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乌拉那拉氏进宫一趟,回来后带了不少德妃赏赐的东西,一股脑的都送到清漪院来了。
秋霜搬了凳子在床边,乌拉那拉氏坐在凳子上:“耿妹妹今日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
耿婧娴:“劳福晋关心了,已经好多了。”
乌拉那拉氏:“这就好,春穗,把东西拿来。”
春穗立刻把手里捧着的盒子递上前来:“这里头啊是雪肤膏,是娘娘让太医院的太医研究出来的,用来祛疤效果甚好,等头上的伤口结痂后,你可以用着试试,昨日的事娘娘已经知道了,还夸你呢。”
耿婧娴一脸惶恐:“这都是婢妾应该做的,怎当得起娘娘的夸。”
乌拉那拉氏:“妹妹这就谦虚了,好了,我也不打扰你养伤了,你多休息,在伤好之前就不必去给我请安了。”
“是。”
乌拉那拉氏走了以后,耿婧娴看了一遍德妃赏赐的东西,随后让秋霜收起来,至于那瓶雪肤膏,耿婧娴打开闻了闻,就也让收了起来。
秋霜:“主子,这要用吗?”
当初福晋送来的果茶,主子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一次,后面就再没喝过,哪怕她检查了里面确定没什么东西,主子也没再喝过。
秋霜看着手上的雪肤膏,这雪肤膏主子也不打算用吗?
这可是从德妃娘娘那儿得来的,福晋应该不至于在雪肤膏里动手脚吧,更何况,主子可是刚救过大阿哥。
耿婧娴:“用,怎么会不用,福晋不是说要等伤口结痂后吗,先收起来吧。”
她倒是不担心乌拉那拉氏会在这雪肤膏里动什么手脚,若要说这伤口会留疤的话,盼着她不留疤的人里头绝对有乌拉那拉氏。
她这伤怎么来的?
那是为了救下大阿哥来的,大阿哥可是乌拉那拉氏唯一的儿子,若是她头上留了疤,那就是时刻提醒所有人这件事,乌拉那拉氏也会碍于‘救命之恩’得一直对她有所容忍。
所以,在这伤还没好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就从德妃娘娘手里讨要了这瓶雪肤膏,为的就是不让她留疤,或许留疤会让主子爷对她没了兴趣,但总是会有愧疚,这对乌拉那拉氏来说可不是好事。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雪肤膏会有问题。
而且这是乌拉那拉氏亲手带过来的东西,只经过她自己和她的奴才的手,若是出了问题,她是最大嫌疑人。
秋霜:“是,那奴婢就收起来了。”
养伤的日子是平静且无聊的,伤后第五天,福晋居然真的带着大阿哥过来道谢了,同行的还有二格格二阿哥,这阵仗让耿婧娴颇有些受宠若惊。
她原本以为之前乌拉那拉氏说的是客套话,毕竟大阿哥可是府上小主子是嫡子,没想到乌拉那拉氏还真把人带来,让大阿哥亲口说谢谢。
大阿哥看到耿婧娴好好的坐在那儿还挺激动,毕竟当时耿婧娴满脸是血的模样真的有吓到他,以至于这几晚睡觉时闭上眼都是那画面。
大阿哥:“耿格格,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护住我的头,受伤的就会是我了,谢谢你。”
大阿哥看着耿婧娴说的特别的真诚,眼睛里对耿婧娴都是感激。
耿婧娴:“大阿哥不必这么客气,当时也是因为离你最近才抓得住,要是换成其他人在,也是会这样做的。”
乌拉那拉氏:“你救下他,这是事实,当得起弘晖的一声谢,看到你好好的,弘晖心里也能放心了。”
他们在清漪院没留多久就离开了,倒是宋晓玥在他们离开后过来了,并且带来了一则消息,钮钴禄氏又去锦韵院了。
而这一次,李茹芸让她进去了。
宋晓玥:“你说她们会达成合作吗?李茹芸一开始连门都不让钮钴禄氏进,今日倒是改了态度。”
耿婧娴:“不清楚,或许会吧。”
她是真的不清楚,毕竟她也不是她二人肚子里的蛔虫,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她只能猜测是会的。
刚刚福晋带大阿哥过来道谢时不仅是大阿哥说了谢,二阿哥居然也道谢,她当时还云里雾里的,后来还是二格格解释才知道,大阿哥摔下去是为了救二阿哥。
所以,因为这场意外,二阿哥对大阿哥肯定会更敬重,因为年纪还小,而且,小阿哥们都是自三岁起就搬到了前院去住了,跟着先生和阿玛的时间比跟着额娘的时间还要多,李氏或许会在小阿哥面前说些什么,但是那天的事后,二阿哥心里自然也会对这种事有自己的想法的,不会一味听信李氏说了什么。
如果二阿哥不听李氏的话,李氏自然是该着急的,从她进府以来,李茹芸又是生产又是禁足的,还没有侍寝过,如果她是李茹芸的话,她也该着急了。
宋晓玥想了想:“那这后院可就分好派系,到时候有的热闹了。”
耿婧娴笑笑,确实是这样。
宋晓玥:“那你说,钮钴禄氏能帮着李茹芸复宠?”
耿婧娴:“说不准的李茹芸帮着钮钴禄氏获宠呢。”
毕竟李茹芸和钮钴禄氏比起来,李茹芸被禁足了几次,哪怕生下四阿哥后主子爷也未留宿过,隐约是有点失宠的意思在,而且,李茹芸进府这么多年了,虽然模样出众,在府里算是第一人,但这么多年,说不准主子爷也看腻了。
钮钴禄氏刚进府,年纪小又新鲜,虽然暂时好像是没什么宠爱,但架不住她年轻啊,年轻就是有机会,有无限的可能的,李茹芸如果想通这点,帮助钮钴禄氏获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反正钮钴禄氏已经投在她名下,哪怕钮钴禄氏受宠也是她的人。
宋晓玥一想,还真没错,虽然都是投诚站队,她和钮钴禄氏还是不一样的,钮钴禄氏年轻有机会,她投诚是需要李茹芸拉她一把。
而她站队耿婧娴是因为耿婧娴有机会有希望,她投诚是想以后耿婧娴好的时候能看顾她几分,她和钮钴禄氏投诚的需求不一样。
宋晓玥:“不说她们了,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耿婧娴:“已经不疼了,昨日刚换了药,再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耿婧娴把雪肤膏的事说给宋晓玥听。
宋晓玥:“雪肤膏我知道,当初爷还未出宫开府时大家都住在阿哥所,当时是十四阿哥顽皮爬到假山上,不小心给摔伤了胳膊,胳膊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伤口比你这可大多了,太医也说会留疤,后来不知道德妃娘娘给了太医什么方子,让太医研究出了这雪肤膏来,十四阿哥胳膊上是一点伤疤都没留下。”
有了这雪肤膏,耿婧娴头上肯定不会留疤了,这对耿婧娴来说是好事。
耿婧娴:“真有这么神奇?”她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雪肤膏。
“有,而且还是我亲眼所见。”宋晓玥给予肯定。
看来,德妃娘娘给的这瓶雪肤膏是真的非常珍贵的了。
两天后,远在避暑山庄的胤禛收到京城来信。
刚从皇帝跟前下值回来,胤禛甩掉两个弟弟的纠缠,让他们各自陪自己的福晋去,别一天到晚的跟他身后跑。
苏培盛给胤禛打了水来擦洗,这天已经很热了,又在万岁爷跟前当值一整天,自然是想松快松快。
沐浴后换了身衣裳,胤禛轻松的坐在书桌后。
胤禛:“上午京城不是来信了?找出来。”
早上来的信,只不过他赶着去当值,便让苏培盛收了起来。
苏培盛赶紧把信拿出来,有两封信,一封是高无庸写的,一封便是乌拉那拉氏写的,同时送来。
胤禛先打开乌拉那拉氏的信,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信的内容后沉重起来。
他让人送回去给乌拉那拉氏的红珊瑚被磕碰碎了一角,生辰当日还发生了意外,弘晖从楼滚下去,幸好没出事,耿氏为了救弘晖撞伤了额头,恐会留疤。
乌拉那拉氏并不瞒着胤禛,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结果也出来了,她不觉得有什么要瞒的。
礼物是胤禛送的,被磕破自然是要让胤禛知道,弘晖是胤禛的嫡子,差点出意外更不可能瞒着他,而耿婧娴受伤的事,一是她救了弘晖,这是恩,二来,耿婧娴是胤禛的女人,出了事也不应该瞒着,明显看起来胤禛就有些在意耿婧娴,她一直瞒着也不行,所以,乌拉那拉氏一点没遮掩,都写信上了。
苏培盛看着胤禛沉下脸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后院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这主子爷都不在京城,后院会发生什么?
争宠?
爷都不在,争个屁的宠啊?
胤禛又拿来高无庸写的信,信上的内容和乌拉那拉氏写的大同小异,基本上就是这几件事,当然,高无庸的信上更侧重于这件事发生后调查出的结果。
是意外并非人为,而且最重要的是,大阿哥没出事。
胤禛又拿起乌拉那拉氏写的信看起来,红珊瑚磕了一角没关系,红珊瑚虽难得,但是也不是得不到,以后可以再补上。
弘晖差点受伤,但是没伤到,人完好无损,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而耿氏受伤,还恐会留疤,这让胤禛不免有些担心,娇滴滴的一小姑娘,对自己容貌又那般在意,若是留了疤,指不定怎么伤心。
偏这个时候他又不在京城,真是,伤脑筋。
“苏培盛,笔墨伺候。”想了想,胤禛开口道。
苏培盛赶紧准备纸笔,伺候胤禛写信,随后立刻让人快马送回京城……
第62章
三天后,耿婧娴头上的纱布开始拆了,伤口已经结痂。
耿婧娴让秋霜找出那瓶雪肤膏出来。
耿婧娴打开盖子闻了闻,味道带着点药香,但是并不冲,还有些提神醒脑。
德妃娘娘是真的很厉害,不仅会做各种好吃的吃食,还会做祛疤的雪肤膏,实在是让人好奇。
而且,她一开始的梦中,四爷和德妃娘娘虽是母子,但是母子之间并不亲近。
可是依着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消息却发现恰恰相反,四爷和德妃娘娘的母子关系很亲近,这有点儿奇怪啊。
不过,再奇怪也轮不到她去探究,和她其实关系不大的。
于是伸手舀了一点,对镜涂抹在结痂的伤处,凉凉的,还挺舒服。
霜红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格格,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耿婧娴失笑:“再见效的药也没有一涂上就好了的啊,又不是灵丹妙药的。”
霜红尴尬,她就是太着急了,秋霜也笑了起来。
“福晋说是一天用三次是吗?”让秋霜把盖子盖上,耿婧娴问道。
“是的,奴婢会提醒主子的。”秋霜一遍盖上盖子一遍点头,这雪肤膏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她得收好了,千万不可以让主子额头处留疤了。
一天三次,不过三天,耿婧娴明显感觉额头处的伤疤在变淡,这雪肤膏居然真这么有用。
不用留疤,耿婧娴当然也是很高兴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想自己脸上留疤呢。
这天中午,雅沁院的春暖过来了,还带来了一封从避暑山庄送来的主子爷的信。
胤禛写信回来一共四封,一封乌拉那拉氏,一封德妃,一封给高无庸,还有一封便是给耿婧娴的,这可是后院其他人都没有的。
春暖:“耿格格,这是主子爷让人送回来的信,这封信是专门写给您的,福晋让奴婢给您送来,格格若是有回信,写好以后只管让人送来福晋处,福晋会派人一同送去给爷。”
对于胤禛或许会知道这件事,耿婧娴没有怀疑过,毕竟差点出事的可是大阿哥,但是主子爷还专门给她写了信,远远超出她的预料,看来,救下大阿哥的事远比她想的还要让人惊喜。
耿婧娴:“劳烦春暖姑娘走一趟了,我若写好信会送到福晋那儿,可有时间限制?”
