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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盯上的摩根和艾米莉暂不知道hr的那些小算盘。
他们不能马上回到工作岗位，而是需要在医院进行全面检查以防万一，罗西陪到了医院当中,在安全返回的二人私下告诉霍奇纳俄罗斯□□有想要用他们的命来激化fbi和hr矛盾的事情后，霍奇纳就明确表示,接下来组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单独行动。
现场于是就留下了霍奇纳、j|j和瑞德,去往医院的则是摩根、艾米莉和罗西。
加西亚此时刚被接回警局，□□的人就算是再胆大，也没有敢在纽约警局里动手的地步。
芬奇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发送过来的。
“有什么其他事发生了吗？”罗西注意到了他们两人表情的同时变化。
艾米莉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罗西。
“哦——”罗德眉毛一挑,“我想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特工组’了？”
“cia,我猜，那个叫做肖的女特工使用的招数有不少都是cia的路子。”艾米莉非常确定是,“他们的目标是狛枝凪斗,他们在保护他。”
“保护，但是他们很显然对狛枝凪斗和狛枝凪斗所涉及到的事情也非常陌生,他们是执行人。”摩根给虚拟号码回复了消息示意他们收到,“不知道任务全貌的执行人，听起来就像是cia。”
“说得通。”罗西没有反驳，fbi和cia作为两个重要部门,相互之间的权力倾轧是常有的事情，诸多权力有重合的部门之间有冲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不论是他们之间的情报不对等，还是对方对fbi的防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完全说得通。
现在看来,狛枝凪斗这样一个“干净”得异常的身份，说不定也是cia的手笔。
cia:背大锅。
“不仅是cia,或许还是cia中都要保密的更特殊的部门,”摩根喝了一口水,“他们果断的行动力和冷静的判断力，还有他们面对残酷状况的表现——尤其是那个叫肖的女人，面对那段催眠图像，她清醒的感觉比任何人都要快，他们一定经历过极其特殊的训练来应对这样的极端状况。”
“或者……”罗西皱眉，仔细思考着之前在纽约住的一些退休老友和他说过的传闻。
“或者？”艾米莉看着罗西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罗西却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个想法，我得再想想——”只是一个传言，像是都市传说，这样的东西暂时可不能拿来当线索，“比起这个，我对那个狛枝凪斗更感兴趣。”
“他的神秘程度远超想象，而且他似乎在维持这种神秘，或者说他并不想深谈他的来历。当我们询问他的时候，当然cia的两个人也进行了相同的询问——他转移了话题，狛枝凪斗把话题转移到了江之岛盾子的身上——哦，外国人的名字可真不好念。”摩根结尾抱怨了一句，“就像我们之前说的，在狛枝的描述里，江之岛是由人成为了ai，我依然不能完全相信这一点。”
“从人类变成ai，现在的技术真的支持做到这一点吗？”罗西深思，这已经不完全是个技术问题了，而是成为了一个哲学命题。
艾米莉接话，“至少加西亚说，她所知道的技术目前还做不到——人工智能，或许可以，但是把人变成电脑信号太荒谬了。不过瑞德倒是根据我的描述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我正在听呢。”罗西说道。
“说起来有些哲学，瑞德说从‘人类’变成‘ai’所需要的核心是什么？精神、性格、记忆——有些类似于宗教意义上的‘灵魂’，如果可以把这些全部详细地记录下来，然后将自己的思维模式量化，和神经信号一起编写成代码输入，或许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人类转ai。死亡的身体带走了死亡的意识，而所谓转化而成的ai实际上是意识主人根据自己的模式设计出来的——前者并不完全等同于后者，ai归根结底带有程序性，她不像人类那样灵活，也没有人类思维的神秘性，”这并不是艾米莉的专业领域，“我向加西亚求证了一下，她说理论上来说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应该可以做到——但只是在理论上。”
“理论上，在绝对理想的状态下连永动机都可以存在。”摩根反驳了一句，但严肃的表情却已经在思考人类转ai的命题为真的可能性。
