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见高沛不由分说,就要将自己绑了,当时就瞪圆了眼睛。
“将军何故拿我?”
高沛冷笑一声,道:“何故拿你,你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
“枉你还是孙文台之子,还是袁使君所任命的汉中主将!”
孙策的眼睛血红,他死死地盯着高沛,道:“莫不是要以丢失汉中和阳平关的罪,来问责于我?”
高沛一脸冷笑地看着孙策,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冲着身后的人一挥手。
便见有一众骑兵,手持绳索来到了孙策的身边。
孙策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他身后的孙权,也是表情阴霾。
“将军真要如此?”
高沛此刻仿佛胜券在握,他轻轻地挥打着马鞭子,慢悠悠地道:“孙伯符,使君何等信任你,将三万大军交付给你指挥,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孙氏狮儿之威名,对你放心的狠,觉得你能替我们益州军民守住关隘,可是伱呢?你愧对使君,愧对我益州军民!”
“阳平关何等险要,天险之地!”
“葭萌关亦是雄关一座!”
“可你才当了主将几个月啊,就把整个汉中都给丢了!”
“各处险要对北贼来说,根本无用!”
“刘俭之军,长驱直入,杀入我益州腹地!”
“如今,益州之势可谓的累卵之危,将士们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你却还好端端的回到了这里,且不说你丢城失地,其罪甚大!”
“我现在,还怀疑你与刘贼里应外合,图谋我益州!”
高沛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给孙策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那就是孙策是这次蜀中危机的主要责任人。
说实话,孙策这次负责关隘的防守,确实有他的疏忽以及行为不当之处。
但是高沛现在的态度,实则是代表蜀中诸多豪右之门。
为的就是借此时机,铲除孙策,夺取益州的权柄。
孙策和孙权虽然年轻,但也不是愚钝之辈,自然能够看出他们的想法!
“将军此言,我不认同!”
孙策朗声道:“吾纵有罪,然,关隘和汉中之失,却并非全是吾之罪过!”
“你们益州的战将张任和严颜,背信弃义,投降刘俭,刘??不听指挥,临阵脱逃,先入关中,导致前军没有了接应,故而大败,与吾何干!?”
高沛冷笑道:“说起这个,那我正好还想问问你,先前派你前往汉中,是让你禁守阳平关,不让北贼入关,你如何擅自起兵出关,与刘俭决战?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
孙策怒道:“用兵之道,岂能拘泥于常理,若是见胜机而不取,乃庸才也!”
高沛哼道:“胜机?胜机何在?不过是你中了刘俭的奸计,损兵折将而已!”
这一番话,说的孙策满面通红,却又偏偏说不出什么能够反驳他的话来。
因为,那个中计的人确实是他。
高沛伸手指着孙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擅自出关,妄想取刘俭的人头,不过是为了能够给你的父亲报仇而已,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我!”
孙策身后的孙权闻言,怒声说道:“为父亲报仇,又有什么不对!”
高沛的表情沉了下来:“汝等为孙文台报仇,却损害我益州兵将的利益!”
“休要多言了,拿下!”
高沛这番话一说完,便见那些拿着绳索的人统统奔了上去,他们围着孙策,凶狠的就要将绳索往他身上套。
问题是,孙策怎么可能是那种任凭你生擒活捉的人物?
