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 回归
蓝天白云大海, 以及空无几人的沙滩。
预想中自己应该会出现在谁的家里、医院，又或者高专宿舍，最差就是在某个地下室, 但现在的情况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松尾理子的视线从面前蔚蓝的大海以及大海中的八瓜鱼头中转移，看向了沙滩不远处的几个大概不是人的存在。
躺在沙滩椅上看书的缝合线蓝毛, 抓着单眼火山头的白衣黑裤头顶两根草, 穿着和服的长黑发男人, 以及一根漆黑的棍子。
从被迫离开游戏到重新进入游戏一共过去了十个小时不到, 游戏中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是一比一的替换。
在这十几个小时里……
发生了什么？
“你好啊~这位小姐。”
思考的时间被打断。
笑得特别开朗的缝合线蓝毛朝她招手, 起身朝她走来。
然后忽然被拦下, 又或者说被抢先。
“啊咧~”
漆黑的棍子先他一步飞一样的朝着松尾理子奔跑过去, 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人形，黑漆漆的眼瞳里唯独只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理、子，理子，理子理子理子！！”
奔跑的过程中, 黑色的身影喊着松尾理子的名字，声音也从生涩直到熟练的急促。
没见过，但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松尾理子脑海里闪过了几个人的身影，最后定在那个喜欢附身人类投掷炸弹的咒灵身上。
原来如此。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从那四个人的手上将她带到这里的。
“是你啊。”
松尾理子眉眼弯弯, 给出了回应。
眼前有着人形的全黑影子原本惶恐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惊喜。
“你还……记得我。”
“记得哦。”
毕竟间隔也没有多久。
况且，只是‘记得’。
“嘀嗒。”
大概能称之为是眼泪的液体从对方的眼眶中涌现出来，啪嗒啪嗒落在了沙滩上。
“啊，哭了。”
总觉得这个游戏的爱情元素上升了好多，咒灵都感性了起来。
松尾理子伸出手，食指指尖顺着对方流下的眼泪, 划出了糟糕的形状，在对方堪称狂热的注视下, 唇角温柔的勾起逗弄着说：“真可爱。”
黑色的人形整个身体都膨胀着变红，发出了诡异的尖锐的声音。
随后是一连片不断的：“理子理子理子——！！”
“恩，我在。”
那么，先看看游戏内发生了什么变化吧。
松尾理子将系统栏目调出，查看可能出现的变动，顺带着摸宠物似的抚摸黑色人形算是脑袋的位置：“乖，我在处理事情，别让其他人靠近我。”
黑色的人影被触碰到，整个身躯猛地僵硬住，蜷缩着接受着对方的抚摸，底下黑影张牙舞爪地四散开来，覆盖住松尾理子方圆五米的地方。
另一边。
“怎么看，这情况都不对劲吧？”
真人拉伸着手舒展着身体，歪头朝在场唯二的人类方向看了过去。
“影那家伙，”他想了一个合适的词，饶有兴趣说，“在‘爱’？着那个人类耶。你怎么看？”
“怎么看吗。”
穿着和服的黑长发男人声音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温和，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存在这里的东西，但唇角却不住的扬起，身体也在诡异的轻轻颤抖起来。
这样的反应……
所以，是认识的人？
“不提是不是‘爱’，”和服男人说，“她是人类这一点，可不一定。”
“哦？”
真人被这话提起了兴致，一灰一蓝的眼睛看向松尾理子。
此刻漆黑的人影已经将对方所在方圆一米的位置完全包围，在漆黑中，那人的身影显得更加明显。
奇妙的是，就算在咒灵的眼中，面前的少女也拥有着足以惑人的魅力。
但无论怎么说。
“怎么看都是人类吧？而且，既然看得到咒灵，就代表她是咒术师。”真人问，“被咒术师看到，不要紧吗？”
对方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进行了提议说：“要试试吗？”
“试试？”真人歪了歪头。
“恩，试试。”和服男人保持着笑意，之前所有外显的情绪都消失变回了虚伪，他微笑着朝他发出了怂恿的邀请，“试试，她是不是人类。”
“也就是说，无为转变？”
漆黑的影子目光猛地朝着真人看来，围绕在松尾理子周围的影子如同炸毛的猫一样尖锐起来。
“相当恐怖的眼神呢，明明提议的人不是我。”真人无辜地感叹，朝着看了过来的松尾理子招手，笑眯眯的再次朝对方问好，“你好啊，人类小姐~”
这次倒是得到回应了。
“你好啊，咒灵先生。”松尾理子说。
除了穿和服的男人，其他基本可以确定都不是人。
松尾理子关闭系统，同样笑眯眯地朝着对方招手，同时在脑海里总结过滤打探到的信息。
界面的变化并不多，只有好感度和存档发生了改变。
存档从原本剩下的1变成了诡异的521，四个可攻略角色的好感度则变为了：
【两面宿傩：100（黑）】
【五条悟：98（黑）】
【夏油杰：98（黑）】
【降谷零：80（浅红大绿）】
从一大片散发着恶意的漆黑来看，她目前的境地可谓是凄惨到了极点。
搞不好一见面就得进入小黑屋环节。
再次环顾周围的环境，松尾理子设下初始存档，朝着蓝发青年方向走去。
至于对方对她那明晃晃散发出来的恶意……
“可以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松尾理子站定在真人身前，像是迷路后普通的和路人打招呼。
“用咒术师的话来称呼的话，大概可以称之为，结界？”
真人饶有兴趣看着松尾理子从影的保护中离开，走到他的身前。
这样不设防的样子如同甜美的诱饵，诱惑着他做出最恶意的举动。
“不过。知道我是咒灵的情况下就这样走过来，真的没问题吗？”真人好奇的询问。嗓音是意外的温柔调调，裹挟着令人心悸的危险。
“恩？啊，那个吗。”
“虽然不知道咒灵先生想做什么，但什么都没关系。”松尾理子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顺带着发出了邀请，“咒灵先生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欲望，做出行动就好了。”
“反正，都不会有用的。”
沉寂。
随后强烈的恶意具象化为实质的纯黑浓雾。
很奇妙的，面对一个人类的少女，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兴奋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影那如芒在刺的恨意，也或者只是好奇被激发。
但无所谓。
咒灵原本就是疯狂肆意的存在。
“那就来试试吧。”
真人突兀地朝松尾理子的脖颈处伸出手，言语中的愉悦诚实的表现了出来：“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人类的小姐。”
“比起担心我，我更希望咒灵先生不会让我太过失望。”
“真敢说啊。”
松尾理子已经很习惯的将号称恋爱游戏的游戏当作战斗游戏看待。
比起恋爱游戏，她或许对这类型的游戏更加得心应手，也更感兴趣的多。
揣摩，闪躲，回击。
并没有多困难，比其千年前与两面宿傩的战斗，现在就像是和刚出生的婴儿打斗一样。
唔，看对方一举一动向她模仿学习的样子，说不定真是这样。
“碰——”
虽然是被制造出来的结界，但和现实也没有太大区别。
对方与沙子亲密接触，强烈的冲击溅起砂砾与灰尘，遮盖住了对方的身影。
身后有并不明显的动静。
在她的感官里却明显得像是黑夜里唯一的光点。
说起来。对方对触碰她的身体似乎有着强烈的欲望，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也稍微也有点厌倦了。
那么。
松尾理子侧身躲过对方破空而来的攻击，右手突兀地抓住对方的手腕翻到手心，与他十指相合，身体力行地发出了邀请。
“诶~？”
瞳孔放大，发出了被兴奋刺激到的声音。
松尾理子没有松开手也并没有进行回击，只是安静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对方很快理解了她举动的意义，一灰一蓝的眼睛被取悦似的眯起，连同着张扬勾起的唇角。
随后，如她所愿。
“无为转变。”
从对方手掌心燃烧起狂躁的蓝黑色咒力，蔓延传染到松尾理子的手心。
一秒，三秒。
……
无事发生。
是相当滑稽的静止场景，如同无声的哑剧。
松尾理子歪了歪头，系统代表她身体状况的界面没有出现任何的debuff，什么也没发生。
换而言之，对方什么也没有做到。
“原来咒灵先生，只是想触碰我吗？”别吧，她会相当失望的。
“……”
真人慢慢抬起头，看向松尾理子。
收缩的瞳孔里透着古怪的、惊愕的神情，很复杂。
一定要用言语来形容，大概是掺着恐惧、暴虐和强烈喜悦的混合体？
所以是做了什么但没有成功？
诶。那不是显得他更弱了吗。
“喂，真人，不行的话就换我来上！！”另一处，看不下去的火山头发出愤怒的爆言。
真人回过神来。
他慢慢地弯起眼。
手心的咒力消失，原本带着残忍恶意的进攻变为了普通的触碰。
冰冷的手指穿过松尾理子的指缝，与她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人类的体温并不是第一次体验到。
但从未有一人的如同她的一般，让他迷恋。
好奇怪，好有趣。
“是哦。”真人眨了眨眼，弯起的眼中黑漆的照不进一点光线，显得阴暗压迫，但身体是逐步朝她靠近的，如同痴迷眷恋着她的恋人。
“我很想，触碰你。”对方诚实的，温柔的说道，声音拉长着，尾音沙哑颤抖着。
兴奋起来了诶。
果然也是个恶劣变态潜力股吗。
“啊是吗。”松尾理子一改先前的积极，无趣地抽回了手后退，堪称拔o无情地与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我还有事呢。既然咒灵先生已经测试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金钱至上。
……
………
离开了，明明还在陀艮制造的结界中，却轻易的离开了。
不过，真人看向忽然发疯的黑色影子，有些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唇，她并没有带走影呢。
啊，对了。
真人侧过头，朝着和服的男人询问：“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吗？羂索。”
穿着和服的男人的视线从对方留下的残秽中移开，没有看他，但是给出了回答。
“松尾子理。”
说出这名字的一瞬间，羂索愣了几秒，随后忽然笑了起来。
“不对，不是松尾子理。这个时代……或者说，真实的的名字。”
“「松尾理子」。”
“诶~”
松尾理子，这就是她的名字。
恩……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很多地方都听过。
“原本以为见不到她了。这么说来，要乱起来了呢，外面。”也不知道他们发现她还活着后，会做出什么来。
“相当辛灾乐祸哦，表情。”真人调侃。
“有吗？”
“非常的。”
“你要去找她吗？”羂索忽然问。
“咦，很明显吗？”真人诧异了一秒，随后满不在意地承认了，“嘛，没办法。毕竟我爱上她了。”
全员：“……”
火山头喷火：“哈？！！”
第092章 第九十二章 好久不见
刚出结界的第一秒, 松尾理子就感觉到不对劲。
太大了，城市的变化。
包括但不限于几百米高的写字楼，人手一部的触屏智能手机。
像是用短暂的十一个小时, 追上了外头上百年做到的改变。
脖颈处的黑色刻印冷不丁发烫起来，习惯性被忽略掉的无害存在一瞬间灼热到无法忽视。
生气吧, 绝对是在生气。
见了面绝对会气炸开轰的那种。
回忆起两面宿傩那浓黑到和梵塔黑有得比的阴暗进度条, 松尾理子默默展开万能术式, 将刻印和自己的存在隔离开来。
出于以后可能会用到的想法, 倒是没有将它彻底抹除。
灼热感完全消失, 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不到三秒, 短暂的时间里想要找到她的位置可能性挺小。
……
嘛, 以防万一，还是换个地方好了。
那家伙发起疯来完全不讲理。
那么接下来。松尾理子思考了一下。
*
东京，距离初始降落点有两百公里的一家甜品店。
“两份甜点，一份打包一份堂食。”
运气很好, 常来的甜品店并没有搬家，虽然外形进行了装修，但甜品还是当年的味道。
松尾理子心情美妙地解决掉甜品，走出店门。
停顿。
脚步刚跨出店面外, 就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很微弱，但确确实实在注视着她。
按照注视积累的时间来看，并不是简单的扫看一眼看到她的程度。
松尾理子朝视线出现的方向看了过去。
注视她的存在正直愣愣地看着她，完全没有避开的趋势，甚至因为她的注视，视线更加灼热了。
从战力来看, 五级……最多四级偏下的咒灵，没有靠近没有发起攻击, 只是远远站在墙边注视着她。
那样的眼神，简直像是饿狼看到了眼馋的猎物却被限制在栏外，无法做出实质的行动。
奇怪，她应该没有弱小到能被它小瞧的地步吧？
松尾理子歪头收回目光，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咒灵无声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眼中看到的信息一阵一阵被记录。
一秒后。
黑蓝色的火焰无端燃起。
咒灵在无声的撕裂中灰飞烟灭，从眼睛到全身，不留一点痕迹。
……
………
松尾理子坐在枝头看向不远方。
目之所及都是废墟。
原本好端端的公寓连同周围十公里的树林消失的干干净净，可想而知道曾经爆发出怎样的大战。
四个人果然不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最后的结果。
……说起来，当时是把硝子也喊了过来的，硝子没出事吧？
松尾理子取出刚购置的智能手机，拨通家入硝子的电话。
一秒，五秒，十五秒，三十秒……
时间一秒秒过去，长到正当松尾理子以为对方出事或是有事没办法接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
“滋”的一声，屏幕上显示着电话被接通，但没有人发出声音。
松尾理子：“摩西摩西~是硝子吗？我是理子。”
电话那头：“……”
简而言之没声音。
打错电话了？松尾理子看了眼号码，和记忆中的一样没有错，手机的使用人换了个？
“摩西摩西？”
正准备再说几句话确认情况，原本安安稳稳的树枝忽地一沉。
按照下沉的幅度来看，松鼠鸟雀等动物几乎可以被排除。
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完全不做掩饰来到她身后的……
松尾理子：“……”
一瞬间，松尾理子的整个身体像是被猫盯住的耗子一样僵硬了起来，唯一庆幸的是这会电话里的人终于有了声音，像是确认了她的身份。
“理子。松尾理子？”
是硝子的声音没错，就是感觉成熟御姐了好多。
松尾理子没敢回头，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靠近的人，继续和家入硝子通话：“是我是我~硝子你怎样，没有受伤吧？”
那头沉默了一下，隐约能听到桌椅移动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
“唔，别墅，杰和悟当初找你过去的那家荒郊野岭的别墅，”低头再看一眼，“不过现在已经变废墟就是了，看来打的挺激烈。”
身后人的脚步停止了。
能够愿意安静听她进行谈话的，五条悟基本排除……夏油杰？
这次过了有几秒，家入硝子那边才重新有了回话：“所以这次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情况吗？”
“诶？”松尾理子疑惑，“和上次一样的情况是指？”
“果然不知情啊，不过也是。”家入硝子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奈和放松，很快给出了她解释，“虽然不知道在你的感官里时间过去了多久，但现实已经过去了十年。”
“……诶？”松尾理子懵了几秒。
事实上，在看到城市变化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一定的预感，但十年这个长度完全不在预期之内。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除却两面宿傩，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条条也黑得透彻了。
“啪。”
身后那家伙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温热到近乎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皮肤。
但是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在和她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等待着她的回头。
能够感觉到对方蹲下，树枝吱吱呀呀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超重了，绝对超重了这家伙。
内心疯狂吐槽着，目光却默默地漂移到不远处的树叶上。
落日的余晖将叶子染上橘红的色调，还怪好看的。
“好看吗？”
“……”
电话那头的人也静止了一秒。
