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修真界第一冤种 > 40. 修仙第四十天 大变活人
    人生赢家三大标准:有洞府、有飞舟、有猫。

    从今天起,令梨是三分之一的人生赢家。

    “瓜瓜。”令梨惊奇地说,“我有猫了。”

    团子大小的金眸黑猫四肢摊平趴在令梨掌心,小啾啾般竖起的尾巴圈住她手指齿痕。

    “醒醒。”令瓜冷酷地说,“半分钟之前,这是个比你高、比你大、修为比你多一个境界的男人。”

    令梨:你说的有道理,可他现在是猫耶。

    还是一只声音又细又软,又乖又甜,生活不能自理的幼猫。

    卖木天蓼的店家几次三番嘱咐令梨警惕心机碰瓷猫,她牢牢记在心里。

    “但是!”令梨据理力争,双手捧着软乎乎的黑煤球,“你看他这么乖巧,这么听话,弱小无助又可怜,哪里像是有心机的样子?”

    堂堂妖族少主、元婴老祖,为碰瓷小小的金丹修士不惜重回幼年期,宁肯被人捏着爪子肆意揉搓也要把责任赖在打折清仓的木天蓼上——这种事,修真界第一八卦周刊最离谱最热爱拱火编造虚假绯闻的撰稿人,都不会信。

    “他连‘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的不要脸网名都敢用,有什么瓷是他不敢碰的?”令瓜犀利反驳。

    谁会选在发热期和人面基啊!不检点的猫休想它令家的门!

    瓜瓜的话也有道理,令梨看了看不远处血流干了的侍女尸体,又看看地面上摔成稀巴烂的果盘,低头与小黑猫金澄澄的水润瞳孔对视。

    幼猫没到可以发热的年龄,变小后对他有影响的只剩木天蓼,是以小黑猫格外喜欢沾上猫薄荷气味的令梨的手,趴在上头不愿下来。

    “咪?”伽野猫猫歪头,短暂地疑惑后他恍然大悟,“那是被我族人买通给我下药的奸细。”

    他提起族人时口吻很平静,配合黑猫圆润光泽的瞳孔,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令梨瞬间脑补出一场《可怜小咪因血统高贵被族人暗中妒忌,孤身在外惨遭亲族背叛》的豪门狗血大戏。

    好惨,好可怜,这就是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的现实案例吗?真是一只品德高洁的猫!

    令梨心疼地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幼猫一推就倒,揉得伽野喵呜喵呜。

    很好,伽野边喵边想,阿梨已然对他的说辞深信不疑。

    他和令梨在网上认识的时间不短,维持过很长一段时间金主和打工人的关系。

    令梨办事效率高服务好,只要红包给够,她也乐意陪聊,是高强度网络冲浪人。

    但同样,她是个说断就断的人。

    当代打服务结束、陪聊时间余额不足,客服小梨和老板间脆弱的联系截然而止,无论上一秒聊得多开心,下一秒她又投身于新的业务中。

    很没心没肺一人。

    想要和她建立长久且稳定的关系,普通手段根本没有用,令梨说跑就跑,划着自由的小浆横跨东海,一路狂奔到风苍苍野茫茫的边境大草原。

    捕捉一匹野马,要用道德的缰绳。

    碰瓷,心机猫猫的不二之选。

    她真以为伽野是只被趁猫之危白嫖撸耳朵摸尾巴后只能委委屈屈咽下这口气,用抗拒的猫爪推开无耻人类的弱小猫科吗?

    休想!

    阿梨还太年轻,不知道白嫖来的每项福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不是喜欢他的耳朵和尾巴吗?

