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狗狗会无条件信奉主人◎
系统在晚心亭脑海播报:【郑宥静的汪汪值开启了,唔,郑宥静的汪汪值不高,只有16点。她的病症是……】
系统仔细读了出来,【自恋型人格障碍】。
晚心亭:“是轻度吧。”
系统摇头:【没说轻重程度。】
晚心亭看了郑宥静的记忆:“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系统捉摸出晚心亭有那么几许漫不经心,对汪汪值没之前渴望了。
系统不存在的眼珠子转了转,好意提醒:【请宿主妈咪重视起来,万一郑宥静是您的小狗?小狗的灵魂也有狡猾的,为了欺骗宿主不想回去呢。】
晚心亭在脑海里撇嘴,“那就不要它了。这么可恶的小狗,要它干嘛?”
系统一想,不要小狗么?那更好。宿主不要小狗,系统可以做宿主的小狗……这个想法系统在和宿主妈咪相处一个月就有了。这么聪明智慧温柔的宿主,它上哪去找?打着电子灯笼都找不到的完美妈咪。
宿主不要小狗!它就邀请宿主常常参加穿书局的活动,去各个世界找小狗玩,这样它还能和宿主妈咪在一起做任务,攒汪汪值。
做潇洒女人,过潇洒人生,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晚心亭和姜誉之回房收拾行李,晚心亭的行李很少,一晚过去,仅是白宗俊为她多添置了一套睡衣。
要离开时,晚心亭又朝姜誉之说道:“你不介意我们的队伍多一位男嘉宾吧?”
姜誉之微怔,几秒后,摇头说不介意。
晚心亭还是同姜誉之解释得清楚:“那我们去楼下等一下在赟吧。我想拉他进入我们的队伍。”
姜誉之没有追问,甚至没有好奇的表情,他就像乖乖听从主人,但又看不懂主人行动的笨蛋小狗,无条件拥护主人,主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指令。
姜誉之的内心也是这般想,他对晚心亭选择在赟好奇,在赟是和晚心亭从没接触过的男嘉宾,但是晚心亭忽地抛下东庭秀,金梦书两兄弟选择在赟,他不理解,但绝对支持。晚心亭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轮不到他猜疑,他只需要信任晚心亭就可以了。
这么听上去很无脑,可是姜誉之却很安心,放心大胆地把自己全部的判断和嘱托交付给另一个人,可能这就是他与狗人格融合后,享受到的狗狗喜悦。
狗狗会无条件信奉主人。这条准则天经地义。
下楼前,姜誉之有股温暖的热流在心脏涌动,向晚心亭提出诉求:
“晚小姐,我想拥抱一下你,可以么?”
姜誉之腼腆地挠头,看向楼下正盛的阳光,“等会出去了,会很不好意思。”
姜誉之是指的人前,他就不会和晚心亭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他也很惶恐,面对未知却熟悉的路途,这一段路途是他曾经绑架经过的路线,深埋在记忆中,不断被恐惧唤醒。
晚心亭点头,展开双臂拥抱姜誉之,姜誉之将头搁在晚心亭肩膀蹭了蹭,小声又窃喜:“好爱你,我的主人。”
晚心亭放开了姜誉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姜誉之下了楼,在进入小院的路口等待在赟。
完成所有游戏项目第二个进入的是金梦书和金梦诗两兄弟,他们并排前行,不分先后。
金梦书和金梦诗两人见到站在院落石阶上的晚心亭,第一反应不是靠近,而是背过身回避。
两人像在田坎不断挖坑劳作的鼹鼠,与天地照面的瞬间,双双缩着身子退却,金梦书一时不知如何遮盖他狼狈的模样,他很不喜欢丑陋的一面被晚心亭瞧见。
金梦诗也同样。
金梦诗望见了后院的门,“从后院回去,你我身上味道太难闻了。”会和刚洗完澡的姜誉之形成鲜明对比。
金梦书恋恋不舍地绕远了路,他也没靠近和晚心亭打声招呼解释,害怕身上的味道熏着了晚心亭。
接下来是朴进和张允城回到小院,他们俩本来不熟,可李忆柳和白熙珍的关系良好,他们便结成了同盟,互相帮助赢得了还不错的名次,再来是在赟完成所有项目。
在赟并不在意他的落魄模样,白衬衫沾有黄泥,随性地张开指甲盖都是淤泥的五指,埋头行走。
他参加节目并非为了获得女嘉宾青睐,只是出于节目组所言,为郑宥静宣传热度和增加自己服装店的曝光,他深知他的身份和财阀千金有着跨越不过去的天堑。
晚心亭叫住了在赟,问:“有兴趣考虑今天和我一组录节目么?”
晚心亭并没有说一起旅行,在赟礼貌而疏离地道了句感谢,拒绝了晚心亭的提议。
在赟和晚心亭出游,定会让郑宥静生气。虽然在赟并不是想和郑宥静复合,但也没有背叛郑宥静的想法。
“关于宥静,也不想么?”晚心亭微笑,“我们先聊聊看怎样?听听我的建议,说不定,是对宥静和你都很好的决定。”
在赟顿了下,还是坚定地摇头,转身离开,但是走上三四步石阶后,他驻足在原地。
沉思片刻,他倒回下了石阶,想听听看晚心亭有什么建议。
他辅助过郑宥静做频道,当过郑宥静前期对接商务的经纪人,有一定的网感敏锐度。晚心亭上节目前没有任何热度,能从寂寂无名的女三到登顶两次热趋,要么是节目组的剧本,要么就是她有自己的思考。
在赟觉得对方与疯狂搭不上边,理智,情绪稳定,也不是随意抛出橄榄枝的女嘉宾,她和郑宥静一样,都有自己的目标要实现。
在赟和晚心亭去院落处的田坎聊了几分钟,在赟皱着眉思索抿唇,最后和晚心亭握了手。
姜誉之对在赟握住晚心亭的手充满不屑,很想龇着牙,冲过去扑倒在赟,但理智上克制住了。
他宽慰自己:晚心亭不喜欢他那样做,不能惹他讨厌。她肯定是有理由,就算没有理由,喜欢上新的老实巴交的狗,他也只能让那只狗进家门,他不是爱争风吃醋的小狗,他不是……
姜誉之自我催眠,晚心亭就站在楼下等在赟整理仪容。
录制到现在,《结恋》只有一位男嘉宾没有归来,东庭秀双手撑在稻田的淤泥里,已经崩溃了,垂着头,恨不得在泥田里打滚。
他在今天吃尽了一辈子的苦。
第一次被猪拱着跑,身上被弄脏得臭烘烘到晕厥在红薯地。
爬树的时候,树杈把裤缝划破了,开线处正好是臀沟。
东庭秀在工作人员的憋笑中,抱着树干,毫无形象可言,嘶吼着让摄像滚开,给他重新拿条裤子。
换好裤子的他,跳下树杈时,崴了脚,跌跌撞撞跳进在稻田里泥打滚地捉鱼,滚成了乞丐模样,一条鱼没捉到。
他又累又饿又热,整个人被折磨得挫败,胜利不仅无望,而且出尽洋相,只想躺在泥田安详闭眼算了。
大批量的观众涌进了他的直播间,疯狂刷屏:【让让,我是庭少爷的猪友粉,我来拱他了。】
【黑屏干嘛?有什么是姐妹不能看的?太见外了。】
【截图了。庭少爷挺大的。】
【哪里大?屁股大么?】
【神经,害我笑了下。】
【截图。我会发给女三。这种下雨天会捡垃圾吃的傻子不能要。】
【截图。我会告诉MJU的全体员工,她们少东家穿水蓝色内裤。】
【救命。我真的在给MJU打工,怕长针眼。】
【我能拿这张照片威胁东会长聘用我去MJU实习么?】
【东会长,您也不想孙子的X照被转发到校招群吧?】
【哈哈哈哈哈庭少爷贡献了我的一天笑点】-
郑宥静睡了一觉,补足精神醒来,不知为何,内心的杂念少了很多,神清气爽。
她正看见在赟换了身衣裳,提着行李箱下楼出发。
她挥手招呼,问在赟为何耽搁这么久才回到院里,注意到在赟手里提着的行李,她没再发声。
在赟也注意到了郑宥静,没有回应,不敢多看郑宥静一眼,径直离开了小院,和晚心亭、姜誉之一起下山了。
郑宥静瞪大了眼,疑问挂在脸上,问出一声:“什么?为什么?”
尔后是冷笑,她根本不信晚心亭会看上在赟。晚心亭只玩弄家境最优渥的财阀少爷,在赟这种没钱没势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在赟也不会在一天转变态度,喜欢上晚心亭。
唯一的可能是在赟想使用激将法,探察她的态度,昨晚不和她同睡一个小屋也是在刺激她。
很好,她被男人的诡计刺激到了。
在赟通过节目规则,以为他有选择权了,不和她绑定,选择了另一位女嘉宾。原来他一直气闷分手之后,她结交了新男友,在赟还停留在原地。
他想和她赌气。
郑宥静百分百笃定这是在赟幼稚的赌气。在赟不会在节目里结交新的暧昧对象,如果要结识暧昧对象,开启下一步,在她们分开的几年内,早就交往新人了。
郑宥静也非常确定,无论是白熙珍,李忆柳……都看不上在赟。
这么幼稚么?
郑宥静“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想:在赟啊,没人会在意他,除了她郑宥静。只不过晚心亭为什么会答应和在赟一起出游?她不想和东庭秀、或者双胞胎出游么?
郑宥静思忖着,回屋时,撞见帮白熙珍提行李下楼的张允城,郑宥静让开了路,装作看不见白熙珍,去厨房倒水喝-
赶到下一个景点的队伍会优先获得选择今晚房型的权利。
今日没有要求桃乐丝带着她的朋友逃难,工作人员给了晚心亭不多的餐费,指引着晚心亭选择出发的车型。
晚心亭选择了一辆奔驰紧凑型的SUV,这对女士来说,刚好合适,但是对两个一米八的男性来说,逼仄又窄,坐着肯定不舒服。晚心亭要的就是压迫的气氛。
姜誉之没有异议,在赟本想考虑越野,但晚心亭选的高底盘SUV也不差,这是晚心亭做主导的队伍,轮不到他置喙车型。
姜誉之趁着晚心亭拿经费时,机智地在警区超市,买了零食和水装进背包。工作人员发现了,也没有指出来,对他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
晚心亭负责开车,姜誉之坐在副驾驶,给晚心亭喂水,喂零食。
在赟全程不说话,全当自己是隐形人兼摄像头,他也不觉得尴尬,也不社交,没话找话,不想搭话时,他不会勉强自己。他是个I到极致的INFP。
她们会开往全罗北道的群山市。
一路上很平稳,到了下一个郡,晚心亭突然将车停下,去了一家商场,出来时,提了个超大手袋,往车后座一甩,在赟这才注意到晚心亭换了双高跟鞋。
高跟鞋开车非常吃力吧。
在赟不理解晚心亭的做法,晚心亭上车后,姜誉之反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姜誉之望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好像又回到了老师的身边,成了那只不能挪动身体的比熊玩偶。车内的氧气彷佛被抽空了,空间在逼近他。他变得很拥挤,连坐着也不舒服起来,感觉这是处窄仄监狱,无处不在逼死他。
姜誉之拽了拽晚心亭的衣摆,晚心亭关切地望着他,残忍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问:“怎么了?姜誉之。”
姜誉之摇摇头,说不出话,也问不出晚心亭为何换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这简直像晚心亭看穿了他,彷佛和老师一样可怕。
姜誉之垂下了头,像做错事不敢招惹老师生气的孩童。
晚心亭又开上了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在赟察觉到了姜誉之不再缠着晚心亭,像之前热情地呼唤着“晚小姐”,伺候这,伺候那。终于安静了,在赟可以闭眼听音频读书。
十几分钟后,姜誉之彷佛变了个人似的,冷酷开口:“晚心亭,你非要这样么?”
这还是在赟第一次姜誉之敢用这种口吻质询晚心亭。
在赟没睁眼,沉眉想:“怎么回事?小情侣突然吵架?”?
第72章
◎与我的孙子结婚么◎
晚心亭瞥了姜誉之一眼,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抚摸姜誉之的下巴。
车内后视镜,投射出姜誉之略带凶悍的眼神,在晚心亭用掌心摩挲他的下颌,五指禁锢住姜誉之后。姜誉之又不再说话,冷漠地拧眉,抱胸,躺回副驾驶。
如果注意地仔细,会看到姜誉之的气息不稳,他拉长着呼吸,平复着悸动的心跳和兴奋。
晚心亭未置一词,继续开车。
监管者扫视着车内,注意到几个摄像头,监管者不满意地将手伸向那些固定住的摄像头,发现拔不掉后,从档位的储物槽里掏出纸巾,捏成小帽的形状,挂在那些摄像头上,这样就遮住了。
晚心亭刚才轻轻触碰监管者时,他嗅到女人手腕的香气,些微忍不住想麝了。
监管者用手盖住双眼,他真是病到无可救药,仅仅是一个摸下巴的动作,就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姜誉之也是有病,在这种时候,将他叫出来,令他奇怪的是狗人格不见了,监管者怎么叫狗人格,它都没有出现。
更奇怪的是姜誉之今日的记忆也没有传给他。
监管者回了头,车后坐了位不熟悉的男人,监管者有些印象,是之前和姜誉之同为《结恋》节目组的男嘉宾。他戴着耳机,靠在车窗,闭眼养神。
真恶心的男人,为什么要坐在这辆车上?
监管者瞅了眼晚心亭,女人没任何神情,监管者心里泛着痒,很想逗她,让她的眼神中只有自己。
他轻轻地靠近,将头靠在晚心亭的肩膀,晚心亭无声地回眸,监管者做这一切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她从喉咙里不屑地冷嗤出一声。
没有摄像。
监管者大胆妄为,微微侧头,吻就落在晚心亭耳垂上,晚心亭依旧目视前方,不搭理他,监管者便堵了口气,溺在胸膛里发泄不出来,腰椎发热,下身也变得酥麻,监管者用牙齿咬上那丁点软肉。
齿间磋磨着耳垂那点肉头,监管者禁不住用鼻梁去顶晚心亭的耳廓,想象着那是一只笔挺的笔,他用沾了墨汁的笔肚勾勒晚心亭的轮廓。一笔,接着一笔,哪里是她的耳根,哪里是她的耳蜗,哪里有她的耳坠,他用鼻头去研磨,烂熟于心。
整个身躯都在发骚,燥得他难受。滚烫的胸膛欺近晚心亭的肩膀,鼻息在对女人猛嗅。监管者渴求自己是一滩熬化了的糖浆,悄悄地融入晚心亭的身体,与她合为一体,这样便彻底满足了。
完全出于一种控制不住,监管者再一张口,他含住了晚心亭的整只耳朵,用舌面在口腔内舔吮,搔刮,用舌尖摆弄着耳垂和耳坠。
晚心亭拧紧了眉,她的容忍是有限度。
“啪!”