五条悟的声音果然很有标记性和穿透力。
“悟，别乱来。”家入硝子沉默片刻后发出提醒，隐约能够听见开门喊夜蛾的声音。
“不会的啦，硝子。”声音欢快的银毛笑得毫无阴霾，右手好哥们似的揽住了松尾理子的肩膀，“我只是想和理子单独谈谈，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绝对不会的哦。”
喂喂，为什么要把后面那句加重音调拉长的说出来。
根本就是打算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但家入硝子居然像是相信了，用莫得感情的声线说：“这样吗。”
“是的哟~”
五条悟在距离上靠得愈发接近，身体带来的阴影逐渐将她笼罩，远远看上去像是被囚困在怀中。
“保证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松尾理子眼皮左右狂跳试图求救：“等等硝——”
“嘟。”
手中的电话被提起，按下了挂断键，总时长不过1秒。
松尾理子的声音也卡在硝字上，清晰的听到了身后男人发出：“哦呀。”的毫无灵魂的惊叹。
回忆起好感度面板上那黑漆漆一片的黑化进度条，松尾理子当断则断，直接侧身让自己呈现坠落的姿态，与此同时右脚往对方手臂狠狠踹了过去，利用冲击下的落差脱离，落在较为粗大的树枝上。
五条悟没有阻止反击，也没有追来。
他蹲在原本所在的枝头上，右手撑着下颔脸颊看着她。
没有戴眼镜或是绷带，那双天空一样的苍蓝眸子就这样毫无保留展示在她的面前。
“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真是让人伤心啊，理子。”
浅色的睫毛弯出了友好的弧度，却无端让她有种被蛇盯上的青蛙，天敌似的心悸感。
“……好久，不见？”
松尾理子死死盯住对方额头上？？？？的战力数字，那白毛上长了四根绿草的画面让她瞳孔地震。
就，又可怕又好笑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恩，好久不见。”
出乎意料的。
五条悟懒懒散散站起身，友善得像是疯批忽然成了改邪归正的小白兔极主道夫。
情绪化的家伙忽然变得这么和颜悦色。
哪怕脑袋上长着四根青青绿草也足够可怕。
松尾理子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已经做好了制造事故随时跑路的准备。
“别这么紧张啊，理子。”五条悟打量着她，在衣服上停留了几秒，最后落在她的脸上，“事实上，你只是又一次的被迫穿越时空？到达了另一个世界吧。”
“时间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哦。”
“……”
诶，态度友好到出乎意料。
单看五条悟的脸，完全看不出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就态度来说，说这是老七八十的五条悟她也信。
这家伙，十年过去后居然变成熟大人了？？
不过仔细想想，按照上一次做的铺垫，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等人有‘松尾理子穿越时空，时间流速不一致，并不是她故意的’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松尾理子一瞬间松懈了下来。
“虽然已经从硝子那里听到了，”松尾理子确认问，“所以，真的过去了，十年？”
“恩，是哦。超——久的十年。事实上今天以前我们都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想不到，真的回来了。”
最后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清楚。
正当想要集中注意力进行倾听，面前忽然出现五条悟放大的脸。
Uni独家
银白的发丝划过皮肤，带来头皮发麻的痒意，对方的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松尾理子：“？！”
然后脸颊被一把捏住。
松尾理子：“……”
罪魁祸首发出了小学生看到蚂蚁搬运食物一样的惊叹：“哇哦，好厉害，这不是完全没有改变吗？”
原本因为对方忽然靠近缩起的瞳孔瞬间变成死鱼眼，松尾理子面无表情一拳头呼到对方脸上。
当然，没有打到。
“啊啦~好危险。”五条悟轻松地后仰躲过了她的攻击，脸上挂着欠揍王八蛋的笑，“差一点点就被打到了呢。”
硬了。
拳头硬了。
结果是打了一架。
掀翻尘土腰斩树木巨石对轰拔除冒头咒灵，打了大概有十几个分钟，双方脸上都挂上了彩，这才默契的停下。
“打完了？”
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站在不远处，不知道来了多久，叼着根烟没有抽，眼睛上浓厚的黑眼圈相当惹人注目。
松尾理子瞬间闪着眼睛扑向对方：“硝子！！”
家入硝子任由她抱着，指腹戳了戳她的脸：“真的是你啊。”
然后：“诶，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改变。时间凝固在十年前了吗？”
几乎是和五条悟完全一致的顺序，连同触碰脸后捏了捏的举动。
要不是知道可能性小到现在地球就爆炸，她还以为他们是打了商量一同做的这些事情。
“硝~子~”五条悟热情的打招呼，特别自然地一把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什么打不打的啦，我在和理子友好切磋而已。”
“哦。”家入硝子面无表情，“所以可以把理子放开了吗？”
“不行哦~”五条悟挂件似的缠在松尾理子的身上，大猫猫依赖着抱住她的腰，“万一再跑了怎么办啦。”
“而且……现在的理子，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危险呢？”
语气明明没有变调，还是那样轻快的声音。
但家入硝子忽然沉默了起来。
“相当危险？”
松尾理子右手扒住凑过来的五条悟，阻止对方过分的靠近，奇怪问，“哪里危险了？”
气氛忽然阴森了起来，简直像是在回应她的话语。
四面八方冒出来咒灵，无声地看着她，朝着她靠近。
数量不多但也不少，十来只，在这边的世界来说，野生的咒灵一下子有这个数量相当不可思议。
但等级都不高，也就四级五级，最多有个二级的头头，对她来说很轻松就能解决。
所以。
“危险？”
“不是那种程度的危险啦。”
视线忽然颠倒后回正，五条悟以强硬的姿态揽着她的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像是得了什么没有贴贴就会渴死的症状：
“嘛，总之先将人带回高专吧，这里很快要不安全了。”
松尾理子一脚踩到对方的脚上。
并不意外的踩空了。
两人一上一下面面相觑。
五条悟轻轻地：“噗。”
松尾理子：“……”
刮起狂风和两人的暴言中，家入硝子移开了视线，转移到四周的咒灵身上。
这还是第一次吧。
在咒灵身上看到实质化的渴求。
不使用反转术式都已经带来这样的效果，使用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简直像是被万千诅咒追寻、渴求，爱着的诅咒之王一样。
“给老子死！！！”
“打不着哈哈哈——”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收回前一刻的想法。
不过。
该说是十年的时间得到了长进，还是由于松尾理子的特殊性只能克制。
悟那家伙，现在是真会装啊。
第093章 第九十三章 囚笼
高专内部。
相当熟悉的宿舍楼和房间。
自己所在的房间没有被弃置, 看起来有人进来定期清理。
打开窗清理掉满屋子的甜腻和若有若无的烟味，松尾理子重新坐在床上。
家入硝子挥挥手散去味道，坐在她的身旁研究起了她的手指, 五条悟则是拉了把椅子翻转靠在上头看向她，旁边桌子上放着居然存活了下来的甜点。
左看右看。
所以说。
“杰呢？”松尾理子好奇问。
家入硝子：“跑了。”
五条悟：“跑去做和尚咯。”
“……和尚？”
诶, 真的假的。
是她想象中的和尚吗？
“嘛, 那家伙抢了个叫盘星教的地盘, 跑去做什么教主还养了两个小孩, 好像是想做什么漫画里的反派大Boss吧, 完全就是个幼稚鬼啦。”
五条悟翻开甜品盒子, 慢条斯理地嗷呜一口解决掉：“想要找他玩的话改天去就好了, 一天内没回应会去救你的。”
忽略掉最后那句明显不对劲的话，松尾理子死鱼眼看向五条悟，转头朝硝子问：“他呢？”
五条悟说话超欢快：“老师哦~高专的老师。”
松尾理子看向家入硝子。
对方默默地点了点头。
“……高专的老师全部被隔壁挖墙脚只剩五条悟一个人了吗？”
“嘛，虽然是人渣但是是最强。”
“摩西摩西, 本人在这里哦。”五条悟举手提醒。
两人默契的无视了他。
不过说到最强……
松尾理子看向对方头上的四根问号草，再看看家入硝子头上的199。
如果数值代表的意思是实力差距太大，最强的说辞也确实是认真的。
按照这样的战力值和黑化值，对方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但什么都没有做。
总觉得在暗搓搓的准备一个大的, 有点毛毛的。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嘛嘛，那些事情以后了解就好啦。现在来谈最重要的事情吧。”
松尾理子：“最重要的事？”
“是哦，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五条悟将空空如也的甜品盒子盖上，双臂交叠着放在了椅子上看向她。
“理子。”五条悟问，“触发的条件是什么？”
“再怎么说，十年的跨度也太夸张了。按照两次的跨度, 从一年到十年的规律来说，下一次有可能直接就是百年后了。”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活到那时候啦, 但我可不想以老爷爷的姿态看现在的你，那个场面超可怕的诶，像是什么悲情漫画。”
倒也不会那么严重。
事实上，每个游戏的合约结束后，她都会将账号信息进行清空。
游戏格式化、记忆重置，遗忘掉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羁绊也好，记忆、感情也好，全部清空，一干二净。
游戏里所有的人都会回到从未遇见她的那一天，等待下一个，也或许再也没有的玩家出现。
也就是说，等待一百年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
所以。
“99.99%的概率，不会再发生了吧。”松尾理子想这样说。
但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一种接近于直觉的本能让她更改了欲出口的话语，变成了：
“老爷爷的五条悟啊……”
“就算是老爷爷也会是最强哦，别想着老了就可以打败我啦。”五条悟唇角保持着笑，重新将话题拐了回去，“所以，触发的条件是什么？”
松尾理子双手交叠哲人思考状：“世界……需要我拯救的时候？”
“也就是完全不知道呢。”五条悟轻松地总结，接着问，“那么这一次，你在那边呆了多长的时间？”
这种事没必要隐瞒，松尾理子诚实道：“十一个小时。”
“有发生什么，见到什么人吗？地区还是在日本，还是已经跑到宇宙其他地方去了。”
“唔，”松尾理子思考后说，“地区是日本，一个房间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和这边的环境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大应该就是，没有咒灵的存在吧。”
“没有咒灵？”家入硝子移动到她的身后，开始玩起了头发，好奇问。
“对。没有任何咒灵存在的痕迹，但是咒术可以使用。我尝试着在一个相对没有人的地方尝试过使用反转术式，没有诅咒的出现。”
“但那个世界里没有任何诅咒相关的信息，御三家和高专原本所在的地址也被城镇包围，大概这次是跑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松尾理子半真半假掺着说。
五条悟歪头：“时间呢？”
松尾理子说了现实中的日期。
“耶，居然是未来吗。没有诅咒的未来啊……”五条悟趴在椅子上，视线安静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么，触发这件事之前，会有预兆吗？”
奇怪。
室内的温度不算很低，但这会却感觉有点冷。
“有，但是有预兆的时间很短。”
松尾理子没有隐瞒：“第一次是一分钟，第二次是5秒，出现的时候会有像是语音一样的提示音出现，结束后眨眼的瞬间就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或者说同世界的另一条时间线？”
“语音？”五条悟歪了歪头，“什么语音。”
“类似于，倒计时吧？”松尾理子说，“数字的语音会回荡在脑海里，眼前也会出现对应的倒计时数字。”
“诶~这样。”
五条悟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了，也不知道是通过她的说辞发现了什么。
“回来需要付出什么吗？或者说，要怎样做才能够从那个异常的时间线里回来？”没有给她提问的时间，五条悟接着问。
“扮演，以及在规定的时间内存活吧。”
松尾理子基于两面宿傩的案例进行了半真半假的胡扯，随后不再给对方提问的时间，进行了反问：“所以，早点时候说的危险是什么？”
“那个啊，直接说的也说不清楚啦。”
五条悟撑起下颔，轻快地提议：“今……不，明天吧。明天下午有个任务，理子跟我去一趟吧——是一只比较特殊的咒灵，去了之后就可以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家入硝子看了五条悟一眼。
房间门忽然“轰”的一声被打开。
夜蛾正道的身影闪现在门口，从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身上飘过后死死定在了松尾理子身上。
松尾理子欢快举爪：“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迟疑地走了几步，半蹲在她的面前，用一种看死人从棺材里蹦跶出来跳DJ的凝重表情看着她。
松尾理子露出灿烂的笑容，发出智慧的：“诶嘿~”
夜蛾正道定定看了几秒后起身，拍了拍松尾理子的肩膀，发出了班主任看到失踪多日的学生忽然回到课堂瞎玩的沉重声音：“跟我来。”
冷汗一瞬间冒了出来。
松尾理子颤颤着起身，在门口前回过头。
五条悟摆摆手：“一路好走啊理子~~”
喂喂，说好的革命友谊情呢？！
家入硝子举手机：“有事呼救。”
呜呜，天使吧，绝对是天使吧硝子。
松尾理子含泪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门出了宿舍，脚步忽然一顿。
说到呼救。
她新买的手机，是不是在五条悟那里来着？
……
不太妙吧，个性变化什么的。
情绪被掩饰，这样的五条悟比直白的将所有情绪展露在面前的他可怕太多。
新的手机重新出现在手上，松尾理子朝着夜蛾正道的方向跟上。
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吧。
…
宿舍内，松尾理子走后。
家入硝子起身，懒洋洋整理了下白大褂。
“不走吗？”在离开前，她问。
“恩~硝子先走吧，我有点事要提前准备，就先不过去了。”
“……”
“放心啦，硝子。”笑。
很正常。
所以才毛骨悚然的可怕。
和前几年陪杰一块发疯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要是真的能够解决理子身上的问题，那倒也无所谓了。
一年，十年。
或许下一次就是百年。
衰老的她与保持在如今岁月的理子见面这种事情。
……
大概是太久没休息了吧，自己也变得奇怪了起来，居然会产生那样恶劣疯狂的想法。
家入硝子关上门，隔绝掉与五条的视线。
*
“打算接下来做什么？”坐在台阶上，夜蛾正道只问了这一句。
“……做什么吗。”
问题有点忽然，一时间没有准备。
好在夜蛾正道也没有给她思考未来的时间，很简单的给出了几个方案。
“如果想继续体验学生时代的生活，可以跟着二年级的一起组队。”夜蛾正道顿了顿，补了一句，“目前的指导老师是五条悟。”
“死也不要！！”坚决。
夜蛾正道完全不意外，接着说：“那么，仅作为参考，理子可以选择这两条路。”
“第一条和五条悟硝子相似——以咒术师的身份进行咒灵的拔除和受伤人员的救济。”
“如果偏向战斗这方面，窗会根据咒灵的情况进行任务的派遣，由你和其他术师组队参加，如果是偏向后勤这方面，则会安排和硝子一同组队，其他咒术师进行保护。”
松尾理子托下巴：“第二条呢？”
“第二条和杰相似——离开高专。”夜蛾正道说，“不需要听从上面派遣下来的任务，想要拔除咒灵或是和普通人一样生活都可以，没有人能够强制要求你做什么。”
说到杰，松尾理子没忍住，小小声八卦：“杰真的做和尚去了？”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嘴角抽了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错。”
“杰脱离了高专，成为了……通俗意义来说的，非官方的咒术师吧。具体的事情我没有过多了解，只知道他接手了盘星教，以自由的教主身份拔除、收集咒灵，不接受来自上面的任务派遣。”
官派和自由民的选择吗。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里我会考虑清楚。”
能拖延就拖延吧，没有久留的打算也没有什么选择的必要。
起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松尾理子没有选择回宿舍，顺着灯光不太够的操场一圈圈绕着。
