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闲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城星和陆宁琛相视一笑,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等周闲走过去,他们已分开,一个陌生英俊的青年站在陆宁琛身边和他搭话。

    系统发现周闲,立即飞过来:【那是陆源,陆听风他爸,陆宁琛来得及时,正好阻止他喝下那杯酒。】

    【酒呢?】

    陆源手中已无酒杯,周闲目光扫过他们旁边的桌面,放了太多酒,根本不知道哪杯加料。

    【杯子有标记,被苏城星发现,换走了,但是陆宁琛趁他不注意,用手帕沾了一些,留样检测。】

    系统的声音还带着一些佩服:【真不愧是反派,反应敏锐,一套流程超级顺畅,要不是我一直盯着,都发现不了。】

    【他甚至避开了场内的监控,我本准备帮他删除监控录像,免得被苏城星发现,毕竟他超级小心谨慎,绝对会想办法调监控。】

    “回来了,走吧。”

    陆宁琛一眼看见周闲,和周围人打了声招呼,又与陆源低声说几句话,陆源面带笑容点头,而后便带着周闲离开。

    “你的身体怎么样?”

    陆宁琛看出周闲的样子不太对劲,脸颊微红,如同酒后微醺,愈发慵懒迷人,和平日里没精打采的咸鱼比起来,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这酒里真加东西了。他摩挲手腕,表情不像刚才说话时温煦。

    周闲摇摇头,低声说:“没什么事情,就是药效有点猛烈。”

    陆宁琛眼神一寒,笑容危险至极:“你是白痴吗?明知酒有问题,还敢喝!”

    推辞的借口多的是,周闲真是脑子有问题,才会把那酒给喝了,而且还喝光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否能够坚持到回去。

    周闲也不反驳,跟着他一路走到车边,正习惯性地打开副驾驶,就听陆宁琛说:“坐后面来,免得你待会儿打扰到司机。”

    “哦。”周闲听话地坐进后车座,冷白的皮肤染上薄红,已经出了宴会场地,没必要穿得这么正经。

    周闲干脆脱掉西装外套,修长指尖拉扯领带,车内空间有限,能让人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也不忘调笑陆宁琛两句:“陆总,你的洁癖在这种时候失效了吗?”

    陆宁琛刚告知司机送他们去别墅,听到他的调笑,侧眸一看,周闲已经把西装外套给脱掉,随意地盖在大腿上。

    他是真的没耐心解领带,胡乱扯开,衬衫上的扣子被他解开两三颗,露出修长脖颈。线条分明的锁骨在衬衫与领带下若隐若现,脸颊薄红,半阖眼眸,微醺的姿态,透着色气与性感,引人遐想。

    “怕你打扰到司机。”陆宁琛说着,便打开隔板,好像真的怕周闲打扰到司机开车。

    “呵呵,原来如此。”周闲的声音变得低哑,慢悠悠开口说话,本就优越的声线性感懒散,带着漫不经心的调子。

    车内有些昏暗,他往后倾靠,造型师精心做好的发型变得凌乱,沾水的额发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深邃眉目轻皱,车窗外偶尔闪过的光线,在脸上落下阴影,危险而迷人。

    “起码要二十分钟才能到别墅,你能坚持吗?”陆宁琛询问,他发现周闲表情的变化,也听见了他的呼吸逐渐加重,不安分地动了动腿,西装外套盖得严实。

    如果不是举办宴会的场地在郊外,距离市内的医院更远,陆宁琛会选择将周闲送往最近的医院。

    周闲侧头看他,反问:“坚持不下去,你能怎么样?”

    “……”

    陆宁琛摩挲着手腕,语气平静:“不如说一下,你为什么要喝那杯酒?”

    既然知道酒有问题,为什么要喝?

    只要暗示他,他多的是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周闲唇角微勾,笑吟吟地道:“陆总,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再提出新的问题。”

    昏暗狭小的空间里,周闲把他那边的车窗降下,窗外景色在快速向后退。风透过车窗吹进来,把他的头发吹得更加凌乱,危险的眼神落在陆宁琛身上,唇边勾着莫名的笑意,与平日里的懒散咸鱼,完全就是两个人。

    陆宁琛非常冷静,从暗格里拿出一瓶水丢到他怀里,言简意赅:“清醒一下。”

    “哎——”周闲拉长不满的语调,笑意却越浓郁,“好冷酷、好无情的人,明明你亲爱的助理可是为了你才喝下这杯酒,陆总,你都不帮我想个办法,让我能够坚持回到别墅吗?”

    他这样说着,却扭开盖子,给自己灌了三分之一的水,再看从头到尾都冷静自持的陆宁琛,温柔俊美的脸犹如白玉无暇,却没有表情,漆黑的眼眸莫名瘆人,指尖一直摩挲着手腕,不知道像是在想什么。

    “你想要我怎么帮助你?”

