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司是一个比较神奇的领域,神奇在哪里呢?就比如说提瓦特大陆有白昼黑夜和一年四季来区分一天又一天和一年又一年。
但在幽冥司,想通过这种方法来确认时间则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千年前的第一次魔神战争影响,许多魔神死后残留的怨念虽被冥神布莱迪斯镇压,但也极大的影响了幽冥司的环境,厚重的乌云遮挡了投射下的阳光,幽冥司也因此陷入了长达数千年的黑暗之中。
不过生活在幽冥司的大多是冥使,要么就是不愿再去轮回的人的灵魂,完全可以忽略这样的环境,布莱迪斯也就懒得再去改善环境,但为了确定时间,他还是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钟塔,又借来时间执政的权能,为生活在幽冥司的人提供准确的时间信息。
当嘹亮的钟声响彻整个幽冥司,再伴随百鸟歌唱,就代表幽冥司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而此刻,这正是幽冥司的冥使摆渡人该换班的时间,幽冥司的神使殿中,身着白衣的摆渡人有条不紊的为坐于案前工作的人搬来一摞又一摞的公文。
那人一头银发,扎着一个高马尾,身穿白色连帽衣,长相精致,琥珀色的眼眸中透着沉稳,而她的腰间系着一枚正在发光的岩系神之眼,虽然魔神眷属不需要通过神之眼这种初级魔力器官就可以随意的使用元素力,但阎罗觉得神之眼样式好看,就也要了一个戴在身上当摆设。
见摆渡人还在传送着公文,她终于忍不住道:“停停停,让我歇会儿,再送过来,我真的得猝死在幽冥司。”
闻言的摆渡人行礼,道:“殿下,帝君不在,本该由他批阅的公文也只有您有资格批阅。”
“我真的是服了他了。”阎罗一想到这个就火大,她扔掉笔,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都一个月了,你们在人间的据点还是没找到他吗?”
摆渡人低下头:“传送信息本就存在一定时差,但辉月当铺的眼线几乎遍布整个璃月,没有道理会找不到帝君的下落,除非……”
“除非什么?”
“要么帝君不在璃月,但我们在其他六国的眼线同样没有传回情报,这种可能性并不大,还有一种可能性,他们知情不报。”
阎罗咬了咬牙,恨不得痛揍喻归一顿:“是喻归能干出来的事,买通摆渡人,就是不想回来,他怎么这么幼稚?”
“呃,如果情况真是这样,殿下,这可就难办了。”
阎罗头疼坐回位置上,揉了揉眉心:“我到底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神啊,要是在璃月,我肯定就能天天摸鱼了,反正头上有摩拉克斯。”
“那公务……”
“别让我看到它们,我不想英年早逝。”
摆渡人提醒道:“其实,殿下,您也就比帝君小三千岁,就算现在陨落,也不能算是英年早逝了。”
阎罗:“……”你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很想刀你?
摆渡人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我就不该让你跟着喻归混,他以前的疯狂工作没学会,冷嘲热讽倒是学了个十成十。”阎罗叹了口气,重新起身,“我亲自去找他。”
摆渡人吓了一大跳:“您亲自去?可公务怎么办?”
阎罗:“喻归不在,还有布莱迪斯,只是可惜,他才沉睡了五百年,我又得把他薅起来工作了。”
“……”
……
……
幽冥司的一处十分隐秘的密室之中,此刻躺着一位已经沉睡许久的年轻神祇,那位神祇脸色惨淡,没有半分呼吸,但值得让人惊讶的是,这位神祇与喻归长得竟然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阎罗静静的站在石床前,手中凝聚出白色的火焰,火焰跳动着冲向躺在石床上的神,渐渐的,那位神面色开始红润起来,也有了平稳的呼吸。
没过多久,那位神就睁开了那双和喻归一样的蓝色眼睛,只不过相较于喻归那双平静的眸中,他的眼中却只剩下了冷漠,他起身,偏头看向阎罗:“若非事情紧急,你不会将我从休眠中提前唤醒。”
阎罗说:“确然有棘手之事,整个幽冥司除了你,我无法信任旁人。”
布莱迪斯微微垂眸,起身走到阎罗面前:“他的气息淡了很多,应是离开了幽冥司一些日子了。”
“没错,我要去尘世七国中的璃月寻找喻归,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也得靠你维持幽冥司体系的正常运行,毕竟拥有喻归神力的你,对幽冥司中镇压的昔日魔神战争败者有一定威慑,现在的时代和当年不一样,这里随便哪个魔神跑出去都有可能会给提瓦特带来灭顶之灾。”
布莱迪斯点头答允:“可。但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处理幽冥司的公务吗?”