目标很明确，制造修罗场cg。
虽然游戏不会继续运行，但cg和录像可以作为纪念被留下。
十年的时间太长，目前首要的目标是确认四个可攻略对象的情况。
满值黑化的两面宿傩留最后，没有半点黑化情况的降谷零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但她确实对和尚·夏油杰很感兴趣……
很好。
去夏油杰那里吧，松尾理子做出了决定。
结束操场散步，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宿舍留下去向的书信，以防万一进行了存档，松尾理子使用术式传送到夏油杰所在位置的附近。
……
………
诶。
……很黑。
不是夜晚那种程度的黑，是像是失去了视力，什么也看不见的黑。
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瞬间，身体像是中了什么迟缓buff，移动开始变得艰难。
然后接近于脱力的瘫倒在地上，指尖颤抖。
身后有了动静。
踏、踏。
很轻的脚步声，但在安静的环境下相当显眼。
有什么人在靠近她，注视着她，然后从身后将她圈禁一样抱住。
松尾理子下意识伸手想要反抗。
……被覆盖住了，伸出的右手。
从手背开始，对方的指骨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向下侵入她的指缝，属于人类的体温像是侵占一样，将手背染上不容忽视的冷凉。
有细微的东西落在了身上。
……头发。
身后人的头发很长，随着越发肆无忌惮的靠近，发丝一点点覆盖在她的身上，带来轻微的痒意。
她的目的地确实是夏油杰的附近来着。
“杰？”
松尾理子试探着发出声音，然后被自己沙哑难耐的声音震撼住了。
哪怕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脸上开始染上潮红，变得脆弱、好欺。
她试探性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下颔被用力抬起直至难受的高度。
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观察。
以被完全掌控者占据的姿态。
松尾理子忽地打了个寒颤。
对方的手很冷。
触碰在皮肤的瞬间就泛起了鸡皮疙瘩。
冰冷恶劣的触感持续着，从下颔开始往下，在锁骨停下，忽地绕到了后颈黑色纹痕所在的位置，反复摩挲。
视力好像恢复了一点。
虽然看不太清楚周围的环境，但模模糊糊的轮廓能够看见。
咒术没有被封禁，读档也没有受到限制，她可以随时选择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至少得了解清楚发生了什么。
松尾理子强迫着自己侧过头。
术式被使用，四周被刺眼的白光所覆盖，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了起来。
夏油杰并没有躲避。
他甚至非常温柔的笑了笑，朝她问好：“好久不见，理子。”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配合这声音，这大概会是一场漫画里很温馨的会面。
但在温柔的笑容外，夏油杰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慢条斯理地描绘着，然后低下头，弯下腰。
磕在了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用磕字来形容并不是什么失误，确实确确实实的，如同瞬间失去了力量一样碰一下撞在了她的肩膀上。
松尾理子：“……”
已经准备好的术式被迫中断。
从明明姿态相当亲昵，但那份暧昧不适的感觉却不见了。
松尾理子看向身旁闭着眼的夏油杰。
很累。
不是似乎，而是确切的。
那份疲惫已经从骨子里透漏出来，无论做多深的掩盖也无法遮挡。
“这是几天没睡过觉了吗？”
她戳了戳对方，不肯让他轻易睡着。
“这是在关心我吗，理子。”夏油杰轻笑着，低哑的嗓音贴在耳旁，“我很开心。再多关心我一点吧，理子。”
一边以绝不容许离开的强硬姿态将她锁入了怀里，一边用温柔而脆弱的声音向她祈求关爱。
这是在跟她玩什么奇怪的play吗？
不过也好。
“你看起来很不好。”松尾理子顺从着对方的期望进行了关爱，“需要热水吗？”
“好啊。”夏油杰很轻松就接受了她的提议，紧接着发出了提议，“不过在这之前，先将碍眼的东西清理掉吧。”
碍眼的东西？
松尾理子环顾四周。
入眼是一片浓郁的红色。
并不是单纯的被切割下来的死肉，而是新鲜的，甚至在微微鼓动的肉块。
只有她身下的是真正的地板，其他地方无一例外都被这些肉块覆盖。
……有点恶心，确实碍眼。
松尾理子：“这里是？”
夏油杰：“算是咒灵的领域里吧，还不太完全的那种。”
领域？那就是特级了。
松尾理子：“要收复吗？”
夏油杰：“恩。不过稍微等一等吧，领域不完全的咒灵价值并不大，我需要完全觉醒的凭空出现的它……看样子快了，大概，还有十秒吧。”
松尾理子回忆最初进来时身体的反应，又看看完全脱力瘫在她身上的夏油杰。
感觉不是什么正经的咒灵啊。
而且目前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够战斗的模样。
“需要帮忙吗？”松尾理子问。
“可以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夏油杰勾起嘴角，“那么，理子对我使用反转术式吧。”
“诶？”
“事实上，这只咒灵很会躲，如果没有一点强烈的刺激，可能不会出来。放心。不会让它们伤害到理子的。”
不会伤害到她这点倒是确信。
只是很奇怪。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的反应，都很奇怪。
凭空消失的这十年像是从未发生过，平静得像是什么暴雨狂风的前奏。
这样的违和感尤其以夏油杰为最强烈。
如果最初是来到他这里，在这份自然而然的态度下，她甚至不会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有十年之久。
但……
看了眼系统界面521的可读档数量，那份危机感被强行压下。
无论想做什么都无所谓。
最终取得成果的人是她就没关系。
反转术式启用。
在代表治愈的白光下，原本还算平静的咒灵瞬间进入狂暴状态，周围的红色肉块疯狂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爬行而来。
…
被收服了。
以相当轻松的姿态。
夏油杰甚至自己没有动身，只是召唤出数只同等级的咒灵，直接以数量对轰取胜。
随着咒灵化为咒灵球，包裹在两人周围的粘腻肉块消失了，外头的空气和黑夜覆盖掉了那浓郁的红色。
夏油杰将咒灵球吞服，五条袈裟在风中微微震荡，这家伙，还真去做和尚了啊。
“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理子。”
“恩？”
松尾理子迷茫抬起了头。
没有任何的铺垫，时间也选择很微妙，于是一行字里她能听到的之后最后的‘理子’。
“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树影在晃动，月亮投射出来的光被忽如其来的乌云所遮挡。
“没有听见吗……”
夏油杰唇角弯着，朝她靠近。
原本就没有多少距离，这一靠近直接拉近到亲昵的行距。
随着咒术使用的波动，周围的环境忽然变动了。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黑暗。
不同的是，这一次松尾理子直接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力气被抽离。
她向前倾倒在夏油杰的怀里。
对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身体的阴影却完全将她覆盖，不露一点痕迹。
“乖孩子，”能够感觉到夏油杰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将她收拢在怀里，哄孩子一样说，“睡吧。”
无法抑制住的困意。
一切反抗都被温柔所化解，提不起任何对抗的欲.望。
最后的最后，只听到对方轻声说。
“请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吧。”
第094章 第九十四章 失忆
手上拿着扑克牌。
身前是长黑发, 有着奇怪刘海，穿着一身袈裟服装的男人，手上拿着和她同样花纹的扑克牌。
为什么会拿着牌？
不记得了。
模糊掉的记忆相当多, 但身上没有明显限制行动的器具，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大概是安全的吧。
进行了初步判定后, 她将叠起的扑克牌举起展开, 一共是26张。
将扑克牌的数字记忆完毕, 她在保持身体不动的基础上快速扫看周围。
就所观察, 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此时此刻她正处于房间的正中央位置, 视线所能够覆盖的地方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门在男人的身后, 离开必然会经过对方。
目测对方的裸露出来的肌肉, 恩，放弃。
右前方有一张桌椅，桌面很干净，隐约能看见一本很薄的书和……
等, 等。
是自己看错了吗？
书籍旁边那圆润的，闪烁着金属光晕，还带着链条的东西，怎么看着这么像是……锁链？
“哒。”
纸牌落在了地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视线也因为扑克牌落在地上的动静，重新回到了面前的袈裟刘海男身上。
对方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将手中成双的扑克牌放在了两人的中央。
“怎么了吗？理子。”
很突然的，明明没有看向她，袈裟刘海男却忽然抬起了头，恰好与她的视线对上。
对方的嗓音是温柔型的那一挂, 眼神态度都很熟稔，看样子是熟人, 「理子」大概是她的名字。
但记忆仍然是模糊的，并没有因为得到名字而清晰。
“理子？”
那双紫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但也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透着点不寒而栗的危险。
对方就这样专注的看着她，安安静静坐着，等待着她的回答。
过程中空气像是卡住的齿轮，寂静的可怕。
避不开，她只能尝试着开口：“……没事。”
开口说话的瞬间，她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震撼到。
沙哑的程度简直像是……
声嘶力竭反抗了却没能逃掉，被玩坏的破碎娃娃。
对方注视着摸着喉咙身体紧绷起来的她，眨了眨眼，忽地笑开来。
男人微微俯下的身体回正到原来的位置，无形的压迫感消失了。
随后向她软和的进行了道歉：
“因为是第一次，稍微有点克制不住……很抱歉。”
“……”
第一次，克制不住……？
喂喂，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吗？不会吧不是吧，他和她是这样那样的关系吗？？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她反应过来后说话的时间，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微笑着将手中成对的扑克牌放在地上。
“那么，游戏继续吧？理子。”
听起来是温柔询问的语气，但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权利，只是用质询的语句，不容置疑下达着命令。
命令啊。
这种习惯性居高临下的态度，真是让人特别想摧毁掉。
看了眼线条流畅的肌肉，很好，她相当从心的收回了所有的情绪，看向手中的牌面。
虽然不确定是什么游戏，但从双数牌被取出来看，大概率是抽鬼牌之类的规则机制。
将手中的双数牌全部取出放下后，手上还剩7张牌。
鬼牌在她的手上。
“理子先来吧。”
她没有出声，只是作为回应，抽取了对方最中间的牌，毫不意外的成双。
被抽，成双，毫无悬恋的三轮过后，她的手上还剩2张牌，对方1张，鬼牌还在她的手上。
那么，稍微试探一下吧。
袈裟男的食指在数字牌上停顿，她的瞳孔微微放大，隐蔽而克制的兴奋。
划过数字牌的手落在了鬼牌上，她呼吸骤然停滞，握着牌的手微微捏紧，下一秒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刻意，努力恢复到平静的状态，但身体还是微微的僵硬了起来。
相当虚假的演技，但好在作用很稳定。
像是刻意想让她多一点表情。
对方这一次抽取的速度很慢，左右摇摆反复更改，几乎每一次经过那张让她有抗拒情绪的牌都会刻意的停留很久。
恶劣的家伙。
但最后被抽走的，是那张让她露出胜利兴奋表情的牌。
发现成对，赢得游戏胜利的刹那，对方拿牌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才将成对的牌放在了凌乱牌面的最上方。
“我赢了。”
袈裟男唇角的笑容没有变，话语接得很快，刚才那微不可查的停顿就像是她的错觉。
“那么按照赌约，今天的晚餐……”
“我失忆了。”
她忽然将实情说出，打断了对方还未说完的话。
袈裟男的话语顿了顿，唇角弯起的弧度扩大了。从表情看上去对方并不惊讶，相反很高兴的样子。
因为她‘信任’了他吗？
“你知道我失忆了？”歪头。
“恩，我知道。”很爽快的承认了。
“……什么时候？”
袈裟男思考了一下：“理子举起扑克牌的时候吧。”
……也就是说，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很好，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抱歉，因为理子伪装的样子很可爱。”对方进行了道歉，语气是挺诚恳的，但字里行间完全感觉不出一点歉意。
再次讨厌的家伙。
但该试探的情报还是要试探。
那么首先。
“能告诉我我的名字吗？”
“理子。”袈裟男声音微妙的顿了顿，然后才说，“夏油理子。”
她对夏油这个姓氏有一点熟悉，但被模糊掉的记忆并没有清晰起来的感觉。
加上那微妙的停顿。
夹杂私货？
……算了。顺他意吧。
不过。
“为什么会知道我失忆了？”她问。
“为什么吗……”对方撑起下颔，长发随着动作垂落了几根，有点蛊惑，“不太好解释呢，简单总结一下吧——今天是理子第4次失忆了。”
“诶？”
第四次？
不妙吧，这个数字。
虽然记忆模糊了，但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数字没有造假，那么连着三次失败甚至没能留下提醒……
——只要让设计这种场面的人觉得不对劲。甚至，更高难度一点，只要她做出的行为不符合对方所希望的，就会被迫删档重来吗？
真可怕。
真有趣。
“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开始询问在场唯一的NPC。
袈裟男人将地板上的扑克牌一张张收拢叠在手上，边洗牌边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
……
………
信息获取完毕。
总结来说，从今天早上七点起床之后，她就陷入了失忆debuff中将袈裟男忘掉，对方好不容易让她回忆起了一点，她却又一次的陷入了失忆中。
解释，失忆轮了几次，然后来到了这一次。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多说，但她确确实实听出了言外之意。
譬如。
她艰难地开口问：“所以我们的关系是？”
“理子是我的妻子哦。”
“……”
撒谎。
她不会和任何人产生超过朋友的关系。
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了震撼的意思，具体表现力为瞳孔地震。
“果然忘记了吗。”
袈裟男叹了口气。
不过眨眼的一霎那，对方那身宽大的袈裟已经将她的视野笼罩。
她被抱住。
就感觉而言，也可以说是被圈锁住。
能够清晰感受到男人微凉的指腹摩挲着后颈，紧接着头发被修长的手指穿.插，后脑勺被抵住。
并没有用力，似乎可以轻易的抗拒、推开。
但很奇怪，完全不想推开他。
或者说，只要提起离开对方的念头，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恐惧就让身体彻底僵硬，无法将对方推开。
——留下。不要反抗他，不要拒绝他。
脑海里的声音在这样提醒。
她该听从的，毕竟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大抵是正确的。
但手在有意识之前就已经不听使唤的用力一按一推，将对方反压倒在地上。
肉.体落在地板上，发出蛮大的一声“咚~啪。”
气氛开始有了奇妙的变化。
具体表现为灼热起来的空气，以及四周“哗啦啦”四散，不知道是不是她中了幻觉的小花花。
“抱歉，下意识反应。”
她左手抵在对方的脖颈身侧，勉强没有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瞅了眼对方怔愣的眼神，她默默将‘胸肌很大很不错’的不合时宜的夸奖词塞了回去，礼貌的进行了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你在上面。”
“……原来是这样吗。”对方愣了愣，居然飞快接受了她的解释，一点生气、反攻回来的情绪动作都没有，只是弯了弯唇意味深长说，“难怪。”
……
虽然只是回应了很简单的两个字。
但，怎么说。
