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晕车
◎可我没带啊……◎
虽然一开始唐光裕主任并不是自愿接收刘星泽这个学生的, 但分开的时候却已经对刘星泽非常满意了。
不仅是因为刘星泽的表现让他有些惊喜，也因为刘星泽的出现让一致有些骄傲的朱奕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实习的态度也不免更加谦虚认真了。
唐光裕主任并不觉得自己在中医学界算是个什么人物, 也并没有太远大的理想, 所求的不过是保持中医科在仁合医院的地位, 如果能有所提高就更好了, 至少别真的成为一个存在科室。
这也正是他积极地一方面和医院领导搞好关系, 另外一方面积极邀请业内和他关系好的知名中医时不时来仁合医院坐诊的原因所在。
而在此之外，作为一个中医，如果能够带出合格的中医大夫，以自己的微末之力多少改变一些中医在国内的现状, 唐光裕主任也是很高兴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对此没有太大的能力和办法，并不强求，顺其自然就是了。
学生愿意学, 他自然还是能教的；但学生若是没有这个心思，唐光裕主任也不愿意牛不喝水强按头。
另外, 当他意识到中医界有刘星泽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出现的时候, 他也不免为中医的未来感到欣喜和乐观, 年轻一辈里还是有许多优秀的中医的。
下班之后, 唐光裕主任带着刘星泽和朱奕霖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还和刘星泽怀互相加了好友，承诺如果卢中山的治疗有了效果, 会及时和刘星泽通报情况。
倒是刘星泽和朱奕霖之间，虽然也互相加了好友，但暂时并没有发展出什么友谊来, 彼此躺在好友列表里, 除非是唐光裕主任让朱奕霖帮自己给刘星泽传话, 否则他们彼此之间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
主要是朱奕霖面对刘星泽心情有点复杂，感觉自己暂时不能平常心对待，既然如此不如彼此保持距离，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要相看两厌。
而刘星泽呢，为人算是比较随和的，但也不会主动去和别人交好，朱奕霖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他就用什么态度对待朱奕霖。
……
回到云来宫没多久，全国各地就陆续入秋了，不过云来宫这边的天气依然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凉爽宜人。
刘星泽的第二篇论文已经投稿，依然是投给了《夏国农业科技》期刊。
而刘星泽发表的第一篇论文，虽然业内普遍认为非常重要，但实际上并没有给农业界带来多大的改变，真正去重视研究的也就是那些搞生态农业的农学家们。
至于说想要真正投入到生产应用中，那就更加是道路漫长而曲折了。
任何一项技术从理论研究到投入生产实践，都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农业领域可能尤其如此。
在农业领域中，生态农业农业又是小众，虽然这些年国家一直在倡导推动生态农业的发展，但想要让生态农业成为主流，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且农学领域和工业领域还不太一样，大多数农业从业者是看不懂这样专业的论文的，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也不太可能专门搞一个研发部门研究学习使用新技术。
农民或者农场主想要学习使用这样的新技术，很多时候需要政府的农业部门组织相关专家和技术人员专门去对农民和农场主进行相应的技术指导。
但另外一个现实是，农业部门的大多数人，也并不是农学领域的专家，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同样看不懂论文，也并不能去对论文的可行性进行研究和评估，
他们往往需要依靠地方或者中央的农业大学、农学研究院所的专家们，他们也需要向专家们去学习新技术，了解新技术，而他们对新技术的敏感性也并不高。
于是这中间的一层层的环节，便让农业新技术想要得到应用需要更加漫长的时间，学习应用的过程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而另外一点则是，改变并不容易。
大多数人是安于现状的，当农民和农场主们使用原有的技术就可以有不错的收获的时候，他们往往不会愿意使用不确定后果的新技术，这点在工业领域其实也一样，甚至可能会更加明显。
在农业领域，这样的情况就像是种西红柿的农民，在正常的情况下，第二年是不会放弃西红柿改种其他作物的。
因为他们已经熟悉了西红柿的种植过程，了解了种植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如果遇到病虫害，他们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去处理。
而如果改种别的作物，由于不同作物的习性不同，他们就需要重新去学习新的种植技术，在这个过程中也很有可能会遇到种种无法处理的困难，导致收成不如人意。
并不是谁都和刘星泽一样，不管种什么都轻轻松松，而且刘星泽种菜一开始也只是为了自己吃，对收成也没有什么要求，自然是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但真正以此谋生的农民和农场主显然不能这样做，他们必须考虑自己的风险承受能力。
其实如果刘星泽搞的是育种，那么想要推广其实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
还是以西红柿举例，不管是什么品种的西红柿，种植的方法和可能会遇到的病虫害都是差不多的。
于是当有品质更优良的西红柿种子出现在市场上的时候，原先就种西红柿的农民和农场主，就有很大的概率会尝试种植这个新品种，至少会部分尝试，只要验证了新品种确实比旧品种更好，很快就会有更多人改种新品种。
但想要农民和农场主们放弃自己原先熟悉的种植方法，改用新的不了解的种植方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过刘星泽也不着急，他着急也没用，他的论文已经写出来了，后面的工作就不是他能做的了，总要给像是李熹阳教授这样的专家学者们一段时间去研究，等到他们的研究有了明确的结果，确实好的，国家总是会推广的。
农为国之本，关系到国家粮食安全的事情没有小事，多一些时间去验证也是一件好事，刘星泽看得开。
现在刘星泽最关心的事情还是他和章元卓一起搞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现在基地里生长速度比较快的第一批药材很快就可以采收了。
为了了解这批药材的情况，路大进和徐勇教授应邀一起来了中草药种植基地。
章元卓负责去市里接人，刘星泽也专门和师兄说了一声，下山到半山腰的基地厂区接待两人。
从小泽村到半山腰的盘山公路修通之后，这段路走起来自然是方便多了，即便是早上才从市里出发的，徐勇教授和路大进依然在上午十点不到就抵达了厂区。
车子在厂区院子里挺好，徐勇教授先从车上下来，四处看了看，笑着说道：“这里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啊。”
徐勇教授帮忙做好规划之后，由于自己也比较忙，后面就没有再来过这边，上次他看到的场景说好听一点叫做天然，说直白一点叫做荒芜，而现在这里已经变得井井有条了。
路大进缓了一会儿才从车上下来，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不行，我还是难受，老徐你有没有什么药包能给我缓解一下症状？”
刘星泽和三人打了招呼，看到路大进的样子询问道：“路叔是不是晕车了？先去办公楼坐坐吧。”
徐勇教授有点为难地说道：“缓解晕车的药包倒是有，可我没带啊……老路，咱们先进去坐坐吧。星泽你这边现在有药材吗？”
这倒是让刘星泽也有些为难了，他一边领着两人往办公楼里走，一边道：“徐教授、路叔，咱们基地第一批药材还要过几天才能成熟，现在这里的东西都是全新的，什么药材都没有啊。路叔要是特别难受，要不我给扎一针？”
刘星泽也有点迟疑，他针刺的技巧倒是自觉练习的还可以，认穴也没问题，可是还真没怎么真正在患者身上实践过，拿路大进当小白鼠可能不太好。
路大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说道：“扎，星泽你赶紧给我扎一针。我好就没晕车了，你们这盘山公路太绕了。”
“那去我办公室吧。”刘星泽看路大进确实特别难受的样子，便扶着人往自己办公室走去，边走还边问道，“路叔，你想吐吗？”
路大进脸皱成了一团，痛苦地说道：“特别难受，是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刘星泽懂了，他其实也有过这种感觉，那是他刚开始寻仙访道的时候，有些宫观藏在深山老林里，倒也并不都像是云来宫一样需要靠着两条腿爬上去，多数都有通公路，但那公路也是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
很多盘山公路比这里还难走数倍，刘星泽那时候也是刚刚接触这样的路况，被绕得头晕脑胀十分难受，好又好不了，吐又吐不出来，当然就感觉还不如吐了干脆。
扶着路大进到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刘星泽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将自己的针具取了出来消毒，这才走到路大进的身边抓起他的一只手一边快速进针顺时针捻转一边说道：“路叔你别动啊，我先针刺内关看看效果。”
路大进也没想到他说来就来，惊了一下身体也不免有点僵，随后苦着脸说道：“星泽，我手有点热热的，有点麻。”
刘星泽表情淡定，又抓起了他的另外一只手进针以补法捻转：“那就是得气了，特别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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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茶叶
◎这个茶能不能卖我一点？◎
路大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刘星泽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道：“有点奇怪。”
“嗯。”刘星泽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松开手让路大进把手放到靠垫上, “路叔, 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
路大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刘星泽问的不是针感, 而是晕车的症状。
说实话他刚刚感觉麻麻痒痒的, 还真忘了晕车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觉得好受多了，微微点头说道：“好多了, 现在感觉没那么难受。”
就是那种麻麻热热还稍微有一点痒的感觉，正在沿着一条线从针刺的穴位往手臂上蔓延，从事中草药行业的路大进当然知道这条线就是他的经脉。
为了转移注意力, 路大进选择聊天，“星泽, 你的针刺手法很不错啊, 针感挺强烈的。”
刘星泽招呼其他人也都坐下, 告诉路大进需要留针20分钟, 自己拿出茶叶正在给大家泡茶，听到路大进这样说有点不好意思地好好，又不太确定地问道：“路叔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哄我的吧？”
路大进很肯定的点头说道：“没哄你。我以前也去做过针刺理疗, 手法好的针感比这更强烈的我也遇到过，但那些都是有名的中医大夫，大多数普通的中医大夫给我针刺针感没有你这样强烈。”
刘星泽有点高兴, 抿唇一笑, 说道：“路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用针刺给别人治疗过，心里有点没底。”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路大进说道：“我胃里已经不难受，头感觉也不怎么晕了。”
刘星泽正在烧水，闻言笑道：“有效果就好，但还是要留针20分钟。”
路大进了解，他还是说说自己的情况，也不是想要刘星泽现在取针。
刘星泽泡好茶给自己和徐勇教授、章元卓各倒了一杯，至于路大进，他暂时没手喝茶。
闻到了茶香却喝不上茶的路大进感觉更难受了，毕竟他也不见得好意思让人把茶水喂到自己嘴边不是。
路大进挪了挪自己的身体，不愿意让自己去思考茶水的问题，说道：“星泽，趁着这个时间，不如你先给我们介绍一下种植基地现在的情况吧。”
刘星泽放下空了的茶杯，看了眼路大进手上扎着的针，表情有点惊讶，没想到路大进如此热爱工作，但什么时候说对他来说都不要紧，便点点头说道：“那行，我先大致做一下介绍吧。”
种植基地建成种下第一批中草药之后，刘星泽虽然并没有每天都过来，但种植基地的情况他却是了如指掌的，行政方面不用说，刘家还派了专业的人来帮他管理。
中草药种植方面刘星泽亲自把控，而且每周至少过来两次，全程参与中药草的种植和生长过程。
除了一些内部没必要让路大进知道的事情之外，刘星泽条理清晰一项项地进行介绍，主要介绍的就是基地的种植规模以及种植的中草药种类和生长情况。
路大进听得很认真，差点把自己手上的针都给忘了。
徐勇教授和章元卓也仔细听着，别看这个中草药种植基地章元卓也有份，他也每当甩手掌柜，但中草药的生长情况，他还真没有刘星泽了解的这么清楚。
刘星泽给他们讲解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路大进手上的针，感觉差不多到时间了便停下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路大进说道：“路叔，我先帮你取针。”