一声脆响,在赟睁开了眼,他听到了肉贴肉的巴掌声,打得特别狠。
刚才他在听一本听不懂的书,晚心亭车技过好,开得又平又稳,他的思绪也又沉又钝,听得睡着了。
姜誉之却略显慌乱,垂着头,伏低高大身躯,手指胡乱地翻着中控台的卡槽,寻找数据插头。
晚心亭冷冷垂眸,警告他:“我在开车。”
姜誉之轻嗯了声,坐回一旁,腰挺得笔直,抿紧唇,额头汨着汗。
他好似还在生闷气,和之前一样不亲近晚心亭。
在赟觉得这对小情侣气氛不对,半梦半醒间,他真实地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
细想,晚心亭是上节目的女嘉宾,不可能打姜誉之-
一巴掌多少让监管者清醒了,清空了脑海内不少蹿出来的黄色废料。监管者只要不看晚心亭,旖旎绮念就不会注入进他脑海。
可不看晚心亭意味着他的注意力得放在窗外。
他曾无数次代替主人格凝望着窗外的景色。
他和主人格除了脸面,行为处事,生理需求皆很不相同,主人格没有近视,他有,主人格高中辗转比赛和学习之间,对习题册的恐惧厌恶比之红色高跟鞋。
他退缩了,杂物就会一股脑丢给他了,作为真正对这具身体负责的人格,他必须要扛起很多任务。
长时间的备考,让他戴上了眼镜,他有高度近视,监管者看向窗外的景色具是青黄交错的模糊,可这不妨碍他认出是那逃窜的一路。
监管者思索:《结恋》里面是否有姜誉之的仇家,看了当年的新闻,故意选择了这一路。
看久了景色,那些记忆进入脑海,他的背脊由火热变得阴恻恻的冷,哆嗦着,他抱住手臂,夹紧腿。
他羞愧地侧过了脸,将脸埋入座椅和车窗的缝隙内,在黑暗里,他又感到熟悉的密闭恐惧,还有下腹不停地潮热。
姜誉之伸了只手过去,捏住了晚心亭腰间的衣摆,轻轻地捏着,获得一丝安心。
监管者哀求着晚心亭这时千万不要甩开他的手,他真的很需要她,就像姜美丽和狗,还有姜誉之那么需要她,只有她才给予他们安心。
监管者闭上眼,那些连同高跟鞋在内的记忆,闯入他脑海中。
他变成那个被绑住的男孩,在荒郊野外的休息区,司机去买水,老师在前排抽烟,司机大叔带回了水和食物,两个成年人在他面前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姜誉之没有获得食物的机会,父母给赎金没有到账前,他们一路逃亡,资金紧缺,只有去人多的服务区或者郡上的餐馆,需要掩人耳目,装作年轻夫妻的小孩时,在人多的地方,他才有获得食物的机会。
老师和司机大叔吃饱了,会在前排做/爱,那个女人……监管者深深皱起了眉,她很坏,他被绑在后座,堵住了嘴,听着司机恶心冲击的嘶吼,她的轻吟,红色高跟鞋像月亮船似的摇摆。
这是司机大叔和女人的恶趣味。
还有画面闯进来,他躲在床下,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过,她的鞋面沾满鲜血和白色黏液,血顺着男人的发丝一滴一滴坠落。
女人疯疯癫癫笑着说:“少爷我们又要走了,乖乖出来,别惹司机叔叔生气。”
“少爷如果被我找到,你会得到最可怕的惩罚。”
“啊!找到你了。”
司机的头颅从床底被扔了进来,鲜红的半面得湿淋淋,直勾勾的眼眸,与姜誉之的脸对撞,那死白僵硬的眼珠,变得仇恨青黑,好像死前的怨气都冲进了姜誉之的眼底。
姜誉之咬紧了牙,酸得发疼,往上看,看到司机颅顶黑黢黢的窟窿,意识到他额头垂落的白色浆液是什么后……
脑海内小男孩的尖叫令他皱了眉,监管者捂住想呕吐的嘴,攥住晚心亭的衣袖愈发紧张,冷汗迭出,指骨苍白。
晚心亭侧眼扫了地图,没看姜誉之,她替他找好借口:“晕车了么?再过十多公里,PD在服务区等我们。我们下车休息一下。”
晚心亭操控着方向盘,抽出一只手抚在姜誉之颅顶,轻轻攘过他的头发。
监管者咬紧牙,抽出最后的力气,将自己倒在晚心亭大腿面,埋进她的小腹,嗅着她的气味,体内的难受果然好受了些-
一下车,监管者去了卫生间呕吐。
在赟借着机会向工作人员讨水喝,PD拒绝了他,指着晚心亭示意,得向晚心亭要钱买水。
在赟得了十万元去买水,晚心亭坐在车窗内,听PD讲解下一环节。
【桃乐丝想驱动魔法车,获得经费,得先安排你的好朋友,通过大奥术师设置下的阻碍项目。只有通关才能去往下一个地点。】
晚心亭问:“是什么项目?”
PD介绍起任务卡:“在沙田里挖金币。”
晚心亭看了眼,高速公路下是农户家的农田,节目组有心在那里设置了好几块与田地颜色不一的沙土。
“有二十平米分布三块价值两百元的金币,有十平米分布十块价值五十的金币,有一平米分布三十块价值十元的金币。”
“挖到多少数额能离开?”
“三百。您选择哪位朋友?”
“姜誉之吧。他体力好些。”
回来的在赟,想到姜誉之身体不舒适,主动提议:“要不我去?”
晚心亭摇摇头,在赟不再好多说,这只队伍是她做主导,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PD确定完人选,又朝作家使了眼神,他可不敢再去见那个老头。
作家翻了个白眼,不拐弯抹角,上前同晚心亭直接说:“亭亭,东会长来了。他想见你一面。”
“东庭秀的爷爷。”
作家轻点了头,“对。MJU的会长。亭亭,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去拒绝。”
“没事。他在哪?”-
晚心亭上了服务区的楼,这里开了间茶室。
门口站着背手冷脸的黑衣保镖,四处安静到落针可闻。
进了茶室,东会长坐在大厅的一处沙发前,茶桌上摆了手袋,他身后还有位晚心亭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晚心亭坐在茶几前,点了下头,端起茶杯,浅酌一口,问:“会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东会长指着晚心亭,朝站着的中年男人一愣,又挤兑起满脸皱纹,故作轻松大笑起来,“韩社长,我说我没看错人。”
韩社长朝会长深深鞠了一躬,轻轻推了下桌上的礼物,也朝晚心亭鞠了一躬,说:“晚小姐,您好,我是大有商社的社长韩琦。这是会长送您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赏脸收下。”
“这样吗?”晚心亭望着桌上的礼品手袋,只向东会长微笑,“谢谢会长先生。”
东会长觉得晚心亭的表现很大气,桌上全是她这个年纪女孩会喜欢的当季新品,她没看几眼,其实也不多,倒显得东会长寒酸了,也就四千万韩元左右,聊表一次心意。
东会长伏低苍老的身躯,给晚心亭重新斟满茶,细细的水流从嘴壶中涌出,东会长说:“晚小姐,我们家庭秀很喜欢你。但他是个笨孩子,我信教的原因,他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不懂得和女士相处,你别嫌弃他。”
“没有。庭少爷很……优异。”晚心亭低垂着眼眸,口吻又淡漠又温柔。
东会长本以为晚小姐会热情地夸赞,东庭秀的待人处事,结果只是称赞了优异。
优异?这是个好词。
他东氏家族出来的子孙,的确都很优异,被纯宗赐下御笔“静鸣”是他们家光耀门楣却鲜少人知的密辛,但纯宗当年接见他的祖父时,也是称赞他的祖父优异。他刚开始打拼江山,被那时的总统接见,在谈判桌上谈判,秉死要求置换资源,那位铁血也是称赞了他优异。
东会长觉得晚心亭和他的家族有缘,便说:“是吗?比起晚小姐来,他还是差了些。”
晚心亭摇头,含糊地讲:“比不上。”
东会长品出了些许,“老头子也不想同晚小姐拐弯抹角,晚小姐,对我们家庭秀是什么看法?有没有意愿与老头子我亲近亲近?”?
第73章
◎小狗的别扭◎
东会长对晚心亭的各方面都很满意,第一次见面没有表露出他常常见到的媚俗。她收下了礼物,代表她愿意和他们东家亲近亲近,这就足够了。
她和他想象中一样,聪明冷静,会藏着情绪,也有着这个时代年轻人该有的倨傲。
她也不是目中无人的高傲,对他这个长辈还是有应该有的礼貌。
在东会长询问能不能看出他让东庭秀参加婚恋节目的关键,晚心亭含蓄地点出东会长与白先生合作的上游产业,是想为东庭秀铺路。
她的话说得没那么直白,让东会长欢喜,看来她也不是一个养在深闺,只知道花钱叫男偶像出来陪酒的千金,她有思考,有见解。
这很好。
第一次见面,东会长还不想表现出东氏家族上赶着求取晚心亭同他孙子结婚的样子,双方的交谈和谐,他很满意这个进度,谈婚论嫁的事情下节目前商榷就行了-
一平米的土地很窄,锤了四个铁钉,拉拽白线界定出一平米的面积。
监管者身高颀长,穿着深绿色的防尘衣,套了双塑料的过膝筒靴,筒靴可以防止沙砾进入鞋底,也加重了行走的不便。
他踩着铁铲边缘,发力按下脚蹬,再借助臂膀的力量,翘起一铲黄沙,扬在边界线外,搜刮沙土下的藏着金币。
这是项繁重的工作。
不一会儿,监管者白净娇柔的脸蛋出了汗,浮上了黄沙。
监管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找金币的程度,比他预想中繁琐劳累,他低估了这项运动。
本以为只要很轻松地刨两下沙土,就可以得到金币,谁知道节目组将金币藏得很深,逐渐炎热的,他挖了十多分钟,也才找到两块金币十元金币。而他们的目标是三百元。
监管者并不知道挖一平米多个小金币的沙土地和挖二十平米挖到一枚大金币的策略,谁能更快完成任务?
节目组设置得坑很多,二十平米分布三枚金币,目标地点太渺茫了,贪图更快挖到一枚两百元大金币,不是幸运的赌徒,会挖了许久一无所获,白白浪费体力,再转站一平米或者十平米的区域,体力也消耗了,挖起金币更费劲。
首先挖一平米的小型区域,是晚心亭决定的策略。
监管者也同意,他们是第一名到达活动场地的“情侣”,他先将能轻松获取的金币获取了,再去两个大的区域碰碰运气。之后赶来的队伍,就只能艰难地挖得又深又广。
谁知,就算是第一个开挖的队伍,获取金币也并不轻松。
监管者快累到脱力,他是智力型玩家,和长期训练肌耐力的主人格不一样,就算拥有强大的体魄,可被晒得糊涂,监管者难受地想要逃避,要求歇息。
不是没有人示意帮助他,另一个男嘉宾还算具有监管者极为推崇的“骑士”精神,在他呕吐之后,关心了他的身体情况,提议让监管者休息,换他第一个挖金币。
监管者瞥了眼在赟,拒绝了他。
他不是主人格那种废物,会扛不住保护自己的责任而怯懦。他是想要逃跑,可他最终会选择面对,不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去寻求别人的帮忙,谁知道那是否会引火烧身?
监管者在主人格身体居住的十几年里,看了太多次,那个傻子犯错给自己惹来麻烦的蠢事。
主人格十四岁时,模样漂亮,被带队出游的男教练猥亵。他向同队“师兄”寻求了帮忙,没有完全证据的情况下,举报了男教练,后续是关于他和男教练在击剑队私下借用浴室苟合的新闻上了首尔市的小报。
姜父姜母帮他压下了这则报道,那时他已小有名气,是队内最被看好的年轻选手,可是却没有戒心防范,主人格在同父母解释这一切的原由,轻而易举就被父母忽视了。
姜父打断了姜誉之的解释,说姜誉之现在同他们解释没有用,真相不重要。财阀们的丑闻本就是平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调味剂,不然他们怎能发泄平日的愤怒,安分守己待在位置上。
姜父说现在他们已经拌饭吞下,这种解释不用再提了。而且很无所谓不是么?姜誉之只需要拿到冠军就行了。大部分人会对优胜者宽容。
监管者在主人格体内看到了这一切,也认可姜誉之的解释无力地就像一块淋上焦糖滋滋融化的冰淇淋蛋糕,有什么用呢?蠢货除了向父母撒娇之外,不会产生任何改变。
主人格不够清醒,没有认识到父母的真面目,他们的父母是残酷的父母,典型的社达主义者,不会给予主人格撒娇的回应。
在他们眼中,姜誉之是一家三口中的成员,任务是进入姜家装点,成为他们手中能炫耀的昂贵艺术品。而小狗的作用是讨人喜欢,喜欢可以给小狗,但不能给作为继承人的小男孩。
寻求帮助的话,也不是不可,前提是利益交换,抓住对方的把柄,才不会被虚伪的帮助和不守承诺背叛。
监管者会在考虑妥当的情况下寻求帮助,但不会将自己推入撒娇的境地,也不会让自己再得到失望。主人格因得不到回应怯懦,而他因得不到回应,从伊始就拒绝了帮助,厌恶向另一个人渴求。
他承认某些部分,他和主人格一样脆弱。
晚心亭出了茶室,下了楼,远远看见姜誉之已在沙田内拿着铁铲,挖金币。
在赟是个老好人,蹲在距离沙田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盯着飞扬的沙土,帮助姜誉之搜寻他可能眼花忽略的金币。
晚心亭走了过去,撑着阳伞,抱着手臂观看。
姜誉之不停擦着汗水,打湿了他胸前和后背的衣领,勾勒出姣好健硕的胸型,脖颈被烈日烤得通红敏感,如水中出浴般浸满了汗,下颌也有汗珠滑落。
沙土蒸腾的热浪无形地在空中翻涌,姜誉之的眼尾被熏得绯红。
这副景色对当事人来说,并不美好,等于受刑。
在赟和PD都有点共情姜誉之了。
姜誉之时不时捡起金币后,会扫一眼晚心亭,继续挖着金币。
而晚心亭面孔泠然,没有表情,只是目光放在姜誉之身上看他挖金币,有点像无情剥削劳工的监工。
在赟觉得晚心亭某些时候比郑宥静表现得还要冷血残酷,姜誉之多次若有似无地看向她,希望得到她的回应,或许是期待关心,或许是怜悯体谅,给他递一杯水,劝说他休息片刻,不要累坏了身体。
晚心亭不近人情,没有给出安慰的回应。
她冷冷盯着姜誉之,偶尔拧开水瓶盖,浅尝一口水,像一个在幼儿园陪伴孩童玩耍,却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东会长被韩社长扶着下了楼梯,他得坐车回去了,他看见了晚心亭的身影,和姜家那小子。
东会长笑着朝韩社长说:“女人对男人有没有心很明显的,我们庭秀倒是有很多机会。”
韩社长也看了眼姜誉之和距离与晚心亭稍远的在赟,“晚小姐很优秀,自然有很多追求者。不过,他们都比不上我们庭少爷。”
东会长神秘地淡笑,不可置否-
好胜心令监管者不想服输,他知道晚心亭在撑伞看着他。
他不停地铲挖,耗费体力,顶着头晕,捡出一块块金币。
疲惫的丑态在他脸上显现,他比主人格在晚心亭面前还要狼狈,他不再体面,也很想倒下,说放弃。
可是不行。
他必须胜利。
这是他被指定的责任,他能像谁求助呢?
晚心亭?她穿着令他森寒的红色高跟鞋,光是踩在沙土地上,都会使得她摇摇晃晃,走路都不能够,何况是挖出金币。
在赟?他已经拒绝过他的帮助,再去要求,监管者拉不下面子。
他只能自己硬抗,或者会怜爱他的女人,良心发现,给他一个台阶下,抱住他的手臂,轻柔地哄他,告诉他不用逞强了,可以休息。
可是她无动于衷。
她心里根本没有他,她和父母一样,只把他当做胜利的工具。他奢望过她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尽管强大,但不是唯利是图的强大,某些时候的角度会站在弱势的情况下考虑。
她保护了狗,友好宽待了姜美丽,怜爱和纵容姜誉之。
他以为她待自己是不一样的,结果还是因为在车上冒犯她的小冲突,令她不高兴,就不肯搭理他,忽视他。
像是在同他怄气,忽视了他可能遭受的伤害。
监管者难得生出怨郁,很想哭泣,他垂下头,承认体力透支到极点,导致他心态崩塌,脸上出现湿痕,又很快被尘沙掩盖过去。
监管者装作眼睛里进了黄沙,掰着眼皮,揉弄眼睑,只有他清楚他怨愤地就像冲出地狱的怨鬼,很想拉住晚心亭的手,质问她:“为什么不劝我停下?不劝我休息?”
晚心亭还是抱着手臂,工作人员都注意到了两人的异样状态。
在赟最终向节目组请示,下去帮姜誉之,两个男嘉宾更好挖出金币。
PD朝晚心亭使了个眼色,晚心亭才是最终拍板的人。
监管者也注意到了在赟的动态,他也看的出来在赟和晚心亭说了之后,晚心亭没有同意,甚至没有叫人给挖了半小时的他一杯水喝。
监管者更难受了,频繁地抹着眼角,到最后破罐破摔,任由湿痕浮在脸庞。
他不是脆弱的主人格,他敢保证,只是之前没有晚心亭在场,没有她那般冰冷地注视他,他完全能应对好所有难题。
他不该对她有期待,不应该……
监管者脱力地撑住铁铲,他看了晚心亭最后一眼,周围的人也顺着监管者的目光看她。
晚心亭撑着阳伞,下巴轻抬,无动于衷,俯瞰着他,丝毫不能理解他的痛苦。
她那么聪明?肯定能懂此时的气氛,但她还是忽略了她。
她和母亲,还有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没有不同!