……这种反应，简直像是以前的她做了什么类似的事情被回忆起来，字里行间带着颜料黄色。
她抓住垂落在对方脸颊的金发，顺势着从对方的身上离开，无事发生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所以，我们是在拍什么狗血电视剧吗？”
“很遗憾，并不是。”
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她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杰。夏油杰。”
无关风月
随着名字被说出，记忆忽然清晰了一部分。
夏油……
隐约记得，结婚后的女生部分会随男方改姓。
“婚前，我的名字，是什么？”她问。
很轻微的停顿了一下，夏油杰才慢慢说：“松尾理子。”
冥冥中感觉这就是她的名字，但记忆还是相当的模糊。
夏油杰端详她的神情：“没能想起来吗……”
听上去有点失望。
“抱歉。我确实想不起来了。”松尾理子换了个角度收集情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能将我们之间的事情说给我听吗？说不定听完之后能够恢复记忆。”
“当然。”
夏油杰没有拒绝，开始了逻辑链完整的故事讲述。
故事中，她们从一个名为咒术高专的高中开始相遇，经历大大小小的事情后双方都有了一定的好感，最后在一场夏日烟花大会上告白，成为男女朋友。
然后是普通的高中毕业，升到大学，期间又是经历了包括但不限于抢劫案、失踪碎尸案等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最后在毕业典礼结束后结婚了。
而今天，则是他们婚后的第二个月。
……
听着像是听天书，但确实有部分感觉到熟悉。
估计润色了不少，但也有真实的部分。
松尾理子挑着问了期间的各种细节，大到男女朋友关系确认的那场烟花大会，小到她考试的最低分、爱做的小动作、来姨妈的时间、某次吵架经过的详情。
面前名为夏油杰的男人的反应足够的真实。
全程没有一点心虚，回答间偶尔的停顿回想也非常的自然。
秉持着大的一定不忘，什么细节都能够说出来，小的事情会回想，但一定能够回答出来的标准，纵容的任由她提问、打断追问。
证据上也很充足，毕业证结婚证、婚后的照片和户口本之类的东西统统都有，在法律上可谓是完完全全她的丈夫。
挑不出一点错处。
“……抱歉，我没能想起来。”
“没关系。”
夏油杰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看起来也是真的不在意她的失忆。这很不对劲，但对方的回答又足够的合理——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身体忽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话语中的哪个字眼，让她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我饿了。”松尾理子说。
暂时，收集情报为主吧。
初始房间等之后探索，先解锁新地图。
对方很快接受了她饿了的设定，带着她下楼，将她安置在沙发后就开始在厨房做饭了起来，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以防万一，松尾理子进厨房瞄了一眼。
唔。
技术可以说是没有多少。
做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饭团、味增汤之类的东西。
打开冰箱看了眼材料，还挺齐全。
记忆好像又松动了点。
松尾理子将冰箱关上，根据回忆开始作妖。
“我想吃土豆炖肉。”
“好。”
“蛋包饭。”
“好。”
提出来的要求都被纵容着答应了。
夏油杰低头专注为她做饭，温柔的像是落在草地上温暖无害的太阳，总觉得这个时间无论提出什么对方都会答应。
“那。”
松尾理子酝酿了一下。
“土豆炖牛肉天妇罗玉子烧蛋包饭姜汁烧肉炸虾……”面不改色地一连说了几十串记忆中的美食，“也拜托杰啦。”
夏油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看向了她。
“拜托了杰！”松尾理子双手合十露出期待的眼神，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虽然失忆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记得这些料理，一定是印象很深刻很想吃的东西吧——说不定吃了之后我的记忆会回来呢？”
虽然不着急让记忆回来，但可能让记忆回来这种事情，一定不会拒绝吧。
哪怕实际上并不想要她记忆回归，至少表面也不会这样明显。
…
无悬念的，夏油杰答应了。
松尾理子满意的坐在了沙发上开启了电视，将时间和近期发生的事件记录下来。
泡了壶热水，她开始在别墅里游荡。
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一共三层楼，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机关，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子。
房间里保留的痕迹倒是很多，她能够清晰的分辨出她所留下来的痕迹，也因此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迷茫。
她好像，真的，和对方同居过一段时间。
每间房间都让她产生了有一定熟悉的感觉，无论是房间里的物品还是物品的摆放位置，都有种强烈的，由自己全程布置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窗户也没有任何的处理，可以能隐约看见外头的人影也可以跳出去，没有显然的囚禁元素。
咦，为什么她会第一时间想到囚禁。
……感觉自己对囚禁这个词有着相当深刻的印象啊。
带着明显思考的表情走到餐厅，夏油杰已经将所有的东西给准备完毕。
松尾理子警惕地尝了尝，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将自己所点的每道菜都尝了一点点。
“怎么样？”夏油杰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忐忑。
“唔。”松尾理子用发现新世界的口吻总结，“每一口都有不一样的难吃。”
夏油杰：“……”
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吃了个半饱，然后在对方收拾桌面洗碗的过程中尝试着打开了大门。
可以打开。
走出去也可以，没有受到任何程度的阻拦。
瞄了厨房一眼，还在洗。
松尾理子于是开始绕着别墅开始逛了起来。
从门口的台阶走到后头的假山，去亭子里看了眼莲花盛开的水池，捡了块白色的鹅卵石，最后心情愉快地爬上了后山最高的树，通过树枝走上了房顶，俯瞰四周的同时也有点好奇，夏油杰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啊，出来了。
走到了距离房门有一段距离的大门前，停住脚步，然后忽然抬头与她对视。
哇。发现的好快。
松尾理子盘坐着，笑眯眯朝对方招手。
然后就见对方也熟练的爬上了树，来到了她的身后。
“我经常这样做吗？”
“恩。”
坐在了她的身边。
没有紧张的劝她下去这点她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哪怕对方和她靠的很近她也没有进行阻拦。
两人排排坐，一同望向远处的山山水水人人。
然后不出意料的无聊了。
松尾理子戳了戳夏油杰的手臂：“有什么可以玩的吗？”
夏油杰思考了一下：“……游戏？”
这两个字像是触动了什么，松尾理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吗，理子。”
夏油杰的手背探在她的额头，原本要破土而出的东西忽然停住消隐。
她疑惑地摸了摸头：“没事？”
玩游戏的想法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结束，松尾理子跟着爬下树，回到房子里头。
跟着拐拐绕绕，随着她之前探索没有发现的机关的开启，居然来到了一间地下室。
“……在地下室玩游戏吗？”怪怪的。
“算是仓库吧，还没来得及搬上去。而且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夏油杰推开门，虽然空气是阴冷的，但游戏室确实是游戏室，电脑桌椅各种设备齐齐全全。
松尾理子兴高采烈钻进去，开始研究这满室的游戏。
哪怕没有记忆也知道想要收集完这些游戏很难，有些甚至是三十年前的游戏，松尾理子为夏油杰的财力肃然起敬了，拉上对方开始了双人类型的游戏。
胜。
胜胜胜胜……
无论熟悉或不熟悉的游戏，只要游戏加载后就会进入绝对专注且冷酷的时间，只要能够得到胜利，所有人事物都能够利用上。
碾压式的胜利过多，松尾理子有些无趣了。
她松开手柄跑去外头，夏油杰全程跟着，陪她玩各种奇思妙想的想法，像个跟随状态的npc。
蓝天白云变换成日落霞光，两人又一次坐上了房屋的最顶部。
玩得有点太疯了，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那么。
“杰。”
“恩？”牵着她手的男人侧过头看向她，黑色的眼睛里是令人动容的暖意。
不难看出，对方今天陪她玩的很开心。
那种开心是真实的，绝没有伪装。
真是，对她太好了啊。
虽然偶尔会下意识的抓弄一下，但更多时候都是温柔克制的。
她确实想不起来和他相关的记忆，但对方对她的在意和喜欢她也不是完全感觉不到。
普通的作妖攻克不了对方的心里底线。
既然是这样，来玩点刺激的吧。
松尾理子眉眼弯弯，笑着说：“我们离婚吧。”
……
死寂一片。
下一瞬间，仿佛整个人悬溺在幽暗的深海之中，对抗着无法承受的压力，剧烈的恐惧感疯狂攀升，头皮发麻。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述说着恐惧，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握住了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慢慢的收拢到无法呼吸的地步。
“抱歉，我没有听清楚。”对方注视着她的眼睛，用带着笑的温柔的语气轻声问，“能再说一遍吗？理子。”
第095章 第九十五章 标题
能再说一遍吗？
用带着笑的温柔语气, 发出了压迫性十足的询问。
很可怕，心脏的跳动因此加剧了起来，但恐惧的同时, 松尾理子能够很清楚感觉到自己情绪一点一点的高涨，转化为兴奋。
啊, 果然, 她就知道。
自己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平静无波的生活。
“形式意义上的离婚啦。”
松尾理子笑眯眯戳了夏油杰的脸颊, 像是完全没有发现此刻压抑的空气, 语气还是那样的轻快。
“毕竟失去记忆就等于重新开始, 直接跳到婚后也太狡猾了——所以。”
“来追我吧, 杰。”
“……”
熄火了。
就像是快要爆发撕咬猎物的野兽被迫遏制住欲望, 艰难的将自己的獠牙合上。
危险中反复横跳果然刺激啊，晚说一秒说不准就得进入到奇怪的play中了。
虽然那样也很有趣，但前提得不是她陷入危险之中才好。
不能像是玩游戏一样拥有存档读档的金手指这点真的太可惜了。
松尾理子笑眯眯地抬起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不过好在, 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夏油杰注视着她，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手掌与她的手心相触碰。
“好。”答应了。
“好诶~”松尾理子撩拨成功，一手拍在对方手上, 拍拍屁股起身要溜，“那我先去洗澡啦~”
没有被阻拦。
下楼回到了最初清醒的房间，大概是说了要去洗澡的缘故，夏油杰留在了客厅，没有跟上。
合上门。
松尾理子心情愉快的在房间内探索起来，每个角落每个细节全部都尝试着打探了一遍, 最后在拿开书架上的一本书后，通往地下室的暗门无声地打开。
还真有啊。
从上面能够看到底下是一条闪烁着火光的通道, 一栋三层别墅里头已经有两个地下室，这可真是大手笔。
松尾理子从书架上取了另一本书塞进去，没有反应。
将手中的书重新塞回书架。
暗门合上了，安静得像是从未开启过一样。
刺激刺激。
猫猫兴奋.jpg。
虽然很想立刻下去，但探索前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松尾理子按耐住下去探索的欲望，开始研究书桌上那让她最在意的锁链和本子。
拿起锁链，沉沉的，旁边有配对的钥匙。
松尾理子尝试将锁链戴在脚上，尺寸相当的适配，内圈为了防止磨伤还有一层足够厚的柔软皮毛。
拉长锁链的长度，刚好能够让她从床走到门口，然后再也出不去。
哇哦哦。
这个距离，岂不是连上厕所都得要对方同意。
玩的这么花吗。
至于那个很薄的本子。
松尾理子翻开第一页，没有任何的内容，第二页开始终于有了字，是像日记一眼的叙述。
瞅了眼：
【x年6月4日，周日。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天气预报没有显示下雨，但下午忽然开始下起了暴雨，原本准备好搬上来的游戏也因为这场雨没有搬上来。
下完雨后杰的状态有点奇怪，他好像发烧了，身体很烫，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
喝完药醒来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粘人了起来，去哪都跟着，像是怕我忽然不见了一样。】
哇哦？
ntr既视感。
就最后一段而言，这是直接换了个人吗？还是什么俗套的，忽然回忆起了今生前世的剧情。
翻页，有字，再翻页，字没了。松尾理子索性将所有有字的页数先找出来。
最终发现日记本里头只有四页有内容，中间间隔的空白纸张越来越长。
第二页：
【x年6月7日，周三。
杰找到了一个兼职的工作，说是寺庙相关的，工作时间少，但报酬很惊人，虽然是很好，但总觉得有点不安。
最近几天在下雨，没有办法出门玩。
这就算了，手机信号居然也变得很差，想发邮件给■■，但信号不好一直在转圈圈，隔着几十分钟才偶尔能够发出去一条，信号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玩游戏的时候忽然好奇乙女游戏诞生的全流程，等信号恢复后找个课程系统性的学习一下好了，说不定还能自己设计一个游戏，不给存读档，只能一次通关的那一种。】
寺庙相关的工作啊，所以夏油杰才穿着那身袈裟服装吗？
手机信号差……
说起来。
松尾理子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有在房间里面找到任何能够向外联络的设备。
手机、电脑这两样常见的电子设备像是消失了，或者说被隐藏起来了。
阴暗一点想的话，可能她所有发出去的、收到消息全部受到了监督，只有被筛选认为是合适的才会被同意发出、收到。
如果猜想是对的。
……这个时间就已经在控制她，断掉她和外面的联系了啊。
真可怕。
第三段的内容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作用，松尾理子将信息记录下来，翻到了第三页。
第三页：
【x年6月15日，周四。
好奇怪，最近在家总会看到形状怪异的生物，每一只都不一样，每一只都很丑，见到几次后和杰说了这件事，他表情有点奇怪，可能不信？但还是陪着我一起将整个别墅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东西了，所以是我看错了吗？
手机不见了，明明早上还在的，进贼了？
用杰的手机网购了部新的回来，结果发现自己把■■和■■的联系方式给忘了，找个时间见一面再要回来好了。
中午吃完饭莫名的好困，睡了一觉醒来感觉状态好差，测了一下.体温，好像也发烧了。
杰一直在陪着我，呜呜，好喜欢杰。
晚上醒来已经十一点了，杰准备了温水，吃了粥喝了药，感觉又困了，脑子混混沌沌的，好像又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了，不会是被诅咒了吧，可怕。
之后去看看眼科，或者找点大师来驱驱魔好了。】
第三页直接直接跳了8天。
也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写的东西也是几页里最长的。
很丑的形状怪异的生物，手机离奇失踪，又多出了一个被涂黑的人名，发烧被照顾。
开头结束都记录了奇怪的生物，大概这就是关键信息了。
手机离奇失踪……因为发了什么，或者收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占有欲加强了，不愿意让她再有与外面的联系吗。
这么想的话，困倦发烧也有可能是他搞的鬼。
咦，自己想法还真是阴暗。
不过这样重要的日记本居然就这样光明正大留给了她，这点还真是奇怪。
松尾理子翻到了第四页。
第四页：
【x年7月1日，周六。
闲着没事做了个游戏，目标是和四个男人的谈恋爱不被发现，达成逆后宫结局，被杰发现了。
嘁，他生气了。
不就是参考了一下他、■、■和■■的参数，小气鬼。】
第四页的内容很少。
笔记的主人做了一个逆后宫类型的游戏，可攻略人物选择了夏油杰和被涂黑的三个人名。以及夏油杰生气了。
