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当路人甲成为万人迷 > 45. 第 45 章 不忍
    那须罗双手放在腿上,默默打坐练功。练着练着,他开始分神,无法控制地转向沈秀。

    她靠在软塌上,抱着膝盖,虚视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微微蜷缩弯曲背脊很单薄,她的骨架与其他汉女一样,比楼兰女子的骨架略小。

    因而看起来也更加脆弱羸弱,一巴掌就能将她拍碎似的。

    他凝视她许久。反应过来自己在分神关注她,他懊恼地皱眉,赶紧收回注意力。

    她这蛊毒邪术真是厉害!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整颗心都牵引向她。

    主人也中了她的蛊毒邪术,主人也会有和他一样不受控的反应吗?主人比他意志坚定,应该受到的影响会小一些?

    他这般想着,眉心拧得更紧。得尽快让她解开他们身上的蛊毒邪术!

    他们会很多折磨人的手段,能让人欲生欲死。他们只需用其中一个手段折磨一下沈秀,保证她会求饶,从而解开他们的蛊毒邪术。

    但主人只是口头威胁沈秀,并未实施行动。

    他知道主人舍不得对她用那些能让人欲生欲死的手段。他……他也舍不得的。一想到她会受苦,他就很难受。

    思及此,他再次咬牙,这蛊毒邪术还真是厉害!能让他舍不得伤她,只想对她好。

    他们调查过,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东陵老百姓。未学过武,也从未接触过蛊毒邪术。或许是她掩藏得得好,所以才查不出来她如何学得这样厉害的蛊毒邪术的。

    她这蛊毒邪术厉害到连蛊王都看不出来任何痕迹。主人去找蛊王时,蛊王直接说主人身上没有任何蛊毒邪术的痕迹,并没有中蛊毒邪术。蛊王看不出来,也解不了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蛊毒邪术。

    蛊王还以为主人是故意开玩笑,在捉弄他。

    那须罗也以为主人在与蛊王开玩笑。但见到沈秀的那一刻,他明白,主人没有与蛊王开玩笑。

    沈秀的蛊毒邪术,无形无痕,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与抵抗,就这样中招了。

    他凝心静神,不再去想沈秀。然大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她。他再次凝心净神,但只是徒劳。

    索性不练功了,他吐气,强制自己去想别的事。这么大的暴雨,主人也不等雨停了再出去。不过他能理解,毕竟主人想快点找到谢扶光。

    蓝灵鸟带来了谢扶光的消息。谢扶光貌似出现在明静客栈。是以,即便下着暴雨,主人也毫不犹豫去了明静客栈。

    彼时,月摩珈扫视已经人去楼空的明静客栈。他冷着一张脸,走出客栈。

    还未走出去,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凑过来,“哟,楼兰的小美人儿,来爷亲一个!来给爷亲一个!”

    男人手伸过来,要去摸月摩珈。

    他还没碰到月摩珈,下一刻,男人双腿一痛,直接跪在地上。

    沈秀托腮,一边观雨,一边放空大脑时,门边一响。

    一个陌生男人被摔了进来。

    男人满身酒气,趴在地上,“饶命!饶命啊!我是喝酒喝糊涂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月摩珈走进来,俯视地上求饶的男人。

    那须罗惊讶,“主人,这人是?”

    月摩珈没说话。

    地上的男人继续求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喝醉了,我不是故意要非礼您!谁知道您不是女子啊,若是早知道你是男人,我就不……饶命,饶命啊!”

    听到这话那须呵了声。这人敢非礼主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吗!

    这边厢,沈秀听到浑身酒气的男人说的话,她厌恶地蹙起眉。

    这男人并不像醉酒的样子,这会子说话说得挺利索的,哪里像醉糊涂了?

    他无非是借着醉酒的借口,行龌龊之欲而已。还说不知道月摩珈是男人,怎么,是女人的话,他醉酒非礼就是理所应当的?

    真是恶心的男人,不对,这种人不配为人,是畜牲。

    月摩珈对她道:“我说过,你若不解开我身上的蛊毒邪术,我有一万种折磨你的方法。好好看着,我会如何折磨冒犯我的人。”

    他话音落地,丢出一根蓝丝线,蓝丝线急速飞进男人身体里。

    蓝丝线钻进男人身体后,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浑身陡然一僵。

    很快,他的面部完全胀红,每一根筋都鼓了起来。

    “啊!”他痛叫一声。

    他浑身骨头仿佛都错了位,痛苦地哀嚎,却因为痛到极致,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饶命……饶命……”

    他痛到扭曲狰狞,浑身不停地打颤,仿佛受到了极致的折磨。

    “饶命……”他哀嚎着,错位的骨头被身体里的蓝丝线牵动,无法形容的痛让他身体和灵魂撕裂开来,“救命,求求您饶了我……”

    见他仿若在受极刑,痛到要死,沈秀面色发白。

    过了好半晌,剧烈的疼痛让男人已经无法再承受,他从喉咙里挤出虚弱的话,“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他不再求饶,而是求死。因为身上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宁愿去死。

    “求你杀了我!”他抓着地板,用力到指甲被地板撅断,血从他指甲里渗出来,“杀了我!”