监管者突然气血上头,做出他不齿的幼稚行为,他撂开了铁铲,说:“我累了!我要休息。”
监管者一时眩晕,耷拉的眼皮令视线黑了一半,撑不住要倒下的须臾,他瞥见晚心亭踢了红色高跟鞋,光脚跳下坡道,跳入沙田内,冲他跑来。
她跳下挖出的坑道,扶住了他的手臂。
虽然她还是淡冷的表情,但歪倒在她的肩膀,脸贴着她冰凉的肌肤,监管者好受了些。
晚心亭放在他背心,感受了他的心脏跳动,没有脱水而失速,便说:“喝点水休息一下,我扶你出去。”
在赟跟在晚心亭身后,扶住了姜誉之,将他从坑内捞起,晚心亭在姜誉之身后推了把力,再撑着手臂,爬出了坑。
晚心亭从监管者的兜内翻出了十二块十元的金币,监管者羞愧地撇过脸,天气的原因,让他挖了四十多分钟,只能挖到这点金币。
可是他并没有不努力,他近乎挖了一米深的土坑,谁知道节目组的设置如此变态。
晚心亭的裙摆也被他身上的湿汗弄脏,还有斑驳的黄泥,姜誉之羞耻死了,早知道还是逞强不要抱住她了。刚才被她推上土坑,还被她抱住了腰肢,推动了屁股。
真的好羞耻。
监管者看着晚心亭走向二十平米的大坑,晚心亭光着脚踩在炽热的沙石上,她用脚踢了踢沙土,刨出一块金币,握在掌心。
在赟和节目组都有些震惊:她似乎知道了哪里有金币,可是金币是挖土机顺着沙石灌下,连节目组都不知道哪里有金币。
晚心亭运气太好了。
晚心亭又提着高跟鞋,监管者只注意到了她被黄沙弄脏的脚,脚底充血地发红,脚面沾染上黄沙,肯定是不能穿鞋了。
被炙烤的地表比震荡的空气还热,超过四十度是肯定的,她那样踩在地面,会被烫到,监管者只有心疼,和怨恨自己不懂事的废物。
“三百二十元,齐全了。我们先扶着姜誉之去服务区的茶室休息,喝点水平复心情。附近有医生么?要不要帮他看看中没中暑?”?
第74章
◎主人,你的小狗◎
监管者抱着晚心亭的腰,偎依在晚心亭怀里,晚心亭将电解质水递给他,监管者自行捧着饮料瓶喝下。
两人对刚才的别扭,闭口不提。
被晚心亭忽视而蒙蔽在固执自傲的情绪后,监管者理性思考了一阵子,明白了晚心亭的用意。她没有和他怄气,只是在等待他迈出那一步,她跑向他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她还是很关心他。就像关心狗,姜美丽,姜誉之,那样关心着他。
没有厚此薄彼,也没有伪善地蒙骗他。
反而她如此冷漠地对待,是在点醒他,是他自己得迈出信任她的那一步,向她表露脆弱和胆怯,不需要害羞,请求她的帮助,不用怕拒绝,他需要亲口告诉她他的诉求。
监管者搂紧了晚心亭,将头靠在她肩窝,竭尽所能倚靠着她,每寸肌肤都要黏糊她的肌肤。在赟没在车上,他像小猫似的,希望自己能骑在晚心亭身上,被她拥抱住。
“好了。别撒娇了。”
晚心亭拍了监管者的头。
监管者从晚心亭的座位退了下去,乖巧地坐好,奇迹般地醒悟,他和女人如此紧密接触,近乎是将他自己按进晚心亭的身躯里,他都没有任何情欲的反应。若是以往,他早就硬的不能再硬,脑海里全是他和女人欢/爱的画面。
现在他的心脏被一种莫名的温暖和轻松包裹,如浸在温水里自由。
这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感受,大概是能够尝试完全信任一个人,展露自己的不堪和丑陋,也不用害怕背叛和伤害。
监管者不相信永远,但拥有这一刻也很美好了。以前他不相信,人会因为拥有一段记忆就能长久活下去。他在这一刻,能认同这句话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承受姜誉之的记忆而诞生。
所以,他能守着一段回忆而沉寂也不是不行,过往的经历就让他独自背负,姜誉之好好地和晚心亭生活,而他在沉静的人格中,看着她们也行。
监管者靠在车窗,噙着一抹微笑,他伸出手,捏住了晚心亭裙摆。
车还没发动。
在赟用三百二十元的金币,兑换了第一名获取的奖励。节目组“大方”地给出了金币数的千倍奖励,三十二万韩元。
晚心亭勾着腰,用湿纸巾擦拭着脚上的沙土,监管者看着她还没消散红晕的脚心,松开拽住她裙摆的手,捞在自己腿上,抢过她的纸巾,仔细地擦拭她忽略的脚踝和脚背。
监管者忽地对红色高跟鞋,没有那般惧怕,他握起了一只高跟鞋,替晚心亭穿好,然后将她的腿放下。
他再小心地捏住了晚心亭的手指,提出诉求:“晚心亭,我好累。待会儿你开车,我想躺在你腿上休息会儿,可以么?”
晚心亭点了头,“当然可以。今天多亏你了,睡一觉吧,开车到了之后我会叫你。”
监管者嗯了声,他很喜欢晚心亭偶尔流露的温柔,在他心里那是珍贵的温柔。
女人揉弄着他的耳朵,薄红的软骨握在她的手心,很好被拿捏,女人提醒他:“躺下的时候,别压着操作杆了。”
监管者温顺地侧弯身躯,他足够高挑,绕开操作杆的蜷缩对他不是太容易,也不舒服,但他就是想靠在晚心亭的腿上,亲近她。在周遭全是她的气息里,沉沉睡去-
白熙珍,李忆柳先行出发了,郑宥静是最后才带队出发的女嘉宾。
她不得不和才整理妥当的双胞胎配对,选择了最后一辆自走式房车。在她们出发前,还有没回到农家小院内的东庭秀,节目组说可以不用管了。
他们将安排东庭秀单独上路。
郑宥静彷佛预见到了庭少爷发觉唯独他一人落单后,气急败坏的表情,心情就爽快。
他们三人是最后出发的一队,双胞胎有严重的危机意识,上了车后,也没让郑宥静开车,研究房车。
他们两人主动坐了驾驶座的两个位置,金梦诗负责开车,金梦书拿着目的地的地图,还有手机搜索着最近的高速公路。
郑宥静则乐得清闲,躺在车尾的干净床榻,打算补眠。刚戴好眼罩,车身便冲了出去。
郑宥静看得出来,双胞胎离了晚心亭,急了。
一想到在赟和晚心亭坐一趟车,郑宥静也隐隐生出烦躁。
她扯下眼罩,没了之前的不在意,娇蛮地瞪着前面两个将房车当做越野横冲直撞的男人们,想竖起中指,又怕被摄像头拍到,倒头躺下,嘟囔:“男人真的很情绪化,情绪一上来,开车都不稳当。”
等郑宥静睡了一觉起来,双胞胎居然开着房车超过了白熙珍和李忆柳的车,接到了PD的通知,提前抵达了下一个任务点。
双胞胎开门就跳下车,去听新一轮的任务,而郑宥静下了车,美美睡了一觉的她,伸了个懒腰,打算补个妆时,正巧看见了提水上另一辆SUV的在赟。
没有多远的距离,在赟却没有注意到她,这令郑宥静火大,她瞬息沉脸,捏着拳头,小跑过去。
车门刚开了一条缝隙,被郑宥静一手掌按了回去,郑宥静什么话也没说,拽着在赟的手就往房车后走。
郑宥静憋了一早上的话,向在赟问出口:“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跟着晚心亭走?在赟,我同你讲,别怕她骗了,她根本看不上你。她身边围了那么多男人,你算什么东西?”
在赟彷佛心脏被尖锐指甲揪了一下,垂下眼皮怅然问:“我算什么东西?宥静,你可以好好讲话么?”
郑宥静张着嘴,愣了半秒:“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得去工作人员那里,决定参加活动的男嘉宾。”
在赟要转身,郑宥静握住在赟的手,“我在跟你讲话,在赟。”
在赟没回答,他只是在想,郑宥静和以前不差分毫,还是那么喜欢伤害最亲近的人。她曾经对他说过,很厌恶母亲对她恶语相向,贬低她做事。事后又会找郑松雅来同她示好,道歉,她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
可她却变得更像郑女士了。
郑宥静说:“我在提醒你,我是为了你好。”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晚心亭摇下车窗,笑着说:“宥静,你说话倒像在赟长辈似的。”
郑宥静背对着晚心亭,朝着在赟,失控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微笑应对时,晚心亭又说:“在赟上车吧。”
在赟上了车,郑宥静内心有股无处发泄的痛苦,她不在意晚心亭的话。她的怒气不会朝向晚心亭,她只注意到了在赟的听话离开,在赟对她的忽视。
在赟竟敢这么对她,她要气死了。
郑宥静躲着摄像,跑进房车内,狠狠摔了枕头,无声地张开嘴,喑哑地啊出声,假装自己尖叫过了。
开车不久,系统提示:【姜誉之的汪汪值涨到了81。】
系统不安问道:【宿主妈咪,如果姜誉之的汪汪值刷满后,会选择他提取小狗的灵魂么?】
晚心亭微笑说着:“看吧。不是还有宥静和双胞胎没刷满么?有没有那种福利,选择金梦书或者金梦诗的话,可以附带一起提取双胞胎的灵魂么?我的小狗可以变成地狱双头犬么?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系统捉摸了下,打算为晚心亭申请福利-
晚心亭加满油后,一路驶向群山市,群山市是重要的港口城市,城市的半面临海。这次她们居住的地址不再是村落农家,而是进入市区,在临海一处造浪公园旁的五星级酒店。
节目组给到第一位抵达景点的嘉宾是豪华顶层海景套房,在三十三层的顶楼,有无边泳池,只对酒店居住者开放,坐在泳池栏杆旁,可俯瞰群山市的平原景色,也可欣赏坠入海岸线的落日。
最后抵达的一组,居住在海港旁的汽车旅馆,只有一间情侣生日派对套房等着他们。
晚心亭泊车到酒店楼下,就有门童走过来拿车,开去地下停车场。
姜誉之靠着车窗悠悠醒来,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怎么靠在车窗,而不是晚心亭的腿上。
他做了一个梦,多了一连串的记忆。
姜誉之很自然地搂住了晚心亭的腰,轻声在晚心亭耳畔呼唤道:“主人。我是不是把你腿枕麻了?”
晚心亭:“没有。你自己躺回座椅,你不记得了么?”
“哦。好像是。”姜誉之不好意思地挠头,又解开碍事的安全带,亲密无间地抱住晚心亭,撒娇似的,浅浅汪了一声,顾不得在赟在后座,咬起了晚心亭耳垂,黏人得发紧。
“想主人。真的很想你。”姜誉之说得很动情,快哭了似的。
晚心亭低沉秀丽的眉骨,不确定地问:“姜誉之?”
“不是。”姜誉之摇了头,发丝蹭得晚心亭的脸颊很痒,他低哑着开口,呼吸声传进晚心亭耳膜刮擦,“是我。主人,你的小狗。你不记得了么?”
晚心亭眨了眨眼,在在赟疑惑她们的窃窃私语前,打开车门,下了车。
晚心亭顺手将车钥匙递给门童时,心想:姜誉之产生新的人格了么?还是再一次融合了,融合完整的性格,本身就是这样。
很不对劲,她并没有去精神世界缝合住监管者和姜美丽的创伤,还没探究清楚,给出治疗方案,姜誉之自己怎么完成融合人格了。?
第75章
◎不能给我的,又凭什么给他?◎
姜誉之推着他和在赟的行李箱,走入酒店大厅,在赟拿了三人的证件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
晚心亭和姜誉之在等待的过程中,白宗俊从休息区的沙发直起腰身,迈着修长的腿向二人走来。
他在医院休息了一天,本想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回到节目,向晚心亭征求能否和她订婚。
可他预估错了伤口的疼痛程度,许是人体的防御机制作效,受伤的第一天,白宗俊感觉良好。可是过夜之后,那两道割裂的伤口干扰了他的神经,颇有些影响他的神智。
他缓慢地走到晚心亭面前,朝晚心亭点头问了好。
俊朗如星的面容,令好些入住酒店的旅客瞩目相看。白宗俊沉眉扫了眼他人越界试探的目光,那些人识相地收了视线。
晚心亭惊讶地盯着白宗俊,好像不是她将白宗俊推往暴徒前,挨下一刀。
她话说得亲昵,熟络朋友般地问候:“白先生,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不在医院休息?”
晚心亭对白宗俊亲密的态度,令姜誉之垂眸烦闷,他像只护主的狗,不着痕迹侧身,微微挡在晚心亭面前,不让她和白宗俊接触。
白宗俊没看姜誉之一眼,只对晚心亭说:“晚小姐,能占用你几分钟,和我单独聊聊么?”
晚心亭和白宗俊去了他在酒店开设的包间,姜誉之忌恨得面目全非,却不敢阻止晚心亭。晚心亭说让他先去把身上清理了。
姜誉之看了眼身上的黄泥,他在车上时,只帮晚心亭清理了腿肚和脚面的泥沙,他自己身上的黄泥倒是没有刮擦下来。
白宗俊向后一瞥,疏冷漠然地移在姜誉之沾染黄泥上衣,他再看向晚心亭的裙摆,那处也有同样的痕迹。
白宗俊打了个响指,周边有壮硕的西装男人迈步向他,白宗俊吩咐了几句,西装男人走出大厅外。
白宗俊的客房内。
晚心亭的腰慵懒地塌进沙发,她翘着腿,摇晃着与室内精致装潢不匹配的粗糙红皮鞋,抿了口放松的波尔多,唇齿留满葡萄的果香。
白宗俊单膝跪在地上,黑色丝袜包裹住精致踝骨,他曲起鞋跟,锃亮皮鞋泛起层层褶皱。
他将晚心亭的鞋脱掉,用滚烫的湿帕握紧她的腿肚,按揉,指腹小心地擦过女人裙摆的泥土,撵走那一点不干净凝固的沙石。
一群废物,让她裙角沾了脏东西。
晚心亭:“白先生,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想。”白宗俊急切说,“请允许我。我想。”
晚心亭问:“我那样对你,你不生气么?”