生气这点倒是挺有趣的，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也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属于温柔型的那一挂，不触碰到底线一般都不会做什么。
能让他克制不住情绪对她发脾气，看来这三个被涂黑的人名很重要哇。
日记自此结束，后面再无内容。
想要提供的信息量都很明显，但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太多的问题。
不过也是，夏油杰愿意将它留下来，只能意味着这几页的内容在他看来不会影响到他最在意的事情。
但她对自己很了解。
如果没有任何的利益，她不会闲的没事去进行这几页的记录。
日记本里一定有她给她自己留下来的消息。
松尾理子逐一看了起来，尝试着使用各种方式进行解读。
反复的阅读，反复的调整阅读的顺序，用还残存在记忆中的信息进行分析。
……
唇角弯起的弧度逐渐消失。
游戏，系统，诅咒，没有读存档只能一次通关，和四个男人相关的逆后宫游戏。
……
想起来了，大多数的。
犹如电影中走马灯的胶片一张一张无缝衔接将信息传递，由于信息量过多导致大脑产生了一定的空白。
然后在这种情况下。
“咚、咚、咚。”
门口处传来了很礼貌的敲门声。
心跳漏了一拍。
哪怕隔着门也能感觉到来自于门后的注视，不安感瞬间密布全身。
松尾理子克制住回忆，几乎是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将系统界面调取出来。
然后眼睛忽然失去了可视的能力。
原本拿着日记本的左手丧失了所有活动的力气，日记本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哒、哒、哒。
脚步声从遥远的门后来到了她的身后，阴影一点点将身体覆盖。
“被发现了啊。”
身体被贴近、拥住。
随后听到了笔记本翻动的声音。
“残缺版的信息也可以吗。真厉害啊，理子。”
头发被夸赞似的轻抚，夏油杰在她耳边温柔的、毫不吝啬的将信息透漏了出来。
……原来如此。
留下这个笔记本的原因并不是觉得没有威胁。
而是留下她给自己所提供的信息，让她找到只有她才能够发现的信息点。
但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读档成功，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效果。
滴。
很轻微的，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
哪怕无法再看到任何东西，也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忽然扭曲了起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基于视觉是最先封印住这一点，空间产生的变化绝不是她所能够承受的。
失去视觉无法进行判断，松尾理子只能进行存档，凭借本能随机选择了一个存档点进行读档。
读档进行中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疑问。
既然读档成功后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效果。
……那为什么，她会失忆？
第096章 第九十六章 合作
再一次能够看见东西的时候, 身处于最初的房间。
但和当初的不同，室内的灯没有开，窗外没有一点阳光, 只有黑暗的一片。
房间的布置也和最初有了一定的调整。
“吱呀”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光倾斜着照入房间, 逐渐被阴影吞没, 又恢复到死寂一片。
“你醒了, 理子。”
熟悉的声音。
温柔的, 平静的, 属于夏油杰的声线。
虽然没有读档到最想要去的高专, 但能够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
松尾理子没有搭理即将来到身前的夏油杰, 快速的查看起剩余的读档数量。
——512。
也就是说，这一次是第9次。
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预期，绝对发生了什么自己没有估算到的事情。
松尾理子果断登出了游戏。
…
房间很安静。
夏油杰坐在床边，端详着仿佛睡了过去的少女。
从产生异样到结束, 只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排除发现不安全之前的时间，离开应该只需要1.5秒左右。
1.5秒啊。
从房顶开始，周围的环境一片片碎裂, 化为光点消失。
微风吹拂，红色枫叶落在了手心，又被风卷走。
夏油杰站在原地，目送着飘摇离去的枫叶，像是透过离去的枫叶看到了记忆中的某些场景。
“真伤脑筋啊。”
“拥有随时可以结束的权利。”
不过不要紧，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虽然很难。但只要顺利, 哪怕是高维度的神，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留下。
黑色的影子汇聚成咒灵的形状, 将已经飘远的红叶圈在手心，带回了他的身边。
*
松尾理子躺在熟悉的游戏舱里。
随着游戏的脱离，一长串陌生的记忆自脑海倾泻而出，如同画集一般一页页飞速翻过。
大概一分钟。
遗失掉的记忆彻底恢复，松尾理子从记忆读取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将落下的发丝收拢在耳后，她以旁观者的视角，平静近乎冷漠的审视着记忆中的最关键的两段回忆。
第一段，也就是初始的第一次。
那时候的记忆还没有被完全隐藏，而是停留在了高专时期，和夏油杰进行任务的时候。
作为罪魁祸首的夏油杰轻而易举掌握了她的记忆情况，以‘进入到了特级咒灵的领域中，需要角色扮演成功才能离开’为理由将她留下，为她创建了一个巨型的戏剧场。
在那段记忆里，她和夏油杰扮演着互相有好感的情侣，经历了各种日漫必备促进感情的事件后表白、建立关系、约会订婚同居，来到了他为她准备好的房子里，一切顺利成章。
期间很自然的，她查看了系统界面的好感度界面，然后发现了所有人好感度和黑化值都高得可怕。
不是没有察觉出异常。
但那个她除了存档之外，没有任何举动。
像是被下了失智debuff，又或者是遇到这种事情隐蔽的兴奋了起来想玩。
最终的结果是她没有下线，也没有去其他可攻略者身边确认情况，而是就这样一步步跟随着夏油杰的引导，进入了那间被准备好的房子里，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
直到玩牌约赌的期间为了赢得胜利使用了术式，触发了被夏油杰隐藏起来的规则，在随机的时间会失去五感之一的视力。
之后的剧情底线一路往下且无用片段居多。
松尾理子代入了一下当时那个自己的感受。
【阳光将室内照亮，黑色的帘布却将几乎所有的阳光遮挡在外。很快对外界的感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后颈处传来的被啃咬所导致的剧烈疼痛感。
被注视着。
控制不住的呼吸，泛红的眼角以及无助颤抖的身体全部被收入视野里。
紧接着手掌被执起，手指被强势勾缠着，形态各异的戒指一枚一枚套入。
“抱歉，请忍耐一下吧，一切都是为了治疗。”
仅剩的黯淡光线被阴影覆盖，男人一本正经说着唬弄小孩的话，覆下身。
“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将会好起来。”】
…
省略掉糟口无疑的信息，记忆的最后是在雾气弥漫的浴室里。
——花洒一直开着，水是温热的，身体却像是置身在零下十度的雪地上，从被手贴合着的背部开始，刺骨的冷意一点点侵入。身后的夏油杰轻哼着歌，将她被黑色锁链禁锢的双手握住，嗓音泛着病态的温柔。
事情发生到这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已经很明确。那个她也没有进行下去的打算，于是进行了存档和读档，擦着审核线回到了在高专的存档点。
虽然不是不知道有很多花样，但看完纪录片的她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成年人的世界玩的真花。
松尾理子推开游戏舱，取了纸笔来到了卧室。
将戒指的图案大小花纹记录画下，确认没有遗漏和错误之后，松尾理子开始进行第二段的回忆。
一段玩过头差点翻车的记忆。
仍然是在初始的房子里，前情提要：失忆debuff下，发现情况不对劲的她为了破局随手找了另一个男人，精心制造了白学现场后宣布这才是自己的真爱，自己爱上了他巴拉巴拉。
然后夏油杰就开始了他的崩坏操作。
代入结尾ing。
【陌生昏暗的地下室里，游戏室的另一处隐蔽的房间。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禁锢的器具，被制造出了随时可以离开的景象。
但事实是，逃不掉。
尝试过逃跑，但是无论跑去哪都会被轻易被带回，然后身体像是因为逃离失败而变得虚弱起来。
随着次数的上升，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疲惫都已经到了临界点，最后在地下室被营造出的绝对黑暗里，逐渐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清醒，被拖曳至怀中，然后开始新的一轮。
无休，无止尽。
最可怕的是，甚至连要离开的念头都开始消失。
啊，不对。不只是离开的念头。从生活习惯开始，一点点发生了改变。像是无意识的被操控，变成了造物主掌中的提线人偶。无论大小，所有的事情全部需要经过同意。
拒绝无效，抗拒无效，反抗无效。
然后在长久的时间里，渐渐的开始遗忘最初的名字。
“理子。”身后的人梳理着她的头发，慢慢的说，“夏油理子，你的名字。”
不，不对……
不是这个。
对方并不在意她无声的反抗，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清空，重塑。直到再无反抗。
——
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
不用回答。
结局已经注定。】
emmmm。
虽然是自己选择走这条路做这样的事情，以方便为后头的她提供足够多的素材，虽然是那会高压下的优选之一，虽然她也确实通过这些回忆判断出来夏油杰的情况。
但果然还是。
……好嫌弃啊。
那个被玩弄的团团转的自己。
像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蠢兮兮的废物一样。
超——级不开心的啊。
对自己，尤其对制造出那种场景的夏油杰。
有机会的话，也让他体验一下吧，自己当初孤立无助的那种心情。
做出决定后松尾理子清空掉所有情绪，手肘靠在桌上托着腮，开始总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算上自己所经历的那一次，自己一共尝试了9次，但都没有改变结果。
夏油杰像是成了什么触发型的npc，只要她进入到了对方的领域，就会触发相应的事件。
无论过程怎样调整改变，结果永远不变。
——囚禁。以及接下来一系列或多或少，但绝对不会缺少的失忆play。
简直从全年龄向作品直接进化成了什么1.8.禁制作片，无论怎样尝试，结局毫无意外会发展到被封禁地步的情节。
某一次的自己尝试过表白，表明自己会留在夏油杰的身边。
难得的真挚，但依旧是失败。
对方接受了她的表白，温柔的与她温存，结果仍然被囚禁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拥有了以前没有过的一定的自由。
也有尝试过演到最后，看夏油杰究竟想要做什么。
然后就跳到了第二段记忆，到最后真的要连同系统的存在都遗忘。如果不是聊天间念头忽然跳到了系统界面，她或许真的会遗忘这只是一个游戏，被永远的留下来。
手指无意识的敲起了桌面。
独角兽
回忆被分解分析，最后提取出了自己所需要的部分。
经历这么多，基本可以确定夏油杰和当初的两面宿傩一样，拥有了来自未来的记忆。
而深层的诉求也在恢复的记忆中大致判断出来了。
——留下她。
不是一时一刻，而是永远。
……
松尾理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说实话很不解。
搞不懂，为什么每一次正经的游戏玩着玩着都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纯爱着直到最后不好吗？
虽然最后她会离开，但至少双方都曾快乐过。
恩？这话是不是在某本渣男语录中看到过。
松尾理子沉思着拿起了手机，首先映入眼睛的是屏幕上的时间。
——x年11月19日，22:59。
出乎意料的时间。
虽然对时间的感知有了差错，但存档读档叠加起来至少过去了一个月，现实中却只过去了一天。
更新后产生的bug之一？
还是读档存档的时间被加快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bug她确实很需要。
原本不足的时间被补全，她拥有可以一一设计并推进的时间，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上的bug具体是怎样的规则，需要再次实验。
工作用的手机上，金主和桂木桂马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松尾理子将另一部手机上的消息回复完毕，简单的查阅了一些资料后她没有再在现实逗留，重新回到了存放游戏舱的室内。
夏油杰那家伙的情况已经基本确认，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符合了系统界面上那浓郁的黑暗。
也不知道在他的未来里自己做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崩坏，简直是将她从新手简单模式调到了lv.100噩梦级别。
……嘛。
虽然是这样说，但其实自己应该蛮清楚的，未来会发生什么。
大概是因为效果太好了，才导致出现了现状。
咦。这么说来，某种程度上，她才是那个自食其果恶人？
唯独这一点完全不想承认呢。
虽然玩的很开，但她可是很喜欢纯爱的。
松尾理子推开游戏舱。
夏油杰这边的崩坏的程度太高了，暂且搁置跳过，先确认五条悟那边的情况。
结合夏油杰的情况，再回忆那如出一致的黑暗。
一时间不敢想象五条悟在准备什么，即将有什么东西迎接她。
十年时间带来的改变太多了。
一一确认吧。
「Loding……」
「Loding………」
「游戏加载成功。」
*
睁开眼后，预想中的黑深残小黑屋并没有出现。
松尾理子诧异的抬起头，周围是层层叠叠的红枫树，自己坐在树下，身上是落下的红枫叶。
夏油杰不见了。
系统界面被第一时间打开。
根据界面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正好来到了第二天，距离和五条悟约定的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虽然计划也确实是先确认五条悟的情况。
“……”
松尾理子没有忽略升起的那点异样感。
没有任何根据，但就是有一种，在被谁牵着，往对方设定好的结局走的窒息感。像是被无数锁链圈住了身体，无数条路被隐藏了起来，只能够按照指引者的想法走那条看似最稳定的路。
九次存档读档里，只有这一次夏油杰选择了主动离开。
对比筛选，自己唯一做出的异常的事情。
……登出游戏，吗？
“踏、踏……”
并没有作掩饰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逐步的靠近。
松尾理子回过神来。
她慢悠悠将身上的枫叶扫开，这才抬起头。
和预想中会出现的人不一样，蓝毛异眼的人形咒灵从红枫树后走出，与她对视。
“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人类的小姐——好像是叫，理子？”
名为真人的咒灵朝她招着手，慢慢朝她走来。
态度相当的友好，看不出有一点敌意。
“姑且，我也算是咒术师？”松尾理子歪头，“如果我没记错，咒术师和咒灵之间的关系相当恶劣吧？”
说实恶劣都算是说得轻了。
咒灵和咒术师算是死敌一样的存在，基本见上了总得死一方，这事应该属于双方必备的常识，但相当意外的，基于这一点上，还是被问了奇怪的话。
真人：“理子敌视着咒灵吗？”
那倒没有。
相反蛮新奇的，和咒灵聊天这种事情。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身为咒灵的真人对她很是善意的样子，但既然对方没有敌意，她也没什么兴趣去进行战斗拔除。
松尾理子撑起下颔无视了对方提出的问题，懒洋洋反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哦。”名为真人咒灵蹲下来与她平视，相当直接的说，“虽然有点突然，理子能和我在一起吗？”
松尾理子：“……”
哇，这可真挺突然的。
“在一起？什么程度的在一起？”
希望她背叛目前的咒术师阵营，加入到咒灵这边吗？
“什么程度的在一起吗？”真人思考着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人类情侣一样的在一起？”
……诶？
居然是恋爱话题，还是这么直球没套路的。
松尾理子好奇的翻开了好感度系统里属于非攻略人物的一栏。
——90。
属于真人的好感度。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奇妙。
虽然是乙女恋爱游戏，但只见了一面就有这样高的好感，果然有点问题吧。
