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奔赴-套话是你“咬”我

    “老婆,别咬。”沉重的喘气声紧挨她的耳朵,敲击她的耳膜。

    初楹担心有人上山锻炼身体,整副身体紧绷,绞得更厉害,“你快点。”

    背后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疾不徐。

    最后一次结束,窗外天光大亮,雨后初晴,太阳悬挂在半空。

    幸而昨晚下过雨,地面潮湿,没有人上来半山腰。

    “混蛋。”

    初楹窝在江瑾初怀里喘气,手指抓住他的衣服,褶皱从衣领蔓延至手臂。

    女生脸颊处无处躲藏的潮红,眼尾泛着咸湿的红晕,是被他欺负狠了的表现。

    江瑾初眉眼间清润十足,不似刚刚的狠厉。男人掀开衣领,冷白肩膀上几道刮痕和新覆上的月牙指印,格外明显。

    “这里破了,老婆。”

    语气里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初楹扭头看向窗外,嗔怒道:“你应得的。”

    在室外既刺激又紧张,偏偏他不放过她的敏感点,硬生生往上撞。

    尤其是清晨,没有黑暗的遮挡,失去所有的安全感。

    更不用说,趁她睡着之后的所作所为。

    初楹越想越气,“我让你停你不停。”

    江瑾初整理下衣服,云淡风轻道:“忍不住。”

    “车子你洗,你亲自洗。”

    车里散发难言的味道,坐垫上的粘液被清理过,心里总会有芥蒂。

    江瑾初微扬唇角,“我洗,你去睡觉。”

    开窗散发掉车里的气息,初楹整理下衣服,方才返程回家。

    身上黏糊糊的,衣服根本不能要。

    “你回去拿我的衣服,我要洗澡。”

    任谁看到她这副模样,都会多想。

    江瑾初从旁边拿出一个袋子,递到初楹手中,“我带了。”

    初楹:……

    她就说他早有预谋。

    反应过来后,初楹抡起拳头用力捶江瑾初,打完仍不解气,她决定不要再理他。

    “不准看。”

    “好,我不看。”

    车子开了防偷窥模式,初楹换下脏衣服,整理一下头发。

    两个人去到与两家方向相反的城北,开了一间酒店洗澡。

    愈发像早恋或者偷情,避着所有熟悉的人。

    初楹对着抵住她脚后跟的江瑾初,发布禁止令,“你在外面,不准进来。”

    江瑾初一脸无辜,“我不做什么。”

    初楹转过身,微眯双眼,“哼,你都不做什么,进来干嘛?不准不准。”

    江瑾初:“你还有力气洗澡?”

    光听声音,体贴又温柔,只是披着耐心人皮的狼。

    初楹点点头,“有,江检就别操心了。”

    江瑾初:“一起洗省水,节能减排。”

    谬论真多,初楹才不上当,“我洗快点。”

    总之一句话,不可能一起洗。

    江瑾初守在浴室门口,初楹没给她表现的机会。

    “我来给你吹头发。”

    “哦。”初楹洗澡看到身上的印子,消下去的火腾腾燃起。

    纵然她再困,强撑意志不让自己睡着,她还要回家。

    门外响起汽车的轰鸣声,付淑英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刚过8点,“怎

    么回来这么早?不让楹楹多睡会。”

    江瑾初两头骗,昨晚和妈妈说去外婆家睡,和外婆说去妈妈家睡。

    哪天两位长辈一对账,直接揭穿他的面目。

    初楹在付淑英旁边坐下,甜甜地说:“外婆,这不是想你了嘛,想和你一起吃饭,结果还是来晚了。”

    “锅里还有早饭。”付淑英吐槽江瑾初,“你看楹楹,还知道早起陪我吃饭,你看你。”

    江瑾初给初楹煎鸡蛋,“外婆说的是,我下次一定。”

    吃完早饭,江瑾初拎起一桶水,拿着抹布去院子里洗车。

    付淑英看看天上的太阳,疑惑问:“今天怎么自己洗车了?”

    江瑾初镇定应付,“响应号召,节能减排。”

    日头正盛,没有遮阴的地方,初楹终是不忍心,“我来帮你。”

    江瑾初心疼她,“不用,天太热了。”

    这时,从菜地里跑过来一条小狗,初楹蹲下身抚摸小狗的头,“哪里来的小狗?”

    付淑英说:“邻居送的,还没起名字,正好你给起个名字。”

    初楹抱起小狗狗,“好可爱哦,比江小狗可爱多了。”

    江小狗瑾初:……

    他慢条斯理洗车,路过初楹时,小声丢下一句话,“是你“咬”我。”

    初楹:???反应三秒,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耳朵瞬间红了,“那是你活该。”

    早上应该咬死他才对。

    得亏外婆离得远,没有听见。

    “小狗狗,你叫雪花吧,雪花宝贝,我们走,不理江小狗。”

    “汪汪汪。”

    刚得了名字的雪花兴奋得紧,围着初楹转圈摇尾巴。

    往初楹身上扑,亲她的脸颊。

    付淑英给女儿发语音,“不用担心你儿子的婚姻了,小两口现在感情好得很。”

    她闹他宠,外孙看着比以前有人气多了。

    江书禾打来视频,“多亏楹楹不嫌弃,一般人可受不了他不苟言笑。”

    她最近恢复演出活动,跟着剧团在全国各地巡演。

    初楹听到江书禾的声音,忙抱着雪花跑过去,“妈,你好漂亮啊,一会就上台吗?”

    江书禾笑着说:“先去彩排,晚上才演出。”

    初楹惋惜,“好可惜看不到,后面会来南城吗?”