白宗俊替晚心亭按揉腿肚的肌肉,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肯定不舒服,揉上膝盖和大腿,白宗俊装作无事发生地笑:“晚小姐,您怎么对我了?我记不清的,您怎么对我都是可以的。”
晚心亭淡漠挑了眉,指尖敲击在沙发,“你想同我说什么?现在直说吧。”
白宗俊立即没回答,他觉得比起他的请求,晚心亭更重要的是放松,按摩完后,他放下晚心亭的小腿,让她的脚面踩在他铺往地毯的西服。
他垂头吻着她的膝骨,再起身,转向餐桌,拿上了昨日顾问临时草拟的婚姻协议。
厚重的文件夹,夹着一摞资产说明。
白宗俊觉得自己应该展示出完全的诚意,他翻到最具诱惑力的一页,挨在晚心亭身旁坐下,递给她瞧。
“您应该明白我。”
晚心亭垂着眼皮扫了眼,轻嗯一声。
白宗俊忙说:“还可以修改。您有什么想要的,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只要您愿意逐年和我在一起。”
白纸黑字写着,晚心亭和白宗俊保持婚姻存续,每周见面三次,白宗俊在江通电力以及控股公司的股份,还有各类海外信托资产,基金,将以百分点的形式,在爱尔兰逐年过给晚心亭。
但前提是晚心亭需要和白宗俊维系婚姻关系。
白宗俊扶住晚心亭的肩膀,压低嗓音诱哄:“我不会干涉您和谁在一起。我们可以是开放式的婚姻,我不会有其他关系,您自行处理您和您情人的关系。只要每周给我三个夜晚能够陪伴您就好。”
“为了证明不会有其他关系,我可以去结扎,您信不过,我还可手术植入贞操的电子锁链。希望您相信我。”
系统听到了违禁词,立马探出头气鼓鼓吼道:【宿主妈咪,别奖励他。他搁这盼着呢。】
晚心亭抬高白宗俊的下巴,点点他的鼻子:“白先生,你好奇怪。我考虑考虑吧。”
“真好。您愿意考虑。”白宗俊高挺的鼻梁磨蹭着晚心亭颈骨,发自内心的喜悦,令他想长出尾巴摇晃。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宗俊去开了门,提了几个白色烫金包装的手袋。
他为晚心亭拉上裙摆的腰链,握着晚心亭的脚踝,仔细地将她的脚放入RV的红色高跟鞋。他想跪着为晚心亭穿上这家品牌的鞋很久了,总感觉RV的鞋很适合她。
穿好鞋,晚心亭轻轻踹了脚白宗俊,白宗俊歪倒身躯让开,晚心亭离去。
侧腰的伤口在他一系列动作中开裂,可白宗俊餍足地捂住胸膛,享受悸动的心跳-
节目组订下的套房在楼顶,大平层,下楼是空中花园和无边泳池,可供嘉宾玩耍。
无边泳池本是面对酒店所有用户开放,可现下像是被节目组包场了,节目组这次的奖励应当是花了大价钱。
套房不止一间卧室,在赟主动说:他去侧卧或者书房休息都可以。
姜誉之叫他随意,他将行李箱的衣服快速找出,去浴室冲了凉,换了上新衣,就去楼下拿他请求酒店人员帮他购买的连衣裙和睡衣,晚心亭衣服脏了,她还没换。
姜誉之叫酒店人员来套好浴缸袋,估摸着晚心亭回来的时间开始朝浴缸放水,他半跪了下来,头枕在浴缸边缘,神情倦怠落寞。
好似他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等待。
在车上睡觉的监管者拥有了一场梦,他将梦的记忆分享给了姜美丽和姜誉之,狗不见了,监管者疲惫地陷入了沉睡。
这场梦不同于以往的噩梦,是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领着他逃亡在路上。这场梦境属于另一个更混乱的魔幻世界。
他有了奇特的身份,能唤出一种叫做精神体的攻击生物,他的身份是哨兵,他不叫姜誉之,他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但他记得一个和自己关联的女人,叫做李翡塔。
她的气质和晚心亭很像,明艳又冷漠,像生长在淤泥里被鲜血浇灌的大丽花,具备尖锐的角刺,捍卫着她的荒芜庄园。
他应当家境不错,是公司高层的儿子,也和这个世界一样,隶属于财阀。
但那个世界没有国家,国家早已消亡,世界被分割成一座座天上岛屿,巨大的广告牌拥趸着名为总部的岛屿,透明的飞船会往下坠落,带领高层来到他们管理的工厂。
他和李翡塔在全息游戏里认识,第一次见面,他坠落进了大乱斗,这个赛制是随意屠杀周围的人获得积分,但他进入大乱斗时,大部分老玩家不想理会他这个新手。
老玩家唯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掉他们仇恨的李翡塔,杀她,千千万万次,都不足惜。
他被新手追杀的时候,李翡塔无意救了他。
李翡塔挑起他的下巴:“哪里来的新雀,什么都不懂,就来这里体验么?”
入眼是她明亮的五官,梦里的主角是养在天空岛屿的少爷,从没下过地面,也没被女孩子这样对待过,惊得说不出话。
李翡塔称赞他:“你长得真漂亮。”
他注视着女人,生出莫名的羞涩,视角下,那种朦胧的悸动感好像看着晚心亭在挑起他的下巴。
然后她牵着他的手开始逃亡,一边逃,一边抢走玩家手上的各类武器,杀光了他们,脸上染满血液。
她们俩被越聚越多浪潮般的玩家追杀,李翡塔带着他跑上了悬崖,她温柔地拢了被风吹拂起的发丝,牵住他的手,借力往后一倒,后背是虚空。
太危险了,这个女人,他很慌张地拽住她,玩起来不要命。
“新雀。跳的时候,记得把疼痛值调到最低。我先走了。”
李翡塔连再会都没有说,甩开他的手,跳下山崖,姜誉之看着她像箭羽般自由地坠落。
应该是他拖累了她,导致她被逼上绝路,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能很好地躲避仇家的攻击。
她宁愿自杀,也不给其他玩家获得她生命积分的机会。
他心里涌出一股歆羡的喜欢,也随着她,跳了下去。
从高空体验失重,看着女人黑发飞舞,笑着张开双臂拥抱他,在这一幕里,他痴迷上了李翡塔。
她很出名。
他在游戏里很快打听到她的全部,她没有为哪家公司工作,他们说她是医生,是很多佣兵小队共用的向导,开的价很高。她很不怕事,游戏ID就是真名,挂在公司悬赏榜。她不通过好友,都是匿名组队,偶尔会买换脸贴。
大乱斗能找到的原因是她让游戏管理者为她单独设置了这个单元,她是古岑国赛季全服的仇家。这个游戏的赛季机制是参加就得付出高昂赌资,随机角色扮演,GM指定的身份,获得阵营胜利,瓜分巨额奖金。
她在那个赛季很幸运,身为被游戏指定的昏庸皇帝,任务是匡扶古岑国的江山社稷,赛季前半段她伪装得很好,宵衣旰食忙于政务,制定新策,重用贤臣,铲除奸雄,与反派阵营周旋。但赛季过半,她斗转直下,开始祸乱整个朝纲,屠杀群臣万民,还触发了特殊机制,降下神罚真火,灭了整个古岑国,被誉为疯王。
所有人的任务都毁于一旦,输了赌资,参与那个赛季的玩家恨死了她。
但赛季总结:她是完成宿命线积分最高的玩家,拿走所有人一半赌资离场。
不仅带走了钱,她还完成了“千古第一的枭杰”的成就,在游戏成就史上留名。
城市里参与游戏的玩家都很愤怒,他们多数为工厂工作,冲到了公司楼下,要开炮轰掉游戏大厦,公司抵抗不住,单独为这群玩家设置了新的单元玩法泄愤。
李翡塔只要上线,每周会随机强制参与到大乱斗中,不能匿名易容躲藏,任由玩家屠杀。
视角里的他,积极参与了每次大乱斗,企图偶遇她。
可是她太会躲了,每次都错过,过了三年,他才慢慢摸清楚游戏玩法,以各种模样出现在她身边。很多次组队后,她游戏里的情人离开了她。他自告奋勇找到了她,想成为她的固定队友,获得了待在她身边的机会。
再过了四五年,他成为了她现实生活里的室友。他本以为要磋磨很多年,但他奢望的请求其实很简单。
她向他抱怨想养只狗,陪她在床上说话,但是她的生活太动荡了,养不了脆弱的动物,给不了宠物想要的安定生活。脆弱宠物的食粮很昂贵,对于亡命之徒的她,是一笔大的支出。
她想养个精神体是狗的男人,她是异性恋,只喜欢男人,要年轻的,身材顶级的,活好的,肯听她话的哨兵。每天回家,用狗的精神体陪她玩,还不能太吵。她喜欢安静的小狗。
梦境里的主角是罕见的多精神体哨兵,但他的精神体只有一个是攻击型,是猎豹,其余两个精神体弱到成为累赘,一只食肉的花兔,一只黏人的观赏犬。
他只告诉了李翡塔,他有猎豹的精神体。
李翡塔说想养狗后,他自爆了全部的精神体,发给她照片,还说了自己的家世,成功成为她的小狗,住进了她的公寓。
他知道了她真实的相貌,和她在游戏不相差。
每天可以看到她的笑容,照料她的生活,他过得很幸福。
她那时在和她的朋友忙事业了,他有一点印象知道她们在做危险的事。
他是个贵族少爷,军校毕业后,没有参与到父母公司的管理,也不太感兴趣公司和公司,公司和职员的分歧,他不懂她们在罪恶城做什么,只晓得她需要大量的资金,她身上有很多其他精神体的气味。
可她的职责就是医生,向导要负责疏导哨兵的精神体,他能理解。
他不关心,只要他的“主人”回家就好了,哪怕她不喜欢他的人型,只会和他放出的那只精神体玩闹。
他以为他能安心待在要求不多的位置,照料她,不打扰她,守住简单的幸福。和她久居后,发现贪图得更多。他想她那双眼注视着他,而不是躺在地上的精神体,狗会做的,他也做得了。
不能给他的宠爱,凭什么给他的精神体?
不能给我的,又凭什么给他?
他记恨部分的自己夺得了她全部的爱。他每次站在墙角,放出精神体,无神地任凭眼尾洇出一道湿痕,他看着她抚摸狗狗的精神体,会由衷地为自己悲哀。
明明都是他,可是她却从没在意过完整的他。
她会记得精神体的狗爱吃的东西,却不记得他的喜好,精神体的狗怎么能进食,那全是他为了哄她,装作想吃,在讨好她。
她却浑然不去联想,背后是他这个人在爱她。
姜誉之默默趴在浴缸台沿,发自内心感受到梦里主角的悲伤,从眼角滑过一滴泪。?
第76章
◎丢掉你算了◎
节目组要求男嘉宾开挖前,需要和女嘉宾商量策略,由女嘉宾安排到沙田的人选。双胞胎询问了郑宥静选择谁先下地挖金币,郑宥静才发现完怒火从房车内出来,一脸沉霭。
她心情很不好,瞥了眼等待她做决定的双胞胎,暴躁地想:男人这点事都决定不了?为这个破事还来问她?看不懂眼色,她正烦么?
郑宥静不耐烦地皱眉,启唇:“啊一西——”
金梦诗沉了眉,不动声色提醒:“郑小姐,你在说什么?”
郑宥静意识到她的情绪变得不可控后,她揭过说脏话的茬:“梦书哥,梦诗哥,我看这晒热的沙田都很烫,挖哪块都不轻松,你们俩商量着决定吧。”
“那我们需要去超市买点水。”
郑宥静掏了为数不多的钱,由于她是最后一组出发的女嘉宾,节目组给她的资金不多,但她还是把全部的资金给了金梦诗。
她的粉丝眼中可是励志夺权的豪门千金,她不想染上“抠门”“节省”的寒酸标签,郑宥静宁愿被不良粉丝骂“钱多人傻”都不想被称赞为“市侩的精明”。
她抚着额头,装作被晒晕了,回到车上休息。
金梦书问记录金币的工作人员:“节目组的金币保真么?”
工作人员笑:“不是真的。哪会将真的埋在土里,万一找不回来呢?”
金梦书伸出手掌,笑:“那哥拿一块给我瞧瞧样式吧,我怕我看到了,也认不出那是金币。”
金梦书与金梦诗查看了金币样式,放在掌心掂量了重量,交头耳语几分钟,决定先派体力过好的金梦书上场,金梦诗离开了,去超市买水。
金梦诗走进超市,没有买水,摄像机还在拍,他直接问店员:“有没有磁铁?”
店员知道是财阀恋综在他们服务区拍摄,嘟囔这群少爷真没生活常识,讽道:“没有哦,哥。磁铁要去五金店购买。”
金梦诗点头,“那电池和胶布放在哪个柜?”
金梦诗购买了一截1号电池,曲别针,胶带,几个扁长的金属启瓶器,他也没去关注金梦书的进展,回到车上,就开始制作磁铁。
摄像给PD使了眼色,PD和作家商量了下,节目规则里没有限制开挖的工具,只要嘉宾能挖到金币就行,哪怕他们用手挖也可以。
金梦诗制作完磁铁,关上车门,试了下磁性,拿上剩余的胶布,朝金梦书胸有成竹地走去-
晚心亭出了白宗俊套房的门,由侍者带领,去往最顶层。
她想起姜誉之的不对劲,呼叫了系统。
系统还在嫌恶白宗俊的心机,想用金钱诱惑它的宿主和他结婚,简直做梦!
【宿主大人,什么事?】
“帮我查查姜誉之的汪汪值。”
系统断线一阵后,支支吾吾地出现,晚心亭问:“怎么了?是有什么差错?”
系统没撒过谎,第一次向宿主撒谎紧张地忸怩,数据紊乱了不少:【宿%&@妈咪,能#……!请求不说么?姜誉之的***汪值不重要啦。】
晚心亭思忖了一下,“当然可以。”
系统松了口气,扯开话题,【金梦书和金梦诗的汪汪值还没满呢,只差临门一脚了。金梦诗的汪汪值今天涨了三点,涨到92了。但感觉他人品不好,还装作弟弟来欺骗宿主,宿主不要选这种阴险小狗的灵魂,他不配和宿主待在一起。】
晚心亭藏着戏谑的笑意问:“那统统觉得我应该选谁做小狗?统统在穿书局工作吧,能给我点内部消息么?不要让我选错了。”
系统一本正经分析:【我个统认可东庭秀偏金梦书。白宗俊太下贱了,虽然他能给宿主提供优质生活,但和他在一起,无论怎么做,都是在奖励他,肯定会被他缠得伤身,对宿主您身体不好。东庭秀是个笨蛋,宿主随便拿捏,做狗很合适,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娇惯了。统统感觉他会对口粮挑剔,不会勤俭持家。选金梦书也不错,绝育也做了。】
晚心亭被逗笑了,浑然忘了刚才还在关心姜誉之的汪汪值-
白熙珍和张允城获得了第三名,得到了暂住一晚家庭民宿的机会。
白熙珍长这么大,没有居住过家庭民宿,感觉会是常年旅居的背包客在民宿平台的选择。
他们赶到群山市后,被家庭民宿的老板赶来接待,老板是位大婶,带着他们停了车,再穿过交错的巷道,指着一处开遍三角梅的两层住宅说:“那里就是了。”
老板腼腆地搓着手:“小姐,我家孙女还等着我接她放学呢。钥匙在这里,被套是干净的,我提前洗过了,在天台晒着,你们记得收下来铺上。你们吃饭的话,要自己做哦。我不打扰你们小情侣了,大婶先走了。”
老板走了,张允城沉浸在老板说他和白熙珍是“情侣”中,像个不倒翁醉醺醺地摇晃身体。
推开家庭民宿的铁门,院内有只晒太阳的奶牛猫和白熙珍大眼瞪小眼。倏地,愣了几秒的奶牛猫跑没了影。
阳光晒在墙壁,雪白的一片,白熙珍望着院内四处放着的泡菜坛,锄头,夜灯和赶海工具,从三角梅花瓣吹来的风带有海的咸湿味。
白熙珍觉得这处小院并不差劲,这里离港口也很近,她跑上了楼去看风景。
张允城放好两人行李后,也上了楼。
楼上的海风很大,艳俗的花色床单像层层帷幔,张允城拂开那些棉质布料,心里想:白熙珍呢?
他很快看到了她,在高处民宿顶层的葱绿榕树旁站着,天幕是湛蓝色,和海一样纯净的颜色。
太阳很热烈,璀璨的光铺在白熙珍身上,她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遮挡在头顶,想要遮住太阳,另一只手悬在眼帘前,避开那些从树叶间隙落下的光。
白光穿过白熙珍的指缝,溜在她指骨,衬得她像戴了戒指般。
这一幕很像电影的画面,张允城是男主角,掀开一帘又一帘迷障的帷幔,找到了他青春里目光追逐的女主角。
他有无数次和一群混混朋友站在天台,这样看着白熙珍从教学走出上下学,撑伞的她,穿舞鞋的她,扎马尾辫的她,获得学年第一的她,接受所有人赞美的她。
她是女神般的存在,而他只是腐朽神龛下一只路过的臭虫而已。
他从没敢奢望有一天能获得这样的静谧,能够拥有这样的静谧,那些躁动青春里得不到的情谊,他似乎有机会得到了。他能够靠近她,和她肩并肩站在一起。
什么都不用说,却什么都已诉尽。
张允城快步走过去时,又定住了脚步。
“她怎么会在这里?”