    可以,想玩多久都可以。

    只要把自己赔给他,他们就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小黑猫舔了舔令梨手腕处薄薄的皮肤,生着倒刺的舌头舔过脉搏,仿佛能嗅到皮肤下血肉的芳香。

    粉嫩的鼻尖拱了拱令梨的袖口,爪子不安分地刨了刨,猫猫头顺着道袍宽大的袖沿向里钻。

    猫猫小小一只坠在令梨的袖子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趴着不动了。

    令梨明白伽野此举的用意。

    妖族少主遭遇亲族下药,又惨遭小梨迫害,从实力强大的元婴老祖变为一只手轻松拎走的幼猫,陷害他的人必然在拍卖场外盯着,他有必要寻个位置躲好。

    令梨浑身上下能藏猫的位置只有袖口,那儿还放着她的乾坤袋。

    伽野正把脑袋枕在乾坤袋上,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上头的西瓜刺绣。

    令梨不担心他把线勾脱,但她的乾坤袋……

    “如果被少主阁下知道掌管他终身大事的龙鳞就垫在他的猫脑袋下,不知他作何感想。”令梨小心地拢了拢袖子。

    在得知老板正是妖族少主本人的时候,令梨不是没想过直接把龙鳞还给他。

    问题是,如果她亲手归还,不是恰好合了当初妖皇发出的誓约吗?

    上一秒归还信物,下一秒原地结亲。

    红娘牵线把自己牵进洞房,可是职业路上的巨大失误!令梨不会接受!

    “此事因木天蓼而起,是我的责任。”令梨摸了摸手指上伽野咬出的齿痕,“我已经答应,在他恢复前与之同行,替他洗澡、梳毛、吹干干,以此痕为证,决不食言。”

    说着,令梨抖了抖手,灵气经由脉络流向手指,刹那间齿痕消失,指腹光洁如新。

    “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令梨言之凿凿,“我不是在毁灭证据。”

    令瓜:我信了.jpg

    剑灵乐见其成,大方地附和了主人的歪理。

    “我现在手头有两件事要做。”令梨在心里盘算,“一是养猫,二是给猫相看个好人家,两者正好双管齐下。”

    她先前还在发愁给妖族少主相看个什么人家,不知道他喜欢门当户对的联姻爱情,还是喜欢超越阶级的私奔爱情,亦或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性癖。

    现在好了,令梨有足够的时间和伽野相处,可以不着痕迹问出他的理想型,照着标答找答案,轻轻松松。

    “亲手养大一只猫,为他披上红盖头,听锣鼓齐鸣上拜高堂,何等有成就感的一段经历。”令梨十分欣慰,她年纪轻轻,竟有幸过一把当长辈的瘾。

    令梨把手伸进袖子里,撸了撸黑猫柔软的背毛。

    “我要去后台清算今日的收益。”令梨低声问,“你想把拍卖会继续看完吗?”

    很快轮到压轴的神秘卖品,它本是伽野此行的目标。

    明知道是龙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伽野还是点了点头,不抱希望地等吊胃口的拍卖师揭晓答案。

    “诸位久等。”刘老站在拍卖台上,“下面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卖品,老朽知道,不少客人为它而来。”

    “那是因为你们吊足了胃口。”天字三号包间的客人道,“本座百般打听得不到结果,只道是‘我等心中所愿之物’。不只是来头怎样大的宝物,能得此称号?”

    刘老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讲了个故事。

    “诸位可知,昔年天机门第一神算鬼算子欲渡劫飞升,却因窥探天机太过,天道不允其超脱,降下无穷天雷,要他神魂俱损。”

    “鬼算子早算出有此劫难,幸其得十里桃源主人相助,以桃枝替死,残留一命。”

    “鬼算子元气大伤,居于天机门内隐居,言道:余生不再算天机。天机门感念太上长老昔年贡献,一直在寻法子替其续命。”

    “如今,天机门寻到一门偏方,数千种材料皆已集全,唯独差了一味——十里桃源主人的桃枝。”

    “天机门上门求药,十里桃源之主言道:‘昔年欠下人情我已还尽,桃枝我给了一株,尔等凭何物再换一株?’言罢,消失于桃林瘴雾,不得寻之。”

    “天机门久寻不得其门而入,鬼算子向天下发布悬赏:若是有人能从十里桃源之主手中得来一株桃枝,他愿再度出山,替其算上一卦。”

    刘老道:“鬼算子之奇才不必老朽多述,上算天机下算姻缘,寻物寻宝寻人寻仇,无事不可算之。”

    “此等承诺,可否算诸位‘心中所愿之物’?”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自然算。”伽野小声嘀咕,“要不是这老东西拒绝父皇替我族算出龙鳞去向,我何苦沦落至此?”