春暖:“有三日时间。”
耿婧娴:“多谢春暖姑娘,秋霜,你送送春暖姑娘。”
春暖走后,耿婧娴立刻打开胤禛送回来的信,这信并没有被开封过的痕迹,想来乌拉那拉氏并没有打开瞧过。
胤禛写的信不算长,但也有满满一整张信纸,这还是这么多年来耿婧娴第一次收到信,心里还觉得怪怪的,有点激动又有点期待。
信上的内容和耿婧娴猜的大致一样,主要是说胤禛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在信中,胤禛对耿婧娴救了弘晖的事给予了肯定,说她做的很好,等他回来后一定会好好奖励她一番,还说让她不用担心伤口会留疤,他已经写信给了宫里的德妃娘娘,向德妃娘娘讨要雪肤膏,可祛疤痕,不用担心。
最后还说了等回京后就带她去城外庄子上住几天,只带她不带其他人,让她好好养身体,在府里等他回来。
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耿婧娴不免开始盼着胤禛早日回京了。
伤好以后耿婧娴恢复了正常的请安,而且耿婧娴发现,乌拉那拉氏对她的态度更加的和善了,也算这件事带来的好处了。
钮钴禄氏已经算是彻底站在了李茹芸那头,因为好几次请安她二人都是一起行动,钮钴禄氏也多次去往锦韵院,瞧着关系似乎还不错,也不知道钮钴禄氏是怎么说服了李茹芸。
九月底,终于收到万岁爷即将回京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安静了几个月的后院也热闹起来。
毕竟,万岁爷回京了,四爷自然也会回来。
十月初五这日,众人早早起,去了雅沁院,今日虽不是请安的日子,但是却是万岁爷圣驾回京的日子,也是四爷回府的日子。
乌拉那拉氏:“这个时候圣驾刚进宫,主子爷还得在宫里留一会儿,还要向德妃娘娘请安,回府的时间可能在一个时辰之后,你们若是难得等,也可以回自己院里去,时间差不多了再过来。”
乌拉那拉氏看着大家已经无意识的打了几个呵欠的众人,淡淡的开口。
李茹芸:“福晋这话可是说笑了,等待主子爷回府,哪会难得等,就是等上一天也不会觉得难等的,谁若是觉得难等,自己回去便是。”
当然,这最后一句怼的不是福晋,而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掩嘴打呵欠的耿婧娴。
耿婧娴:……
人在一边坐,锅从天上来。
不过,李茹芸并没有指名点姓的说到她,她就不好反驳回去,要不就成她没理了,于是朝李茹芸甜美一笑。
耿婧娴:“侧福晋说的是呢,谁若是难得等,回去就是了。”
让李茹芸一拳打在棉花上,想生气又没办法。
乌拉那拉氏含笑看着几人的暗潮汹涌,只侧目扫过一旁当鹌鹑,默不作声的钮钴禄氏。
这李茹芸可是长进了不少,也会说话了些,前几句话若是传到胤禛耳里,那可就是一片痴心,无怨无悔的形象了。
能成为最后赢家,钮钴禄氏可不是什么小白花儿。
看来,李茹芸收下钮钴禄氏的投诚也不是坏事,至少让她学聪明了些。
可是,让大家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大眼瞪小眼的,还怪让人尴尬的。
于是乎
乌拉那拉氏:“耿妹妹钮钴禄妹妹可会打马吊?”
打马吊?
被问及的二人对视一眼,耿婧娴摇了摇头:“只在家中时看过额娘打过,自己倒是没有打过的。”
钮钴禄氏:“婢妾在家中也只打过一回,并不熟练。”
乌拉那拉氏:“那没关系,这马吊啊,打着打着就熟了,耿妹妹不会也没事,你可以和宋妹妹入股,让她教你。”
耿婧娴:“???”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后院女眷一起打马吊的?
她们之间关系有这么好的吗?
钮钴禄氏也是一头的雾水,后院派系都分好了,隐隐有三足鼎立的的架势,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等四爷回府的间隙还来打马吊?
开玩笑吧?
乌拉那拉氏像是没看出她们诧异,自顾自的道:“当初本福晋打马吊还是在宫里德妃娘娘那儿学的,陪着德妃娘娘打马吊,李妹妹宋妹妹也都陪过德妃娘娘打马吊,就是主子爷,那也是会的。”
宋晓玥看向耿婧娴:“这是真的,当初在宫里,我们也陪德妃娘娘打过。”
当初在阿哥所,特别是在福晋还未同主子爷大婚之前,主子爷后院只她和李氏在,虽只是格格身份,但也时常被德妃娘娘叫去请安陪伴。
后来福晋大婚后,她和李氏去的就少了,毕竟都有福晋了,她们的身份再去就有些失礼了。
而且主子爷福晋大婚后不久就出宫开府,所以也就没有再打过,这么想来也有很多年了。
一听这话,哪怕心里再不理解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二人也不好再拒绝,乌拉那拉氏立刻喊人摆上桌。
宋晓玥不上桌,就坐在耿婧娴身边出谋划策。
一时间,牌桌上气氛祥和,竟让耿婧娴生出一种错觉来,若是后院能一直这么安稳,其实也很不错。
不过耿婧娴醒悟的很快,这种事也只是想想罢了,在同一后院生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谁不想往上爬?
这种和谐不过是假象而已。
果然有事做时间就过的快些,没一会儿小禄子便来了雅沁院,说主子爷这会儿已经出宫了,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会到府上了。
乌拉那拉氏让人把桌子收拾好,带着大家去了前院,准备迎接胤禛回府。
说一柱香还就是一柱香时间,众人刚站稳妥就看到了胤禛的身影,一个个面上都有着激动,就连乌拉那拉氏也不例外。
胤禛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自己四贝勒府大门处站了一群人,以福晋为首,后面站了好几个。
胤禛的目光自然是先看向乌拉那拉氏氏,随后自然而然的在乌拉那拉氏身后寻找着耿婧娴的身影。
耿婧娴也抬头望向骑马走来的胤禛,当然,不止她一个人抬头,这个时候谁会低头错过好机会?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抬眼正好和胤禛碰上视线,心里久违的生出一丝紧张,又有些欢喜,手紧张的捏了捏衣摆。
胤禛落在耿婧娴身上的视线久久没有挪开,他也没想到会对上耿婧娴的视线,然而就是对上的那一刻,耿婧娴眼里透露出的欢喜让他也愉悦起来。
看来,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她过的也很好。
胤禛下马,大步跨上台阶,在众人面前站定。
众人随着乌拉那拉氏一同给胤禛请安,胤禛抬手示意免礼。
乌拉那拉氏:“爷一路辛苦了,先回院里梳洗一番,已经让人备好热水。”
胤禛颔首:“听福晋的安排。”
于是率先进府,只是在进府前一刻又看了耿婧娴一眼,这才走在了前面。
乌拉那拉氏瞧见这一幕,笑了。
第63章
胤禛在前院沐浴更衣,乌拉那拉氏便回了雅沁院,让大家伙儿各回各的院子。
今天是胤禛回府的日子,乌拉那拉氏都已经安排好,晚膳时间在雅沁院摆一桌席面,大家一起吃一顿,算是给胤禛的接风宴了。
以往的惯例也一直这样,只不过是耿静娴和钮钴禄氏是第一次而已。
胤禛在前院沐浴更衣之后,首先便去了雅沁院。
胤禛在上首坐下,看向乌拉那拉氏。
“爷不在的日子,京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乌拉那拉氏端了茶递给胤禛:“府上一切都好,并未有事发生,宫里额娘那儿也一切妥当,弘晖几个倒是进宫陪了额娘几日,不过功课也未曾落下。”
胤禛端着茶杯但却没喝:“尽孝是应该的,爷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福晋了。”
乌拉那拉氏笑的温柔:“爷说的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替胤禛打理好后院,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本就是她的目标,她又不需要争宠。
胤禛:“你生辰那日的事再说与爷听听。”
虽然这件事已经写信告诉了他,可是信纸就那么几张,终究是不够详细,胤禛想知道更详细的经过。
于是乌拉那拉氏又把那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说给胤禛听。
乌拉那拉氏说完后,胤禛沉默半晌才抬头看向乌拉那拉氏:“确定只是意外?”
“确定。”
胤禛:“红珊瑚爷会再派人去找一株回来,弘晖弘昐没事便是最好的,至于耿氏,救了弘晖,自然是该赏的,只是这一般的赏赐,倒是体现不出对这件事的重视来。”
乌拉那拉氏心领神会:“爷说的是,金银珠宝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想来耿妹妹也不是这般俗气之人,当时救下晖儿也不是为了这个。”
胤禛只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没做声,等着福晋继续说。
“我觉得,凭着这件事,就是给耿妹妹升位份也是使得的,只不过……”
乌拉那拉氏有些迟疑,依着胤禛贝勒的身份,侧福晋的位份只有两个,李茹芸已经占了其中之一,历史上另一位侧福晋便是年羹尧的妹妹小年糕。
也不知道年氏究竟是哪一年进府的。
“不过什么?”
胤禛开口。
乌拉那拉氏:……
好家伙,这就想着给耿婧娴升位份了,啧啧啧。
乌拉那拉氏:“耿妹妹的家世到底是低了些,又是刚进府的,年纪也不大,膝下也无子嗣,这突然晋位份怕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胤禛:“福晋说的有理,既如此那便先记下,回头等她有了子嗣,爷再给她请封。”
胤禛对乌拉那拉氏的说法是很赞同的,耿氏进府不久,年岁小,根基并不稳,陡然升位份于她并非好事。
但是胤禛心里又想着该怎么补偿她的好,金银珠宝都是俗物,他赏过不少东西去,也不见耿氏有多大的欢喜,想来也不看重这些。
思来想去还是升位份一事最实在。
但是这件事若是由他主动提起,难免会让其他人对她心生妒忌,好在福晋懂他的心思,自己提了出来。
也是,这么多年了,福晋一直都很懂他的心思,也从未做过让他不满意的事来。
乌拉那拉氏:“这样好,若是耿妹妹有了子嗣,不拘于小阿哥小格格,请封都更合适些。”
一来是诞下皇嗣,二来又曾经救过府上的嫡子,请封的话也更合理。
胤禛满意了:“福晋说的是。”
乌拉那拉氏面上笑的风轻云淡,心里的尖叫都快掀破天际了:什么叫我说的是,那明明就是你想的是啊啊啊啊,你个别扭的男人,呵!