    江书禾:“会,到时给你留第一排的票。”

    “谢谢妈,体会一把走后门的感觉。”初楹握住雪花的前爪,“雪花,来打招呼。”

    “好可爱的狗狗。”有人通知江书禾彩排要开始了,“楹楹、妈,我彩排开始了,回头聊。”

    初楹:“妈,拜拜。”

    江瑾初:无人在意他,无人喊他,努力刷车中。

    吃完午饭,江瑾初和初楹回她的家。

    何蕴清午觉刚起,“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最近天凉了些。”初楹打哈欠,直奔卧室,“妈,我去睡会,好困。”

    何蕴清叹气,“唉,你昨晚又做夜猫子去了,白天不睡,晚上不醒,瑾初,你也管管她。”

    江瑾初回复:“嗯,我回头强制让她休息。”

    在丈母娘面前,他倒是乖得很。

    不对,是除了在床上,他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哼哼。”初楹懒得拆穿他,重重剜了他一眼,强制休息,强制爱差不多,她昨晚没睡好是怪谁啊。

    何蕴清心疼女儿,催促初楹,“你快去睡吧,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

    初楹开玩笑,“成为国宝,也不错,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专人照顾。”

    “你啊。”何蕴清道。

    客厅里剩江瑾初和何蕴清,他不自在,挠挠头发,“妈,我去做饭。”

    何蕴清无所谓,没感觉出来什么问题,“不用,你叔叔上班之前做好了难炖的菜,热一下就行,小炒等他回来炒。”

    江瑾初:“一会我来炒,叔叔下班就能开饭了。”

    “也行,调料好像都在台子上,你看看还需要别的吗?找不到的打电话问老孟。”

    何蕴清她极少下厨房,不知道摆放位置。

    江瑾初:“好,我去房间里看看楹楹。”

    何蕴清:“去吧,她爱踢被子。”

    她对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进入卧室,被妈妈料中。

    江瑾初从地上捡起被子,盖在初楹身上,她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喃喃细语,“江瑾初,你来了啊,一起睡。”

    “好。”江瑾初躺在初楹旁边,将她搂在怀里。

    四下无事,他逡巡房间,奶油风风格,朝南卧室,叔叔没有亏待她。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桌子上,有一罐折好的五角星,似乎一直摆在这里。

    当初没有在意。

    不知道是谁送给她的,还是她想送给别人。

    江瑾初摸着初楹的脸,问:“你还喜欢他吗?”

    结果,怀里的女生回答:“喜欢。”

    江瑾初:???!!!攥紧拳头,想要堵住初楹的嘴。

    唇即将挨到唇的这一刻,她说:“喜欢吃帝王蟹。”

    原来是做梦梦到吃的了。

    但已唇临唇下,江瑾初俯身亲上她的嘴,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初楹循着本能回应。

    江瑾初的手碰到初楹的衣服,生生停下来。昨晚她被他折腾得久,让她好好睡觉吧。

    傍晚6点,太阳下山,江瑾初炒完菜喊初楹起床,“起来吃饭了。”

    初楹扯住被子,将自己埋进去,“不起,不想吃,好困。”

    江瑾初温声说:“买了帝王蟹和龙虾。”

    “真的吗?”初楹猛然坐起来,意识回笼,“有帝王蟹,肯定是你骗我的,我妈不会买,叔叔勤俭节约惯了,休想哄骗我起床。”

    江瑾初:“我买的。”

    初楹捉住重点,“你藏私房钱。”

    江瑾初:“预支下个月的零花钱。”

    何蕴清看到女儿,“也就瑾初惯着你,做好一桌子菜,又出去给你买螃蟹买龙虾。”

    初楹:苍天啊,那是他昨晚做了亏心事,弥补她。

    结果,他成好人了。

    何蕴清说归说,原本担心女儿一厢情愿付出,现在看到江瑾初一心一意对待女儿,不用再担心。

    初楹拿着一根蟹腿递给江瑾初,命令他,“你给我剥。”

    幸亏哥哥不在家,否则肯定吐槽她没长手。

    孟谦宏有样学样,“我来给你剥。”

    初楹偷偷用余光观察妈妈的表情,偷笑被何蕴清当场抓住,给她一记眼神。

    好似在说,不要打趣你妈。

    初楹望着蟹壳,“壳子可以做蒸蛋。”

    这一句话,两个男人都要起身,孟谦宏被何蕴清按住。

    江瑾初先一步走去厨房,“我给你做。”

    何蕴清在后面喊,“瑾初,不用这么惯着她,宠坏了都。”

    “没事,蒸鸡蛋很快。”

    初楹吃螃蟹肉,“和您学的,您就是这样命令爸…和叔叔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孟谦宏帮腔,“一个蒸蛋很快的。”

    几分钟,螃蟹蒸蛋完成。

    江瑾初不以为意,“结婚前你们宠她,楹楹和我结婚,我自然也要宠她,她是我老婆嘛。”

    旁人说这些话,会给人油腔滑调的感觉,江瑾初说,是承诺和行动。

    何蕴清也是考验江瑾初,得到满意的答案和行动,打心底里更喜欢女婿了。

    初楹白天睡多了,晚上暂时睡不着,爬上天台看星星。

    江瑾初洗澡出来,在房间没看到人,发信息没人回,问孟谦宏,“楹楹呢?”

    孟谦宏指指楼上,“估计又去楼顶了,她夏天喜欢去上面。”

    江瑾初:“我去找她。”

    初楹听到熟悉沉稳的脚步声,回头看到江瑾初,“是叔叔告诉你的吗?”

    “对。”江瑾初在初楹旁边坐下。

    初楹眺望临桐老城区,还是熟悉的感觉,“我就知道,我妈刚和叔叔结婚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来天台想爸爸,江瑾初,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叔叔和妈妈的事啊。”

    江瑾初:“没有。”

    初楹喝下一口饮料,“叔叔和爸爸是战友,还有哥哥的亲生父亲,他们三个当兵的时候关系很好。”

    江瑾初震惊,“哥不是叔叔的孩子?”

    初楹:“不是,哥哥的爸爸在抢险救灾中牺牲,妈妈难产去世了,叔叔收养了他。”

    她继续说:“退伍转业后,爸爸做了消防员,叔叔做了民警,沈伯伯留在部队,所以我对叔叔并不陌生。”

    江瑾初问:“原来是这样,那叔叔怎么和妈结婚了?”