罗西一样对技术领域了解不多，“在假设一切都为真的情况下，也就不难理解国家会盯上这样的东西了？”
“如果人工智能真的存在，甚至到了自我思考并且能够一定程度控制人类的地步——那个芯片，可以植入人脑，声卡植入脖颈……”艾米莉习惯性的咬嘴，狛枝凪斗看起来完全没有把芯片给他们的意思，或许是有什么秘密，也或许是因为那个芯片太危险了，“卡拉·奥古尔，如果像是这样的存在，她究竟算是自己还是ai的人类身体？”
“哲学和伦理问题啊……”罗西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从人工智能这个概念出现之初，世界各地就有学者争论这个问题了，“这不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我们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别把自己陷入到怪圈里，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凶手，之前的仓库案、现在的医院案，我们得找到凶手所在，这是我们的职责，而不是去讨论哲学命题，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留到返程的飞机上。”
“但人类的神经可以死亡，数据却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这不是说明我们永远也无法确定自己抓到的到底是真凶还是真凶的分｜身？江之岛盾子在数据之中的不死，不是一件让人很绝望的事吗？”摩根的话说出来，他自己就先捂住了头。
狛枝凪斗说得对，江之岛盾子绝望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他们在不经意间就会受到影响。
这个影响当然不会像医院中的其他人那样严重，但是思维却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被影响了。
这样潜移默化的改变或许不激烈，但是却更可怕。
艾米莉发现自己内心竟然也是认同摩根刚才那句明显有些问题的话的。
轻言绝望绝对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办过的所谓“不可能”的案子也不少了。
“你们需要休息，忘掉那些东西，然后睡觉。”罗西把灯光调暗，坐到了两张病床中间，帮他们把监测生命体征的工具戴好，“我今晚不会睡，我会看着你们，你们放轻松，不要担心。”
他们得摆脱现在可疑的状态之后，才能继续思考，重新投入工作。
罗西彻夜难眠，一方面是要看顾两个后辈，另一方面那些零碎而不可思议的线索也扰乱着他。他用手机保持着和现场那边的联络，但是却没有接通电话，只是使用信息，他不能在明知道艾米莉和摩根随时有危险的情况下出去打电话。
前半夜一片平静，摩根和艾米莉偶尔发出一些梦呓，但却还属于平静的范畴；后半夜，这样的情况突然恶化，首先是摩根，监测心脏跳动的仪器发出警报的声音，被监测的对象心跳飙升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罗西一惊，他猛然抬头就发现摩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作为bau的踹门担当，他的力量很大，他的脖子马上被掐出了印子。
罗西赶紧扒开他的手，睡梦中依靠本能行动的摩根力量大得可怕。罗西叫他的名字，他也完全不回应，没有醒来的意思。情急之下，罗西只能用手铐把摩根的双手锁住在病床两侧。他这边还未平稳下来，艾米莉那边便也出现了问题。
或许是因为曾经那段卧底的经历，她不像摩根这样表现激烈，而是闭着眼睛，摸到了窗户前。如果不是监测生命体征的贴片脱落导致机器上记录的心跳归零，只怕罗西都没有发现。
在她从窗台上跳下去之前，罗西抱着她的腰将她从窗户口拖了进来，黑暗中艾米莉挣扎时撞到了罗西的额头，两人向后一倒，失重和坠落的感觉让艾米莉瞬间惊醒。
她浑身冷汗，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根本没有分清梦境与现实。摩根也是，手腕上用力挣扎被手铐划破的刺痛感叫醒了他，但一瞬间感觉自己忘记了呼吸，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了缺氧的眩晕症状。
他大口地呼吸着，试图找回自己的认知。
罗西打开了灯，光线照射之下，两个人的脸色都差得可怕。他给了二人缓神的时间，将艾米莉扶到床上，快速对二人进行了定向力测试。
定向力测试一般用于大脑受伤或是昏迷醒来的人群，问题从“你是谁”、“你在哪”、“现在是什么季节”到一些相对复杂具有专业性的问题。
这无疑帮到了有强烈混乱感的两人，让他们逐渐冷静了下来，从光怪陆离的梦境回到了现实。