路大进正听得入神呢，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针，此时他的穴位和经脉依然有点麻麻的感觉，不过晕车的症状早就已经完全消失了，一直昏昏沉沉的脑袋现在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刘星泽取了针消毒之后收好，又给路大进倒了杯茶，说道：“路叔，这是山上自己种的茶，基本上是天生天长的，不过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路大进倒了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觉眼前一亮。
刚刚他看着刘星泽他们喝茶就已经闻到了这茶的味道，现在喝了之后果然感觉非常好，口味就不说了，喝下茶之后他还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脑子都清醒多了。
路大进把整杯茶都喝完，不由想起了此前从徐勇教授那儿弄到的那一点金银花。
那金银花的效果是真的好啊，他家里不管谁有上火的症状，晚上一杯金银花茶喝下去，第二天早上所有的症状就全部消失了，可惜就是数量太少了，后面徐勇教授怎么都不肯再分他一点。
据路大进所知，觊觎徐勇教授的金银花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当时收到了金银花的另外几个人也一直都想要，但徐勇教授郎心似铁，丝毫不为所动。
意犹未尽地放下茶杯，路大进忍不住道：“星泽，这个茶能不能卖我一点？或者你有什么东西想要交换的也行。”
刘星泽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凡是喝过茶而且有一定身家的几乎都想要和他买茶叶，他熟练地说道：“路叔，不好意思啊，山上本来也就只有几颗茶树而已，今年做的茶叶不多，早就已经分完了。明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留点吧。”
刘星泽其实也挺为难的，因为茶树是真的没有几颗，本来祖师爷种茶树就是为了自己喝的，一年能够采摘的茶叶就那么多，而想要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够分。
路大进心里也多少有数，他喝过的好茶不少，他感觉这茶的品质真的特别好，除了没什么名气之外，不比那些价格昂贵的名茶差，想要的人肯定不少。
他也不贪心，说道：“星泽你看着能给我留多少都行，价格上我也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他知道刘星泽不差钱，但别管差不差钱，没有白拿的道理，该出的钱还是得出的。
刘星泽也没有拒绝，点头道：“路叔，说实话想要明年的茶叶的不止你一个，现在具体能有多少我也还不清楚，到时候我们会统一定价，确定了再跟你说。”
这个钱云来宫其实并不是很想赚，但现实是，现在想要云来宫出产的农产品的人越来越多，全部拒绝不是不可以，但很多都是沾点关系的，而且还十分执着，拒绝了比答应更烦。
目前来说刘星泽和张长苏都已经接受现实了，卖可以卖，但卖什么价具体有多少都是他们这边说了算，不讨价还价，主要是数量上不讨价还价，确定了这样的章程之后，反倒让他们清静了许多。
听到刘星泽这样说，路大进也就心里有数了，没有再多说只让刘星泽到时候通知他。
刘星泽也没多说什么，把他拉进了一个群里，群名就叫做“通知群”，任何云来宫出品的作物出售的信息都会在群里公开，想要买东西的在群里凭本事抢。
徐勇教授和章元卓也都已经在这个群里了，至于说他们为什么不和路大进说，可能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友谊还有点塑料吧？
笑死，本来东西的数量就很少，谁高兴再给自己找几个竞争对手啊。
给群设置了一个特别关注，路大进收起手机，继续听刘星泽讲解种植基地的情况。
认真听完刘星泽的讲述，路大进的第一个问题是，“星泽，咱们这个种植基地的药材品质和你上次给老徐的金银花比起来怎么样？”
种植基地种植的第一批药材都还没有采收，药效的对比自然也是没有的，但刘星泽对此其实有所感觉，他说道：“虽然还没有经过具体的分析，但我个人感觉比起金银花要稍差一些，但比起市面上的药材好。”
刘星泽没说的是，他说的这个比市面上好可不只是好一点点，而是比市面上最好的药材还要好上至少两三倍的那种。
但这个说出来就有点自卖自夸的感觉了，刘星泽也不着急，后续不仅是他们，路大进也会取样回去进行分析和试用，药材到底好不好用过就知道了，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路大进是徐勇教授介绍的人，刘星泽和他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对路大进的人品和信誉，刘星泽还是比较信任的，万一路大进真的有什么损害种植基地利益的想法，他们种植基地也不是非得和路大进合作。
卖药材的药店有的是，即便是全国连锁的中药店，也不是只有路大进的药店一家，而品质这么好的药材却只有刘星泽能够拿出来，该着急的是路大进，而不是刘星泽。
当然，如果双方能够合作愉快，刘星泽还是很愿意和路大进合作的，能简单解决的事情，没必要麻烦不是吗？
路大进也确实心里有数，正好他的晕车也好了，干脆起身说道：“星泽，方便带我去田里看看吗？”
虽说现在药材还要过几天才能采收，但路大进做药材生意都几十年了，自己也是个不错的中药师，见识比一般的中药师更广，药材到底好不好，他虽然不敢自比仪器，但大致看看做到心里有数还是没问题的。
刘星泽也很爽快，实际上这次请路大进过来，本来也有让他去地里看看药材的意思，起身说道：“好，那咱们去地里看看吧，看完回来正好也就可以吃午饭了。”
徐勇教授也跟着站了起来，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他听到吃饭这个话题可就有点憋不住了，“星泽，午饭咱们在这里吃还是去山上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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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生态种植
◎为什么他要写的论文越来越多了呢？◎
刘星泽完全理解徐勇教授真正关心的是什么, 因为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对这个问题很关心。
刘星泽也不觉得有问题，民以食为天嘛，夏国人最关心的就是吃, 没毛病, 就算是他天天吃自己种的蔬菜瓜果, 偶尔吃点普通的也多少有点食之无味的感觉。
但午饭当然是不可能大老远去云来宫吃的了, 刘星泽解释道：“从这里到山上没有通车, 只能自己爬还要爬很久才能到，午饭我们就在基地的食堂吃。不过如果徐老师和路叔愿意的话，等这边忙完，我们可以上山在山上过夜。”
下午再上山的话, 考虑距离和上下山需要的时间，就肯定要在山上过夜了。
这座山徐勇教授已经爬过一次了，需要爬多久他心里也有数, 直到午饭爬到云来宫吃确实不适合，至于说在山上过夜, 他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那岂不是还能多蹭一顿饭？
路大进虽然没有吃过云来宫的美食, 金银花不算, 但来的一路上也没少听徐勇教授念叨，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而且他本来也有些信神鬼之说，虽然并不算正经信徒, 只是普通夏国人那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里，遇到宫观庙宇都会进去拜拜。
经过上次自己店里发生的事情之后，路大进对刘星泽的十分也颇有些敬畏之心, 这次既然来了成泽山, 他原本就有上山参拜的打算, 对于刘星泽的提议也完全赞同。
说话间，四人已经来到了一片即将采收的药田，药田里药材长得郁郁葱葱，看起来非常漂亮。
路大进生意做的很认真，也有自己的良心和底线，他深知做药材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药材的品质要好，这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关系到患者的健康和生命安全。
所以所有的进货渠道，其实路大进都是亲自去考察过的，包括各个中草药种植基地，像是这种生长期间尚未采收炮制的药材，路大进也见过不少，不说是行家里手，多少也是能看出门道来的。
一路走来，路大进就发现了，这个种植基地种植的中草药，长势都非常好，并且草木的清香味道十分浓郁。
路大进在药田边蹲下，仔细关着草药的枝叶，在征求刘星泽的同意之后，还采摘了一片叶子拿在手里认真观察。
他倒是没有像徐勇教授那样直接放进嘴里尝，只是放到鼻端轻轻地嗅闻叶片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路大进手里拿着叶子，询问道：“星泽，我之前看了你们提供的资料，你们种植基地种植的草药全都没有使用过化肥和农药吗？”
化肥和农药的使用，确实是会对中草药的品质产生影响的，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实际上现在大多数中草药的种植基地都会不可避免地使用化肥、农药，只是需要严格控制用量和试用的时间。
路大进去过不少中草药种植基地，那些使用了化肥和农药的基地草药长得都没有这里的草药漂亮茁壮，要说刘星泽这里真的没有用过化肥农药，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了。
虽然路大进确实没有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闻到过农药和化肥的味道，他也愿意相信刘星泽和章元卓，但这事在他看来属实有些不可思议，让他心里无法不抱着一丝怀疑。
刘星泽听出了路大进话里的怀疑，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有些欣赏路大进的态度，即便他没有学医，药材的重要性他也是能够了解的，而从事药材相关行业的人，需要这样的严谨质疑的态度。
面对路大进的疑问，刘星泽保持微笑，十分肯定地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全程没有使用任何化肥和农药，当然我们使用了一些天然的传统肥料，种植方法也是完全采用生态种植方法。”
见路大进脸上依然有些疑虑，刘星泽继续说道：“这点路叔你至少可以从我们种植基地取样回去找权威机构做检测，保证没有任何化肥、农药的残留。”
路大进哈哈一笑，说道：“我肯定相信星泽你的人品，今天我就是先来看看，后面我公司的技术人员明后天就会到这里进行考察，他们应该会取样检测。这个是我们公司的固定流程，每一个合作对象都是这样，希望你别介意。”
刘星泽表示理解，说道：“路叔我明白，咱们的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而且药材的生意关系到患者的生命和健康，谨慎一些也是好事。”
据刘星泽所知，路大进的药店进的每一批药材都会进行抽样检测，不管是合作了多久的合作伙伴都不会放松，这是刘星泽通过家里调查到的，也是他欣赏的态度。
路大进看刘星泽确实没有不高兴，也就放心了下来。
其实这种事情在生意伙伴之间是很正常的，也无关乎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毕竟就算路大进和合作方的老板关系再好对合作方老板在信任，万一合作方员工不当人呢？
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可能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为了患者的生命和健康，也为了自家药店的声誉，路大进宁愿花多点钱谨慎一些。
这样的谨慎态度在商界并不少见，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无关系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再信任也没必要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真的是禁不住考验的。
路大进主要是考虑到刘星泽年轻，家世又好，恐怕有些年轻人的天真不成熟的想法，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当然倒也不是只有年轻人才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路大进在商场多年，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奇形怪状的人物，有点奇怪的偏激和自尊心，觉得他要检测就是不信任对方，就是不尊重对方……
路大进也很无奈，但可能这就是生意场上不可避免的一些……苦难吧。
不再谈检测的问题，路大进对这里草药的长势真的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没用化肥农药的话，你们是怎么做到把草药种的这么好的？如果是必须保密的就别说了，我就是纯粹好奇。”
以前他倒是有过自己搞中草药种植基地自产自销的想法，但后来经过对市场的考察，路大进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能够有自己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确实可以大大降低进货的成本，但是搞中草药种植基地的成本本身就很高。
这其中不动产的成本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确实这方面的人才，虽然认识徐勇教授这样的专业人士，可是徐勇教授又不可能专门去给他搞中草药种植基地，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他自己的人做。
