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主攻随笔 > 16、第 16 章
    十二点钟声响起,宋清隽睁开双眼。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异常的明亮。他要离开,想要离开。

    【系统,情感继续导入,麻烦你提醒我,周耀和许越清结婚这件事,尤其是等我和昨晚的状态差不多。】

    系统难得沉默了,【不行,你的反应比我预期的还要严重。】

    这是系统第一次直观意识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

    【无所谓,看着我别让我在苟活时间内真死就行。】

    被窝里,不知道周耀梦见什么了,突然一个大动作,一只手揽住了宋清隽,然后开始不断往自己怀里塞。

    而这一个动作,宋清隽的情绪差点没有绷住。

    黑暗里,宋清隽轻叹。

    【如果可以的话,任务完成后,我可以以自己身份活在这个世界里吗?或者】

    宋清隽得承认傍晚时分的那一个拥抱,是他想要的。

    一直想要的。

    【或者,让周耀跟着我回家也行。】

    系统知道他这个还没有培养起来的宿主,是彻底沦陷了。

    不计后果。

    【让他杀了你,背上因果,我能让他跟着你走。】

    系统的声音极致冷漠,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周耀比宋清隽好不到哪里去,他可是执念入骨。

    否则,世界不会坍塌过一次。

    坍塌那一次,周耀杀了宋清隽。

    书里的宋清隽。

    以及,和宋清隽即将步入婚姻的爱人。

    宋清隽用自己所有现世里的财富,换得和爱人离开。而,他的宿主,正在用所有的苦难,换得一个生的可能。

    【麻烦你了。】

    —

    宋清隽很笨,二混混的脑子,还不用说,如今时不时的情绪大爆发一次,因此,他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唯一的一个办法。

    他要推开周耀。

    周耀伤好那一天,宋清隽与早早联系过的明岸碰面,然后,宋清隽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ooc程度,宋清隽已经放弃了。

    他想走完剧情。

    周耀和许越清结婚。

    宋清隽觉得自己低劣至极,他找到了许越清。

    用自己手里所有的钱财,买一个和周耀分开的结果。

    “许先生,钱都在这张卡里。”

    宋清隽将自己所有的钱都变现了。

    他早早没了父母,但生活从没有苦过。用着父母的钱,活过了十八,然后开始自己赚钱。

    哦,对。

    这不是宋清隽的钱。

    这是,原主的钱。

    宋清隽的动作一顿,收回去的手慢了半拍。鸠占鹊巢的痛苦,几乎要将他压塌。

    但,他放不开周耀就是了。

    “我知道你缺一大笔钱,这里面的钱足够你去还债,足够你摆脱所有亲戚。”

    “要求。”

    “一年后的今天,和周耀结婚,走入婚姻殿堂。”

    许越清看不透,他以为是让他主动离开,怎么,让他和周耀结婚?

    “你知道的,周耀不喜欢我。”

    宋清隽点头,“我知道,只是结个婚。”

    炸裂发言,搁在三观正的身上,不是说的人觉得奇葩,听的人也会觉得脑袋有病。

    可惜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三观正的人。

    想活着,想为自己活着。

    “行,还有要求吗?”

    “结过婚之后,我们的交易结束。”

    宋清隽在赌,赌感情。

    赌周耀的偏执。

    —

    逃出去第五天,周耀踏着被暴力轰开的门,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屋子里。

    随着他的出现,后面是脸带歉意的明岸。

    宋清隽一看,就知道,周耀是来接他的。

    “先等一等让我收拾一下。”

    说着,宋清隽就要起身,然而,还没有走几步,宋清隽就被堵在了沙发上。

    周耀居高临下,眼神里的神情,让宋清隽分辨不清,此刻,对方究竟是生气多一点,还是……算了,东西不要了。

    宋清隽抬手,握住周耀的手,声音平稳,“走吧,我们回家。”

    周耀最后什么都没说,由着宋清隽拉着他离开。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明岸才开始叫人来收拾。他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宋清隽怎么就让周耀发现了呢?

    明明,他已经抹去所有痕迹了啊?

    明岸想不明白,起身去宋清隽住的房间,他准备把宋清隽吃的药拍个照发给周耀。

    毕竟,周耀疯狂嘞。

    怕是回家就要囚清隽了。

    明岸推开门,里面十分整洁,被子叠着,没有一丝凌乱,只有床头柜摆放着一个盒子,看起来不像是人住过……

    我靠!

    明岸意识到什么。

    他娘嘞,是宋清隽这小没良心出卖了自己。

    明岸一时间被气笑了,倒是没有多少恼怒,只是觉得宋清隽也没道义了,竟然一气不吭的。

    明岸心里骂了几句,还是走了过去。他拿起盒子,打开了盒子。

    入眼的首先是卡。

    卡下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宋清隽道歉的话。

    明岸看了后,心情好多了。将卡和道歉的纸条放在了一边,然翻找起宋清隽吃的药,结果,没有找到。

    一大堆的感冒发烧药。

    明岸只觉得不对劲,起身开始翻找起来。

    然而,一无所获。

    只有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里记的所有,是宋清隽一天干下来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页都是周耀名字。

    明岸觉得,宋清隽恋爱脑了。

    最后,他将药拿出来,把纸条和卡,以及笔记本都放了进去。

    想着,找个时间还回去。

    —

    笔记本没还回去。

    周耀将公司托管出去,带着宋清隽开始环球旅行了。

    分别的那一日,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

    原来距离他回来已经三个月了啊。

    明岸想,冬天来了。

    那么他的事也要提上行程了。

    目送着宋清隽离开,明岸转身离开了机场。

    最近,宋清隽有点嗜睡。

    周耀知道,宋清隽生病了。

    精神上。

    掺杂点控制的药物,周耀喊醒了睡着的宋清隽,将水递给了他。

    “喝点,再睡。”