    陆宁琛冷不丁地开口,他朝周闲看了过去,笑得非常温柔善良,声音平缓如春风:“周闲,你想要什么?”

    一双漆黑的眼眸落在周闲身上,说话的人身着白西装,语调轻缓,从容不迫,笑容完美,一举一动都优雅矜贵,彰显出温柔沉稳的气质,令人不自觉地想要信服于他,仿佛只要此刻说出的请求合理,他都会无条件答应……

    “我想要什么?”周闲撩着自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洗脸时沾湿的发丝又开始乱翘,凌乱而随意。

    他摸了一把泛红滚烫的脸,不自在地动动腿,西装外套盖得有些热,周闲想了想,看向陆宁琛的手,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羞涩道:“手,可以借我吗?”

    “……”

    陆宁琛笑容一僵。

    “你再说一遍?”陆宁琛如沐春风的声调骤然降温,听起来好不危险!

    冰冷审视的视线落在周闲身上,脸颊红得厉害,如果说开始还是微醺的状态,现在就是逐渐放纵而浪荡的模样。

    微翘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脸颊潮红,眼神微微闪烁,好像在想什么不好的事物,可能是实在太热,他又往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

    黑色领带悬坠在两边,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刚刚喝水时,不慎倒了一些在衬衫,半透明的布料粘在皮肤上,更显诱惑。

    再加上周闲不自在地动着腿,西装外套微微下滑,看着这样的场景,陆宁琛向来从容不迫的姿态差点没保持住,周闲这家伙是疯了吧?

    他现在向他借手是想做什么!

    “借个手都不可以吗?”然而,周闲却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变脸,一脸不满地盯他,“做不到,就别问,弄得我都浮想联翩了!”

    “……”

    果然还是这药太上头,把脑子都弄坏了吗?

    连他是在试探都听不出来!

    陆宁琛的声音阴冷,带着毛骨悚然的寒意:“你脑子被药坏了吗?”

    居然敢对他提出这种帮助,还说了出来,看样子这药确实把周闲弄得脑子不清醒。

    陆宁琛很生气,周闲更不悦:“我不就是想牵你的手,怎么就成脑子被药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摸手腕,嫌弃还是回味呢?别生气,我知道你洁癖,回去肯定要洗手消毒,倒不如现在让我牵一把,转移注意力,怎么弄得像是要被狗咬一口似的!”

    听着周闲一顿抱怨,陆宁琛:“……”

    他沉默好半晌,才慢慢开口:“你……真的只是想牵手?”

    周闲确实有点被春天的药弄上头,又扭开水瓶盖子,灌了半瓶水,拍拍自己滚烫的脸,笑得浪荡不羁:“要不然呢?这种时候叫你借手,除了想牵一牵,还有别的做法吗?”

    陆宁琛:“……”

    这倒显得有些尴尬,可看周闲这副模样,谁能不误解?这家伙本性蔫坏,不是存心,就是故意!

    周闲大咧咧地靠在靠垫上,一脸要死不活地抱怨:“真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牵个手都不肯,还死不承认自己是个洁癖,这车开得真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能不能坚持到……”

    没等周闲继续嘀嘀咕咕说下去,一只白净漂亮的手掌伸了过来,陆宁琛的声音很冷静:“牵吧。”

    “嗯?”周闲一愣,盯着伸到面前的手,手指线条修长流畅,干净漂亮,每一根手指都透着优雅格调。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周闲不解,动作却快速地牵住陆宁琛的手,来都来了,那就别走了,牵个手真不容易。

    周闲动作太快,即使陆宁琛做足准备,还是不太适应被他握着,手指微微蜷缩,差点就想抽走,可惜周闲牵得特别紧,他抽不走。

    “没什么原因。”陆宁琛闭了闭眼,绝不会说出自己的误解。

    但还是不习惯,周闲的手太热太烫,紧紧牵着就不肯放开。过分陌生的触感,手心紧贴,对方不老实地用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碰触的位置酥麻,像是有一阵细微电流顺着手一点点蔓延至心脏,令人不适。

    “信你才怪,口是心非的男人。”周闲嫌牵手的方式不太舒服,干脆将手指插进陆宁琛的指缝,十指紧扣,更加亲密。

    陆宁琛更加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像是想要抽开,结果对方抓得更紧,放荡不羁的人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笑嘻嘻地问道:“这样牵手没问题吧?”

    陆宁琛淡淡看了过来:“你应该问自己,这样真的能够坚持到回去吗?”

    从上车到现在,才过五分钟左右,距离别墅还有十五分钟,周闲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

    周闲眯着狭长眼眸,笑吟吟道:“当然可以,陆总的手都借给我了,不行也得行啊。”

    他说着,目光下移到紧握的双手,陆宁琛的手真的很白皙干净,连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像是金贵的玉石精心雕刻而成,平日里必须精心呵护。

    “陆总,我可以亲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