这样的人才也不太好挖，如果要从头开始培养，不确定性太高了，成本也太高了。
最重要的是，路大进和很多中草药种植基地都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综合考虑过后，还是决定维持现状。
因此现在路大进也不可能再去搞中草药种植基地，问刘星泽这个问题纯粹就是好奇，并不是打算偷师。
刘星泽也不在意，他只是思索了一下该怎么说，“具体的说起来挺复杂的，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中草药的生长规律，合理布局。路叔可能不清楚，我对生态种植有一些研究，并且在《夏国农业科学》上发表了相关的论文。”
其实种草药刘星泽确实没有种吃的擅长，也并没有这方面的本能，看来他上辈子应该是没有种过草药的。
但正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中草药的种植和农作物的种植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其中的原理其实是一样的，刘星泽在深入了解了自己要终止的中草药的习性之后，进行了一番研究设计，也找出了适合的种植安排。
而结果就摆在眼前了。
路大进愣了一下，倒是徐勇教授微微一笑，说道：“星泽，等你们种植基地的这些草药全部采收，你也可以写一篇论文。”
他虽然是搞中草药的，但相关的农业领域期刊其实也会看，毕竟种吃的和种草药确实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很多农作物能用上的技术，中草药种植也能用上。
所以刘星泽的那篇论文徐勇教授早就看到了。
刘星泽听到徐勇教授这样说也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不过似乎确实是可行的。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他要写的论文越来越多了呢？
刚刚把生态农业的第二篇论文投稿，正在写经济学论文的刘星泽陷入了沉思。
想着想着，刘星泽突然灵机一动，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章元卓说道：“基地里中草药种植计划的设计章师兄也有参与，如果要写论文的话，不过我们一起写？”
其实如果章元卓愿意帮他写，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刘星泽是个厚道人，不好意思把任务全部推给章元卓。
章元卓也愣住了，他知道这篇论文如果发表出来，价值是不低的，因此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整个计划基本上都是刘师弟你一个人定下来的，我最多就是给你提供了一些资料，论文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刘星泽听到他这样说，顿时露出了笑容，“如果章师兄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事情的话，那不如这篇论文师兄负责写怎么样？”
嗨呀，他本来不好意思压榨章师兄的劳动力的，可是章师兄自己提出来，那就不能怪他了对吧？
章元卓依然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徐勇教授，见徐勇教授并不反对，才说道：“那论文我写，我署名二作就好。”
【作者有话说】
脑壳还是有点晕晕的，但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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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老年痴呆
◎靠吃东西治病是真的不靠谱。◎
刘星泽一行人在山上享受美食的时候, 同在雅南市的朝阳山景区的朝阳山庄一栋别墅里，满头银发的张萍正在接受家庭医生的检查和评估，张家的子孙后辈们都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张家曾经是个能够和刘家、何家等顶级世家平起平坐的庞然大物, 张萍是张家现在的掌权者, 她也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年轻的时候完全有可能作为掌舵者带领着张家这艘大船乘风破浪。
但很可惜, 人都是会老的, 在厉害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改变不了身体自然的衰老。
偏偏张萍在老去，她的精力和思维能力都在下降，可她的后辈之中并没有人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代替她成为这艘大船的掌舵人。
在这种情况下, 张家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落，如今已经被刘家、何家等大家族甩在了身后。
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张萍本人的威望也还在, 大家依然愿意给张萍几分薄面，在张萍的维持下, 张家勉强还能维持昔日的体面。
可所有人都知道, 张萍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一旦她倒下, 张家是毕竟无法保住它所拥有的全部财富的。
资本就是豺狼，他们或许不会将张家彻底吞噬殆尽，但张家元气大伤, 从顶级家族的位置中跌落便会成为必然。
因此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张萍的身体情况，外界的人如此，张家人同样如此。
也因此张家人对张萍身体状况保密的十分严格, 外界并不知道的是, 其实这两年张萍已经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虽然医生在尽最大的努力治疗，但谁都知道以当前的医学水平，老年痴呆一旦发病是不可能逆转的。
医生和张家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张萍病情的进展速度，让她能够保持更长时间的心智清醒。
实际上张萍本人对此也感觉到十分痛苦，对她这样强势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老年的时候失去掌控一切的能力，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酷刑。
但这就是现实，人类很多时候是无法和疾病相抗衡的，即便贵为大国总统很多时候也逃脱不了衰老，张萍自然也无法例外。
张萍之所以会出现在朝阳山庄，是因为何迟再朝阳山庄开业的时候，给交好的各大家族发的请柬，请柬是发给张家而不是张萍本人的，当时张萍本人确实没来。
何迟给张家发请柬并没有别的意思，不管现在张家境况如何，张萍还在的时候，他都得给张家这个面子。
而张萍呢，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好，没必要自然也不会轻易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当时张家来的人是张萍孙女张鸿，其他各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本来也不算是多重要的场合，何迟的目的也只是给自己的山庄招揽客人而已，这种情况也是他事先预料到并且可以接受的。
张鸿吃了何迟提供的食物之后，虽然觉得食物非常美味，比她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都好吃，但倒也没有更多想法。
只是这段时间张萍的病症有所恶化，张家人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张鸿自然也是如此。
她在朝阳山庄住了一天之后，觉得这里山清水秀环境好饮食也好，或许祖母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心情会好一些，心情好了身体情况可能也会有所好转，回去之后就推荐张萍来这边休养。
张萍那段时间也确实感觉一切都很糟糕，她这个年纪的人，原本早就应该放下工作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奈何子孙没有一个争气的，就算张萍自己想要放下也没办法放下，只能殚精竭虑为子孙打算。
她是真的愁啊，一方面为了自己的身体，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担心一旦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工作，子孙后代能把家族败个干净。
在张家后辈之中，张鸿算是最得张萍喜欢的那个，所以她才能代表张家赴何迟的约。
张鸿虽然没有太大的能力，但至少她也不会给张萍惹麻烦，同样也不会自作聪明。
实际上张萍目前的身体情况，确实是很难支撑她继续工作下去了，就算再不放心，张萍也不得不考虑把手里的权利交出去，这个交接的人选张萍考虑的就是张鸿。
出于种种考虑，张萍留了可以信任的人手辅助张鸿掌管公司，自己则接受了张鸿的建议来朝阳山庄休养。
这样安排张萍并不放心，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她不确定自己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还有多久，必须尽快把张鸿的能力锻炼出来，至少现在她还在，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还要考虑她，不会做得太过分。
让张萍没想到的是，在朝阳山庄居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情况居然真的有所好转，不仅多年操劳留下来的一些老毛病缓解了，身体舒服了很多，就连精神也好了不少，老年痴呆的症状也有所缓解。
这就是张家后辈聚集在这里的原因了，他们要确定张萍的身体情况，最重要的就是她的老年痴呆症。
家庭医生给张萍做完了检查和评估，虽然她从张萍入住这里开始就跟着一起住了进来，负责张萍的医疗保健工作，张萍身体和神志上的变化她也一直看在眼里，但评估结果真的出来的时候，她依然感觉到不可思议。
面对张萍期待的眼神，这位和张萍合作了很多年的家庭医生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张董，恭喜您，您的老年痴呆症确实出现了好转，这是奇迹般的逆转。另外，您的其他基础疾病也有所缓解，但还是要持续治疗。”
张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唯一一个留在房间里的张家后辈张鸿也显出惊喜的神色。
张萍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询问道：“孙医生，你觉得我的好转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这个问题孙医生其实也早就已经想过了，此刻也不避讳地对张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张董，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很可能是这里的饮食。虽然朝阳山的环境很好，但放眼全国算不上多特殊，但这里的食物绝对是独一份的。”
张萍目光一闪，她知道孙医生说的食物并不是这里的所有食物，而是每日限量抢购的那种高价菜，这些菜的分量很少，为了避免麻烦何迟规定不接受任何预定。
即便是张萍也没有任何特权，每天必须和别人抢，还不一定能够抢到。
张萍并不清楚这些菜能治病的原理是什么，也不算特别关心，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即便不能和岁月争锋，至少也要清醒着多活几年，看到张鸿能够掌控张家这艘大船。
她沉吟了一下道：“孙医生，你觉得如果我能够每天都吃这些菜，我的病情会不会有更大的好转呢？”
孙医生也有些迟疑，说道：“张董，作为一个医生，就我的专业知识来说，靠着饮食治病肯定是不可取的。但这里的食物确实有些特殊，我想在坚持药物治疗的情况下，确实可以尝试使用饮食调理。”
张萍明白了孙医生的意思，点点头说道：“孙医生，谢谢你。”
孙医生完成任务识趣地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把空间留给张家人。
张萍的好转让整个张家都感到雀跃，她就是张家的定海神针，一定她倒了张家就安稳不了，至少短时间内她不能倒下，这是张家所有人的共识。
为了张萍的身体，他们必须得到更多这种特殊的菜品，或者食材也行。
而像是张萍一样，在吃了这些菜之后发现自己身体好转的富豪还有不少，不过他们的情况大多并没有张萍这么紧急，这些菜品对他们来说是有最好没有也不是大问题。
其他人在发现何迟无论如何不愿意说出食材的来源之后，大多数也就偃旗息鼓了，他们也并不愿意得罪何迟。
但张家人就不同了，他们非常执着，张萍本人也亲自约见了何迟。
对何迟来说，张萍也是长辈，而且张萍的行事风格还算是与人为善，大概也是因为张家后辈不成器的缘故，张萍在商场上除非是已经得罪死了的，否则很少有恶意竞争的事情，更是很少赶尽杀绝，喜欢和人结善缘。
她这样做或许也是为了等将来她无法庇护后人了，她在商场上的朋友也不要对她的后辈赶尽杀绝，多少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但从事实上来说，确实有很多人承了她的情，包括何迟在内，他当年刚刚继承家业的时候，何家内部外部都有不少人给他使绊子，张萍曾经拉了他一把，这个人情何迟不能忘记。
这个人情张萍其实也不想就这么用掉，但现在是不得不用了，她自己能够继续庇护后辈总比指望这个能不能还上的人情靠谱。
