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人外陷阱 > 8、山神新娘(八)
    武驰拿完绳子,气喘吁吁来到竹林边,刚打算喊乔一翰,就被眼前一幕惊掉下巴。

    乔一翰把兰浅搂在怀里,两条粗壮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肢,就像要把人嵌入身体。

    两人背对着他,乔一翰又把头埋在兰浅颈侧,无法判断正面的情况。

    他只能看到,乔一翰背部被t恤撑得鼓起的肌肉,正不断颤着,像吃了兴奋剂。

    他大吃一惊,话脱口而出:“瀚哥,你在干什么!”

    乔一翰身体一震。

    像电影镜头慢放,他缓缓转过头来。

    武驰和他的竖瞳对视,一时之间血液逆流,寒气直往上窜。

    他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再看,乔一翰已恢复了原样。

    只沉着脸,面色不善地说:“兰浅晕倒了。”

    “啊?怎么回事?”

    武驰走过去,双脚发软的他差点摔到地上。

    看错了吧,一定是他太紧张看错了,瀚哥怎么可能有问题。

    他甩甩头,快步走到兰浅面前。

    兰浅唇色淡了不少,睫毛轻颤,昏睡都不安稳。

    乔一翰右手的食指被他松松地攥在掌心,他身体向内缩,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武驰惊疑不定道:“我才去这么短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遇到怪物袭击了!”

    “不是。”乔一翰果断说,“下雨了,先回去。”

    武驰刚想自告奋勇背兰浅,就见乔一翰把人拦腰抱起。

    那灼热的目光,更是没往别的方向看过,好似要将兰浅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紧紧的禁锢,占有的姿态。

    跟在后面的武驰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此时的乔一翰,与楼亭的身影重合,仿佛就是同一个人。

    兰浅会下降头吗?接二连三有人中他的蛊,把他看得像眼珠子那样重。

    他这边一头雾水着,兰浅已经转醒。

    乔一翰第一时间察觉,问道:“你怎么样?”

    兰浅眉头蹙了蹙,很快说:“放我下来。”

    乔一翰的舌头抵住犬齿,妒忌和怒意同时爆发。

    为什么,被楼亭抱着的时候,兰浅就那么温顺,那么乖巧。

    被他抱这么一会儿,就迫不及待想要挣脱。

    欲望熏得乔一翰青筋暴起,只想把兰浅束缚,把他含住,让他哪里都不能去,谁也不能看。

    他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知道另一种意识的并存,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变态,多么畸形,多么阴暗。

    可一旦品尝过兰浅的血液,尝过这世界上最美味的甘霖,最高级的□□被汹涌地满足,其他一切欲求,便像挠痒痒似的无足轻重。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得到他。

    要更深的品尝他,旁人谁都不能觊觎,要让他那双冷淡的双眼只看着自己,流下的眼泪,只能被自己舔去。

    乔一翰心里的野兽不断咆哮,可脖子和手背的青筋,一息之间平复。

    他小心将兰浅放在地上,等人踩稳地面才放手,解释道:“刚你突然晕了,把我吓一跳。是不是被怪物吸血留下的后遗症?”

    兰浅沉思着,没回答。

    乔一翰关切道:“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你交代给我的事,我会和大家说清楚的。”

    “嗯。”兰浅往前迈步,没出几米,冷不丁偏头上看,锋利如刀的视线射向斜上方。

    武驰顺着看过去,差点吓破胆。

    不远处一栋房屋的屋檐下,竟趴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不对,不是趴着,而是粘着。

    男孩倒挂在屋檐边,四肢抓住横梁,在横梁上爬行,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人类身上展现非人感,比看到怪物还恐怖。

    武驰当即骂了一句卧槽,一蹦三尺高,“那他妈是什么鬼!”

    听到声音的男孩舔了舔嘴角,极快地转头,壁虎似的,四肢倒着爬了进去。

    三人久久不能回神。

    武驰比撞鬼还难受,不停骂着:“要老命了,太邪门了,这鬼地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不止他奇怪。”兰浅注视前方因下雨纷纷回家的小孩,“出来玩闹的人,都是女孩。”

    武驰被吓了个大的,不耐烦道:“那又怎么了?”

    “不合常理。刚在村民门口停下,他们家的小男孩很害怕地躲在门后。一路上,我没看到任何一个少年,干活的要么是女性,要么是中年男性,一个年轻男性都没有。”

    答案呼之欲出,兰浅却被武驰打断了,“管他男的还是女的,逃跑才是最主要的。瀚哥,别找线索了,我们也去找出口。大不了跑步回家,我现在要回。”

    “轰隆——”

    一道惊雷忽然炸响在耳边,把他吓得一个哆嗦。

    阴沉的天空被几道裂开的闪电照亮,狂风呼号,竹林猎猎作响。

    小雨越来越大,他们顾不上别的,连忙往回跑。

    进门的前后脚功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转瞬间下起瓢泼大雨。

    兰浅进房换衣服,乔一翰终于收回粘在他身上的目光,拉住武驰,说了偷取怪物技能之事。

    “什么?!楼亭?”

    武驰越想越恐怖,打了个哆嗦,“让我去偷他?”

    他喘着粗气,眼前浮现出爬虫小孩诡异的笑,又想起昨夜碰到的可怖怪物,一时手心狂冒汗。

    让他冒险偷怪物的技能,怕不是疯了?

    被怪物吃了怎么办?!

