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死洄篇9
这家伙, 真的是老师吗？
五条悟发现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副容貌, 他却始终无法将对方代入为自己。
是因为气质差距过大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几乎能被称作忧虑的情绪。
“你们长得好像，他是你的爸爸吗？”望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白发男人, 坐在五条悟肩膀上的伏黑惠天真地问道。
“开什么玩笑，十年后我也没那么老吧？”五条悟不满地嗤了一声。
“可是你不是说长得像的人就是父子吗？明明是你说的, 我的爸爸长得和我很像，所以他是我的爸爸, 那这个人长得和你很像，那他只能是你的爸爸。”伏黑惠用五条悟之前调侃他的话举一反三起来。
五条悟：“……”
居然无言以对。
闻言, 五条老师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在离开狱门疆后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产生了一丝涟漪, 他怜惜地望着五条悟肩膀上的孩子, 脑海中回想的却是他被宿傩占据□□后，杀死自己的画面。
没错。
他全部看到了。
在玉藻前的幻境中，身处狱门疆里的他同样被沉溺于真人的记忆思维中,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 他所看到的是关于自己的一生。
已知前半生忽略不计，直到他看见自己是如何被天使释放出狱门疆, 如何与占据了阿惠身体的宿傩立下战约，如何在新宿孤军奋战, 如何被腰斩在宿傩的空间斩下, 甚至连死后的走马灯都展示的一应俱全。
虽然不知道真人那家伙的脑子里为什么离谱到连走马灯这种东西都能窥探到, 但五条老师知道的是，在看完那个所谓的死后宣言时他只想破口大骂一句：什么玩意？
他会承认宿傩很强？开什么玩笑！
将学生们的生死置之度外, 只是追求一昧的战斗爽感，又是在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一直将他的学生们当做咒术界新生的希望来培养，又怎么可能会丢下他们不管？
虽然嘴上嫌弃，但潜意识里他却明白那幻境中的一切有可能都是真实的。
五条老师深吸一口气，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五条悟，他能做的只有将黑色眼罩重新遮在眼睛上，遮掩住自己全部的情绪波动。
“眼罩……？”
白发男人将眼罩带上的那一刻，五条悟这才从他身上发掘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黑色眼罩与冲天的短发，和真人手机相册中的那个他一模一样。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从照片中来到现实，五条悟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与对方相见后的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戴眼罩？”
看起来好非主流。
“……”
这是个好问题。
五条老师背靠在后院的古松上，双手踹兜，沉默拉长了两人间的距离。
他张了张嘴，无奈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又为什么要带墨镜呢？”
“这一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六眼。”五条悟微微低头，双目直视着五条老师，湛蓝如海般的眼眸冲出黑色镜片的桎梏，摄人心魄。
五条老师微微提高了音调，“没错，就是因为六眼，有时候看到的东西太多心情就会变得很烦躁，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成年人的成熟魅力实在是太过耀眼，不避其锋芒的话，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也会很苦恼的。”
五条悟：“……”
好自恋。
五条悟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就吐槽得手下留情，他抱着伏黑惠，转身看向五条家的府邸。
五条悟询问道：“你看起来有些沧桑的样子，当家主的感觉不好吧，这里是你的家吗？”
五条悟不蠢，虽然不知道游乐园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快便弄清楚他们这是换了一个世界，因为这个五条家的布局和他印象中略有细微的差距。
尤其是透过六眼看到此时正坐在会议室压抑开会的五条家长老们全都苍老了不少，甚至其中一个已经在墓地上留了碑位。
可惜五条老师的回答是否认的，“不是，这里既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对于这个世界，你我都只是外人罢了。”他坐在树下，语气十分轻松，手中把玩着一只长满眼睛的方盒子。
这倒是让五条悟有些出乎意料。
他现在迫切想要了解真相。
“别卖官司，告诉我你知道的。”
他声音低沉且不容拒绝，哪怕对面坐着的是另一个自己，一个比现在的他还要强大的自己。
五条老师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寻味的弧度，“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吧，不过要小声点，千万不要惊动五条家的其他人，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现在的五条家在自己被封印后地位便一落千丈，在咒术界几乎已经没有话语权，索性他也没打算指望这群迂腐的长老。
说完，五条老师双臂支撑着膝盖站起身，深深地伸了个懒腰。
他带着五条悟来到五条家的地库，这里收藏着不少奇珍异宝，其中不乏许多稀有的书籍典故。
“好黑。”伏黑惠有些害怕地躲在五条悟身后。
“男子汉大丈夫还会怕黑吗？”五条悟调侃。
“可我还是小孩子。”伏黑惠不服气道。他觉得自己能不哭不闹地跟在他身后被怪物追着打已经很成熟了。
“是是是，不过现在大人要谈话，小孩子先回避一下。”
说着，五条悟随手抽出仓库书架上的一本《犯罪心理学》，瞧都没瞧就塞到伏黑惠手中，打发他到一边看书玩耍，自己则跟着五条老师穿过隧道走进里面的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其实只是一个堆放清洁道具的杂货间，而现在，成堆的书籍被随意摆放在里面狭小的木质书桌前，散落着铺满了记载着各种公式的草稿纸，五条悟捡起其中一张，读出了什么的文字：
“如何进行极限压缩咒力与定向释放？”
他眉头一挑，紧接着将纸反转到背面，上面又是一段晦涩难懂的文字：“确保时间通道的稳定与坐标定位的准确性试验？”
看不懂。
“这些东西是你研究的吗？”五条悟晃了晃纸张，对身后正在书架上翻找书籍的五条老师道。
“没错。”五条老师手指轻轻扫过最顶端的书本，最后停留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上，轻轻抽出，“五条家唯一的好处大概就只有这些古籍了。”
至少查资料会方便的很。
“你为什么要研究这种东西？”五条悟扫了几眼，倍感兴趣地问道，作为纯纯的理科生，稀奇古怪的理论总是很吸引他的注意。
“为了回家。”五条老师言简意赅，语气严肃而认真。
他喃喃自语起来，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我可以开启狱门疆的功能，却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面位与坐标，长久以往，就算有足够的咒力支撑，我们最多也只能在不同世界乱窜，或许永远也无法回到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
为此，五条老师选择暂时回到五条家“隐居”起来，一边研究成果，一边真正意义上的给自己放个小假，狱门疆里的日子实在太过拘束，现在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变相的休息时间。
至于羂索的那场游戏，有真人在就足够了，这半年时间的朝夕相处间，他对真人的性格习惯也有了确切的了解，那家伙看起来虽然很不靠谱，但关键时刻绝对能玩出新的花样。
于是他对五条悟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老实说并不太清楚，大概眼睛一闭一睁人就来了，我做梦都没有这么快过。”五条悟怂了怂肩。
他蛮喜欢这种特别的冒险，若只有他一个人就更好了，可惜现在身边还带着个孩子，以至于让他的行为举止不能太过放肆。
“我会送你回去的。”五条老师向他保证道，“你接下来有打算？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做研究，还是进入死灭洄游里玩游戏？”
虽然他不打算进去，但多少还是要给羂索一个巨大的惊喜才好玩，五条老师扪心自问，倘若他是没有经历过这一切，在离开狱门疆的第一时间他便会去杀掉羂索，回收杰的身体并重新安葬。
但现在，真人的出现给了他新的想法与期待。
“当然是去玩游戏了。”五条悟低声笑道，他最喜欢游戏了，“不过，死灭洄游是什么？”
相比于拥有游戏式神的其他一二年级，直接降落在高专后山的五条悟对这个世界的情报了解少之又少，他甚至根本不清楚这个世界与他的世界有什么区别，只当是十年后普普通通的一天。
于是五条老师简易向他讲解了游戏规则，却没有提及这场游戏的主办方是谁，对方又有什么目的。
半个小时后，五条悟坐在废弃衣帽柜上，单手握拳支在下巴上沉思着。
“想好了吗？要不要进去试一试？”
“进去是一定要进去的，但我姑且询问一句，你说的这么多个结界里，杰在哪一个？”
“……”
五条老师难得沉默了，因为杰不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结界中，但如果是高专的夏油杰的话……
“东京第二结界。”五条老师说道。
东京第二结界。
五条悟拖着伏黑惠来到入口处，他低下头看向小男孩，再次确认了一番，“喂，你真的要跟进来吗？先说好，遇到危险我可不会去救你，你考虑清楚。”
小伏黑惠郑重点头。
“考虑清楚了，我一定要去找爸爸。”
他的爸爸也在这里，他必须带他回去，哪怕对方平时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
“可以，不过你必须听我的，绝对不能乱跑。”
“嗯！”
万事俱备后，五条悟怀着期待的心情踏入了结界。
第一时间，属于五条悟和伏黑惠的小金虫凭空出现，它们悬浮在空中，先是围绕他们环行一周，扫描登记两人的信息后，这才开口播报起来：
【玩家五条悟进入游戏，当前积分点数0】
【玩家伏黑惠……】
五条悟的小金虫一切正常，但属于小伏黑惠的小金虫却突然卡壳，紧接着像是进了水的机器一般滋滋冒起烟来。
【警报，察觉到异常玩家出现！】
正闭目休息的羂索突然接收到了警报，这是在游戏秩序出现重大故障时才会提醒的一道保险。
他猛地睁开眼睛，快速打开了只有管理员才能查看的情报信息。
“！”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他的游戏里不知何时竟多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羂索原本运筹帷幄的心突然坠入谷底，因为他翻看到了两个最令他震惊的名字。
五条悟。
真人。
第162章 死洄篇10
“五条悟, 真人？”羂索眼皮一跳，双手猛地拍在窗边的木桌上，震得桌上茶杯中的茶水纷纷溅出来。
开什么玩笑？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羂索咬着嘴唇, 看着这一幕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见现在这种情况。
这算什么, 厉鬼回来找他复仇了吗？
他千算万算，却着实没有想过来扰乱他计划的人会那个亲手被他封印的人, 以及那个被他吃掉的家伙。
“发生什么事了？”
正和羂索待在一起的里梅见对方突然神情严肃，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急忙询问起来。
“没什么……”羂索举起茶杯，咽下了剩余的茶。
“真的？”里梅有些怀疑。
“嗯。”
羂索闭口不言, 没有选择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目前的这位同盟。
要知道所谓的同盟也不过是利益相投，倘若没有这番利益坐镇, 他们随时可能反目成仇。
“既然没事, 那就尽快为宿傩大人的复活做准备，我已经等不及迎接宿傩大人的回归了。”里梅憧憬道，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向着大门走去。
“我要去准备“浴”, 人类的军队也已经到了，这里交给你,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得到一个好消息。”
说完，里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羂索在结界外临时布置的小木屋。
“放心吧, 我的计划不会有问题的……”羂索低声地安慰自己。
虽然话说得如此, 但此时的他心中完全没谱。
——
【新增规则12, 玩家真人，玩家五条悟禁止以任何方式脱离死灭洄游。】
下午三点, 一条突如其来的规则通过小金虫在全日本的结界内循环播报了三遍，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顿。
已经和伏黑一帮人汇聚的虎杖抬起头，认真聆听着上面的播报，心情却是异常的复杂。
“真人？五条……老师？这是新的规则吗？”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透露出对于这条新增规则的不解，尤其是虎杖，他刚和真人交过手，自然知道对方是结界内的玩家，但五条老师又是怎么回事？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玩家那么多，这条规则却偏偏只强调了真人和五条老师，这两个完全打不到关系的存在，为什么会被放在同一条规则内中提起？
有谁？在同时忌惮着五条老师和真人？
短短二十个字的规则，蕴含着庞大的信息量与谜团，这让刚以为已经对局势有所掌控的几人再次陷入摸不清状况的处境。
