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被迫嫁给貌美世子后 > 65、第 65 章
    “谢大人!”刘公公花容失色,难为他一把老骨头还颠颠跑来,挡在薛霁卿面前。

    无怪他如此慌张,他和薛霁卿在养心殿好好的,谢时鸢忽然就闯进来,走到龙椅那边,提起拳头朝薛霁卿脸上砸去。

    那一拳的狠劲儿把刘公公的魂都吓没了。

    薛霁卿的头偏向一侧,嘴角裂出血痕,他抬手制止刘公公,毫不反抗,只是略微疑惑问:“谢卿这是做什么?”

    谢时鸢瞧着他无辜的姿态,怒气更上心头,他忍无可忍,扯着薛霁卿的领口吼道:“你说护他周全,你就是这么护的!?”

    薛霁卿眼帘微垂:“留春宫出事了?”

    “你去看看人现在成什么样了!”谢时鸢咆哮,胸膛起伏不定,一双眼睛凶恶得要吃人似的。

    可见人伤得不轻,薛霁卿察觉到这个信息,嘴角微勾,随后平静地往后一靠,什么也没说,只是好整以暇望着谢时鸢。

    刘公公在一旁急得直冒汗。

    谢时鸢抓着薛霁卿的手蓦地顿住,他脑子里闪过一道思绪,犹如惊雷撕破漆黑的长空,明白了什么,他低声问:“你早就知道?”

    是了,留春宫明里暗里,遍地都是他的人,想飞进去一只苍蝇都很难,如果没有薛霁卿的授意,旁人怎么会轻而易举潜入。

    薛霁卿半挑眉梢,缱绻直视他,谢时鸢看着他这副温柔其表样子,只觉得胆寒。

    谢时鸢将前因后果缕一遍,闭了闭双目,说出自己的猜测:“想杀宋忱的是太后,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是吧?”

    薛霁卿承认得十分爽快:“是。”

    难怪,难怪把宋忱接进宫,还蛊惑他的心智。谢时鸢的手又攥紧了,他的嗓音犹如九天上的冰,又冷又嗜血:“我真没想到你如此不择手段,拿他的性命作局。”

    薛霁卿听着他的评价,眼皮微掀,浅笑道:“宋尚书的立场摇摆不定,朕只是想推波助澜而已。还有件事,谢卿也误会了。”

    谢时鸢死盯着他。

    “宋侍君对朕如此好,朕可舍不得要他死。”薛霁卿抬手朝暗处轻轻一挥,那里便走出个暗影,俯在薛霁卿耳边禀告着,片刻后重归黑暗。

    他轻叹一声:“谢卿,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的人也随时准备着,谁让你偏偏在那时候闯留春宫。如果不是你让他们乱了手脚,想来宋侍君就不用白白挨那两刀。”

    谢时鸢听罢,额角微微一抽,他浑身气血上涌,恨不得将薛霁卿碎尸万段。装什么好人?前面几天不让他来,昨夜又松了口,他来留春宫明明都是薛霁卿计划好的。

    什么乱了手脚,倘若他真坏了事,那些影卫长了嘴难道不会告诉他?难道不能把人先救下来?

    这明明就是薛霁卿想看到的局面。

    谢时鸢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刘公公眼睛都瞪圆了,胆战心惊。

    薛霁卿依旧没有动,他在谢时鸢手里,看似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反抗的余地,实则满身反骨,每一个松弛的眼神都是挑衅。

    谢时鸢忍了又忍,最后把薛霁卿狠狠往椅子上一抛,怒骂道:“卑鄙无耻。”

    薛霁卿不见一丝狼狈之色,他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领的灰尘,继续刺激他:“对了,上次在国公府,你给宋侍君的吊坠朕看到了。多亏了谢卿那一出,才让太后以为宋忱不会再离开皇宫,决定对他动手。”

    他眯眼轻笑:“谢卿,你可是帮了大忙呢。”

    谢时鸢喉咙深处一片腥甜,身子颤抖着:“够了薛霁卿。”他好半天顺平气,“这回尚算我自己没保护好他,我忍你一回,若有下次,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薛霁卿笑了笑,见好就收。

    谢时鸢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别过身子,僵硬道:“他受了好几处伤,方才昏迷着,现在该醒来了,你去看看他。”

    薛霁卿状似沉吟:“那是你的梓君,为何要朕去看?”

    谢时鸢皱眉,以为他还在虚以委蛇,忍着心烦道:“他不是只要你吗?”

    “呀——”薛霁卿轻声呢喃,“瞧朕,忘了告诉你,宋侍君前些日子神志受损,现在已经好了。”

    谢时鸢瞳孔皱缩,他不可置信转头。

    薛霁卿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时候不早,朕该歇息了。宋侍君想必难受得仅,谢卿快去瞧瞧吧。”

    谢时鸢心口不规则跳动起来,他话都没说,转头就往留春宫跑。

    宋忱还没醒。

    太医刚给他上完药,拎着药箱准备出来,他拿着药膏递给连末:“这是涂脖子的药,早晚各涂一回,一会儿药熬好了,叮嘱侍君喝下就成。”

    连末点点头,送他出去,刚到门口,就碰上谢时鸢了。

    今夜之事,多亏了谢时鸢,连末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对谢时鸢的芥蒂直接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感激。