“爷有几个月时间不在府里,是不是抽时间去见见其他妹妹们?”又在雅沁院坐了会儿,乌拉那拉氏该说的说了,该汇报的也汇报了,于是开口道。
这话正中胤禛下怀,就说福晋是最贴心不过了的。
胤禛:“既然福晋这么说了,爷便去她们院里略坐坐。”
于是乌拉那拉氏含笑把胤禛送出去。
胤禛离开后,乌拉那拉氏叫来春禾:“你让人注意一下,看主子爷往谁的院里去了。”
春禾应了一声。
而出了雅沁院的胤禛也有点犯了难,他心里自然是想直接去清漪院的,毕竟离开这么几个月,当时耿氏又还伤了脚,不善于行,后来脚好了,但是为了救弘晖又摔伤了头。
虽然知道现在肯定是已经好了的,但是没亲眼见到,心里还是惦记的。
而且,他也说过,回来会抽时间带她去城外庄子上住几天的。
可是,若是先去了清漪院,不免有些下李氏的面子。
李氏虽之前做的事惹恼了他,可是惩罚也已经罚了,禁足也禁了,现在已经解禁,这件事便应该翻篇。
更何况,李氏是侧福晋,位份在耿婧娴之上,而且,李氏膝下还有几个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孩子份上,他也该去锦韵院坐坐的。
思虑半晌,胤禛终于还是朝锦韵院去了。
越过侧福晋而去格格那儿,若是传出去,难免会对耿氏的名声有影响,而且,二格格二阿哥几个也长大的,他也得顾着他们的脸面,不能让李氏影响了他们。
锦韵院里,李茹芸知道胤禛过来,已经站在门口处翘首以盼了,看来钮钴禄氏说的对,主子爷从雅沁院出来第一时间会来她这儿。
也是,她可是侧福晋,膝下又有那么多孩子,耿氏就算受宠些,那也不过是个格格罢了,和她可比不了。
看来钮钴禄氏还是有点用的。
正想着,胤禛从院门进来,李茹芸倚在门边瞧见,立刻激动的提起裙摆跑上前:“爷。”
胤禛稍微往后退一步:“免礼。”
李茹芸瞧着胤禛,眼泪那是说来就来,面上一副悔恨难当的表情:“爷,经过这两次的事,妾身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妾身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爷能不能原谅妾身?”
李茹芸哭的梨花带雨。
胤禛心下不适,不过李茹芸也伺候这么多年了,他也确实是宠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后来行事张扬,处处和福晋生龌龊,他才冷了她。
再者说还有几个孩子在,只要李茹芸能认识自己的过错,重新改过,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依然会是侧福晋,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胤禛:“行了,既然你已经知错,那就改正,二格格他们都大了,你要清楚,你若是做错事,那是给孩子面上抹黑。”
听着胤禛的语气似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李茹芸心下一喜,本来钮钴禄氏说让她在爷过来时其他的先不说,只管先认错时她还有些不愿意。
没想到还挺好使,只要之前的事能翻篇,以后她就不愁了。
不过,认错这事也不全是钮钴禄氏给出的主意,芍药和白芷之前也说过,让她在主子爷跟前认错的。
只是主子爷这么长时间不在京城,她就是想认错也找不着人。
最重要的是,主子爷心里肯定是有她的,要不怎么她一认错,主子爷就原谅了她,并且把这件事翻篇儿。
若是其他人,肯定没那么容易原谅。
李茹芸把人请进屋里去,正想和胤禛多说会儿话,让胤禛知道她这几个月都有认真反省并且时刻想念胤禛时,话未出口就被胤禛打断。
胤禛:“弘时呢?抱过来让爷瞧瞧。”
弘时这孩子出生下来就弱小,后来虽然慢慢养好了,可到底还是几个月不见,都是自己孩子,怎么会不想的。
李茹芸无奈,只好让奶嬷嬷把弘时抱过来。
“你如今也已经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行事要稳重,方才那般以后要注意。”趁着奶嬷嬷抱孩子过来的间隙胤禛开口,说的是刚刚李茹芸提起裙摆跑向他,然后哭的事儿。
李茹芸:……
“是,妾记下了。”
四阿哥已经八个多月了,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阿玛也不认识,很是陌生,胤禛伸手要抱时也有些害怕,扒拉在奶嬷嬷怀里不肯出来。
胤禛倒也不强求,见面的少,他离京前弘时都还不会坐,以后满了三岁搬去前院就好了。
于是也不多待,看过四阿哥后就离开了,李茹芸是留都留不住,只好把胤禛送出院子,回屋后还不满的跟芍药抱怨。
说都是四阿哥不好,怎么胆子那么小,连阿玛都留不住,如果四阿哥能懂事一点,让主子爷抱抱,说不定主子爷会留的更久。
现在好了,主子爷被四阿哥拒绝,心里肯定不高兴,真是没用的东西,当初两个哥哥,哪怕是二格格,可都从没有抗拒过阿玛的亲近。
芍药没办法,只能安慰她说等以后四阿哥再大一些就好了。
胤禛出了锦韵院便直接朝清漪院而去,脚步都不带迟疑的。
苏培盛已经使人去清漪院说了,所以胤禛到时,耿婧娴也倚在门边等着他,看到胤禛的身影,小跑着冲向胤禛,满脸的笑意。
“爷,您终于回来了,婢妾都想您了,很想很想!”耿婧娴冲到胤禛跟前急刹住没有撞到胤禛,然后抬手拉住胤禛的胳膊,左右晃了两晃,声音娇滴滴道。
胤禛瞧着她冲过来忍不住笑了,原本都想着等她冲过来,他正好可以一把接住她,哪知道耿婧娴竟然自己站稳了。
胤禛还颇有些失望,怎么就没扑进怀里来呢?
不过,虽然没有扑到怀里来,但是耿婧娴的话还是让胤禛心情大好,再加上她这撒娇的动作,心情就更好了。
于是,山不就我那我就就山,胤禛伸手把耿婧娴搂住,还轻轻的拍了拍耿婧娴的发顶:“爷也想你,在府里有没有乖乖的?”
耿婧娴点头:“婢妾什么时候不乖?”
胤禛笑:“乖,一直都很乖,走,进屋说话。”
胤禛松开耿婧娴,然后改牵着耿婧娴的手,二人一同朝屋里走。
苏培盛笑眯眯的跟着,明明李侧福晋和耿格格都做了差不多的事,爷的态度却不一样。
啧啧啧!
第64章
进了屋里,胤禛坐着,耿婧娴就坐在胤禛身边,紧挨着。
胤禛抬手摸了摸耿婧娴的脸:“之前伤哪了?”
也不知道留没留疤,不过,用了额娘的雪肤膏,应该不会留疤才是。
耿婧娴老老实实的指了指受伤的额头:“这儿,当初婢妾还有些担心会留疤呢,多亏了福晋从德妃娘娘那儿给婢妾要来了雪肤膏,只涂抹了几次,疤痕就一点点消失了,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胤禛点头,心下对福晋更是满意,在他还没写信回来之前就向额娘讨要了雪肤膏,果然,福晋行事最是稳妥。
耿婧娴笑着,一脸的崇拜样:“德妃娘娘真是太厉害了,婢妾听说,这雪肤膏还是德妃娘娘给太医的方子让太医研制出来的,娘娘还会那么多好吃的。”
自己的额娘被夸了,胤禛自然高兴,而且在他心里,额娘确实很厉害,懂得很多东西,甚至连他们在上书房读书时,太傅出的一些问题,额娘也能懂,特别是白大人们说的语言,额娘也能学会并且说的字正腔圆。
胤禛:“额娘确实很厉害,不过,你的重点怕是在最后吧。”
耿婧娴:……
她真没那么爱吃。
好吧,也有那么一点儿。
耿婧娴的表情逗笑了胤禛,胤禛摸了摸耿婧娴的额角,确实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终于放下心来。
胤禛:“这几个月在府上,养了腿上的伤后又养了额头的伤,闷坏了吧?”
耿婧娴一听就知道胤禛的意思,毕竟之前胤禛写信回来时提起过,所以眼睛亮亮的,满眼期待:“爷是要带婢妾去庄子上住几天吗?嗯嗯嗯,确实闷坏了。”
就是没闷坏也得闷坏,出去玩怎么能不期待。
胤禛失笑:“你啊,倒是小聪明。”
耿婧娴:这听着可不像夸奖嗷。
胤禛:“爷刚回京,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带你去庄子上住几天。”
至于打算等她生了孩子就给她请封侧福晋的事就先不提了,免得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会有压力。
再说了,她年纪还小,过两年再生也不迟。
耿婧娴特别贴心的点头:“爷的正事自然是最重要的,婢妾不着急,等爷忙清楚了,记得带婢妾去庄子上就好了。”
胤禛捏了捏耿婧娴的鼻头:“放心吧,忘不了的。”
“那,爷之前说的,只带婢妾去,不带其他人去,算数吗?还有,还有,在庄子上住的话住几天啊?”耿婧娴缠着胤禛问道。
“爷说话自然算话,就带你一人去,住五天,可满意了。”
胤禛也不嫌她问题多而烦闷,不捏她的鼻子而改为牵着她的手了,把玩着她根根修长而又有肉感的手指,对于她的每个问题都给予了回答。
耿婧娴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满意满意,婢妾好高兴啊,比今日打马吊赢钱了还要高兴。”
没错,不知是新手运气好呢还是宋晓玥这个师傅教的好,打了不过那么会儿,耿婧娴居然赢了五两多银子,这可都够普通庄户人家一年的家用了。
而且耿婧娴是第一次打马吊,又是赢了钱,还觉得怪有意思的。
胤禛先是一笑,随即愣了一下。
“你说,今日打马吊?什么时候?”
耿婧娴:“就在您回府前,福晋说您在宫里至少得有一个时辰才能回府,我们等在雅沁院闲着也是闲着,福晋便组了局,大家一起打马吊了。”
胤禛:……
这是福晋能干出来的事吗?
好像,也能。
胤禛:“赢钱了就这么高兴?”
耿婧娴理所当然道:“赢钱了自然是高兴啊,不过,”耿婧娴拖长尾音,凑近胤禛,“再高兴还是比不过见到爷时候高兴。”
胤禛笑了,虽然知道耿婧娴有可能是在拍马屁,不过能拍到让他高兴而不是拍到马蹄子上去,那也是她的本事,至少他真挺高兴的。
在清漪院坐了大概一个时辰,胤禛才准备回前院,至于宋晓玥和钮钴禄氏那儿他也就不去了。
胤禛:“你可以好好休息会儿,爷先回前院了,晚膳在福晋院里用,爷今日刚回京,按规矩要留宿正院,你乖乖的,爷明日过来。”
耿婧娴点头:“婢妾知道的,婢妾恭送爷。”
耿婧娴送着胤禛出去,一直送出清漪院,瞧着胤禛离开的背影,突然就有种和梦里场景重合的错觉来,不免有些恍惚。
突然,胤禛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瞧着耿婧娴还站在那儿,望着他的目光有些迷惘,胤禛的心突然就软了,还有些涩涩的。
抬手朝耿婧娴摆了摆,示意她回屋去。
耿婧娴回神后连忙点头,但是胤禛没动,仿佛她不进去他就不走了,耿婧娴这才转身往院里走。
看着耿婧娴进了院子,胤禛这才收回目光,带着苏培盛回前院去。
坐回屋里的耿婧娴还想着刚刚胤禛的回头。
当时的她觉得,胤禛离开的背影仿佛和梦中四爷多次转身离开,大步向前的背影重合,胤禛会像梦里一样,从不回头。
可是,他回头了,他不仅是回头了,甚至还是要让她先进屋里才走。
这个变故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有差异有惊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还有一丝丝喜悦。
梦中从未为她驻足过的四爷,在现实中却为她回头了。
霜红:“格格,主子爷从福晋那儿出来就去了锦韵院,不过只在锦韵院坐了一柱香的时间,在咱们这儿可是待了一个时辰呢。”
霜红看到耿婧娴坐在那儿出神,面上表情多变,一会儿疑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放松,甚至隐隐带着笑意。
可把霜红给看迷惑了,主子的情绪变化未免也太大了点儿。
带着笑意她知道是因为主子爷过来,那皱眉疑惑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主子爷从福晋那儿出来后第一个去的是李侧福晋那儿?