“系统口中播报的规则应该是真实的，不过情报有误，五条老师不是还在狱门疆里吗？”伏黑微微蹙眉。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虎杖严肃道，“伏黑，你刚刚听到了吗？规则中对五条老师的叙述是……玩家。”
“……”
伏黑惠低下头，对这一点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能被称作玩家，必然意味着五条老师也在结界内。
但是……
伏黑看向虎杖手中的狱门疆–里，心脏砰砰地快速跳动起来。
这个狱门疆副门没有眼睛，无法透过眼睛的颜色来判断五条老师的状况，但这沉甸甸的感觉以及周围涌动的咒力却明晃晃的告诉他，封印还在，狱门疆也还处在生效范围内。
“会不会是有人在谎报规则？”虎杖猜测起来。
日车摇了摇头：“大概率不会，游戏内想要获取100点积分不是易事，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天，新增的规则却只有两条，也从侧面印证了增添规则的难度，不会有人用这种方式开玩笑。”
虎杖点头，这一条线索也断了，这让他有些颓然。
“那个……虎杖，你来看。”伏黑突然艰难地对虎杖招了招手。
“什么？”
虎杖转头，只见伏黑正拿着最新的情报查看，他抬手指向最新入内的玩家名单。
【玩家五条悟，当前所处结界：东京第二结界，当前点数：1】
虎杖：“……”
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情况？
樱岛结界内，真人等人刚乘坐魔鬼鱼咒灵来到伏黑甚尔所在的位置时，便听到了这条最新添加的规则。
三人皆是一愣。
最后还是真人率先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搞什么啊。”
怕他们跑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连名字也一并发布了出来，摆明了是想要他和五条悟在众目睽睽下暴露身份情报，好让玩家们来替他牵制自己不是吗？
真人从夏油杰的魔鬼鱼咒灵上跳下来，望着新地界感慨道：“看来咱们的出现终于被人发现了，比我预想中的要早了好几天。”
夏油杰对此却感到非常不理解：“就算被发现，死灭洄游这种强制性的游戏又有哪个玩家能随意脱离？这条规则的意义在哪？”
尤其是其中还包含了悟。
顺平摇了摇头，分析起来：“不一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玩家所获得的积分只会越来越高，到那时恐怕会有更多新的规则产生，无法保证其中会不会有哪条能够让人随意离开游戏，当然，我更担心的是这条规则是谁立下的？”
无论是谁，都说明对方有意在针对真人和五条悟，对方至少不会是高专阵营的。
“能专门强调我和五条悟两人，这还不明显吗？”真人语气轻佻道：“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能怕到连骨灰盒都要锁得死死的家伙，除了“他”还能有谁？”
自然是那个心中同时对真人和五条悟有“愧”的家伙。
能设下这种不要脸的规则，看起来，娟儿是真的破防了。
真人心中暗暗嘲讽，这里的羂索竟然以为区区一个禁止脱离游戏就能握住他的把柄？看起来他的脑子也不会好吃。
“所以真的是他啊……”
顺平按照真人的思路瞬间反应过来，但碍于夏油杰还在，他没有直接说出口。
“所以这次的这只顺平打算怎么吃呢？”真人调侃一句，“我想要蒜蓉的，当然酱汁芥末也不错，哎呀，选择困难症真的有些难受。”
“我还是更喜欢糖醋，这次就不要烤了，免得再焦掉。”顺平直接了当道，反正他根本不喜欢吃烧烤。
这两个家伙又开始了……
夏油杰心中一阵腹诽，他到现在都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噗嗤！
“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主见的人，那就做糖醋了。”真人对替自己做出了选择的顺平很满意，随即召唤出小金虫。
【您有什么吩咐？】
真人故作矜持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主人实在有些不仁，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小金，我现在有多少点数？”
【127点。】
小金虫如实回答，作为系统，它并没有什么以谁为主的概念，心中只有玩家和游戏的正常运转。
“127点……足够了。”
真人停顿片刻，随即冷笑一声：“来吧，我要添加新的规则。”
“现在吗？”顺平一惊。
“当然，之前只是因为不想太快暴露身份，所以行事唯唯诺诺的，不过既然现在娟儿主动来犯，那我们还有继续苟下去的必要吗？”
【友情提示，规则必须在不阻碍死灭洄游长久运营的基础上建立，否则将被直接驳回。】
小金见真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提醒起来。
真人切了一声，“放心好了，我发誓我的规则不仅不会对游戏产生影响，还能促进大家的活跃度，你信不信？”
【信……信的。】小金虫不敢忤逆。
“那就好。”
说完，真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夏油杰的魔鬼鱼脑袋上，活脱脱一副独裁者的模样对小金虫道：
“从现在开始计算，我要除千年缝合线老阿姨羂索外的所有玩家在一天时间内无视结界前来樱岛，中途禁止私自斗殴，未到者直接消除点数，剥夺术式！”
“真人先生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顺平眼皮一跳。
真人耸了耸肩，摊手笑道：“才不是嘞，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游戏的局限性还是很大，各个服之间无法联通，我和我的好友们都没办法一起升级打怪了，倒不如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越热闹，游戏结束的也就越快。”真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当然，也必须带上羂索，不为别的，他就是喜欢以牙还牙，对方是怎么恶心他的，他便要怎么恶心回来。
【抱歉，这条规则违反了游戏长久运营的理念，所以我无法通过。】小金虫小声道。
“嗯？”
真人歪过头一把抓住小金虫，手中暗暗发力，威胁之意言之于表。
“小家伙，话可不能这么说。”
真人依然维持着微笑，语气柔和耐心解释道：“你们那所谓的长久运行，说白了不就是越乱越好吗？无序中的有序才是最可笑的，况且我只要一天时间，一天之后随其他人怎么做我都无所谓，你们的游戏该不会脆弱到连一天都坚持不住吧？不会吧不会吧？”
【……】
好无耻的家伙……
似乎是被真人手中的力道“说服”了，小金虫沉默了片刻，紧接着摇晃着身子逃离了真人的桎梏，它飞上天空，下一秒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在结界内。
【新增规则13，除千年缝合线老阿姨羂索外，所有玩家需在一日内前往樱岛结界，中途禁止斗殴，违者清除积分，剥夺术式。】
新规刚刚通报完毕，结界内的玩家便彻底躁动了起来。
【哈？我好不容易杀光了这里比我强的家伙们，还以为终于能好好休息一番了，淦！】
【这么说我岂不是可以去其他结界里了？太好了，正好这里已经快没有普通人类玩了。】
【别这样啊，我不想走，今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千年缝合线老阿姨？指的是羂索吗？那老家伙居然是女人？】
【……】
各地的玩家或颓废或欣喜，但大多数都对此报以不满，要知道除去那些和羂索有关的人，剩下的玩家绝大多数都是在佛系混日子。
这条规则一出，彻底让他们无法在舒适区继续苟着，毕竟我不犯敌不代表敌不犯我的道理人人都懂，就算第一天不能斗殴，集中到同一个结界后，第二天又该怎么办？
“这种大规模的人员转移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顺平问道。
他明白真人先生的选择，但还是有些担心这种挑衅的行为会让羂索恼羞成怒，现在他们处于被动地位，多少还是要冷静一些……
“不会有问题的。”真人斩钉截铁，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喇叭。
“这是什么？”顺平一愣。
“这是昨天我从乙骨那里讨来的，上面留着乙骨留给我的模仿了狗卷咒言术式的储存咒力，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绕口，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通过这个喇叭，使用乙骨复制的狗卷的咒言，在上面的咒力消耗殆尽之前。”
“可是……乙骨同学的术式模仿不是只有五分钟吗？”
“是的，但是别忘了，我可是连咒灵球的味道都能改变的，更不要说乙骨同学的术式了。”
第163章 死洄篇11
“居然还能这样？”顺平倒是想过真人的技能会很逆天, 但没想到能这么逆天，“有时候我真想知道真人先生的术式到底有没有底线。”
真人撇过头，意味深长道：“无为转变是没有底线的, 这可是能改变世界本质的力量。”
“这个东西要怎么用？”夏油杰好奇地问道。
“啊，只要对着它说话就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真人拍了拍喇叭, 这东西不仅拥有无时限的咒言复刻，还有乙骨同学留下的庞大咒力, 再搭配上自己专属的不要脸气势，三者加起来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特级咒具——“无下限”咒言喇叭, 绝对是碾压式的强大武器。
真人将眼睛怼进喇叭口里，仔细地检查着内部有没有损坏的地方。只要这种能够大规模震慑人群的武器在他手里, 接下来的计划他便有120分的信心能够实现。
确定无误后，真人扛起喇叭, 带着几人向市中心走去。那里是他记忆中真希与禅院直哉对战的地方。
但现在, 却是伏黑甚尔的所在地。
距离真人等人大概三公里的建筑群范围内，已经屠尽禅院家的禅院真希正站在狼藉的战场上，冷漠地望着面前形状诡异, 却长着那张她最熟悉最痛恨的面孔的——咒灵直哉。
“大意了。”她喃喃道。
彻底觉醒后的天与咒缚已经脱去了普通人类的模样, 绝对的身体强度加持下，真希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更加沉厚。
她差点忘了, 被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杀死的术师，是有一定几率变成咒灵的, 面前的禅院直哉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让我看看……这是谁？你的妹妹呢？”咒灵直哉攀沿在水泥墙上, 脑袋180度转动着, 目光紧紧跟随着真希的走位，语气依然如同那些年在禅院家对待真希真依这两姐妹时一样的傲慢。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可笑吗？”
曾经杀死过无数咒灵的家伙, 如今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东西，居然还有心情来调侃她。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这是我挑选的最好看的模样。”咒灵直哉用咒灵尖锐诡异的声调说道：“倒是你，小真希，从禅院家离开后你有照过镜子吗？”
咒灵直哉旋转着攀爬在各个建筑间，继续引诱道：“你现在就应该去照一照，你摘掉眼镜后真是像极了……真依。”
“……”
从这人渣口中听到了有关自己妹妹的名字，真希紧紧抓握住手中的真依留给她的刀。
她抬起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咒灵。
早知道当时应该再补一刀的，真希心中腹诽道。
“真恶心，你怎么敢……”
咒灵直哉在看到真希居然敢用那副傲然到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都踩在脚下的眼神藐视自己时，瞬间暴怒起来，无数肢体跟着扭动起来，他眼球爆出，放声怒吼道：“你怎么敢！！”
怎么敢！用甚尔的眼神看他！
咒灵直哉全身颤抖，禅院甚尔是它的信仰，对它而言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永远无法被任何人超越的强者！又岂是……区区一个女人能比得了的！
还是他曾经被他最看不起，贬低了一辈子的女人。
“真恶心，我要挖掉你的眼睛。”
强大的落差与不甘让咒灵直哉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滔天的怨气直直向真希冲去，绕是根本感受不到咒力的她也无法进行过多直哉发动攻击，可惜刚刚蜕变为咒灵的它还无法掌控好这具躯体。
下一秒便被真希手中的刀捅了个对穿，紫色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它叫嚣着猛地向后退去，躲到坚固的水泥墙后面。
喷溅的鲜血沾染了真希的半张脸，她没有在意，反而嫌恶地擦干净了手中的刀。
这一幕让咒灵直哉更加愤怒，它没想到真希的进步如此之快，而被捅穿的疼痛更是让它感慨咒灵的脆弱，但紧接着，它便感受到了体内异常的躁动。
它在进化，或者换句话说，真希那一刀彻底破除了它身为咒胎的禁锢。
而现在，失去禁锢的它似乎可以蜕变为真正的咒灵。
“哈哈，谢谢你，真希。”咒灵直哉仗着有坚硬墙体的保护，如同仿佛褪壳的蝉一般，试图将原本重伤的身体丢弃。
真希心中暗暗一惊，咒灵直哉现在所经历的一幕和她当时在涩谷遇到的红章鱼一模一样。
“真希！你怎么样？”赶来的加茂宪伦担忧地询问着这位同期的状况。
“还没死。”真希短促回应了一句，紧接着将实现放在了棘手的咒灵身上。“不能让它蜕变成功。”
这种家伙，就应该下地狱和它的“家人”们团聚。
然而还没等真希对直哉发动致命的进攻，周围突然涌出不少玩家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们早已在此潜伏多时，为的就是能围剿这些积分高的玩家。
真希本打算靠摧毁周围的居民楼来直接掩埋咒灵直哉，但碍于周围还有同期和无辜的人类，真希没有选择动用大氛围的杀招，就是这片刻的犹豫，给咒灵直哉提供了进化的机会，一只新的强大特级咒灵已然现世。
成年体的咒灵直哉已然不是刚刚那副弱小爬虫的样子，体型与力量纷纷增大了不少倍。
“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咒灵的力量。咒灵居然可以这么强大？”
它低下头，变异的脖颈间发出咯咯的骨骼声音，“小真希，这一次，该把你的眼睛交给我了。”
它最看不惯的就是真希的这双眼睛，明明只是个女人，怎么能用这个女人来玷污神圣的天与暴君这个称号这种眼神只能属于甚尔，除此之外谁都不可以。