而坐在张萍对面的何迟，面对这位长辈也是十分苦恼，“张姨，这个……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种出这些蔬菜水果的人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每天的这些份额的，得罪不起人家啊。”
沉思了一会儿，何迟突然说道：“张姨啊，其实我觉得您指望靠着吃东西治病是真的不靠谱，您想过去看中医吗？”
张萍并没有告诉何迟自己老年痴呆的事情，这是张家最大的秘密，她只是说自己年纪大了，各种基础疾病，身体不好。
何迟也没有怀疑，现在在他面前的张萍依然是那个精明的老太太，看不出任何老年痴呆的症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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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推荐
◎医学玄学双管齐下。◎
何迟确实是因为不愿意说出云来宫的事情, 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的。
而他之所以不愿意说出云来宫，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不管是刘星泽还是张长苏不愿意暴露云来宫的特殊之处，即便这件事情已经不可避免, 那能拖延些时间也很不错。
另外一方面, 实际上何迟自己也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云来宫的存在, 特殊的资源当然是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最好, 即便不能也是知道的人对他来说越有利。
毕竟一旦云来宫的存在被其他人知道, 他的竞争对手可就多了，总是有可能会有人通过种种手段得到这些特殊的蔬菜，这样一来他能够得到的份额就可能会变少。
别说就算他告诉张萍，张家人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家更不是什么铁桶一块，除了在张萍的身体健康这件事情上都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这关系到他们将来的生活，但别的……
何迟可不相信他们。
而且, 不管是什么秘密, 知道的人多了之后, 迟早变得人尽皆知。
一旦有了第一个张萍, 就会有第二个张萍、第三个张萍……
这是何迟十分不愿意见到的画面。
而听到何迟的建议，张萍苦笑道：“小迟啊，我都到了这个境地了, 什么样的医生没看过呢？虽然我现在在接受西医治疗，但国医圣手我也找过几个，他们来说我的情况属于身体自然的老化, 他们也无能为力。”
再厉害的医者也只是医者, 而不是神仙, 做不到逆天改命，人类的衰老是谁都无法克服的命运。
根据生物学研究的结果，人类有限的寿命其实是种群进化过程中自然选择的结果，其本质是为了维持种群的生存，在种群的繁殖和进化与个体的长寿之间选择了前者。
从本质上来说，一个不死的种族，恰恰极大可能是一个缺乏生机与活力的种族。
但对此时的张萍来说，她并不能理解人类群体选择的伟大，她只是叹息自己寿命的有限。
长生不死张萍没有想过，她只是想要维持清醒地多活几年，多为自己的后辈提供几年的庇护，直到他们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否则她闭上眼睛都不会安心。
何迟说道：“其他大夫可能没办法，但我推荐的这位，张姨您可以去试试看。”
张萍此时依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医生能够挽救自己，但既然何迟这么说了，她也不愿意粗暴地拒绝何迟的好意，便问道：“小迟你说的是哪位圣手？”
何迟斟酌了一下，问道：“张姨，您知道黄家的黄金录和胡家的胡振云吗？”
张萍点点头，道：“自然。黄家那个孩子之前玩极限运动摔伤了，胡家那个孩子是渐冻症，我听说现在他们的症状都有所好转，黄家那个孩子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张萍虽然因为自己的精力有限，对圈子里的事情关注的少了，但这样重要的事情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之前还让家里的后辈给两家送过贺礼。
但她此前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不管是黄金录还是胡振云，他们的病症都有相似之处，和她的情况完全不同。
她知道中医也是有分科的，擅长治疗萎病的大夫，不一定能够治疗她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当了解到自己的情况是衰老之后不可避免的，张萍其实多少已经放弃求医问药了，只是准医嘱定期服药延缓病症的发展，别的……她也不太可能指望自己能等到科学技术大突破。
何迟接着说道：“张姨，我要给您介绍的大夫就是给黄金录和胡振云治疗的那位。据我了解，现在黄金录已经基本痊愈了，除了不能剧烈运动之外，其他都和常人无异。
“而胡振云，您可能也了解过，渐冻症目前在医学上认为病程是不可逆的，只能延缓病症的发展，但不可能治愈。然而在那位大夫的治疗下，原本已经无法行动就连语言能力都受到影响的胡振云，现在已经能短暂站起来了。
“我要给您介绍的就是这位大夫，说起来他和您还是本家，也姓张。他家您肯定也听说过，正式南张北孔的那个张，这位张安然大夫和张天师的亲缘关系也很近。
“张姨，我知道您可能是担心，张大夫擅长萎病未必擅长老年病。但实际上据我了解，张大夫并不是专门看萎病的，除了中医外科之外，他中医全科都十分擅长，我觉得您不妨去试试。”
何迟之所以给张萍介绍张安然，除了不想说出云来宫之外，也是真心希望张萍的身体能够多坚持几年。
这倒不是处于利益诉求，而是出于个人感情。
并且张家的产业和何家的产业并没有太多交集，即便张家真的倒了，何家也捞不到多少好处。
张萍听完何迟的话，脸上也不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黄金录的情况暂且不说，渐冻人症她确实了解过，也是得益于多年前那次全世界搞的关注渐冻人症的冰桶挑战活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渐冻症人和她患上的老年痴呆症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像是人的衰老一样是不可逆的。
然而如果事情真的就像是何迟所说的那样，胡振云的病情出现了逆转……那位张安然大夫果真有这样的能力，那他是不是也能逆转她的老年痴呆呢？
另外一点就是天师张家的身份了，张萍这个年纪的人，还是生意人，多少都有些迷信，平时也没少搞什么风水玄学，逢年过节去宫观庙宇上香祈福都是必不可少，公司里一些求财的摆件更是数不胜数。
张家的这些情况，张萍自然也求过子孙运，求过自己的健康，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效果，但张萍也没有觉得玄学都不存在，毕竟神佛也不可能有求必应。
自己的病，如果医学真的没有了办法，是不是可以求助于玄学，这个问题张萍是真的想过的，也曾经尝试过，只是她求助的仙长们给她的答案都是逆天改命必不可为。
现在何迟给她推荐了张安然，他既是明医，又是天师张家的人，不管是医学还是玄学，张萍都觉得或许可以一试。
但张萍也并不打算放弃寻找何迟这些食材的来源，张安然能不能就她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但这些食材能够缓解她的症状让她的身体好起来却是个事实。
而且即便张安然真的能救她，在吃药之余食补对她这个年纪的人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何迟不愿意说张萍也能理解，并不为难他，只是坦诚地说道：“小迟，谢谢你，我之后会安排个时间去一趟天师府求医。不过，寻找食材的事情我也不会放弃，之后我会自己去查。小迟，有些对不起你，但我是真没办法。”
张萍这样说着，不免露出了苦笑。
虽说商场如战场，但也并不是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人毕竟不是机器，而是有血有肉的，对何迟这个关系不错又没有利益冲突的晚辈，张萍做出这个选择也确实觉得不好意思。
但没办法，在张家和何迟之间，她只能也只会选择张家，就只能对不起何迟了。
何迟轻轻叹了口气，也没觉得生气，只道：“张姨，我理解你的情况。食材来源我确实不能告诉你，但你要自己查，我也不会阻止，只是希望你查到了知会我一声。”
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事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张萍愿意提前告诉他一声而不是私下偷偷查，已经是挺厚道了。
而他请求张萍在查到之后知会他一声，则是为了提前和刘星泽通气，让他们做好应对的准备，不管他们打算怎么应对。
对此张萍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何迟还考虑过要不要从自己的食材份额里分一点给张萍，当然不会是免费的，但考虑过后何迟还是放弃了。
这还是因为何迟并不信任张家人守口如瓶的能力，万一事情泄露出去，那局面将是何迟无论如何不愿意面对的。
送走张萍之后，何迟疲惫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
张萍虽然年纪大了，各方面都不如从前，但一辈子的经验积累下来，称得上老奸巨猾，何迟即便也已经在商场混迹几十年，应付起来依然感觉很累。
休息了一会儿，何迟第一时间拿出手机联系了刘星泽，把张萍的情况一五一十和他说明了，然后道：“星泽啊，张家的情况你知道，这些年虽然没落了一些，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能量还是在的。”
刘星泽明白何迟的意思，如果张家下定决心要查，虽然不确定他们需要多长时间，但想要拿出云来宫最后总能查到的，除非张长苏用玄学手段遮掩。
刘星泽和何迟道了声谢，去把这件事情和张长苏说了。
张长苏倒是很平静，点了点头，淡淡说道：“这也在我们原先的预料之中，如果他们能找到，那就来吧。”
但还是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云来宫是宫观，不是餐厅，更不是酒店，来拜神可以，拜神之余留下来吃顿饭也没问题，但想要长住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且张长苏也觉得何迟的建议很有道理，再好的食材也只是食材而已，想要靠着吃饭治病那是想太多了，当初王凤广的高血压也不是吃好的，而是张长苏治好的，张萍不如去找张安然看病。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回来的很晚，明天应该也没什么时间，后天我看看能不能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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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传承
◎纸上得来终觉浅。◎
张安然最近是真的很忙很忙, 自从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之后，来找他看病的病人更多了，而且多数都是绝症患者, 其中又以各种各样的萎病患者居多。
虽然张萍有钱, 但没办法, 张安然并不是很在意钱财, 而张萍的病又不算是很紧急。
老年痴呆虽然和渐冻症一样是无法治愈的, 只能延缓病程，但也和渐冻症一样，多数发展的并不算很快，而张萍在老年痴呆患者之中, 甚至可以算是情况比较好的。
最重要的是，和渐冻症不同，老年痴呆固然是一种让人痛苦的病症, 但并不会直接危害患者的生命。
快速的死去或者没有尊严的活着，哪一种更让人痛苦这可能是一个没有唯一解的哲学命题, 每一个人可能都会有不同的想法, 但对医者的眼中, 生命肯定是第一位的。
所以张萍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挂到了张安然的号, 并且去看诊的时候并没有给张安然留下太深的印象。
他看过的病人太多了，张萍的病并不特殊，她只是身份特殊了一些, 但张安然看病的时候并不会去关注患者的身份。
他只是像对待每一个患者一样，给张萍开了方子，叮嘱了复诊的时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甚至于因为张萍的病情在所有患者之中实在不值一提, 他连话都没有跟张萍多说几句。
取了药，和祖母一起走出医馆，张鸿回头看了一眼拍着长队的医馆走廊，转身询问张萍，“奶奶，我们回朝阳山庄？”
张萍看了看小镇的街道，摇摇头说道：“先不回去，不是在这里买了房子吗？去看看，然后去胡家拜访一下。”
“好。”张鸿答应下来，扶着张萍往他们刚刚买下来的房子走去。
张鸿其实并不很清楚张萍的打算，但她有一个有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脑子没有祖母好使，便完全听从祖母的安排，不会自作聪明。
这一点正是张萍最欣赏张鸿的地方，也是张萍最为担忧的地方。
欣赏自然是因为张鸿虽然不够聪明，但至少不会坏事，是一个非常好的执行者。
但担忧也正在于此，想要成为庞大的张家的掌舵人，仅仅只是一个执行者可不够，她需要成为一个决策者，偏偏张鸿缺乏这样的能力和决断。
走在小镇的青石板上，张鸿问道：“奶奶，您打算在这边长住吗？”
她其实有些担心，这位张安然大夫确实是个厉害的医生，但治的似乎不是老年痴呆，他能不能治好祖母她也不知道，但朝阳山庄确实能让祖母的情况好起来。
如果祖母决定以后就在上清镇长住，张鸿心里其实觉得有些过于赌@博了。