    初楹:“后面慢慢说,别急。有些人可坏了,说继父不好,会…你懂得,说得可难听了,还说我妈会给我生小弟弟,就不爱我了。”

    尤其是有些男的,特别爱嚼舌根。

    江瑾初伸出胳膊,揽住

    初楹的肩膀,“现在和以后都有我。”

    “好,你要对我不离不弃。”初楹:“后来我才知道,叔叔担心我,一直悄悄跟在我后面,教训了乱说话的人,还有哥哥,暴揍了他们一顿。”

    “来到重点了。”

    初楹揭晓答案,“妈妈和爸爸、叔叔是同学,事情有一丢丢俗套,好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生,不过发生在我妈身上就很合理,我妈年轻时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我爸是运气好,不过,爸爸不知道叔叔喜欢妈妈,感觉在说绕口令。”

    江瑾初逗她,“看得出来,生出来我老婆。”

    初楹懒得理他的打趣,“爸爸去世后,叔叔和我妈说我照顾你们娘俩,类似形婚,所以我和哥哥一直不改口,现在嘛,你也看到了,叔叔一直没有想过找对象,放不下妈妈加上要养哥哥。”

    江瑾初理清了初楹家里的关系,心里十分佩服孟谦宏,“叔叔很伟大。”

    初楹十分赞同,“是的,叔叔为了战友和哥哥牺牲了很多,不求回报,他让哥哥18岁去改姓,哥哥没去。”

    尽心尽力照顾孟祈安,没有让他走上歪路。

    初楹掰着手指头数,“爸爸很好,叔叔也很好,虽然爸爸去世,但又多了一个爱我的人,不对是三个,还有哥哥和南溪姐。”

    深夜寂静,多了倾诉的心情。

    江瑾初鲜少与人说家里的情况,这个人是初楹便不奇怪,“你知道我家的,我妈和程方林也是同学,恋爱十年,我妈和外公外婆争取结婚,最后落得一地鸡毛。”

    今晚是分享父母爱情的环节。

    初楹握住江瑾初的手,十指紧扣,“所以啊,有的人可以一直等一个没有可能的人,有的人却忘了初心。”

    她转而说:“提醒下江检,你刚结婚的时候可正人君子了,早晨生理反应都要说抱歉,你看你现在。”

    绕了一圈,开始吐槽他。

    现在的江瑾初锻炼出来一点脸皮,实话实说:“我是正常男人,当时也想,但要尊重你。”

    初楹睨他一眼,“就你有理,抱我下去。”

    江瑾初看着初楹,心里有许多问题。

    他却不能问出来。

    她喜欢的人,也是一个没有可能的人吗?所以,答应他的求婚。

    无论如何,现在她成了他的老婆。

    没有可能的人,有什么威胁可言。

    在天台上喂了一会蚊子,初楹回到卧室,找花露水给江瑾初抹。

    “真好,有人比我吸引蚊子。”再也不用担心她招蚊子了。

    江瑾初抱住初楹,“幸灾乐祸。”

    初楹伸进他的衣服里,捏他的腹肌,手感一如既往得好。

    江瑾初:“你想要了?”

    “想要个大头鬼,我是摸着睡觉。”初楹去摸另外一个地方,在她手里缓缓复苏。

    她就是要折磨他,报早晨的仇。

    “好了,睡觉。”

    “睡吧。”

    房间静谧,偶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江瑾初望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初楹呼吸逐渐均匀,似是即将睡着,他假装不经意问:“老婆,五角星谁叠的?”

    没抱希望,女生回答:“我叠的。”

    江瑾初心里酸涩,泛起苦水,“送人的吗?”

    初楹:“是。”

    他不死心,继续问:“喜欢的人?”

    陡然陷入沉默。

    落针可闻的卧室,初楹说……

    第62章 奔赴-爱你“宝宝老婆,你真不要吗?……

    借助微弱的灯光,江瑾初看到初楹微张嘴唇,似要回答,男人欺身压下,吻住她的嘴,堵住她即将说出的答案。

    他成了胆小鬼。

    他不敢听她的回答,不想再次听到她说,她有喜欢的人。

    即使是已经知道的事实。

    但当面问出来亲耳听见,如同凌迟。

    趁她睡着不清醒套话,不够坦荡。

    心里不断阵痛,这就是惩罚。

    初楹翻了个身,她原本睡得不踏实,在梦里听到有人问她问题,便如实回答。

    下一秒,唇上覆上一层温热的触感。

    有人亲她。

    渐渐的,初楹所有的呼吸被掠夺,好似有千斤顶压住了她。

    重重压下的力量,初楹感觉处在长跑后的缺氧环境里,濒临窒息。

    她伸手推开身上的男人,些许抱怨,“江瑾初。”

    江瑾初的理智回笼,搂紧她,“睡吧。”

    他在做什么呢,对她过去喜欢的人耿耿于怀,非君子所为。

    江瑾初闭上眼睡觉,一刹那,想到从前办过的案子,有人会在折纸背后写东西。

    轻而易举得出结论,他不是君子。

    江瑾初当即轻松拿开初楹的胳膊,掀开被子,倒出罐子里的五角星。

    用手指捏住一颗星星,在手机闪光灯下闪闪发光。

    迟迟不敢拆开,顿在半空中,他犹豫了。

    他害怕看到真相。

    江瑾初坐在书桌前半晌,最终拆开了星星,手轻微颤抖。

    纸条逐渐平整展开,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他的眼帘。

    果然有字。

    江瑾初深呼吸一口气,翻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字。

    背后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穿他的心。

    「喜欢你的第520天,今天下雨了,你没有带伞,我不敢送。」

    「喜欢你的第810天,没有分到一个班级,以后更难见到。」

    「喜欢你的第10天,不知是一见钟情,还是再见怦然心动。」

    「喜欢你的2853天,你有退烧药吗?买到口罩了吗?」

    「喜欢你的第4000天,不知不觉这么久了,我们注定没有可能。」

    到底是谁?

