定去德国留学的规划。”白若眉转头看着蒋莞,明眸锐利:“如果一段感情经得起考验,那跨国恋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如果你想和他一起去德国留学我也不会反对。”

    “你仔细回忆一下,我当时的说辞是建议,还是胁迫?”

    蒋莞低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我知道……您没有恶意,只是想让我劝劝他。”

    只是无形中带来的压力却更大了,譬如那个时候的她完全想不到贺闻朝竟然会为了她改变留学的决定。

    所以哪怕她嘴上推脱搪塞着‘自己无法左右贺闻朝的决定’,但心里其实是巨大的恐慌——她负担不起一个人的前途和未来为自己而改变。

    “可你却把这个建议当做一个可以交换的筹码!”白若眉说到这里骤然激动,站了起来:“你约我出来见面,二话不说就把闻朝当做一个筹码!”

    “蒋小姐,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和你们这段感情来和我谈条件,为了帮助另一个人,甚至,你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愿不愿意出于一个律师的角度来接下那桩案件。”

    “如果你问了,那我就会告诉你闻朝已经帮你说过情了,我还犯不着和一个学生做什么幼稚的感情交易,但是蒋小姐,你从头到尾把‘条件’讲的很利索。”

    “我甚至没必要劝,因为你看起来一点根本都不在乎闻朝。”

    蒋莞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好像无形中有黑线似网一样缠住了她,让她呼吸困难,眼前也是一片黑暗,她好想暂停下来休息,但却无法阻止白若眉的话一句一句钻进耳朵里——

    “蒋小姐,我知道你家庭不错,父亲是东区公安局的局长,母亲在机关单位工作,抱歉,职业习惯让我在知道你的那刻就已经查清你的底细了。”

    “人都是世俗的,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所以你和闻朝的事我不反对,也有一部分我觉得你家世背景还不错的原因。”

    “但我在接触过你本人才发现那些都是虚的,你真的不适合闻朝。”

    白若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因为我和他父亲那段失败的婚姻,闻朝就没怎么享受过正常家庭的氛围,可我了解我儿子,他同时又是渴望美好的家庭氛围的。”

    “蒋小姐,这些东西你给不了他。”

    “如果说闻朝是个故作冷漠的浪漫主义者,而你则是披着精致外表的现实主义者。”

    也就是她一开始所说的‘利己’,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全心为别人付出呢?

    在白若眉说完她想说的话之后,偌大的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蒋莞才抬起头,她深吸一口气,眼睛红而坚定:“阿姨,您说的没错,我是个自私的人,从前接近贺闻朝也是不怀好意……”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

    “我知道,您很爱您的儿子,可是他需要我,我也很爱他。”

    蒋莞并没有用太多华丽的词藻来说服白若眉,哪怕她在公关部混迹多年,嘴皮子其实已经很能蛊惑人心。

    她只是平平静静的,说出心里话:“阿姨,我从小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和父母关系并不好,所以你所说的那些家世,背景,对我而言并没有意义。”

    “在重新遇到贺闻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结婚拥有一个家这些事,生活的也很消极,总想着今天明天不是都一个样子,应付一下就算了……”

    “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利己主义者,心里曾经只想着自己,因为我的心很小,很自私,所以在放了自己之后就很难放下别人——但现在不一样了。”

    蒋莞深吸口气,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这里,现在有我和贺闻朝两个人。”

    “阿姨,贺闻朝爱我,需要我,您了解他的。”

    “浪漫主义者往往是非理性的,更坚定自己的选择,无论对方是什么样子……他所执着的‘浪漫’就是我。”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白若眉来点破一切,贺闻朝比谁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概就像毛姆的《面纱》里所形容的那样——我知道你轻佻、愚蠢、势利、庸俗、头脑空虚,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感情是不受理性所控制的,浪漫主义者尤为严重。

    贺闻朝爱她,从来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知道她有多坏。

    蒋莞知道,如果他从来没有遇到自己,那他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生一定会更平坦,顺遂,不会有这么多反复无常的痛苦……

    但遇到就是遇到了。

    她已经丢下过他一次,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丢下他第二次。

    “阿姨,对不起,您可以尽情讨厌我。”蒋莞说着,低头深深向白若眉鞠了个躬:“但我注定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在对方的错愕的目光中,她比任何一次都要坚定——

    “任何说辞都不可能让我离开他的,哪怕贺闻朝有一天亲口对我说让我走,那都是口是心非,我也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他,阿姨,您懂吗?”