松尾理子：“以防万一再问一句，你说的在一起，是指牵手约会亲吻做.爱那种，还是当成食物的那种？”
真人思考了一下说：“如果可以的话，想都体验一下呢。如果是理子的话，一定会很美味吧。”
哇，重口味。
不过毕竟是咒灵，吃掉好像也属于正常范畴？
奇怪，因为是恶意中诞生的诅咒的缘故吗，她对真人的下限预期还真低。
“可以吗？”
被追问了，对方期待的眼神毫不掩饰。
虽然是咒灵，脸上还有缝合线，松尾理子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对方没有反抗，笑得更开心了。
倒是挺可爱的。
松尾理子想着，手掌忽然用力，将对方推倒在枫叶铺满的地上。
“咦？”真人眨了眨眼，“不行吗？”
“很遗憾，我不喜欢弱者。”将咒灵推倒的松尾理子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将金卷发扎起，“至少对于连我也打不过的咒灵没有兴趣。”
“不喜欢弱者啊……”
“毕竟是咒灵咒术师人类共存的时代，太弱被杀了心情会很差的，感觉好像选错了人一样。”稍微对言语美化了一点。
然后在对方想要说出什么话之前，慢条斯理打断：“但合作可以。”
真人坐起身，歪了歪头。
从脸上看不出一点被视为弱者该有的愤怒。
“合作？”
“咒术师应该很讨厌吧，对于咒灵来说。”
“是呢，”真人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反驳，“但理子是特殊的哦。从第一眼看到就完全被理子吸引住了，明明是人类还是咒术师，但却不会让我们觉得丑陋，相反，灵魂美得可怕。”
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这么说来，她的被动里确实有对非人存在的吸引力。
……原来如此。
很有趣，不是吗？
当初五条悟所说的危险，大概就是指这个吧——她会无意识吸引咒灵，很危险，但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做出各种事情。
一个计划被勾勒，虽然很模糊，但可以确定咒灵阵营会成为有帮助的存在。
既然是这样。
“介意被我利用吗？”她看向真人。
“诶？利用啊……好直接。”
“答应吗？”
“……可以哦。”真人注视着她，完全无法拒绝对方，“如果是理子你的话，什么都可以。”
“我很开心。”松尾理子抚摸对方出乎意料柔软的头发，毫不吝啬表达了被答应的喜悦，“能被真人这样喜欢，我很开心。”
被摸头的真人怔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面前的人类少女注视着他，眼神专注像是在看自己最珍视的存在。
“不过只是被利用的话就太可怜了，我也很喜欢真人，所以还是合作吧。”
少女笑着，嗓音明明没有任何音色方面的改变，但却感觉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激起一片颤粟。
——她说她喜欢他耶。
真人专注的看着对方，完全移不开眼睛。
在不进行抗拒的状态下，对方身上对于咒灵来说本就强烈的吸引力更加恐怖了。
术式被使用，松尾理子将置换出来的手机递给真人。
“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可以找我帮忙，作为等价交换的代价，我有事情不方便做的时候也拜托真人啦。”
完全被占据了主动权啊。
不过完全不觉得被冒犯到，相反的，居然因为自己有被少女利用的价值，而升起了近似于愉悦的感情。
等价交换吗。
真人伸出手，接过了对方给予他的手机。
“不会被发现吗？毕竟是很容易被查到信息的东西呢。”手机被真人提起，摇摇晃晃的，内心深处的恶意被转化为看似无害的提议，“其实有种更加隐蔽安全的方法……”
但被打断了。
“没关系。”松尾理子说，“联系的时间地点由我来决定，邮件发出就删，手机使用一次换一部。就算被发现也不能代表什么——说不定只是咒灵恶意的挑拨呢？”
“……真狡猾啊。”将所有的错误全部推给了他。
但可怕的是，明明对方说着这样堪称残忍的话。
自己却更加兴奋了。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想要对方给他更多，无论是喜欢愤怒悲哀还是恐惧。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她，都会足够迷人。
“那就这样，合适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拜。”
离开了。
毫不犹豫的。
被留下的真人坐在地上，垂下头。
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映着他疯狂而无声的笑。
真坏啊。
利用完后就毫不犹豫的将他抛下。
下次见面，让她再多和他说一些话吧。
他将屏幕上的自己覆盖住，静静的想。
第097章 第九十七章 银趴
早上8点, 目前的时间。
和咒灵的交流完后，距离和五条悟约定的时间还有接近五个小时。
以防万一，松尾理子回到了高专。
宿舍的环境没有任何的变化, 无论是把手处特别留下来的陷阱，还是放在书桌上的书信, 都没有被动过、看过的痕迹。
什么也没有做耶。
完全不露声色, 也因此想不出对方想要做什么。
也不是不可以现在直接去找五条悟, 但剩下的五个小时在一个人身上全部用掉的话也有点可惜。
除了五条悟, 不清楚状况的还剩下两面宿傩和降谷零。
松尾理子看了眼好感度面板上属于两面宿傩五彩斑斓的黑, 一刻也没有犹豫的决定先去找降谷零。
——金钱至上。
*
唔。
目前的场景有点奇特。
室外的阳光很灿烂, 花园里种植的花也很好看很漂亮, 与之相对的是面前降谷零呆愣然后瞬间变色的表情。
但没有离开，就这样近距离的和松尾理子对视。
倒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
只不过是在进行瞬移来到降谷零的身前后，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的放在了对方的头发上，像是什么本能的行为。
松尾理子迟疑的抬起了手。
降谷零克制着露出的惊恐表情：“等等——”
“咻”的一声。
假发被摘掉了。
明明是很温暖阳光的环境, 但是却燃起了七彩色的光芒。
花园里似乎有人在放小魔男全身变的咒语。
……哦，似乎不是错觉。
松尾理子确确实实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声音熟悉的歌声。
然后见证了面前的降谷零从金发黑皮变成了七彩发黑皮。
降谷零：“……”
松尾理子：“……”
松尾理子将假发放回。
——金发黑皮的降谷零回来了！
空气中似乎有人开始演说旁白。
将假发提起。
——是的没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只存在传说中的七彩发黑皮，降谷零！！
唔。虽然觉得现在做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厚道。
但是。
但是吧。
松尾理子战术性捂脸, 眉头是皱着的，眼神很严肃很凝重。
降谷零问：“你在笑吗？”
松尾理子严肃而缓慢的摇了摇头：“请相信受过专业训练的我是不会哈哈哈哈——笑出声音来的。”
降谷零顶着散发七色光芒颜色的头发，面无表情看向松尾理子。
在耀眼的阳光和漂亮的小花花花花下，对方的头发呈现出了仙男一样的彩虹七色调。
松尾理子泪花闪烁：“噗。”
降谷零：“……”
松尾理子：“魔法攻击，这绝对是魔法攻击——”
“啪。”
被敌方物理攻击敲了脑袋。
松尾理子抹了把因为肚子疼而流下来的眼泪。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松尾理子看着对方七彩的头发, 好奇的问。
“……”
哇，眼神好幽怨。
这事不会和她有关吧。
……
…………
信息读取完毕。
在降谷零的说辞里, 对方变成七彩猫猫被拉入战场后重新变成了人类，这点可喜可贺，但是产生了一个异常，那就是原本金色的头发被迫变成了七彩一样的彩虹少年头。
而这点哪怕是从游戏中出来了也没有改变。
为了解决掉这哪怕在中午烈日炎炎之下，都能散发彩虹光芒的头发，降谷零甚至顶着所有人瞳孔地震的目光去了理发店进行染发。
头发成功被全程狂笑的托尼老师染黑了，可喜可贺。
但好景不长。隔了一天，彩虹头就像是竹笋一样重新窜了出来，甚至更加的耀眼更加的光彩夺人眼目，像极了浴火重生的凤凰，每次染发后的重生都让它变得更加强大！
染发的路途被断掉，被逼无奈的降谷零只能全天戴着假发进行任务。
然而根据不知道是什么的定律——不是自己的头发绝对会有掉下来的一天。
于是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降谷零的假发被一颗忽如其来的排球给“啪”的一声，击飞了。
为什么排球会突如其来飞过来啪到降谷零假发上不知道，但是假发确实在阳光灿烂的光芒下被射了下来。
全场学生老师看着那刺眼的彩虹头，发出了震惊的卧~槽~！
降谷零说完了。
他默默低头看着倒在地上憋着气无声的呐喊着的松尾理子。
缓缓说：“你可以笑出来的。”
松尾理子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瞬间笑成尖叫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听到了磨牙声。
为了保持与降谷零之间的好感度，松尾理子擦擦泪，拍了拍因为在地上打滚笑而产生的灰尘，用忧郁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然后忧郁的看向了降谷零，忧郁的飙泪，忧郁的用混合着因为不能笑所以扭曲的笑容，发出了忧郁的声音：“太惨了，安室先生——”
降谷零忧郁的给了松尾理子一脑瓜子。
“嘤。”
太感动了。
松尾理子简直要热泪盈眶，哪怕挨了揍，这份感动也没有一点虚假。
在经历过高战力黑深残的夏油杰之后，好感度颜色上一点黑色没有，甚至红色也没有多少的降谷零，成为了相处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纯爱线，这绝对是正常的普通人的纯爱线！！
不过虽然彩虹头很好看，她也很想看笑话，但顶着这样的头发确实没有办法在日常做事。
松尾理子积极举手：“安室先生的头发就交给我来恢复吧！”
降谷零：“……”
降谷零：“……你？”
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沉默足足有八秒，这毫不掩饰的怀疑简直刺痛的松尾理子的尊严。
“别用我会闯祸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是那种会闯祸的人吗？安室先生的头发我一定会将它变回来的！！！”
“……”
被怀疑眼神刺痛的少女跳脚了。
她甩了甩手上金色的假发，声音蛊惑：“安室先生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头发是彩虹色的还会发光吧？”
“………”
答应了。
黄毛威胁论诚不欺她！
松尾理子于是将降谷零按在了长椅上，兴致盎然使用起术式，开始为他改变发型。
最终成功了。
虽然历时半个小时，对方的头发也经过了西红柿头、蜥蜴头、U型头、爆炸头、鸡窝头、怒火冲天头……等各色各样松尾理子夹杂私货的头发，但最终还是变回了原来的金毛。
降谷零确认头发变回去之后松了一口气。
虽然罪魁祸首少不了松尾理子，但这件事情能够解决算是最重要的事情。
很多原本因为头发而做不成的事情，现在终于能够去做了。
头发问题解决掉，松尾理子顺带询问起当初的事情。
“既然说到那场游戏，安室先生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那时候的事情吗。”
头发事件被解决，降谷零心情相当不错。
他回忆了一下，然后说：“被卷进去了没几秒就被排斥一样丢了出去，回到了进入游戏前的位置。过程很短暂，加上光污染，不太记得其他细节了。不过其他的三个……人？应该和我一样离开了。”
“诶~原来是这样。”
毕竟是被牵扯进来的，什么也没发生也不错。
松尾理子转移话题：“话说回来，这么早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吗？”
松尾理子被降谷零的头发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这会儿才观察到周围的环境，明显没有几千万拿不下来的豪宅，看起来不像是降谷零会住的地方？
降谷零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算是一个私人的任务吧。”
松尾理子眨了眨眼。
默默看着从降谷零身后竹笋搬冒出头来的咒灵。
咒灵的身体很怪异，像是串串又像是姿态怪异的直角的正直的两条线。
战力值倒是不高，三级最多二级咒灵的样子，正在用似痛苦又不完全痛苦的表情缓慢的靠近降谷零。
降谷零：“最近朋友家里发生了点奇怪的事情，问也不说细节，问多了还莫名脸红了，说是让我直接来看看，可能闹鬼了。”
松尾理子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咒灵身上。
通体银色的咒灵这会已经离降谷零很近了，正缓慢的伸着银色的手，用土拨鼠似的声音呐喊：“开银趴～开～银趴～”
“刚好任务顺路，就来这边观察一下了。”降谷零问，“你有发现什么吗？”
“唔……”
松尾理子露出了哲人思考脸，以防万一先存了档。
然后虚心请教：“银趴，是什么？”
话音刚落，银趴咒灵的手触碰到了降谷零的肩膀。
第098章 第九十八章 怀念
降谷零：“银趴？你听谁说……？”
话语突兀的中断了, 降谷零在原地停滞住了足足十秒。
并不需要松尾理子说明什么，降谷零就已经看到了。
——那在他头上盛放的灿烂的耀眼的彩虹色。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散发出来的彩虹光芒足足有以往的两倍, 整个花园都被这夺目的光芒给笼罩。
直接以一人之身形成了走动的ktv氛围感包厢。松尾理子战术性捂嘴想着，注意到那将手放在降谷零身上的咒灵尖叫着离开了。
蠕动的身体像是被正义的光芒闪瞎眼一样, 哭泣着尖叫着呐喊：“银趴, 银趴, 一起银趴——”
这会儿还挂念着银趴,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的怨念化身成的咒灵, 执念相当的深啊。
话说银趴到底是什么？
正想着, 降谷零脸色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迟疑了几秒后问：“你有没有, 听见，奇怪的声音？”
“诶。听见了？”
结合降谷零忽然恢复原状的彩虹头，松尾理子好像明白对方头发的作用了。
她将可视咒灵的眼镜递给了降谷零，指了指咒灵所在的方向。
降谷零戴上眼镜看了过去。
咒灵疯狂呐喊：“和我一起, 银趴——！！”
降谷零：“……”
降谷零沉默着将眼镜摘下，再戴上。
咒灵因为光芒刺眼而翻滚，肉.体与肉.体玩起了叠叠乐，但还是倔强喊道：“快乐银趴——！！”
降谷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眼镜摘下。
他看向明显清楚这件事的松尾理子：“那是, 什么？”
声音听起来很慌张，脸还有点红。所以银趴果然有什么特殊含义？
不过换个思路，对方毕竟一直生活在科学无鬼神论的熏陶下，突然肉眼看到了奇特的生物，有这反应也算正常？
唔。
虽然默认咒术界的事情不能说给普通人听，但拥有彩虹头发的降谷零怎么看也超过了普通人的行列。
松尾理子于是顶着咒灵那一声比一声激烈的银趴, 将自己了解的关于咒术界的信息给说了出来，包括但不限于人类咒灵咒术师存在的时间、等级、诞生的方式和关系, 咒术的产生以及使用等等。
“只要不是自带领域的特级咒灵我都可以蛮轻松解决的，所以这只暂时放着不管也没什么关系，等会拔除掉就好了。”比起随时可以处理掉的咒灵，松尾理子更好奇，“所以银趴是什么？”
降谷零：“……”
“银趴，”降谷零沉默半响，能看的出来对方在竭尽全力想忽悠她，“银趴就是，一种……重金属音乐会！！”
“哇。怎么说？”死鱼眼。
“有个叫“银手强尼”的人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没听说过也没关系，总之他是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人物，因为名字第一个字是银，然后举办了音乐趴会……总而言之银趴就是重金属音乐会。”
松尾理子的目光从降谷零身上，转移到那肉.体与肉.体结合在一起的咒灵，再转移到降谷零身上。
松尾理子：“音乐会？”
鲸木整理
降谷零：“……”
鲸木整理
降谷零很快进行了补救：“当然流传到现在，银趴已经有了另一种解释——譬如游戏开黑。有句话是开银趴居然不喊我，意思就是，开黑居然不找我。”
这解释倒是奇妙的切中了。
所以咒灵现在是因为对方没有带着开黑在打架？松尾理子沉思着，抛了抛手上属于降谷零的假发。
降谷零顺着她抛起来的台阶问：“我的头发的变化，和这些咒灵有关吗？”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松尾理子也有点好奇，“刚好还有时间，我们试一下吧。”
省略掉夹杂私货的时间，松尾理子使用完术式的下一秒降谷零的头发就恢复了原状，咒灵疼痛的呐喊声也因此消失了。
虽然咒灵还在，也用恶意的眼神看向了降谷零，但他的头发没有因此产生任何的变化，也就是说，只有触碰到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松尾理子控制着咒灵走向降谷零，触碰降谷零的肩膀。
咒灵尖叫：“啊啊啊啊，银趴！！”
松尾理子兴致满满地加灯光加特效，用夸张的舞台戏腔说：“ohhh！彩虹公主绽放着彩虹色的光芒降临到了人间！”