挤兑着扎根的家庭住宅,院落和院落的墙壁毗邻得很近。对面邻居的二楼处,站了位刚晾晒完衣服准备离开的年轻女孩。
张允城认识她,崔苓秀,她是韩宰俊的女友,也是张允城狐朋狗友追求过的女孩。张允城记得不久前的一个月,他们犯下的罪恶。
那晚,崔苓秀被韩宰俊带走了,朱雨挨了揍。
听说,被苏醒过来的崔苓秀踢坏了下半身,崔苓秀被他家的酒店辞退了,也没有选择报案。幸好他听从东庭秀的话,提前删了酒店监控,将自己摘了出去。
可是不止这样……
女孩抱着洗衣盆,站定着,像具枯骨僵尸,死死盯着一瞬间惶恐的张允城。
她的目光移在白熙珍身上,再移回张允城,张允城腿脚僵硬得不能迈出一步,生怕崔苓秀告诉白熙珍他做过的那些蠢事。
但崔苓秀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两人,缓缓走下楼。
张允城心想:还算她识趣。到时候拿张卡塞给她就行了,千万别将他曾经配合东庭秀下药给白熙珍的事抖出去。
晒在天台的被单是干净的,可白熙珍依旧介意这些被单被其他人睡过了。
白熙珍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商量了,打算自费买点床单用品,工作人员表示理解,但餐食部分,只能用节目组给的少量资金,购买蔬菜做饭。
二人出了小院,去了附近的商场逛超市,顺便买点新鲜肉类和蔬菜,张允城会做菜包烤肉。
可进了超市,白熙珍很快被追节目的粉丝认了出来,白熙珍只好让张允城去购买床单和食材,她给粉丝签名。
送走最后一位粉丝,一名黑色长发的年轻女孩站在白熙珍面前:“熙珍小姐,你好。”
很客气的表达,不像是粉丝。
白熙珍微笑收了马克笔:“你好,小姐。”
“您认识韩宰俊对吧,熙珍小姐。”年轻女孩说。
白熙珍点了头,对方说是韩宰俊的女朋友。
白熙珍展露遇见熟人的亲切:“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宰俊最近怎样?他不是在首尔实习么?”
“他在。我暂时回老家了。”
“哦~这样啊。”
年轻女孩看了眼还在摄像的工作人员,压低分贝避讳地说:“熙珍小姐,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我想谢谢您那天帮了我的男朋友,他给我讲过您的事情。我也看了你参加节目的事,没想到今天能遇上您。有一些关于你和……张允城,还有我的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白熙珍目光冷淡地扫到探究的工作人员,迅速摘了耳麦,笑说:“可以。谢谢你愿意来找我,我们先去喝杯咖啡,边喝边说吧。”-
晚心亭回到顶层。
见她一现身,姜誉之黏糊糊地拥抱住她,说给她放好了泡澡的热水,准备了安神的精油。
在赟一见两人抱住,摸了摸鼻梁骨,垂头敲了门道:“我下楼吃午饭。”
晚心亭倒是不饿,她对姜誉之说:“今天你也累了,下去和在赟吃饭吧。”
“不要。”
姜誉之搂着晚心亭的腰拒绝,他不知道要不要暴露更多,也没有再唤主人,姜誉之也不想装小狗博得他的欢心,他才从怨怼狗抢走她的梦境里走出来。
“那行吧。帮我拉下拉链。”
姜誉之沉下眉骨,他注意到了晚心亭重新换了条衣裙,而他准备的那条新衣裙还没奉送给她,他闷声为她拉下拉链,遮掩着她的背部,不让她被房间内隐藏的摄像头拍到,将她送进浴室内,顺便拿下浴室内的毛巾。
他探察了几处摄像头的存在,用毛巾将它们包裹,以防它们会移动角度拍到不该拍摄的画面。
他又去拿了一件新的衣裙和晚心亭背包里的内衣,敲响晚心亭的门,给她送去。
浴室的门没有合拢,像是刻意留出的缝隙,姜誉之还是轻声请唤:“我给你拿衣服过来。”
晚心亭曲腿坐在浴缸内,托着脸,厌世又冷淡地瞥了浴室门一眼,彷佛猜透了姜誉之。
从进门伊始,姜誉之没有叫她晚小姐了。以往他唤个不停。
不过,没有什么好在意。
晚心亭心情不大好,冷道:“进来。”
姜誉之走了进来,熟练将晚心亭的衣裙放好,他收走了白宗俊买给晚心亭那件,拿在手上,转身要去送洗。
系统在晚心亭褪尽衣物泡澡,便屏蔽了信号。
晚心亭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很冷的声音,像是她发怒的前兆,姜誉之在那场梦里再熟悉不过了。
但姜誉之鼻尖一酸,涌上心头的是一股委屈。明智的决策是现在跟她坦白,她清醒了么?她还记得他么?可姜誉之却不想这么快告诉她。
姜誉之回了头,半跪在浴缸边缘,他将手里那件白宗俊送给晚心亭的衣裙放在湿润的瓷砖上,膝盖枕着衣裙,沉默地望着晚心亭。
姜誉之往手里倒了精油,开始给晚心亭按摩,泡泡浮在女人明雪的肌肤上,姜誉之目不斜视地按揉肩膀和手臂,最后再从浴缸内捞起她的小腿,旋转她的踝骨,按揉脚底。
“一点都不乖。”
晚心亭扬起脚尖,踢了姜誉之一脸泡泡,泡泡挂在姜誉之脸庞,润进姜誉之的眼睑,姜誉之没抬手去擦,任由泡泡粘在脸旁滑落,从嘴角到下颌,他的唇不嫌弃这种滋味,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姜誉之默然地为晚心亭按揉小腿。
强行睁开眼不好受,他的眼球被盐分渍得疼,可这是大多数时间,她给他的感觉。
晚心亭托着腮,恶狠狠笑着说:“再跟我闹脾气,丢掉你算了。”
姜誉之吊着眼稍,猩红着眼,张嘴就在晚心亭小腿咬了一口,他不敢说不许,没有这样对她说话的资格,只是放重了牙齿的力道,狠狠叼住晚心亭的那片软肉,不让她抽身。
晚心亭又捏开姜誉之的下颌,拍拍他的脸,她又拽住姜誉之的手,将他往浴缸里拽,姜誉之的衬衫湿了一大片,凸显出硬朗凸起的胸型。
“进来。”
姜誉之将上衣褪尽,坐了进去,薰衣草香味的水哗地蔓延出去。
姜誉之的腿长,他得尽力蜷缩,才能确保不会压缩晚心亭躺着的空间,他不想让她不舒服。
晚心亭想起什么,又很不高兴,踹了他一脚,踹在姜誉之腹肌,再用手指按住他额头顶,有些下压的力道。
姜誉之和她太熟悉了,不需要她说明,就明白她的意图。他随着她的指尖,不断地弓身,往下低头,将全身埋进水里,就脸也下巴藏在紫色泡沫内。
她没放过他,还在施加力道。
姜誉之只好屏息凝气,直到柔顺黑发被泡沫打湿,头颅彻底埋在水内。
晚心亭的手潜入水底,用掌心摩擦姜誉之的下巴,说着:“惩罚一分钟就好了。不许抬头,抬头就将你丢掉。”
姜誉之不敢抬头,身躯凝固了般坚持着,也不敢睁眼,晚心亭没说让他看,他便不能看。
晚心亭折磨人似的数着“1、2……”。
闭气对这幅肺活量不错的身躯来说,是件容易的事,不难熬。
只是姜誉之知道晚心亭的膝盖靠在他肘骨上,他贴着她的肌肤,到嘴边的骨头不能咬,这才是真的难熬。
姜誉之燥得心慌。
终于数完了数字,姜誉之没有听见晚心亭叫他起来,他还是乖乖埋着头屏息。
“这次乖了。暂时原谅你吧。”
晚心亭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姜誉之顺势去抱住晚心亭的腰,将头靠在晚心亭肩膀,飘泊的船只重新回到港湾般,偎依进晚心亭怀里。
姜誉之又想哭了起来。?
第77章
◎谁是大房◎
崔苓秀给白熙珍看完视频。
“监控是我朋友帮我拿走的,没有作假。因为熙珍小姐当时没有出任何事情,有个姐姐好像也帮了您,我就没有想告诉您这件事。”崔苓秀叹了口气,“我并不想掺和到你们的世界里。但是我看了《结恋》的直播,东庭秀和张允城都在您身边,我有私信给您……”
“谢谢。”白熙珍握住崔苓秀的手,真诚地感激,“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肯来告诉我这些事情。”
白熙珍咬紧了牙关,捏着拳头,只想狠狠揍趴东庭秀泄愤。她完全不知道东庭秀这只又坏又蠢的狗崽子还给她下过药,合伙帮凶还有张允城。
张允城对她百依百顺,她差点就被迷惑了,以为他是真心为她付出,她承认自从张允城敲响她酒店门后的这十几日,将剧院买下挂名给她,他获得了一些她的信任。
万幸的是她始终没忘他们霸凌过同学的蠢事,对他提了个心眼,她对他没有男女的情愫,只有利用之意。
白熙珍通体寒冷,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抱着手臂,抿了唇,缓了一阵。
崔苓秀安静等待白熙珍平复心情,过了会儿,白熙珍握住崔苓秀的手背关心道:“那你没事吧。”
崔苓秀摇了头,“宰俊哥后面找到了我,揍了朱雨一顿。”
崔苓秀隐去了她逃走的事实,韩宰俊起到的作用不大,是她后面太慌张了,不知道怎么办,联系了他。她醒来反抗,踢坏了朱雨的下半身,朱雨当时疼得尖叫,昏厥了过去,她才有机会逃走。
逃走之前,崔苓秀被朱雨逼得失控,无处发泄的怒火倾泻在晕过去的朱雨身上,她扇了他好几个耳光,对他拳打脚踢了几分钟,这才舒爽了,发泄完愤怒。
等她抓着头发,清醒过来时,意识到了情况对她很不利,崔苓秀这才拨通韩宰俊的号码,叫他从员工通道上酒店来接她。
朱雨对昏迷之后的事不知晓,韩宰俊帮她担下了殴打的罪责,但朱雨并没有对她找茬,可能是不想将他做出的丑事公之于众。
崔苓秀没有告诉白熙珍这一切,走法律途经,其实对她不太有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已经选择自行解决了朱雨。
白熙珍想送崔苓秀一些东西表达感谢,崔苓秀拒绝了,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做饭了。玩得愉快,熙珍小姐。”
“那咖啡钱我付吧。要再打包几份甜点么?还有几个款也很好吃,请带回家给伯父伯母尝尝吧,是我的一点心意。”
崔苓秀淡淡垂了眼,“谢谢你,熙珍小姐。但是不用了。”
崔苓秀走了。
她的父母在她上高三时,就死掉了,她和韩宰俊一样,是获得财阀资助的在金江学院就读的资优生。
她明白白熙珍是出自好意地想回馈她,白熙珍的生活优渥到可以随意掏出银行卡递给她,或是送崔苓秀一年生活开销的奢侈品也无所谓。
白熙珍很善良,和资助她的财阀姐姐一样善良。但这种善良像根软刺,不经意间,便扎痛了崔苓秀的自尊。
崔苓秀走远后,双手插着兜,漫不经心地想:又完成一件事了,还蹭了顿午餐。嗯!回家继续准备材料,真羡慕宰俊哥能够工作赚钱了。
张允城没有在超市购买床单,他和白熙珍都没买过这种生活用品。
买完菜后,张允城去母婴用品的楼上选了床单,他买床上四件套前,在女性论坛搜索了一下,听说婴儿用品更舒服些。
下楼时,他费了些时间,希望白熙珍没有久等他。
白熙珍背着她的小挎包,站在商场门口前,脸色淡漠,看上去心情不好。
张允城心虚,都怪他让白熙珍站久了,女孩子穿低跟鞋久站也会累。
张允城大包小包地小跑过去,讪讪地讨好着笑说:“熙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去楼上选购的床单用品,按你说的,买的粉色。”
白熙珍扫了眼,嗯一声,态度改变得明显,让张允城没由来的慌乱。
可他又不敢询问:“白熙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下次别让我等久了。”白熙珍淡淡说,张允城忙不迭点头。
走了一截路后,张允城跟上白熙珍的脚步,一如既往谄媚地问:“熙珍,除了烤肉,你想吃什么?节目组的钱我用了,买了两块鸡翅两个咸蛋几颗青菜,做个咸蛋黄鸡翅拌饭,你应该喜欢吧。”
白熙珍说随便。
白熙珍定住了脚步,“我改变主意了。晚上你别和我待在一个房间了,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张允城愣着失望,前一天还好好的,一个小时前,在天台,白熙珍还说:“张允城在她床下打个地铺无所谓,她做人端正,又不会对张允城实施不轨。”
张允城喃喃自语:“好的。好的。我也觉得不太妥当。我就睡沙发好了。熙珍,你有遇上什么人么?”
白熙珍虚眯起眼睛,张允城不敢同白熙珍对视。
白熙珍勾起一抹笑容:“没有。你希望我遇见谁?”
张允城赶紧摇头说:“没谁。没谁。”-
金梦书和金梦诗得知他们居住的酒店是和第一名同一家,只不过晚心亭居住的是最顶层的豪华套房,能够享受无边泳池,纵览整个群山市的海景。
而他们是中层的普通的套房,唯一不错的是能够在酒店餐厅进餐。
两兄弟下了车,推着行李箱,便交头接耳地低语,像是背着郑宥静密谋坏事。
郑宥静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要去找晚心亭,她可太明白这群男人的心思了。
赶巧的是她也要去找在赟。如果在赟在今晚,敢和晚心亭共处一室,她非扒了男人的皮不可,她受够了,她要发疯,掀了晚心亭套房里的桌子,让谁都别好过。
应侍将三人的行李放下,郑宥静打开冰柜,拿了瓶低度酒冰饮,单手拧开金属瓶盖的动作熟练,又将瓶盖丢在垃圾桶内,发出清脆声响。
她咕噜咕噜灌完一瓶解渴,砰地放在桌上。
金梦书和她关系稍好,开口提议说:“宥静,你睡这个房间吧。我和梦诗哥……”
郑宥静头也不回向,朝门外走去,喝出“知道了”,她啪地开门,又关门。
金梦诗皱眉,和金梦书面面相觑,两人像一模一样的电子玩偶齐声问出重叠音:“她怎么了?”
郑宥静给在赟拨通了电话,一开口就问:“你今天怎么了?在赟,你在哪?被我抓到你和晚心亭睡一起,你今天就死定了。”
在赟皱了眉头,“宥静,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啊,西八,”摄像没有跟在身后,郑宥静捏紧手机,大叫道:“你没听见我问你的话么?你现在在哪?”
“我在一楼。”在赟刚想说郑宥静放心,他和晚心亭没有任何事可发生。
晚心亭正和姜誉之在一起,他都不好意思回去打扰他们,这才躲到餐厅吃完了午饭,现在下到一楼,打算去海港散步,消磨一阵时光。
在赟又止了声,没必要解释得特别明白。
在赟还想问“郑宥静愿意一起吃午饭么”,郑宥静挂断了电话,郑宥静每次挂电话都很果决。
很多时候,在赟想说的话尚未说话,就迎来阻断,郑宥静只想听到她想听的,以及通知完她想通知的事情。
交往期间,在赟也指出过这点,郑宥静也省察过她确实有这个毛病,火气一来,会以自我为中心,变得暴躁,忽略其他人的感受。
但周而复始,郑宥静也没改变,再讨论这个话题,郑宥静厌烦地指出是在赟太敏感了,她是个大忙人,事业处于上升期,做事当然得讲究高效率,这种先挂电话的小事也拿来烦她。
在赟抬头,悠长地叹了口气。
之后,郑宥静找到在赟,在赟陪伴郑宥静吃了午饭,郑宥静心情稍好,酸里酸气地问:“你不在晚心亭房间待着,你跑下楼陪我吃饭做什么?”