对甚尔的执念与想要毁掉这个女人的心情让咒灵直哉的诅咒力量疯狂蔓延，饶是真希这种感受不到咒灵的存在，也能察觉到面前咒灵的恐怖。
“去吧，替我向真依问好！”
咒灵直哉说着，没等真希反应过来，他伸出变形的手一拳拍在真希的脸上，将人狠狠撞向低矮建筑，坚固的钢筋水泥墙瞬间四分五裂。真希在不得已被击退的基础上维持着身体平衡，在接连撞碎了三栋楼后，直哉却依然没有想要收手的意图。
真希被他步步逼退，在几乎没有绝对胜算的僵持下，她忽然感到身后一软，猛地砸在了一堵肉墙上。在连钢筋都能穿透的冲击力下，对方却能做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强制截停了直哉的动作。
身希暂时忽略了身体的疼痛，难以置信地仰头看向后背的人，只见那陌生男人也同样低垂着眼眸打量着她。
不知是不是巧合，真希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对方和她一样拥有一头乌黑的短发与健硕的身材，甚至连长相也有六七分相似，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个都穿着黑色紧身衬衫，仿佛是为了能更好的修饰身材，不对，他们为什么会在意这个？
许是天与咒缚间的羁绊，两个同属一源的家伙在对视的瞬间便发觉了对方的身份。
“开什么玩笑……”
伏黑甚尔眸色微暗，低沉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感到荒谬的色彩。
他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孩，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却已经是满身伤疤，全无咒力，尤其是她身上流淌的血明晃晃告诉他，这又是一个禅院家的可怜虫。
伏黑甚尔离开禅院家的时候还很年轻，而禅院家对女性术师向来保持羞耻的态度，能藏着掖着绝不会让她们踏进禅院家族人的视野，因此，伏黑甚尔到死都没有听说过禅院真希的存在。
这两天的时间里，伏黑甚尔也已经发觉了自己所处的空间和时间发生了变化，他来到了十年后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令他好奇。
难得他刚刚靠肉搏杀够了100点积分，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对这个禅院家的女孩也升出了一丝兴趣。
女人，禅院家，无咒力，这么多buff叠加在一起，伏黑甚尔幸灾乐祸的同时又有些同情，怎么看，对方似乎都比他惨十倍，啊不……是百倍。
禅院家是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望着面前人露出的带着怜悯的笑，真希眼中闪过一丝刺痛，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同情的目光，于是慌忙地从伏黑甚尔身旁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状态，重新将视线放在咒灵直哉身上。
“你是……甚尔？”咒灵直哉呆滞住了，它望着面前的男人，已经看不出是人类的脸上透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喜。
伏黑甚尔眼睛微眯，来到这个地方后遇到的第一个能叫出他名字的家伙居然是只咒灵，真不爽。
“甚尔，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咒灵直哉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颤抖，完全不似刚刚对付真希时的野蛮，它抬起爪子，缓慢地向伏黑甚尔的位置爬行过去。
他才不信甚尔会死，他就知道甚尔没有死！
这是它的信仰，它马上就要触及到它的信仰了！
“什么玩意？”伏黑甚尔眉头一挑，看着向自己爬来的虫子，那种表情疯狂中还带着一丝炽热的模样莫名让他想起了某个令他感到恶心的蓝毛家伙。
他嫌恶地看着眼前的咒灵，手中毫不留情地抽出游云，拉扯两声，带着威胁道：“不想死，就滚远点。”
第164章 死洄篇12
“可是我……！”禅院直哉欲言又止。
“喂, 禅院家的女孩，这只咒灵和你是什么关系？”伏黑甚尔向真希询问道。
“并不熟的关系。”真希说着，但碍于对方也是禅院家的人, 她还是说出了面前咒灵的身份，“它叫禅院直哉，原本应该是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不过现在也只是只无用的咒灵罢了。”
直哉……
伏黑甚尔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因为他向来不会去记男人的名字。
不过禅院家准家主居然变成一只咒灵这种事倒是让他始料未及的，甚至感到一丝可笑。
咒灵直哉见甚尔没有认出自己, 连忙道：“是我，我们见过的, 在禅院家，那时我向你跑过去。”它的语气越来越痴迷, 甚至带上了一丝回忆，“但是你没有低头看我一眼, 就那样径直离开了禅院家, 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到这，伏黑甚尔这才想起了一点什么，没好气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太好了！”咒灵直哉激动起来,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 禅院家的那批人都是废物，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就知道！甚尔，你等等我。”
说着, 它匍匐着向伏黑甚尔爬去, 这让缠绕在伏黑甚尔胸肌上的丑宝产生了那么一丝危机感。
“呸！”
丑宝对着直哉吐了一口唾沫, 试图击退这种想要和它抢夺宿主的家伙。
伏黑甚尔安抚了一下丑宝，转头看着那只叫直哉的咒灵向自己蠕动, 也只是平静地说道：“如果是以前的我，在听到这种话后怕是会激动到睡不着吧……”
这可是他曾渴望过无数次的，来自禅院家的认可。
“但是被一只咒灵表白真的很让人不爽，还有，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伏黑甚尔语气逐渐危险，手中游云上的锁链绷紧，随时有可能挥上去让咒灵脑浆迸裂。
然而变成咒灵后的直哉全靠情绪存活，对崇拜之人的执念战胜了求生的理智，它直接无视警告继续向前，一副想要蹭到伏黑甚尔身上的架势。
“啧。”
被真人摧残许久且已经对男人的接触ptsd的伏黑甚尔竟然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肌。
怎么？
莫非他的胸肌就这么受欢迎？
想起上一个险些把变形的嘴钉到他身上的家伙，他便发誓永远不会让男人近他的身。他时常在想为什么自己身边总是围绕着这么多gay，好像自从那个叫真人的家伙出现后，处处都能碰到让他辣眼的一幕。
“看得出来它很喜欢你。”真希感慨一声。
“呵。”伏黑甚尔意味深长地对真希道：“这家伙就交给你了，我退出。”
说着，他收回游云，将战场留给这个少女。
“甚尔！”没等咒灵直哉接触到伏黑甚尔，一只鞋便挡住了它的去路。
“喂，你的对手是我。”
它抬起头，恶狠狠道：“又是你！你想死吗？真希。”
“该死的，是你才对。”真希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下的蠕虫。
“哈哈，我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女人手里，真不甘心，明明只是个连咒力都没有的废物！”
说完，咒灵直哉再次向真希扑去。
没有咒力的废物……
一旁的伏黑甚尔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脸色逐渐暗下去，最后他释然一笑，看来十年后的禅院家依然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禅院家，他就不该指望里面的人会有所长进的。
除了面前这个女孩，伏黑甚尔看着这个和他处境相同的家伙，对方虽然也是天与咒缚，但看起来还不得要领，他忍不住在一旁教导起来，将自己掌握的知识讲述出来。
真希则一边应战一边留心听着伏黑甚尔的话，并将其运用到战斗中，她知道禅院甚尔有这个能力，早在涩谷时她就见识到过。
“记住，认真感受那道力量，贯穿世间万物的面，这是你最大的底牌。”
“谢谢。”
在前辈的指导下，真希逐渐得心应手，与咒灵直哉的战斗也越发轻松。
“为什么！甚尔。”咒灵直哉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禅院直希，只是眼睁睁看着这女人身上逐渐涌现出和甚尔几乎融合的身影，最后在愤恨和不甘中迎来最后一击。
谢幕。
“全、部、不、许、动！”
就在真希即将对咒灵直哉动手时，一道蕴含强大咒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被喇叭扩音过的失真感，将真希即将刺下的手强行悬置在半空。
“什么情况？”真希看着无法动弹的手，确定这是属于狗卷同学的咒言术，但刚刚的声音明显不是狗卷，也不是乙骨。
不远处，一只驮着三个人的魔鬼鱼窜了出来，稳稳悬停在一片狼藉的现场。
“还好还好，赶上了。”
夏油杰不熟练地提着衣摆跳下，在见到咒灵直哉还活着后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好奇地走上前戳了戳咒灵直哉的脸，带着真挚的感谢对真人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只要送我的特级咒灵吗？看起来确实很厉害的样子，谢谢。”
“……？”
真希一愣，这是……夏油杰？
不对，她看向对方头上的缝合线，是羂索！
这家伙来这里做什么？
旁边那个人又是谁？
他手中拿着乙骨的喇叭，莫非乙骨已经遭遇了不测？！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真希越想越心寒，可被咒言锁定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羂索”一点点将同样无法行动的咒灵直哉拖出她的进攻范围。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油杰将特级咒灵丢在地上，轻声对真人道谢，平静的语气下却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可是他的第一只特级咒灵，特级咒灵！
“不要给我客气，咱们是谁和谁的关系。”真人一把揽过夏油杰的肩膀，勾着唇角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蟑螂留给顺平，直……咳咳，咒灵留给你，是不是很公平。”
“嗯！”
天真的夏油杰点了点头，在真人的糊弄下将直哉搓成球。
可怜直哉甚至无法拥有一丝发表遗言的机会，弥留之际，它只能再次看向伏黑甚尔，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出的可以被称作同情的眼神，不免露出欣慰的微笑。
看吧，甚尔还是在乎他的。
他，死而无憾了。
夏油杰吞下了咒灵球，属于禅院直哉这个人，或这只咒灵的情报彻底在世间消散，只是多了一只属于夏油杰的特级咒灵式神。
真希：“……”
虽然知道这家伙的术式是咒灵操术，但直哉的咒灵体再怎么说也是人变的，这样都能吃得毫无心理负担，真不愧是活了近千年的家伙。
伏黑甚尔再次同情露出同期的眼神，当然，他同情的对象自始至终都不是禅院直哉，而是他夏油杰。
甚尔猜测真人绝对没向这小子提过这只咒灵的由来。
他猜的不错，真人确实没敢告诉夏油杰。
“真人先生，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这可是人……”顺平神色复杂地小声道。
“才不是人嘞。”真人无所谓道：“别忘了这可是夏油同学的第一个特级咒灵，当然要意义非凡啦，至于纠结对方是不是人什么的，那可是禅院家！”
带着禅院这两个字，就注定无需同期。
真人来到真希身边，凑近仔细打量了面前满是伤疤的人。
“漏瑚下手真狠，可惜这位真希同学的脸了，明明是个很挺漂亮的姑娘。”不过真人能理解，若是他的伙伴被敌人杀死，他也会不留情面的毁掉对方。
真人抬手随意一挥，真希只觉得脸上阵阵刺痛，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真人先生还是这么喜欢做这种事。”顺平无奈道。
“都说过只是随手的事而已。”真人走向不远处同样被他一句话定住的几人，再次提起手中的喇叭，微笑着对准几人的耳朵，
“现在，将你们的积分全部自愿转让给我，当然，为了活命你们也可以在自己的账户里留下1点，切记不要太多哦。”
“……是！”
奇特的术式加持下，他们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不得已只能照做。
不出片刻，原本打算占便宜的玩家们纷纷“自愿”贡献出了自己的积分点数。
真人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咒言的禁锢效果消失，方圆一百米内所有人都再次活得自由。
恢复行动的伏黑甚尔迫不及待地将拳头挥向了真人。
看着飞来的拳头，真人掏了掏耳朵，什么啊……是还没被他坑够吗？
对于惠爹作死的行为，真人看向身后，一群熟悉又陌生的人正向他们走来，真人心中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瞬间启动，他作势跳进顺平怀里，掏出喇叭对着伏黑甚尔大喊了一声：
“爆！炸！吧！”
伏黑甚尔：“？”
爆炸？
什么东西爆炸？
一丝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紧接着便变成了现实。
撕拉。
他的黑色紧身衣瞬间四分五裂，碎到不能再碎的落在地上。
“！”
伏黑甚尔狠狠咬着牙，手中的游云因愤怒被捏到变形。
与此同时，按照规则旨意来到樱岛结界的虎杖等人正正好撞见了眼前的一幕。
手拿喇叭蜷缩在顺平怀里娇羞的真人，不知名暴露狂，修复了伤疤的真希学姐，以及……羂索？！
第165章 死洄篇13
虎杖茫然地望着顺平和真人, 一时间脑海思绪停滞。
“顺平……？”
远处那人虽然背对着他，但虎杖依然能认出对方，还是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刘海遮掩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但又能感受到周身散发着的善良和任劳任怨。
他死死盯着那位抱着真人的少年, 这是曾让他无数次陷入懊悔的一张脸，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时刻提醒着他的弱小，而无法救赎顺平也是他平生最大的遗憾。
