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永发现,他家小隐对种地情有独钟。

    太阳还高高挂着呢,他已经高高兴兴地拿着锄头出门了,都不用谭家勇教,就吭哧吭哧开始挖了,动作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很快就上手了。由他挖的地,绝对平平整整,泥土块都敲得碎碎的,一看就十分方便作物生长。

    看着他家小隐干活,谭家勇都不太好意思偷懒,于是谭闻就看到,这天还没黑呢,他们家的地已经挖的差不多了。

    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忙的热火朝天的两人,有些无语,拿出背上背篓里的茶壶和杯子,招呼两人,“来喝点茶。”

    两人这才放下了手上的锄头,擦了擦头上的汗,过去喝茶。

    以前送茶的都是占隐,现在换成他是干活的了,整个人都像是拿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儿,脸蛋红彤彤的,喝些茶水的时候,那叫一个满足。

    看得谭家勇那叫一个好笑,要不是手上全是泥,他估计就伸手揉他脑袋了,“干活就这么高兴?人家都巴不得偷懒呢!”

    占隐点了点,“高兴!我以后能干活养阿爹和哥哥!”

    看着少年那灿烂的笑容,谭家勇忍不住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刮,嗯,很好,成了个小花猫了。

    顿时让谭家父子两都哈哈大笑起来。

    占隐歪着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谭家一家三口热火朝天干活的时候,武家的事情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

    毕竟村子就这么大,家家户户相隔的也不算远,虔婆的惨叫声又那么响,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来查看。

    再加上武大婶慌慌张张找大夫的样子,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村子里不像城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谁家要是出了点事情,能被津津乐道很久。

    现在发现有大八卦,自然很多人跑来看热闹。

    然后,武云山的咒骂和虔婆的惨样就被不少人看到了眼里,顿时村里都闹开了。

    要知道这虔婆的名声很不好,不过也确实有点手段,所以就算有不少人不喜欢他,也没人愿意得罪她。

    现在,看到被烧得浑身是伤的老虔婆,再听武大婶无意间漏的口风,那火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还不是遭了报应是什么?

    于是,隔壁村虔婆干坏事然后遭报应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起来,还不到天黑,就连住的比较偏僻的谭家几口,也都听到了。

    谭闻砸吧了下嘴,瞅了瞅自家崽子。等人都走了,才问道,“说吧,你干了啥?”

    于是,谭家勇就聚集起了一个火球,像是玩绣球一般,在手里抛来抛去。

    谭闻的眼皮跳了又跳,声音有点咬牙切齿,“臭小子,你显摆个屁!”

    谭家勇嘿嘿笑着,凑过去一把勾住谭闻的脖子,“嘿,老爹,你是不是该给我说说,你从大郎嘴里听到了啥?”

    谭闻眼皮又是一跳,下意识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占隐对干活现在兴趣正浓,已经自告奋勇地去厨房忙活去了。谭闻虽然觉得这么远的距离,他应该听不到了才对,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谭家勇勾到了院子里的角落去。

    左右望了望,见没人,才小声的道,“你都听到啥了?”

    谭家勇似笑非笑的瞅他爹,“你说呢?”

    谭闻忍不住敲了他一顿,“臭小子,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

    好吧,这是自家老子,谭家勇咬牙忍了,“行吧,那王八羔子说我们家小隐是魔头。爹啊,您老该不会老糊涂,信了这鬼话吧?”

    谭闻差点没被他的话给气得噎死,又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声音压的低低的,“那小子邪乎的很,别的人不认,为何单单就认准了小隐?别说你火急火燎的往城里跑,不是因为想躲他!”

    谭家勇挠了挠脑袋,“那家伙明显就不是原来的大郎,还以为有多危险呢,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玩意儿!”说着,他也满脸无语。

    谭闻也同样无语,“所以啊,那小子太邪乎了。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谭家勇瞪他爹,“那你就信那小子的话,觉得小隐会是魔头?”

    谭闻也不看他儿子了,声音有些闷,“小隐这孩子,我自然是知道的,绝对乖的很。可万一呢,要是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呢?”

    谭家勇立刻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只要我在一天,绝对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谭闻就瞅他儿子,“要是你不在了呢?”