    “所以,请您了解一下贺闻朝真正需要什么吧。”

    蒋莞长这么大,深入接触过的同龄男生只有贺闻朝和谢为两个。

    她喜欢过他们两个,成熟后不但能足够分辨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情感区别,甚至凭借女性特有的敏感,能深入剖析他们的内心。

    这两个男人看着都冷漠,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但内核却有本质区别。

    谢为是个情感需求很低的人,他可以去照顾别人,因为那是他从小照顾妹妹养成的习惯,并不觉得麻烦,但他在精神上是没办法给予别人强烈的感情回馈的。

    同样的,他也不需要对方给他剧烈的情感。

    那种强烈的‘被需要感’只会让他觉得有负担,疲惫,烦躁,想要逃离。

    但贺闻朝不一样,他看似独来独往,实则非常需要感情依靠。

    就像他抓紧了自己这块恶劣的浮木不放手,就像他每年过年还是会陪父亲吃饭,就像他为了维护母亲在新家庭里的面子而包容毫无关系的继妹……

    他强烈的需要和他在乎的人进行情感关联,但偏偏行动木讷,说不出口,做也做得不明白。

    大多数人都是根本察觉不到的,甚至会觉得他是扫兴,怪异的。

    贺闻朝就像是个摸着石头过河的孩子,需要爱,却总是索求不到。

    只有蒋莞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渴望有一个人能毫无保留的爱他,需要他。

    贺闻朝对于情感的需求很高很高,在拥有时就想要独占,敏感,试探,甚至故意用那气死人不偿命的醋劲儿去刺伤人……

    蒋莞在不懂时一度觉得他这样很奇怪,也觉得累,和他吵过不知道多少次。

    但时至今日,在不断地包容磨合下,他要的只有她能给。

    “呃——”蒋莞大脑一阵一阵钝钝的疼,痛苦中不自觉坐直了身子,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贺闻朝本来就是抱着她睡的,此刻被她大幅度的动作弄醒,忙问:“做噩梦了?”

    蒋莞没说话,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半晌后才回过神,蓦然扑进贺闻朝的怀里,他从来都在她旁边,不用担心扑空。

    “贺闻朝,”蒋莞声音闷闷道:“我好爱你。”

    大半夜的突然遭遇表白,贺闻朝脑子还有些宕机。

    “我带你见见我家里人好不好?”她想了一晚上的话,在此刻脱口而出:“我姐姐说了好几次想见我男朋友,我想带你过去。”

    “……好。”贺闻朝看出来蒋莞有些不对劲儿,但大半夜的不方便多问,只能先搂着人躺下,修长的手慢慢拍着她安抚:“先睡觉。”

    “嗯。”蒋莞手指抓着他睡衣的扣子,慢慢平静下来:“那说好了,我们周末就去。”

    “嗯,去。”

    第二天清晨,蒋莞起床后去洗手间刷牙,看到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贺闻朝,还不忘问他:“你记得昨晚答应我的事情吧?”

    后者回过头,眼眸有一丝诧异划过:“你是说去你姐姐家?”

    蒋莞笑了:“没忘就好。”

    “我以为你会忘。”贺闻朝直白地表示。

    “我怎么会忘。”蒋莞瞪了下眼:“我清醒着呢!”

    贺闻朝抬了抬唇:“谁家清醒的人大半夜说正事儿啊。”

    “你家的啊。”

    “……”贺闻朝把蒸好的包子端上桌,果断道:“吃饭。”

    蒋莞应了声,擦干净脸过来吃饭。

    但掰开个包子看到里面的肉馅,就下意识的一阵反胃——她皱紧秀眉,摁住小腹跑回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做掩饰,不自觉的干呕着,好半天才缓过来。

    贺闻朝跟着走过来,清隽的长眉轻轻皱着:“你胃怎么又难受了?”

    “呃……”蒋莞眼珠轻转,有些心虚:“就,这两天吃饭不太规律。”

    也许是因为那天见过白若眉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的原因,总是吃不下去饭,直犯恶心。

    贺闻朝没说话,一语不发的折身走回餐厅。

    一看就是再明显不过的生气了。

    “别生气嘛。”蒋莞连忙过去拉住他,软声哄:“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吃饭,非得有人逼着你吃看着你吃才行?蒋莞,你是不是作死?”贺闻朝是真的生气了,面寒如霜:“你胃有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之前已经溃疡快要穿孔了,你还不好好保养是想等以后有得癌症的可能性切掉半个胃么?!”