但此时, 他居然在死灭洄游中见到了安好无损的顺平，这让他很难不猜测又是真人的某种诡计, 这个顺平或许是改造人的伪装，或许是诅咒, 又或许是傀儡。
虎杖想了无数种可能, 却唯独不敢想象对方是真正的人类。
因为他知道真人早已不是第一次把顺平拿出来当玩具戏耍，加上之前在日车领域中看到的那些恶心的东西，虎杖脑海中逐渐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这个顺平真的是真人用诅咒幻化出来的存在, 它创造他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它的某种私欲, 而之前他在日车的领域中看到的，也全部是真人和傀儡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 虎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算对方真的是无为转变幻化出来的会说话的诅咒，他也无法任由这家伙继续玷污他的朋友。
日车瞥了一眼虎杖逐渐握紧的拳头, 不着痕迹地压住了他的手, 劝阻道：“先冷静一些, 看他们那边应该还有对峙没有结束，我们或许可以先等等, 待他们打完再说。”
正好，他们的位置还算隐蔽，那几人或许还没发现他们。
老谋深算的日车早已计算好了利益最大化的情况，面对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家伙，他不认为贸然进攻是最佳的方案。刚好他也可以乘此机会探究一下自己的领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他没看错，那个身上穿着和虎杖一样的衣服的少年，就是领域内提到的那位未成年人吧？
“……”
在日车的提醒下，虎杖逐渐冷静下来。
他知道日车说得不无道理，自己现在还是太弱了，他现在所拥有的最大杀招也仅仅只是一个黑闪，连对方的一点皮毛都触碰不到，现在上前只有被压制的份，根本起不到任何意义。
“我们留在这。”虎杖对他这边的一众人解释说道。
反正他们现在都在结界内，谁也跑不掉。他们的位置距离真人等人还有一段距离，几人没再继续上前，而是远远地观望着那边的动静。
“太好了！那个，我可以上去和那个红裤头的家伙掰头一下吗？”高羽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双手握出望远镜的形状远眺了一下，对伏黑惠道：“那家伙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我偷偷猜一波，那家伙现在的年龄应该是12的倍数。”
至于为什么是红裤头，因为碍于还有女生在场，真人决定替伏黑甚尔留下一点面子，这才在咒言普度下替他保存了一条裤头。
“不行！你不是他的对手。”伏黑惠直接了当的拒绝了高羽先生的请求。
他严肃地望着那个没穿衣服的人，虽然对方看起来滑稽，但这可是曾在涩谷徒手杀死了一只特级咒灵的普通人类，这种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应对的了的。
伏黑惠猜测当时若不是对方莫名其妙的爆了自己的脑袋，他或许已经死在对方手中了。
“这么严肃？”高羽还是第一次见伏黑惠这般笃定不能打，不由得正色起来打量红裤头。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红裤头的天与暴君刚起了一丝想要接着干掉真人的兴趣，这突如其来的被迫裸奔就仿佛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彻底磨灭了他的火。
红裤头看起来很生气，他正死死瞪着站在自己五米远外那个像树懒般攀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罪魁祸首。
“算你狠。”
酝酿了许久，伏黑甚尔也只咬着牙吐出这么几个字。
他不是莽撞的人，对方既然有能隔空撕裂他衣服的能力，也极有可能拥有直接撕裂他的能力。
“不过看得出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男人。”
打不过，伏黑甚尔只能在嘴上损起对方，他一边扯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裤头，一边从丑宝口中抽出新的衣服换上。
真人垂下眼眸看向伏黑甚尔已经丢下了手中的游云，知道对方已经暂时放弃了杀他的念头，这才松懈下来，但双手依然用力地环着顺平的脖子，向误会了他的伏黑甚尔解释道：
“你知道的，我只是单纯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罢了，但我家老攻嫉妒心比较强，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零，我还是喜欢给足对方安全感，就比如现在。”
零……
呵呵，伏黑甚尔这才想起这家伙在地下网站上注册的那个叫“零”的ID，难不成指得就是这个？
在恶心人这一块，真人是真的出类拔萃。
亏他当时还以为“零”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冷酷诅咒师。
“真人先生，你在说这种话之前可以先将手从伏黑甚尔的□□掏出来吗？”
顺平紧紧托着真人的腰，视线却望着那只不知从真人的哪里伸出来，且已经延长到伏黑甚尔腿间的手，语气平静到极点。
“手？”
伏黑甚尔下意识低头，居然真的有一双苍白的手搓在地面缓慢向他延伸，穿过他的站位悄无声息地压在了被他丢在地上的游云上。
“！”
伏黑甚尔刚要将那只手踹走，真人只差一点就能将游云卷走，而还处在有人袭胯的惊吓中的伏黑甚尔却被这一幕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
待他反应过来，丑宝已然不见踪影。
“啊，我没抢到！”真人懊恼地大喊。
“不过我拿到了！”顺平抱着一脸不知所措的丑宝，离开了宿主的丑宝正奋起挣扎，他抬手用咒力安抚了一下，瞬间丑宝便停止了动作，下一秒直接转头对顺平叫起了妈妈。
伏黑甚尔：“……”
见色忘义的家伙。
看着欺他老无力，敢当面做盗贼的两个家伙，伏黑甚尔反而有些气急生稳，没了最开始的那种暴躁。
“人的性格大多都是在潜移默化中被磨平的。”真希忍不住调侃起来，但面前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却还是让他有一丝疑惑。
“呵呵，只是被针对了而已。”伏黑甚尔没好气道。
被这两个家伙坑了太多次，他大致总结出了规律——再生气，到头来被气到的也只有自己。
另一边，还在观望中的虎杖却发现了异常之处，刚刚顺平使用出来的，分明就是式神使的术式。
在见到对方的术式后，他确实愣了一下，刚刚对方散发出的咒力，切切实实是他曾经最熟悉的，属于顺平的咒力。
外貌容颜可以改变，但咒力永远不会！
莫非……！
“你们，纠结想做什么？”伏黑甚尔深吸一口气，对抢走了他的武器库的两人问道。
“嘘，只是借用一下，一会儿就还给你。”真人将双手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将丑宝举起来，无为转变像X光一般扫过，不出片刻便将丑宝的咒力信息全部提取出来，再复刻到他的虫子傀儡上。
“真人先生，可以用几只好看一点的虫子吗？”顺平略有些嫌弃地看着手中的黑色蜘蛛，总觉得他们这个计划有些欺负人也欺负咒灵。
“放心吧，术式已经复刻好了，剩下的我可以随时换到各种傀儡身上，以后多来几个丑宝储存袋，你也就不需要喝我的进口奶茶了。”好不容易抢到了丑宝，可不能浪费掉。
“……”
不需要了吗？顺平有些失望，“其实我还是蛮喜欢真人先生的奶茶的，感觉进过身体的味道会很好一些。”
伏黑甚尔：“……”
这又是在聊什么？是他想的那种吗？
真人单手拂过顺平的脸，包含情愫道：“你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以后奶茶留给你，武器我们就可以塞进其他地方了。”
因为了解自家这孩子的敏感心理，真人向来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泄自己的情感，让所有人都知道，属于尤其是在得知顺平这小子也和他一样变态之后。
“……”
伏黑甚尔穿好衣服，一把抓起已经被两人利用完的丑宝，他不知道这个叫真人的家伙那所谓的术式复刻是什么，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要走吗？”真人连忙叫住了伏黑甚尔。
“呵，不然呢，继续听你们打情骂俏，下一秒是不是要直接骑在我的脸上做了？”
伏黑甚尔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你不记得这里的规则了吗？私自离开可是要收到惩罚的。”
“你是指剥夺那个所谓的术式？”
“嗯……”真人突然反应过来，伏黑甚尔好像没有术式这东西。
“但是不打算留下里玩一玩吗？那个规则是我颁布的，后面恐怕会有不少好玩的东西，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吗？总是一个人独行多没意思。至少……”真人突然看向虎杖等人的方向。
“你的儿子也在这，不如先去认识认识？”
第166章 死洄篇14
儿子？
经过真人这么一提醒, 伏黑甚尔这才想起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好像还带着个儿子来着。
“惠也在这里？”伏黑甚尔挑眉。
“不仅如此，还有你的女儿，喏, 都在那边躲着呢。”真人反手指向躲在远处的虎杖几人。
“他们为什么聊起来了？”
虎杖对那边的情况进展有些意外，好好的紧张氛围居然突然变成了唠家常。以及，他们口中的儿子女儿又是谁？
而伏黑惠和“津美纪”纷纷都没有意识到伏黑甚尔与他们的关系, 一方面两人记忆中对父亲的概念都很模糊，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曾见过几面。
或许现在的他正在什么地方活得潇洒吧。如何真的向伏黑惠提起父亲这个词, 他大概会这般回答。
“看起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伏黑惠手中握紧了津美纪的轮椅, 步伐上前将姐姐护在身旁。
“阿惠，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着身边人紧张的模样, “伏黑津美纪”假惺惺地故作惧色道。
伏黑惠安抚得挤出一个笑容：“不用担心，我们都在这里, 等伊地知先生赶来这边和你交换玩家身份后, 你就可以平安回家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憧憬，只要津美纪脱离了这个危险的游戏，那他们在死灭洄游中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解封五条老师, 彻底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伏黑津美纪”掩着嘴哈哈一笑，“那我就不担心了, 就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你们口中的那位伊地知先生，要让他替我来这里受罪, 惠, 你说我是不是很累赘……”
她表现的恰到好处, 将自己的可怜无助与懊恼惭愧展现的淋漓尽致。
伊地知？
真人听到了熟悉的同事名字，忍不住抬头看向伏黑惠两姐弟。并着重将视线转向那个所谓的“伏黑津美纪”身上, 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她为——万。
那个早在死灭洄游开启时，便成功受肉了伏黑津美纪身体的“宿傩的老情人”。
老姐姐，你的矫揉造作也太过了，真正的少女津美纪他可是见过的，根本没有你这么茶好不好。真人在心中暗暗吐槽，既然已经读取了宿主的记忆，那拜托演也要演的像一点才对。
可偏偏这么明显的破绽，救姐心切的伏黑惠偏偏看不出任何异常，只当是姐姐觉醒为术师后的不适应。至于其他从未见过伏黑姐姐的虎杖等人更是如此。
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这个津美纪早就被替换掉了芯子，主角团的失误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伏黑甚尔冷冷地说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正是津美纪。
啧啧，连不靠谱的老爹都能一眼看出来，惠你不太行啊。
“我想杀了她。”伏黑甚尔说道。
“那可不行，她可是已经将津美纪的灵魂吞噬掉了，倘若她没有将灵魂分离开来，那么她死后便会直接一尸两命。
真人暂时忽略了正在判断情形的伏黑甚尔，径直向伏黑姐弟俩走去。
坐在轮椅上的变态女人丝毫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她依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伏黑惠等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等待那什么都不用干便可信手拈来的100点积分。
可惜被不知是谁立下的新规则耽搁了进程，让她与原本在东京就能拿到的积分失之交臂不得不先来到这里汇合。
万努力维持着津美纪的表情，心中却已经将立下规则的人骂了两三遍。现在的她只能坐在轮椅上，顺便看个热闹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又要打架了。
“呵呵，让我看看是谁来了。”真人向几人走去，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你想做什么？”
就在真人即将靠近之际，虎杖义无反顾地上前一步挡在身后众人面前。他死死盯着真人，这一次，就算他死，也不会让它在自己面前杀死任何一个人类。
“我想做什么？”
真人一愣，随机站住脚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用手指敲了敲嘴唇，“嗯……让我猜猜我想做什么？你知道的啊虎杖悠仁，我做事向来没有什么作则，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喽，现在我遇到了不喜欢的人，所以想暴揍她一顿让自己开心开心，有问题吗？”
她？女人？
虎杖留意到真人口中用的是“她”，便不着痕迹地看向站在队伍最远处断后的天使。
真人的目标莫非是天使？
虎杖快速且认真分析起来，真人和羂索是一条船上的，自然不希望他们能成功解封五条老师，所以羂索才派真人来除掉天使以绝后患？