在赟的回答言简意赅:“她和姜誉之在一起。”
郑宥静开朗笑了几声,“早说了。她不会看上你。要出去看海么?反正金梦书和金梦诗也不搭理我,我们去捡贝壳。”
在赟嘀咕:“那我们得走快些。四点就开始涨潮了。”-
晚心亭盘坐在无边泳池边缘,姜誉之下楼去点她们的午餐。
插满水果伞的酒杯被她冰在侧脸,自拍了几张,晚心亭发了IG。动态提示音很快响起,晚心亭将装在防水袋内的手机,放在池沿。
楼层很高,她稍稍一瞥,能看见附近街区匆忙路过的行人,像移动缓慢的蚂蚁。
一只海船拖着另一只稍小的打捞船,从海平线驶向诸多船只停泊的港口。
她喜欢站在这种高度向下俯瞰,有些重新回到她那个世界,站在公司大厦楼上准备配合小队行动,隐隐期待危险降临的感觉。
是时候该回去了。
身后有脚步声的动静,晚心亭余光瞥过,没理会。
金梦书和金梦诗让节目组的人给了电梯的权限,上了顶层,在无边泳池不断蔓延出水流的墙壁上,看到了坐着的晚心亭。
她背后是高空的蓝天,空无一物去支撑,也没扶手。这种稍不慎重就会坠落下大楼的危险,无端地令金梦书恐慌起来。
尽管金梦书知道无比泳池不断溢出水流的下方,是有循环水流的设施,有台阶,有高空防护措施。可依旧令他恐慌,他不想失去晚心亭,不想有半点闪失。
金梦诗也感受到弟弟的心慌,这种心慌透过微张的毛孔传导给他,他的手臂肌肤起了密密麻麻的栗皮。
金梦诗低斥:“金梦书,别犯傻了。”
两人昨晚打了一架,又和好,金梦书的脸上还有金梦诗揍出来的伤,说到底,是金梦诗做错了,可金梦诗是不会同金梦书道歉,也不会愧疚。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是现在离开十几分钟,把先和晚心亭交流的时间让给金梦书。
“亭亭。”金梦书轻声唤着,害怕吓到晚心亭。
晚心亭回了头。
“你慢慢游过来,好么?”
晚心亭偏着头困惑,跳下水,游了过来。金梦书看着晚心亭从水中探出一颗头,抹了脸上的水,才安下心。
晚心亭不太喜欢金梦书站着看她,她得仰头,脖颈不舒服,她泼了金梦书一裤腿的水,“你怎么还来找我?靠近点,你离我太远了。”
金梦书半蹲下身,想伸手去拽晚心亭上岸,晚心亭半插着腰,这次泼了金梦书一脸水,“金梦书,你怎么回事?仰着头跟你说话好累。”
金梦书只好双膝点地,俯身得更低,晚心亭不满意,叹了口气,转身要游走。金梦书像是坐俯卧撑一样,趴了下来,头贴着池沿,能和晚心亭平视。
晚心亭又游了过来,两只手臂撑着池壁,脑袋枕在池壁上,亮晶晶的眼眸看着金梦书,笑了下:“这样说话好受多了。”
金梦书也跟着晚心亭憨憨傻傻地笑,幸福而满足说:“你笑了。”
晚心亭又泼了金梦书一脸水。
水渍进眼里,金梦书半睁着眼,心里想:只要她开心就好。
“要和我说什么?”
金梦书倒是想把他哥代替他的事抖出来,解释那晚的人不是他。
但那样无疑会对晚心亭造成伤害,她当时喜欢的肯定是他,才想和他亲热。若是知道和她肌肤相亲的人是另一个人,她会产生被欺骗被他们两兄弟恶心的惊悚。
说出真相不一定是好事,会造成更混乱的局面,相比之下,已经发生的,晚心亭认为他“早泄”这点倒显得没那么所谓。
肇事者是哥哥,可这个秘密还是让他掩埋下去。反正事实的确是他不行。
“亭亭宝贝,我想和你说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生病了,那方面的病……”金梦书的唇在颤抖,“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我怕你嫌弃我,看不上我。对不起,无论怎样,都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欺骗,是我不配做你男朋友。”
听到这份自白,晚心亭故作惊诧。
“那你治疗过吗?”
金梦书摇头:“找过很多医生,没有用。”
晚心亭失望地啊了一声。
金梦书急忙解释清楚,“我不是天生的,不是生理性病变,我是心理原因。金梦诗和我也一样,我们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障碍问题。高中我们就有这种情况了,可我和哥哥的心思放在学业上,延后处理了,再之后想要治疗,却怎么都刺激不了。我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真的很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才怕你离开我。亭亭,你能给我个机会么?下了节目,我就去找医生治疗。”
金梦书闪过一丝恶念,将哥哥和他的病,一起抖在晚心亭面前,很公平地一起成为失败者。这也算作是他对哥哥的报复。
他要是不能和晚心亭在一起,谁都别想好过。
晚心亭好奇,“我摸摸。”
金梦书红了脸,“现在?”他趴在池面,像条狗一样。
“我去换条泳裤下水吧。”
晚心亭点头,“就现在。”
金梦书握住晚心亭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微微半跪着岔开了腿。
晚心亭摸了摸,“是真的不行。”
金梦书抱着晚心亭的肩膀哼气,控制住自己,低哑着开口:“我会有治愈的机会。”
晚心亭浇着水,在池边洗了手,“谢谢你愿意告诉我真相,其实这种事……还好啦。你早同我说不就好了。我的心思又不是全放在那种事上。”
金梦书不信,可晚心亭愿意骗他,他就知足了。
“那我们和好么?”金梦书感受到晚心亭松弛的口吻,“下节目我就去治疗。有你陪伴我,我相信我会痊愈。”
晚心亭眨了一下眼,“和好吧。”
“那下节目你还是我女朋友?”
晚心亭温水般地绽放笑容,“不应该是未婚妻么?”
金梦书喜不胜收,他当然懂这是何等的承诺,晚心亭言出必行,她不会骗他。
这样说起来,他应该准备求婚了。
他傻傻地伸出小拇指憨笑。“拉勾。”
晚心亭把手递给他,金梦书拽住晚心亭的手,掌心交叠。
系统放了束电子烟花:【宿主,金梦书的汪汪值冲破100了~他也太好骗了吧。但他能容人,选他做小狗也不错呢。】-
金梦诗换好泳裤前来,金梦书含着头,弯着嘴角,彷佛地面全是灿烂金币,他走路都忍不住踮着脚尖,想同他在凯恩斯遇到的那些原住民般,庆祝着吆喝,旋转,起舞。
他终于感受到了宇宙赐予的快乐。
金梦诗嗤了声:“你让晚心亭亲了?这么高兴?”
金梦书不介意哥哥的刻薄,他拍拍哥哥的肩,颇有气度地安排:“好好陪她。哥,你也不太懂事了。磨蹭这么久,也不知道找工作人员……算了,我去拿点水果和酒过来。”
金梦诗:“…………滚。”
金梦书离开不久,晚心亭靠在池边,撑着头欣赏景色,一只脚踢着水花,金梦诗忽然理解了金梦书从焦虑,垂头丧气再到刚才颐指气使的洋洋得意。
下楼之前他可是听工作人员说了,明日会结束结恋的拍摄,女嘉宾们会选择她们的丈夫候选人订婚,没有被选择订婚的人,按照之前和郑女士签订的协议履行。
工作人员还在猜测张允城和白熙珍有无可能,听之前在总部工作的同事说,白熙珍和东庭秀的财阀家庭们,好像签了订婚合约之类。
金梦书那般高兴,肯定晚心亭答应会和他订婚。金梦书那几句话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给他暗示。
金梦诗内心打翻醋瓶似的,酸溜溜的一片,渍得他内心难受,弟弟的欢喜就像陈醋浓重的气味令他厌恶作呕。
可有什么办法,他已经输了。
他装作金梦书不行的事,被晚心亭知道了,晚心亭还愿意和金梦书在一块。
真是要气死他了。
金梦书到底有什么值得被晚心亭优待的地方?金梦书哪点比他强?难不成晚心亭真喜欢金梦书?
金梦诗走了过去,坐在晚心亭身旁,径直问:“我弟高兴成那样,你答应同他订婚了?我得保护他不会被坏女人骗走,验证下你有多喜欢我弟弟。”
金梦书话说得很快,晚心亭侧过了头,金梦诗含住晚心亭的唇,舌尖顶开她的牙齿含着轻吻,里面有着微微苦涩的金酒香味。
金梦诗笑着擦拭唇瓣的黏液,轻佻说:“验证完毕。也没那么喜欢嘛。”
晚心亭倒没有不好意思,目光眺望海岸线,“船可以永远飘泊在海上,但偶尔也需要停靠在港湾。我只是选择了最适合我的港湾停靠。”
“那我呢?为什么不停靠在我身旁?我有哪点不如他了。”
“时间吧。他先同我提的。你还可以责怪婚姻法,要不你去发表竞选宣言‘三夫四婿’制,为下届竞选做准备。我倒是不介意,怎么都是我享福。”
晚心亭说得正经,扶着太阳穴轻慢地笑,金梦诗听得也笑了。
他笑得歪头倒在晚心亭肩膀,眼角微微闪烁泪花。理论上讲,时间的单向性有待商榷,现实里,时间是不可逆转。
他比金梦书稍晚了一步。这次也先让给了他。
不过,金梦书真要和晚心亭结婚了,顶个是晚心亭丈夫的名头而已,他不也得跟过去住。到时候,父母那边还是认可长子持家,外面金梦书体面些,是晚心亭的丈夫,家里的杂事恐怕还得他说了算。
谁是大房,谁是正夫,说不太准。
金梦诗歪头,黏在晚心亭脖颈,气笑了:“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只好去参加竞选了。”
系统又放了一束电子烟花:【宿主大人,金梦诗的汪汪值抵达100~】?
第78章
◎我们四个人一起啦◎
酒店的主厨之前在米其林二星餐厅做副厨,姜誉之向他点了餐,姜誉之绕开了会放酱料的菜式,点的法餐和韩餐的融合。他拒绝了应侍生的好意,自己推着餐车上了顶层。
姜誉之在餐桌前摆好餐盘,去到泳池,叫饿久了的晚心亭来进餐。
他森冷着面色,看着将晚心亭夹在中间坐着的两个男人,金梦书含了颗白草莓,去喂晚心亭。
晚心亭只咬下了草莓。
够骚的,这两只公狗。
姜誉之将擦手的丝绢丢在阳伞下的茶几面,他刚摆放一桌菜,指尖全是油腻味道,这无意识冒出的想法,突兀地令他心惊,这种念头不像是他会想出来,倒像是监管者入侵了他的脑海,传导给了他。
也或许这就是融合后的他。
姜誉之揉了几下脸蛋,尽量使得自己神色如常,没有暴露太多怨夫情绪地走了过去。
“吃饭了。”姜誉之语气自然,浑然看不见黏在晚心亭身旁搂住她腰的两个男人。
金梦书瞪了眼姜誉之,这男人怎么伺候他亭亭宝贝的,搞半天,还没让她吃上饭。
“都有些什么菜?亭亭可不吃大酱和过生的海鲜,章鱼和蛤蜊汤都必须炖熟了。”金梦书指点着姜誉之。
姜誉之忍下心中的白眼,这两个登堂入室抢走他主人的贱人,到底是谁和他的主人相处得更久一些。
尽管心中不屑,姜誉之也淡然微笑说:“是些漂亮饭,韩餐和法餐的结合。晚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姜誉之说了几个优雅的名字,听不出放了什么食材。
晚心亭起身,金梦书捞起浴巾披在她身上,晚心亭说:“我先去换套衣服,再去吃饭。”
金梦诗点头,他们下午还想和晚心亭一起玩,现在得陪晚心亭吃饭,得去换身得体的衣服。
两兄弟下了楼,去拿他们的行李换衣服,姜誉之这才忿忿不平盯着电梯,摸着下颌思索:难道没有什么办法,把电梯门锁上吗?
姜誉之看了眼他和晚心亭居住的套房,没管在赟什么时间会回来,他扣上套房的门,狠狠拧了几圈锁扣,还挂上门锁链。
晚心亭叫了系统出来,在她和金梦书订婚之前,让它为男嘉宾们草拟几份协议,东庭秀是小四,白宗俊是小五,姜誉之是小六,具体可以参考白宗俊给她提出的条件。每周可以见她一次面,每年要以一定的信托资金回报给她,再逐年累加。
系统笑了,不愧是它的宿主妈咪,超绝想法。
系统开玩笑:【不如开个公司算了。聘请他们做员工,工作任务是陪您玩,让您务必开心,和他们签署贷款上班的合同,这样资金最终流入到宿主您的账户。这家公司搞成空壳公司,只有您和我两个员工兼任董事,您把资金换到海外的离岸公司。您每年只给自己开一元钱的年薪,万一和金梦书离婚,金梦书只能从您的夫妻共有财产中分到五毛钱,这样更能规避风险。】
“好办法。真的可以这样?”
宿主被它的玩笑骗到,系统开心得嘎嘎乐:【当然不行了。不过统统会为妈咪您准备绝对有利的协议啦。宿主妈咪~您确定选择金梦书提取小狗灵魂了么?】
“暂时还不想提取。我还想玩一阵。万一结婚后,金梦书还可以把他哥哥送我床上怎么办?嗯,感觉蜜月可以三个人一起。”
系统对了对不存在的手指:【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啦。我始终和宿主大人在一起哟。】
晚心亭哄着系统:“对哦。还有你,我最好的朋友统统。快去拟定协议吧。”
系统下线了。
吃了饭,稍晚,姜誉之收拾了碗筷,放回餐车,金梦书和金梦诗也回来敲门了。
晚心亭打了个哈欠,安排给姜誉之,“我睡会儿午觉,不要让人吵醒我了。”
姜誉之开了门,金梦书吹眉瞪眼,向姜誉之问责:“门怎么关了?你心眼这么小?”
“没有。我怎么会拦你们呢?”姜誉之摇头,指了指套房里的卧室,“她吃了饭,犯困,休息了。我怕人吵到她。”
金梦诗抱着手臂问:“这么大的地,有谁能吵到她?”
姜誉之让他们两人进去,晚心亭的确躺倒在床榻,罩上了眼罩,金梦诗给她找了条薄毯,掖在她肚皮上部搭着,双胞胎再轻手轻脚离开,他们和姜誉之不一样,还有明日的求婚事宜需要准备。
离开前,金梦书故意说:“别把门关了,我们还要上来看她。你都不是她什么人,那么斤斤计较干什么?”没半点容人气度,哪像他。
姜誉之指骨用力捏紧门侧,微笑地点头。他不是她的人,他是她的狗,总可以吧。狗是有权利防止小偷进家门。
金梦诗试探:“明天你有什么准备?”
姜誉之不清楚:“什么准备?”
“没什么。”
金梦诗和金梦书走了。金梦书打算让金梦诗回趟首尔老家,通知父母一声,拿到祖母留给他的和田玉手镯,到时候向晚心亭求婚,表达诚意。
但他很怕哥哥犯了心病,又向他耍诈,存心拖延,最后他还是决心自己找朋友帮忙。
送走双胞胎,姜誉之回到晚心亭卧室内,晚心亭只占了床侧的一角,姜誉之找了处不碍着晚心亭的位置,收拢四肢,躺在她腿旁,轻轻用脸蛋挪蹭。
这样就好了。他要的也不多。
姜誉之睡了过去,晚心亭睁开眼,她撑起身,进入了姜誉之的精神世界。
这是一家汽车旅馆。
所有客房的门都大开着。
昏暗,窒闷,吊在天花板的日光灯,被发黑发霉的壁纸映衬出红光,空气中有股挥之不去的廉价香水气味。
远处的一间房,传来女人混合着男人的粗喘声,光听声音,便明白他们在亲密的事。
晚心亭轻轻踩着地毯靠近,从一间房路过时,一道人影蹿出来,还没靠近晚心亭就被晚心亭用手指点住了胸膛。
人影是穿着花裙子的姜美丽。
姜美丽嘘了声,拽着晚心亭手腕,将门阖上,姜美丽扑进晚心亭怀里,先不管外面有多恐怖,她害怕极了,得撒个娇。
“姐姐,我好害怕。你怎么在这里?”
晚心亭摸着姜美丽的黑发,“不是你找我来的么?很害怕么?”