    蒋莞呆呆地看着他。

    贺闻朝意识到自己气大发了,在触及到她懵懵的目光后,才浑身僵硬的平静下来。

    “抱歉。”他修长的喉结滚动,抓了下头发:“我不是故意发火的。”

    他只是……没控制住。

    “没关系,我喜欢你发火。”蒋莞眨了眨眼,笑了:“我知道你是害怕,是在乎我。”

    “但是贺闻朝,杞人忧天是不对的哦。”

    “我胃是不怎么好,但你也不用怕成这样……什么得癌的,我这么年轻健康,怎么可能得病?就是这两天没好好吃饭而已。”

    “我保证,今后一定按时吃饭,戒辣戒冰。”

    蒋莞一句一句的,成功安抚住了贺闻朝焦躁的情绪。

    他勉强笑了下,走过去抱住她,就和小孩子抱住心爱的玩偶一样不愿意放手:“我不想吓到你。”

    “是我太依赖你了,你走这么几天我就出状况。”蒋莞其实胃里还有点难受,她用手按着,低声道:“好了,我们现在吃饭吧。”

    她还是挺爱吃包子的。

    只是到底还是不舒服,蒋莞在贺闻朝注视的目光下勉强吃了两个,喝了半碗粥,开车上班的路上就觉得肠胃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熬到了公司,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办公室的洗手间吐了出来。

    早晨吃的那点东西全都空了,胃里一绞一绞似的隐隐作痛。

    “莞姐,你怎么了?”崔莹看着她,有些担心:“身体不舒服么?”

    “没事,老毛病。”蒋莞用休息室里备着的一次性牙刷又刷了次牙,感觉口腔清爽了一些,才回到办公桌前处理工作。

    她拿起笔要写材料的时候,才发现手腕轻颤,大概是因为身体有些冷。

    蒋莞蹙眉,试着写了几个字——歪歪扭扭。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崔莹说:“去给我买个热水袋吧。”

    虽然京北四月初的天气已经挺暖和了,但室内开始停止供暖,反倒比外面更冷。

    等崔莹拿着热宝充好电送过来,蒋莞放在肚子上暖着,才感觉整个人的身体机能渐渐回转。

    应该是没事了。

    蒋莞这么想着,可中午崔莹把盒饭送过来时,她吃了两口又觉得如鲠在喉很想干呕,根本就咽不下去。

    蒋莞嫌弃的把盒饭推开,拿起水杯喝了好几口热水,才勉强把那股恶心感压了下去。

    “莞姐,你真的没事么?”崔莹看着她难看的面色,有些担心:“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估计就是肠胃感冒……”蒋莞又把热水袋拿了过来,想了想:“一会儿再说吧。”

    要是还这样的话确实得去医院看看,要不然贺闻朝又得发火。

    “莞姐,你怎么确定自己是胃的问题?”崔莹眨了眨眼:“你看到吃的就想吐,我还以为是有喜事了呢。”

    蒋莞拿着的笔‘啪嗒’一下掉在桌上:“想什么呢,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崔莹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因为我表姐去年怀孕,我回家探亲的时候她正好害喜,就是见到吃的就恶心,吃什么吐什么呀。”

    蒋莞哭笑不得:“那是你表姐,我就是胃的毛病。”

    “莞姐,你还是得检查一下。”崔莹劝说道:“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的事情啊。”

    蒋莞心想她和贺闻朝那个的时候别的不说,他最看重的就是措施,甚至都约好了过段时间去做结扎,怎么可能不小心让她怀孕?

    他们俩那个那么多次,每次都是非常严格……

    嗯?

    嗯??

    不对,也有百密一疏的情况。

    蒋莞一愣,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贺闻朝发烧的那一次——那次他神智不清,在高烧中就拉着她行荒唐事,自然是来不及做措施。

    而她当时没注意,后来曾经有一瞬间想起来他是没戴套,不过她那时候接近安全期,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蒋莞越想就越紧张,一张巴掌脸都不自觉变得苍白。

    “莞姐?”崔莹忙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蒋莞回神,勉强笑了下:“你先出去吧,我没什么事儿。”

    没有确定的事儿还是不能瞎想,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