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前两天，张朝惯例组织要去参加比赛的成员一起吃个饭，就当是赛前给他们鼓劲打气加油了。
宋时也接到了张朝的电话通知。
虽然他没上场比赛过，但是和社里成员关系都不错，之前几次的赛前聚会也参加了，不过那个时候他去大多是为了跟江牧多碰面，现在他打消了追江牧的心思，想了想就没那个凑热闹必要了。
他跟电话那头的张朝说：“要不算了，我又没在去比赛的名单里。”
“你以前没比赛不也照样没少去。”张朝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少说废话，晚上六点半，老地方见，你要不来，徐乐他们指不定还以为是我为难你不让你去呢！”
“怎么会。”宋时不由得好笑张朝的脑回路，反正都是经常在一块玩的熟面孔，吃个饭也没什么，就答应了，“行，那我晚上过去。”
挂了电话，宋时坐回书桌前，继续跟同宿舍的舍友纪子安讨论刚刚被电话中止的话题：“不在一个学校的话，会不会不好追？”
他上次的追求以失败告终，因此他认为自己的追人方法可能不太行，才想着跟性取向同样是男生的舍友问点经验。
“在不在一个学校，这都是小事。”纪子安的恋爱理论知识丰富，他早觉得宋时那套磨磨唧唧追人的法子不行，果不其然就黄了，“你主要得看看，你打算要追的人，到底对你是个什么态度。”
“他要对你没意思，你俩就是天天睡上下铺都没用，但他要是对你有意思，你俩隔着千百公里也能煲电话粥不是。”
倒是，也没有那么夸张，宋时和梁莫接触的不多，暂时琢磨不出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和态度，不过他想到上次在店里的事，跟纪子安说：“上回我去店里兼职碰到他了，他提醒过我衣服上沾东西了。”
“那应该没有反感。”纪子安直接下定论，正常来说，要是不喜欢，直接忽视不管了，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提醒别人身上有没有沾东西，他问宋时：“你有他联系方式没，加了好友什么没。”
“现在还没有。”宋时寻思现在就加联系方式可能会显得突兀，想再接触几次看看，“不过，从朋友那里问的话，应该不难。”他可以去找张朝，张朝可以去问成浩，所以问联系方式不难。
“你别从朋友那边问。”纪子安给他支招，“碰面的时候，你自己去问，看他态度，他要是愿意，那就能继续发展，他要直接不愿意，你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再这么拖来拖去的，我看你到毕业了也找不到人谈恋爱。”
舍友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宋时沉思，想到了他在追江牧的时候浪费的时间成本，有点后悔，他就应该要早点及时止损的。
“也对。”他点头道：“那我先找机会去问他加联系方式。”
“没错。”纪子安不忘嘱咐一句，“记得告诉我他的反应，这样我才好接着给你提建议，助力你早日脱单。”
“多谢你了。”
“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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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时准点到了他们平时聚餐的饭馆，还没进去，就先在门口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张朝，他开口道：“怎么不进去，站门口做什么？”
张朝看到宋时走近了几步：“特意在等你。”
“等我？”宋时疑惑，他又不是今天赛前聚会的主角人物，顶多算个烘托气氛凑热闹蹭饭的。
张朝往饭店里看一眼，声音低了点：“那个......江牧今天也来了。”他知道宋时不打算再追江牧，特意过来提醒一下。
“我之前问他，他说没时间不来了我才叫你来的，谁知道，他刚刚突然又改了主意，说有时间了，跟着一块过来了，你要是不想跟他碰面的话，就别过去了。”
张朝是不想宋时为难的。
“没事。”宋时相信张朝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过江牧在不在对他来说其实都没关系，都在一个学校和一个社团，偶尔碰个面见到了也正常。
“碰到就碰到了吧，我不追他了，还可以当普通的社团同学相处啊，这又没什么，你就不要多想了。”
而且，他跟江牧在表面上也不存在闹翻脸面什么的，只是江牧透露了自己不想在大学谈恋爱，然后他就自觉且单方面地结束了这段追求而已。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张朝对宋时的良好心态感到意外且欣慰，“不介意就行，走，我们一块进去。”
宋时点头：“嗯，走吧。”
推开包厢门，迎面就传来了徐乐他们几个男生正在说说闹闹的爽朗笑声。
宋时一样就看到坐在其中的江牧，倒不是他还在刻意留心，而是因为江牧穿搭风格在一众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男生之间，本就显得精致有层次一点。
“宋时，你怎么来这么晚，快过来坐！”有人说笑间往包厢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识给腾出了一个在江牧旁边的位置。
江牧听到身边男生的喊话，视线也随之落到了门口的宋时身上。
张朝不清楚来龙去脉，只知道宋时忽然就说不追江牧了，所以他只是转头看了看宋时的反应，没说话。
“我应该没迟到吧？”宋时和气的笑笑，扯到正题上：“正好赶上来给你们鼓劲来了，周末的比赛都要加油啊。”
提到这学期的比赛，包厢里的气氛就火热了几分。
“那是当然要加油！”
“我们这回铁定拿第一，听说这次第一的奖品有最新款的球拍加球鞋组合！”
“定个小目标，单人双人都拿第一！”
“你这牛吹的就有点大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在吹牛！”
“......”