    江瑾初不死心又拆开了几颗星星,每一颗星星背后都有字。

    「喜欢你的第1天,或许早就喜欢了,只是今天意识到喜欢你了。」

    「喜欢你的第3348天,想主动和你说话,又退了回来,我是一个胆小鬼。」

    「喜欢你的第865天,写好了匿名情书,悄悄送给你,我知道等不到答案。」

    「喜欢你的第1860天,祝你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喜欢你的第999天,最熟悉你的背影,你脖子后面有颗痣。」

    江瑾初已没有勇气再往下打开,初楹写满了喜欢与难过的暗恋的纸条。

    寻不到一丝线索,他推理不出究竟是谁?

    茫茫人海,是谁何其有幸,得到她的喜欢?

    是谁?给予不了她回应,让她这么辛苦。

    昏暗的灯光下,江瑾初坐在书桌前,背影落寞,修长的指骨一颗一颗数星星。

    他一遍一遍数,数了无数次。

    一共4626颗星星,12年7个月。

    原来,她喜欢了这么久。

    一个没有得到过的人,一个暗恋了这么久的人,注定无法被取代吧。

    即使婚后喜欢他,恐怕不及那个人的千分之一。

    江瑾初将星星恢复原样,玻璃瓶推回书桌里侧,似乎一切未曾发生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介意,是嫉妒和吃醋,嫉妒那个人。

    念头再次如野草般疯长,想占有初楹,将她纳入自己的身体里。

    哪怕她只有一点喜欢他,哪怕只是身体的喜欢,足矣。

    江瑾初搂紧初楹,唇瓣重重碾压,撬开她的贝齿,搅动津液。

    手掌放在纽扣上,毫无章法地解开。

    初楹刚睡着没多久,又被吵醒,她生了起床气,“江瑾初,还在家里。”

    男人没有停下。

    女生不自觉溢出嘤咛。

    “江瑾初,没有套。”

    以防今晚他再乱来,初楹提前检查过行李,将避孕套丢在车里。

    这句话砸在江瑾初的头顶,他当即停下。

    他刚刚在做什么?

    念头很自私,对初楹不公平,对孩子不公平,不该是这样。

    江瑾初柔声说:“对不起,睡吧。”

    初楹轻轻拍了拍他,“你也快睡吧,很晚了。”

    许是女生的声音过于温和,将他从深渊边缘拽了回来,江瑾初合上眼,慢

    慢睡着。

    整夜再无事发生,初楹睡得舒服,梦里美梦成真,她和江瑾初从高中毕业开始恋爱,他早就喜欢她。

    初楹开心地笑醒了,身临其境的梦,一样幸福。

    她一睁开眼,对上江瑾初的眼睛,真好,一觉醒来能看到他。

    只是,初楹细细看来,江瑾初瞳仁里遍布红血丝,疑问涌上心头,他昨晚熬夜了吗?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是认床吗?”

    按道理不应该啊,不是第一次睡在这里。

    江瑾初平淡道:“没什么,起床吗?”

    初楹点头,“起来,我们下午要回去了。”

    “妈,早。”初楹洗漱完去餐厅吃饭,桌上只有一人餐食,她问:“你怎么不吃?”

    何蕴清毫不留情吐槽,“早午饭的就你一个人,瑾初一大早起来做饭。”

    初楹咬一口煎鸡蛋,“得,我成捡来的了。”

    何蕴清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寒冬腊月,你爸从垃圾桶捡的,我一看这小姑娘白白净净可可爱爱,那就养吧。”

    初楹兴奋说:“原来是这样,基因是一方面,后天近何女士者变漂亮。”

    江瑾初看母女俩斗嘴,或者只有这样温馨的家庭氛围,才能养成她乐观的性格底色。

    初楹回屋收拾之前的旧物,每一样老物件送她回到过去的时光。

    她坐在飘窗的阳光里,手里拿着同学录,眉目染上温柔的气质。

    江瑾初静静观察,她是触景生情,想到那个人了吗?

    原来,他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么会吃醋。

    初楹抬头看到他,笑着说:“我以前追星追剧买的贴纸,还有抄歌词,现在小孩好像都没了。”

    江瑾初走过去,“怎么都是女生?”

    初楹揶揄他,“我喜欢看大美女啊,难不成你让我看别的帅哥啊。”

    “不给。”江瑾初道。

    初楹歪倒在他的身上,“在我心里,你并列第一帅。”

    江瑾初眉头一皱,“并列,还有一个是谁?”

    初楹故作神秘,“你猜啊,很好猜的,猜对没有奖。”

    江瑾初不想猜,还能是谁?垂下视线,浏览初楹的收纳筐。

    筐里有她曾经拍的照片,初楹急忙捂住,“不给看黑历史,比不上江检,没有颜值尴尬期。”

    江瑾初:“你一直都好看。”

    初楹不会被他的糖衣炮弹击中,“你都不记得我之前什么样,别来哄我。”

    “记得,毕业照你站在第二排从右数第二个。”

    江瑾初喜欢上初楹之后,总是会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喜欢她。

    他回答正确,初楹问:“你偷偷补课了?”

    “是的,总感觉错过了太多事情。”

    “没有错过,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光。”

    初楹揭晓谜底,“并列第一帅的是爸爸和老公啊。”

    他竟然忘了老丈人,以为是那个人。江瑾初瞥向书桌的星星,不动声色扯开话题,“星星?”

    初楹心里一顿,“初中流行折星星折纸鹤,还有折爱心什么的,打发枯燥的学习生活。”

    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江瑾初半开玩笑半认真说:“我以为是送给哪个男生的呢?”

    初楹的手指勾在一起,仰起头不自然问:“如果是呢?”

    和他生活久了,竟然可以镇定说出口。

    江瑾初佯装大度,“那也没什么,你现在有主了。”

    男人大手一挥,拉上窗帘,头埋进她的胸口。

    “江瑾初你干嘛?”

