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里换了不少新面孔, 尤其是伺候九公主的人,比如那个了两百两银子将公主行踪透露出去的宫人就
因为是朱景帝的金督卫亲自出面, 容贵妃没有半点不悦,甚至还大为痛心, 这些虽不是她一个个亲自挑选培养的,但也是过了眼的, 没想到都是群吃里扒外的, 还有别的宫里放过来的探子。
当然以上的话, 还是锦荣听到的心声。
容贵妃素来表现出来的形象都是温婉少言,不争不抢的,别人信不信就不一定了。
不过和朝堂上的震动一比, 永宁宫这点清算也只能算是小动静了。
虽然大多数人没将这两件事联系
立太子素来是立嫡立长, 撇去已失了嫡子身份的七皇子, 大皇子为长,三皇子也依附于他, 向来马首是瞻, 如今大皇子一系却遭遇打压, 其他皇子也有些蠢蠢欲动。
一切还是盖因几位皇子都渐渐年长,除了一位二皇子,放弃了继承权,封王驻守边疆去了,其余皇子都已开府,而且身后母族多为高门,姻亲联合,谁不想要个从龙之功,出个皇子亲王的确是高枕无忧,但若是流着自家血脉的皇子登上了皇位,岂不是满门荣耀,还有那些希望自家女儿为妃为嫔的。
朱景帝一叹,知道未立太子,朝纲不稳,但越是这样,他就对立太子一事更加慎重。朱景帝是见识过皇位斗争的腥风血雨,有多残酷的,如今他底下那些皇子的小心机还不算不了什么。
但他绝不希望历史再次重演。
就像这次,他们居然将心思动到了小九的性命上,说朱景帝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一个对至亲之人尚能如此狠心的人,又如何能指望他爱民如子,体恤臣下。
别人觉得他运气好,前面的皇子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同归于,将皇位便宜给了尚且年幼无恙的他,但现
隔了一月,等落水事件平息后,才用别的方式警告教训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也是
若是因为她的事,重罚两位年长的皇子,那才是让锦荣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呢。
宫中有多少人就是因为荣宠太盛,而夭亡的呢。
皇帝的宠爱很特别,有时要让人知道,有时又要不那么明显,显然,朱景帝至少还是真心疼爱九公主,对大皇子,三皇子,否则谋害手足的名声也能断了他们的前程。
大皇子,三皇子也是他的孩子,一位不薄情的帝王,才更难能可贵。
做过几次皇帝的锦荣对这些也都了熟于心了,
养病养了大半个月,什么病都好了,只不过一宣布病好,来永宁宫的人每日就快人满为患了。
之前是有陛下的亲口令不准打扰九公主养病,如今病好,他们自然以祝贺的名义来看九公主了,光是送来的贺礼珍品就不知凡几。
徐贵嫔笑道,“感觉九公主养了一段时日,模样更好看了。”
其他妃嫔也是言笑晏晏,九公主得宠,宫里哪怕是掌握金印的姜贵妃见了她也是三分温和,更别说想借着九公主的光给朱景帝留下个好印象的妃嫔。
赏心悦目的容貌,再配上纷呈的心理活动,锦荣感觉自己不亚于看了一场宫斗大戏。
朱景帝的后宫不至于三千佳丽,但三年一大选,进来的妃嫔也不少了,不然也不会有二十多位皇子皇女,宫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姜贵妃。
锦荣的生母容贵妃最不喜欢的也是这一位了,同为贵妃,见了她还是不得不行礼,不过容贵妃也知道,以她的出身薄宠,金印怎么也到不了她手里。而姜贵妃不同,当年家世容貌才德,都不逊于一同晋选还是淑女的皇后,只是差了些运气,屈居四妃之位。
