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再次弯下腰身,撑起他的手臂尝试将他扶到自己肩上。
时今身量并不矮,一米八一的身高足够他超越大部分男性,但对方实在太高,时今转过身,实在费了一番劲才将对方从沙发上撑着站起来,一米九几的人站起来的时候几乎将时今整个拢住。
秦聿本来就没醉,只是被方若明半推半着说不喝点待会儿怎么演得像劝着喝了几口,早年生意都是酒桌上一杯杯酒谈下来的,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
时今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动弹。
青年身形清冽削瘦,许是室内暖气开的足脱下了外衣,黑色酒吧中柔软的白色针织毛衣衬得人气质愈发柔和,动作间几缕发丝顺着面颊滑下来,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对方宽松衣衫下一晃而过的大片精致凸起的锁骨。
撑扶动作的缘故,加上过于相差的体型,此刻对方单薄的后背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若是不注意从外面一看,竟会恍惚以为是身形高大的男人以一个完全笼罩的姿势将怀中纤细雪白的人半抱在了怀里。
秦聿的头半靠在对方的肩窝上,走路行动间对方纤长雪白的脖颈就近乎是在他的嘴边蹭磨,他暗自忍耐着,只觉得齿间无端生痒。
要扶着他的话,两人肢体不可避免地要大面积接触,对方滚烫胸膛骤然贴上来的时候,隔着薄薄一层里衣,时今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被烫地想往前躲,但又想到对方现在酒醉,强忍着把人推开的危险警示,扶着人一步一步往外走。
所幸包厢离门口并不远,只要再穿过一个走廊就可以到了。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时今扶着人往前的脚步顿住,冷冷地看着眼前横着站过来的两人。
两个人明显喝多了酒,像是刚从旁边的厕所出来,原本是勾肩搭背地醉醺醺地靠在一起,看到迎面走来的时今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艳,脚下步伐却是更加虚浮。
左边那个身量较高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他今晚本来就是来猎艳的,但喝了一晚上了也没找到几个挑眼的,没想到出来解个手,就遇到个这么极品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试探着靠近,“小帅哥,朋友喝醉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扶过去?”
语调混了酒精,男人越发靠近,身上铺面而来酒醉腥臭的味道。
“不用。”
灯光下,走近了的美人面容愈发清晰动人,此刻冷声开口,眉眼间泛着拒人千里之外霜雪冰瓷般的冷白,却是更加惊心动魄的美丽。
真好看啊。
刚刚远处只是身段气质看着惊人,没想到走近了脸也这么好看,那人吞了下口水,目光愈发灼热:“你一个人多费力呀,哥哥帮帮你不好吗?”
少见的美貌在酒精的作用下足够刺激人心,昏暗狭窄的过道更是给了人铤而走险的胆子,他不断往这边靠近着,甚至伸手开始揩油要往时今那边摸。
“滚。”
时今冷冷地看着他,左腿微微蓄力,当时走这条侧边的长廊,为的就是少见人少生事端,可偏偏有人不知死活。
他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抬脚对准那人的腹部就要往上踢时,一只有力的成年男性的手却突然从侧面伸出,一把钳制住了来人伸过来的手腕。
刚刚还面容猥笑的人当即面色着扭曲着痛呼出声,半条手臂以一个不正常的姿势翻转过来着,整个人被带着身体被迫前倾,在那股大力的作用下几乎是半跪在了地上。
那作用在他身上的手背上连青筋都微微暴起,足以见手的主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他的同伴此刻酒也醒了一半,连忙上来警惕地看着想要将被制着的人解救出来。
时今也回头看去,刚刚还闭着双目无害地靠在他肩上的男人此刻面容阴沉晦暗,一米九三的身高极具压迫性,眉眼间是叫人不敢直视的极具锋利性的尖锐攻击。
也是这时,时今才发现对方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他的腰上,此刻一条手臂箍着他的腰,几乎是以一个保护性和占有性的姿势把他整个环抱着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一时卡壳,有些想不起来对方是什么时候醒的,秦聿面色深冷,松开手狠狠一脚将人踢到了墙上,居高临下目光睥睨。
被踢的那人知晓这次是惹到硬茬上了,此刻冷风一吹,更觉寒凉无比,两个人当即对视一眼,自知理亏,互相搀扶着从地上起来,小声地骂骂咧咧地从旁边溜走了。
时今见对方离开,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再次看向秦聿,却看见刚刚目光森冷气势迫人的人此刻又闭上了眼,再次无害地微微低着了头。
时今:
.....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喝了多少,刚刚那样一番后一时也有些拿不准对方到底是醒了没醒,最后到底是没有开口,垂下眼睫就那样再次撑着秦聿,一步一步走出了暮色。
来之前他已经向陈叔借好了车,就停在了路边,他打开车门,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将秦聿放到了副驾驶。
秦聿顺从着靠在座椅后背上,在察觉到时今抽身离去时浑身肌肉无意识地绷了绷紧,又强迫着自己放松,手指隐蔽地捻了捻,青年劲瘦腰身的美好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
不过半个小时,时今就再次开车停在了碧溪湾秦聿私人别墅院前。
一下车陈叔就迎上来,看到有些神志不清的秦聿先是吃了一惊。
时今出门前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说秦聿喝多了酒他去接一下,但几年以来,秦聿酒量极好,平时宴会和酒席上更会有意控制量,几乎从未喝到如此失态到需要别人来搀扶。
惊讶归惊讶,他仍赶紧上前想要帮时今扶着秦聿进去,动作刚刚进行到一半,就看到刚刚还闭着眼睛的秦董骤地睁开双眼,从时今背后冷冷甩来一记眼刀,目里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陈管家一顿,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在空中拐了个弯又落回身体两侧,有些掩饰地冲时今笑了笑。
时今有些疑惑地晃了他一眼,陈管家心里擦了擦汗,面上依旧沉着:“时先生,您先带着家主上去,我去让曾姨把醒酒汤端过来。”
未等他回复,陈管家就已经转身走了。
时今偏头看着旁边依旧没有反应的秦聿,最后认命一般将人再扶到了房间里。
成年男性身量修长,即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依旧极具存在感。
时今低着头,有些出神地盯着眼前之人。
秦聿生的好,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事。
当时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浓烈缱绻,总是懒懒散散地靠在教室桌椅一角,当时十九中总有女生在下课时三三两两地凑到五班门口来看他,一个无意地漫不经心的对视就足够长久的脸红。
就像向日葵天生会被太阳吸引一样,秦聿是那种天生会聚焦众人目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