张萍知道张鸿心里的想法，暗自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里距离朝阳山庄比较远，我不可能隔几天就长途跋涉来回一次，先住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吧，不行再回去。另外，你们要抓紧时间查到食材来源。”
“我知道，奶奶，我们会抓紧时间的。”张鸿郑重答应，她知道食材来源对祖母的重要性，不仅是她，张家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
虽然张家后辈里确实没什么能力出众的，但张家的人脉、实力摆在这里，当这个庞大的机器全力开动起来的时候，迸发出来的能量也是非常可怕的，找到何迟隐藏起来的东西，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说到这个，张鸿有些迟疑地道：“奶奶，找到食材来源之后，真的要先通知何叔吗？”
她有些担心何迟知道之后，会不会对食材来源进行转移，让他们扑个空。
张萍知道她的担忧，很肯定地说道：“何迟不会。”
张鸿不太能理解张萍为什么这么信任何迟，但她没有再多问，她信任祖母的决定。
张萍倒是想要揉碎了掰开了和张鸿解释，想要说何迟的性格和骄傲，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和张鸿说。
有些事情，“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她说再说也不如张鸿自己去经历一次来的有用。
而且张萍也担心，她说的多了，反而会让张鸿对何迟产生不该有的信任。
生意场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友谊可言，现在的何迟可信，只是因为他们毕竟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而何迟还欠她一个人情，也愿意认这个人情。
可真到了应景的时候，何迟未必是张家的朋友，人情债也不是真的就非还不可。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律可言，是时刻都在变化着的，而洞察人心的能力，需要一些天赋，更需要阅历。
张鸿没有这样的天赋，也缺乏足够的阅历。
张萍目视前方，目光并不平静，只希望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能够等到张鸿自己去经历去学会。
……
张萍带着张鸿去胡家拜访是下午的事情了。
黄家的黄金录已经治愈离开上清镇，不过他们家的房子倒是还留着，黄金录一家准备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去天师府上香朝拜的时候有地方住比较方便。
而且在上清镇住了这么长时间，医馆里的各位都很照顾他们一家，黄永春还和天师府的许多道长都混成了朋友，以后肯定还要回来小住探望朋友的，也算是度假的一个好选择。
其实黄永春本人倒是觉得在上清镇住着挺舒服的，他还挺舍不得广场舞团（bushi）的各位呢。
顺便一提，因为黄金录总是广场舞团广场舞团的叫，怎么纠正都没用，后来黄永春自己反而也被传染，也习惯了叫他们那个太极剑社团叫广场舞团了。
只是黄永春和黄金录毕竟已经在这边住了很久了，现在黄金录基本上已经痊愈，他们一家总是天各一方也不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黄永春夫妻两一直分居两地不太适合，所以父子两还是离开了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也因此，现在张萍只需要去拜访胡振云一家。
胡振云现在和当初只能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索可是大为不同了，他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张萍和张鸿到的时候，他正做在电动轮椅上再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说话也和常人无异。
因为胡太极和黄艳丽此时都不在家，他们在上清镇的这段时间也交到了很多朋友，现在他们和其他朋友一起去龙虎山上的大上清宫参加法会去了，大概要晚饭前才能回来的样子，所以胡振云接待了前来拜访的两人。
此前胡振云病重的时候，张家也派人去探望过他，那个人正是张鸿，这也是张萍培养张鸿让她去扩展人脉的意思。
张鸿看着尽管依然无法站立行走，但整个人气质温柔，做在树下就好像小说里的温柔男配一样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胡振云，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曾经经过的胡振云。
张鸿还记得那时候胡振云的样子，昏暗的房间里似乎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他也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尽管并非毫无求生的欲望，但衰败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那会儿的胡振云躺在床上，张鸿没有听见他开口说话，据他的父母说，他已经很难说话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理解和安慰。
他们并没有在房间里停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把满室的绝望留给了那个好像随时都会死去的人。
如果说那个时候的胡振云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的衰朽的，那么现在的胡振云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的生机勃勃的。
张萍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说道：“振云，你现在看起来很好。你病重的时候，我的身体也不好，无法前去探望，但听小萍说了你的情况，也一直很担心你。现在看到你好起来真是太好了。”
胡振云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张奶奶，我现在的情况确实好多了，虽然张大夫说我的情况想要完全好起来不太可能，以后大概也需要终身服药，但我们全家都已经很满意了。”
说到这里，他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关切地问道：“对了，张奶奶，您也是来找张大夫看病的吗？您的身体还好吗？”
张萍苦笑道：“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年人常年的高血压之类的疾病，身体器官这些也多少有些不太好，也不算是病吧，只能算是衰老。只是还是不放心后辈，所以找张大夫帮我调理，希望能多活几年。”
胡振云认真地说道：“张奶奶，您这个年纪在现在可还不算多大，您啊就是以前太劳累了。不过张大夫医术十分高明，有他出手，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而且有鸿姐这么优秀的继承人，您也以后也不需要操心了。”
即便知道胡振云只是在说客套话，张萍和张鸿脸上依然不由露出了笑容，吉祥话好听话谁会不喜欢听呢？
张萍和张鸿又在胡振云这儿做了一会儿，客套了两句就告辞离开了。
离开胡家之后张萍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和张鸿一起去了天师府上香，求的是张鸿的事业和张萍的健康。
回到家之后，张萍对张鸿说道：“小鸿，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不在公司就交给你了。”
“奶奶，您放心。”张鸿也知道，比起陪在身边照顾，张萍更希望自己能够撑起家业，如果自己能够让祖母放心把家里交给自己，也许祖母的身体反而能更好一些。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最近状态真的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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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求助
◎还有几个犯罪嫌疑人情况有点特殊。◎
张鸿离开之后, 张萍低调地融入了上清镇普通人的生活，胡太极和黄艳丽很照顾这个世交家的长辈，以张萍的年纪融入“广场舞团”也毫无违和感。
最重要的是, 也不知道是上清镇的环境太舒服了, 或者跟仙长们学习的太极剑确实很有养生的效果,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吃的药起效了, 这一周张萍确实感觉舒服了很多, 在神智上照顾她的护工也说她精神好了不少。
张萍吃完药去复诊的时候，在张安然身边意外发现了一个熟人，不由吃惊地道：“星泽？”
她依稀想起来，似乎听人说过刘家的刘星泽终于找到了愿意收留他的宫观, 莫非就是天师府？
张安然正好搁下笔，闻言抬头看了眼张萍，又看向刘星泽问道：“星泽, 你们认识？”
刘星泽当然认识张萍，虽然不太熟。
他先和张萍打了声招呼, 然后对张安然道：“师叔, 这位是我家里世交的一位奶奶。”
张萍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她是知道刘星泽修道去了, 可不知道刘星泽还学医啊？
她千方百计想要隐瞒自己老年痴呆的症状，现在看病的时候正好刘星泽就是医生身边的助手，这个秘密是不是保不住了？
不过张萍的情绪倒也没有很糟糕, 刘家还是很讲究的，和她家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这件事情对刘家肯定隐瞒不下去了, 但或许可以请求刘家不要外传。
张安然没有深究他们的关系, 照常给张萍看诊, 查看完张萍的脉象，张安然说道：“你的问题不大，我这次给你开的药吃完，下次再来一次就可以了。不过我想你也明白你最大的问题是时间，与天争命是争不赢的。”
有了刘星泽提供的药材之后，张安然能够治疗的范围更广泛了很多，但他也只是医者，暂时还不是神仙，逆转时间改变衰老是做不到的。
这样的话张安然本来是没打算和患者说的，他第一次见到张萍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了，像是这样张萍地位的人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大致了解他们的想法，这次也是看在刘星泽的份上才多提醒一句。
张萍露出笑容，说道：“我明白的张大夫，我只是希望在我剩下不多的时间里，能够清醒一些健康一些。”
这样，她才能做更多的时间，才能充当张鸿背后的支柱，让她放手去做事。
张安然淡然写完药方递给张萍，正想叫下一个患者进来，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进来，不由微微皱眉。
刘星泽和张承志自然也听到了，张承志起身说道：“师爷，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刘星泽也有点好奇，跟着起身道：“我也一起去。”
他们是被张长苏打发过来跟着张安然抄方学习的，云来宫没有什么患者，张长苏也并不是很想给人看病，他们两该学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了，跟在张长苏身边也不会有什么进步，现在的他们需要的是更多的经验。
而这次张长苏显然不准备亲自带他们过来，于是就直接把两个人一起打包扔过来了。
刘星泽和张承志刚到上清镇没几天，就住在医馆他们上次住过的房间里，这次张安然考察过两人的水平之后，直接把他们带在了自己身边学习。
两人话音刚落，张承志就已经打开了诊室的门走出去查看究竟，刘星泽也跟着出了门，倒是本来准备离开的张萍谨慎地留了下来。
她的年轻也经受不起什么波折，而医馆发生骚动……还真不好说是为了什么，搞不好就是医闹，在确认安全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刘星泽从外面回来，说道：“师叔，外面是森林警察，他们带了一些受伤的野生动物，想让我们医馆帮忙急救一下。王师兄他们已经在帮忙处理野生动物的伤势了。”
张安然微微点头，并不感到很意外。
虽然他们不是兽医，也没有专门学过兽医，但是普通的外伤处理起来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一样的。
刘星泽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说道：“另外，还有几个犯罪嫌疑人……情况有点特殊，森林警察希望您能帮忙去看看。”
“特殊？”张安然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但没有继续询问，起身说道，“行，那我去看看。”
上清镇只有这一家医馆，镇上的居民需要看病都在来这里，他和这边的警察其实也不陌生，总有能帮上忙的时候。
而旁边的张萍见没有危险，医馆又有事情要忙，便也告辞离开了。
王祥乐娴熟地给一只事先就已经被麻醉了的小动物止血包扎，对旁边的警察说道：“血暂时都止住了，不过我们这边不能做外科手术，也没法取弹片，你们最好赶紧把它们送到有条件的地方进一步治疗。”
旁边的森林警察大队队长孙娜点头道：“多谢了，我们会马上派人把它们送到最近的动物保护中心去，只是因为担心它们在路上失血过多，所以才送到你们这里来处理一下。”
王祥乐表示理解，随即也看到了从医馆里走出来的张安然，主动说道：“师父，孙队长他们抓住了五个偷猎的嫌疑人，这几个嫌疑人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想要请您看看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装疯卖傻。”