    初楹压低声音斥责他,门没有锁,何女士万一推门而入,看到了多尴尬。

    “做标记。”半晌,江瑾初抬起头,着重强调,“你是我的,老婆。”

    变淡的吻痕一旁,附上新的吻痕。

    不知道是不是初楹的错觉,江瑾初最近的占有欲急速上升。

    江瑾初心底是矛盾的,一方面嫉妒那个人,一方面感谢那个人。

    因为他没有给初楹回应,他才有了机会。

    装星星的玻璃瓶被江瑾初带回南城,放在卧室里。

    ——

    不知是冷空气造访导致降温,还是江瑾初心里难受,他上班突发高烧,嗓子发炎。

    迟星宇话说尽,没有说服他去看病。

    无奈告状,【楹楹姐,江哥发烧了,我看着不太好,他的脸通红通红的,让他回去,他说没事,我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好烫,嗓子也有点哑。】

    初楹:【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盘算下手中的工作,今天能够做完,和曾吟秋告假,当即抱起笔记本电脑,离开电视台。

    不多时,初楹给江瑾初打电话,“江瑾初,我在检察院门口。”

    “我马上下来。”江瑾初虽然发烧了,尚有思考能力,掀起眼睫看向迟星宇。

    迟星宇打马哈哈,“身体最重要。”

    今天身份互换,江瑾初坐进副驾驶,初楹抬眸睨他,“发烧怎么不请假?”

    江瑾初垂下头,“我以为没事。”

    “好烫。”初楹用手背初步测量,简直烫手,强制给他量体温,数据快爆表,“40℃,这叫没事?”

    江瑾初嘴角微扬,带着清淡的笑。

    她在意他吧?听到他生病立刻赶过来。

    一定是。

    下雨她都没给那个人送伞,却担忧他。

    江瑾初:“我没什么感觉。”

    初楹生气地拔高声线,“等你有感觉就昏厥了,现在请假,我带你去输液。”

    “好。”江瑾初现在愈发像一条温顺的小狗狗,初楹不忍心再骂他。

    医生诊断是病毒感染,幸亏不是流感,只是体温烧得高,需要输液降体温。

    针头缓慢插进冷白手背的血管,江瑾初皱眉,“老婆,疼。”

    护士小姐姐:???

    十分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高颜值情侣,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反差的组合。

    初楹蹙眉提醒,“小姐姐,他回血了。”

    “不好意思。”护士开玩笑说:“男人还怕扎针啊。”

    初楹难为情道:“我老公怕疼。”

    纵使她有满腹疑惑,在外选择维护自家老公的面子。

    护士:“这样啊,那我轻一点。”

    医生开了三瓶液,输完需要不少时间。

    初楹出去买了两碗馄饨,接了一杯温水,拿一条毛毯,装配齐全。

    “别动,我来喂你。”

    初楹吹凉馄饨,“烫吗?”

    江瑾初张开嘴巴,“不烫。”

    “你冷不冷?身上难不难受?”

    “不冷,不难受。”

    “你渴不渴?”

    “不渴。”

    “我写个稿子,你靠我肩膀睡一会。”

    “好,老婆。”

    被老婆照顾的感觉真好,老婆有点辛苦。

    旁边独自一人吊水的大哥羡慕坏了,拍拍江瑾初

    的肩膀,“老弟,你老婆对你真好,一看就特别爱你。”

    江瑾初面无波澜,“爱吗?”

    旁人都看出来初楹喜欢他,那她现在就是喜欢他。

    大哥被气吐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没看你老婆紧张的呦,护士给你扎针好像扎在她的手上,还问你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

    他又问:“哪里找的啊?”

    江瑾初自动开启防御模式,眉头冷冽,“青梅竹马。”

    大哥:“你还有这样的青梅吗?”

    “没了。”江瑾初得意说:“就我老婆一个。”

    初楹戴上耳机听现场的采访录音,没有听到江瑾初和大哥的对话。

    她抬头看到输液架,“水快没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江瑾初贴心道:“看你在认真工作,而且还有一点。”

    输完液到家,初楹跑去看初一和初十,江瑾初“哎呦”一声,“老婆,我手疼。”

    “我来看看。”江瑾初的手背上有一块青紫,格外明显,初楹鼓起嘴巴,轻轻吹了吹,“好点了吗?”

    江瑾初体会到卖惨的魅力了,怪不得沈思远和孟祈安喜欢在老婆面前卖惨。

    百试百灵,得到老婆的同情和安慰。

    “老婆,药好苦,我不想吃。”

    生病的人像小孩子,初楹不疑有他,“我给你拿糖。”

    “还是苦。”

    江瑾初偷亲初楹的嘴,舔了舔唇,“这样就不苦了。”

    吻比糖更甜吗?不可能。

    她再相信江瑾初,她是狗。

    初楹“哼哼”两声。

    江瑾初委屈巴巴,“是真的苦,不是骗你的,你的嘴巴很甜,比糖甜。”

    还在装,初楹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江瑾初有卖惨的潜力。

    “是吗?”

    江瑾初箍住她的后脑勺,又吻上她的唇,“是。”

    初楹催他,“你快睡觉吧。”

    谁知道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

    半夜,江瑾初降下去的体温又烧起来,这次温度在可控范围之内。

    初楹稍稍放心,仍不敢掉以轻心。

    他却拉住她的手,塞进裤子里,漆黑的眼眸愈发深邃,直勾勾盯着她,深不见底。

    “老婆,你想试试吗?”

    初楹紧张问:“试什么?”

    她的心里已有了答案,但他生病做这个事,有些禽兽。

    江瑾初薄唇微启,“40度的我。”

    他是烧糊涂了吗?

    初楹努力挣脱,力气悬殊她做不到,“你是病人。”

    江瑾初:“那你来动,宝宝。”

    宝宝?!他真的烧糊涂了。

    发烧开启了他的隐藏功能吗?江瑾初咬住初楹的耳朵,嗓音低沉。

    “老婆,你摸摸。”

    “宝宝,你不喜欢吗?”

    “宝宝老婆,你真不要吗?”

    “老婆宝宝,它在等你。”

    被高温煅烧的理智所剩不多,江瑾初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占有她!占有她!

    占有她的全部!

    让她沉溺在他的气息中,灌满!