正因为有这个猜测,霜红这才说了那一番话。
耿婧娴:“是吗?我知道了。”
还是有些高兴的。
而耿婧娴这边是好心情,离得近的书芳院里,钮钴禄氏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若说离得远便罢了,可她的书芳院和耿氏的清漪院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四贝勒都没有过来坐坐,哪怕只是打个转儿都好。
可惜没有。
这么久了,她终究还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比耿氏差在哪里了?主子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钮祜禄氏这儿在愤愤不满,同样没得到胤禛上门看望的宋晓玥倒是非常淡定,虽然内心还是有一小小的失望,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至少,耿婧娴的宠爱依旧不减。
她猜测,主子爷去锦韵院,那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李茹芸是侧福晋的份上,如若不然,主子爷肯定不会去的。
而耿婧娴,膝下没有孩子,身份也不尊贵,就是府上一个小格格,主子爷能在回府这日去看望,自然是有几分在意的。
耿婧娴越受宠,她这个投靠耿婧娴的人,以后也会过的更好,至少凭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相信耿婧娴不是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
胤禛回了前院,至于没到过的女眷那儿他也不想,他又没义务每个人院里都要走一遍,想去的地方去了,该去的地方也去了,那便罢了,至于其他地方,谁能勉强他?
进了书房,胤禛让人去叫了大阿哥二阿哥过来。
被阿玛派人找,兄弟二人是既紧张又有些期待,紧张是因为阿玛向来对他们严厉,也不知道这次叫他们去因为什么,而期待嘛,到底是自家阿玛,出去几个月不见,他们也是会想阿玛。
给阿玛请安后,俩孩子站成一排,规规矩矩的。
胤禛:“你们过来坐。”让人搬了凳子给他们坐。
胤禛看着兄弟二人挺拔的站在一起,稚嫩的脸上是认真和稳重,心里满意,再过几年都该说亲了,确实得稳重起来。
胤禛:“阿玛听说,福晋生辰那日,弘晖会摔下去是因为拉住弘昐?而弘昐摔倒是因为要保住弘昀?”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最后点了点头。
胤禛朝兄弟二人招手:“你们过来。”
二人走近胤禛,胤禛亲近的抬手,一边一搭,两只手搭在两个孩子的肩膀上。
胤禛:“你二人都做的对,这是当哥哥应该做的,你们是兄弟,打虎亲兄弟……”
胤禛鼓励肯定了二人几句,要让他们时刻明白,他们是可以依靠信赖的兄弟,作为阿玛,胤禛自然希望孩子们都能好好相处,兄友弟恭。
兄弟二人从小对自己阿玛便有孺慕之情,觉得自家阿玛是最厉害的,现在又被阿玛亲近的搭着肩鼓励和肯定,心里高兴坏了。
从书房出来,大阿哥二阿哥对视一眼,都笑了,阿玛说的没错,他们是兄弟啊,哪怕不是一母同胞,但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就像阿玛和十三叔十四叔一样,虽然阿玛和十三叔不是一母同胞,但是阿玛待十三叔同他待十四叔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兄弟之间,也应该像阿玛和十三叔十四叔一样。
第65章
几天后,胤禛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便开始让苏培盛准备去庄子上的事。
带耿婧娴去庄子上住的事,别人可以不告诉,乌拉那拉氏那儿却是需要说一声的,毕竟是嫡福晋。
所以这会儿胤禛正在雅沁院里和乌拉那拉氏说事。
胤禛:“原本这次随圣驾出巡是打算带耿氏一起,但她自己不争气扭伤了脚去不得,不过也因此因祸得福救下弘晖,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爷想着带她去庄子上住几日,也算是她救下弘晖应得的了。”
乌拉那拉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心里万马奔腾。
主子爷您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这话时的语气?
而且,你确定提起耿氏不争气扭伤脚是真的嫌她不争气?
怕不是怕我听了这件事后嫉妒吧。
“爷说的是,爷准备带耿妹妹哪日出府?我也好安排下去。”
行行行,你们去玩我还高兴呢,我又不是那种见不得儿子儿媳感情好的婆婆。
胤禛:“苏培盛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出府。”
乌拉那拉氏:“爷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便这么吧,不过,爷和耿妹妹要去几日?”
“四五日。”
乌拉那拉氏笑笑:“四五日,那,岂不是今年耿妹妹的生辰在府上过不了了?”
耿婧娴的生日在十月十六,也就是三天后,去年耿婧娴刚进府,而且因为只是格格身份,并没有大办,只是让大厨房准备了一桌席面,她们清漪院自己过过便算了。
今年,乌拉那拉氏原本还想着给耿婧娴小办一下,哪知正好碰上胤禛要带耿婧娴去庄子上住几天。
也好,如果她是耿婧娴,想来也更愿意让胤禛带出去只有他二人的住几天,至于办生辰,年年都可以有,这种和胤禛二人世界的事可不是年年有的。
胤禛一愣,耿氏的生辰?
胤禛:“哪一日?”
乌拉那拉氏诧异,胤禛居然不知道?
她还以为是胤禛知道,故意想着带耿婧娴出去的呢,原来他不知道啊。
啧啧啧,不知道是生日还打算带出去玩,感觉更好品了哦。
“十六那日,那时爷和耿妹妹应该还在庄子上,不过这样也好,有爷陪着耿妹妹过今年的生辰,耿妹妹应该也会高兴的。”
胤禛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雅沁院出来后胤禛就去了清漪院,今晚不留宿,但是可以去坐坐,并且让耿婧娴收拾收拾,明日好出发。
“明日就出发了吗?婢妾要带什么东西啊?”耿婧娴坐在胤禛身边,听到胤禛让她准备东西,立刻问道。
胤禛:“庄子上的条件虽然比不过府上,但是东西都不缺,你只要带上自己的衣物和首饰就行,若是缺了什么,让人去买或者再派人回府来拿也行。”
耿婧娴一听:“那倒也不用特别准备什么了。”
什么东西都有,都能买的到,还真没什么特别的要准备。
胤禛:“明日爷下朝后便回府来接你。”
耿婧娴:“好。”
“十六那日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嗯?”胤禛直言问道,送礼物这种事当然是送对方欢喜的东西才好,至于问对方要什么,送了之后对方还会不会有惊喜,那就不是他想在意的了。
东西都送了,也是对方喜欢的,还能不惊喜?
嗯,胤禛就是这么想的。
耿婧娴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爷要给婢妾送生辰礼物?什么都行?”
胤禛:“这是自然,说吧,想要什么?”
耿婧娴:“婢妾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只要是主子爷送的,婢妾都很喜欢,而且,说出来的礼物可就不惊喜了,婢妾还想看看爷会给婢妾准备什么样的惊喜呢。”
显然二人的想法不太一样。
耿婧娴想要惊喜,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胤禛也没有不悦。
胤禛:“既然你自己不提,那爷便自己准备了,希望到时候能让你惊喜。”
耿婧娴笑眯眯道:“只要是爷送的东西婢妾都会很惊喜的。”
好心情是会感染人的,胤禛也笑了,点了点给耿婧娴额头:“你倒是乖。”
胤禛离开后,明日要带耿婧娴去庄子上住几日的消息便传开了,耿婧娴可不管她们想什么,高高兴兴的让霜红秋霜准备行礼。
小安子小喜子一边欢喜一边愁,欢喜的是格格受宠他们当奴才的,与荣俱焉,走出去都是让人巴结的对象,就像这次主子爷要带他们格格去庄子上,那可是主子爷自开府以来的头一遭啊,他们不知道多高兴呢。
愁的是,他二人不能跟着去,他们也想去,但是秋霜姐姐和霜红姐姐肯定是得跟着去的,清漪院肯定要留人守着。
耿婧娴叫来二人:“你二人好好守着院子,一定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进来,回来后给你们带礼物。”
耿婧娴向来爱用秋霜霜红,对小安子小喜子这俩小太监还是使唤的少,毕竟以前在耿府时可没有小太监可以使唤,所以有些别扭。
不过这俩都是她院里的人,她进府也一年时间了,他二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对丫鬟和小太监,耿婧娴也算是一视同仁。
霜红秋霜带出去一起玩了,留这俩小太监在府上,还是有些不公平了,带礼物也是为了让他们心里别有想法,她都记着呢。
果然,一听格格这么说,俩小太监就真的放心了。
对于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来说,出去玩不出去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的看重,他们每月还有一天的休息,想出去玩还是容易的。
“主子您放心,奴才们一定守好咱们的院子,绝对不放任何不属于咱们院里的人进来。”
因为惦记着出去,第二天一早耿婧娴就起了,就等着胤禛回府来接她。
然而大早的,没等来胤禛,倒是把宋晓玥等来了。
“宋姐姐这是有什么好事?笑的这般开心?”耿婧娴瞧着宋晓玥笑眯眯的进屋,眼睛都快笑没了,开口打趣着。
宋晓玥娇嗔的看了她一眼:“妹妹你还说呢,什么好事你不知道?你可知,昨晚主子爷要带你去庄子上住几日的消息一出,锦韵院那边可闹到了半夜。”
耿婧娴:“闹……什么?”
找谁闹?
宋晓玥撇了撇嘴:“说什么四阿哥身体不舒服要请太医,又说四阿哥一直在喊阿玛,大半夜的又让人去前院请主子爷。”
耿婧娴:……
她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
还有,四阿哥不是还不会说话吗,怎么会叫阿玛了?
耿婧娴:“然后呢,主子爷去了?四阿哥怎么样?”
宋晓玥:“不止主子爷去了,福晋也去了,还让人请了太医,四阿哥什么事都没有,说是下午吃的比平日多了一些,有些积食。”
耿婧娴沉默半晌,主要是不知道该对李茹芸这个操作说些什么好,一个积食闹这么大阵仗,而且,还不知道这积食是不是太医为了让面子上好看故意说的。
毕竟,照顾小主子的人那都是经过重重挑选才选出来的,四阿哥出生情况不怎么,自出生后就一直小心谨慎的养着,
那么多个月都过来了,都没有听说过四阿哥有哪里不好,现爷回来了,要带她去庄子上了,好,四阿哥不舒服了。
说实话,耿婧娴心里有些不开心了,拿孩子做筏子,真的很下作。
如果是她,她不会拿弘昼来做这样的事,也不怕这种话说多了,真应验在孩子身上。
宋晓玥不知道耿婧娴在想什么,不过能感觉出耿婧娴兴致不高,于是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主子爷要带你去庄子上住的事,你可是府上第一人呢?可见主子爷对你的宠爱。”
耿婧娴:“第一人?难道以前主子爷从未带谁去过庄子上?”
