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满城灯火流溢,唯一处隐蔽暗巷之内,黑暗压制之中,响起一道压抑过的响声。



    南宫此时站在一道黑影面前,微微侧到一边的脸露出一道掌痕,可见方才被打的有多么用力。



    沉默半晌之后,面前的黑影才居高临下的丢下一句宽恕般的话。



    “下回若还看不住少主公,你便自行去同侯爷解释。”



    显然是已经知晓今夜他未曾跟在顾守野身侧,让他同魏时幼离开的事情……



    粗粝又带着几分威严的话让南宫眼底露出一丝的暗,沉默了片刻,他沉拱手垂眸应答。



    “是……”



    心中思索了片刻,南宫抬眸看向面前之人,视线又一瞬落下了他手中刻有军中家纹的佩刀时,已然又了几分猜测。



    “不知许叔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可需玉章协助……”言语之间的试探隐藏的很好,但那人还是很快打断了他。



    “此番我是得了侯爷吩咐来上京见一个人,我在上京的事情暂时不必同少主说,免得被皇帝察觉。”



    事情重要且缜密,南宫听完后,眼底露出一抹了然的暗色,便不再过问。



    那人临走离开时,还是冷嗤了声逼迫道:“今夜上京恐生乱,你赶紧将阿野找回来。”



    说罢,在看到南宫点头后,那人才不疑有他的转身隐入巷子更暗处,自另一个方向离开。



    留神听到那人的脚步声走远后,南宫面上的温和谦卑褪去,浮现出一丝格外严肃的冷意,长眉紧皱。



    暗暗思索了片刻,心中暗暗察觉到了几分不好,低声骂了句,迈步朝巷子外光亮的地方走去。



    手熟练自然的擦过腰间,这时他才发觉腰间挂着的玉髓不见了。



    但已然来不及去找,背影顿了顿,脚步更快的往外走……



    今年雪下的不算久,按照时历,再下一次雪,便是年尾,一年灾厄过去,来年便是丰年。



    这话不仅百姓喜欢听,在身居天子位的皇帝听来也是顺耳的。



    是以今年的织造署在下元节花了不少心思,各处花灯精巧绝伦,远远看便华丽惊艳。



    街上有不少摊贩在卖面具,都是各类兽面,游观者戴上,不仅平添一丝神秘感,也能增添意趣。



    傅重峦走在肖从章身侧,二人一路沉默的从上街走到下街,无甚交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不是一起的。



    人流大多,走了半天傅重峦感觉脚底板都要酸了,侧眸扫了眼边上的肖从章,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轻松模样,心中不免嘀咕。



    姓肖的什么意思,这是要带着他巡完整个上京?



    而且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时不时侧眸看他,弄的傅重峦也不自在。



    想到这,傅重峦脚步一顿,不走了。



    肖从章察觉到了身边的人停下了,也跟着停了下来,侧眸看向他。



    只见傅重峦双手抱胸,冷着脸颇有几分气鼓鼓的模样。



    他道:“我累了,不走了。”



    肖从章神色未变,只是点头。



    “好。”



    肖从章的顺从让傅重峦感到陌生,他皱了下眉,转身走到一旁的面具摊子上扫了扫。



    那小贩吆喝道:“客官,买面具吗?可以瞧瞧,都是好式样!别家可没有!”



    傅重峦一副蛮横无比的模样回头看向肖从章。



    “本公子没带钱,我要买这个!”



    听到这话,肖从章走过来,利落的拿出钱袋子递给傅重峦。



    傅重峦失神的看着眼前沉甸甸的钱袋子,心中不可控制的起了一丝涟漪。



    抬头对上肖从章幽深如清潭的眼眸,又好似被烫到一般,忙的收回视线。



    轻咳了两声,傅重峦耳根微微发红,当着小贩的面扬了扬下颌,看上去格外矜贵高傲。



    “那我要买这个,那个丑的你戴!”



    扫了一圈,傅重峦给自己拿了个花狸纹的半面具,顺道给肖从章挑了个猪兽的。



    他本意是想看肖从章黑脸不耐后,他便有理由跑了。



    没曾想肖从章竟一点都未犹豫,抬手接过后便戴上了,还顺道给了钱,这下给傅重峦弄的不会了。



    算计不成,傅重峦认命的戴上面具的同时·,故意挑衅的说了句。



    “看肖将军这般熟练,想来我不在的这些年,肖将军也不少陪人逛街吧……”



    听到这句话,肖从章没有立刻回答,被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视线很晦暗幽深,不见底色。



    见他沉默,傅重峦以为猜对了,唇角边的嘲笑刚露出,便听到肖从章沉沉如器的嗓音。



    “不是……”



    傅重峦笑意一僵。



    肖从章露出的下半张脸带着严肃认真,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肺腑之言。



    傅重峦怕他大庭广众之下有损威名,忙的接话阻止。



    “哎那边好似很热闹。”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往前边走去,留给肖从章一个利落潇洒的背影。



    肖从章静静的看了一会,最后也只是垂眸笑了笑,抬脚跟上他。



    傅重峦说的地方其实就是在封冻的湖面上围出一片地方,周围挂了不少灯,照的冰面上重影一片。



    有一群人正在打冰嬉球,周围站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大抵是哪位庄家弄了个彩头,他们这会走过来看,周围人还在激动的议论谁能赢。



    看了一会,傅重峦的眼神有些酸,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心口隐约有几分刺痛,他很轻的皱了下眉,便听到了身侧的肖从章在同他说话。



    “我记得,你从前也会打冰嬉球。”



    在发现傅重峦的身份到现在,肖从章还是第一次同他提起从前的事情。



    傅重峦面具下的脸色微白,怔然间抿了抿干涩的唇,嗓音如风般轻。



    “是吗,我不记得了。”



    他都死过一次了,再想着从前的自己是如何的也无甚必要,只会增添烦心。



    他也不想问肖从章为什么要记得这些小事。



    肖从章听完他说的,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在他身侧,静静的垂眸望着他。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真实,傅重峦有些逃避似的垂下眸,却又刚好对上边上一个孩童打量的目光。



    是个五岁大的男童,被父亲牵着,手里还拿了串冰糖葫芦,乌亮圆溜的眼珠好奇的盯着他和肖从章来回看。



    见傅重峦发现了他,也不害羞,将手中的糖葫芦高举,笑着露出缺了门牙的笑脸。



    “大哥哥,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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