    不等初楹的反应,江瑾初欺身而上,迫切扯掉她的衣服。

    “撕拉”,从内到外的衣服全被撕掉。

    哪个生病的人力气这么大。

    “老婆,交给你了。”

    初楹的手心里被塞进塑料方片,今晚他是男妖转世。

    江瑾初迫不及待,那一下的力道,初楹的眼尾立刻激出眼泪。

    她没有发烧、没有喝酒,怎么会答应江瑾初的无理要求,怎么没有推开他。

    或许,发烧也会传染。

    生病导致江瑾初体温上升,薄被踢落在地,灯光来不及关闭,所有的情绪写在脸上,刻在了骨子里。

    无处躲藏、无处遁形。

    初楹觉得自己像生病的人,慢慢没了力气,瞳孔聚不成焦点。

    哪儿都烫,从内到外的烫。

    今晚的江瑾初非常不一样,一直一直亲她,四片唇瓣从不分离。

    像一只小狗狗,咬住了喜欢的肉。

    江瑾初脑子是混沌的,他是不正常,幼稚地在星星面前宣示主权。

    那又如何?他才是合法的那一个。

    独一无二,无可撼动。

    即使有一天,那个人回来了,他会又争又抢,不会放手。

    激烈的战况迟迟没有停下,豆大的汗珠浸透了两个人的肌肤。

    被单上一片潮湿,混着汗水和其他液体。

    初楹似乎被抛上云霄,陷入柔软的云朵中。

    江瑾初不知是被烧糊涂,还是不知力道深浅,久久不知疲倦。

    小时候,程方林要走,他没有说一句挽留他的话,现在,他竟然生出了不安全感。

    江瑾初始终没有离开,一直一直,“老婆,你是爱我的,是吗?”

    他不想用‘喜欢’,他要用‘爱’。

    初楹趴在他的身上,两颗心脏紧密相连,心跳同频加快,“江瑾初,你能感受到吗?”

    “如果感受不到,我会告诉你。

    她注视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又温柔,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一同陷入旷日持久、漫长的炙热的氛围中。

    听了她的表白,江瑾初愈发兴奋,更加卖力。

    初楹整晚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江瑾初,你真的生病了吗?”

    第63章 奔赴-真相我的姓是他的名

    江瑾初牵着初楹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你摸摸,很烫。”

    初楹重重喘气,“那你不停下。”

    长发垂落,随着动作连绵起伏,似流动的丝绸。

    意识被反复抛起、落在地上,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欲望浪潮中。

    初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她似乎也发了烧。

    “好涨。”

    她像脱了水的鱼,急需要补充水分。

    “我好渴。”

    “我喂你。”

    床头提前放置保温杯,江瑾初长臂捞起,递给初楹。

    她坐在他怀里喝水,他爆发腰部力量。

    水溅在身上,初楹忍无可忍,瞪他一眼,“你让我先喝完。”

    声音黏腻,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嘶哑。

    “好。”江瑾初说归说,只是转为小幅度地动,慢慢地磨。

    好似悬浮,触不到地面。

    事后,初楹强撑意志没有睡着,望着天花板发呆,今晚没人收拾残局。

    她心里担心江瑾初,生病的人做激烈运动,太胡闹。

    以后,断不能让江瑾初胡来。

    平时稳重的男人,生病连孩子都不如,竟然缠着她做了一次又一次。

    用空了一个盒子。

    初楹观察了半个小时,江瑾初没有事情发生,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早上睡得正香,结果,江瑾初猝不及防放进去了,吵醒了她。

    突然惊醒,初楹掀开被子,还好是梦。

    江瑾初将她紧紧箍在怀里,胳膊搭在她的身上,她喘不过来气。

    “江瑾初。”

    初楹轻轻唤他,无人应答,她摸摸江瑾初的额头,已经退烧,又探探他的鼻子,活着。

    难得和她一起睡到午时。

    两个人赤身相拥,挤在床的右半边,左半边已无法直视,干涸的水渍、粘稠的液体,还有被抓皱抓破的被单。

    床边耷拉的衣服,层层叠叠,撕掉的包装随意扔在地上,垃圾桶里放着用过的工具。

    无一不在诉说昨晚的疯狂举动。

    最重要的是酸涩,初楹没想到她的柔韧性这么好,可以变换如此多的……

    她整夜没睡好、睡得轻,担心江瑾初。

    初楹抬头望着他的下巴,长出一点黑色胡茬,摸起来扎手,在心里啐了一口,‘斯文败类。’

    说话间,男人似乎醒了,发生了些许异样。

    初楹挣扎离开江瑾初的怀抱,被他抱住,“我要起来了。”

    “你起。”

    江瑾初说归说,钳住女生在怀里,角度刚好,初楹陡然怔住。

    “江瑾初!”

    “它自己的问题。”

    好一个‘它自己的问题’,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的。

    初楹咬着牙说:“你没戴!”

    江瑾初从枕头下捞起,“好了。”

    下了床的江瑾初,衬衫纽扣系到最上方,初楹路过,骂了一句,“装。”

    由于发烧的胡闹,江瑾初被勒令吃‘素’半个月。

    ——

    上班日,乔若涵神神秘秘递给初楹一个粉色大礼包,“楹楹,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试试这个产品怎么样?”

    “什么产品?”初楹准备打开盒子,被乔若涵按住。

    “就是小玩具啦。”

    初楹看着包装盒,上面有一朵花,“这是干嘛用的,怪可爱的。”

    乔若涵抬头看看四周,“女性成年用品。”

    倏然,初楹的脸红了,还给乔若涵,“我用不到,你明白的。”

    乔若涵:“男人和工具换着用,我在

    做产品调研,看看哪个好用,你放心,正规厂家生产,不是三无产品。”

    初楹小声问:“你做这个干嘛?总不能是赞助商植入广告吧,播不了,会被禁的。”

    乔若涵:“不是,我的副业,好楹楹,你就帮我试试嘛。”

    初楹想到江瑾初的醋意,被他知道恐怕会吃了她。

    “不行不行。”

    乔若涵摇晃初楹的胳膊,“楹楹好,好楹楹,我没几个这么熟的朋友,你忍心看我哭吗?”

