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格拉姆在二楼甲板上遇到了阿缇厄,看到格拉姆雄虫扬了扬眉,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阴霾,看来昨晚发生的事对雄虫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这样最好。
格拉姆心想着走了过去,阿缇厄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殿下今天怎么不下去玩?”
格拉姆开口问,问完他又有些后悔,说道:“是我逾越了。”
“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不会因为这种事生你的气。”阿缇厄冲格拉姆淡淡一笑,“你问我为什么不去一楼的甲板上了?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格拉姆愣了愣,他,他知道吗?
类虫还没说话雄虫就又开口了:“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这个回答让格拉姆失语。
在一片沉默之中,棕发类虫的表情逐渐失态,见状雄虫缓缓地笑了。
“你看起来好像被吓到了。”阿缇厄不紧不慢道,“看来我的玩笑开的有些过头了,你都兴奋了,是紧张的吗?”
“不……”格拉姆张嘴。
“还是说其他的雌虫和你一样都那么容易兴奋?我很好奇。”
阿缇厄自顾自地说道,被打断了话语的格拉姆看着雄虫眼里的跃跃欲试再一次失语。
格拉姆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他不是很想从阿缇厄的嘴里听到其他雌虫的名字,也不想他谈论其他的雌虫。但他开不了口,也没有资格去要求阿缇厄做什么。
他只是阿缇厄的导师,还是一只身有残缺的类虫。
可即使如此格拉姆依旧没有离去。
阿缇厄看着格拉姆的脸,眼底十分的平静。格拉姆似乎以为他掩饰的很好,但其实他的演技非常的拙劣,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照照镜子吧。
黑发的雄虫无声的说道。
类虫失神太久,等他发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雄虫最后的唇语,他没看懂,张了张嘴想问。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阿缇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对他微微一笑,按了按额头表示很困。
格拉姆没再说话。
*
那一次谈话后,格拉姆就常常去找阿缇厄,他那样做没有想要打扰雄虫的意思,他只是想看看,或许就是想看看雄虫那天对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棕发类虫在心里这么对自己强调。
验证并不困难。随着时间的推移,格拉姆发现阿缇厄真的对下到一楼这件事失去了兴趣,他向类虫承诺不在给他添麻烦,所以格拉姆再也没看他下楼。
雄虫用行动向类虫证明了他的守信,他不再喝酒,不再每天都醉的不成样子,他的身上褪去了酒香,喷上了好闻的信息素香水。雄虫好像意识到了他对雌虫有种特别的吸引力,所以他有在刻意收敛,他的衬衫扣子总是系到最上面一颗,袖口不再挽起,一副很禁欲的模样。
雄虫不再肆无忌惮地散发魅力,这让格拉姆管理起来轻松了不少。
不过那些在一楼活动的乘客就表现的很辛苦了,他们发现漂亮的黑发雄虫抛弃了他们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无比的空虚。
对他们来说新的消息简直是噩耗。
一时间乘客们怨声载道,有的家伙为了让阿缇厄改变主意,不吃不喝的等在楼梯口,以为这样就会让阿缇厄注意到。
可雄虫连面都没露一面。
格拉姆面前的这些家伙本来都是学院里品学兼优的学生,但如今脸上却是一副受到了很大打击的模样,好似丢了魂。
阿缇厄好像在他们身上下了蛊。
“格拉姆老师,你真的不劝劝阿缇厄殿下吗?他不会闷坏吗?”
“老师,阿缇厄殿下还存了半瓶酒在我这里,真的不能让我再见见他吗?”
“格拉姆老师,可怜可怜我吧,我太想念阿缇厄殿下了。”
“……”
格拉姆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遇到学生们来向他诉苦了,但很可惜,他无能为力,也不会帮忙。
类虫老师回想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感觉那几天就如同一场幻梦,雌虫们不过是巧合的做了一场相同的美梦,现在只是梦醒了。
梦醒了就该忘记,烂在肚子里不好吗?
格拉姆心里想道。
*
漫长又无聊的虫洞跳跃后,格拉姆给阿缇厄带来了好消息,他告诉雄虫他们很快就要到摩蒂兰了。
“殿下,明天一早就能到摩蒂兰星了。”
阿缇厄像是刚做完运动,面色比往常红润,他听了格拉姆的话点了点头,快到摩蒂兰这件事他表现的并不在意
格拉姆微微失落,他还以为阿缇厄会很高兴,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就立马找过来告诉了他。
“别再给我送餐了,还有……我也讨厌吃甜点。”
阿缇厄冷漠地强调,微微皱起的眉昭示着他此刻很烦躁。
格拉姆低声答应,然后门就关上了。
屋内,蔷薇花的花香变淡了许多。
阿缇厄边往里走边伸手解开了衣领上的扣子,他的动作看着有些急躁,崩坏了好几颗扣子。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皮肤白的发光。
有点热。
阿缇厄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快速的上升,但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前些日子和莱茵斯特做实验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感觉,这一次的反应更剧烈罢了。
也许那些药剂是有用的。他想。
阿缇厄在椅子上坐下,闭上了眼睛。
这个感觉很好,他要谢谢费利了,不过为什么起反应的只有他,莱茵怎么没事?
雄虫很疑惑。
阿缇厄在很多方面都是疯的,他自己感觉不到,但他的行为处处透露这一点,就比如实验,他就敢把自己当成实验体做实验。就连莱茵斯特都不知道,在他们每一次实验结束后,阿缇厄都会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入他注射过的的相同的药剂。
费利常常向阿缇厄抱怨药剂用的太快,还以为他给莱茵斯特注射了双倍的药剂,时常担心莱茵斯特被玩死了。但的其实其中一份药剂是阿缇厄自己用了。
费利如果知道一定会被吓到,然后再也不给他那么多的药剂了。
哈哈。
阿缇厄靠着椅背,嘴角微微上扬,任凭浓郁的信息素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就这样静静坐了不知道多久,等感觉体内的温度降下去了,他起身去了浴室。
他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太浓了,不洗干净的话会出大事的。
阿缇厄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他踩着一身水汽走出来,眼前却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