宋晓玥点头:“是的,福晋有两年倒是带着女眷和孩子们去庄子上住过两次,主子爷还从未带过谁去,所以,也难怪李茹芸要闹了。”
不过要闹也是闹笑话,昨晚闹了,结果怎么样,不仅没有改变让主子爷带耿婧娴去庄子上的想法,还让她被主子爷和福晋呵斥,若不会养孩子,就把孩子抱到正院或者前院去。
耿婧娴的重点有点偏:“这么看来,福晋对大家是真的挺好的。”
宋晓玥:……
这话也没错了,和其他府上的嫡福晋相比起来,她们福晋算是真真的菩萨心肠的好人了。
巳时胤禛回府,回前院换了衣裳后便去了雅沁院,总是要给福晋打声招呼的,而且昨晚李氏又才闹事,总得嘱咐福晋几句。
乌拉那拉氏:“爷安心带耿妹妹去玩几日,府上的事都有我在,锦韵院那边不会出问题,四阿哥身体也越发强健,昨晚虽说闹积食,可情况我们也看着了,没什么大事,不会有事的。”
胤禛:“交给福晋爷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辛苦你了。”
乌拉那拉氏:“我们是……夫妻,这都是我身为嫡福晋该做的,没什么辛苦的,爷和耿妹妹这几日玩的开心便好。”
胤禛:“嗯,至于四阿哥,若是李氏再拿四阿哥做筏子,你便把四阿哥抱来养几日,李氏便也就安分了。”
原本以为李氏真的学乖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又故态复萌,胤禛确实有些生气了,更生气的是李氏拿四阿哥当借口邀宠。
乌拉那拉氏点头:“是,我知道了。”
交代完以后,胤禛又亲自去了清漪院,接上耿婧娴后,这才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出城去……
第66章
庄子上早两天就知道主子要来庄子上住的消息,庄子上的管事也已经吩咐下去,务必要在主子来小住的时间里伺候周到,让主子满意。
他们庄子上伺候的奴才和在府里伺候的奴才不一样,府上伺候的奴才几乎天天都能见到主子,在主子面前出头的机会就要多一些,
而他们在庄子上伺候的,主子们一年到头都不一定来庄子上一次,除了他们管事每年在年底可以进府去汇报情况能见到主子外,其他伺候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主子的面。
想出头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不过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毕竟没有主子在,他们做事就没有在府上那么压力重。
而现在,主子要来小住,露脸的机会来了,管事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是,奴才谨记。”二十多个小厮丫鬟齐声道,气势还挺足。
胡管事满意的点点头:“好,再过会儿主子就该到了,一会儿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好好迎接主子,务必要让主子在庄子上住的这几日满意。”
而来的路上,马车里,耿婧娴和胤禛一起坐着,胤禛没有骑马,而是选择和耿婧娴一起坐车。
耿婧娴:“爷,城外的庄子是什么样的?”
胤禛:“庄子不就是庄子的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
耿婧娴:……
好的,她就不该问。
胤禛:“庄子后面有个村子,村里有一条小溪流过,明日爷带你去溪边钓鱼?”
耿婧娴:“好啊,婢妾还没在小溪里钓过鱼,小溪里会有鱼吗?”
大江大河里肯定是有鱼的,小溪流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呢,听说小溪里会有小螃蟹,和中秋前后吃的那种大闸蟹不一样,小溪里的螃蟹很小,而且没有黄。
耿家也有庄子在城外,不过是一个小庄子,小时候阿玛额娘带她去住过,她还和村里几个小孩一起玩过,当时那些小孩说了很多好玩的事,摸鸟蛋,抓小鱼小虾小螃蟹,各种好玩的事,听的她很是向往。
村里的孩子还和她说可以带她一起去,不过下午的时候府上来了人说祖母病了,阿玛额娘便带着她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这件事她便一直放在心里,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大概是因为马车里二人的氛围挺好,耿婧娴便不自觉的说起小时候的事来。
胤禛:“想摸鸟蛋,摸鱼摸虾?还挺淘。”一点也看不出现在这么乖巧的影子来。
不过一想才几岁的小姑娘盼着摸鸟蛋摸鱼疯玩的模样,也还挺可爱,如果,他们有一个小格格的话,是这种性格也不是不可以。
听胤禛说自己淘,耿婧娴有些赧然,更有些后悔说起以前的事来,这气氛太好,话赶话的就说到这里,也影响自己在四爷心里的形象了。
耿婧娴:“爷,那时候是婢妾还小,不懂事嘛,现在懂事了,可就不淘气了。”
不,其实还是想的,只是,她长大了,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而且,四爷不是她的阿玛额娘,不会像阿玛额娘一样惯着她,由着她的。
胤禛:“你想淘也不是不可以,明日爷带你去摸鸟蛋,捉小鱼小虾去。”
“真的?”耿婧娴惊诧,这不会是故意吊她吧。
胤禛:“爷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真的。”
耿婧娴开心了,也更期待了,“爷您真好。”
胤禛:“这就高兴了,你说,若是你替爷生个小格格,会不会也是这般淘的性格?”
耿婧娴懵,话题是怎么转到这里来的?
她还给四爷生小格格?
她能像梦中一样,顺利的把弘昼生下来那就已经是万幸了,她还敢想更多?
贪得无厌可不好。
耿婧娴:“可是,如果是小格格的话,淘气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个姑娘家,应该端庄贤淑,像府上的二格格一样,知书达礼,温柔娴静。”
胤禛皱眉:“爷的闺女,淘气些怎么了?谁敢说什么?二格格性子就是太静了,容易受欺负。”
要不李氏之前也不能拿捏住二格格,幸好二格格身边伺候的人是额娘派来的,李茹芸多少还是有顾忌,不敢太过。
耿婧娴:……
你看看,这不存在的事,说着说着还生起气来,没影的事,真不至于生气。
耿婧娴连忙安抚:“爷说的是,爷的女儿,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胤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你我若是有了小格格,你可不许拘着她的性子,她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知道了吗?”
耿婧娴赔笑着:“是。”
这有没有都还是个未知数,她们爷还较真上了,真是见鬼。
而且,四爷这话可是有前提的,那必须是她依然还受宠,否则格格身份生下的小格格,无宠无地位的在后院生活,怎么可能随着性子来?
二人说着话,马车晃晃悠悠的也到了庄子外。
苏培盛掀开帘子,让人摆了脚凳来,然后才把人请出来。
胤禛先从马车上下来,不等管事带着人请安便又回过头去,抬手扶了耿婧娴一把,耿婧娴顺着胤禛的力道出来,然后下马车。
管事这才领着众人一起给胤禛请安。
胤禛:“不必多礼了,苏培盛,让人把马车赶进院里去,先进屋去。”
胤禛说话时,耿婧娴抬头看了看庄子的大门,虽比不上府里的门楣壮观,但是也颇有气势,不是她们家那种小庄子能比的。
耿婧娴随着胤禛进去,进了一处院子,胤禛让人把马车上他们带来的行李送来归置。
耿婧娴:“爷,婢妾晚上睡哪个院子啊?”
这院子里书房什么的一应俱全,瞧着应该是四爷过来时常住的院子,既然这样,那她应该住哪?
胤禛不解且诧异的看向耿婧娴:“这次出来只带了你一人,你不跟爷住一块儿,你还想住哪儿去??想什么呢?”
胤禛点了点耿婧娴的额头,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今日怎么尽犯傻了?
耿婧娴:……
她是真没考虑到到一层。
她还以为来了庄子上和在府里没太大的区别,只是这几天不会有其他女眷的存在而已。
难怪了,难怪李茹芸昨夜要闹了。
耿婧娴尴尬一笑:“是婢妾犯傻了。”
胤禛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原本是打算带耿婧娴出门的,奈何天公不作美,早起时还天气晴好,用过早膳后便开始变天,阴沉起来。
耿婧娴看着屋外,手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脸上担忧一览无余:“爷,这天不会下雨吧?”
胤禛:“别担心了,就是下雨,我们在庄子上也有好几天时间,今日去不了就明…后日去,小溪就在那儿,跑不了的。”
至于摸鸟蛋,那更没问题,让人先去踩点,若是没有鸟窝,就让人造几个放上去,再找几颗鸟蛋来,总归这回出来不能让她玩的不尽兴了。
还不等耿婧娴说话,‘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划破天际,把耿婧娴吓一激灵。
胤禛立刻上前,拉住耿婧娴的手:“没事吧,吓着了?”
耿婧娴拍拍胸脯,她平日胆子也不算小,不过刚刚的电闪雷鸣有点儿突然,确实吓了一跳,但是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不过瞧着四爷担忧的模样,偶尔装装柔弱也不是不行的,于是柔柔的靠近胤禛的怀里,在胤禛怀里点了点头,“嗯,有点儿吓坏了,这雷声太响了,太可怕了。”
胤禛轻轻拍着耿婧娴的后背:“不怕,爷在呢。”
电闪雷鸣后立马下起了大雨,地面瞬间被淋湿。
于是,来到庄子上的第二天,因为老天的不配合,二人的计划被打乱,俩人只能呆在屋里不出门。
子时已过,耿婧娴累的趴在床上喘气,胤禛已经熟练的去桌上倒了水然后端来喂她。
喝了水,嗓子没那么难受了,耿婧娴翻了个身,等着胤禛上床来睡觉。
胤禛搂着她,“很晚了,快睡吧。”
耿婧娴费劲的扒拉着胤禛的衣领:“爷,今日就是婢妾的生辰了,您没忘要给婢妾准备的礼物吧?”
胤禛:“是谁说的,不管爷准备什么都喜欢,这会儿怎么又追问起来了?”
耿婧娴认真道:“不是追问,爷送什么婢妾都会高兴欢喜,这不是假话,婢妾只是怕爷会忘了而已。”
胤禛:“放心,爷又不是七老八十,还能忘了这个?睡吧,等你睡醒就能见到爷给你准备的大礼了,爷保证你一定会惊喜万分的。”
耿婧娴:“那婢妾就提前先谢过爷的大礼了。”
只要四爷能有心记着给她送礼物,不管是什么都好,她要的本也就是四爷的一个心意,四爷对她的各种举动可都是被人瞧在眼里的。
一夜无梦,今日天晴了起来,耿婧娴早起便缠着胤禛说礼物的事了。
胤禛:“不急,你先用早膳,大礼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儿用了早膳也该到了。”
什么大礼,还神神秘秘的。
用过早膳后就见一早上没露面的苏培盛眉开眼笑的进屋来:“主子,耿格格,主子给耿格格准备的大礼已到,可以移步正厅了。”
胤禛:“不是好奇大礼是什么吗?走吧。”
于是耿婧娴被胤禛牵着走出去,不过在进入正厅前,胤禛让耿婧娴走前一步,他在身后捂住耿婧娴的眼睛:“慢慢往前走,爷在后边,不会摔了。”
耿婧娴:“什么大礼啊,这么神秘。”
搞的这么神秘,她越发期待了。
走至正厅中间,胤禛松开手:“好了,睁开眼吧。”
耿婧娴嘴角含笑:“什么……阿玛?额娘?”
耿婧娴的目光落在厅里站着的二人身上,再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第67章
看着面前的阿玛额娘,耿婧娴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个眨眼他们就不见了。
额娘好歹在正月十六那日还见过一面,母女二人还说了不少知心话儿,可是阿玛却是有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没见过了。
不过一年时间,阿玛和额娘似乎都苍老了许多,耿婧娴嘴唇微启,微微颤抖着,但却没能发出声来,眼眶已经红了起来,泪水在眼角打着转儿。
“哭什么?见着亲人不是该高兴?若是哭出来,爷可着苏培盛把人送回去了。”知道耿婧娴是激动的,可胤禛看不得她哭。
这明明是该高兴的事儿,所以上前一步,站在耿婧娴面前道,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唬人的。
“别别别,婢妾不哭,婢妾只是太高兴了,没有哭,爷您别让苏公公把婢妾的阿玛额娘送走。”
一听要把人送走,耿婧娴回神了,两只手赶紧抹了抹眼泪,脸上撑起笑容来,丝毫不见勉强,反而有些着急,就怕胤禛说的是真的,这刚一见面就把人送走,那她才是真的要哭了。
“奴才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耿德金和佟佳氏也是激动的,但是再激动也不能失了礼数,二人跪下给胤禛请安。
“免礼,不必多礼。”胤禛抬手。
耿婧娴连忙上去扶自家阿玛额娘起身。
胤禛:“爷去书房处理些公务,你们自己坐会儿,想带你阿玛额娘回院里也行,在这儿坐着也行,今日你过生辰,都听你的,晚膳便都在庄子上用,等用过晚膳后再让苏培盛送他们回城,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好好说说话。”
胤禛知道只要他在,耿家三人都会拘谨,本来就是替耿婧娴过生辰,自然想让她高兴高兴,再说了,都特意把人接来了,也没什么可防备的。
耿婧娴:“爷去忙正事吧,不用陪着婢妾,正事要紧。”
又交代了两句,胤禛这才离开。
胤禛离开后,耿德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四爷在一旁他压力还是很大的,也不知道当初在四爷府上,独自在四爷的书房面对四爷时是怎么过的了。
送走胤禛,耿婧娴快步走到耿德金和佟佳氏身边,伸手搂住佟佳氏的胳膊:“额娘,额娘,女儿好想您呀。”
佟佳氏笑着抚摸着耿婧娴的后背,也是高兴的不行,她根本不敢想她居然一年还能见两次女儿,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佟佳氏:“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嗯?”