罗西仔细确认过后才打开了手铐，给他们二人递了两瓶水。
墙上挂钟的时针才刚刚走到“6”的位置，外面的天空正是破晓前最黑的时候。不过，房间里却很亮。
稍微洗了把脸，喝了点水之后，摩根和艾米莉在噩梦之后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
噩梦的后劲没有想象当中强，就像是狛枝凪斗说的那样，他们清醒之后，就像是把催眠和洗脑的后遗症都留在了虚幻的梦境里一样。
“所以，你们想要谈谈你们的梦吗？”罗西问。
摩根和艾米莉对视了一眼，同时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梦境的本质是由做梦者本人构建的，梦中产生的恐惧和绝望都是梦境者本人所拥有的记忆拟化，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吐露的过去，即使是最亲近的组员也是一样。
能够交付性命和能够交付秘密是不一样的。
“好吧，如果你们想说我随时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罗西并没有强求这件事，他尊重摩根和艾米莉，“不过，我猜你们睡醒了。”
“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摩根说道。
艾米莉则笑着，“至少是没觉睡了，不如干点正事？比如睡前没有做完的正事。”
“说起这个，我正好告诉他们的你们的情况，加西亚可担心坏了，你们最好给你们的‘黑桃女王’——我看到你给她的手机备注了，摩根。给她吃个定心丸，她半个小时前才刚刚又发消息问我，说实话，她几乎是没半小时就要询问一次，我怀疑她是害怕我会睡着……哦！看，她的信息又来了，”罗西拿起手机，他的眼睛扫过上面的信息，轻松的样子换上了认真的脸，“看起来这次不只是问候这么简单，她有了新发现。”
——加西亚有了新发现。
她在纽约下了飞机之后，马上就到了霍奇纳为他安排好的岗位上，证物室里那些监控设备的实物早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她外联了封闭的安全装备，设定了防入侵的程序，并且坐在了一个随时能够拔掉网线电线阻止意外发生从位置。
——她非常谨慎，毕竟加西亚曾经在匡提科总部自己的办公室中有过被敌人入侵的经历，她本身也是黑客，所以自然在这方面就比芬奇表现得还要更谨慎一些。
只不过，他们的突破和进度，却也都在芬奇的掌握之中。毕竟有了突破，加西亚必然会和霍奇纳汇报，而整合霍奇纳一起的瑞德被复制的手机就能忠实的传递这些信息。
狛枝凪斗被兵荒马乱的声音吵醒，打着哈欠从宽敞的沙发上坐起来，迷迷糊糊之间顺着吵闹的声音看过去，发现小熊正扑在里瑟的身上，芬奇狼狈地从里瑟手里抢来一根有些粗的铁丝，看上去随时可以被当成凶器。
里瑟的耳麦掉在地上，眼睛已经睁开了，但意识跟上身体的速度似乎要更缓慢一些。
理智逐渐回笼，他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小熊的呼吸，剧烈运动过后的狗子有些人，嘴里的涎水顺着舌头滴在了里瑟的脖子上。
“哦——小熊！”里瑟有些遗憾地看着自己的衬衣，他才刚刚把它从干洗店里拿回来。
听到他的话，芬奇舒了一口气，“很高兴你终于清醒过来了，里瑟先生。”
被叫到名字的人这才注意到芬奇看上去比他还要狼狈，身上的衣服凌乱极了，一眼便看出对方刚刚经历过一场搏斗，领带已经完全散开，手里拿着的铁丝似乎是从床边的铁网上撅下来的。
里瑟知道，芬奇可不会用这样的小玩意儿。
“你不应该在我不清醒的时候进来，那个铁丝足够让我捅破你的喉咙了，芬奇。”里瑟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猛然扑倒还让他的背有点痛，但精神上却感觉到一阵清爽，梦中那些尖叫和悔恨几乎吞没了他，所幸他听到了那个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声音，他可不希望让这个声音死在自己的毫无理智之下，“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没有我的陪伴孤身犯险，特别这个‘危险’还是我本人。”
“我也不喜欢这样，里瑟先生，但事实上你有机会，可你没有动手，小熊也帮了不少忙，”小熊听到芬奇在叫他的名字还邀功似的叫了一声，坐在那里摇着尾巴的样子乖巧极了，“我看到你睁开了眼睛但是却没有停下动作，你还拿着危险品，那很显然是用来伤害你自己的东西，我不能只展在外面等，”芬奇摇了摇手上的铁丝，“话说你是什么时候撅下来的，我都没有注意到，你真应该——”
话未说完，芬奇放在门口的警报突然一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赶紧看向里瑟，“不好，这是肖女士！”