    黑猫嘀咕的声音是一串音调不同的咪咪声,令梨没有听懂。

    她钻进袖子里撸猫的手微微一顿,不小心揪掉伽野几根毛毛。

    “瓜瓜。”令梨呼唤道,“你听到了吗?他说什么都能算。”

    “自小抽了我剑骨那人为谁,是不是也可以算?”

    欠她的因果,那人还未拿命偿还。

    嗡嗡的声音遍布会场,刘老清了清嗓子。

    “十里桃源之主实力强大,神秘莫测,又与多方势力交好,天机门不欲得罪。”刘老道,“十里桃源主人往日赠予桃枝不过五指之数,恰恰好,东海拟凤道君手中有一株。”

    “拟凤道君是东海风云会的赞助商之一,他承诺将桃枝作为下一届风云会魁首的奖励,无论何人,胜者得之。”

    刘老道:“众所周知,天机门弟子不擅打斗,想进风云会初赛都难上加难。他们既想太上长老活命,又不想上台挨打,便委托我们拍卖行将鬼算子前辈的需求广而告之。”

    “因此,今日拍卖行的压轴卖品是——去往东海的船票。”刘老玩笑般摊开手,“不限数量,可以直购,只盼各位摘得风云会桂冠之时能在天机门提一提我们星天城第一拍卖行的苦劳。”

    刘老欠身告退,会场内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几乎掀起暴雨。

    令梨带着袖中黑猫,一路来到后台。

    “真人来了。”刘老放下润喉的热茶,掏出一只沉甸甸的乾坤袋,“真人点点数,去掉抽成,一应收入接在袋中。”

    令梨接过乾坤袋在手中颠了颠,笑道:“不必,我相信星天城第一拍卖行的信誉。”

    刘老含笑点头,极为赞许,心道这位金丹真人也许没有表面那般在意钱财。

    实际上的令梨:在颠袋的零点两秒内迅速将重量带入几百条公式得出数目,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确保拍卖行一分都没有贪污。

    “托真人的福,我本月奖金突破新高。”刘老递来一张船票,“这张去往东海的一等舱船票,免费赠予真人。”

    令梨其实还没想好要不要去东海,她的行程可不能轻易决定,必须考虑到魔域的通缉令和伽野的终身大事。

    “咪!”袖中黑猫急切地挠了挠令梨的小臂,伽野的声音随之出现在令梨识海,“阿梨何不收下?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令梨:有道理。

    若是真不去,她转手把票卖出去也不吃亏。

    令梨欣然收下:“若某有幸在风云会上扬名,必不忘星天城第一拍卖行之辛劳。”

    她和刘老商业互吹一番,告辞离开。

    令梨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她熟门熟路戴上狐狸面具,正大光明走出拍卖行正门口。

    隐隐的神识扫过令梨身上,狐狸面具下的明眸稍稍上抬,冰冷剑意震碎窥探的意识。

    暗中躲藏之人皱眉看去,见是个衣着简朴的剑修,又移开视线。

    剑修普遍有严重的应激反应,身边围绕的剑意像猫咪触电的毛,一碰就炸,就差把“莫挨老子”四个字贴在脸上。

    “伽野心高气傲,必不会和这等贫穷的剑修相识。”窥探者心想,“女剑修性格激烈,也断不会许男人钻她袖子。”

    男人当然不行,但猫猫钻袖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令梨大摇大摆地离开,连躲在她袖子里的伽野都没想过竟如此顺利。

    “阿梨。”伽野唤她,“我们去哪儿?”

    青姨那里暂且不能去,阿梨是要带他去她的落脚点吗?如果伽野没记错,她在星天城的住处是——

    “就在此处歇歇脚吧。”令梨回到昨夜练剑的桥洞,抱歉道,“没有茶水,用清风和新鲜的空气招待你好吗?”

    伽野:“……”

    你刚刚拍卖赚了五千万灵石,非要用用空气招待可亲可敬的好朋友吗?