其实王祥乐自己就已经看出问题了，只是他毕竟没有张安然权威，警察那边也更加信任张安然给出的结论，当然如果要上法庭，最后还是需要专门机构开具的精神鉴定书。
张安然也看到了旁边被手铐铐起来，还有专门的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控制着的几个偷猎嫌疑人，目光一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并不意外，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孙队长，把人带进去我们再说话吧。”
孙娜不是第一次和张安然打交道，听他这样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吩咐了手下人几句，跟着张安然走进了医馆。
医馆里还有许多患者在排队，王祥乐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并表示抱歉。
排队的都不是急诊患者，他们也都看到了情况，都表示能够理解。
而孙娜他们已经带着嫌疑人和张安然三人来到了一个大房间里，刘星泽和张承志默默跟着张安然没有开口。
其实刘星泽也看出了一点东西，这些嫌疑人的身边似乎是真的跟着什么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并不是在装疯卖傻，但也不是真的疯了。
在看向这些嫌疑人的时候，刘星泽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小动物的叫声，只是听得不真切，只要一晃神，这些声音就会消失无踪。
在场唯一迷惑又茫然的大概就只有张承志一个人了，他觉得这些嫌疑人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但根据简单望诊的结果他们也不像是真的疯了，难道说现在的犯罪分子，还需要这么好的演技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张承志只想说，有这个演技做什么不去演艺圈，偷猎是没有前途的，风险高，赚的钱还没有演艺圈赚的多，这是多想不开啊？
没有无关的人在场，张安然也不搞什么神秘，直白地说道：“孙队长，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也不说废话。他们并没有疯，只是坏事做多了，报应来了。这个我能处理，但要不要处理，什么时候处理，看你。”
孙娜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我猜也是这么回事，怎么可能这么凑巧被抓就疯了呢？要么就是那么一回事，要么就是他们在装疯卖傻，这个我也判断不出来，所以跑来请张大夫您帮个忙。”
说着，这位身材健硕的女队长摸了摸下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像以前一样，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请您帮这个忙吧，到时候我会提前跟您联系，派人过来接您。”
“没问题。”张安然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对这个主意十分赞成。
听着他们的对话，刘星泽一脸所有所思，他心里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无法百分百确定。
张承志却是一脸懵逼，根本没听到张安然和孙娜的交谈，茫然地跟着孙娜什么都没做，就又带人压着嫌疑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很快一群警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医馆门口留下的学籍也被清理干净，上清镇又恢复了一向的平静。
也许也没有那么平静，至少今天的事情，给上清镇的人们留下了一个不错的谈资，未来一段时间内，这很可能都会是上清镇的人们社交的主题。
张安然也回到了诊室里继续给其他患者治病。
一直到一天的事情结束，晚上例行出去散步的时候，憋了一天的张承志总算找到机会询问刘星泽，“师叔，你知道今天那位孙队长和师爷到底在说什么吗？那些嫌疑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星泽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在那些嫌疑人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再结合师叔说的话，我猜那些嫌疑人大概是被那些被他们杀害的小动物的冤魂缠上了吧。”
而张安然询问孙娜的意思则是问需不需要给那些冤魂超度，如果需要又在什么时候超度。
孙娜的答案看来是准备让这些嫌疑人多痛苦一段时间，等到她觉得适合的时机再解决这件事情。
虽然这样听起来显得不够正直，但刘星泽还挺欣赏的，偷猎罪情节没有特别严重的话，判的时间不长，从那些人选择的小动物来看他们还挺谨慎，只是判刑可太便宜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事，先写这些，希望明天状态也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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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事故
◎有些事情你还真不得不信这个邪。◎
刘星泽说的简单明了直白, 张承志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现在是相信世界上有这些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 可是警察也会相信这些吗？”
刘星泽陷入沉思, 想起了他认识的当警察的亲戚朋友, 他能说警察不仅相信而且很多还特别迷信吗？
虽然是非常夏国式的那种迷信, 类似于某些代表可能会出命案的谐音字或者类似的东西不能碰, 晚上值班的时候更是要特别注意之类的。
诸如此类不要太多，真的不要把警察的形象想得太刻板了。
警察也是人，而夏国人速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像是那种坚定不相信还得把别人的桌子也掀了的才是少数, 大多数人即便不那么坚信有也不会那么坚信无，对鬼神之说抱着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的态度。
就连孔夫子都说了，要“敬鬼神而远之”。
沉默了一会儿, 刘星泽说道：“我觉得正因为是警察，遇到的事情多了, 总是有可能会遇到一些普通人遇不到的东西, 相信也很正常吧。”
张承志恍然, “说的也是啊。”
他也想起了以前在医院实习和规培的时候医生们的玄学, 比如绝对不能吃芒果之类的，虽然他那个时候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和上级医生对着干, 因为真的会被喷死。
当然他以前实习和规培的医院里，也有类似于和某个护士一起值班，就一定会很忙很忙的这种玄学传说, 大家都真情实感的相信着。
至于这个玄学到底是不是真的, 张承志自己也没有搞懂, 可能多少有些玄学道理吧？
……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玄学道理，别说张承志这个外行人了，就算是徐珺这个修士也搞不明白，反正她学的玄学没有这个道理……但有些事情你还真不得不信这个邪。
接到急诊科电话的时候，徐珺和普外科的规培医张雅娟正在吃夜宵，挂了电话之后，徐珺不由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见底的碗和张雅娟面前还剩下一半的毛血旺，表情有些复杂。
她很快站了起来，垃圾是暂时来不及收拾了，随手扯了张餐巾纸做一下卫生清洁工作，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化工厂大爆炸，留两个人在科里，其他人去急诊科待命，记得给主任打电话！”
一般的事情，大晚上的是没人愿意去打扰宋承明主任的，但像是这种突发的重大公共安全事故宋承明主任就不得不到场了，虽然主场是急诊科，但伤者的救治肯定少不了普外科的人。
不信邪的在值班的时候吃毛血旺的张雅娟也呆住了，她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毛血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里的筷子一丢追上了徐珺。
其实普外科晚上留下来值班的医生不算多，毕竟不想急诊科或者妇产科那样，白天晚上区别不大，甚至可能晚上更忙，但鉴于普外科是个大科室，所以暂时能用的医生还是有不少的，其他医生在接到通知后也会赶过来。
徐珺他们赶到急诊科的时候，急诊大厅已经有条不紊地忙成了一团，所有动作都变成了快进式。
化工厂大爆炸的伤者还没有被送到，但急诊科也不能就这么等着人送过来，在伤者送过来之前，他们必须把急诊科目前的患者能处理的都先处理的，尤其是病情确实比较紧急必须马上处理的那些，给后面的伤者腾出资源。
其他科室赶过来的医生对此帮不上太多忙，便只能在一旁等待。
徐珺目光巡视了一圈，找到了同样缩在角落里的急诊科女主治黄王顺子，走到她旁边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黄王顺子正在给自己抹清凉油，努力想要让自己清醒起来，看到她打了哈欠说道：“电话里应该跟你们说了吧？附近的化工厂发生大爆炸，虽然是夜间，但因为那家化工厂最近有一个大订单正在倒班赶工，所以……”
黄王顺子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作为医生，尤其是急诊科的医生，这些事情她实在见得太多了，如果不学会用平常心对待这些，医生是做不长的，自己的心理很容易会出问题。
徐珺明白了黄王顺子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伤者大概有多少人？还有多久会到？”
黄王顺子看了眼时间，说道：“具体有多少人被爆炸波及现在还不清楚，化工厂爆炸你也知道，不仅是烧伤，可能还会有中毒，附近的居民可能都会被影响到。第一批送到我们这来的都是重伤员，五分钟后到，目前是七个人。”
仁合医院是全国顶级的医院，又正好距离发生爆炸的化工厂不远，把所有伤员都送到这边来肯定是不可能的，工厂里人数多的，伤者数量恐怕也不少，即便是仁合医院一下子也没有办法接受太多的伤者。
所以急救指挥中心的做法是将所有的重伤者全部送完实力最强的仁合医院，尽可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其他轻伤员则分散送到附近的其他医院分担压力。
可以想象，这个晚上附近所有的医院都无法平静，当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无法平静的也不仅仅只是医院而已，但其他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全力救治伤者，尽最大努力让他们都能活下来。
别看七个月看起来不多，但全部都是重伤者的话，每一个人都需要耗费很多的医疗资源，光不同科室的资深医生都要安排好几个，能够同时接收七个重伤者，换一家医院很可能就是完全做不到的。
张雅娟听着她们的对话，不由喃喃自语道：“这肯定跟我晚上吃毛血旺没关系。”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黄王顺子还是听到了，下意识伸手捂住张雅娟的嘴，咬牙道：“在我们急诊科，别说这种东西！”
张雅娟被她吓了一跳，惊恐地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了。
被张雅娟这么一吓，黄王顺子也清醒了许多，她也知道总有些人不信邪，尤其是刚来医院没多久的实习生和规培生。
在救护车还没到之前，黄王顺子最后警告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邪，以后别再医院搞这些东西。”
徐珺不由想起了上次张雅娟值班的时候买了一袋芒果来医院吃，然后……他们普外科就发现了院感大流行，并且很快蔓延到了全院。
想到那段时间的忙碌，以及时候的死亡讨论，开不完的会，写不完的材料……徐珺不免感到不寒而栗。
尽管她这个玄学人士也说不清楚这其中的玄学原理，但可能有些人就真的……总之最好还是信这个邪，为了群众的生命安全。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所有医生都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待命，因为值班的医生能主刀的人数不够，徐珺也和其他科室的医生一起分配了一个内脏破裂的伤者，张雅娟和她一起给她当助手。
宋承明主任是他们手术做到一半才来的，问清楚情况之后有些不放心徐珺，进手术室看了一眼，确定她没什么问题也没说话就直接出去了。
第一批七个重伤者真的只是第一批而已，随后后续灭火和救援工作的进行，有更多的伤者被发现送往医院，伤者的数量比较多，附近的医院都出现了饱和，仁合医院不得不继续接收重伤者。
也幸好是在京城，医院的密度比较高，实力强的医院数量也多，要是换到小地方，情况恐怕会更艰难。
而宋承明主任在看完徐珺的情况之后，也需要去手术室里帮忙抢救其他伤者。
等到医生们忙完，已经是天光大亮了，饶是以徐珺的体能，一切结束之后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脱掉手术服走出手术室，直接靠在外面的墙壁上休息。
张雅娟比她更不在意形象一些，干脆往地上一坐，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宋承明主任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疲惫，抬头看到自己的得意学生，说道：“徐珺，别再这里休息，先去吃点东西，回去宿舍睡觉，今天不用过来了。”