姜美丽很快接受了晚心亭的出现,是她在内心祈祷晚心亭的到来,来到记忆里最可怕的地方,这两天她都过得很慌乱。
狗不在了,监管者去找狗消失不见,她看到姜誉之预先留下的短信,狗在姜誉之身边,可是狗没有再和她抢着在晚心亭面前出现。
姜美丽不傻,她知道狗可能和姜誉之融合了,姜誉之故意安慰她,才说别担心狗在他身边。
监管者后面也回来了,可为什么要把她扔在这个旅馆里,时不时传来看不见人影的高跟鞋声,听那些恶心男人的喘息,不停地做着噩梦。监管者,这个可恶的监管者,在这时候睡什么睡,只能让她去面对。
他不是管理他们不出差错的人格么?
姜美丽祈祷着有没有好心人出现,能够帮她摆脱,她想回到监管者,狗和姜誉之都在的那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姜美丽听到廊道的脚步声,她借着随身携带的化妆镜,反光,看到晚心亭出现了。
“姐姐,我该怎么办?”
姜美丽抱住晚心亭,一边贴着晚心亭偎依,一边滑稽地挪动脚步,像跳恰恰舞似的走着,她要带晚心亭去看监管他们的人格。姜美丽很信任晚心亭,没了监管者管控,她倒空似的,把监管者没找到狗反倒把自己找晕了的事讲个彻底。
“他昏迷了。姜誉之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他们太坏了!姐姐,你说是不是?男人最喜欢玩背叛了,哪怕是背叛我们自己!哼!”
晚心亭在床上看到了另一个姜誉之面孔的人,姜美丽抱怨:“可沉了。我好不容易把他搬上床。姐姐,你能不能过去给其他租客说说,让那个姐姐和大叔注意一下市容。我还是少女呐……”
姜美丽捧住脸害羞,“有些事,关上门做就好了。还有……还有别打那个小孩了。”
晚心亭点头,她让姜美丽守着监管者,先别出门。
她刚要走出门,床上的成年男人变成一个穿背带裤的男孩,留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先她一步跑了出去。
姜美丽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榻,没有任何行动,听话地守着不存在的监管者。
晚心亭跟着男孩走出去,他逃往了那间传出喘息的屋子。
汽车旅馆的灯光昏暗地晃动起来,空间在扭曲,地毯出现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似乎在阻止她前行。
晚心亭视若无睹,走了过去,靠见那扇大开的门时,看见高脚床的床尾绑了一个男孩坐在地上,男孩看见晚心亭,惊惶地闪开脸,像是被闯入者吓到了。
晚心亭视线向下,地板上洇着一滩水,男孩眼眸变得无神起来,背着手,埋下了脑袋。
床上翻涌的男女停止了,晚心亭退在门后,有高跟鞋的声音传出,女人替男孩解开了被绑缚的手,“少爷,去给老师在楼下找老板买两瓶水,再点碗杂酱面。”
姜誉之拿了钱,抱着一只白色比熊的大玩偶,拖拖拉拉地出了门,撞见晚心亭,又像是没看见。
姜誉之下了楼,买了水,点了杂酱面,他朝旅馆门口看一眼时,老板走出吧台,踹了他一脚,恶心地霍出一口金牙,笑:“别看了,财阀家的小狗崽。你爸妈明天就来拿钱赎你了,永珉和他女人心眼怎么大,也不怕这活宝贝给跑了。”
老板揪了一把姜誉之的脸,恶狠狠地推:“滚上去。”老板又皱了眉,往男孩身侧闻,“什么怪味。你撒尿溅在□□了么?永珉那女人怎么照顾你?快滚上去,别被人瞧见了。”
姜誉之拿了水,朝楼上慢吞吞走。
晚心亭再随着他上楼,姜誉之已经换了条短裤,腿上有道道浮肿的青痕,他又被绑住了双手,丢在门前。这次他用牙齿使命咬着布绳,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两个男人房间内发生争吵。
争吵是为了赎金分配的事情,没有听见女人的声音。
中气浑厚的男人说:“哥,人是我和她带来的。说白了,没有她,我们哪能带走少爷,计划也是她提的,她和我要拿走多一点。我们之后要去柬埔寨,再转去加拿大。我老婆是梨花大毕业的,以后还会在加拿大读书深造,我们要拿身份留在那里。用到的钱不能少一分。”
“不行。我这是冒着被抓的危险,收留你们。永珉他女人,你说句话,该怎么分?”
有个女人柔声柔气说:“哥哥们,先喝杯水吧,谈了这么久?”
过了十几分钟,男人们的声音从吵到不吵,彻底没了声,高跟鞋踢踏着走了起来,姜誉之将手腕藏了起来,女人路过时,没有看他,她从楼下拎了把斧子回来。
晚心亭站退在一旁,发现女人穿过了她,根本看不见她。
屋内传来斧头砸动骨头的声音,还有女人轻微吃力的骂声。
姜誉之一边抖着,一边疯了似的撕咬绑缚手腕的布料,终于咬开后,他小跑着下楼,才发现旅馆的卷帘门已经拉上了锁,由于是住宅改的汽车旅馆,四周的窗户都按了防盗窗,他根本没法逃跑。
除了楼上还有个去往后院的消防通道,姜誉之重新上了楼,女人拖动斧头的声音响起,旋扭开门,姜誉之只好避开她,闪进了一扇门内,趴在床底,躲了起来。
之后就是女人提着滴血的头颅,来找姜誉之的场景。她恶意满满地将头扔进了床底,床底传来姜誉之的尖叫。
姜誉之还是被重新绑了回去,扔在床尾,门上了锁,女人忘记刚杀过两个人,坐在床头用遥控板打开电视。
晚心亭这次看清了姜誉之老师的脸,她以为对方有些年龄了,却是意外的年轻,有一些晒后的黄斑在脸上,蓬松的秀发和拥有肌肉线条的身骨,令她看上去气质典雅。
她换到了晚间新闻。
“不用害怕,少爷。收到你爸爸妈妈给的钱之前,我不会对你怎样?对了,你今晚就不用吃饭了,反正明天你也回家了。”
刚才的一幕令姜誉之吓得哭泣,女人抓了抓头发,烦躁地挑眉,给了姜誉之一巴掌,姜誉之止住声音。
这次他只是无声的落泪。
可能是这副不停哭泣的模样惹怒了女人,她的话多说了几句:“有什么好哭的呢?我真是不能理解少爷。要我说,少爷的命太好了,金融危机过了好几年,少爷的爸爸妈妈还能住在别墅里面。少爷这么古怪的男孩,也有父母疼爱,比起我,你已经够幸福了好吗?”
老师拿着遥控板换了频道,电视机箱沙沙地吵,播放起了电视购物,是一家国外披萨快餐店入驻首尔的广告。
“我只是需要钱。我有什么错?人都想要钱,我的欲望只是比他们直白一点。”
“唉,真想吃披萨。少爷你想吃吗?我之前在加拿大吃过这家店,他们给的薯条很丰厚,很酥软。不知道引进韩国会怎样?好怀念以前的生活啊。”
女人哼起曲子,装作眼前有一架钢琴,她手指轻盈地跳动,像是弹了首安眠的夜曲。
临睡前,她摸了摸姜誉之的头说:“今晚就不关灯了。少爷,老师同你讲,我也是第一次杀人。”
女人躺下,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着:“终于摆脱了那头死肥猪了。”
晚心亭靠近姜誉之,他在不断啜泣,她倒没有安慰,轻拍了他的肩膀。
场景开始崩塌,地震了一般,吊扇和灯具不停摇晃,天花板出现碎裂的缝隙,轰地一声,地板爆破了,晚心亭失重地跌落至楼下,虚空出现一张张发黄的报纸。
晚心亭随手抓了一张观看,报纸上写一名颇有积蓄的大婶背着自家老公偷情,带着情人去往常去的偏远汽车旅馆,在窗外撞破了一起杀人案件。
大婶报了警,警察赶到后,在旅馆外蹲守已久,未能观察到嫌疑人抛尸。守了一夜,决定突击……他们无意间,解救了一名被绑架的男童-
晚心亭站在一片废墟中,思索要不然要不要将姜誉之这段记忆强行删除,这样再去融合监管者和姜美丽的性格。
系统上线:【宿主不用那么麻烦啦。姜誉之的汪汪值达成100了,您不选他做小狗,刷不刷满不重要啦。】
“是吗?汪汪值都100了,好棒,给我看看呢。”
系统心无芥蒂地展示了面板,姜誉之的汪汪值的确到了100。
晚心亭在废墟走了几圈,没有找到监管者或者姜美丽的身影,最后要走出姜誉之的精神世界时,姜美丽和监管者的身影又在精神世界出现了。
姜美丽坐在一只扫把上,飞在虚空,她戴了一只粉色的长耳兔发夹,甜美地冲着晚心亭挥手。监管者则悬浮在她身后的一块芭蕉叶上趴着,他死死盯住晚心亭的身影,眼眸是黄金兽瞳,收缩成竖线后,他的一只手臂慵懒地搭垂在叶片边缘,轻轻晃了晃。
晚心亭还是离开了,她同系统说:“既然刷满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东庭秀在车上,得知了节目组安排明日求婚的事。祖父说要把家传的一套黄金珠钗,那是纯宗赐予他们家的老物件,几十年前,搞大清洗的时候,都没有被收走,目前藏品界估值百亿左右,有价无市。
东庭秀得到了祖父的助力,他再也不是孤军奋战,挺直腰背走下了车。
韩社长站出来,替他理了理领口。
但韩社长很快屏息凝气站远了。
庭少爷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猪圈味。
可能和他骑猪下山有关。
东会长见完晚心亭后,特意看了东庭秀的直播,被气得血气上涌,差点晕厥过去。
弹幕齐刷刷地一片【除了你谁还愿意逗我笑】,东会长不理解网络热梗,但很明显,这些平民将他的继承人当做笑料了。
庭少爷在车站着急买票换车时,东会长叫他上了车。
“庭秀,进酒店先洗个澡吧。”东会长敛垂昏黄的眼眸,压着呼吸,状似无意说。
东庭秀赧了脸,“知道了,祖父。”
车很快开走了,东会长说要去保养一下车。
托祖父的福,东庭秀和晚心亭住的是一家酒店,他在浴室脱光衣服,忽地想起重要的事情,他的锦囊好像不见了。东庭秀慌乱地寻找,也没有找到。
他思索着到底是在哪段路程丢了锦囊,下山是被节目组惩罚,骑的猪,到了山下,没有车,坐的摩托车去镇上的车站,然后可能是在找钱买票的过程中,摸丢了锦囊。
东庭秀咬着指甲,女巫大人说过,锦囊必须时时刻刻戴在身上,才能和晚心亭结成良缘。
东庭秀抱住脑袋想大骂自己真是祖父口中的蠢货,这么重要的宝贝,也能弄丢了。他频繁咬着指甲,裹上浴袍,就出去给女巫大人拨打电话。
出师不利似的,以往很快被接通的电话,这次一直在占线中。
东庭秀连续听了十几次焦虑的忙音。他又重新回到浴室冲完凉,捧着脸,委屈了会儿,他真是没用,怪不得今日没有和晚心亭出去的机会。
东庭秀洗完澡,又忙不迭拨了一通电话给女巫大人,这次终于接通了。
东庭秀向大婶解释了锦囊被弄丢的事,大婶冷着嗓音问:“这样啊?那首尔少爷您去找了么?”
东庭秀一时语塞,他不知道丢在哪里,就放弃了寻找。
大婶的声音更冷漠了,“你先别急。我问问女巫大人查查是怎么回事?”
东庭秀焦灼地等了几分钟,手指咬秃了皮,咬到鲜红的嫩肉他才反应过来,止住了啃噬的牙齿。
大婶回来了,回复:“女巫大人说了,您不能成为晚小姐的正缘了。”
“啊。”东庭秀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酸楚,一惊一乍出了声,他惶恐问,“那我该怎么办?女巫大人,救救我,我一定会做很多好事。”
“首尔少爷,你先别急。你虽然不是晚小姐的正缘……咳咳咳,因为您是她的其他缘分。这只是意味着您不能成为她的丈夫。”
东庭秀茫然问:“那是……做她的第三者?”
大婶停顿,捂住话筒,问起女巫大人,再次回复:“可能不是第三者……那位小姐很强势,有很多追求者。总之会有你一席之位,你顺应事态发展下去就行,如果她给机会,把握住就行了。女巫大人,给你最后的提示是,机会就在明日。她会主动找你。”
“好好,好的。”东庭秀挂了通话,结合节目组提到的求婚之事,他失神着怅然,又怨恨自己,狠狠扇了几耳光在脸上。
掌心贴肉的声音沉重且清脆。
东庭秀扇着耳光,又流着眼泪质问自己:“为什么你要把锦囊丢了?一只锦囊都看护不好,你这个废物,枉你还想做继承人,你能干成什么事?这下好了,晚心亭不可能和我结婚了,呜呜哇哇……本来有机会的,我向她求婚就有机会的,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弄丢……”
作者有话说:
以为今天能完结,买了小蛋糕庆祝(摊手……得了一种想要完结的疯病,蛋糕还是要吃的。
这本书在白宗俊被女主搞完后,动力就慢慢丧失,支撑我写下去的理由是我想写强制男人的XP,强制完了,就达成贤者模式(捂脸?
第79章
◎不能飞行达之,则应跛行至之;圣书早已言明,跛行并非罪孽。◎
节目组给的资金有限,张允城挑选的蔬菜和肉类都是一人份。他考了厨师证,不是欺骗白熙珍。他尽力做出了丰富的三菜一汤,还蒸了一点玉米粒米饭。
白熙珍望着满桌菜,再看着张允城忙碌的身影,愈发心烦。
她撑着下巴,越看张允城越不顺眼,以往张允城为她忙东忙西,她只需要接受就好。可现在,白熙珍浑身透着被背叛的恶心,谁知道张允城会不会因为她偶尔的拒绝在背地里骂她。
就像当年郑宥静对她做的一样,那天早上她撞击了郑宥静,兴高采烈带着朋友的妹妹,也是自己的朋友去林荫小道散步,说着郑宥静上了大学的梦想,郑宥静还握着她的手一同跳舞,可是转眼将她推下了舞台。
白熙珍握紧拳头,经过郑宥静的事,她最憎恨图谋不轨的人靠近她,博取她的关爱和信任。
背叛她是小事,白熙珍最恐惧自己失去对身边朋友的信任,陷入时时刻刻的揣摩和怀疑。郑宥静之后,她看周边的亲密关系,揣测她们笑容之下的另一面,她们都存在伤害她,诋毁她的隐患。
她过了很久,才忘掉那份无缘无故的伤害,重拾对人的信任。
张允城。
他回答出她重新舞台的第一只乐曲时,她不得不承认,被那刻打动。
吃完饭,白熙珍决定和张允城摊牌,她上了楼,摘了耳麦,也叫张允城上楼。
关上卧室门,白熙珍问:“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张允城刚得到工作人员对明日的安排,他遮遮掩掩地摇了头。待会儿洗完碗,他计划出去买钻戒,虽然熙珍不一定会答应同他订婚,但是礼物还是要送的。
他能和白熙珍约会,是人生最幸福的几日了。
白熙珍坐在床前,指尖捏着手机,将它不停旋转,张允城看白熙珍冷漠无情的眉眼,生出胆寒。
白熙珍在生气,她很少这副面孔,比初次见到张允城的警惕,还要令张允城难以靠近。
白熙珍抱住手臂,问:“张允城,你认识崔小姐吧。”
张允城的腿抖了起来,他知道了答案,白熙珍还给他留了颜面,关上了房门。
张允城跪了下来,磨着膝盖过去,抱住白熙珍的腿。内心又恐惧又难受,就像白熙珍已经将他丢弃了。他再也没有见到白熙珍的机会。
“熙珍,熙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时人多,我不敢反抗东庭秀,我只能附和他们。我是想他们绝不敢对你做什么,只是想教训你——”
张允城挨了一耳光,白熙珍气得笑了:“教训我?你们也敢教训我?我白熙珍是你们这群渣滓能教训的?”