    沈秀看不下去了,她转过身,整个背部都在颤抖。

    月摩珈正欲让她转过来继续看着,但发现她在发抖,他止声,而后吩咐那须罗,“那须罗,带他出去。”

    “是。”那须罗将男人拎走。

    月摩珈问沈秀:“看清楚没有?”

    她低声道:“你尽管这样折磨我,你这样折磨我也没用,因为不是我给你下的蛊毒邪术。”

    月摩珈沉默,眸光似雪。

    沈秀低首,她已经做好被他折磨的准备。她一定要忍过去,一定不要像方才那个假装醉酒的畜牲的一样,因为忍受不住痛苦向月摩珈求死。

    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她都不会求死。她要活着,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才有回到现代的机会。

    月摩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低低埋着头,害怕又坚决。

    良久,他只字未言,坐下闭目打坐。

    沈秀见他没有要折磨她的意思,她坐回软塌。脑子里不停浮现出男人痛到扭曲的样子,她狠狠咬了一下手指,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些画面。

    不多久,天黑下来。暴雨还未停。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沈秀困意绵绵。屋里灯盏未灭,她借着灯影,去瞧排排打坐的月摩珈和那须罗。

    他们像是在打坐,其实是在睡觉。练武的人,很多都会以打坐的姿势入睡。

    沈秀转过脑袋,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月摩珈掀开眼帘。他注视她许久,眸子里沁开冰雪,满目寒凉。

    他一步一步走向沈秀,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

    来到软塌前,他微微俯身,匕首刺向沈秀心口。

    刀尖停在她心口上方,并未刺下去。他拿着匕首,久久不动。

    在他身后,那须罗手上运着力,随时准备打碎月摩珈手里的匕首。

    他知道阻止主人杀沈秀是背叛主人,但他不能让沈秀死。幸而主人没有把匕首真正刺下去。主人心软了。那须罗暗地里松气。

    次日,月摩珈没再提让沈秀给他解蛊毒邪术的事。

    到了晚上,月摩珈再次来到软塌前,匕首刺向沉睡中的沈秀。

    又一次,匕首停在她心口上方,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

    他握着匕首,忽而听到沈秀低低的梦呓。

    “我一定会活着,一定会回去的……”她口齿含糊地梦呓着,泪水从眼角淌落。

    触及她眼角流下来的泪珠,月摩珈收回匕首。他站在软塌前,一直看着她梦呓流泪。

    天色微亮,东方鱼肚白显露,沈秀醒来时,屋子里只有她和那须罗两人。月摩珈不知踪迹。

    至傍晚,月摩珈归来。他对那须罗道:“明日去江城。”

    那须罗:“谢扶光去了江城?”

    月摩珈颔首。

    既然已知谢扶光去江城,为何主人不现在就赶紧追上去,还要拖到明日再出发?这并不符合主人以往的行事作风。虽然疑惑,但那须罗也没多问。

    深夜时,月摩珈静静低视睡梦中的沈秀。灯火快燃尽时,他用鞭子缠住她的腰。

    沈秀立刻醒来。感受到腰上的鞭子,她心跳加速,“你要干什么。”

    “闭嘴。”他扔下这两字,起身飞向窗外。

    沈秀被鞭子带动,也飞向窗外。他飞在空中,用鞭子拽着她飞行。

    按照正常情况,月摩珈用鞭子拖着她飞的话,鞭子应该是往下坠的。但神奇的是,鞭子没有往下坠,她与他隔着一条鞭子,飞行的高度是平行的。

    风刮过沈秀的面庞,她闭目,不敢往下看。生怕月摩珈会松手,怕自己会掉下去。

    鞭子缠着自己的腰身,被拖着飞,勒得她有些疼,她有些难受地按住腰上的鞭子。

    月摩珈回首,倏然停下来。他将她拉近。默然片刻,他伸出一条胳膊,楼住她的腰。收起鞭子,继续飞行。

    冰冰冷冷,且强劲有力的胳膊搂在自己腰上,比鞭子勒在腰上要好受许多。沈秀微微松气。

    一阵强风吹来,她条件反射,迅速抱住月摩珈的腰,唯恐强风将她吹下去。

    月摩珈身形微停。

    他垂下冰蓝的眸子,看了看缠住自己腰部的手。又看了看紧紧闭目的沈秀。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前行。

    沈秀一直闭目,也不知飞了多久,她悬空的双脚落到实处。

    脚底踩到实处,她才敢睁眼。她发现自己踩在一处屋顶上,转而便发现这是自己家的屋顶。

    她惊愕。他把她带回来了?

    月光下,月摩珈冰蓝的眼里泛着冷光,“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杀了你。”

    语罢他转身,头上的蓝色披纱飞起,扫拂过沈秀的手指,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沈秀滞滞的,他这是放过她了?是不是终于查清他冤枉了她?

    “谁在那里!”突然一声厉喝在沈家院子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