    他想找乔一翰诉苦,可对方对他毫无耐心,换完衣服就拿上毛巾,守在兰浅门口。

    瀚哥一定是被那姓兰的迷惑住了,迷得晕头转向。

    自己和他才是十几年的兄弟,确定楼亭是怪物,应该想办法逼兰浅去对付怪物才对。

    为什么推他上?!

    没想到,平时兰浅云淡风轻,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清高样子,到了游戏里,却用这种下作手段。

    迷惑男人,让男人为他神魂颠倒,这不是趴在瀚哥身上吸血吗?

    兰浅还说自己的技能是抵御致命伤害,应该是魅惑男人才对!

    慌乱变为憎恶,武驰一口恶气无处发泄,恨不得揭开兰浅的真面目,把他变成怪物的食物。

    等等,现在就可以实现。

    偷了兰浅的魅惑技能,让他没了依仗,就能让那小子大吃苦头。

    而且,还能揭穿兰浅的真实面目,让瀚哥清醒。有了魅惑技能,瀚哥的喜爱会转移到他身上,不会让他去偷怪物技能,让他去冒险。

    武驰越想越窃喜,越觉得一举多得。

    事不宜迟,他佯装喝水,用意念控制技能释放。

    做完查看控制面板,初始技能那一列果然变成“偷取中”。

    到底是第一次做这事,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他侧过头看向兰浅房门。

    兰浅刚从房间出来,脖子骤然一痛。

    和触肢咬伤一个小点吸血的感觉不同,痛来得突然又剧烈。

    水泥地落下一个个红点,下雨似的越滴越多。

    乔一翰脸色一变,伸手去扶他,“兰浅,你脖子怎么流血了?”

    伤口不大却很深,血流如注,伤到了动脉。

    兰浅用手压着伤口,指缝很快被红色填满,鲜血溢出。

    啊啊啊好香!

    浓烈的血香味满溢,像在房内投放了一个香气扑鼻的炸弹。

    只需吸入一点点致命血香,乔一翰的担忧,立马变成对食物的痴迷。过于亢奋而颤抖的指尖朝前一寸,就要触碰最鲜美的血液。

    左侧陡然传来一股大力,他被甩飞,碰倒的木柜哐当倒在地上。

    眼前闪过一道快到只剩残影的身影,带着暴雨的湿气。

    被淋湿的楼亭浑身是水,他却没感觉,双眼紧盯着兰浅的伤痕,一改往日的温和笑容,面色严峻。

    气压和温度齐齐降下,是缺氧的低气压,冻到骨头缝的寒冷。

    黑影转瞬吞噬整个房间,触肢愤怒地摩擦,发出尖锐的嗡鸣。

    海啸般的精神污染让人类无法招架,除了被触肢保护的兰浅,其他人全部陷入晕厥。

    武驰更是口吐白沫,死鱼一般露出眼白。

    兰浅周围的地板,全被触肢覆盖。

    震怒的楼亭不仅脖子,手臂也裂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触肢涌动而出。

    还没触及兰浅散发着芳香的血珠,就被他自己全部切断。

    他将兰浅抱在怀中,俯下身去,嘴唇贴在人类的伤口。

    一滴香甜的血液被吸入,楼亭的额上就暴起一条青筋。被血液的香气熏到饥饿难耐的触肢们疯狂嫉妒,狂乱地攻击,却撼动不了本体分毫。

    地板上残留的血迹,早被阴影中的触肢一扫而空,触肢激烈的绞杀和角逐,甚至把水泥地板腐蚀出一个洞。

    楼亭再吸入多一些,额上青筋密布,在皮肤下乱窜。狂潮般的快感让他无法维持人形,青筋变成触手从额上钻出,直奔兰浅而去,与他抢食。

    忍受不了。

    触肢的分食,让他忍受不了。

    楼亭斩落自身裂变的触手,不在意这样对自己造成的损害。

    美味香甜的兰浅只能是他的,谁都不可以抢!

    他已没有任何人样,兰浅被包裹在他的巢穴之中,血液一滴不剩地滑入喉咙。

    受刺激过头后的嘈杂低语,嗡嗡地从四面八方响起。

    “香香香!好香,好嫩,好甜,好好吃。”

    “吃了他,永远吃了他,把他变成身体的养分,啊啊啊好喜欢!”

    “别和我抢,香香甜甜的食物是我的!”

    兰浅的眼睛被一条触肢遮盖,耳朵也被钻入,为他屏蔽了精神污染的伤害。突然出现的伤口被糊上一层湿淋淋的麻痹粘液,血被止住了。

    到处被塞满,所有感官都被模糊,他却清楚知道自己身体上发生的一切。

    无论被触肢吮吸多少次,他都无法克服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如履薄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害怕的苦涩气味让血液更加美味,楼亭更加疯狂,疯狂到让兰浅觉得,他就要失去理智,彻底变成只知食欲的怪物。

    兰浅既惊惧又着急,逐渐失去知觉的双手用尽最后力气,握紧了眼前那条触肢。

    所有蠕动的触肢一齐静止,马上变得更加激动狂热。

    兰浅想说话,嘴才张开,触肢就挤了进来。

    他忍住恶心,含住那条触肢,低低地唤道:“楼亭,再吃下去,我会死。”

    声音含糊不清。

    触肢划过他的上颚,在他口腔中刺探,兰浅用舌头将它推拒出去,反而被纠缠得更紧。

    生理性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兰浅含着热泪,再次央求:“楼亭,求求你,不要吃了,可以吗?”

    “楼亭,你疼疼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