说实话,别看高沛身后站着不少的益州军卒,但是在孙策的眼中,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孙策眼下也就是背上带伤,而且还发着低烧,若是换成在平常的状态,他是他早就纵马奔驰过去,将高沛狠狠的收拾掉了。
但是现在,只怕也不耽误……现在孙策的状态虽然不会平时好,但是高沛将他逼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发威,给对方一些颜色看看。
当下就见孙策猛然发力,他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使劲的一抡,直接将上来想要擒拿他的三名骑兵挨个砍在地上。
那三名骑兵的鲜血飞溅于当空,他们万万想不到,孙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发难。
但现在这个时候想要返回,可是来不及了。
三名骑兵被杀翻之后,便见孙策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纵马向着高沛冲了过去。
高沛千想万想,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孙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高沛惊讶之余,想要反应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见孙策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猛然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高沛的首级就是纵然挥舞而下。
高沛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孙策居然会就这么对自己下手,按道理来说,这完全超出了他的常识啊。
可问题是,像孙策这样的人所行之事,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常识的。
很快就见适才还跟着孙策耀武扬威,觉得自己牛逼的不行的高沛猛然间被孙策一刀砍下首级,他的人头带着惊恐的眼神回旋着,来回翻看着三百六十度的天地之间。
在场之人尽皆大惊失色,紧接着便见孙策猛然一甩手中的战刀上的鲜血,对着高沛身后的那些人喊道:“高沛身为蜀中大豪,不以袁公基业为先,反倒是以污蔑之罪降低罪于我,铲除异己,我今将其斩首,尔等速速随我前往涪水关,今刘俭南下,一旦有事,益州危矣,但有依旧不服从将令者,我必杀之!”
……
刘俭占据了葭萌关后,贾诩手下的校士很快就将蜀中的大概情况给刘俭探听了回来。
孙策在逃离了葭萌关后,与高沛的军队相遇,高沛要治孙策的罪,但孙策不服临阵将高沛斩首与马下。
随后,高沛嫡系的人率领兵马与孙策大战一场,孙策虽然受伤,但是还发起了余威,又连斩两名高沛的手下,因而震慑诸军。
如今,他正率领着人马赶往涪水关,接手高沛的军队。
刘俭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哈哈大笑。
“看起来,当初将孙伯符放回去果然是对的,如今,益州军和孙家军不和,孙策虽然凭借杀高沛暂时震慑住了益州兵,据守在涪水关,但是,益州的豪右岂能善罢甘休?袁遗又岂能善罢甘休?”
“益州内乱不远,能够投向我等的益州之人将会更加之多,各县对我们朝廷天兵有反抗之心的人也会越发减少,我们此番入蜀,可谓是一帆风顺啊。”
最后,刘俭又看向了一旁的严颜,向他说道:“严将军可辛苦一点儿,派人前往你们严家所在的巴郡,向当地之人诉说朝廷天威,请他们能够率众投降,如此,我们在蜀中的实力就会更强了。”
严颜随即说道:“丞相既然有令,某岂敢不从?不但是巴郡的诸多豪强之家,便是蜀郡,犍为,亦是有诸多好友,我家族之中亦与其相识,今益州人心惶惶,再加上孙策与本部好友不睦,严某将亲自前往,去说服他们,请他们能够共同迎接朝廷天兵入关,如此则益州不难平定。”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相比于张任,严颜对于自己的归属感更加的强,而张任这个人,虽然如今也面对了现实,肯归顺于自己的麾下,但显然是受时势所逼的情况更加多一些。
反正,张任给刘俭的感觉,就是他还是心有不甘。
不过这对于刘俭来说,并无所谓。
因为他能够看出,张任是一个有志气的人,而有志气的人,一般在成为了二主之臣后,必然会有奇心理上的落差与变化。
有些事,是需要慢慢的推进的。
……
这天晚上,在葭萌关,刘俭派人将张任召到了他的居所之内。
而此时此刻,刘俭的房间中除了他自己外,还有张飞。
“任拜见丞相!”
“兴臣来了?来来来,快坐,正好我和翼德商议关于一些有关西域的事情,你可过来一起参谋。”
张任听了这话顿时大奇。
刘俭和张飞平定凉州为大汉解决了百年之患,这一点张任早就知道。
只是他们要继续往西域拓展这件事,张任委实不是很清楚。
不过,就算是他们有心要拓展西域,将自己找到这里来干什么?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不知道为什么,张任对于他们两个所谈的话题确实非常感兴趣。
他不由自主的坐在了两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