    “你偷偷用,偷偷写。”

    架不住她的撒泼打滚,初楹无奈应下,“行吧行吧。”

    乔若涵:“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和你说,感受不一样的。”

    初楹尊重每个人的需求,毕竟现在这个社会,玩具比男人干净。

    她揣着几颗‘不定时炸弹’回家,藏在楼下的卧室。

    江瑾初极少踏足的区域。

    初楹惶惶度日,不敢拿出来用,恰巧江瑾初周五晚上加班,她去楼下试试。

    结果,刚研究好怎么用,门被推开。

    江瑾初站在床前,疑惑道:“你怎么在楼下?”他在客厅没看到人,去楼上找了一圈。

    初楹迅速将玩具长按关机,讪讪地笑,“你回来了啊,我写稿子,不想爬楼梯。”

    希望他没有听见异样的声响。

    人不能做亏心事,很容易被抓住。

    江瑾初瞥到她的脸色,不对劲,被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以防事情暴露,初楹连忙说:“我们上去睡觉吧。”

    “好。”江瑾初离开前瞥了眼被窝。

    一夜无事,初楹提着的心落在了实处。

    第二日一早,她被另类的起床方式叫醒。

    “江瑾初,等会儿。”

    被填满的初楹,处在愣怔状态,“你怎么?”

    江瑾初一脸正直,“你睡觉喊了我的名字,还喊我‘老公’,亲我抱我,我没忍住。”

    初楹梦见他们正在做,刚进行到激烈的地步,梦戛然而止,回到现实。

    现在看来哪里是梦,分明是现实走进了梦里。

    “怎么好黑?”

    初楹眨眨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眼睛又被蒙住。

    同时,她的手腕被桎梏,江瑾初不知道给她系上了什么东西,挣脱不掉。

    “你松开我。”

    “马上。”

    说马上的男人抱起了她。

    “我们去哪儿?”初楹看不见路,她悬挂在江瑾初身上,紧紧抱住他。

    似乎离开了房间,她的眼底渗进来一点光亮。

    须臾之间,初楹的脚尖着地,手掌扶上一个类似玻璃的东西。

    江瑾初摘掉禁锢她的领带和丝带,初楹的眼睛里骤然射进光,还有他们此刻的样子。

    衣帽间东侧是一条小溪,白色纱幔被风吹起,他们此刻站在镜子前面。

    江瑾初从后方微微转动初楹的脸,咬住她的唇,“老婆,是谁在吻你?”

    初楹脑袋昏胀,“是江瑾初。”

    江瑾初问:“江瑾初是谁?”

    初楹:“就是江瑾初啊。”

    江瑾初松开了她,强迫她直视镜子,看他们的现在。

    “老婆,你已经很久没喊我老公了。”

    初楹嘤咛出声,“老公。”

    江瑾初的声音里似乎夹着不悦,“哪个好用?”

    初楹陡然清醒,“你说什么啊?”她听出来他的画外音,只好装傻。

    “你藏在被子里的海豚啊、花朵啊。”

    原本初楹喜欢的人,渐渐消失在江瑾初的视野里。

    昨晚他发现,这幢房子里也有一罐五角星,还被他发现了小玩具。

    经常没羞没燥的生活,还满足不了她吗?

    她在用工具的时候,又想着谁。

    初楹惊呼,不愧是检察官,眼神就是尖。

    “我没用!”

    江瑾初声音低沉,“对我不满意?”

    初楹摇头,“没有,是涵涵的副业,让我写使用感言。”

    她生出了百口莫辩的感觉。

    江瑾初不放过她,“我也是你的工具,你也要写吗?”

    初楹甜糯道:“你不是工具,你是我老公。”

    她温柔哄他,“老公,瑾初哥哥,那些没法和你比。”

    “你是最帅最厉害的老公,最棒的老公。”

    江瑾初不上套,问出死亡问题,“你用的时候想着谁?”

    初楹大喊,“我还没用!你不能冤枉我。”

    江瑾初深沉目光在镜子里和她对撞,“那你想用?”

    初楹猛烈摇头,“我不想,为了朋友。”

    江瑾初捞起浴袍,裹紧两个人,抱着初楹向楼梯走。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是要写使用感言,多尝试才知道。”

    那不必下楼梯也要尝试啊。

    江瑾初早上提前醒来,在楼下的卧室准备好一切。

    海豚、花朵、兔兔……现在开发的成人玩具多种多样。

    玩具排列整齐,摆放在床上。

    “写吧。”

    玩具露出了真面目,静静躺在初楹的面前,她紧张地抠起手指。

    “那你先放下。”

    结果,江瑾初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的眼睛重新蒙上领带,失去了视觉。

    “你绑住我干嘛?”初楹看不到任何东西,手腕被系在床头,腿被架起。

    只能依赖听觉。

    男人答:“实践出真知。”

    初楹听见江瑾初按开了开关,玩具发出‘嘟嘟’的声音。

    “盲测,才准。”

    江瑾初将玩具对准位置,“是这样用吗?”

    “是……吧。”

    昨晚,她还没来得及使用,江瑾初就回来了。

    玩具档位不断加大,初楹额头沁出汗珠,感觉在爬山,不断加入新的难度。

    初楹的话断断续续,“江瑾初,你……”她很想骂人。

    江瑾初不疾不徐:“我们一起测试。”

    初楹呜呜咽咽哭出声,一边哭一边骂,“混蛋江瑾初,我讨厌你。”

    江瑾初拨开她的头发,吻在额头,“我喜欢你。”

    一整个上午,初楹断断续续体验过玩具的实际效果,她不知道哪个更好。

    江瑾初给了判断,言简意赅,“海豚。”

    “你怎么判断的?”她觉得没有区别,都是震动敏感部位。

    明显他的存在感更强。

    江瑾初贴在她的耳边说:“这个你yao最jin。”

    初楹听清了他的话,脸颊绯红,江瑾初“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江检你最好用。”

    趁他整理的功夫,初楹逃出房间。

    顷刻间,江瑾初拽住她的手腕,她不仅没逃掉,直接坐在男人的怀里,“啊~”

    他怎么这么!!不合常理。

    初楹被江瑾初抱在腿上,两个人坐在书桌前,他握住她的手开始写使用感言。

    桌子上的卡片记录每款产品的使用效果。

    1、海豚款。

    噪音度:

    舒适度:

    2、花朵款

    噪音度:☆

    舒适度:

    3、兔兔款

    噪音度:

    舒适度:

    使用效果记录表被江瑾初强制加上一页,初楹对他的看法。

    噪音度:

    太吵,话越来越多,以前不会说dirtytalk,现在手到擒来,还会说‘宝宝’了。

    舒适度:

    换了男人刚毅的字迹,弄湿了五张床单。

    配合度:☆

    不听话,说东他往西,说轻他来重,不合格,非常不合格!!!