“老师。”徐珺听到他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又问道，“情况怎么样？”
她这一晚上就一直在手术室里做手术，除了她参与抢救的伤者，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宋承明主任作为普外科大主任，情况自然和她不同，一边带着她和张雅娟往食堂走，一边说道：“有两个没有抢救过来，其他人都送进重症监护室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接下来几天的情况了，目前看来还算乐观。”
昨天这种情况，能把大多数人的命保住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只是现在仁合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几乎已经被塞满，而这些人最后能不能活下去还不能确定。
更让人感到绝望的或许是即便能够活下来，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也会留下终身的后遗症或者残疾，虽然会有各种赔偿金，但赔偿金并不能完全解决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在经济上和精神上的伤害。
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宋承明主任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徐珺说道：“这些伤者之中的一部分人，出院之后如果想要继续治疗，或许可以推荐到你师父那边事实看中医疗法。”
虽然他们仁合医院也有中医科……但，也不是说他们什么病都治不了，可这种情况反正是指望不上他们的。
徐珺脚步顿了一下，也点头说道：“我师父应该会愿意帮忙的。”
这个帮忙当然指的是给这些伤者插个队，或者说额外加个号。
宋承明主任顺势继续问道：“你那个师弟呢？什么再来京城玩？”
徐珺：“……”
她也没想到宋承明主任这么长情，还没放弃刘星泽呢。
她想了想说道：“我平时不怎么和刘师弟聊天，也许您可以自己问他？”
明明宋承明主任自己就有刘星泽的联系方式，就不需要她在中间做这个中间人了吧？
徐珺对成为别人的传声筒没兴趣，也并不想介入其他人之间的纠葛，不管是哪方面的纠葛。
宋承明主任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跟他聊过，他说过两个月要来京城开一个农学方面的学术会议，目前的话是在你师父那边抄方学习。”
徐珺：“……”
您这不是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吗？
那还问我做什么？
看徐珺这样，宋承明主任似乎有一点迷之满足，继续说道：“你师父的医馆前两天还帮森林警察救助了一些被偷猎的野生动物，在小镇上开医馆，还挺有趣的。”
徐珺：“……”
她觉得宋承明主任似乎是在跟她炫耀，虽然她并不能理解这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
上了年纪的人的心思真是很难懂，虽然徐珺并不懂得捧哏，但她觉得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拆穿了，满足一下宋承明主任无处安放的虚荣心吧，即便她真的不太理解。
……
上清镇这边刘星泽他们知道之前京城化工厂大爆炸的一部分伤者准备到这边来求医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大部分被送到仁合医院的重伤者都活了下来，其中一部分恢复的比较好的已经出院了。
但也有一些伤的比较重的，还需要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尤其是重度烧伤的伤者，那些身上皮肤大面积烧伤的，他们后续还需要接受植皮手术。
已经出院的伤者有一部分接受了宋承明主任的建议，决定到上清镇来求医，还有一部分处于经济上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决定放弃继续治疗。
烧伤方面张安然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能做的主要是给中毒导致后遗症的患者进行治疗，至于能不能治好，还要等人到了才能知道。
刘星泽和张承志也知道一个月前的化工厂大爆炸，这是夏国近期出现的最大的事故，当时网络上到处都是爆炸的消息，全国人民都密切关注着情况，为亡者和伤者祈福，如今一个月过气，热度自然也已经过去了。
刘星泽和张承志当时也关注了，但因为确实没有他们能做的事情，便也只是关注而已，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他们居然又和这件事情联系起来了。
张承志蹲在门槛上，说道：“我以前在医院规培轮转到急诊科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了一起公共事故。”
【作者有话说】
负债8.6w
第119章 癌症
◎大医精诚，妙手回春。◎
刘星泽蹲在张承志身边, 抬头看着落日余晖洒在对面的青砖黛瓦上，问道：“是怎么样的事故？你规培是在雅南市医院吧？”
张承志点点头，虽然刘星泽看不到, “对, 我实习是在学校那边的医院, 但规培是在雅南市医院。那次事故是天灾, 当时雅南市下暴雨, 导致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有一个村子的一部分房屋被滑坡体掩埋，当时正好也是晚上。”
刘星泽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
他完全能够猜到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展, 夜间受灾，村民们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掩埋了，这种情况下, 能够活着到医院都属于幸运的，更多人的可能是在睡梦中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承志继续说道：“当时真的挺惨的, 虽然我们是晚上接到的通知, 但实际上最后伤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因为暴雨和地质灾害的缘故, 道路中断了, 直升机也没办法降落。
“有一些伤者完全是因为耽误了时间，最后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死去的。虽然政府和军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冒着生命危险疏通道路进行救援, 但是……”
刘星泽拍了拍张承志的肩膀说道：“别想太多了，有些天灾人类无能为力，但随着科技的发展, 我们能做的事情已经多了很多了, 将来会更好的。”
张承志其实倒也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 这样的灾难固然让人悲伤，但他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不太可能一直沉浸其中。
只是因为他的老家也是在山里的人，小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地质灾害，只是他们村子比较幸运，当时是白天，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至于财产损失，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也基本上都挽回了。
然而这样的经历自然能够让所有经历的人感到心悸，张承志就永远都忘不了一家人在家里避雨的时候，听到的山崩的轰鸣声，全村的人聚集在一起战战兢兢等待救援，生怕遭遇更可怕的灾难的场景。
幸好，幸好他生在这个国家，她不会放弃她的任何一个孩子，他们都被就出去安排在安全的地方安置，即便那个时候国家的经济和科技实力都远不如现在。
不管是对往昔的追忆还是伤感，都只是一时的，而京城化工厂大爆炸的伤者要到上清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在此之前医馆先迎来了此前在张安然看病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他们是带着锦旗上门来的。
附近的居民对此习以为常，丝毫不为所动，张安然治过病的患者很多，从生命的悬崖上拉回来的患者也很多，给他送过锦旗的患者同样不计其数，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反倒是排着队来看病的患者们有些好奇地看着送锦旗的一家人，尤其是第一次来，对张安然的医术还有些疑虑的那些患者。
他们送的锦旗上面写的内容是中规中矩的“大医精诚，妙手回春”，搞不好都是去订做锦旗的时候老板给推荐的。
不过这一家人的态度十分激动，看起来好像都要落泪了。
送锦旗的患者是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同行是他的儿女，据说他的妻子也还在世，只是年纪也大了，路途遥远就没有让她同行。
张安然还要继续给其他患者看病，只是出来收了锦旗，又和这一家人说了几句话，就回去诊室里了，医馆的其他人也没空，只有刘星泽和张承志来接待他们一家。
彭湛的女儿彭梅见状连忙说道：“小大夫，不用你们招待，我们今天来不仅是送锦旗的，另外也挂了号，我们自己在这边排队就好，你们忙去吧。”
刘星泽愣了愣，虽然他看着彭湛的情况感觉也确实还挺糟糕的，并不像是已经病愈了的样子，但病还没看好就先送锦旗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排在队伍后面的患者也听到了彭梅的话，同样好奇起来，不由问道：“你们是什么病？还没看好吗？”
这个问题曾经一度让彭梅非常痛苦，但现在她已经能够轻松地回答了，“我爸得的是肝癌，肝癌晚期。”
听到答案的人，包括刘星泽和张承志都不由愕然。
彭梅却不以为意的样子，真诚地说道：“也是怪我，一直没有强硬要求我爸妈定期去体检，他们不愿意去我忙着工作也没太在意，结果轮到我爸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肝癌，当时就已经是晚期了。”
听到闺女这样说，彭湛显得有些尴尬，毕竟体检这次闺女年年都提，还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去，如果说这是错误的话，那么显然他们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
经过父亲的事情，彭梅对这件事情也十分感慨，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劝说别人道：“所以体检这是真的要重视，宁愿每年花一点小钱，也别等真的遇到大病了花大钱。只是花钱还不算什么，就怕花了钱，病还治不好。”
在这里的不是患者就是患者家属，而且大多数都还病的挺重，闻言都是心有戚戚的点头。
有一个人说道：“谁说不是呢？这没生病的时候，总是有侥幸心理，觉得这些事情轮不到自己，觉得体检就是浪费钱，真的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定期体检有多重要。”
还有人问道：“那老先生的癌症是在张大夫这边看好了吗？”
彭梅也乐意给大家讲故事，主要是宣传一下张安然的医术，他们一家现在都十分感激张安然，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也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张安然的医术有多高明。
彭梅说道：“我爸刚确诊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是晚期了吗？医生说他身体里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不管是做手术还是放疗、化疗对身体的伤害都很大，我爸这个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可能承受不了。
“医生建议我们可以尝试靶向药，虽然已经到了晚期不可能治愈了，但至少可以缓解病情，延长我爸的生存时间，而且靶向药是副作用最小的。但是很可惜，情况比我们现象的还糟糕，我爸吃药之后反应很强烈。”
想到当时自己的绝望，彭梅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靶向药的副作用，我爸进过一次ICU，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医生说没办法了，我爸可能是体质对靶向药不耐受，不能继续吃下去。
“我爸从ICU出来，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医生就建议我们出院，让我们好好照顾他，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他，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但我们全家都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治疗，觉得西医不行要不就试试中医。
“后来我们多方打听，听说张安然大夫很厉害，虽然听说的是他治疗的瘫痪的患者都能重新站起来走路了。可是我们查到张安然大夫除了外科什么都能治，就想着来试试看，说不定能有奇迹出现。”
说到这里，彭梅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其实我们来的时候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反正再差也不可能更差了，万一张安然大夫真的能治好我爸的病呢？