还没等虎杖向天使传递讯息，真人凭借速度晃了下走位，擦着虎杖身侧窜了过去，向虎杖带来的那堆人跑去。
“你！”
虎杖来不及阻止，只能隔空大喊道：“天使！快躲开！”
真人笑着跑道：“天使？你们是在玩什么西幻cosplay吗？那我就当魅魔好了，抱歉，天使什么的，本魅魔可不感兴趣！”
说完，真人一脸兴奋地闪现路过“伏黑津美纪”面前，左啪的一声按在她的脸上。
“什么？”
趁万还没反应过来，真人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要死了，寄生虫。”
轰——！
随着寄生虫三个字落下，万只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咒力如同千斤顶般狠狠将自己的脸向下压去，丝毫没有防备的她就这样被真人从轮椅上扯了下来，她珍惜了许久的面容就这样脸朝下被打入混凝土地面将近十英寸。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自己及时用咒力护住了脑子，她现在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一幕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待反应过来后，伏黑惠气愤到快要失去理智，他双手结印，试要展开领域与真人一决生死。
真人冷冷一撇，直接发动无为转变将伏黑惠的双手打了个蝴蝶结。
伏黑惠：……
真的假的？
“年轻人，遇事要懂得冷静，某些浮于表象的事情必须要睁开双眼好好看清楚才行，蠢到极致只会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说着，真人将视线转向趴在地上的“津美纪”。
“你说是不是，“津美纪”小姐？”
“……”
万支撑起身，散落松开的马尾遮住脸庞，语气中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阴郁。
“说得很有道理，哈哈哈。”她先是低垂着头小声呢喃，紧接着发出一道低沉却刺耳的笑声。
这笑声让伏黑惠心中很不安，却依然不敢向另一个想法想去。
“收一收你的疯癫好吗？这个样子宿傩大爷是不会喜欢你的。”真人忍不住说出了口。
“抱歉，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万保持冷静道。
作为一位好歹也曾算是个人物的家伙，她还不不至于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既然如此，那就发发牢骚好了。
“十多天了，那群蠢货一个也没有发现，明明只差一点，你还是真能坏我的好事啊。”
万的话直接坐实了伏黑惠猜想。
居然，是真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心顿时坠入冰窖，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伏黑惠等人皆是一阵恶寒。
与津美纪早就变成另一个人且知道他们全部计划的事实相比，真人的出现反而显得正常了许多，他们没有阻拦对方与“津美纪”的谈话，也想从中获取更多的讯息。
真人蹲下身子，“抱歉，别的我不想管，但如果是为了你这家伙把伊地知先生也牵扯进来的话，我可是会想杀人的。”
“区区一个人类术师罢了。”万没好气道，随即吐出一口血。
“感受到我替大爷带给你的爱了吗？”真人蹲下身子，从嘴里扣除一根宿傩的手指，将熟悉地咒力摆在万面前，对方在看到真人手中的手指时，心中一动。
“你认识我和宿傩，你是哪个时代的家伙？”
“我是哪个时代的家伙？这是个好问题。”真人别过头看向夏油杰，“喂，夏油，告诉她我是哪个时代的人物。”
万抬起头看向夏油杰，那道缝合线让她眼熟。
“羂索？”
夏油杰有些为难，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一道灵魂传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告诉她，我才是宿傩的老相好。
夏油杰嘴角一抽，认真的吗？
但看着真人一脸智慧的眼神和坚定竖起的大拇指，他还是违心道：“咳咳，这家伙是宿傩的二房。”
“？”
万难以置信，咬着牙道：“你是认真的？”
夏油杰：别看我，我只是个传话工具。
“切。”万啧了一声，“那又怎么样，说白了也不是正宫。那个位置只能是我。”她自信道。
“噢，差点忘了还有正妻呢，你死后宿傩还是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最靠谱，所以娶了里梅，所以很抱歉，这个位置依然轮不到你。”
夏油杰按照真人给他的话术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虽然觉得念出来都无比尴尬，但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选择牺牲自我。
“明白了吗？宿傩大人根本不喜欢女性，他只喜欢我们这样高大威猛帅气的家伙。”真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附和道。
“怎么……可能。”
听到“羂索”和真人的描述，万呆愣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其他人她或许不会相信，但羂索从来不是会危言耸听的家伙，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那她该怎么继续实现她的梦想？
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已经受肉到了这具女性的身体上了。
“怎么可能是这样……”
难怪宿傩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心动。
她看着自己柔弱的女性身体，心里越来越难过，她只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罢了，仅此而已。
虎杖体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造谣成男同的宿傩阴沉着脸，思考起要不要现在就踏出这一步。
伏黑惠此时震惊的心情已然达到了他想要转移宿主的需求，要不是有这个碍事的万和真人在此干扰，或许他可以直接念出“契阔”。
真人点了点万的肩膀，然后指向一旁的高羽，贴心地替她出主意：“你看，那个人就很不错，我跟着宿傩大人这么多年，太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就是那种，我猜宿傩大人如果出来的话，一定会对他心动的。”
“……”
高羽：总感觉有些被冒犯到了。
万抬起头看向高羽，迟疑道：“真的？”
“当然……”
等等？真人突然反应过来，她这……该不会是真的信了自己的鬼话吧？
他看了万一眼，对方认真且犹豫的眼神确切的告诉他，这女人是真的在考虑。
想到着，真人忍不住嘴角抽搐，不是吧？古时候的人都这么变态的吗？
“咳咳，当然。”他轻咳两声压下心中的震惊，努力维持平静道：“童叟无欺，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日后定被人□一辈子！”
“……”
顺平心中一颤，不要这么轻易就立下束缚啊，真人先生！
“你……”
见状，万彻底相信了真人的逆天发言，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身后的高羽。
“不是吧？你认真的？”高羽努力缩到伏黑惠身后，战战瑟瑟地望着那个面前几分钟前还是兄弟的姐姐的女人。
“伏黑兄，你说句话啊。”高羽推搡了一下伏黑，“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芯子不一样，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血脉相连的人才对。”
“……”
伏黑惠很想说一句其实他和津美纪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但现在他的心情极其复杂，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确实不知该做些什么。
相比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伏黑姐弟俩这边的其他人，只有虎杖依然紧紧盯着真人，随时抵御着对方的任何行为举止。
身为身为宿傩的容器，他自然能感应到体内宿傩的情绪，他知道事实并不像真人所言那般，他专门分出了一丝精神留意着真人这边的动向和交谈。
“恋爱脑果然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这家伙明明挺厉害的，偏偏要去招惹宿傩，死两次都不为过。”真人站在夏油杰身旁小声感慨道：“不过，你刚刚演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呵呵，还是真人先生教的好。”夏油杰皮笑肉不笑道。
“真人先生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顺平一脸忧郁地插进两人中间。
“啊？我忘记了什么？”真人明知故问。
“束，缚！”顺平拉长尾音。
“啊……又来了。”真人熟练地封闭了听觉，下一秒，顺平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的指教，以及随意立下束缚可能造成的危害。
真人则靠在街边的路灯杆上无所谓地扣着耳朵，赫然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平同学才是老师，真人先生这个助教未免当的也太失败了吧。”听了全程的夏油杰在一旁幸灾乐祸。
“呵呵，等以后你和五条悟搞在一起了时就能知道为什么了，“上位者”总是喜欢教育别人。”
“我和悟？哈哈，真人先生在开什么玩笑。”夏油杰心中一颤，连忙心虚地否认起什么。
“别装了，你的笑声已经暴露了。”
“……”顺平停顿片刻，咬牙道：“真人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
“我听进去了，总结一下就是束缚很可怕，不过我认为你真正害怕的是我后面那句。”
“……”顺平不置可否。
虎杖在一旁将这三个人的谈话纷纷收入耳中，对于他们的相处模式，虎杖看得一头雾水。他迫切想要上前和顺平交谈，却又忌惮真人和羂索的存在。
另一边，万已经找上了高羽，伏黑惠则阻拦在前。
“抱歉，我还挺喜欢你这个弟弟的，可惜现在用不到了。”万惋惜道。
“津美纪在哪？”伏黑惠冷冷地说道。他知道天使与来栖华可以共生，那么于情于理，他的姐姐也应该还在某个地方。
“抱歉。”万高傲地说道：“我向来不喜欢自己的身体里有其他的存在，所以那家伙的灵魂早就被我吞掉了，只要我不想，你口中的那人永远也回不来。”
“你！”
闻言，伏黑惠作势想要展开术式，却发现他的手还是蝴蝶结的形状，根本无法结印……
万没有耽搁，她越过伏黑惠，将自己的灵魂分离出津美纪的壳子，向着高羽的方向前去。
“居然真的来真的啊。”高羽愣在原地，下一秒，一坨巨大的紫色史莱姆果冻凭空出现在万和高羽中间。
“什么？！”
万一个遂不及防便装了上去，被深深嵌在果冻里。
这是什么东西？
“噗嗤！”真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机会来了。”
话音刚落，真人直接瞬移来到万身后，一把将手掏进果冻里，把独属于万的灵魂扯了出来。
扯出已经被分离出的灵魂，仅仅只有灵魂，独属于万的灵魂。
失去了外来者灵魂的被清除，津美纪的身体归属权重新回到了津美纪本人手里，可惜因为被吞噬许久，已经很难清醒过来了。
“抱歉，你失算了。”真人对一脸难以置信的万说道。
“你们，是在套我的行动？！”万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她看向“羂索”，声音冷到极致：“这是你的意思吗？”
她知道羂索有可能会去利用她，却没想到这一天居然能来得这么快。
“哈哈，要怪急怪你不仅占人家的壳子，还试图抹杀人家的灵，这就有些太不厚道了。”
“所以你才会骗我主动踏出这具身体？”
“没错。”真人认真地说道：“再偷偷告诉你一句，宿傩早就学会爱了，他只是不爱你罢了。”
“……”
“所以，他还是喜欢女人的，对吗？”万不死心地问道。
“啧，这一点谁知道呢。”真人怂了怂肩，“还有什么遗言吗？”
第167章 死洄篇15
见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她只能认栽道：“我本就是四死过一次的人，遗言这种东西放在我身上不太合适，应该留给我那具身体的主人才对, 她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哈！”
在狂笑中，万的灵魂逐渐扭曲, 萎缩，最后变成了一只干瘪的黑色灵魂条, 被真人随意丢进嘴里。
【玩家真人，成功击杀玩家“万”, 获取积分5点。】
敬业的小金虫持续进行着播报。
“万……”
听到这个名字，伏黑惠几人皆是一阵默然, 倘若他们从一开始就确认一下津美纪的身份，也不至于被欺骗到现在, 甚至险些将100点积分搭进去。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 津美纪该怎么办？
“她现在怎么样？”虎杖艰难问道。
天使探了探她的鼻息，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灵魂已经陷入了深度沉睡, 恐怕再也无法清醒过来了。”
闻言, 伏黑全身一震，随即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力感。而与此同时, 虎杖体内的宿傩也已经察觉到局势的不妙。
“真愚蠢。”
精神体内，宿傩坐在尸骸堆砌的山上, 忍不住嘲讽了一声万的愚昧, 他看向还处在情绪纷杂的紧接着便规划起新的计划。
突然, 真人推开天使走了进来，“庸医啊, 谁说再也醒不过来的？”
说着，他抬起手指，将指心抵在津美纪头顶。
“因为灵魂受损导致的深度睡眠其实是一种修养，我用术式包裹住了属于津美纪的灵魂，只要灵魂还寄居在这具身体里，早晚有一天可以通过无为转变将她完好无损的唤醒回来。”
救人时，他的语气和神色不再似之前那般充斥着玩笑，而是平静地陈述着这件事。
他在赌，赌一个虎杖会为了伏黑姐姐而放弃向真人复仇的机会。
然而他赌对了，虎杖只是思考了片刻，便抬眸看向他，反问道：“你口中的“早晚”指得究竟是多久？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真人沉默着盯着虎杖许久，最后沉默一笑，这家伙也机灵了不少，这句话换言之不就是：我可以选择暂且休战，但你必须承诺你所说的一切筹码都将变成实现吗？
