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大吉,瑶池开宴。
酒美菜丰,歌舞升平。
各式佳肴仙果数不胜数,一众新神目不暇接,深感天庭底蕴深厚。
玉帝心情奇好,频频劝饮,众臣都很捧场。
酒至半酣,兴之所至他连声呼唤杨戬兄妹上前。
仿佛一位爱护晚辈的长者,慈爱仁善。
可惜,杨家兄妹没兴趣陪他演戏,连宴席都没参加。
为免多事,哪吒率先上前打岔敬酒。
然后小金乌、天蓬元帅、卫宁、李靖等紧随其后,宝儿也不甘落后,捧着果子露也去凑热闹。
玉帝兴致高昂,也没有揪着不放,谁来都是酒到杯干。
有善饮豪爽者连声赞叹,有心思通透者立刻不甘落后,上前敬酒。
难得热闹,玉帝看着和煦,喝酒又干脆,来者不拒。
因此众神几乎全数上前,王母有心劝一劝,奈何玉帝酒意正高,根本停不下来。
自卫宁以下,皆为臣子,自然不能扫尊上的兴致。
玉帝没多久就醺醺然陶陶然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外甥外甥女。
喝到兴起,高声宣旨道:“朕沉悟道统,久思超脱,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司法天神持印绶升殿,分理庶政,抚军监事。百司所奏之事,皆启司法天神决之。”
遗言既出,热闹的瑶池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神皆惊异莫名,王母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
玉帝面色潮红,嘿嘿笑着在原地左摇右晃。
惹的忠心耿耿的卷帘天将连忙伸手去扶,却被他拂开。
“嗝……诸神为何不奉命,难不成要抗旨?嗝……”
众神连道不敢,却还是没人带头说出遵旨的话。
有人不停偷眼来看就坐在玉帝下首的司法天神,担忧有之,惊疑有之。
卫宁心中只觉好笑,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呢,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既然有心超脱,还追究大家奉不奉旨,真是可叹,可笑!
卫宁面上带笑,起身恭敬道:“酒仙酿的好酒,清香绵密,入口甘醇。陛下是爱酒之人,今日高兴,更是海量。只是这酒后劲却是不小,陛下饮的最多,倒是醉了。陛下为君,属下为臣,君臣之义可表日月。悟道是大好事,有娘娘替陛下分忧,陛下自然自然没有后顾之忧。臣必定做好众神诸臣表率,遵奉娘娘如陛下,绝不敢有半分怠慢。臣愿陛下早日悟道,成就圣人之道。”
王母面色好多了,看着一脸真诚的卫宁松了口气。
众神里有眼色的不少,更有曜园众将和天将们,立刻随声附和,“臣等必定遵奉娘娘如陛下,绝不敢有半分怠慢。臣愿陛下早日悟道,成就圣人之道。
从稀疏到浑厚,声音分了两拨,却都是一片丹心。
玉帝仰天长笑,连声道好,然后踉跄几步就醉倒在了宝座上。
卫宁心中连道可惜,还是没能坚持到宴罢,真是憾事。
自有王母、卷帘卫赤等人服侍醉倒的陛下回去休息。
卫宁自觉站出来收拾残局,勉励几句,共饮三杯后就宣布散宴。
她亲自送了佛教、阐教的人到南天门,一路相谈甚欢。
其余众神倒是不必相送,残局自有破军、天蓬他们安排收拾,卫宁毫不担心。
翌日,众神就职,一切井井有条,丝毫不因玉帝退隐而有影响。
旬月后,大家渐渐都熟悉了各自职能,天庭各部运转流畅。
其中自然不乏有懒人、聪明人疏于职守,懈怠公务。
卫宁查看各部公文,查出五人未能按期当值、按律处事。
她没有视而不见,而是铁面无私,即刻将他们锁拿。
按照已经拟定的‘上清通律’从重处罚,各部主官也要承担责任,誓要杀一儆百。
‘上清通律’是王母过目拍板,在天庭推行的,是为天条的补充规条。
明确了触犯天条的刑罚及立功的奖赏,从轻到重分为:微、轻、中、重、极五等。
这是第一次应用,关系着通律的效用能否实现。
两人早有默契,王母自然不会拆台。
只是她取了折中之法,将五人从剔仙骨削神籍的重刑变更为削官罢职、贬入军营为天兵的轻刑。
各部主管也从降职一品、罚禄一年的轻刑变更为降职留任戴罪立功的微刑。
卫宁却少见的没有立刻答应,两人几乎僵持起来。
一个坚持依律从重,以儆效尤。
一个坚持念其初犯,应依律处罚,不该凭空加重刑罚,有违天庭宽仁温厚。
牵涉到的五人及五部主官原本还有不服不忿,如今被卫宁的重责惊到了。
在一旁肝胆欲裂,忐忑不已,暗自祈求王母娘娘维护律法公正及尊上威严,能压倒铁面无情的司法天神。
最终,王母说服了卫宁。
跪伏在地的五人几乎喜极而泣,连连拜谢。
五部长官也松了口气,谢过王母和司法天神。
五位主犯被带了下去,无人理会。
王母劝导了五位长官一番,卫宁又冷着脸告诫了一番。
一唱一和之下,几人都连声保证以后再不敢懈怠职务和疏忽管教属下,必定严守天规,尽忠职守。
王母万分欣慰,卫宁面色稍缓,又勉励了几句才放了他们离开。
目送他们离开,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只此一事,让众神不敢再小瞧王母。
更震慑的诸神,让他们心有顾忌,能遵守天规,严于律己,尽忠职守。
最重要的是,‘上清通律’终于问世,王母得意于加强的对众神的管理,卫宁,自然比她更多一重欣慰。
至于几人的惩处,自有司法天神府的人执行。
而今日他们触犯天规,所受的惩处及刑罚的变更,自会飞速传遍天庭。
自此之后,两人默契配合,一个红脸一个黑脸,整治的上下一派服帖。
王母主政、卫宁理政之势成型,诸神无人再有疑议与怠慢。
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王母和卫宁都不会在意。
只有无人公然唱反调,人心都是从众的,神仙也不例外,习惯了就好了。
卫宁行动之间,事必言天条,赏罚全依‘上清通率’。
久而久之,诸神渐渐这样习惯了规行矩步的生活,天庭也愈发祥和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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