    他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什么,谢时鸢就跑进去了,连末喊了一声,对方没回头,他眼珠子一转,把门关上,站在那里守起了门。

    留春宫静得落针可闻,谢时鸢进去就看见宋忱躺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全然没了血色,灰蒙蒙的,肩膀包了起来,谢时鸢犹记得刚才手掌摸到的一片黏糊糊的血。

    脖子上的伤没有包,那一圈都是青紫的痕迹,恐怖骇然,可以想象那人用了多大的力,谢时鸢眼尾都红了。

    他靠着床落坐,轻轻碰了碰宋忱的脖子。

    宋忱皱起眉头,在睡梦中小声呓语,谢时鸢刚凑过去听,他眼皮纤颤,缓缓睁眼。宋忱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他醒来后迷迷糊糊看见谢时鸢的耳朵,又恍了神。

    “谢时鸢。”宋忱抬手抱住他的后背,肩膀还疼,一动就疼。

    谢时鸢以为他会哭,像刚才决堤一样,但这次宋忱没有。他只是抱着谢时鸢静静地不支声,谢时鸢也没有动。

    “想杀我的,是姑母吗?”许久,宋忱低声问。

    谢时鸢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宋忱会这么问。

    见他没有否认,宋忱眼里光泽渐暗。虽然早就知道太后是什么样的人,薛霁卿也说过,但这种事真的发生时,还是会有些难过。

    不过宋忱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他顿了顿,想起个事,把苍白的嘴唇硬生生咬出了红色,难以启齿:“谢时鸢,我前些日子那样对你,不是故意的……我……”

    谢时鸢端丽的眉目染上一点笑意:“我知道。”

    宋忱怔了一秒,然后继续解释:“薛霁卿骗我,我以为自己喜欢他,我把你忘了。”明明受了伤,可宋忱一直没有诉说,反而是现在,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谢时鸢手指一紧,他摇了摇头,去探查宋忱的肩:“疼吗?”

    “疼。”宋忱没有说谎。

    谢时鸢眸光微颤,突然就怀疑起自己把他留在宫里对不对,他轻声问:“你是不是很想回去,我把你带回去好不好?”

    宋忱摇头:“我要留在宫里。”

    谢时鸢怔然:“为什么?”

    宋忱沉默了一瞬,被薛霁卿软禁的那几天,他确实很想回去,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宋忱突然想明白了些事情。

    薛霁卿和谢时鸢让他留在宫里,而之前他没有记忆的时候,太后跑到他面前,软硬并施想让他离开。宋忱猜测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从她,才遭此劫难。

    显然他在宫里挡了太后的路。

    宋忱现在不想让太后好了,如果因为这些危险就要离开,就是顺了太后的心意,他不想这样做。

    宋忱想的清楚,却不知道怎么和谢时鸢表达,他说:“你说等一切结束就会来接我,没关系,我等着你就好了。”

    谢时鸢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从唇缝中泄出一个字:“好。”

    *

    谢时鸢是外男,不能一直待在宫里,尤其是晚上,宋忱知道他最近又忙起来了,但他每天还是会挤出时间来看自己。

    他在留春宫养伤的几天里,薛霁卿只来过一回,他表现得像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全然一副温柔兄长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深情的迹象。

    宋忱早已没了质问他的想法,他平静地面对薛霁卿,什么也不过问。

    薛霁卿每天都会让人送一等补品过来,还有御用的药膏。宋忱日复一日养着伤,没听说过太后的消息。

    等到胳膊好了大半的时候,连末告诉他:“公子,钱宵死了。”

    钱宵先前就被宋父捉拿入狱,但关于他的审判一直没有下来,宋父还是念着太后的面子,想留他一命。

    可他的仁慈换来的是太后的心狠。

    宋忱是宋父的底线,宋父刚知道宫里传来的消息时,恨不得将太后生吞活剥,眼里是再也容不下太后。

    次日,宋鸿嘉请旨让薛霁卿赐钱宵白绫一条。

    连末觉得大快人心,他是个直肠子,道:“公子,老爷是在为你出头呢。”

    宋忱听后沉默半晌:“他走私五十散,罪有应得。”钱宵帮着太后,做了太多恶事,五十散迫害了那么多人,上一世的谢时鸢只是其中之一。

    宋忱希望他得到惩罚,哪怕父亲没有秉公执法。

    连末认可道:“确实,不过走私五十散按律当处绞刑,他这么死,还能留得个全尸呢。”

    宋忱没说话,他在走神,刚才连末说父亲是在为他出头,他脑袋终于聪明了一回,好像有点明白薛霁卿和谢时鸢到底在做什么了。

    他抿唇,眉头慢慢变深,所有人都想用他牵制父亲,谢时鸢也是这样。

    可宋忱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筹码。

    谢时鸢这几天对他很好,可他想不到谢时鸢的心思。宋忱知道他现在在对付太后,暂时不会对父亲怎么样。

    可等搬倒太后以后呢,父亲甚至整个宋府都是谢时鸢的仇人,两家之间有灭族之仇,谢时鸢怎么可能原谅?

    到时候父亲要怎么办?

    宋忱攥紧了手指,再等等吧,他不会让别人伤害父亲的,谢时鸢也不可以,他迟早会和对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