“交给我。”里瑟调整好状态，快步冲了出去。
那女人可不是芬奇能够招架得住的。
不多时，狛枝凪斗探进头来，就看到里瑟的颧骨多了一块红肿，不过肖倒是神清气爽的样子。
“里瑟先生要用我的冰敷片吗？”狛枝从抬手拿起一片来。
里瑟皮笑肉不笑的，“谢谢，不了。”
狛枝没有强求，从善如流地贴到了自己的脸上。他两颊的红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下一步估计就要转青紫了。
到时候可真就是打翻颜料盘一样的脸色。
芬奇的程序已经设置得差不多，他一边把芯片插入电脑，一边复制的瑞德的手机也有了动静。
所有人安静下来，听着加西亚的声音汇报。
抛去那些无意义的感叹词语，加西亚的新进展确实不小。
“我的猜测出现了一些问题，硬件中的数据删得非常干净，简直就像是手动监视器后面的芯片插｜到电脑上然后清除过的样子——听到我说的了吗，没错，就是直接清洗过芯片——但是现场没有电脑对吧？我开始觉得摩根和艾米莉说的是真的了，因为我在每一个摄像头的记录上都找到了一串相同的代码，不完全，但是网络会留下痕迹，只要你来过，就会留下痕迹。删除就会留下删除痕迹。这个代码或许意味着什么，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听着加西亚的话，芬奇接道，“她没有说错，任何东西都会留下痕迹。”
哪怕是“机器”也是一样，如果完全无痕无迹，也就不会有那些因为发现“机器”存在而被追杀的人了。
和加西亚相比，他拿到的芯片中显然有着更多的信息，庞大的数据同一瞬间几乎把芬奇的电脑给撑爆，芬奇赶紧截断了数据，将他们分流。同时，他将身旁另一个笔记本插过来，把一部分数据导出来，但电脑还是紧跟着就黑了屏，主机还跟着冒出了一阵焦味。
“有什么问题？”里瑟警惕了一下。
“……我的电脑带不动这个芯片。”芬奇自己都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个问题了。
“这种问题以前出现过吗？”肖问。
“很久没有过了。”芬奇把电脑的电源拔掉，将芯片也拔出来，“里面的数据量太大了，绝对是人工智能级别，这一点不用怀疑了。”
电脑无法承载运行的东西人脑却可以。
这说明“人类”的存在有一种机器无法取代的特质。
芬奇电脑上出现的意外点醒了狛枝凪斗，他站了起来，他看着那面用来记录“机器”吐出号码的白板，突然开口说道:“我明白了！比起机器，人脑是更好的承载载具——至少在没有足够的运行能力的情况下，人是最好、也最廉价的选择。”
和能够运行ai的处理器相比，普通人作为实验耗材显然更加合适也更加廉价。
而盾子也做过这个实验了。
“人与人之间大脑开发的程度不同，所能承载的神经极限也就不同，江之岛同学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一点一点缓慢地开发人脑，她需要的成品，仓库里的九个受害者，都是她选中的成品。他们年少有成、事业有为——他们的年龄都在二十到三十五岁，这个年龄是大脑最为活跃的年龄；他们从事的职业律师、法官助理、投资人、解压电台主持人，这样的人智商、情商都不会低，从大脑的开发和承载能力来说，是最不错的选择。”
狛枝凪斗意识到，那个仓库的作用不仅仅是制造“绝望”，而是用极端的环境和情况让那九个人的精神紧绷到极限，从而将他们的潜力放大到极限。在那样的环境下杀戮审判是心理战，逻辑、智商都要在线才能活下去。
卡拉·奥古尔就是这样实验的一个成果。
——不仅仅是对“绝望生成”的实验的成果，更是人脑对芯片承载力实验的一个成果。
真正的绝望实验是在医院当中——盾子不珍惜卡拉这个实验结果，是因为卡拉已经提供给她足够的数据了。
卡拉能够承载的东西到达了极限，经历过绝望病的发烧和恢复之后，江之岛盾子一定意识到了过度使用超过卡拉精神的东西之后，使得卡拉的身体在衰弱。
即使狛枝凪斗不动手，那个女人的身体也活不久。
而且——
仓库的那个案子之前那样隐蔽，但是在盾子有了结论之后却那样迅速地被发现……
她是故意的。
一个目的结束了，她需要利用这个对人类世界来说具有轰动性的案子来把她的计划推向下一步。
一方面，她需要卡拉住到那个医院去，在仓库盾子是不可能把芯片植入进去的，要在被她完全掌控的医院里，盾子才有这个机会。
另一方面……就是这个案子本身。
既然江之岛盾子有机会影响到当时酒店的那个电视屏幕，就说明，顺着她和那九个受害人的社交网络联系，她有机会在更广阔的网络世界里筛选更高一级的目标。
她也确实成功了。
江之岛盾子不仅筛选找到了更好的选择，并且也用在仓库制造的将那个恶性案件将这个“更好的选择”引到了纽约来。
狛枝凪斗指着白板最上方，那个只比他自己早半天被吐出来的瑞德的号码，“我知道他的号码为什么会出来了——他是江之岛同学的目标，是她选中的‘载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