“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张安然大夫也说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可以试试，至少可以调理我爸的身体，让他的生存时间延长一些，最后这段时间的生存质量提高一些。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也只有这个愿望了，谁知道结果比我们想象的更好。我已经在张安然大夫这里吃了一个月的药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我爸确实感觉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前两天我们去医院复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爸的病情真的好转了，肿瘤有缩小，有些小的瘤子直接不见了，检查的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我爸的病能不能好起来，毕竟是癌症晚期，但不管怎么说，能有现在的结果，我们已经很感激张安然大夫了，他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刘星泽和张承志默默听完彭梅的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加入这个话题，总觉得说什么都不适合，干脆就默默退出回到了张安然的诊室继续当助理。
幸好彭梅一家人都已经和周围排队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打成了一团，互相交流着各自的病情，夸夸张安然或者医馆其他大夫的医术，根本没人注意到两人的离开。
休息的时候，刘星泽和张承志对张安然说了彭湛的事情，张安然听了却有些沉默，说道：“癌症到了晚期，我也不能肯定他能好到什么程度，又能继续生存多久。这对目前的医学来说，依然属于绝症。
“我能做的，其实也只是调理好他自己的身体，让他自己的身体去对付那些破坏他身体内部平衡的癌细胞。至于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要看他自身的情况。”
刘星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这听起来和现在还在研究之中的癌症疫苗有些相似啊。癌症疫苗也是激发人类正常的对癌细胞的免疫反应，让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杀死癌细胞，从而达到治疗癌症的目的。”
张安然并不了解这些，但刘星泽解释的已经很清楚了，他便也大致明白了癌症疫苗是怎么回事，点点头说道：“听起来倒是殊途同归。”
张承志这个医学生自然是知道癌症疫苗的，只是说道：“我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过癌症疫苗可能是人类治疗癌症的希望，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投入临床应用。”
【作者有话说】
最近脑子里总是充斥着别的内容，别问是什么内容，问就是晋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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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疫苗
◎您知道这个研究所？◎
刘*星泽活动了一下手指, 说道：“癌症疫苗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出来了，我家参与投资的一家生物医学研究所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已经有了不错的成果, 专利都已经申请好了, 近期就会对外公布。”
其实癌症疫苗目前并不是完全没有临床应用, 比如目前在世界各国都已经普及的HPV疫苗就是主要预防宫颈癌的。
但HPV疫苗和刘星泽他们现在所说的癌症疫苗本质上其实并不是一会儿, 它并不是针对癌细胞本身的疫苗，而是针对的导致宫颈癌的高危因素HPV病毒，也就是人@乳@头瘤病毒。
此外其实市面上还有一种真正针对癌细胞的癌症疫苗在隔壁岛国，叫做莲见疫苗, 它能够针对出了血癌之外所有的癌症。
莲见疫苗被研发出来已经将近一个世纪了，投入应用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不过始终并没有能够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推广, 其中的缘由到底是疫苗本身存在问题，还是有一些其他原因, 刘星泽没有了解过, 不得而知。
仅仅就刘星泽了解的内容来说, 莲见疫苗与其说是可以治疗癌症, 倒不如说只是一种癌症的辅助治疗手段，和医学界希望癌症疫苗能够达到的效果相差甚远。
就和一般的疫苗一样，莲见疫苗也可以提前注射预防癌症, 至于预防的效果如何，刘星泽并没有找到相关的数据，并不清楚提前注射过莲见疫苗的人之中有没有得癌症, 比例又是多少。
特别之处在于, 莲见疫苗就像是癌症疫苗的目标一样, 在患者确诊癌症之后，依然可以发挥作用，激活人体内的免疫系统，对抗癌细胞。
然而根据刘星泽所知的情况，莲见疫苗对癌症的效果有限度的，基本上并不能真正起到治愈癌症的效果。
它更像是一种补充手段，在手术、放疗、化疗之外的一种补充手段，在上述治疗之后或者配合上述治疗方法使用，可以提高治疗效果，降低癌细胞扩散或者复发的几率，提升患者的五年生存率，仅此而已。
至于具体治疗效果到底如何，刘星泽其实也并没有看到明确的数据。
虽然莲见疫苗普通人知道的不多，但张承志作为业内人士是听说过的，虽然也和刘星泽一样了解的不太清楚，因此听到刘星泽的话，他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莲见疫苗，询问道：“是类似于莲见疫苗的东西吗？”
刘星泽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基本的原理是一样的，不过效果应该差别挺大。我听到的消息是研究所已经进行了一期的临床实验，志愿者包括白血病患者在内的各种癌症患者，治愈率达到了70%以上。”
70%的治愈率，考虑到是癌症，已经是非常巨大的进步了。
刘星泽也是因为对这个感兴趣，多问了一些，才了解的这么清楚。
见张安然对此似乎也很感性，在很认真的听着，刘星泽想了想，又补充道：
“一期临床实验的志愿者中癌症各个阶段的患者都有，其中早中期的患者在使用疫苗一段时间之后，体内的癌细胞慢慢全部消失了。失败的案例全部都是癌症晚期的患者，他们的病症没有太大的改善。
“研究人员推测，之所以目前的癌症疫苗对晚期患者效果不好，是因为晚期癌细胞扩散太多，疫苗激发的人体免疫应答反应还不够强，无法清除数量庞大的癌细胞。就像是两军交战，敌强我弱，自然只能一败涂地。
“不过在早中期癌症患者身上取得的效果已经可以证明，他们走在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接下来继续朝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很大可能会取得更大的成果，将来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彻底消灭癌症。
“当然，目前来说，因为临床实验的时间还短，暂时还不清楚一期志愿者的癌症后续还会不会复发，他们也制定了长期的追踪监测计划，会继续进行研究。
“虽然就现在的成果来看，似乎对现状没有太大的改变，即便癌症早中期的患者通过手术和放化疗、靶向药本来就有很大的希望基本治愈。
“但是和这些现有的治疗方法比起来，癌症疫苗的副作用更小，即便在免疫反应的过程中身体上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但癌症疫苗对身体本身是无害的，它不会在消灭癌细胞的同时伤害身体里的正常细胞和器官。”
张安然认真地听刘星泽说完，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个生物医学研究所，是不是叫做东榕研究所。”
刘星泽有些惊讶，点头道：“是，师叔您知道这个研究所？”
张安然说道：“阁皂山有一个弟子就在这个研究所任职，算是我的师弟，不过她的具体研究项目我也不清楚。”
刘星泽有些吃惊，没想到东榕研究所也有玄门修士，不过他也清楚并不是所有玄门修士都是全职修士，像是徐珺这样因为个人的爱好或者理想选择去做别的事情的修士也有很多，尤其是他们正一派更是如此。
刘星泽道：“我之后回京城参加农学学术会议的时候，正好打算趁机和我哥哥一起去东榕研究所看看，或许到时候能拜见一下那位师叔。”
一般来说这样不熟悉关系也不算特别近的长辈，刘星泽是不会特意去拜访的。
但既然他本来就要去东榕研究所，而那位师叔又在东榕研究所任职，让他当做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那就不符合刘星泽自小接受的礼仪教育了。
张安然道：“她俗家姓名叫季卓琼，是一位女冠，你既然要去如果她到时候在研究所的话，是应该去拜见一下，我会以前和她说的。”
张安然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个，不过他觉得不管是玄门内部还是其他领域，刘星泽多认识一些人扩展人脉总是不会有坏处的，季卓琼为人不错，可以来往。
而且张安然也很期待癌症疫苗的面世，像是癌症疫苗这样的药物，研发的过程是非常艰难的，一旦进入临床应用，使用起来却非常简单，对医生没有太高的要求。
到时候就算是普通的西医，只要有这些药物，也能够治疗癌症。
而中医想要依靠中医的方法治疗癌症，还是得最顶尖的那一批才有可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中医又能有多少呢？
但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总归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治病救人，为了解除患者的病痛，张安然希望能有更多的绝症患者能够被治愈，重新获得希望，至于方法并不重要。
夏国的医生，大多数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还是有一些理想在的，即便纯粹只是把这当成一个职业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底线。
……
送锦旗的彭湛一家人一直到下午才排到，当然一家人也不傻，中午的时候轮流去吃饭了。
虽然彭梅说彭湛能有现在的情况，他们一家都已经很满足的，实际上他们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一家人的神态看起来还是十分紧张。
他们也知道癌症晚期想要治愈目前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不愿意为难张安然给他不应有的压力，但如果有可能他们当然还是希望彭湛能够好起来的，即便彭湛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却也没有人愿意承受亲人的离世。
张安然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认真给彭湛做了检查，又翻了自己上次写的病历，说道：“情况比上次好一些了，说明上次开的方子还是有效果的，这次我会稍微调整一下药方，你们拿回去还是吃一个月再来。”
一般来说，患者的身体是随时在变化着的，张安然平时也不会一个方子就直接开一个月，但考虑到患者的身体情况不适合长途跋涉，并且他的身体机能比较差，汤药起作用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也可以不必频繁变更药方。
彭湛一家人连连点头，对张安然的话十分信服，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问彭湛的能不能痊愈。
倒是张安然主动用患者和家属能听懂的语言说道：“患者的身体比较差，我们先做的就是先调动身体自身的正气对抗体内的邪气，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患者身体里的正气有多强。
“除了我开的药方之外，平时患者在饮食上也要注意，养好身体，同样可以增强身体里的正气，有助理病情的好转。”
患者一家人又是点头如捣蒜，彭梅问道：“张大夫，这样的话我爸平时要不要锻炼锻炼？这样是不是对身体更好一些？”
张安然想了想说道：“考虑到患者的身体情况比较差，不太适合运动，但平时可以轻度地活动活动，散散步，但时间不要太长，感觉到累就要停下来休息。”
彭梅又问了饮食上的禁忌和适合的食物，张安然给他写了一张单子，彭湛一家人便拿着药方和食补的单子千恩万谢地出去抓药了。
看着彭家人，张承志还是有些感慨，问道：“师爷，彭湛能好起来吗？”
张安然看着门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他们能好起来。”
张安然以前也治疗过癌症患者，多数都是和彭湛一样，到了晚期只能姑息治疗甚至就是等死的状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找到的他。
这其中有一些人确实好了起来，至少预期生存时间延长了一两年，但更多的人张安然能做的也只是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过得舒服一点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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