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刚真的没有对那个女生做鬼脸吗？比如故意吓人什么的？”
佑也觉得既然自己不吓人，那肯定就是这两个爱捣蛋的同期的错。
五条悟耸肩：“我什么都没做啊。”
夏油杰为自己正名：“我一向是温柔待人的，也不是我的错。可能是她想歪了什么吧。”
竹也孝直的车停在马路边上，他根本没敢开太远，买了两个面包坐在车上啃，在附近一直待命。五条悟打电话给他之后，他两分钟内就把车开过来了。
五条悟给佑也拉开门，让佑也先上去，紧接着自己才坐进去。
夏油杰确认另一边没有车经过，从另外一扇门上，佑也不出意外被挤在中间。
竹也孝直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心惊。
这个新来的高专学生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五条悟替他拉车门。
那可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能用术式炸了咒监会的五条悟啊！！！
真的好想现在拍下来发给日下部，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所感受到的震撼！
三个人上了车，竹也孝直这才发动油门驶离市中心。
他平视前方，语气谨慎：“资料就在后座的椅子上，几位同学可以先看一看。”
佑也拿起文件夹打开看，还不忘对竹也孝直说：“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任务我们自己看，还请您专心开车。”
他不想第一次出任务就出车祸。
竹也孝直乐得不用说话，他一直信奉少说少错。
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同时靠在佑也的肩膀上，佑也下意识坐得更直，让两个人靠得更舒服。
“你们两个人不看吗？”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不识字。”
夏油杰：“我也是。”
佑也：“……”
真想把这两人的眼珠子抠掉。
平心静气，佑也还是认真地看着任务资料——好好完成任务能得到很多酬金，可以弥补一下给中也买完生日礼物之后就空空如也的钱包。
“任务地点是一所中学，名叫雅明中学，据学生和老师的反映，有不少人在厕所碰见有人敲门，询问是否需要纸。”
“如果回答需要，对方会递过来一张红色的纸。”
“如果回答不需要，对方也会坚持递过来一张蓝色的纸。”
五条悟声音懒洋洋的：“强买强卖啊，说了不需要还递纸过来。”
夏油杰：“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哪有人上厕所用红蓝色的纸。”
五条悟：“也是，屁股会染色吧。”
竹也孝直：噢，天。五条悟居然还会说“屁股”这种词。
难以想象那张脸会说这么接地气的词。
车上三个人都不知道竹也孝直内心戏这么多，佑也还在认真看资料。
“校方反映，这些人回答完了之后，陆陆续续失踪了。有的是三天后失踪的，有的是五天后失踪的，最晚不会超过七天。有的是学生，有的是住在学校的老师。”
“失踪者的家人说学生和老师都是去了学校然后没回来的，也就是说是在学校内部失踪的。”
佑也合上资料，面色严肃：“最后，这次任务的酬金有五百万——好多。”
三个人平分也还有一百多万一个人呢。
不过这本来是分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任务，想必任务等级不低所以才这么多钱吧。
竹也孝直进行补充说明：“【窗】的人提前去检测过，判断是一级假想咒灵。”
根据咒灵形成情绪来源的不同，咒灵也有好几种。
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而形成的特定咒灵，执着于某一个人，会对其产生加害举动的过怨咒灵，因为对都市传说的恐惧而形成的假想咒灵。
“也就是说，世上本没有假想咒灵，怕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佑也总结，“那只要在网上禁止传播那种都市传说不就好了。不知道就不会怕，不会怕就不会产生咒灵。”
夏油杰闭着眼睛假寐：“都市传说也并不全靠网络传播。在更早的时候，都市传说的传播靠的是游人。游人经过哪里，传说就走到哪里，网络知识加快这个进程而已。”
“咒灵来源于人类的恐惧，想要治本，禁止人类诞生才是。毕竟人类实在是担心，会恐惧的东西太多了。”
“消灭人类才是最快的方法。”
竹也孝直恨不得挖掉自己的耳朵，这种话不是他该听的啊！
佑也：“你的想法好邪恶。”
肩膀颤动了一下，是夏油杰在笑：“邪恶吗？我倒觉得是个很好的方法。”
“地球这么大，人多才热闹。与其消灭人类，不如考虑一下研究正面情绪也能诞生咒灵的办法。”