还被皇后祸害了身子,多年无子。这些也是容贵妃听人说的,她入宫虽还早,但比姜贵妃还晚了两三年,当她入宫时,姜贵妃已经是贤良淑德四妃之首了。
后来皇后被废,姜贤妃也被晋为贵妃,朱景帝对她敬重且怜惜,将皇后金印交托到她手中,让她主持后宫。
姜贵妃忽然道,“六皇子也该挑选正妃了吧。”
她又微笑道,“正好赶上这次大选,不知容贵妃有什么中意的人选”
因着朱景帝早就
容贵妃柔声道,“姜贵妃受陛下信任,主持大选,臣妾资历浅薄,也没什么可多言的,何况玄淳娶妻一事但凭陛下做主。”
话里打着机锋,先是捧了姜贵妃一把,后又点明了六皇子
姜贵妃笑着也不再多言,转而道,“不止是六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府中也该进一些侧妃了吧。”
姜贵妃唯独没提起大皇子,三皇子,她知道这两位刚得了陛下训斥,还有一位不
赵良妃,徐恭妃从座上起身,朝姜贵妃微微一福身,“是。”
她们就是四皇子,五皇子的母妃。
姜贵妃面上做的丝毫不差,似乎是一视同仁,“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可要到我这来说一声,别误了好姻缘。”
锦荣抿唇一笑,因为她听到这两位心中中意的人选居然撞了,宁国公家的四小姐。
“九公主
锦荣眉眼弯了弯,“我只是
众妃嫔便不再多问,大公主温芷兰是朱景帝还是皇子时府邸一侍妾所生,但因为是第一个女儿,后又失了母亲,还是比较受朱景帝怜惜,任她选了一门夫婿,风风光光地出嫁,已有三四年了。
每年这个时候,大公主都会
待妃嫔们离开永宁宫后,容贵妃看向锦荣,温声道,“
“多谢母妃。”
容贵妃温婉一笑,轻抚着女儿的秀
若是原来的九公主,怕是早已羞涩地亲昵到母妃怀里。
锦荣却只是笑笑,没说话。
容贵妃柔柔道,“怎么,小九不愿意么”
玄淳说的宁国公世子就不错,才能品貌俱佳,宁国公又是朝中重臣,家族势大。
锦荣淡淡笑了笑,“还没有让我喜欢的人。”
容贵妃不禁一笑,又是叹道,“小九真的是长大了啊。”
只是心里的念头依旧没有变过,并未出现她说的那句话。
一般口中说出来的话,没有
春光正好,
锦荣和六哥温玄淳一同乘舆驾去了大公主府,大公主嫁的是贺翰林,也是当初选婿时被她亲点的,本朝并无驸马不可为官的规矩,大驸马也是出身世禄之家,论身份也堪堪与大公主相配。
当年大公主出嫁也是盛况一时。
听闻九公主和六皇子都来了,大公主撇下一众宾客,亲来迎接。大公主和众皇子皇女的关系都不错,也知道这位九妹独得圣宠,又有同胞兄长护持,也不嫉妒,反而乐得亲近。
大公主笑吟吟地拉过锦荣,“九妹,你可是难得来我府里。”
她没提月前九妹落水的事,只拉着她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来了哪些人。
走到园林中,只见桃花梨花各色花卉竞相盛放,比之宫中的御花园也不差什么了。
一仪表堂堂,着宝蓝色锦衣青年走了过来,大公主见到他,脸上笑容更盛,“驸马。”
“大公主。”原来是大驸马贺凌蕴,他一派君子端方的样子,拱手对锦荣和温玄淳道,“见过九公主,六皇子。”
“大驸马。”锦荣和六皇子都只受了半礼,按亲戚关系来说,是不该行礼,可惜还隔着君臣之礼。
大公主和锦荣,六皇子说着话,也没忽略她一旁的夫君,贺凌蕴也温厚含笑,谦和有礼。
敏柔应该也快到了,等大公主入席后,我再去老地方见她。
明媚春光,桃花烂漫间,却突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平白让人觉得凉意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