    谭家勇:“怎么可能…”说到一半,他突然有些说不过去了,要是以前些日子占隐的身体情况,若是他不在了,那孩子会发生什么事,他几乎想都不敢想。

    若是,若是武云山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为何对他和对小隐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只能是因为,在他所说的“书”里,是没有他这个人的。

    谭家勇顿时觉得心乱如麻,想想小隐会有的遭遇,又觉得心口生生地疼。自己精心护着的宝贝到底受了多少苦,才能被人冠上那些的名头?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口疼。

    谭闻也吸了口气,伸脚去踹旁边的碎石,“所以啊,我觉得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让这事变成真的。”

    那些天他也想了很多很多,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所以才害了自己的儿子?

    然后,他忍不住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所以后来,他去镇上的时候,才带上了那本册子。他想着,不管有没有用,总归要让他们多一个选择。

    而不是他直接把路给堵死了,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让他们走上绝路。

    父子两陷入了沉默,谭家勇已经默默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看来他要好好修炼,努力变强了。

    只有变强了才能活得久,只有活得久了才能保护好占隐。

    有了这个想法,谭家勇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急迫感。

    最终,沉默是被占隐叫他们吃饭的声音打破的。少年笑眯眯的来喊两人吃饭,“阿爹,勇哥,吃饭啦~”

    谭闻笑眯眯的,“好,好,好,就尝尝我们家小隐的手艺~”说着进了门,还大声道,“哇,好香!”

    占隐顿时笑眯了眼,到是谭家勇在路过他的时候,看到他手指上似乎有点血痕,顿时皱了皱眉,翻出来一看,果然,就见少年的手指上多了一道口子,虽然已经止住血了,但是皮肉外翻,显然当时弄得不轻。

    他不由的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拽着少年进了房间,给他弄了点药膏抹上,又小心的包扎好,“下次用刀的时候小心点!”

    占隐乖乖地点头,表情有些心虚,又有些甜蜜。

    谭家勇到是隐约猜到点什么,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小隐的神识就在周围,他觉得事情不该背着他,于是也没有提醒谭闻。

    估计就是那时候弄出的伤口,想想谭家勇都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要不然小隐也不会伤了手。

    想了想,他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乖,别信那些东西。哥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保护小隐的。”

    占隐也抬起头,神色认真的看着他,“我也会变得很强很强,保护哥的。”

    谭家勇顿时觉得心里慰贴极了,“嗯!哥相信咱们家小隐!”

    占隐也笑了。

    占隐是会做饭的,只是以前顾忌他的身子,很少会让他上灶,所以味道也确实很不错。

    吃完饭,谭家勇下意识跟着他进了房间,把门窗什么的都检查了一遍,又叮嘱了一番,最后还有些不放心,“要不,搬个房间?”

    占隐顿时有些心动,要知道谭家勇旁边的房间还空着的,就堆放了一些杂物,完全可以整理出来给他做房间。

    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再说吧。”

    谭家勇想想也是,然后点了点头,两人高高兴兴的分开,各自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然后…就出了点问题。

    因为第一次修炼的时候,两人是错开的,谭家勇虽然在占隐修炼的时候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却也没有放到心上。

    直到今天晚上,两人在一栋房子里修炼,才觉察出不妥来。

    吸收火灵气的时候,那些小光点都是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可是从占隐那个方向过来的小光点,明显要比其它方向的少很多。

    而这种感觉,占隐也有。

    第二天,两人醒来,看着彼此,都有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谭家勇觉得那是错觉,干脆拉了占隐到房间里一起修炼。占隐抿了抿唇,跟着一起打坐。

    然后,原本泾渭分明的黑红两种灵气,像是遇到了敌人,互相看不顺眼般的斗在了一起,把整个房间的灵气都弄得一团糟。

    最终,两人睁开了眼睛,都无奈的发现了一个事实。看来修士之间修炼是要分开的,不然虽都修炼不好。

    于是,搬房子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这让两人都有些郁闷。

    尤其谭家勇,他开始犯愁,看样子,在这事不找到解决方法之前,将来他们成亲后,他得布置个离房间远点的练功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