变相的让他立下束缚，抱歉，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不喜欢被动。
“修复一个灵魂而已，对我来说随时随地都能做到。”面对虎杖话语间的拉扯，真人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虎杖冷冷问道：“没有确切的时间吗？”
“啊，真抱歉，没有！”真人怂了怂肩以表歉意。
虎杖沉思了许久，最后暗暗握紧拳头，心中默念道：“抱歉了，娜娜米，钉崎，顺平……”
逝者已逝，他无法为他们敲响丧钟，但伏黑的亲人还有一线生机，这份生机却偏偏掌握在真人手中，他无法选择复仇，也无法心安理得的与对方合作。
真人大概看出了虎杖的顾虑，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小子，要知道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你手上，我大可以杀了你们所有人后直接离开的。”
虎杖低下头：“……”
真人这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他，让他不得不认清自己渺小的事实以及面前这只咒灵的强大，心中默默再次向逝去的几人道歉后，虎杖终于还是压下了想要杀死真人的心。
虎杖悠仁，别开玩笑了，凭借现在的你，和真人对抗只会徒增伤亡罢了，你太弱了！”虎杖在心中默默喊道
面对虎杖的犹豫与挣扎，伏黑惠看在心里，却无能为力，他的私心告诉他，这样确实是救姐姐最快最有效的一条道路。
“虎杖，或许……”他停顿了一下，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还说说出了口：“我们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伏黑轻轻地拍了拍虎杖的肩膀，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虎杖等人对他而言也是家人般的存在，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同伴因为自己心理倍受煎熬。
“没有其他办法了，天使的话你也是听到了的。”虎杖叹息一声，真人的术式确实是唯一的解法，这一点毋庸置疑。
“再说了，我们有得选择吗？”虎杖苦涩道。
伏黑手中一顿，“抱歉……”
虎杖看向真人：“这段时间我会和你维持平和的状态，也喜欢你可以遵守你的约定，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带你一同下去。”
“当然可以。”
见对方没有继续抵触自己，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甚至直接大胆地上前揉了揉虎杖的脑袋，慈怀道：
“真是个舍己为人的好孩子。”
虎杖悠仁：又是这种精神被污染了的感觉。
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思考过真人的真实身份，因为他自始至终在意的点都是前面的那个人。
吉野顺平。
他望着站在真人身后的顺平，最终还是问出来那个让他斟酌了无数次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真人戳了下顺平，“嗨，问你呢。”
突然被cue到的顺平：“……”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许久，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虎杖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对方认识的那个人，也没有资格继承他对“吉野顺平”这个人的念想。
“我叫吉野顺平。”顺平深吸一口气后大方地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和你一样，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事情踏进了这个隐匿的世界，当然，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想必你也早就察觉到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们……”
到这里，顺平有些难以继续说下去，他想告诉虎杖，他们或许可以重新从0开始相识，但仔细想想，这样做终究还是对这个世界的“吉野顺平”很不公平。
“谢谢，我明白了。”虎杖点头示意，面前这人的谜团很多，但对方并不避讳他，这就足够了。
“无论如何，你永远是吉野顺平。”虎杖笑着说道。
顺平一愣，随即露出释然的微笑。
“别为难他啦，顺平是我对象，他胆子比较小，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好。”真人扒在顺平后背，亲昵地靠在他的脖颈间，对虎杖的行为提出了亲切友好的建议。
“抱歉，你的品质很难让人信服。”虎杖瞬间冷下脸。
真人忍不住笑起来，“你们的实力也一样让人难评，信不信我一根手指下去，你们全都要变成肉泥，要不是不想让我家顺平看到血腥的一幕，我才不会选择和你们妥协呢。”
顺平：明明是真人先生你自己想这么干的，每次都要拿他当台阶……
真人不以为然，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主角团们怕也就只有懊恼的份了。
他转过身，将视线放在了夏油杰等人身边，指着他们挨个介绍道：“我旁边那几位分别是夏油杰，强调一下，他是夏油杰，不是羂索。另外这是禅院……”
“闭嘴！”伏黑甚尔双臂交叉冷冷打断了真人的话。
别用这个姓氏称呼他。
“谁说我在介绍你了？”真人吹了下刘海：“我说的是真希，禅院真希。”
真希：“其实我也不想姓禅院。”
“你们禅院家不是已经快要没人了。”真人看向伏黑甚尔，“你决定好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呢？”
“当然。”伏黑甚尔饶有兴趣道，“不过，我的儿子应该也在这里，或许我需要去找找他。”
“嗯嗯，我知道，他就在这里。”真人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伏黑惠，这小子是真的到现在都没有认出他爹啊。
“不，我的意思是，我的儿子，六岁的那个，现在也在这里。”伏黑甚尔着重强调着“我”字道。
真人：“……”
都是文字，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却看不懂了？
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一句：哈？
十分钟后，真人拉下隔音帐，直接将伏黑甚尔从里面丢了出去，外面等待许久的人纷纷看过去，只见真人气愤大喊道：
“连孩子都能看丢，你也是没谁了！”
“所以，还能找到吗？”伏黑甚尔无所谓地扣了扣耳朵，难得的一点父爱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真人认真分析起来：“找人也不难，小孩子往往最先遇到的是绑架犯，还有五个小时，结界间可供人自由穿梭的效果就会失效，局势所有玩家都会聚集在这里，当然，除了某些不怕被剥夺术式的家伙除外。”真人补充道：
“不过也应该足够了，毕竟能来到这里的，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接受被剥夺术式变成普通人，怕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吧。”
到时候找人也就能变得容易很多。
“被剥夺术式，只是变成普通人？”伏黑惠不知道他们聊了下什么，却注意到了真人话中的潜规则。
“不然呢？术式都没了的家伙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当然，某体育生除外。”真人指了指虎杖。
“我？”虎杖不明所以，关他什么事？
“不！我的意思是，术式被剥夺后那个人难道不会是直接死亡吗？”伏黑惠焦急解释道，这可是天元大人告诉他的。
“呵呵，如果真的会死，那为什么不叫直接死亡，而是专门用剥夺术式来形容呢？我猜你们都被天元那个老家伙骗了，从一开始，你们的目标就应该全然放在解封五条悟身上，而不是为了津美纪去收集积分，得不偿失。”
真人的话让他们陷入了沉思。
“等等，你为什么对我们的事情那么清楚？”虎杖突然察觉到，这个真人好像知道了太多它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因为我喜欢多管闲事。”真人道。
虎杖：“……”
你觉得我会信吗？
虎杖心中腹诽，这家伙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他敏锐地察觉相比于之前遇到的真人，面前这只咒灵身上似乎多了一道甚至能被称作“人性”的东西。
而且还有一点，他身上的咒灵气息为什么不见了？
或许是太过熟悉这家伙，以至于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他相信这些疑问在未来一定会被破解，至于自己……虎杖转头看向伏黑等人。
心中却想着五条老师，等五条老师回来的时候，他或许已经不在了，希望他们不会因此太过伤心。
一个小时后，简单通过津美纪的苏醒为纽带连接起脆弱关系的两帮人正讨论着该如何结束这个游戏，或者寻找到天使口中的那个“堕天”。
由于伏黑甚尔的存在，真人暂时不敢直接掏出天逆鉾，生怕被对方“讨要”回去。于是便饶有兴趣的加入了几人要如何应对天使提出的要求。
第168章 死洄篇16
在听到天使需要让主角团替她杀死堕天后才能提供帮助后, 而主角团也在为此交换着情报。真人忍不住举起手来：试探性的问道：“那个什么，你们就这样答应了？甚至都不问问她口中的堕天是谁？”
“是谁无所谓，只要能拯救五条老师就够了。”虎杖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主动应答道。
“真的是这样吗？”真人悄咪咪凑到虎杖身旁盘腿坐下，悠悠道：
“我知道堕天就是宿傩，拯救五条悟的代价是杀死他, 也就是杀死身为容器的你，这一点你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以我猜你应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是不是？”
“……你！”
虎杖似乎没想到真人居然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思剖开并大声说了出来, 他紧张地下意识发出了声音，有些后怕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伙伴。
奇怪的是, 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动容。
“别乱动，我用的是灵魂交流, 只有你我的灵魂才能听到交流的内容, 我管它叫魂交，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乱动，也不要让他们起疑, 只需要在出神的时侯聆听我说的话就好。”
真人一步步诱导着虎杖, 他维持着盘腿席地而坐的样子，神色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表面没有张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虎杖耳中。
“怎么了？虎杖。”伏黑注意到了虎杖的异常, 开口询问道。
“没……我没事！”
虎杖随口应付了两句, 确认周围真的无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后, 便学着真人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重新投入到团队交谈中，一边在心中暗暗回应真人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真人也不卖官司, 直言道：“我的本意并不想对你做什么，但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去死了，不如在临死前陪我玩个游戏？”
“我不想和你玩游戏。”虎杖语气平缓，听到“游戏”这两个字，他本不想再回应真人，因为他知道对方有多恶劣。
“别急着拒绝嘛，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就算为了津美纪，如何？”真人见虎杖不为所动，直接掏出了他的杀手锏，一条人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对方不服也得服。
“……”
有软肋的人总是会被牵着鼻子走，虎杖握紧拳头，咬牙拧出一句话：“说吧，什么游戏！”
真人眼神扫过虎杖的胸口，斜着头笑道：“我姑且称它为——宿傩消消乐，我要得也不多，只需要你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激怒伏黑惠，让他生气，越刺激越好。”
虎杖：“……”
什么玩意？
他认真地用余光审视着真人，而真人正色的对他而言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严肃地像是在讨论什么作战机密。
“你是认真的吗？”
“你只需要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剩下的全部交给我，我发誓，在此期间你们全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宿傩除外。
一旁被开了权限偷听着真人和虎杖灵魂谈话的顺平黑着脸：发誓？明明刚教育过一顿，才过了两分钟就又犯了，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这家伙彻底改掉这个毛病。
真人打了个寒颤：怎么突然感觉冷嗖嗖的……
在真人的誓言保证下，虎杖斟酌思考了许久，却始终无法揣测出真人的意图，宿傩，自己，伏黑，这三者又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直到他无意间看到伏黑正低垂着头认真替姐姐捻上厚厚的棉衣时，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真人自信满满道。
虎杖看向伏黑的姐姐道：“你现在就帮伏黑唤醒他的姐姐吧。”或许这样伏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现在？”
