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居然帮她说话?傅周顾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周迟不是不爱说话吗?平时在宿舍也跟透明人似的,怎么突然就出口相助了?
难道……是因为傅一帆?
都说青春期的暧昧萌动都是无声无息偷偷发生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该不会周迟和傅一帆现在已经在发生了吧?!
傅周顾看向傅一帆,傅一帆果然在看周迟,凉白廊灯下的周迟更显得清瘦高挑,连发丝都好像比别人更细软,明明是单薄的像根青竹的少女,却偏偏生了双不安分的桃花眼,连嘴唇都鲜艳的有点过分,硬生生把青竹改成了夹竹桃。
好看。
就算是人渣,那也是好看的人渣。
傅周顾真想伸手捂住傅一帆的眼睛,别看了,再看你这后半辈子就凉了。
捂不了眼睛,傅周顾就“嘶”了一声,傅一帆终于挪开视线看向了她。
周迟也看向了她。
傅周顾没注意周迟,她让傅一帆扶着自己,装腿疼,实际也确实有点疼,傅一帆就没再去看周迟。
朱古丽冲着周迟又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无外乎就是“我没有”“你别挑拨离间”,周迟却并没有再理她,而是对傅一帆道:“走吧,回宿舍。”
这就要回去了?怼人怼一半?
朱古丽气的要死,她解释了那么多周迟却不搭理她,弄得她好像个跳梁小丑。
朱古丽冲着周迟冷哼了一声,对傅周顾道:“你别听她的,我真没那个意思。”
有没有那个意思,大家心知肚明,虽然朱古丽也确实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恶意,只不过是蹭着傅周顾的光逃避了补考,一时得意忘形就想踩傅周顾一脚,好显得她自己多聪明而已。
朱古丽这样,说好听点就是小市民思想,说难听点就是小人行径,真要跟她认真生气,那就是自降b格。
傅周顾一点没觉得生气,她懒得口舌之争,太low了,跟泼妇骂街似的。她都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当然要用成年人的方法来应对生活中的恶意。
比如这个朱古丽,她既然自作聪明,那就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就行了?
当然,这只是周迟开口帮她说话前的想法,现在周迟帮了她,她反而懒得再搭理朱古丽。
只要一想到周迟就是害了傅一帆大半辈子的人渣,傅周顾就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周迟站一队,不然就太对不起傅一帆受的那十八年的苦。
可要让傅周顾违心的和朱古丽站成一队,傅周顾也做不到。
算了,和稀泥吧,她谁也不站。
傅周顾也对傅一帆道:“走吧,回宿舍。”
没等傅一帆说话,朱古丽见傅周顾没生气,有了点底气,又cue傅一帆道:“傅一帆你说,咱们同班这么久了,我是那种人吗?”
傅一帆看了眼周迟,迟疑了下,委婉道:“反正吧……你那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好听,就算是无心的,嗯……就是……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儿吧。”
傅一帆软绵绵的性格二班同学大部分都知道,朱古丽听了这话,不高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都是一个班的,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傅一帆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朱古丽道:“不管你什么意思,她都把话直接撂我脸上了,你不主动帮腔就算了,我主动问你你还这样,弄得好像我真是专门来嘲讽傅周顾似的,我闲的呀?我就是蹭了傅周顾的光躲过了考试,正好碰见你们,就过来说一声,也算是感谢了,结果感谢还感谢出错了?”
傅一帆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
“说够了吗?”
傅周顾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可音调却特别低沉,怎么听都不对劲,傅一帆和朱古丽转头看去,正对上傅周顾阴沉的脸。
明明刚才还没生气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傅一帆道:“你怎么了?”
傅周顾拽着傅一帆的胳膊,把傅一帆拽到自己身后,本来还扶着墙,这会儿也不扶了,站直了看着朱古丽。
傅周顾先是一笑,笑得朱古丽心里发毛,傅周顾道:“帮我买东西是吧?东西已经买好了,你可以回去考试了。”
朱古丽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傅周顾是说她打着给她买卫生棉的幌子离开这件事。
朱古丽道:“你什么意思?”