耿婧娴:“女儿再大,那在额娘面前不还是孩子吗?孩子气些又怎么了?额娘都不想女儿的吗?”
佟佳氏听着女儿的撒娇,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能和在府上一样娇气,那就说明在四贝勒府过的还不错,这就让她能够放心了。
而且,四贝勒居然特意让人去把他们夫妻二人接来给女儿过生辰,这足以说明四贝勒对他们女儿还是很看重的,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看着一旁的母女情深,耿德金在一边有些抓耳挠腮,想对女儿说自己这个当阿玛的也想她,可是碍于男女有别,又怕隔墙有耳,不敢乱说话,急的脸都红了起来。
耿德金:“娴儿,娴儿,还有阿玛呢,阿玛也来了,你别光顾着和你额娘说话啊,也和阿玛说说话,阿玛都有一年多时间没见你了。”
耿府的孩子虽然不算多,但是也不能说少,耿婧娴是唯一一个女儿,又是最小的一个,从小就是最受宠的,耿德金对这个女儿的宠爱可远比几个儿子要多的多。
有一年时间没见面,那确实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耿婧娴瞧着急切的阿玛,噗嗤一声笑了,松开挽着佟佳氏的一只手,然后去挽住耿德金。
“阿玛,女儿也想您呢,之前女儿还能见着额娘一面,都没有见到您,女儿最想您了。”面对阿玛额娘,当然是不可以厚此薄彼啊。
耿德金一听,心满意足了。
“哎,好好好,只要有机会,阿玛一定想办法进去看你的。”耿德金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耿婧娴:……
这话说的,怎么有种她蹲大牢的错觉?
是她想多了吗?
耿婧娴撇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看着耿德金:“阿玛,您今日不当值吗?”
虽然阿玛的差事只是个小差事,但也是每日都必须去的,今日应该不是阿玛休沐的时候才对。
佟佳氏:“原本你阿玛今日是当值的,不过昨日下午,四贝勒身边的苏公公就来了府上,说四贝勒安排了,让额娘和阿玛今日来庄子上见见你,陪你过生辰,你阿玛便去告了假,明日再去。”
耿德金:“可不就是这样,这办差事天天都有,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可是来看你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能见女儿一面,那自然比每天都要干的差事要重要的多啊。
再说了,这次可是四贝勒施恩,让他们可以去见女儿一面,陪女儿过个生辰,万一以后都没机会可呢?
而且,苏公公那可是四贝勒身边伺候的人,四贝勒都这般重视专门拍了苏培盛来说,他还敢拿乔不来?
不怕四贝勒给女儿穿小鞋啊?
四爷居然为了做到这一点,不光是带她出来庄子上住,还给她过生辰,还应承带她去摸小鱼小虾,现在,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安排了这么多,把阿玛额娘接来,只为了让他们见一面,陪她过生辰。
一时间,耿婧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不光有感动,甚至还有点心动。
可是很快理智占据了主导,她可以对胤禛的宠爱感动感激,也可以装作一往情深柔情惬意的讨好,但是,她唯独不可以真的动心。
男人的宠爱是最没有保障的东西,现如今在府里她同梦中的境遇很不一样,算是比较受宠的,这一点她不否认。
但是,这份宠爱谁能保证有多久?
现在她是受宠,那也只是现在,那梦中万千宠爱于一身,让后院女眷都形同虚设的年侧福晋还未入府,可等再过几年,年侧福晋进府后,所有人都失了宠,她若付了真心,又该怎么办?
弘昼又该怎么办?
她不敢拿自己和孩子的以后来赌四爷的这份宠爱有多长时间,只要不把这颗心交出去,以后会怎么样,至少对她来说,都不难过。
不过,四爷目前对她的这份心意,她会一直记着的。
耿婧娴:“阿玛,额娘,我们坐下说,贝勒爷说了,我们可是有一天的时间慢慢的说,女儿有好多话想和你们说。”
三人坐着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儿,有一年时间没见,耿婧娴确实憋了很多话想和阿玛额娘说。
秋霜和霜红送上茶水点心后,安静的退了出去,留下他们说话。
一直到下午要用晚膳时,大家还说的意犹未尽,然而苏培盛已经过来请人了,三人只能赴宴。
和胤禛同坐一桌吃饭,耿德金和佟佳氏心里还有有压力的,毕竟他们还从未和皇子同桌吃饭过,这要是在以前,那都是不敢想的事。
胤禛:“不必拘束,放轻松些。”
胤禛说完,夫妻二人更加紧张了,还不如不说呢。
耿婧娴先拿起筷子,给胤禛夹了块萝卜:“爷尝尝,和昨日吃的味道是不是一样?”
这萝卜是庄子上的农户自己种的,水灵鲜甜,胤禛自来便偏爱素食,从来的那日起已经连吃了两日萝卜,煮的炒的闷的,变着花样来吃,胤禛还挺满意的。
胤禛夹起桌上那道酱焖鹌鹑,用筷子撕下一条鹌鹑腿,放进耿婧娴碗里:“尝尝这个,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耿德金:……
佟佳氏:……
娴儿给四贝勒夹萝卜,四贝勒还给娴儿夹肉,这角色怕不是反了吧?
哪有给皇子布菜给夹一块萝卜的?
不过看起来,四贝勒好像也没生气,还给她夹鹌鹑肉,他们是老了,真的看不懂啊。
耿婧娴朝胤禛笑着道了谢,然后又招呼阿玛额娘用膳,瞧着胤禛态度和缓,他们也终于不那么紧张。
吃到一半时苏培盛还端上来一碗长寿面,过生辰的时候,怎么能少的了一碗长寿面呢?
这个生辰,耿婧娴过的很开心,一直到傍晚,苏培盛这才驾车把佟佳氏和耿德金送回城去,还得赶着在关城门前再出城回庄子来。
耿婧娴送到了大门口,看着马车越去越远,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颗颗的落下,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明明感觉刚刚才见的面,怎么这么快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她都没有好好的和额娘说说话,她还有很多话想说。
胤禛叹了口气:“好了,不哭了,你若是每次都这般伤心,那下次爷可不敢安排你和家人见面了。”
一听还有下次,耿婧娴立刻抹眼泪,眼睛放光的看向胤禛:“爷,婢妾没有哭,只是风大眯了眼睛,真的还有下一次吗?”
胤禛:“只要你不哭了,下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耿婧娴揉了揉脸,然后扯出一个笑来:“婢妾没有哭,婢妾是笑着呢,爷您瞧瞧婢妾笑的有多开心啊。”
胤禛失笑,真是古灵精怪的。
胤禛牵着耿婧娴的手:“回屋,给你看看爷送的礼物去。”
耿婧娴瞪大眼睛,还有礼物呢?
第68章
胤禛带耿婧娴回了院里,牵着她进了屋内。
苏培盛不在,胤禛也不使唤其他人,让耿婧娴在厅里坐着,自己进里间去,不一会儿拿出一个木匣子来。
耿婧娴没料到除了能见阿玛额娘外,还有礼物,有些惊又有些喜。
不过,不管送的是什么,大概也没有比能见到阿玛额娘更珍贵的了,但是,她依然很欢喜。
胤禛把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瞧瞧,看看喜不喜欢。”
耿婧娴好奇的打量着木匣子,发问:“爷,这里面是什么啊?”
胤禛挑眉:“礼物啊。”
耿婧娴:“不是,婢妾知道是礼物,婢妾问的是,里面是什么礼物?”
胤禛一本正经:“今日是你生辰,自然是生辰礼物,否则还会是什么礼物。”
耿婧娴:……
沉默,是此刻最好的回答。
胤禛被耿婧娴面上那无可奈何的模样给逗笑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自己打开瞧瞧不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吗?快看看,看看你喜不喜欢。”
胤禛抬手一推,把木匣子推到耿婧娴跟前。
耿婧娴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子,里面居然是一整套的首饰,两支发簪,一支发钗,一支步摇,一对耳珰,一对手镯,还有一枚戒指,外形不一样,但是每一件首饰的主要图案都是一个小葫芦。
耿婧娴拿起那枚戒指套在手里比了几下,然后又拿起那支仿若金丝缠绕藤蔓的葫芦步摇,伸手拨了拨,居然还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耿婧娴:“爷,这……”
胤禛:“步摇和手镯的葫芦里放置了铃铛,可以发出声响,至于其他几件便只是普通的首饰,不会有声响。”
耿婧娴闻言依次摇了摇其他的首饰,果然如胤禛说的一样,除了步摇和手镯,其他的都没有声音。
耿婧娴:“爷您怎么知道?”
胤禛挑眉:“这是爷设计的图稿,爷怎么会不知道?”
那日在福晋那儿知道耿婧娴的生辰后他问了耿婧娴想要什么礼物,可耿婧娴说了只要是他给的她都喜欢。
那日他没有留宿清漪院,回了前院后就想了很久该给耿婧娴送个什么礼物好,后来还是决定自己给她设计一套首饰出来。
葫芦又代表福禄,最是合适。
所以当天夜里胤禛就画图设计了这么一套首饰,然后让人送去内务府打出来,因为没几天时间了,还特意交代了内务府要的急,务必今日上午得出。
所以,早晨时苏培盛在去接耿德金和佟佳氏前还先去了趟内务府,把这份礼给带回来了。
听了胤禛的话,耿婧娴又是一愣,这些首饰居然是四爷自己动手设计的,怎么能教她不惊讶。
实在是没想到四爷还会为她动这份心思。
耿婧娴满脸感动和欢喜:“爷,您对婢妾实在是太好了,婢妾,婢妾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四爷目前对她的好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期,说实话,她其实是有点茫然的,如果像梦里一样一直没有过宠爱倒也罢了,可是有了宠爱却又失去,那才是最难受的。
胤禛牵住耿婧娴的手,“爷不需要你的报答,如果你真的想报答的话,那就不要变。”
耿婧娴懵:“什么意思?”
她没懂,什么叫做不要变?
人心都是会变的,胤禛希望,哪怕很多年过去,耿婧娴依然是这样的性子,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惊鸿一瞥,耿婧娴笑颜如花的模样。
不过,看着耿婧娴茫然的模样,胤禛摇了摇头,变不变的也不是谁能决定的。
胤禛:“既然要谢的话,今晚你”胤禛凑近耿婧娴小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耿婧娴的耳垂,痒痒的,让耿婧娴忍不住动了动脖子。
然后,只见耿婧娴原本正常的面色,随着胤禛说的话变得越来越红,面颊像抹上胭脂一般,耳垂更是红的快滴血了。
这个要求未免也太太羞人了,她不敢。
瞧着害羞的耿婧娴,胤禛轻笑出声。
胤禛:“不是说要报答爷,嗯?爷就这一个要求,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耿婧娴半低着头,给自己做了良久的心里建设,好不容易脸上的热度下去了些,正准备回答胤禛的话,刚一抬头便对上胤禛那双调笑的眼睛,红晕立刻又浮了上来。
“婢妾,婢妾会尽力试一试。”
耿婧娴开口,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但是胤禛还是听到了,忍不住笑起来。
他就是逗逗她而已,不过,若是有意外之喜那更好了,他也不会拒绝的。
夜半子时,屋里终于传来叫水的声音,苏培盛打起精神,让人抬了水进屋,屏风遮挡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苏培盛朝屏风里望了一眼,扬声道。
“嗯,你们出去吧。”
“是。”苏培盛挥挥手,示意大家都退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胤禛坐在床边,这才侧头看向床上鼓起的一个大包,伸手在发包上拍了拍,一脸餍足的胤禛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快出来,别憋坏了,屋里已经没人了。”
耿婧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坚决不肯出去。
刚刚实在是太羞人了,四爷非要她自己主动,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以前四爷也不这样啊。
果然,有得到就是得有付出。
耿婧娴:“爷胡说,您不还在吗?”