降谷零：“……”
松尾理子控制着咒灵移开手，恢复了降谷零的头发，然后让咒灵进行了会造成伤害的恶意威压。
灿烂的彩虹色再现。
松尾理子在咒灵的尖叫声中轻快哼起了歌：“阳光彩虹小白马，滴滴答滴滴答~”然后进行了下一项的实验。
这家伙，有点可怕。
将全程看在眼里的降谷零默默心想。
接下来的时间里，松尾理子反复利用咒灵进行了各项实验，自己也顺带着尝试了对降谷零用了善意的祝♂福♀和恶意的攻击。
一切结束，在降谷零羞耻的目光中松尾理子得出了结论。
虽然原理不明，但降谷零确实拥有了将咒灵恶意的伤害豁免的能力。
只要彩虹头出现，咒灵就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哪怕是间接攻击土地导致的地裂，只要这件事确实能对降谷零造成伤害，就会失去效果。
甚至就连咒术师的攻击，只要是带有恶意的也会全部失去效用，只有善意的对他有积极作用的咒力才可以附着。
虽然善意的咒力处理得当也是可以造成伤害导致死亡，但在这个世界，拥有这种体质的降谷零可以说是相当bug的存在，代价仅仅每一次触碰，头发会变成彩虹色。
大概是平衡战力的方式吧，毕竟除了降谷零之外的其他三个人武力值都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这样解释倒是说的通了。
降谷零还在等她的结论，松尾理子撒花贺喜：“是超级稀有的一种体质耶，可以免疫咒灵和咒术师恶意的攻击——以后就叫你彩虹贵零子啦！”
降谷零：“……”
挨打了。
松尾理子捂着额头，一气之下怒了一下。她随手解决掉一边利用完了的咒灵，问：“咒灵已经解决掉啦，安室先生的朋友这边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上午暂时没什么事要处理。”降谷零思考后忽然想起来，“所以，那三个……人，也是咒术师？”
“是哦。而且算是这行里金字塔顶尖尖的存在吧。”
松尾理子将三人的等级描述了一下。
降谷零表情明显的担忧了起来：“你和他们的关系是？”
这还真不好判断诶。
松尾理子思考思考再思考，然后对着手指说：“同窗学生朋友仇人追求者讨厌的家伙？或多或少都涉及点吧。”
很明显感觉出来降谷零是想吐槽什么的，但最后因为某些原因压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降谷零的发问：
“三个人里面，是不是有个叫夏油杰的？他属于里面的什么？”
“唔。同窗兼仇人，掺点想一步到位的追求者？”
看起来夏油杰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情啊，降谷零连吐槽都克制住了。
“……打的过吗？”降谷零克制住了一其他想问的问题，只问了这一句。
“安室先生太小看我了，当然跑得过。”
降谷零：“？”
松尾理子自信叉腰：“。”
这事就此默契的过掉，松尾理子好奇问：“安室是怎么知道夏油杰这个人的？”
那家伙的盘星教已经发展到人尽皆知地步了？
“完全不清楚吗……难怪。”
“诶？”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降谷零将夏油杰这几年做过的大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包括但不限于她被下了悬赏令赏金十亿日元；她被视为盘星教的大日女尊，整个盘星教都以找到她为目标；夏油杰的猴子作威作福将整个动物园猴子霸占成王，获得了三千佳猴。
“虽然悬赏令的事情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撤掉了，大日女尊的找人风波也变得隐蔽了起来，但由于最开始闹得挺大，你在这边还……挺有，名气的。”
“诶~这样啊。”
猴子先生居然还在，在动物园的话，找机会去看望对方一下好了。
松尾理子的反应完全不在降谷零的预期之内，他忍不住问：“不介意吗？忽然被这么多人关注。”
“唔，”松尾理子歪头，“还好？”
最多也就剩下六天的事情，当时间压缩剩下很少的时候，有种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的感觉，毕竟时间一过，她存在的痕迹都会消失。
比起那些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情。
“既然安室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那就帮我一个忙吧？”
“……帮忙？”
*
高专宿舍。
松尾理子坐躺在床上，手机上是降谷零整理出来的，有关于平安时代、夏油杰、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资料。
由于历史久远，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意外的是，她的痕迹被残留了下来。
曾帮助过的女孩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跨越最终的屏障，成为了那个时代唯一的帝王；
曾画过的作品被辗转拍下收藏，轰动一时然后被盗窃消失，只留下拓印；
曾经历过的短暂历程被野史撰写，甚至有不少香艳刺激的同人本留下，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哪怕是放在现在文笔也相当的好。
松尾理子津津有味看了好一会儿才翻页，入眼就是穿着休闲服的丸子头高专杰，以及穿着五条袈裟的半丸子头僧侣杰。
资料里显示这十年期间夏油杰收养了两个女孩，继承了盘星教。
关于盘星教流传倒是不多，不过据说继承仪式当天有人报警，但报警人还没说出话就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估计是被直接解决掉了。
虽然已经有预想。
失去保护弱小的理念的反差果然很大啊。
翻页。
展现在面前的是甜品店穿着高专校服的高专悟，以及难得穿了正装但只露出侧脸的家主悟。
五条悟的信息目前最少，只提到了对方是五条家的代行家主，经常出国，以及会去某几个地点买甜食，其他事情半点没打探到，可谓是相当神秘。
最后一页是两面宿傩。
时间跨越太大，估摸着还因为没有人敢，也因此没有留下任何写实的画像，只有恶鬼一样的抽象画流传到现在。
名声则是不出所料的恶名远传，做了无数不当人的事情，然后按照时间因果定律，最终变回了二十根手指。
所以现在传送到两面宿傩身边的话，是会去到手指最多的身边？
那画面还挺有喜感。
“理子~”
房门被敲响然后直接被推开，五条悟弯下腰跨进门灿烂笑着朝她招手，这家伙，之前没有注意到，身高有至少一米九了吧。
松尾理子将手机关上。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教学生？”
“自习啦自习~”
大白猫走到了她的面前，相当自来熟的坐在了她的身边说：“给血气方刚的学生们打架的机会——老师在的话就不好折腾起来了吧？所以自习很正常啦。”
“是吗？”
“是哦。好啦好啦，快走吧~不然来不及啦。”
总而言之被带到了距离高专有相当距离的小树林里，松尾理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非要在这种地方说。
中途倒是有问过，按照对方的说法是气氛会更好一点，出意外也更容易处理。
……明明是笑着说出来这些话的，也知道很大可能性是为了实验她的被动。但经过夏油杰之后，总觉得对方的每句话都有黑颜色的深意。
因为游戏bug而产生的十年空隙太过致命。
虽然不乐意，现在也只能亲自实验，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又绕了几十棵树，五条悟停下了脚步：“恩，就在这里吧。”
松尾理子往四周看了看。
虽然还是一样的树林，但仔细看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有点小怀念呢。”
“怀念？”
“被理子捅了一刀的事？”
诶？原来如此。
难怪很熟悉，是和小五条相处时的那片树林啊。
所以，带她来这里的原因是那段时间的事情被想起来了，想要事后追责了吗？
“这是在记仇吗？”松尾理子问。
“怎么会。”
松尾理子拐了话题：“之前说的危险是什么？”
“嘛，稍微等一下吧，”五条悟并没有摘下墨镜，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对方眼下的神情，只听到对方说，“很快就会来了。”
安静又有点无聊，于是两人开始瞎掰闲聊。
大概有五分钟，咒灵终于不出所望冒出来了。
松尾理子抬起头，环顾四周。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还是被眼前咒灵的数量震撼住。
目之所及尽是咒灵，从最低等的五级到最高的一级，从里外到包围了有好几圈，像是回到了游戏最开始的丧尸围城。
“我没有使用反转术式。”
“恩，我知道。”
“可以使用吗？”不使用反转术式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使用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十公里以内没有普通人的存在，所以没关系。”五条悟看着她，姿态和语气都相当轻松的说，“让我看看吧，理子。”
那么，如你所愿。
反转术式被使用在五条悟的身上。
下一秒，原本受到压制的咒灵们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样忽然爆发，疯狂的嘶吼着朝五条悟的方向袭来。
转眼间咒术界的最强被咒灵包围。
紧接着，伴随带着笑意的一声“赫”，靠近五条悟的咒灵无论等级全部被反射弹开，化为碎落的黑色碎片后消失。
但还是没有离开。
像是失去了恐惧，咒灵一批一批朝着五条悟袭击而去，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
或许并不是忽略。
而是挡在了她和五条悟的中间，为了制造这样的空间而奋不顾身。
就像是……
“原来是这样。”
五条悟摘下了眼镜。
苍蓝的六眼穿过层层叠叠的咒灵，看向被咒灵挡在身后的松尾理子，语气异常平静的将事实陈述：“它们在保护你呢，理子。”
第099章 第九十九章 保护
保护吗？松尾理子看向游走在身边的咒灵。
没有恶意, 只是想要陪在她的身边。
由人类溢出的纯粹恶意形成的咒灵，也会有守护什么东西的感情？
松尾理子有些好奇，于是伸出了手。
“砰——”
咒灵被她攻击了。
没有留情, 但为了实验特意留下了一丝血，恰好足够咒灵做出最后的动作。
本来以为会迎来反扑, 但没有。
恐怖扭曲如同怪物一样的咒灵安静的伏倒在她的身前, 生死任夺。
就算死也不会伤害她啊。
真奇妙, 像是什么虔诚的信徒。
松尾理子弯下腰, 将反转术式用在了咒灵的身上。
成功了。
咒灵的虚弱感消失, 恢复到全盛的时期, 头上的数值甚至上升了几个点。
恩, 看来可以。
松尾理子于是展开了下一个实验。
“杀了它们。”
下达了杀死‘同类’的命令。
……成功了。
咒灵顺从了她下达的指令，相当兴奋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厮杀起周围的咒灵。
“哇哦，这可真是。”
五条悟姿态轻松的拔除了朝他袭来的咒灵，将她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
对他人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唯独对你一人散发善意。
生死全部交由你，只要是你的指令，对同类下手也无所谓。
这样的特殊，足以让人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如果这会儿再加上咒术界的压迫，说不定会离开吧，站在咒灵的那一边。
松尾理子没有错过五条悟的反应。
所以，这一次的行动，是为了证明她没有和咒灵站在一块？还是说，五条悟想要她站在咒灵的一边。
两者的选择, 会导致什么分歧吗？
松尾理子设下存档，围绕在两人的咒灵忽然停下了行动。
然后一瞬间, 咒灵全部消失。
不远处的五条悟看向了她，询问似的喊了她的名字，尾音微微拉高。
“理子？”
“我把所有的咒灵都放走了。”松尾理子迎着五条悟的目光，平静的陈述事实。
——你要抓走我吗？
这是没有说出口的话，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理子是想站在咒灵的那一边吗？”
“没有，”松尾理子否认说，“我只是不想保护我的存在被我推去送死。”
“哪怕是咒灵？”
“哪怕是咒灵。”
已经黄昏落日，逆光中五条悟迈开腿朝她走来，神情看不清晰。
“理子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吧？”
“就算不是老头子们，而是高专的学生，都会因为你的所做的事情将你视为判离——很大概率会被秘密处以死刑的哦。”
五条悟站定在她的身前，身体恰好被落日镀上了一层金光。
压迫感倒是十足。
但是却出乎意料的浮于表面。
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但从对方嘴角挂着的笑来看，五条悟似乎很期待着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呢？”
无论游戏里现实里，涉及站位都会是一个不错的表明感情的机会，如果对方会把握的话。
松尾理子选择给五条悟机会，也算是一场试探。
“我吗？恩……确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呢。”
嘴上说着为难的五条悟弯下腰，与她平视，浅白色的睫毛清晰可见。
“理子希望我给出什么回答呢？”
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给出自己的回答，将选择权踢皮球一样踢回给了她？
游历无数乙游的松尾理子表示谴责，紧接着后退了一步，拒绝了对方过分的靠近，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嘛，都行吧。”
“……都行？”猫猫歪头，没有阻拦她的后退。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可以，我也会根据你的选择做出我的选择。”松尾理子说。
“诶~这个回答，真狡猾啊。”
是吧，说了和没说一样。
其实简单来讲就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一块她还是非常从心的。
“既然是这样，”五条悟重新将墨镜戴上，声音轻快，“那就暂时将这件事延迟处理吧。”
“延迟？”
有点意外，她原本以为这么好的机会对方会直接展露黑暗面来着。
“是哦，延迟。接下来可是正事时间，不能被这些事情干扰了。”
“……正事？”
原来如此，这就是这次带她出来的目的吧。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哪怕已经做好了存档读档的准备，松尾理子身体依旧紧绷了一下，然后就被五条悟好哥们似的一把揽住了肩膀。
“等一下就知道啦，走走走，跟我来。”
五条悟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紧绷，声音超轻快说。
基于推进主线的目的，松尾理子没有拒绝，跟着五条悟绕过树林和城市的大街小巷，最后来到一家甜品店前。
“欢迎光临！”
好熟悉的声音，甜品店的装饰布局也是。
松尾理子恍惚后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以前和小版的五条悟一起购物的地方。
将她带到甜品屋后五条悟就去挑选起了甜品，松尾理子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展开了追问：“不在意吗，我将咒灵放走的这件事？”
“在意哦。”五条悟说，“所以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
嘶，好正常的直球。
“不过。唯独‘杀死松尾理子’这件事，理子可以绝对放心。”五条悟举起造型可爱的甜品，嗓音没有任何的变化，“其他的可能性另说，杀了你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或者其他人，都不行。”
“嘛，不过不会死不代表不会受伤，选择了站在咒灵那一边，与咒术师对立的理子，一定会被很多人伤害吧。”
五条悟抬起了头，明显是想要她接话。
松尾理子也确实想知道，于是顺从着问：
“如果发生了那种事？”
“我会保护好你的啦，”五条悟站起身，“以我的方式。”
“……”
好大的坑。
话语里暗藏着的危险比起直接说出要对她做什么要可怕的多。
不过，这倒是让她搞不懂了。
无论如何，身为咒术师的她做出保护咒灵这种事情，自出生就已经是咒术师，与咒灵对立的五条悟都不应该是这样……平淡的反应才对？
况且还直接说出会保护她不受到伤害这种话。
……虽然‘以我的方式’是个大坑。
“理子~”
五条悟结完账开始催促她了。
不解又好奇，松尾理子感觉自己就像被吊了根萝卜在眼前的兔子，想吃又怕有陷阱，不吃到又不甘心，犹犹豫豫着最后还是跟上了五条悟，顺手蹭了对方买下的甜品。
恩，不愧是薅来的，真香。
“理子不怕我在里面下了什么东西吗~？”五条悟忽然说。
松尾理子：“……”
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一瞬间脑海里还是冒出无数个黑暗的可能性，瞳孔瞬间收缩。
“开玩笑的啦。”笑。
“西内！”松尾理子直接一脚过去。
