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毕竟周闲的样子骗不了人。

    待他们回到别墅,医生已经抵达。陆宁琛给医生发了讯息说明情况,他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一脸戒备地等待人型泰迪出现在他面前,便一针扎下去,先制止患者发疯,再做处理!

    然而,当看到表情逐渐恢复正常的周闲时,医生侧目:“陆总,你确定他真的喝完一杯加过春天的药的酒吗?”

    怎么看着像是个没事人呢?与其说他吃了药,不如说他是刚从夜店回来,整个人看着有点上头,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陆宁琛不好解释,让他先检查,医生也不啰嗦,直接动手检查,比什么都有用,结果检查完之后,他有点看傻眼了。

    医生很纠结:“陆总,不太对劲,这药我知道,按我丰富的经验来看,他起码得站一个晚上才能恢复正常,可现在检测出来的结果和他的样子不对。”

    这药挺猛的,虽然医生检测出来的结果,是周闲体内的药物逐渐在消退,仿佛在他回到别墅之前,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将体内的药物代谢出去,以至于现在体内残留的药物不多。

    根据医生的经验,这药就算是剩下一点点,周闲也该处于持续亢奋,甚至保持六亲不认的状态,可周闲却异常清醒,不像正常人。

    医生心中疑点重重,距离陆宁琛给他打电话,也才过了半个小时,正常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将药物代谢。医生将自己的疑点全部告知陆宁琛,毕竟这位是雇主,作为医生,就算对方得绝症,他也不藏着掖着。

    “综上所述,周闲先生的情况不对,陆总你们是不是在路上做了什么?”医生的目光变得狐疑,反复在陆宁琛和周闲身上来回转。

    陆宁琛:“……”

    他的目光移动到周闲身上,他正把沾血的棉签丢到垃圾桶里,听到医生的疑惑,甚至得意一笑:“没做什么,就是借陆总的手……啊!”

    周闲话没说完,脚尖一疼,立马机灵地闭嘴。

    陆宁琛不着痕迹地收回脚,面带歉意:“抱歉,不小心踩到你了。”

    “……”

    你哪里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

    周闲在心底腹诽一句,看着陆宁琛用他转换话题,让医生没心情纠结这个问题,再次给他检查一遍身体,是否存在其他的问题。结果自然是周闲的身体很健康,丝毫没问题,再上个厕所,体内的药物痕迹都快消失不见,检测不出来了。

    “这个,你也拿去私下检测一下。”

    周闲的问题解决之后,陆宁琛拿出一张叠好的手帕递给医生,轻声提醒:“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

    医生盯着手帕上沾着的酒液,找了个密封袋,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大概需要三天时间。”

    “可以。”陆宁琛点头,待医生将东西收拾好离开,便脱掉西装外套拿给管家,“这件衣服拿去处理。”

    沾了星光俱乐部的东西,得小心处理。

    正躺在沙发上的周闲捂着自己又被扎了一针的手臂,望着管家一脸谨慎地离开,目光落在身长如玉的陆宁琛身上,脱了西装外套,看着还是那么温润优雅:“管家准备怎么处理那件衣服?”

    陆宁琛道:“你不用管,回房好好休息吧。”他刚才也看了医生的报告,即使周闲现在没事,但还是得好好休息。

    那杯酒里加的药物是什么东西,陆宁琛略有耳闻,一点点就能够让人陷入失控状态,他几乎不敢相信如果当时周闲没有阻止,自己喝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心情蓦地一沉,眼神变得危险。

    “你就这样让我回房间吗?”

    周闲目光惊奇地盯着陆宁琛,他还以为按照陆宁琛谨慎小心的性格,一定会在知道他没事之后,好好审问一番,结果居然一改平日里的资本家作风,反倒是让他回房休息。

    “要不然呢?把你关进地下室,绑在架子上,拿鞭子抽,好好审问一番吗?”陆宁琛看出周闲的惊疑不定,心情莫名不错,故意用特别温柔和善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只是没想到今天的陆总居然如此人美心善,我有点承受不起。”周闲一脸感动,仿佛真的受不起一样。

    陆宁琛微笑:“受不起的话,明天陪我去见个朋友吧。”

    周闲立即变脸:“资本家你好,资本家再见!”

    好好一个周末,已经上升到九九六,现在又要上升到九九七,他,周闲,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咸鱼,真的不想活得这么累!