被气氛感染，宋时脸上的笑真切了一点，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没有像以往一样坐在江牧旁边。
喧闹之中，江牧往宋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又被身边的人拉着一块聊天讨论着比赛的话题了。
饭桌上的气氛一直不错，中途宋时出了包厢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江牧站在走廊里。
宋时自从决定了要换个人追，再看到江牧时就能很客观了，主动打了招呼：“出来透气啊。”
“算是。”江牧说道。
如果是以往，宋时会顺其自然地留下来站一会儿跟江牧随便聊两句，不过现在，他只是点了下头道：“那我就先进去了。”
江牧见宋时真的要推门回包厢，犹豫一瞬，还是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宋时脚步顿住，疑惑地看过去。
江牧看了看宋时，他们有小半个月没碰过面了，宋时乍然疏离的态度，原因他大概猜到了，多半是因为他说了没有在大学谈恋爱的计划。
宋时人不错，但是对他来说，还是太普通了，在他认识和交往的人里，方方面面都显得普通，平时和宋时相处起来是轻松自然的，可这还不足以让他去打破原有的计划，他们现在只做朋友，像以前一样相处才是最合适的。
江牧说：“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看。”
宋时看江牧沉默了大半分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就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他意外但坦然地应道：“是，我知道。”反正他也是打算以后就把江牧当普通同学对待的。
看到宋时的豁达从容，江牧心头一松的同时又觉得涌上些说不出道不明。
两人一块回了包厢，张朝组织的聚餐向来不让喝酒，就怕谁喝多了不好处理，一顿饭结束，几个男生顶着路灯结伴回学校。
夜空上挂了不少星星，张朝和宋时落后了其他人几步，单独说着话。
张朝直接道：“我看你出去没一会儿，江牧就跟着一块出去了，是不是在外面找你说什么了。”
“嗯。”宋时大大方方道，“就说以后还是朋友啊。”他其实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说开了，以后见面了也不至于尴尬。
“朋友？”
旁观者清，张朝可忍不住要嘀咕了一声了，“不是，就你们还能再当朋友？”不都说那什么之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宋时笑笑，知道张朝在想什么，毫无芥蒂当正常交往的朋友当然是不可能了，顶多就是以后见面时都客客气气的体面一点罢了。
他可没时间一直去琢磨这件已经翻篇的事，江牧没有谈恋爱的计划，但是他有啊，过两天就是比赛了，他得想想怎么跟梁莫搭讪要联系方式了。
友谊赛是周六周日两天，因为是几个学校联合主办的草台班子比赛，不是非常正规，一切从简，安排的是周六打前几轮，周日决赛加颁奖。
宋时想着自己都答应了张朝说在比赛结束了再去追梁莫，干脆周六就直接没去，周日了才抱着一束没拆封的花迟迟去到球馆。
恰好是两场比赛的间隔时间，场地周边同学走来走去人不少，宋时以为自己是不显眼的，找到张朝后在他周围物色了个空位置坐下，结果刚一抬头就意外地看到了梁莫转头朝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但他很快就挪开了，继续侧头跟身旁的同学说着什么。
宋时想，大概是碰巧吧。
他把还没拆封的花放在腿上，继续正大光明地打量着场上的梁莫，依旧是穿了黑色衣服，握着球拍气场凌厉，宋时有猜到，所以他今天挑的花束颜色，跟梁莫还挺适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