张允城意识到他说错了话,一巴掌将他打偏了脸,打得泪水落在地面。
他呜咽地捂住脸,回过神后,边哭边道歉:“不敢。是我们不配。可是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错了,熙珍,是他们。我想到时候把你送上酒店,找个房间,休息一晚。没有人敢对你做什么,我想的是我会守在你房前,不让任何人打搅你。你喝了那个药,只是睡过去,睡一觉就好了。是我太懦弱了,我不敢反抗东庭秀,我顺从了他……”
张允城说得语无伦次,白熙珍一脚踹上他的心窝。
“真是够恶心。亏你那天还敢来敲我的门。”
张允城给白熙珍磕了几个头,不停哀求着:“熙珍,我错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熙珍,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傻了,太懦弱了。以后不会了。我和他们断交,我是真心对你的,熙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求求你,你原谅我好不好?熙珍,请你收回那句话吧,要我怎么做都行。熙珍你想要钱吗?我把我的百货公司送给你,以后我继承了家业,我都给你好不好?”
白熙珍眼神晦暗不明,问:“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张允城低垂着头,抵在地面,不敢抬头,他能说他之前经常骂熙珍不识好歹么?他不想别人也知道白熙珍的好,数次在烂友们的聚会上诋毁白熙珍,让他们厌烦她,别动和她联姻的想法。
白熙珍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都是虚伪而自私的,你说真心待我,也不过是你自我感动喜欢着我罢了。”
“下节目之后,请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请你不要纠缠我。那间剧院就当做你送给的我赔礼,从此我们两不相欠。现在,请你滚出这间房。”
张允城不愿意走,抱着白熙珍膝盖,哀苦着不要,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求得白熙珍的原谅,握住白熙珍的手,想求她打他泄气。
白熙珍甩开了手,踢开张允城,站了起来,“好。你不走,我走行吧。”
张允城哭得有气无力,趴在地面上,望着白熙珍决绝离开的背影,泪水淌尽地板-
第一期《结恋》结束后,白宗俊再没提过让白熙珍和东庭秀接触的事。
白熙珍默认他和MJU会长的契约告终了。
他多半也自顾不暇。白熙珍心想,也不懂白宗俊是如何迷恋上晚心亭,还会替她挡住伤口。
但与她无关。
哪怕晚心亭给白宗俊下了降头,要骗走白家的资产,白熙珍也觉得无所谓。
白宗俊最好死在为晚心亭挡刀那一刻,她便彻底摆脱了白家。
她问了工作人员晚心亭的居所,想亲自去找晚心亭道声谢,家庭民宿在海港不远处。
而晚心亭歇脚的酒店也临海建立,白熙珍沿海漫步,她脱了鞋走,脚尖偶尔踢一脚沙石,看到蓝天白云,心情又变得很自由。她的人生是纯净而无暇的水晶,不是她没有遭遇过难堪,而是她永远会把渣滓剔除掉,那些污痕终究不能留在她的心上。
忽地,白熙珍撒开腿跑了起来,气喘吁吁跑累了,又慢慢走。
在赟和宥静坐在地上捡贝壳,两人挖了很久,自娱自乐,摄像拍够了素材,去买瓶水喝了。
郑宥静注意到了远处有个女人走来的身影,她足够亮眼动人,就像只轻盈的蝴蝶,飘逸着裙摆,起舞在沙滩上。
白熙珍,真是的,真叫人无时无刻不在意她。
不过,白熙珍怎么回事,张允城为什么不在她身边?这很奇怪,张允城喜欢黏着白熙珍,白熙珍上个卫生间,张允城都会在女卫门口等她。
白熙珍是那种不会拒绝别人靠近她,给她释放善意的好人,除非她察觉了那人并不无害。白熙珍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
“白熙珍过来了,等会装没看见。”郑宥静提醒在赟,“把头低一些,帽檐压紧,装作游客。”
在赟将贝壳用海水洗干净,放进郑宥静的盆内。
郑宥静察觉到背后的女人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郑宥静望着她跳动的身影,又勾着唇角,“傻傻的,白熙珍。”
郑宥静铲了一铲子沙,扬在在赟脸上,在赟没生气,郑宥静问:“你之前去求白熙珍,是怎么给她说的,她怎么回复你的,给我讲讲。”
在赟叹了口气,这段往事郑宥静问过无数遍,每次像穿堂风在脑子里过一遍,记不住,下次还要问他。郑宥静是个不厌其烦爱听故事的孩子。
在赟重新讲:“我呢,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请她原谅你。你那时候还小嘛,我怕她真的起诉你,你人生就毁了。我说要把我的炸鸡店和身上的钱全部给她,当做医疗费。请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你。她说没想起诉你,让你以后别出现在她面前。”
郑宥静哈哈哈哈地笑,铲子使劲在沙土上抛挖,很了解白熙珍似的说:“白熙珍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小时候也是,上舞蹈班有人偷她钱,她也原谅小偷。你看,我还是出现在她面前了。她也没对我怎样,我装做不认识她,她也装作不认识我。她受欢迎不是没有理由,好多人第一眼就会喜欢她。”
在赟听出言外之意,嘟囔:“那你当时还推她?”
郑宥静心情很好,上节目前和母亲大吵一架的情绪也被冲淡了。
“我喜欢她啊,但是也讨厌她。从小,你知道的,我同你讲过。”郑宥静搂住在赟脖颈,一口咬在在赟的喉结上,“我很恶毒。我讨厌她就像我永远不会放过你一样。”
郑宥静故意吓在赟:“在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哦。如果你今晚敢和晚心亭睡觉,我变成鬼钻进你的被窝。”
在赟无奈地回握住她的手臂,避免她摔倒。
在赟不想询问,为什么做鬼都不放过我,可是分手后,就立马去找了别的男人做男朋友?-
晚心亭盘坐在沙滩椅上,招招手:“小狗过来。”
姜誉之站在样阳伞下的茶几前,调制完青桔果茶,刚要挪步,金梦书走在晚心亭的沙滩椅旁蹲下,“亭亭宝贝,有什么事么?”
金梦诗在阳伞下坐着,他把挪出去的一只腿,收回,重新搭回另一条腿上,懒洋洋地抿了口茶,捻了块水果放在口腔内,装作无事发生。
做狗还是弟弟去吧,他才不会抛弃自尊,给晚心亭做狗。做小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晚心亭说:“口渴,喝水。”
姜誉之翻了个白眼,金梦书想学他待在主人身旁,还是差了点火候。
金梦书拿走了姜誉之手上的果茶,递给晚心亭,姜誉之索性曲着腿在沙滩椅前坐下,轻轻地汪了一声,将头搁在晚心亭膝盖,用下巴蹭了蹭,又浅浅地汪了一声。
金梦书冷眼瞥着姜誉之,他一直都知道姜誉之很心机。
难道他不会?
金梦书也汪了声,双手搭在晚心亭腰上,汪汪个不停撒娇。晚心亭揉着金梦书的脑袋,哪怕放下手,金梦书也用脑袋去顶晚心亭的手,要她重新放在他头顶。
总之不能被姜誉之抢了。
姜誉之不屑地瞥金梦书:金梦书做狗做得不利索,他都不是跪姿,还叫主人亭亭宝贝,谁家的狗会说人话。
姜誉之默然不语,圆溜溜的狗眼盯着晚心亭。
白熙珍在工作人员带领,上了楼,门铃敲响,金梦诗去开了门。
白熙珍见着姜誉之和金梦书跪在晚心亭面前,姜誉之头枕着晚心亭的膝盖,金梦书抱着晚心亭,她惊诧地翕张着唇。这、这也没告诉她,晚心亭和他们谈恋爱是这样。
这些画面应该会被剪掉吧。
金梦书站了起来,些微尴尬,他在人前还是要装的得体稳重一些。
姜誉之赖着不起,活像不认识白熙珍。
晚心亭让姜誉之去找四张纸和一只笔,姜誉之没问有什么作用,直接离开了。
晚心亭再招手,金梦书和金梦诗离开,快到晚间了,他们得去向酒店厨师点餐。
白熙珍说了感谢,说她碰见了那晚在酒店内工作的女孩,她拿走了酒店的监控,给自己看了监控。晚心亭从没提过帮助过她这回事,她很感激,她那晚默默的帮助。
“我不知道我们会在节目上遇到,举止之劳而已,可能就忘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晚心亭看到白熙珍脚踝沾了黄沙,“今天你走累了吧,要休息一下吗?”
晚心亭站起身,把沙滩椅给白熙珍坐,她向阳伞下的玻璃茶几走去,给白熙珍拿茶点。
晚心亭邀请:“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好啊。那我把忆柳姐叫上,可以吗?”
“可以。节目组好像没说安排,我们开个泳池派对,我等会去叫酒。反正玩什么都是你哥出钱。你想玩那天的牌吗?”
白熙珍又开心了起来:“好啊。等等,你说住这家是我哥安排的。”
晚心亭点头,不然节目组哪来的钱-
系统的协议准备好了,姜誉之拿来纸和笔,晚心亭让他放回房间。
之后在赟和郑宥静也回来了,晚心亭看到他们的身影,在赟心虚地移挪开眼神,他没有完全践行和晚心亭的约定。
郑宥静在晚心亭和在赟的视线中来回打探,她理直气壮地昂头,就算是晚心亭的小队夺得第一又怎样,难道在赟就没有出力帮她得到第一?她就不可以上到顶层来看一下?
“姐姐。”郑宥静背着手,往泳池那里瞧了一眼,“我想看看你们的套房。看起来好大。”
晚心亭让她进来一起玩。
郑宥静又笑了,还以为晚心亭会很小气,郑宥静又看到了正在吃水果的白熙珍,撇开眼神。
“Hello~大家都在呢。”李忆柳正好赶到,兴奋地招了招手,“我就说节目组不会让我在汽车旅馆待一天。”
李忆柳抛下身边站着的朴进,奔向白熙珍,正想跳入泳池时,白熙珍牵住李忆柳的手,“忆柳姐,先吃点水果,再去游泳吧。你这泳衣都没换呢,而且点的酒马上要送上来了。”
“那我先喝酒,你们点了什么呀?”
门又响了,金梦诗去开门,他看见叼了一只玫瑰,手撑着门栏的东庭秀。
金梦诗抽搐着嘴角,空气中散发着馥郁男香,金梦诗用食指捂住了鼻子,“你是喝了一瓶海洋水下肚么?”
东庭秀淡定地将玫瑰从嘴里摘下,没有丝毫不妥。
东庭秀问:“晚心亭呢?人怎么这么多?该不会你们又想捷足先登吧?”
东庭秀的肩又被拍了,他回头,是应侍推着餐车,身后跟了三个送餐机器人。
“先生,让一下。我是晚小姐订的调酒师。”
……
晚心亭看着在赟不由自主地就和郑宥静走在一起,本来释放压力的治疗计划也失败了,但郑宥静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错,倒也无所谓。
她问了系统,郑宥静的汪汪值如何。
系统忙着造协议,抽空回了晚心亭:【没涨哦。宿主不选她做小狗,可以不理她啦。宿主有小狗了,我们三个一起快乐生活就好了,不用管其他。我们收集到的汪汪值,够我们在其他世界去过富足生活了。】
晚心亭不明所以:“其他世界?”
系统紊乱了一下:【啊呀,不是不是。宿主妈咪的原小说世界,对于我来说,不就是其他世界吗?我是这个意思,您回去生活,已经非常富足了。】
晚心亭故作明白地点头,她安抚了一下系统,“那辛苦统统了。”
系统甜甜地做着梦:【不辛苦。我们系统为宿主大人们服务都是应该的。】-
晚间点了很多酒,她本不是守规矩的人,加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索性将工作人员们也叫上来一起玩乐。
晚心亭灌了郑宥静很多酒,不加掩饰地只叫郑宥静喝,郑宥静还会“姐姐”“姐姐”甜美地叫着,后面就不耐烦了。
郑宥静被彻底灌醉后,主动拎了一瓶酒,把坐在晚心亭的李忆柳挤开,李忆柳瞪大了眼,她在和白熙珍玩牌,马上她就要赢了。
白熙珍拽住李忆柳,忙说:“忆柳姐,我出这张。通吃。”
李忆柳又被白熙珍吸引了去,白熙珍还得时刻关注郑宥静的动向,避免她对晚心亭做什么。
郑宥静抽噎了一下,问:“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没有,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一直灌我酒,是因为下午在赟哥和我在一起玩?你看我不顺眼么?”郑宥静对着瓶口,咕噜咕噜灌着一瓶啤酒。
在赟忙不迭摘下她的酒瓶,说:“宥静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郑宥静甩开了在赟的手,“你走啊,我和她说话,有你什么事!”
郑宥静的酒瓶撒了出去,工作人员和其他嘉宾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郑宥静有些委屈地缩了肩膀,又是这种眼神,所有人都怪罪她的眼神,从小到大,因为她父亲是个小三,被郑女士找回来作为次女后,大家的眼神看她都是探究不怀好意的眼神。
这是她的错吗?她想问,不能选择出生,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生活了,该让的她也让了许多。有些时候,她就不能为自己争取吗?
郑宥静朝晚心亭咚地一声下跪,她抱住晚心亭的膝盖,抿着唇,略带哭腔地说:“如果我下午冒犯了你,我给你道歉。姐姐,你把在赟哥让给我吧。在赟哥二十三岁就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很多年,我真的很需要他。比起你们,我很需要他。”
在赟去捂住郑宥静的嘴,她是真的喝醉了,喝醉酒的人说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郑宥静撒开在赟的手,使命咬了口,在赟手臂肌肉上是郑宥静落下的牙印,郑宥静不悦地瞪在赟:“我说了,你别来管我。”
“真是疯了。”东庭秀见不惯郑宥静找晚心亭撒疯,放下难过独饮的酒杯,迈步走过去。
当他死了吗?跟着晚心亭的姜誉之是死了吗?
晚心亭扶起郑宥静,郑宥静打了个酒嗝,又说:“姐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郑宥静拍拍胸脯,咽下胃里反上来酒味,“我给你推的男主播,身材不好,你不满意?”
东庭秀和刚要行动的双胞胎止住动作,他们想听郑宥静说下去,什么男主播。
晚心亭微笑地点了点郑宥静的鼻梁,“宥静,你喝醉了。我送你下楼休息算了。”
晚心亭唤了声:“在赟帮忙搭把手。”
在赟将郑宥静伏在肩膀背起,晚心亭在郑宥静身后,帮她梳理好裙摆,朝众人微笑:“我先把她送下来。”
金梦诗和东庭秀想要跟上去,姜誉之挡住他们,“晚小姐,没说让你们跟去。”
金梦书皱眉,这人什么名分都没有,怎么一副大房模样?比他和晚心亭还亲密吗?这么会揣摩她的心思。
四个人又互看不顺眼起来。
在赟将郑宥静放回房内,晚心亭便叫他去点醒酒汤,在赟走了,晚心亭装作也喝醉了,装作和郑宥静一道睡过去。
她进入郑宥静的精神世界,自觉地变出扫帚,拖布和水桶,开始为郑宥静打扫精神世界,又帮她把一些破碎的记忆,清扫在垃圾桶,丢出郑宥静的精神世界。
系统冒出头:【宿主妈咪,没必要为郑宥静做到这个地步。你选定了小狗,她便和你无关了。而且她性格也不怎么好,她未必会记得宿主你的好,宿主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是我说了算吧。”
系统意识到它说错话了,宿主可不喜欢旁人对她指手画脚。
系统很快道歉:【抱歉,妈咪。您能原谅我吗?我怕您累到了。】
晚心亭叉着腰,“没事,统统,能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是个医生,我们医生做事有自己的伦理意义。就算恶人,但在医生面前,不也是病人的身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能飞行达之,则应跛行至之;圣书早已言明,跛行并非罪孽。”
“能够飞行完成人生旅途的天使,是少数,多数的普通人在尘世是跛行着前进。向导是一个偶尔陪伴跛行之人前进的身份。虽然我不是好女人,但是我也赞同这句话。请让我践行完我的意义。”
系统感动地要落泪,这句话,仿佛说尽了它的内心。它似乎忘了晚心亭是个拿钱办事在罪恶之城生存的女人。
系统只是想:宿主值得它为她犯下罪行。哪怕将来宿主发现,它欺骗了她,让她和它在穿书局工作到底,她也会原谅它的自私。它只是一只从来没有妈咪,也没有朋友的系统。
它希望能和妈咪一起生活下去,它有什么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