    三个感叹号,表现了初楹的气愤。

    “宝宝,重来。”江瑾初用笔划掉空星,重新添上星星。

    初楹被迫改了答案,舒适度‘自愿’改成。

    足足十颗星,江瑾初才堪堪满意。

    “老婆这么满意,那继续。”

    初楹的嘴抿成一条直线,“不满意,很不满意。”

    江瑾初不怒不气,平淡道:“继续实践,我看看怎么改让老婆更满意。”

    正话反话被他说尽,他最有理。

    一整个白天,初楹打卡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将白日宣淫进行到底。

    江瑾初每个都要问她舒适度如何,甚至连餐桌都不放过。

    “桌子不好,会晃。”

    “沙发布料不够亲肤。”

    “栏杆不安全,需要加固。”

    “地毯薄了,硌到膝盖。”

    “江瑾初,你去补课了吗?”初楹怀念曾经纯情的江瑾初。

    江瑾初微扬唇角,“熟能生巧。”

    每个地方都有属于他们的印记和气息,罐子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罢了。

    初楹是他的老婆,足够。

    ——

    日子在没羞没燥的生活里溜走,天气温度逐渐走低。

    阳历新年,初楹和江瑾初在家里进行一场大扫除,收拾一些旧物。

    时间过得真快,她和他结婚快一年。

    初一越来越胖,肉嘟嘟超可爱,初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收起,跑到阳台逗猫。

    “不可以打架。”她悄悄望一眼江瑾初,勤勤恳恳做家务,蹲下来神秘兮兮地说:“妈妈喂你吃零食。”

    宠物医生说要控制猫的体重,可是怎么忍心让猫猫吃不饱啊。

    初一蹦到初楹身上,伸出舌头舔她的脸。

    初十一直是高冷样子,保持合格的体重,巡视自己的领地。

    江瑾初整理楼下的卧室,不小心碰到了初楹电脑的键盘。

    只是休眠,没有关机。

    屏幕上展开的是q.q空间的画面,一个年久的事物。

    江瑾初准备合上电脑整理桌面,一句话出现在他的眼里。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我的姓是他的名。」

    时间是十二年前,没有写男生的名字。

    「我的姓是他的名」这句话,反复在他心里默念。

    江瑾初的心跳蓦然加快,大脑不受控制,呼吸困难,他缓缓心神,继续向下看日志。

    「我们坐前后桌,我却一句话都不敢和他说。」

    「中考结束了,以后不知道能不能见面。」

    「妈妈和叔叔结婚了,叔叔很好,但我不适应,想约他出来说说话。」

    「他很久没有回我信息,是不想理我了吧,那我也不要再理他了。」

    下面有一张截图,是初楹发出去收不到回复的消息。

    【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去环湖公园。】

    【你怎么了?没登q.q吗?】

    【我知道了。】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隔着屏幕,跨越时空,江瑾初都能感受到初楹的落寞和难过。

    「耶,我和他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能继续做同班同学吗?」

    「唉,没有分到一个班级,如果我的成绩再好一点就好了。」

    「初楹,努力学习啊,不能辜负爸爸的期望,也能离他更近。」

    「成绩出来了,我离他更近一步了。」

    「年纪成绩排名挨着他了,也是一种合照吧。」

    「悄悄送出去一封匿名情书,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出来蓝花楹的信封是我的。」

    「他是猜不出来还是直接扔了呢,算了,学习重要,考不上好大学一切白搭。」

    「高考结束了,我还是没有勇气向他表白,祝他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江瑾初记得这句话,五角星的背后也有。

    日志时间进入到大学。

    「我们的大学竟然挨在一起,又能见到他了。」

    「在食堂遇到他了,我不敢上去打招呼。」

    「经常去政法大学的图书馆,室友说我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要是真的就好了。」

    「女追男隔层纱,是金刚纱吧,可我压根不敢追,因为他不喜欢我,恐怕都忘了我。」

    「喜欢他的第4000天,我不想再喜欢他了。」

    过了没两天,她在日志写下。

    「还是放不下,这是得不到的执念吗?」

    「很久没写日志了,喜欢到都快忘了喜欢他这件事。」

    日志时间来到一年前。

    「他也要去同学聚会,知道不会有下文,再见他一眼,就彻底放弃喜欢他,初楹你能做到。」

    「明天要见到他了,他会来的吧,一定会。」

    「我要怎么和他打招呼,‘你好,我是初楹’,会不会太普通了。」

    同学聚会的前一天,她的话变多了,日志写了好几条。

    「啊啊啊啊啊我要和他相亲了,会成功吗?」

    「成功了,他想和我结婚。」

    江瑾初心里已有了答案,但他不敢相信。

    他的手指颤抖着滑动鼠标,翻看初楹一年又一年的暗恋心境,直到他看见:

    「13岁的初楹你好,恭喜你,你的愿望成真了。」

    初楹配的图片是结婚证,是她们的结婚证。

    无数篇日志里,首次出现了名字。

    所有的话语,指向一个事实,初楹喜欢江瑾初。

    领证之后,江瑾初收起了结婚证,他第一次仔细端详证件照片。

    初楹的笑容和刚重逢时不一样,不是浅淡的笑意,而是粲然、明媚。

    她似乎化了妆、编了辫子,明明她这么用心,他怎么就看不出来。

    江瑾初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脑袋里时而想到他们相亲、结婚的场景,时而回到刚遇见的那天,最后化为空白。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过。

    原来,初楹默默喜欢了十二年的人。

    是江瑾初。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