说什么没人了,他不还好端端的在那儿,而且,心里肯定在取笑她,她才不要出去。
胤禛:“……这大晚上的,爷不在屋里还能去哪去?”
耿婧娴:道理好像还是有的,可是,她就是不想出去。
胤禛好脾气的去扒拉她的被子,让她透点气儿:“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做过,怎么害羞成这样了,嗯?看来以后得多来几次,让你好好适应,免得一直这么害羞。”
一听这不是一次,还准备多来几次,耿婧娴捂不住了,蹭的爬起来,掀开被子,然后抬手去捂胤禛的嘴巴:“爷您别说了,别说了。”
跟被惹急了的兔子一样,胤禛笑着搂住‘投怀送抱’的耿婧娴。
“看来你还有力气,不错。”
耿婧娴连忙摇头,然后又缩回被子里:“不不不,没力气了。”
胤禛笑:“好了,不逗你了,起来洗洗好歇了,太晚了。”
耿婧娴闷闷的嗯了一声。
擦洗过后整个人倒是舒服了不少,耿婧娴蜷缩在薄被中昏昏欲睡,眼睛都眯瞪起来,胤禛瞧着便觉得有趣,把人搂进怀里,也不嫌热。
迷糊的耿婧娴下意识的更靠近一些,脸颊还轻轻蹭了蹭胤禛的胸膛。
这下意识的举动让胤禛颇为舒心,搂着耿婧娴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第二天,耿婧娴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睁眼时都已经巳时了,胤禛也没叫醒她,也没去书房,反而拿了本书就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看着,偶尔还分神来看看耿婧娴醒没醒。
“醒了?”第一时间发现耿婧娴醒了,胤禛放下手里的书,伸手点了点耿婧娴的额头。
耿婧娴:“嗯,醒了,爷,什么时辰了?”
胤禛:“巳时了,饿了吧?要起了吗?”
耿婧娴瞪大眼睛,蹭的坐起来:“巳时了?这么晚了?”
老天,她居然在四爷跟前睡懒觉,还一睡睡到这个时间点,这是天要亡她啊?
胤禛被他吓一跳,扶住她:“不晚,起来吃点东西,正好带你出去玩,今日天气不错,阳光也挺好。”
听到出去玩,耿婧娴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叫来霜红秋霜伺候着梳洗,换了身轻便些的衣服。
用过早膳后,胤禛带着耿婧娴出门了,跟着的人不多,就苏培盛,秋霜霜红,另外还带了几个护卫。
经过村口时,有些孩童在村口的大树下玩闹,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坐在树下看着,时不时看到玩急眼了的孩子们还焦急的起身去劝劝。
耿婧娴看着那一幕,怪温馨的,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不错。
“哇,仙女姐姐……”有个小孩看到他们,居然也不害怕,伸手指着耿婧娴大声道。
其他小孩纷纷看过来,叽叽喳喳的吵的很。
耿婧娴:……
人生中第一次居然被人称为仙女姐姐,还怪尴尬的,特别是身边四爷听了之后那揶揄打趣的眼神,更是让耿婧娴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耿婧娴:“爷,这小孩子的眼光有点儿差。”
嗯,她自己先说,就轮不到别人来否认了。
胤禛挑眉:“差吗?爷倒是觉得他的眼光很不错。”
耿婧娴:……
四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胤禛叫来秋霜,让她把带来的糕点分一些给孩子们吃,孩子们更高兴了,什么吉祥话都夸夸的往外吐,什么早生贵子,福如东海都出来了,也不管这些吉祥话合不合时宜。
耿婧娴:……
耿婧娴:“爷,我们要经过村子里吗?”
胤禛:“不经过,往村后走,小溪在后头,到后山可以带你摸鸟蛋去。”
耿婧娴:“真的可以摸鸟蛋吗?”
胤禛:“爷说可以自然是可以。”
村里小孩摸鸟蛋的不少,后山上还真没几个鸟窝鸟蛋在,不过没关系,胤禛早就让人安排了。
耿婧娴高兴了,拽着胤禛的袖子跟着一起往后山去……
第69章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五天的时间,稍纵即逝。
秋霜霜红在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便出发回京。
其实这次出来她收获挺多的,过了一个难忘的生辰,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阿玛额娘,还去山上摸了鸟蛋,在小溪里捉了小鱼,儿时想要却一直压在心里的,这次短暂的旅行都得到了。
她应该是满足的,人,不可贪得无厌,她也知道,能得到这些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她只是,有点儿舍不得而已。
胤禛交代苏培盛一些事,回来便看到耿婧娴无精打采的坐在那儿,甚至连他走到他身边了都没有发觉。
胤禛轻咳一声,耿婧娴回神,抬眼望向他,然后起身:“爷,您回来了?”
胤禛坐下:“嗯,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耿婧娴扯了扯嘴角:“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婢妾依稀还记得来时那日的模样,仿如昨日,然而今日就该回府了。”
欢乐清闲的日子就是这样,稀少而难得,而回府后,又要开始面对后院所有女人的各种心思举动,那才是她的后半辈子。
胤禛牵住她的手,在掌心摩挲一下:“舍不得了?”
耿婧娴点头,这样悠闲快乐的日子,谁会舍得呢?
胤禛笑笑:“这里的庄子不过一般,等再冷些,爷带你去小汤山上的庄子住,那里有温泉,冬日里泡泡温泉,对身子也有益处。”
耿婧娴好奇:“爷说的是真的?爷在小汤山上还有庄子呢?”
胤禛:“爷何时对你说过假话?这自然是真的,只不过得等天再冷些。”
耿婧娴笑的眉眼弯弯,没了刚刚的愁闷,虽然不知道以后四爷会不会带她去,不过就是这么说说她也高兴,好歹也有个盼头。
坐上马车,一路上晃晃悠悠的,终于启程回京。
送走主子后,庄子上的管事奴才们也都松了口气,主子在时他们可是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伺候,就怕出岔子。
现在好了,终于平安无事的把主子们给送走了,也没出什么岔子,真是谢天谢地了。
回府后,胤禛要进宫一趟,耿婧娴便先回了清漪院,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后便朝雅沁院而去。
乌拉那拉氏在看账本,她是知道耿婧娴回府了的,也知道耿婧娴回府后肯定会来给她请安,所以一直便等着。
听到春穗来报说耿格格前来请安,乌拉那拉氏让她们赶紧请进来。
耿婧娴行至乌拉那拉氏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跪拜大礼:“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乌拉那拉氏亲手扶住耿婧娴,让人给她赐座:“耿妹妹何须行如此大礼,快坐,春暖,上茶。”
春暖送了茶上来,安静的放下,然后又退下去,一切动作都悄无声息。
乌拉那拉氏:“耿妹妹刚回府,一路上舟马劳顿,可还好?”
耿婧娴:“多着福晋关心,城外庄子并不算远,一路上都很好。”
“这便好,我听说主子爷进宫了?”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随后又道。
耿婧娴:“是。”
至于四爷进宫是为了什么,她没问,也没这个资格去问,所以只回答了个是。
乌拉那拉氏:“这几日在庄子上住的可还开心?原本今年你的生辰准备小办一下,不过主子爷说要带你去庄子上住,这便罢了,明年的生辰定然会给你补上。”
耿婧娴:“婢妾惶恐,只是一个小小生辰而已,当不得福晋这般看重,即使不过也使得的。”
乌拉那拉氏:“话不是这么说,你救下弘晖,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你。”
耿婧娴:“福晋,救下大阿哥是婢妾该做的,而且,福晋同大阿哥都在已经向婢妾道过些,实在不值一提。”
乌拉那拉氏听着耿婧娴的话,笑了,虽然不知道耿婧娴的真实想法,但至少话说的漂亮,让人舒心。
乌拉那拉氏也不多留她,说了几句话后就让耿婧娴回去了。
回去时,耿婧娴一路沉思。
秋霜:“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耿婧娴停下脚步,“刚刚你也在厅里,你觉得,福晋的态度怎么样?是不是太好了些?”
她一个人独占主子爷那么久,而且还去了庄子上,没有其他任何人在,福晋居然对她态度还这么和善,甚至还说明年要给她补办生日宴,甚至现在秋霜手上还捧着福晋补给她的生辰礼——一整套的玉首饰,玉镯玉簪都有。
秋霜:“主子您救过大阿哥,福晋对您和善这个不奇怪的,而且,奴婢在府上伺候那么些年了,除了真的犯错,否则福晋不会为难。”
耿婧娴眨眨眼,难道这就是之前提过的,福晋太过爱重四爷,所以爱屋及乌到了这个地步?
耿婧娴摇了摇头,这样的爱重,她是不懂了。
因为今日是刚回府,担心她舟马劳顿需要休息,宋晓玥便没有过来,等着明日请安结束后再陪耿婧娴坐坐说说话儿。
已经独占四爷五日了,今晚胤禛便没有过来清漪院,不过在用晚膳时,还特意让小禄子从前院的小厨房端了两道菜过来,一道是时令野菜,焯水后放上香油芝麻凉拌的,香的很,味道微微带点苦,但是回味清甜,胤禛吃着觉得不错,便让人送来,还有一道便是耿婧娴生辰那日吃的酱焖鹌鹑,那日吃着,耿婧娴甚是喜欢,胤禛便让人一并送了来。
耿婧娴含笑道:“劳烦你回去告诉爷,就说我很欢喜,多谢爷赐菜。”
小禄子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耿格格客气了,这可都是奴才抢来的差事,当不得耿格格的劳烦,您放心,奴才回了前院一定把格格的话转述给主子爷知道。”
耿婧娴被小禄子的话给逗乐了,来她这儿还是什么好差事不成,还抢着来的,让人听了笑话。
又说了几句讨喜的话,逗得耿婧娴笑的开心,小禄子心满意足功成身退了,也有了回去回话时的说辞。
用过晚膳,耿婧娴懒得出院子,怕碰到钮钴禄氏,便在自己院里转悠着,走了两炷香的时间,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这才停下来,又休息了半个时辰后让人打水来沐浴。
秋霜在铺床,霜红给耿婧娴梳头发,按摩头皮。
霜红:“格格,今日睡这么早吗?”
耿婧娴闭着眼享受着霜红的按摩,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明日请安,你说我霸占了主子爷五天,李侧福晋那边明日会淡然看着?早睡早起养足精神,明日才好应付她啊。”
霜红迟疑片刻:“可是,有福晋在,李侧福晋不敢太过吧。”
耿婧娴哼笑一声:“谁知道呢,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是要自己有能力反击才是。”
只要自己有道理,她是不会任由李茹芸欺负的,更不会像梦里一样隐忍不发,毕竟现在在府里她还受宠,受宠时都逆来顺受,以后失了宠,还不让人踩泥底去?
再说了,哪怕以后失宠,看在她救过大阿哥的份上,四爷和福晋也不会让她太过潦倒,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对李茹芸步步退让?