阎罗不解的看着布莱迪斯:“什么意思?”
布莱迪斯淡淡道:“这个问题,得你找到喻归之后,让他来回答你了。”
阎罗很想找布莱迪斯问个清楚,但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也按捺住性子,不再多问:“我知道了。”
布莱迪斯闭上眼睛,他明确的感觉到在现在的幽冥司,有一股远古的恶意正在蠢蠢欲动,便是他的能力也难以压制那股恶意的扩散,或许喻归此刻不在幽冥司是正确的,被镇压了千年之久,幽冥司估计已经无法承受住那个魔神的滔天报复。
魔神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就像六千年前那个魔神争夺冥神位置失败被封印,而后不久尘世选出七位执政统治提瓦特大陆,对那个魔神来说,一个冥神的位置已经满足不了了。
作为布莱迪斯,他是最清楚喻归实力的人,毕竟,能单挑十位古早的魔神还不落于下风的杀神,全幽冥司可就喻归一个人呢。
与此同时的幽冥司禁地,那是全幽冥司最荒芜的地方,此地寸草不生,悬空平台被十一道坚不可摧的锁链牢牢固定住,而在平台的中心,一道幽蓝色的影子若隐若现,狰狞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恐怖。
“布莱迪斯,倘若没有当年那个碍事的魔神相助,你又怎么能越过我登上神之座?”
“我会冲破这层封印,我会找你复仇,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终有一日,我会冲破这层束缚,让所有人后悔。”
下一秒,一道黑色的带着堕落的气息从封印中钻了出去,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影子面前。
“外面的世界,终究是不一样了啊。”
黑气顺着黄泉水一路南下,在摆渡人不经意间的疏忽中通过了阴阳两界,顺利离开了幽冥司,这股黑气并没有太强的力量,存在感薄弱到就是对魔神怨念敏锐至极的七神也注意不到,更不要说被魔神怨念一直折磨的护法夜叉了,但就是这样一股若有若无的存在却能给如今安逸的璃月制造些许意想不到的混乱了。
……
……
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凯瑟琳正与旅行者和派蒙说着她一贯的开场词。
派蒙双手背后,看着凯瑟琳:“凯瑟琳,今天又有什么委托要交给我们啊。”
凯瑟琳介绍道:“是这样的,一位姓周的商人在前几天路过翠玦坡时不慎被那里的丘丘人袭击,遗失了一枚珍贵的黑曜石戒指,据他所说那是由辉月当铺鉴定过的价值连城的宝物,他希望冒险家协会能派冒险家前去帮助他拿回戒指,他会以重金酬谢。”
派蒙听到重金,眼睛都发亮了:“哇,重金,嘿嘿,旅行者,要不我们就接下这个委托吧,反正打倒几只丘丘人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荧叉腰看着派蒙:“听到重金你眼睛都直了。”
“嘿嘿,我这是为我们的伙食费着想嘛。”
“两位要是决定好了,我就把委托交给你们了。”
荧点点头:“我们接下这个委托。”
凯瑟琳点点头,将照片和地图递给荧:“好的,这是戒指的照片,还有这份地图上标注的是委托人被袭击的地方,准备好的话,就出发吧。”
“嗯嗯,旅行者,我们走吧,找戒指去。”
接下委托的旅行者和派蒙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翠玦坡靖世九柱附近,到了这里,天一下就黯淡了许多,厚重的乌云压的光透不过一分,就好像随时要下雨一般。
“按照凯瑟琳小姐给的地图提示,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唔,快看那里,有一个丘丘人部落。”派蒙指了指靖世九柱其中一根柱子下方说道,“我们要的戒指会不会就在那里?快去看看吧。”
荧点了点头,乘着风之翼一路往下,就在快要接近丘丘人的时候,拿着一把无锋剑直接一个下坠攻击打的那几只丘丘人找不着北。
“震颤吧。”
“随风而去吧。”
仅仅不到五分钟,所有在场的丘丘人只能仓促的落荒而逃,远离了旅行者和派蒙,派蒙在留下的箱子里找啊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枚闪着光的戒指。
“耶,找到了,这下可以领报酬了。”
荧点点头,说:“那我们回璃月港交任务吧。”
派蒙拍拍手,兴奋道:“嗯嗯,好啊。”
两人刚想要离开翠玦坡,突然地面传来震动,旅行者还没反应过来,她所站着的位置的地面瞬间开裂,她整个人就直接掉了下去。
“旅行者!”派蒙刚想飞下去拉荧,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冲了下去,在关键时刻拉住了即将掉入深渊的荧,然后带着她踩着周围的岩壁跳了上来。
“没事吧?”派蒙一脸担忧的在荧身边转来转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荧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晃了晃脑袋,摇摇头,站了起来,看向救她的人。
救她的是一个穿着白蓝色连帽衣的小姐姐,气质非凡,左手叉着腰,右手手里还有一把银灰色的弓箭,腰间系着的岩系神之眼还在发着光芒。
荧听见那位救命恩人这么说:“小朋友,没事吧?”