    “好。”

    宋清隽接过水,直接一饮而尽。

    “真乖。”

    周耀将空了的被子放在一边,弯腰亲上宋清隽的嘴。宋清隽侧了侧,吻落在了嘴角。

    宋清隽心知有药,这种药少摄入比较好,尤其对正常人,“别亲,我感觉我可能要感冒了。”

    周耀沉默,只亲了唇。

    —

    晚上十分,宋清隽发烧了。

    四十度。

    迷糊之中,宋清隽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小巷子里。

    他再一次出手救了那个小男孩。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小男孩变成了周耀。

    “周耀……”

    宋清隽呢喃,周耀搅拌药物的手一顿,而后端起药水,含了一口,弯腰渡给了昏迷中的人。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宋清隽安静了许多。

    梦境变了,只有一片汪洋的海洋。

    一望无际的蓝。

    凌晨五点,烧退了。

    周耀才松了一口气,为宋清隽擦完身体,他洗了一个澡,躺在了宋清隽身边。

    —

    宋清隽离开的一个月,除夕夜当晚。

    明岸收到了一大堆的明信片。

    他看完,抬眸,花园小径跪着的人,身影晃了晃。

    明岸嘴角嗜着嘲讽意味的笑,肩膀上的咬痕隐隐发痛。

    不乖的人,总要惩罚。

    “明岸,过分了啊,赶紧让安安回来。”

    母亲常年体弱,尤其是生下他之后,年纪不大的她迅速衰老。而外面跪着的,是他老爹在外面搞出来的私生子。

    与他相差,一岁。

    “妈,该喝药。”

    明岸将明信片放回去,递给一边的仆人,让人放回屋子,而他则是起身去推母亲。

    “幺,许安这孩子也是命苦,你别老为难他,他”

    “妈,哪有啊,我可没让他一直跪。”

    明岸直接打断,“妈,清隽给我寄了国外的水果,在厨房,等会吃完药你尝尝。”

    “幺”

    还想说的话,全都被明岸堵了回去。

    至此,明岸彻底和许安的过去错开。

    小径。

    许安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身体上的冷,让他想就此蜷缩在一起。

    然而,不行的。

    他爸的公司得有人救。

    即使不是亲爸。

    他也得来找出手之人。

    —

    宋清隽得知明岸发了疯的找人,是在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

    他为周耀擦去眼角的泪,默不吭声,趴在对方的脖子处。

    周耀意识有点涣散,宋清隽做得有点狠。

    一时间,经受不住。

    在意识要昏迷过去,他听见了宋清隽说的话。

    “回家,明岸出事了。”

    翌日,周耀醒来时,东西宋清隽已经收拾好了。

    周耀看着宋清隽,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最后,周耀赤身下床,去了浴室。

    已经清理过了,周耀只冲了澡。

    换好衣服,两人出发回家。

    —

    一天半的飞机,超了约定时间。两人刚落地,分别被一通电话喊走了。

    周耀对于百八十年不来一次的电话,内心是有些抗拒的。但电话对面,老人的声音不断催促着他,无奈,周耀只能和宋清隽分开。

    “晚上记得回家。”

    家?

    宋清隽心知周耀离开这一趟意味着什么,他弯眸,扯过周耀,吻了上去。

    真想把他融入骨里啊。

    宋清隽有些好笑,真是和疯子待久了,自己也要疯了。

    “注意安全。”

    没有承诺,因此,可以肆无忌惮失约。

    —

    晚上十二点整。

    明岸又一杯酒下肚,掩着面,停下了诉说。

    宋清隽把玩着被子,琉璃彩色的灯光下,他的眸子忽明忽暗,背靠着卡座,双腿交叠,身上的痞气一览无余。

    “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帮你找他?”

    酒精上头,也麻痹不了明岸。

    他抬头,眼神犀利,说出的话宋清隽都觉得无理取闹。

    “他应该和我纠缠一辈子的。”

    “你这话挺没道理的,他是人,不是你的附属品。”,宋清隽摇头,“况且,你不就是为了报复他吗?现在人生死不明,不是挺好的。”

    “不好。”

    明岸摇头,一点都不好。

    “唯有痴情者不可负。”宋清隽幽幽说道,“你说他喜欢你,但是,不是你斩断的吗?”

    许安送过明岸一枚平安扣。

    许家每一个人都有礼物,但只有明岸的是代表着平安的。

    那天晚上,许安提出了离开。

    结果可想而知。

    很惨。

    高烧一天。

    “明岸,你喜欢他吗?”

    “你想要和他共度一生吗?”

    “你会对他好嘛?”

    “或者说,是你的不甘心,是你的占有欲作祟了,你想要的不是他,是一种精神的满足?”

    明岸抬眸,有些迷茫,“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

    前者是喜欢。

    是爱。

    后者是恨。

    是习以为常。

    就像一直等待你的流浪猫,它其实不是属于你的,但当它不再跑向你,而是其他好心人的时候,你所产生的生气。

    只是一种占有欲。

    一种习以为常。

    你不带它回家,你不付出感情。

    就不要期盼它一直属于你,就不要期盼在爱你和被别人爱时,做出爱你的选择。

    “明岸,喜欢、爱皆是不由自主对他好。”

    “清隽,你喜欢周耀吗?”

    明岸突然想起来那满满一张周耀名字的纸。

    “我不知道。”

    医者不自医。

    深陷者迷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