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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好似结冰。
然而不过就凝滞了几秒钟, 南笳又笑出声来,好像他的话并不是一柄利刃,并没谁因此有立场受伤。
她说“早说啊。”
周濂月眯了眯眼。
她确实擅长做“这行”, 自我调节能力一流。
镜中人影一晃。
那浅白灯光照得南笳皮肤无血色, 唯独边缘模糊的口红, 像是花的艳尸。
她抬手, 将已经穿戴好的针织连衣裙又旁若无人地脱了下来, 随手丢
她朝着他走近一步,伸臂攀住他的肩膀,踮脚,与他目光相对,“既然不想让我走,那来吧。”
“什么”他故意。
她笑, 轻声吐词操我。
笑容像是封存
落地玻璃窗那端是浴缸,他将她丢进去,又打开了出水阀。
最后那个瞬间,周濂月将她的脑袋抬起来,看见她被水溅湿的脸上, 露出愉悦到极致以至于显得痛苦的表情。
那眼神像是溺水。
周濂月披上浴袍走回到客厅里,手机上有三通未接来电,都是助理打来的。
他点支烟,
许助“抱歉周总,原则上不该这时候打扰你。tg科技的创始人李总,
周濂月平声说“转告他,不再追加投资是战略部的统一意见。还有什么其他诉求,走正常流程,闹得跟告御状一样很不体面。”
许助说“我了解了。那如果李总还不肯走”
周濂月“报警。”
南笳吹头
等吹干头
隐约有些孤孑的意味。
没待她开口,周濂月平淡地出声“司机
南笳愣了下,“我可以走了”
周濂月不作声。
南笳默默地换好了衣服。
临走前,她又看了看周濂月,他还是那样坐着,手臂搭
圣诞派对
去的基本都是叶冼做音乐的朋友,还有陈田田以及其他几个话剧团的。
这种聚会一般不到两三点不会散,南笳去的时候气氛已经彻底炒热。
都算是文艺工作者,派对格调不低俗,大家喝了酒,玩乐器的唱歌的,随时来一段即兴。
南笳进门的时候,叶冼恰好抱着吉他
南笳
陈田田耳语“你来啦。”
南笳点点头。
叶冼唱的是他最近写的一首新歌,介于摇滚和流行之间的曲风,十分明朗的曲调,那感觉像坐
唱完,大家鼓掌,起哄着让再来一首,叶冼笑说不来了,就这么几首新歌的存货,今晚全唱完了。
他将吉他交给一个朋友,走出来时看见了南笳,便笑着径直朝她走过去。
南笳笑着打招呼“叶老师。”
叶冼笑说“以为你来不了了。”
“我也以为。好歹工作忙完了礼物田田转交给你了”
一旁陈田田笑说“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这个是吧。”
叶冼也笑,“谢谢,我很喜欢。正好最近
陈田田男朋友
叶冼向着桌子那边扬了扬下巴,笑问“去拿点酒”
他们一起走过去,南笳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的威士忌。
“去那儿坐吧。”叶冼指一指通往二楼的铁质楼梯。
两人爬到楼梯的中段,坐下时,南笳刻意离叶冼拉开了一点距离。她身上有洗沐过的气息,她不想让他闻到。
叶冼的朋友已开始唱歌,这视野正好。
南笳喝了口酒,静静听着,也不出声。
叶冼偏头看着她,笑了笑,“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好”
“有吗”南笳笑,“可能只是有点累。”
“
“瞎忙,等下一部戏开工。”南笳转头看他一眼,笑问,“你呢配乐做完了”
“
“太好了你终于可以走上正轨。”南笳一时觉得紧绷的神情都松弛了一下,像是从冷水的海里爬到了岸上,抬头看见遥远的星空。
“嗯。”叶冼笑着点头,再转头看她,目光隐约担忧,“感觉你的状态不是很好。要是太累了就别太勉强自己。”
南笳笑笑,“还好,没有勉强自己,就是可能还不适应。”
不适应跟周濂月
或许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和他上床很愉快。也是她唯一能感受到他温柔的时刻。
南笳很累,待了没多久就想回去休息。
叶冼将她带到一旁,拿出给她准备的圣诞礼物。
那是张唱片,叶冼说“给那部纪录片写的一支曲子的deo,导演没采用。我自己很喜欢,就灌了一版。拿去听吧。”
南笳接过,抬头看叶冼,