“情绪多种多样，为什么就只有负面情绪才能诞生咒灵。”
“噢——非常不错的想法！”五条悟竖起大拇指，“是目前咒术界还没人提出过的想法呢。”
佑也好奇：“咒术界提出的想法是什么？”
“让咒术师消灭诅咒。”
佑也还特意等了一下，以防五条悟后面还有话。
没听到后续之后，他微微歪头：“？”
“没啦？”
“没了。”
“咒术师这么少，死一个少一个，诅咒和咒灵却是源源不断，这方法治标不治本吧。”
五条悟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但是千百年来，咒术界就一直这么做的。”
那群思想腐朽的老东西坐拥权力，根本无需自己面对咒灵。
死的不是他们，也就无所谓了。
毕竟只有咒灵不被消灭干净，他们就能一直享有现在的一切。政界高要捧着钱求他们保护，自己收下钱又不用动手。
如果不维持现状发生改变，利益最受伤的不就是那群烂橘子。
呵。
佑也摇摇头。
咒术界比森首领还不靠谱，在这里发展也没什么前途，读完书还是赶紧回横滨吧。
竹也孝直的背部已经完全被汗湿，车子停下，他偷偷擦了擦汗：“三位同学，我们已经到了。”
夏油杰先下车，紧接着佑也钻出车门。
“学校今天放假，只留了一名知道情况的老师在学校，有什么事情可以问那位老师。校方希望趁着周末就能解决这件事情，不要耽误孩子继续上课。”
竹也孝直刚说完，一个微胖带着眼镜的老师就跑过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你们……就是校长说的人吧……抱歉，早上吃坏了有点拉肚子，刚刚上厕所去了。”
佑也兴致勃勃的：“你刚刚在厕所，那有人给你递纸吗？”
那老师愣了一下，然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学校出了这种怪事之后，大家都不敢在学校上厕所了。我是从学校后门出去，去了两公里外的公共洗手间。”
怪不得喘成这样。
“我是学校的老师，姓石田。”
石田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先带你们去出事学生们去过的厕所看看。”
一行人朝着教学楼走过去。
佑也：“出事的厕所很多吗？”
石田苦笑：“是啊，学校两栋教学楼，两栋宿舍楼，加起来三十个厕所，全都发生过这种事。一个人上厕所也碰到过，两个人上厕所也碰到过。白天也有，晚上也有，躲都没法躲。”
“有学生因为不想在学校上厕所，就一直憋着回家再上，那不给孩子憋出病来了。”
佑也点点头，转身看向才刚才起就一直在扑蝴蝶的两个人。
“悟同学，夏油同学，你们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夏油杰笑眯眯道：“没有，佑也已经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都问出来了，做得很好。”
五条悟放飞手里的蝴蝶，然后又抓住，又放飞，乐此不疲：“佑也很能干，不用我们做什么。”
佑也有点为难：“那问完话之后，我应该做什么？”
他是新人啊，搞不懂咒术界的咒术师都是怎么做事的。
五条悟眼睛一亮：“佑也，你是在撒娇吗？”
佑也迷惑。
这也叫撒娇吗？
不等他说些什么，五条悟已经来劲了。
他从旁边的花坛上走下来，长腿大跨步朝着佑也走来。伸手一捞，佑也就被夹着带走。
佑也：？
竹也孝直和石田面面相觑，刚想跟上，就被夏油杰拦住。
笑眯眯的温柔少年说出的话比寒冬还要刺骨：“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毕竟接下来不是你们的领域。”
竹也孝直和石田全都停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竹也先生趁这个时候，放好【帐】就行，不是还有东西着急汇报给咒监会么，现在有空了。”
夏油杰转身追上走远的五条悟和佑也。
石田看着走远的三人，有些犹豫：“竹也先生，那我们……？”
竹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们去大门等吧。”
他们留在这里，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佑也看着追上来的夏油杰：“竹也先生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竹也先生是辅助监督，辅助监督有辅助监督要做的事。”
夏油杰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冷漠：“他是听从咒监会行事的人，和我们不同道。”
佑也似懂非懂。
五条悟还在进行自己的教学。
“比起那个，佑也，你看见残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