接下来倒是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和直接爆发的杰不一样，五条悟这边没有上演什么阴暗不做人的小黑屋事件，反倒像是有感情基础的朋友一样，为了让对方知途迷返而进行监督。
虽然监督着监督着，就从小吃街走到了游戏城打机动游戏，走到了商业街二次元周边区买手办买海报，走到了游乐园玩了刺激游戏吹了一脸风，笑了一地的哈哈哈。
玩到最后，两人愉快的把咒灵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本来她和五条悟就没有什么顾及谁和谁的说法，该打架打架该扯皮扯皮该不要脸不要脸。
于是这一路非常日常及普通人的流程下来，松尾理子的警惕心都被消磨掉了，有种回到了最初见面在高专的那段时间，十年产生的隔阂在这样的日常中慢慢消失，两人的态度变得熟稔起来。
路过看见了一张宣传的电影海报。
五条悟接过：“有电影耶，听说是这十年来最恐怖的一部。”
海报是恐怖片常见的暗沉色调，画着一张碎裂、拼凑的脸，眼睛流着血，眼瞳却散发着红色诡异的微光。
“最恐怖这点忽略不计，人类流血是这个样子的吗？”
“之前见过差不多的，好像还真是这样。话说颜色好暗，看起来不是很新鲜的样子，”五条悟说，“等下买包番茄酱沾着爆米花吃吧。”
“真的要看吗？更恐怖的也看过不少了吧，”松尾理子说，“我要薯条。”
恩？路人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还遮掩遮掩的拿出了手机，输入的号码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是110。
“看嘛看嘛。”
被五条悟一打扰，松尾理子本来就没有分出去多少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到对方身上，半推半就下还是进了电影院。
买了番茄酱爆米花薯条肥宅水，两人坐在连着的座位上。
唔，虽然咸甜的番茄酱和爆米花听起来很不搭，但吃起来居然还可以。
这个时间点电影院里来的人不多，松尾理子边看边吃边看边吃，然后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倒也，没有特别不对劲。
只不过或许是从未想过，所以此时此刻意识到后才感觉到惊悚。
今天一整天和五条悟的行动怎么这么像是……
普通的，约会？
松尾理子抢爆米花的动作慢了下来，弯着腰起身。
“理子？”
“我先去上个厕所。”
通过长廊进入到洗手间，松尾理子快速的进行了存档，随后读档。
这一次没有犹豫的选择了拔除掉游走在身边的咒灵。
不一样的行为，同样被注视的感觉。
“全部拔除掉了啊。”
五条悟看着满天散落的黑色碎片，单从语气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松尾理子演说了立场坚定的正论：“咒术师和咒灵本身就是对立的，不是吗？”
“恩，确实是这样呢。”
“不过选择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了好多。没办法，”五条悟唇角的弧度上扬，然后迈开腿，慢悠慢悠走到了她的面前，“虽然提前了很多，接下来就是正事时间了。”
选择了拔除咒灵也会是同样的事件吗？
以防万一，做出了和前一次相同的反应。
“……正事？”
“是哦，正事。”五条悟照常的揽住了她的肩膀，和第一次不同在于补了一句，“不要这么紧张嘛，理子。”
“走走走，跟我来。”
于是又来到了熟悉的甜品店，这次松尾理子换了个问题：“如果我选择了保护咒灵，你会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会做。”
几乎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就说了出来。
“……什么都，不做？”
“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五条悟没有回答也没有回过头，还在精挑细选着甜品，玻璃橱窗模糊掉了此刻他的神情，“理子觉得，夏油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
有点出乎意料。
“也就是我对夏油杰的感觉吗，”认真思考了一下，松尾理子说，“温柔的控制狂。”
“耶——？”
回过头了，超惊讶的样子。
很奇怪吗？
“毕竟是咒灵操使吧。”
夏油杰的诉求，他的欲.望已经有所分析。
基本盘是将她留下来，留下来后的进一步是得到，然后占有，逐渐发展到独占，全程会掺着更隐秘一点的控制。
操纵这种事情并不是喜好而是习惯，夏油杰的生得术式毕竟是咒灵操使，是天生的操控人。
虽然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那家伙隐晦的控制欲应该是顶顶强的。
“那我呢？”五条悟饶有兴趣指了指自己。
期待满满诶。
但她确实看不出来。
明明以前是那样好确认，但十年时间过后，对方的所作所为完全看不透。
像是学会了伪装的世上最凶残的野兽，比明晃晃将所有事情都宣告出来的夏油杰可怕了不止一点。
不过也确实因此，产生了好奇。
但又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看不出来，那就只好。
“你猜？”挑衅。
“告诉我嘛理子，”五条悟直接扑了上来，脑袋搭在她的右肩上，“杰那混蛋是控制狂那我是什么？”
“白痴。”
“好过分耶，快说啦。”缠在身上贴的超近。
“走开，你好硬，想靠过来胸上加点肉啊混蛋。”
松尾理子反手就是一挥，然后被接住，距离倒是分开了一点，但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对方就接着纠缠了上来，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
“别这样嘛理子~以前不是玩的很开心吗？你忘记以前我们在硝子面前……”
“西内——”
克制着没有将甜品店的东西给折腾掉，最后走出甜品店的时候松尾理子回头看了眼时间，比之前离开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恩？店员的眼神是不是有点奇怪。
“快走啦，理子。”
没等看多几秒就被五条悟揽住拖走。
接下来的流程虽然因为她选择的不同，顺序有所改变，但是行为行动基本一致。吃喝买了后去了游乐园游戏城，顺路倒是多了个水族馆，最后一程还是来到了电影院。
电影这次倒是没作妖的看完了，全程下来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普通的看完电影，普通的离场，普通的挥手分开：“老头子们又来找事了，先去一趟，理子明天见哟~”
然后就真走了，没带回头的那种。
松尾理子：“……”
这一刻的心情就像是等待boss积蓄已久的大招，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boss只是敞开双手，双手手指喷出了十口酱油，难以言喻并且错愕。
……如果什么也没发生。
那这一天，岂不是真就成了普通的约会？
系统出错了？松尾理子注视着系统界面属于五条悟黑沉沉的黑化值，沉默着存档，然后读档，回到了一周目的电影院。
第100章 第一百章 游戏
原本打算第一时间回去, 但没能离开。
“嗨，理子。”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着招呼,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松尾理子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虽然这会洗手间里没有人，但该说不愧是咒灵吗, 居然会在女厕这种地方出现。
说起来, 咒灵有性别之分吗？
松尾理子怀着好奇, 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的咒灵, 真人靠着墙, 见她看了过来朝她挥手, 笑得很开心。
“手上, 是什么？”松尾理子问。
“是颜料哦，”真人笑眯眯张开了五指，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滴落，“颜色很好看吧？”
明明就是血吧。
……恩？
松尾理子忽然反应过来。所以是bug吗, 遮挡的马赛克没掉了。
瞅了眼系统界面，没有任何功能无法使用的迹象。
“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估摸着没那么早能回去，松尾理子重新回到洗手台。
“原本只是顺路来这边看个电影，没想到会见到理子你呢。”真人解释着说, 随后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原来如此，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命中注定吧？”
命中注定啊。
松尾理子瞥了眼手指上缠绕的黑色雾气，没有反驳，只是打开了水龙头，在水声中声音有些模糊：“五条悟在这里, 在他没有发现你之前走吧。你死了我会很困扰的。”
“这话可以理解为，是在关心我吗？”镜子前的真人露出了超开心超惊喜的表情。
“不需要理解为, 我确实是在关心你，”松尾理子按照指导的动作，一点点将手洗干净，“你活着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帮助，就算死去，至少也不该是在这里死。”
“理子，喜欢他吗？”咒灵靠在她身旁的洗手台上，歪着头，距离她很近，“那个据说是最强的咒术师。”
“说不定喜欢说不定不喜欢，谁知道呢。”
松尾理子说着废话文学，关上水龙头离开，没有再关注身后的事情。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对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与她无关，就算作死来五条悟身边送也无所谓，虽然会损失一个不错的道具。
回到五条悟身边的时候，电影刚好走到了结局。
世界被模样恐怖的正派拯救，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是结局皆大欢喜happyend，所有幸存人的眼里燃起了希望。
已经看过一次的电影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少的吸引力，松尾理子于是只是安静等待故事的结局。
结束，谢幕，亮屏，退场，这场电影并没有彩蛋的存在。
二周目的五条悟直接离开了，一周目的……
“要来五条家看看吗？理子。”五条悟发出了邀请。
“……这是想要抓我吗？”松尾理子问。
“秘密哦。想要知道我会做什么的话就来吧。当然也可以拒绝。”
被牵着鼻子走了的既视感。
但果然还是，很好奇。
松尾理子存档，然后问：“现在吗？”
五条悟：“恩，现在。”
松尾理子：“明天下午我和硝子有约。”
五条悟摆摆手：“只是稍微参观一下。硝子那边不会有问题的啦。”
如果按照剧情来划分，这应该就是铺垫后的高.潮了吧。
松尾理子想着，最终还是跟上了五条悟。
*
五条家。
和初次来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就是更加气派了一些，门上的结界也改进了很多，看得出来和之前小五偷跑那会的不一样。
在进门之前先了存档。
松尾理子跟在五条悟的身侧，光明正大从五条家的正门里走了进去。
穿过结界，数十个仆从已经弯着腰恭迎着他们的到来。
“家主。”
五条悟被这样叫着。
很习以为常甚至冷漠的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带着她绕过了大大小小的建筑，来到了熟悉的庭院。
这个布局……
是之前和小悟一起玩过游戏的那一个庭院。
和有所改变的正院不一样，这边没有一点的改变。
无论是庭院外的装饰，还是内部的结构，地下室游戏的数量布置。
一切维持在最初的时候。
意外的长情耶，五条悟。
松尾理子随手拿了架子上的光盘：“所以来这里是想和我玩游戏吗？”
“嘛，玩游戏确实是主要目的，”五条悟凑过来看她拿起的战斗类游戏光盘，自然而然的勾肩搭背起来，“理子喜欢玩什么样的游戏？”
为了打游戏将她带到五条家？那为什么一周目什么都没有发生。
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呢，真好奇。不过在那之前。
“好重，下去。”松尾理子啪一下推开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的五条悟，然后才是回答，“没有特意喜欢什么种类的游戏，有趣一点就没问题，我都可以玩。”
“标准相当广泛呢。”
五条悟难得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顺着她的动作往后倒，靠在了一看就很贵的椅子上：“那高难度到几乎找不到任何实现可能性的呢？”
“只要不是故意设置的死局，总会有办法通关吧。”
五条悟居然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好正经，真假的。
“所以悟是有什么游戏没有办法通关吗？”
松尾理子凑过去戳了戳脸，手已经伸了过去才想起来对方有无下限。
耶？戳到了。
没有用术式，也确实没感觉到有无下限的结界。
系统界面上的术式并没有变灰，还是处于可以使用的状态，排除掉房间会限制两人咒术的错误答案，得出的结论让她相当不解。
特意关掉了自动化，又或者是无下限自动忽略了她的接近？
无论是哪个，都好微妙。
“怎么可能没办法通关，正常通关那不是轻轻松松，”想着的期间五条悟语调夸张的进行了否认，然后啧了一声，托腮，“只不过这个游戏设置了三种结局，be线、he线和真he线。”
“前面两个很简单就可以收集，但最后的真he线……说不定策划根本就没有设计这个可能性？”
忽略掉最后那明显是给自己挽回面子的话，松尾理子来了兴致：“是什么类型的游戏？”
五条悟思索：“战斗恋爱？”
哦豁？松尾理子来劲了，搬来了张小板凳。
“男主视角还是女主视角？”
“主角没有性别，男的女的都可以攻略。”
大世界探索向？
松尾理子好奇心翻倍，问：“什么游戏？”
“保密保密~”
松尾理子换了个说法：“完美通关的条件是什么？”
“……”
五条悟忽然沉默了。
然后卡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才憋出一句：“不知道。”
松尾理子：“诶？”
五条悟：“只是据说有一个真正的he结局，但我没有打出来过。”
表情挺正经，配上那低垂下来的头发，有点校园忧郁男神既视感了。
居然能看到五条悟露出这样的表情，有点回味。
松尾理子直接一个精准录像，顺带问：“正常的he结局是什么样的？”
五条悟：“男主和女主经历无数事情之后在一起。”
噫，好普通。
松尾理子：“be线呢？”
五条悟露出了超别扭的表情：“……女主和别的几个男人在一起了。”
松尾理子眼睛发亮：“哇哦哦！！！”
超惊喜，居然有可以有攻略对象和好几个人在一起这种可能性。
当然某只并不这样想，发现她兴奋起来后直接炸毛了：“那可是好几个！理子也想和好几个男人在一起吗？”
“好几个啊，”松尾理子翘起腿认真思考了一波，“游戏里倒是可以，现实里还是算了，处理后宫可是很累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城墙着火。”
“……游戏里就可以了吗？”
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她可是特意留了后面的槽点的。
“毕竟有的游戏有全收集这条线的吧，漏掉的话会很可惜，”还是稍微安抚了一下，“不过全图鉴归全图鉴，我的道德观还是很强的，最多选最强的一个。”
谁最强她说了算，一天一封一周轮着换。
五条悟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接着忽然问：“理子想要玩游戏吗？”
松尾理子：“……”
不接话直接跳到了这里吗。
松尾理子进行了存档：“所以果然带我来这里是想要玩游戏吗？”
“是哦。都到这里了，不玩点游戏再走果然有点不甘心啊。”
不甘心？这个用词。
松尾理子暂时忽略，接了五条悟的话：“是刚才说的那个游戏吗？”毕竟铺垫这么久了。
“嘛，虽然那个也很想玩，但在那之前果然还是先把另一个过了吧，”五条悟说，“也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我至今想不出来怎样达成皆大欢喜结局，理子一定会感兴趣吧。”
话音落下，首先是房间出现了变化，紧接着眼前一黑。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上拿着熟悉的发簪，顺着惯性在手上转了两圈。
这个样式，好熟悉。
不只是手头上忽然出现的道具，还有改变成了古代风格的房间，以及身侧……
松尾理子理子的实现落在了左前方。
娇小版本的五条悟穿着十二单衣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并没有意外于场景和身形的变化。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个游戏的故事能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感觉并不存在最优解，”五条悟笑着说，“但如果是理子，一定能做到吧。”
“松尾理子和五条悟，永远在一起。”
五条悟将故事的结局说出。
无论过程，必然发生。
“陪我玩一把吧，理子。”
“一起，把未完成的故事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