真人转头打量了一眼躺在角落里轮椅上安静沉睡的人，摸了摸下巴，“嘶……现在唤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知道，剔除掉受肉者后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沉睡对她的灵魂反而是一种保护，一旦醒过来，她会再次成为这场游戏中的一员。”
居然……是这样吗？
真人的话让虎杖一愣，随即脸色有些尴尬，“抱歉，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好险，差点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说着，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或许真人一开始就打算替他们拯救津美纪，只是因为这个考虑到这个因素才暂时放弃的？
不！绝对不可能！
虎杖暗暗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个想法怎么会被他安放在真人身上。
“不知者无罪，看得出来你也是救人心切，津美纪我会唤醒的，不过不是现在。”
说完，真人站起身，临走前再次束嘱咐道：
“记得刚刚答应我的事，切记不要泄露出去，尤其是对宿傩，我们刚刚的谈话宿傩是听不到的。”
虎杖点头，与真人约定好时间，就在一天后。
而一天后，正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刻。
真人变成大鸟飞上天空环顾着整座城市，结界已破，不少人因害怕被剥夺术式来到这里，确实也有另一波人并不担心这一点，以至于不想随着规则走，却因为人群的大规模转移无法在自己的结界中寻找到足够的积分，以至于不得不跟过来。
“差不多足够了。”他满意地数了数人数，一千个基础人头，几乎是目前全部的玩家，这些人若是一起罢工，那么想要搞垮这个游戏也未尝不可。
作为曾经有过这方面工作经验的真人来说，既然无法靠实力去强制改变游戏，那不如卡bug彻底搞垮它，当然，这需要一定的外力干涉，以及能够让所有玩家“听话”的武器。
规则规定的最后一个小时的最后一分钟结束后，真人降下了自己在此地布下的结界，堪比死洄结界一样强大的结界，你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同样，你出去了，也就别想再踏回来，说的就是你，羂索。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小伏黑牵着高专五条悟的手走在满是人的大路上，这段时间见惯了空无一人的城市街道，突如其来的热闹让所有人都为之不适。
“谁知道呢？”五条悟身后，是紧随其后的秤金次与熊猫，以及和五条悟打了十个来回，已经筋疲力尽的鹿紫云一。
“兄弟，你找到你的朋友了吗？”经过一番激情澎湃的战斗，他心中已经认可了“五条悟”这个兄弟。
相比于那个高专教师版的五条悟，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充满斗志的年轻人，最让他佩服的是这家伙居然能直接在战斗中领悟反转术式，然后自学成了反转咒力大炮。
甚至刚觉醒就能和鹿紫云一回合制的有来有回。
该说不说，真不愧是五条悟。
“暂时还没有。”
五条悟不知身后几人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杰和一年级，然后带着他们去拜访那个躲在自家地下杂物间里的五条悟，让他送他们回家。
五条悟用六眼扫描了一番视野范围内的人群，忽然，一只巨大的鸟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指定广场的建筑路灯上，恢复人形，变成一个蓝色头发的俊俏男人
“那是谁？是玩家吗？”
“不认识。”
“他这是什么术式！居然能变形。”
“再过一回儿就能重新战斗了，来到这里还不能杀人，也不知道是谁立下的规则，耽搁一天要损失好几十点积分呢！”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连五条悟都有一些犹豫，有时候这家伙真的行为举止真的很难让人琢磨清楚。
周围人的或讨论或抱怨的声音逐渐传进真人的耳朵，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最后一个人的话。
一天几十点？
几十点就算换成咒术师，也至少需要杀死四五个，这还只是一个人，若是一千人，他都能想象到里面的厮杀该有多严重。
众说纷纭，也有不少人选择搜查这个高调家伙的情报，在看到对方的积分只有少少的十几点且已经颁布过规则时，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个将他们聚集在这里的人。
真人等待了片刻，试图让他们自行安静一些，但成效并不怎么好，于是他不得不敲了敲路灯杆上的柱子，将喇叭调到最大音量，高举大喊道：
“大家静一静，我需要说两句话！”
咒言一出，整片场地瞬间鸦雀无声。
这是……咒言？！这家伙是咒言师？
能同时控制千人的咒言，这是多么离谱的实力？
“呵呵。”真人清了清嗓子，心中暗爽，“呼，权利在身的感觉真爽。”
这哪里是喇叭，分明是传国玉玺。
没了噪音后，真人率先表达了来意，他举着喇叭对众人道：“想必大家已经猜到我是谁了，我也不过多隐瞒，从现在开始，这里的规则由我来掌控。”
“而我的规则只有一条，那就是这片结界内，任何人不得进行任何以杀人为目地的斗殴，一旦被我发现，我会让你自行选择惩罚。”说着，真人露出一道冰冷地笑容。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并且惩罚是依次递进的，所以最好一次都不要被我“发现。”真人再次强调道。
“那我们的积分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等死吧？”
其中一人不信邪的问道。
第169章 死洄篇17
“这个好办, 要知道，这里的规则只规定了积分需要在一定时间里发生变化就好，现在刚好大家都可以转让, 那么只需要把自己的积分提出一部分给下一个人，以此类推，一直循环下去, 大家即不用杀人也能遵守游戏规则，一起撑到这场游戏没有动力继续运行下去, 那么每个人都能活下来，不好吗？”
最后三个字着重抬高了音量, 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真人将自己的建议通过喇叭传输了出去，无人敢动, 这只蕴含咒言的喇叭让他们忌惮，但对于这些已经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们来说, 真人的话几乎没有任何威慑力, 反倒显得异常可笑。
在一场全是杀人狂精神病的杀戮游戏中讲求和平，这和来澡堂子吃饭还不许别人开花洒有什么区别。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我不杀他们，等着他们来杀我？”
“……”
不少人小声嘟囔讨论起来, 宣泄着心中的疑惑与不满。
玩家们会因为他立下的规则感到疑惑, 这一点也在真人的意料之内。
他并不着急，只是沉默地扫过下方的人, 忽然，他身后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屑：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让其他人活下去？”
为什么？
这个问题很深奥。
真人忍不住转过头瞥了那道声音的主人一眼, 对方是一个瘦弱的少年, 看起来和他家顺平差不多大的样子，身上只有11点积分, 咒力并不算强，怕是打不过什么术师，所以杀的应该全是普通人类。
“怎么会是这种人先反抗的……不应该啊？”真人百思不得其解。
曾经是弱小的普通人类，刚刚觉醒术式，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这种人正是真人想要拯救的存在，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反对他和平政策的，居然就是这一类人。
对于人性而言，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少一个对手就是多一分胜算，能利己为何不去损人？
真人感觉自己有点失算，失算在他忘记了人性的恶。
而群体中一旦有了领头人，四周便皆是附和之音。
“想在这种地方做拯救所有人的神？真自大，圣人吗？”连鹿紫云一都忍不住嘲讽起来。
“等一下，那家伙是真人？”五条悟的六眼偏偏对真人无效，以至于确定了许久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有这个家伙在的地方，还能好过吗！
“真人？就是上上条规则里提到的那个真人？”秤金次问道。
“啊，就是他，这家伙也算是伙伴，”五条悟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真人举起喇叭，语气缓慢且意有所指道：
“抱歉各位，我不是在提建议，而是通知你们，如果谁有意见，站出来，咱们一对一慢慢聊，怎么样？”
闻言，人群中鸦雀无声。
见没人敢上，真人便直接点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少年，示意他站出来。
少年有些害怕，却还是被推了上去，见无法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直接了当地对着真人竖起了中指。
“有胆量。”真人忍不住扬起嘴角，从上面跳下来，环绕着那人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不行。”真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语重心长道：“你这个年纪，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上学吧，明明能去享受青春的美好，为什么要选择留在这场杀人游戏中拼搏呢？”
真人声音忍不住缓和下来。喃喃道：
“我一直以为，像你们这样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类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
“理解？”那少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该不会觉得外面能比这个更令人憧憬吧？”
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在这里好歹还能欺负比他更弱小的家伙，离开了这里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啊。”真人揉了揉下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我是在拯救你们。”
“我们根本不需要拯救，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自以为是在拯救他人，实际上根本没有经历过我们的痛苦，所以才高高在上地施舍怜悯，这副表情更让人厌恶，把你那副同情的眼神收起来，我不需要你的可怜！”那少年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真人手中有节奏地颠着喇叭，“看你的样子曾经也是个懦夫，现在得了点强项就开始仗势欺人，试问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和曾经你厌恶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加上因为曾经是弱者，我猜你的自尊心很强，是不是受不了被我这么说？”
“……”
被当这这么多人的面戳穿了心中所想的少年恼羞成怒，大喊一声：“与你无关！”
便直接打了上来。
真人叹息一声，举起喇叭，用唇语轻巧的念出了三个字，下一秒，还没卖迈出两步的少年突然神色呆滞，脚步放缓了下来，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站在原地，全身颤抖。
他怎么了？
周围人都被这一幕弄得摸不清头脑。除了几个会唇语的家伙嘴角微微抽搐，提前捂住了鼻子。
“憋不住就别憋了。厕所就在隔壁，需要我送你过去吗？”真人强忍着笑意，指了指一旁废墟中耸立依旧的公共卫生间。
少年眼含热泪，再也不似开始时的豪横，在一众人呆愣狐疑的目光中捂着裤子跌跌撞撞地向卫生间跑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嫌恶地扇着风，“居然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真恶心。”
“呵呵，你们想成为下一个吗？”
“……”
真人穿过人群，边走边带着警告向所有人说道：“厕所里那家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以为我是在拯救你们，抱歉，你们现在面临的可不是什么自大的和平主义者的拯救，而是一次大范围的绑架，自求多福吧。”
“……”
真人嚣张至极的语气让在场的术师们敢怒不敢言，少部分有修养的玩家则是根本不打算理会真人。
他们绝大部分都只是持观望的态度留在这里，毕竟他们都是术师，知道咒力早晚有耗尽的一刻，一致认为真人这番大范围的咒言操控坚持不了多久，对他们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人也不打算管他们，只要把蹦跶的最活跃的那群人止住就好。
经过刚刚那一段操作，玩家们发现这个蓝毛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离谱，甚至可以称作不要脸，这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狗卷知道自己的咒言被玩成这样了吗？”真希忍不住替同期的狗卷同学打了个抱不平，狗卷可是咒言师家族最后的后裔，搞不好咒言这种快要绝版的术式最后的记载全都在这种事情上留下不好的名声了。
真人抬手指向天空，“看这里，这里是我的结界，在这了，我的规则就是你们要遵守的规则，既然来了，大家就好好玩吧，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有任何肢体上的冲突，如果让我发现……”
真人停顿了片刻，撇了一眼被已经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的少年，随手一挥，卫生间直接爆炸。
“下一个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随意地说道。