    “下午两点,在那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息,想做什么都行。”陆宁琛认为自己并不苛刻,给周闲的自由时间非常多,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奈何咸鱼人生,你做什么,他都觉得折磨。

    “我有反对的权利吗?”周闲期盼。

    “反对无效。”陆宁琛微笑拒绝。

    “嘁。”周闲嘁一声,懒散的目光落在陆宁琛的手上,“不喜欢人碰触的陆总,你还不去洗手吗?你自己都承认洁癖了,按理说现在已经回到家,你应该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消毒一遍,免得手不自在。”

    陆宁琛:“……好好说话,是你的美德。”

    周闲不说还好,一说陆宁琛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车内的场景历历在目,昏暗的后车座,隔板挡住司机的视线。

    狭小的空间里,周闲满身燥热的吹着风,黑发与衬衫都凌乱轻浮,冷白皮肤浮现一抹薄红,额发下的眼眸危险却又蛊惑人心,令人躁动不安,仿佛坐在身旁的是一头极度危险、即将失控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

    可是看起来这么危险的人,在车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想和他牵手,现在更像是一条要死不活地咸鱼瘫在沙发上,嘟囔着抱怨他:“很遗憾,此刻的我只是一个失去周末假期的缺德人士,咱俩一起痛苦吧。”

    周闲前后反差实在太大,看得陆宁琛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周闲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刚才被周闲扣住的手,仍然带着一丝熟悉的触感,十指紧扣太过亲密,从手心透过来的热度还残留着,手指忍不住蜷缩,想要摩挲微痒的手心。

    “放心,我马上就去洗手,你一个人痛苦就好。”陆宁琛和煦一笑,留下周闲一个人待着。

    医生走了,管家去处理西装外套,陆宁琛也上楼了,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周闲抬了抬眼皮,躺在沙发上,笑出声。

    “居然真什么都没有问。”

    一夜过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周闲睡到十点半才起床,整个人精神抖擞地开始吃早餐,甚至端着碗走到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陆宁琛面前,走来走去,看来看去。

    陆宁琛滑动平板的手微微一顿,心平气和地询问:“这样的行为非常不礼貌,请问你能去餐厅吃饭吗?”

    “我听说你今天早上没吃早餐,肚子不饿吗?”

    周闲觉得不按时进食是个不好的习惯,昨天应该让医生给这位可能患有多种“总裁病”的陆总也检查一下。

    “我不饿。”陆宁琛淡淡道,眼下还有一抹不明显的青色,若不是他皮肤白,周闲眼尖,注意社交距离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又熬夜了吧?”

    周闲一脸痛心疾首,像是看到儿女天天熬夜玩手机的老父亲,语重心长,“陆总,你再这样下去不行,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为了工作你连饭都不吃一口,睡觉也总想着工作,工作是你对象吗?每天都放不下,以后可怎么办!”

    陆宁琛:“……”

    很好,周闲今天又换了一种新的折磨方式。

    周闲继续苦口婆心:“陆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们不能为了芝麻丢掉西瓜,钱是赚不完的,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陆宁琛关掉平板,优雅站起身,打断周闲施法:“走吧,去吃饭。”

    让刘姨再加两个菜,这一碗堵不住周闲的嘴,这家伙太能说了。

    “这是嫌我多嘴吗?陆总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换成别人我才不管,只有你,我最亲爱的金主爸爸,我的梦中义父,才能让我克服懒癌,为你操心。”

    义父不想听,义父想要你闭嘴。

    陆宁琛闭了闭眼,只觉得犹如魔音贯耳,待菜上齐,他便用公筷给周闲夹菜,一脸温柔劝他多吃点,少说话。

    .

    下午两点,二人的互相折磨结束,一脸不甘的周闲不紧不慢地跟着陆宁琛上车。

    今天没有司机,周闲看着坐在驾驶座的陆宁琛,叹口气:“不好,我突然觉得自己好不尽责,身为助理,居然让上司开车,有一种死不足惜的感觉!”

    “那就去考个驾照吧,待会儿回去就给你报名。”

    陆宁琛漫不经心道,脸上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温和笑容,一点都不大方,一点都不优雅,语气还夹刺。任他耐性十足,今天也被周闲折磨不轻。

    周闲:“……陆总,你是不是看不得我清闲一点?”

    “是的,让你闲下来的话,情况非常不妙。”陆宁琛语气真诚。

    “义父,你不爱我了。”

    “呵呵,你的义父从未爱过你。”

    周闲:“……”

    才一上午的时间,你怎么接得这么顺嘴!

    陆宁琛,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陆宁琛吗?

    周闲不得不收敛一些,转移话题:“陆总,我们今天是去见你的哪位朋友?”资料上没写陆宁琛有真心好友,虽然他和很多人都相处愉快,但就他平时的安排来看,工作才是他的挚爱,其余人都只是因为需要交流,所以才维持友好关系。

    陆宁琛微笑道:“你昨天见过,陆源。”

    昨天便和他约好了,今日见上一面。

    “现在是去他家吗?”

    周闲有些意外,那他是不是可以提前看到那个可怜倒霉蛋侦探了?

    【陆听风现在刚出生半年,宿主你想对他做什么?】

    经过昨天一遭,系统总觉得周闲对谁都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