荧认真的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小姐姐摆摆手:“小意思,不过这只是一次小小的震动,不保证还会不会有余震,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离开翠玦坡吧。”
“好。”
等到三人撤出翠玦坡,来到归离原附近后,才停住了脚步。
派蒙道:“刚才可真是危险,不过翠玦坡怎么会突然地震呢?”
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但身边的小姐姐却说:“提瓦特大陆一直都有地质运动变化,刚才的震动或许是地质运动所造成的,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在作祟,不过这些都是地质运动学者该关心的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哦,对了,还没向你道谢呢,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姐姐笑道:“叫我临州就好,旅行者,派蒙。”
派蒙好奇道:“不过临州,你在翠玦坡附近是干什么啊?”
“唉,我从无妄坡一路过来的,不知道怎么的,走错路了,就来到了翠玦坡,刚想换条路走,就看到了你们,你们呢?”
“我们是受人所托来找东西的。”
“找东西吗?巧了不是,我也在找东西呢。”
派蒙问:“诶,临州你也是受了别人委托来找宝物吗?”
临州想了想,道:“倒也不是受了别人委托,我找的严格来说并不算东西,他有鼻子有眼,能跑能跳,四肢健全,还会说话。”
派蒙说:“呃,那不就是人嘛?总感觉你好像在骂你找的人。”
“我怎么能骂他呢?我找的人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骂他啊。”临州笑着说,虽然临州在笑,但旅行者却觉得临州这笑容中透露着一股恨不得办了那人的情绪。
“你要找的人在璃月港吗?”
“差不多,我找的那个人或许你们做冒险家的认识,他身边有只形影不离的黑白仓鼠,人毒舌的要死,名字叫喻归。”
“诶???!”
与此同时,远在璃月港工作的喻归忽然打了个喷嚏,谁在cue我?
“原来神也会打喷嚏的吗?”阿北惊奇的说,“还是说有人在骂你?”
喻归一边扎纸人纸马,一边无奈道:“生病倒是不太可能,大概是阎罗又在念叨我了,等回去之后我怕是得有几百年出不去幽冥司了。”
阿北说:“唔,小命危矣,诶,不过话说回来,喻归,你为什么突然不做之前赚外快的工作了?”
喻归停下手里的工作,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觉得这是一项普通的交易,既然交了钱,他们想问我我所知道的,我就如实回答,但我干了几次之后发现,这样会不会让那些人的家人焦虑?知道了自己或者家人的死期对神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人来说,会不会是一种折磨?而且……这不是我入世的本意,我只是想学习这为人处世之道,而不是用自己的能力去让凡人困惑,所以后来我就和堂主说不继续这项业务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普通的仪倌。”
“看来你相较于之前确实改变了不少,我很开心啊,喻归你终于有了点人情味了。”
“呵,大概这就是尘世的魅力吧?”喻归低头一笑,“我很喜欢这座城市,也想在完成自己的修行同时能为这座城市做点什么。”
“嗯,这才是我们最初来到璃月的初衷啊,你一定会圆满完成这次修行之旅的。”
“嗯,借你吉言。”喻归点点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眼中却闪过一丝幽光。
或许此世让他体会到身为人的无奈,才是那个人希望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