傅周顾道:“让你滚的意思。”
朱古丽刚刚好点的脸色再度难看到了极点:“你怎么骂人?”
傅周顾道:“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觉得我骂你了,那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是在放屁?!”
朱古丽道:“你!”
傅周顾伸手拽住了朱古丽的胳膊,把她往楼梯口推了过去。
朱古丽道:“你干什么?!”
傅周顾道:“去考试。”
朱古丽挣扎道:“你有病啊,我不去!我要回宿舍!”
傅周顾道:“不去我就告诉岳老师。”
朱古丽不可思议道:“你小学生?还告状?!”
傅周顾道:“我就喜欢告状,你以后可给我小心点儿,我谁的状都不告,我专盯着你!”
朱古丽挣开傅周顾道:“你再这样我可就告诉老岳你是装的!”
傅周顾道:“随便,反正10遍我又跑不掉,拉你跟我做个伴儿也不错。”
朱古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学生毕竟是学生,从小在老师的权威下长大,多少是有些畏惧老师的,尤其是岳利平这样严厉不讲情面的老师。
朱古丽万般不甘愿地上了楼:“我等着看你明天上台做检讨!”
傅一帆问道:“什么检讨?”
傅周顾道:“就五百字,soeasy。”
傅一帆看着朱古丽那样子,忧心忡忡道:“她不会真跟岳老师说你是装的吧?”
傅周顾满不在乎地笑道:“有可能。”
傅一帆道:“那你何必呢?让她走不就行了?”
傅周顾道:“不行。”
傅一帆不解道:“为什么不行?”
还问为什么?傅周顾都要被这个软包子给气死了!软就算了,还稀里糊涂的就让人pua了?
傅周顾道:“你的性格太包子了,你得硬气点儿知道吗?你看她刚才那样子,懒得跟她计较她还上脸了,她还好意思怪你?你也是,跟她解释什么?就该怼回去。”
傅一帆愣了下:“你是因为我才生气的?”
傅周顾道:“不然呢?”
周迟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傅周顾装作惊讶道:“咦?你怎么还在?你刚才不就说要回宿舍吗?我以为你早走了呢。”
周迟帮她说话,她却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无视周迟,换成谁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吧?
傅周顾才不管那么多,让她感激周渣渣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的不知感恩,好像对周渣渣也没什么影响,周迟神色平淡,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抱着她的书就先行一步了。
莫名有点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也对,周迟怼朱古丽也不是为了她,谁知道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既然都不是为了她,人家当然不会在意她感不感激。
傅周顾在傅一帆地搀扶下一瘸一拐往宿舍走,这一晚上可真够倒霉的,腿差点没给跑瘸了。
一路上,傅周顾旁敲侧击,傅一帆也没怎么遮掩,很快就说了周迟跟她聊了什么。
原来周迟不是来找傅一帆的,周迟是来找周早的,可是周早并没有上晚自习,也不知道跟老师请假了没有,反正是不见人了。
傅一帆就让周早去找顾星河问一问,顾星河和周早的关系好,应该能知道。
傅周顾听罢松了口气,不是专门来找傅一帆的就行,她又问道:“你们聊了那么半天,就聊了这么几句?”
傅一帆道:“又说了点生日的事。”
生日?对啊,后天就是傅一帆的生日了。
傅周顾刚落下的心,呼地又悬了起来:“周迟要给你过生日?”
傅一帆点了点头道:“她说明天晚上一起去吃饭,她请客。”
啥?!
狗贼!你果然没安好心!
傅周顾道:“你答应了?”
傅一帆低着头扶着她走,有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不行,这绝对不行!
傅周顾道:“明天周三,学校不让外出,还得请假,晚上下了晚自习也挺晚了,你们两个女生单独出去不好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傅一帆更有点魂不守舍了。
傅一帆道:“我刚才也这么说,她说……不是她一个,还有原来五班的几个朋友,她今晚过来就是来通知周早的。”
周早?五班的朋友?
傅周顾突然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周早会去?”
傅一帆点头:“嗯。”
傅周顾道:“那……还有谁?有我认识的吗?”
傅一帆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顾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