没办法形容,那种似乎无地自容的心情。
她笑着说“谢谢。”
叶冼将她送到了门口,一直陪着她等到出租车开过来。
他看着她上了车,挥手笑说“照顾好自己。”
南笳坐
关姐通知南笳,何讷导演选了她做女二号。
电话里关姐笑得极开心,“何导还专门修改了女二号,他觉得现
“改成什么样了”
“回头剧本会
南笳笑说“借你吉言什么时候开机”
“年后,二月底左右。你要是没别的安排,可以回家过年了。”
南笳是没什么安排,可不知道周濂月。
她给周濂月
南笳就拾东西回南城了。
年节前后,也是餐饮业最忙的时候。
南笳的父亲南仲理自己当老板,请了个厨师,三四个帮工,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
南笳白天没事,就守
她漂亮得特别惹眼,有食客开玩笑叫她“鱿鱼西施”,不知谁拍了个视频
本来就已招待不过来,南仲理嫌她添乱,把她赶了回去。
南笳和高中的同学基本都不来往了,
她白天
父女俩也没什么聊头,翻来覆去的,无非是南仲理催她,二十六七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得考虑一下个人问题。
南笳就笑说,哪能还没红就“塌房”。
南仲理一个粗人,每天洗完澡,却都会拿一块软布,将搁
等南仲理睡了,南笳就会拿上钥匙出门去,离开小区,走到河边去一边抽烟一边散步。
夜深人静的空旷与寂寥,可以让她深入揣摩角色。
转眼到过年,南仲理的海鲜大排档也关了店。
父女两人单独
年夜饭很不讲究,南仲理从店里拿回来的鱼虾蟹,随便一蒸,就把南笳给打
吃完饭,南仲理去找邻居打麻将,问南笳去不去。
南笳笑说“懒得跟你们打,抠抠搜搜的,一晚上赢不了二十块钱。”
“那我自己打去了”
“去呗。不用管我。”
南笳手机上一堆消息等着回复,无数个群都
等消息消停些,南笳给解文山打了个视频电话拜年。
解文山
最后,所有消息都处理完了,南笳想到周濂月。
毕竟是“衣食父母”,不搭理也说不过去,就
没有意外,周濂月没回复她。
过了约莫十分钟,来个电话,未知号码。
接通才知是周浠。
周浠笑说“新年好啊。”
“新年好。”
“你猜我怎么给你打的电话”
“siri”
“对的你
“抢红包。你呢”
“我
“就你们两个人”
“是啊。”
南笳觉得奇怪,周濂月一个有老婆的人,过年都不一块儿
“我是说,就你们两个人一起过年么”
“去四叔那儿吃了晚饭回来的。”
南笳也不好多问,怕问多了又惹某人戒备。
她俩没主题地聊了一会儿,周浠的声音忽然喊道“哥,我
南笳听见周濂月
周浠回到她们方才的话题,“我明天要去寺里烧香,有什么想让我帮你求的么”
南笳笑“这还能代求不用,我自己没什么心愿就祝你身体健康吧。庙里人多,你注意安全。”
周浠笑说“还好的。那寺不会对外开放。”
这已然超出南笳的认知,但她也没多问什么。
周浠问她“什么时候回北城”
“经纪人没给我安排工作,说不准,可能过了元宵再回来吧。”
“那么晚么”
“你如果需要我就早点回来。”
“不用不用,你回家一趟也不容易吧,跟家人一起好好玩。”
周浠聊到兴,挂断电话。
初三早上,南笳到许助的微信消息,通知她,给她买了第二天中午飞北城的机票,接她去机场的车也已经远程安排好了,上午九点半准时
南笳
许助
南笳跟南仲理说工作上有事,要提前回北城。
初四早上出门,果然有一部专车已经等
落地北城,接她的车也已经安排好,直接将她载到了周濂月住的酒店。
但周濂月人不
问了许助,说他有事。许助叫人送来一份下午茶,南笳随意吃了点儿,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去了。
她这阵子作息颠倒,都是半夜工作白天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有人
南笳悚然惊醒,睁眼是一片黑暗。
嗅到熟悉的雪松一样冷冽的气息。
黑暗里,冰凉的手指捧着她的脸,吻紧跟落下。
南笳很快有感觉,呼吸凌乱,“周濂月”
他似乎是笑了声,气息拂
只停顿一霎,再度低头,吻更热烈,要夺她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