    令梨对一切恶劣环境泰然处之,她在桥洞里寻了个干净的位置盘腿坐下,让小黑猫趴在她腿上。

    “我在星天城只有赚钱这一件事要做。”令梨诚恳道,“为了解决打折清仓木天蓼给你造成的麻烦,我一定全力替你找解药,顺便相看婆家。”

    “咪?”伽野猫猫挠了挠耳根,是他的听力问题吗,阿梨是不是说了什么非常奇怪的话。

    “如果要找解药,是否要回你族中?”令梨盘算,“可下药暗算的也是你的亲族。”

    “不必回去。”伽野道,“再给我一些时日,等我消化药力,自然恢复原状。”

    “我不放心别的人。”小黑猫可怜兮兮地说,“在恢复前,只想阿梨陪着我。”

    好纤弱的小猫咪,宁肯相信网友也不愿回家找族里帮忙,他以前一定过得很苦吧?

    令梨感到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分,怎么可以辜负猫猫的期待呢?他可是免费供出了耳朵和尾巴的乖巧猫猫!

    伽野心想,他幼年期的模样一定不能被家里人——特别是他父皇见到,他会被一直嘲笑到父皇飞升为止。

    “现下先让阿梨做个掩护,等药效过去、捉到暗算我的人,我再和她分开。”

    算盘打得啪啪响的小黑猫眨眨眼睛卖萌,金眸像甜滋滋的蜜糖:“阿梨,我们去东海好不好?”

    “你想参加风云会?”令梨奇怪道,“但我听说东海风云会是金丹修士相互讨教、切磋的盛会,少主你……”

    ‘你是想用元婴前辈的身份欺负别人,还是想用小猫咪的身份被别人欺负?’令梨咽下半句未尽之语。

    “这不是有阿梨吗?”伽野用尾巴圈住令梨的手腕,“阿梨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吗?一点点都没有?”

    小猫咪的尾巴细长一条,搔在皮肤上痒痒的,声音中充满期待,让人不忍打破。

    东海风云会不在令梨的行程计划表上,如果可以她希望保持低调一直到薄念慈飞升、魔域取消她的通缉令为止。

    但鬼算子的卜算,令梨又有些心动。

    她在凌云剑宗打听消息许久,抽她天生剑骨之人的消息是丁点儿都无,此番离宗游历,总不能还空手而归。

    东海风云会是金丹修士一大盛世,人多消息流通也快,单是为此便不虚此行。

    “也好。”令梨沉吟道,“见识同辈修士剑道,于我修行有益。”

    伽野垂下的尾巴悄悄晃了晃:“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可好?”

    令梨先是点头,又摸出刘老送她的船票看了一眼,确认一等舱允许带宠物、无需笼养、无需宠物健康证明。

    太好了,她不能指望生而为狻猊的妖族少主给自己办宠物健康证明。

    如果要办.假.证,要加钱的。

    令梨心情极好,也不在桥洞耽搁,当即御剑前往北域海域。

    如她这般风风火火赶往海域的修士不少,甚至绝大多数金丹真人没等拍卖会散场,已经飞到了通往东海的船只上。

    令梨将船票递给检票的侍从,一手挡着袖口,只给侍从看指缝里露出的猫毛:“我带只宠物上去,无碍?”

    “不碍事。”侍从连忙道,“如果是未化形的妖修,需要补票。”

    妖修可在乎自己和妖兽之间的区别了,身份弄混能和你打官司打一年,这是关乎尊严的严肃问题!

    令梨不知道,眼前的侍从身上是带着任务的。

    给伽野下药的幕后黑手思虑周全,早早想好了伽野可能离开的一切途径,也猜或许有人暗中相助。

    那人买通了船只上的侍从,言明若是有修士带着未化形的猫科妖修登船,务必第一时间通报给他。

    侍从:“如果有人以宠物的名义逃票呢?”

    幕后黑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伽野心高气傲又身家甚富,他既不可能逃票,更不可能允许别人介绍他是宠物——元婴老祖和妖族少主的面子不要了吗?”

    是的,他不要。

    或者说,令梨没给伽野要的机会。

    “妖修要补票,何必多买一张票?”令梨眼神真挚,有理有据,“你躲在我袖子里,又不占甲板的面积,凭什么补票?”