秋霜赞同的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是,床铺好了,主子可要歇了?”
耿婧娴:“恩,睡吧。”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天微亮,院外偶有鸟雀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
在院里简单的用过早膳后,耿婧娴便收拾好,带着秋霜去雅沁院去。
因为出门的早,倒是没碰到钮钴禄氏,也不知道钮钴禄氏是更早些呢还是还在书芳院。
在去雅沁院前面的小道上,耿婧娴远远便看见宋晓玥带着喜兰在那儿等她,看到她的身影还特意朝她这边迎过来。
宋晓玥未语先笑:“几日不见,妹妹如今是越发的明艳照人了,让姐姐瞧着都心生欢喜。”
这样的美人,也难怪主子爷会喜欢。
耿婧娴嗔怪的看了宋晓玥一眼:“姐姐惯会打趣人。”
宋晓玥摇头:“这可不是打趣,姐姐说的可都是一片肺腑。”
耿婧娴忍不住笑了,这宋晓玥相处起来还怪有意思的。
二人说了几句话后便结伴往雅沁院走。
到了雅沁院后才发现,除了两位侍妾外,不光李茹芸没到,连钮钴禄氏也没在。
耿婧娴和宋晓玥对视一眼,这可稀奇啊。
不过也没多久,钮钴禄氏便来了,看到耿婧娴在,还特意凑上来说话。
钮钴禄氏:“原来耿姐姐已经到了,妹妹还想着,我们住的近,来雅沁院还能一块走,也有个伴儿。”
耿婧娴:“不凑巧,出门时没看到钮钴禄妹妹,还以为妹妹已经出门了,毕竟钮钴禄妹妹平日里请安便来的极早的。”
钮钴禄氏:“原来是这样,既如此,那下次耿姐姐可要等等妹妹才好。”
耿婧娴:“钮钴禄妹妹若是想一起走,姐姐哪有不应的。”
钮钴禄氏笑笑。
不多时乌拉那拉氏出来了,然而李茹芸还没见身影,耿婧娴不由的蹙眉,难道李茹芸还打算给她来个大的?
可若是要给她来个大的,也不至于自己迟到吧?
这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第70章
乌拉那拉氏坐下后似是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厅内,然后收回视线。
“李妹妹还没到?春暖,今日李侧福晋可告假了?”乌拉那拉氏侧头看向一旁伺候着的春暖。
前一次请安,因为胤禛带了耿婧娴去庄子上,而且才借着四阿哥积食的事被数落过,李茹芸便直接告假没过来,乌拉那拉氏也没管她,只要她不找事,请假就请假吧,如果不是碍于规矩,说实话,她也不想有事没事的就隔个几天和她们见一面,闲得慌。
春暖摇了摇头:“从昨日到今晨,未收到锦韵院告假的消息。”
“哦,这样啊。”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钮钴禄氏,“钮钴禄妹妹自来便和李妹妹亲近,可知道她今日请安这个时辰还未到的原因?”
钮钴禄氏本是低着头,没料到福晋会突然对她说这种话,心脏跳动都不自觉的漏了一拍,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是了,她投靠李茹芸这件事,后院里的女人都不是傻子,福晋就更不是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她只是没想到福晋会这么自然的,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她和李侧福晋自来便亲近的话来。
一瞬间的惊恐也只是不明白乌拉那拉氏突然点明这件事是想干什么。
不过一瞬间,钮钴禄氏又稳定了心神,她投靠了李侧福晋是没错,宋晓玥不一样投靠了耿氏?
若是真有什么问题,也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
所以,稳了稳心神后,钮钴禄氏朝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婢妾不知,书芳院同侧福晋的锦韵院离的远,一路上也未曾遇见,不过,侧福晋院里还有小阿哥在,怕是被琐事给耽误了。”
“锦韵院有小阿哥在,呵”乌拉那拉氏嘴里轻声重复了钮钴禄氏的这句话,忍不住轻笑起来,正准备说什么,屋外传来李茹芸的声音。
“我来迟了,还请福晋原谅我这一次。”声音刚落,人也进了来,一身玫粉色的衣衫,衬的人也越发娇艳动人。
李茹芸身后不仅跟着芍药,甚至还跟着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不用多想就知道定然是锦韵院的四阿哥以及奶嬷嬷。
李茹芸来请安,什么时候带过四阿哥来过?
而且听宋晓玥说过,李茹芸对四阿哥似乎并不那么上心,至少比不过二阿哥三阿哥上心。
所以,这个时候,她带四阿哥过来做什么?
李茹芸进来后居然朝着乌拉那拉氏行了个大礼:“妾来迟了,还请福晋恕罪,不是妾故意来迟,实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李茹芸看向四阿哥,又略带得意道“实在是四阿哥黏人,妾要出门了便要妾身抱,妾若不抱就扯着嗓子哭,不让妾出门,为了不更多的耽搁时间,妾也只好把四阿哥抱来了,福晋可别见怪。”
被自家额娘提起的四阿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大概是看到屋里有很多没见过的人,睁着圆溜的眼,这个瞧瞧那个看看的,似乎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但是又有些怕生,虽然眼睛看个不停,小胖手却紧紧抓住奶嬷嬷的衣领不放,那小模样还怪可爱的。
不用李茹芸故意去提四阿哥,屋里所有女人的目光都扫向了四阿哥,包括耿婧娴在内。
耿婧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四阿哥了,她的记忆里还是四阿哥刚出生时那弱小的猫仔儿样。
如今的四阿哥可是大变样了,八个多月的孩子,吃的胖乎乎的,身上穿着衣裳看不出来,可小脸上的肉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又白又嫩,看着像刚出炉的小包子一样。
耿婧娴看的眼热,不知道等弘昼出生后会不会也养的这么好呢?
肯定会的,四阿哥出生时艰难,太医都说了以后要好好养着,如今这样,和正常的孩子可没什么两样的。
她的弘昼肯定能比四阿哥养的更好。
不过现在看着白白嫩嫩的四阿哥,耿婧娴心里还是欢喜好奇的,梦中虽然有弘昼,但是并无太多弘昼小时候的画面,如今看到四阿哥,她倒是可以在脑海中勾画出弘昼应该是个什么模样了。
“有孩子缠身,本福晋又怎么会见怪,本福晋这个当嫡额娘的也好久没见着四阿哥了,抱过来让我瞧瞧。”乌拉那拉氏朝奶嬷嬷招手。
奶嬷嬷只稍稍看了李茹芸一眼,便抱着四阿哥过来了。
奶嬷嬷也是德妃娘娘从内务府挑选送来的人,除了伺候四阿哥外,锦韵院的事她一概不沾。
在锦韵院久了也知道李侧福晋对四阿哥是个什么态度,而且出宫时德妃娘娘就交代了,四福晋才是府上的女主人,只要对小主子无害,一切都听四福晋的安排。
所以,她也只看了一眼李茹芸便抱了孩子过来,不过她想,若是福晋在抱四阿哥的时候四阿哥出了什么岔子,只怕李侧福晋会更高兴些。
乌拉那拉氏特意卸下手中的护甲放在桌上,随后双手拍了拍,朝四阿哥笑着:“四阿哥?四阿哥,瞧瞧嫡额娘,嫡额娘抱抱好不好?”
四阿哥在奶嬷嬷怀里眨巴着眼睛,虽然对四福晋不熟悉,但是四福晋朝他笑的很真诚,小孩子对人的喜恶还是敏感的,所以,迟疑了一会儿才伸手让乌拉那拉氏抱他。
李茹芸看到四阿哥愿意让乌拉那拉氏抱的时候差点把牙都咬碎,这孩子和她不亲,平时也不要她抱,现在倒好,居然愿意让乌拉那拉氏抱,难怪她对他不喜了,原来生下来就是和她作对来了。
耿婧娴瞧见乌拉那拉氏摘下护甲的时候眼神微怔,随即笑了笑,福晋真是太过仔细太过细心了些。
就是不知福晋这举动是实实在在的行为,还是当着她们的面,故意而为之的。
可是,不管是实实在在的行为,还是故意而为之,四福晋都实在是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乌拉那拉氏抱住四阿哥,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背靠着自己的前胸,面向众人。
四阿哥坐在乌拉那拉氏怀里倒也不吵不闹的,就看着大家,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对谁都好奇。
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落到李茹芸身上过,也不知道李茹芸刚刚的说辞有谁信。
乌拉那拉氏低头看着怀里乖巧的四阿哥,心道,有她和德妃在,必然不会让四阿哥和胤禛父子离心,闹得最后连父子关系都保不住,更不会让四阿哥去亲近八爷一党,让胤禛寒心。
李茹芸也不管福晋这边了,总归福晋不会没脑子的当众对四阿哥做什么,若真做了什么,她还有在主子爷跟前告状的资本了。
李茹芸看向耿婧娴:“耿妹妹是何时回的府?让主子爷只带了你一人去庄子上,倒是好本事,大家都是姐妹,耿妹妹也不要厚此薄彼啊。”
耿婧娴微笑面对:“侧福晋说的话,婢妾听不太明白,主子爷想去庄子上住,想带谁同行,这也不是婢妾能干涉的,侧福晋的话,实在是让婢妾苦恼了。”
“耿妹妹说的是,主子爷的决定,谁都不可干涉,这是本福晋是意思,同样也是德妃娘娘的意思,谁若是影响了主子爷,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吧?”乌拉那拉氏虽然在逗着怀里的四阿哥,说着话时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甚至逗弄四阿哥的同时头都没抬起,但是任何人都不敢不把这句话当真。
“是,婢妾谨记。”耿婧娴道,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李茹芸出师不利,不过也并不灰心,看了钮钴禄氏一眼,钮钴禄氏朝她微微颔首。
于是李茹芸又开口道:“耿妹妹进府也有一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耿婧娴看向李茹芸,她可不相信李茹芸说这话是单纯的为了感慨一下。
耿婧娴:“是有一年的时间了。”
乌拉那拉氏也笑:“耿妹妹进府确实有一年多了,怎么,这就让你感慨万分了?”
李茹芸也笑:“这哪是感慨啊,只是想到一件事,不免有些为耿妹妹着急,福晋,耿妹妹,你们自己想啊,耿妹妹进府后便一直颇为受宠吧,爷进后院的次数也多是在耿妹妹那儿,着实让我羡慕,只是,这么久了,耿妹妹肚子还是没个动静的,实在是让我着急。”
李茹芸一边说一边看着耿婧娴,在看到耿婧娴脸上的笑淡下去后,她的笑容就越发明显了,于是继续说着。
“给主子爷开枝散叶可是府上的大事,府上也很久没有小孩子出生了,我这不是担心嘛,福晋您说,是不是请个太医给耿妹妹瞧瞧,毕竟,承宠这么多次了还未有动静,实在是让人担心,万一要是不能生,那岂不是…哎呀,瞧我这嘴,我这也是担心妹妹,妹妹可别怪我心直口快了。”李茹芸说着,面上一副替耿婧娴着急的样儿。
如果耿婧娴没有做过梦,或许会因为李茹芸说她不能生的事而着急,影响心情,可是现在,她并不着急,梦里能生下弘昼,梦外也一定可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生孩子这种事也是需要缘分的,缘分没到,急又有什么用?
耿婧娴:“侧福晋说的哪里话,您是好心,婢妾怎么会怪你,只不过侧福晋的话,婢妾倒是不认同了,您说府上很久没有小孩降生了,可,福晋怀里不是还抱着一个吗?”
耿婧娴看着乌拉那拉氏怀里的四阿哥道。
李茹芸:……
乌拉那拉氏低头,掩住嘴角的笑意。
很好,看来耿婧娴稳得住,那她就不用再替她开口了,静静看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