“……”
真人知道单纯的身体伤害是无法对面前这些杀人的家伙产生任何威胁，但人的尊严可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尤其对那些些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让他们死一次绝对不如在大庭广众之下窜稀更有杀伤力。
“还有！”真人又放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这个游戏是依靠我的术式建立的，换句话说，我才是它的鼻祖，我和它一样拥有能剥夺你们术式的能力，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
众人：不必了，当众窜稀就已经够可怕的了。
见状，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顺平等人走去，期间又有几人试图背后偷袭，却一一被他借助无为转变躲了过去。
“我说了，下一个就没那么幸运了。”
为了树立权威，他直接硬生生从对方的大脑里剥离了他的术式，杀鸡敬候，在无为转变与无耻咒言的加持下，几乎已经无人敢反抗真人的规则。
“大家好好玩啊，包括你，洗裤衩的小子。”真人顺便cue了一下躲在漏水的消防柱旁洗衣服的少年，对方没有回头，只是悄悄抹了一把脸。
“真人先生，这么做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顺平望着那个洗裤子的人，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怎么了？你认识他？”真人好奇道。
“算是吧。”顺平叹了口气，看向那人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他是我的一个高中的同学，真人先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啊？第一次？是你哭得惨兮兮地自己蹲在宾馆里的那次吗？”真人不知顺平为何提起那次，但是憋笑道：“我可是还记得你当时样子，委屈得不得了。”
顺平哭笑不得，他摸了摸被刘海遮住的额头，“就是那次，真人先生帮我治好了头上的烫伤，而第一个烟头……就是他烫下去的。”
他陈述时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已经不再是他所经历过的事情。
真人愣了一下，随即揉了两下顺平的脑袋，“这么说的话，需要我替你报仇吗？我们直接当众让他社死一把怎么样？”
刚好他还能借此继续展现一下咒言的威慑，让其他人也不敢跟着造次。
“不用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他给我并没有什么牵扯，况且就算这里是我们原本的世界，我也是能理解的。”
顺平心平气和地解释起来：“因为压抑久了，当自己获得能够超越欺压者的实力后，绝大多数人都会想要报复回去，我也不例外，但是我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哪一点？”真人问道。
顺平起抬头，满脸看向真人，“当然是因为我有真人先生，虽然当时没有醒过来，没有看到你的样子，但你给我留下的热情我一直都记着。”
若不是真人，现在的他或许也会和今天这人一样，为了能获得成就感不惜杀害其他人类，一步步错下去吧。
真人微微一怔，忍不住笑了笑，“嘴还挺甜的，不过我相信如果是顺平的话，就算没有我也一样能过得很好，将来有了强大的实力，也会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家伙，当然，希望你下次在床上也能像现在这样甜言蜜语一些，而不是每次都一脸严肃沉默。”
顺平：最后一句才是你的心声吧……
“咳咳，我尽量。”顺平干咳一声。
真人弯下腰，凑到顺平耳边低语道：“承诺不如行动，不如趁现在还热乎，咱们去打个铁？”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温馨过了。
“真人先生，咱们先办正事吧，不是说要看好这群玩家，不能让他们产生屠杀行为吗，这个时间点离开很容易耽搁进程的，还是大事要紧。”
“在我这里，除了你，没有任何事算是大事，死灭洄游也一样，一场游戏而已玩玩就行了，不过是因为捣毁羂索的计划能让我爽罢了。”说着，真人将自己的脑袋压在顺平头顶，“而你，我的朋友，你比羂索更能让我爽到。”
啧啧，甜蜜表白什么的他真的超爱，多亏有你，洗裤衩的少年。
第170章 死洄篇18
“来吧来吧, 刚好现在没什么事了，只要他们不犯事，以我的预计来看, 至少只要一周的时间，这个游戏就因为失去动力彻底瓦解，咱们还要在这里待这么久, 不打算好好享受一把吗？”
耐不住头上的人软磨硬泡，顺平只好应了下来, 顺便强调道：“但是事先规定一下，最多一次！多了就不能再多了。”
“嗯……你的一次还是我的一次？”真人真诚询问, 他的一次和顺平的一次可不是一个概念的存在。
“我的。”顺平自然知道真人在想什么，他管不住真人先生, 但能管住自己。
“你的啊……那就好，那就好。”真人稍微停顿了片刻, 这才放下心来。
约定好的两人一不做二不休, 正打算直接行动，刚一转身便撞上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虎杖。
“哇啊啊啊！”
真人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都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虎杖神色复杂道：“从你们谈论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们的交谈中全是和他记忆中不对等的信息, 所以说, 这两个家伙根本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时间, 顺平和真人是……那种关系？
“咳咳！这一点与你无关，我们还有事, 就先溜了, 你们看着点这边的情况, 有任何异常直接来提醒我。”吩咐完毕，真人推着顺平逃离了虎杖的视线。
“嗯。”虎杖若有所思地回应了一声, 随即转头看向已经休息的众人。
另一边，逃到无人地带的两人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真人直接瘫倒在地，抬起胳膊试图让顺平抱他起来。
“快拉我一把，顺平，我太累了。”
“真人先生要野外吗？”顺平看了看周围一片荒芜的废墟，心想在这么地方恐怕迟早会被人发现。
不过也无所谓，他不在乎了。
“这个地方已经被毁的连一个像样的建筑物都没有了，这就有点麻烦了。”真人突然想起了那个卫生间，是个不错的隐秘地方，但是好好的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去炸它！
可恶，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真人颓然地侧着头，随意撇到了一个狭长的小黑巷子。
“算了，就那里吧，我喜欢野外！”真人换个姿势趴在地上，一手垫着下巴，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黑色小巷。然后一脸期待地等待着顺平的回应。
现在的时间正直夜晚，更何况地处偏远地区，供电系统已经被损坏的很彻底，除了某些大的建筑还有剩余电量外，其他地方根本没有灯，黑漆漆的，最适合搞瑟瑟。
“可是这种地方一般会有什么暗处的眼睛盯着我们吧？”顺平蹲在真人面前，显然有些顾虑。就算他的脸皮练得已经厚到可以在搞的时候顶着他人的注视而面不改色，也还是更想有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真人咬了咬嘴唇，胳膊肘支撑起脑袋，“那怎么办？我不想让别人来打扰我们，五条悟和夏油杰就算了，他们好歹是我喜欢的主角，至于其他什么叫不上名字的陌生家伙，想想都觉得恶心。”
“真人先生喜欢就好，没关系的。”顺平垂下眼眸，正对着真人的视线道：“大不了就让他们把眼睛留下，反正这是个杀人游戏。”
杀人游戏里不杀人，还算什么游戏。
“怎么，你要做第一个违规的人吗？”真人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语气，“我做事向来秉公处理，谁也不能仗着关系触犯我的规则，包括你。”
“所以我不算那个特殊的存在吗？”顺平装作略显失望的样子。
“特殊？”
反问一句后，真人站起身，扛着喇叭悠闲地向远处的小巷子里走去，还不忘回头对身后人喊道：“来吧，亲自感受一下，你在我这里有多特殊。”
面对盛情邀请，顺平也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殊不知等待他的
“真是的……”顺平无奈，只能扶着膝盖站起身，进随着真人的步伐。
虽然感觉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但既然是真人先生主动邀请，他心中还是有些小激动。
顺平刚一踏进幽深的巷子，就听了刷拉一声，紧接着周围的最后一丝亮光也跟着消失不见他召唤出淀月，接着微弱的烛火回头看，只见原本靠在墙上的雨棚突然倒了下去，阻拦住了唯一的出路。
“这样就安全多了，不是吗？”站在前面不远处的真人背对着顺平幽幽说道。
啪，啪，啪。
有节奏的拍手声从黑暗中传来，顺平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真人先生……你在拍什么？”
“没什么，就是这雨棚太脏了，沾了一手灰。”真人不紧不慢地抱怨道。
“……”
顺平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那个，真人先生，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仅凭虎杖他们可能应付不过来。”
“我相信他能管好那帮人的，再怎么说他也是虎杖悠仁，而且就算没有他，这边还有日车和乙骨，这两位大神除了宿傩谁还能打得过。”
真人不以为然，他头顶喇叭，双手揣兜，长腿扫过地上杂乱的废纸壳子和垃圾袋，用脚蹭出一块相对来说还算平摊干净的地面，然后将视线放到顺平身上。
“来，躺下。”
“……”
见真人不说话，顺平只能听话地缓缓半靠在墙上，拘束地整理了一下衣扣。
“这种环境你不喜欢吗？”真人歪着头询问道。
碍于知道顺平有些洁癖，他甚至还贴心的从灵魂口袋里翻出了一张整洁的兔子床单铺了上去。
“喜欢的，只是说好了，就一次。”顺平再次强调了一下，希望真人先生不会临时变卦。
真人压在他身上，语气急切地回应道：“放心，我答应了就一定会遵守，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保证绝对不……唔！”
真人还没来得及把“绝对”后面的两个字说完，顺平突然发力将他翻了过去，两人的位置瞬间交换，原本想玩骑橙的真人再次陷入了后入的局面。
“哈哈，这么急切的吗？”真人也不在意什么位置，他眯起眼，好奇是什么东西让这顺平突然来了兴致，以后……一定要多多尝试才行。
十分钟后，真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握紧拳头，艰难侧过头小声对顺平说道：“再快一点，我……”
“这才十分钟。”顺平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略带上了一丝情侣玩笑中的调侃，“感觉五条同学说得不错，真人先生真的好快。”
快到他好像还没开始，第一轮就要结束了。
“哈？你是认真的吗？咱们两个根本没法比的！”真人咬着牙，低下头盯着下面那只不怀好意的手，不服气道：“你敢不敢把你的手从这上面拿开！”
同样的一件事，他偏偏要受到双倍折磨，队友居然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掉血掉得这么快！
“抱歉，没考虑到这一点。”顺平略显尴尬地收回了手，“那作为补偿，这次咱们一起怎么样？其实真人先生的速度我努努力也是勉强能达到。”
因为束缚的事“怀恨在心”的顺平再次不嫌事大的提了个点子，彻底让真人感受到了那股深深的挫败。
“你……”
他低垂着头，咬紧牙关狠狠说道：“想都别想！”
真人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举起一直攥在手中舍不得丢下的喇叭，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
“从现在开始！不！准！射！“
超大的音量伴随着回声在巷子里回荡，刹那间，咒言的力量生效，顺平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压根没想到真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而真人本人却什么也感觉不出，但看着顺平突然一个激灵的样子，他就知道他们今晚的相处会很不一般。
“咒言……？”
顺平刚刚还沉浸在遥遥领先的喜悦中，现在只一瞬的时间仿佛被灌入了十斤铅一般沉重。
居然玩这一出，他早该知道真人先生是有备而来的。可恶……
真人却是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我说过，在我这里，最特别的东西永远是留给你的。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在意的，对吗？”
“那么，这些加起来算是一次吗？”顺平难以置信道。
“当然，说好得一次就是一次，我可没有作弊违。当然不用太在意，顶多也就一晚上罢了，我猜你不会在意的，对吧对吧？”真人辩解起来。
“当然。”
顺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起手中的动作，待到真人彻底受不了后，才出声到：
“束缚。”
抱歉了真人先生，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什么束缚？真人对模糊中听到的声音有些不解。
顺平却是撩起真人的刘海，在咒灵最脆弱的时候低声说道：“真人先生不是很喜欢束缚吗？那么现在，给我一个束缚怎么样？”
“？”
顺平想要束缚？
真人脑子有些糊涂，在这种理智已经占据下风的情况下，嘴里的话却是先于脑子一步说了出来，“当然，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能快一点，让他尽快摆脱现在的处境就好。真人在意的只有这一点。
“谢谢，今晚，你还是喜欢能和喜欢的人保持同频，对任何事情来说，真人先生既然这么慷慨大方，不会拒绝这一点吧？”
“当然不会，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