    “宠物,值得宠爱的人物。”她轻声细语地哄猫猫,“你不是吗?你就是呀。”

    温柔乡,美人局,令梨一通洗脑,洗晕了被她撸得眼冒金星的小黑猫。

    一人一猫安全登船,悄无声息间粉碎了一桩阴谋。

    进了船舱,伽野从令梨袖子里跳出来,轻巧跃到床上。

    他左踩踩右踩踩,在枕头上踩出一处凹陷,肚皮朝下慢吞吞地趴上去,尾巴瘫成一条。

    幼猫精力不足,伽野今天又是发热期又是木天蓼,意外横生,一到舒适的地方,疲惫一阵阵涌来。

    半梦半醒间,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腮帮,说话的声音低得像在哄他入睡。

    “一点儿枕头都不肯分给我吗?小心我枕在你的尾巴上。”

    伽野晃了下耳朵,猫尾盘起来,下颌枕在尾巴尖。

    他挪开尾巴,枕头就有了令梨一半的位置。

    令梨也有几日未曾睡过了。

    修仙需节制,令梨照例练完一套剑诀,有些困顿。

    她也不想和见面没多久的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可现在伽野是猫猫,还是钻过她袖子的猫猫,睡一睡怎么了?

    令梨没脱道袍,合衣躺在另一半枕头上。

    设在船舱外的禁制隔绝了杂音,大船缓缓离港,海浪一波一波拍打船壁,朦胧月光透过窗户柔柔洒下。

    月光下,熟睡的黑猫胡须不安地动了动,突如其来涌上身的热度扰乱了伽野的清梦,他小声咪咪,挣扎在梦魇中。

    令梨睡觉时一手搭在令瓜剑上,剑灵无需睡眠,令瓜见有异状,立刻碰了碰主人的手,唤令梨醒来。

    令梨掀开眼皮,眨眼间一片清明,手指已然抚上剑柄。

    “怎么了?”她问,“敌袭还是沉船,或者有老板大半夜找我代打,来生意了?”

    说话间,黑猫呢喃的喵喵声传进令梨耳中。

    令梨翻了个身,偏过头打量睡不安稳的小猫咪。

    “瓜瓜。”她迟疑道,“你叫我起来,是要我哄猫睡觉吗?”

    她倒不介意,但瓜瓜平日不是很讨厌接近她的生物吗?怎么突然对小猫咪这么体贴?

    “不。”令瓜冷酷道,“我看他有异动,提醒你提前拔剑,不对劲就宰了他。”

    冷酷如斯,不愧是她的瓜。

    “只是做噩梦了吧。”令梨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今日又是被同族下毒,又是被网友坑害,少主怪不容易的。”

    明明有着强大的实力却困于弱小的身躯,毫无前辈尊严地被令梨来回摆弄,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心里一定很苦。

    令梨拎起锦被一角,想给猫猫盖上。

    刹那间,紊乱的灵气从黑猫身上蜂拥而出!

    一阵白光闪烁,令梨手下细软的猫毛忽地变作刺刺的手感,仿佛她的手指正插入凌乱的短发中。

    令梨愣神不过半秒,如梦初醒,一把拽过被子,蒙头盖向身边!

    伽野刚从梦魇中醒来,薄薄的锦被忽地遮住他的视野。

    目光可见的最后一秒,他瞧见令梨动作利索地打上一个死结,将他连人带被往下一推。

    少年摔在地上,闷闷哼了一声。

    叫出口的是人声,不是喵呜。

    变回来了?伽野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确定是人手不是猫爪。

    他看不到,锦被严严实实把妖族少主裹成一条,只许他露个头出来。

    衣衫整齐的少女半坐在床上,眼中写满了“你怎么突然变回来了幸好我动作快”的庆幸。

    没有羞涩,没有慌乱,只有“既然你是人不是猫,这床再没有你的份”的冷酷。

    好过分。

    她真的好过分。

    以伽野的能力,他轻易能震碎裹在身上的锦被,也能把金丹期的令梨拎起来,自己霸占床位。

    但心机猫猫不会这么做。

    短发的少年在月光下微微垂头,固执望向令梨的眼睛中写满受伤。

    “阿梨玩弄了我一整天,怎么可以变回来就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